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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播男生重度依赖
　　作者：糯米茨
　　文案
　　本书又名《穿进游戏我成了别人家养的崽崽》
　　最初的异样是祁朽发现家里门窗紧闭，电子设备一概不能使用，他好像在被时时窥探，还被肆意触碰，饥饿、寒冷、孤独，他如果不逃离这诡谲的空间真的会死。
　　之后，祁朽住的房子突然变成田地，他看着手中多出的锄头，一筹莫展。
　　没办法，只能拿起种子，任劳任怨地干着他的种植大业。
　　最后，等到祁朽什么任务都完成，以为能离开时，却被要求黑化。
　　等等，黑化，我吗？还有这样的好事，那我岂不是能胡作非为了，首先用最残酷的手段报复折磨他的系统，其次……将背后偷偷亲吻他的神秘人拉进这空间一起沉沦。
　　电竞大神程邬的手机被恶意植入一款游戏，游戏中的纸片人，生动，可爱，还能陪玩陪聊，直到有一天他游戏里的小崽子出现在他面前，轻吻了他的耳朵声音撩人：“可以来我的世界爱我吗，不来的话就去死哦。”
　　程邬：“……”求问，一手养大的小崽子黑化了怎么办？
　　程邬（攻）X祁朽（受）
　　【食用指南】
　　1.灵感来源于《主播女孩重度依赖》游戏
　　2.cp不拆不逆，1v1主受，无任何原型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甜文 直播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朽，程邬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和纸片人谈恋爱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立意：人的梦想是不会结束的！


第1章 朽木
　　凌晨两点，祁朽刚结束一场直播，看着直播数据上的观看人数：27，他揉了揉喉结，拿起桌上冷透了的水猛灌一口。
　　说是粉丝歌回，但多数由他唱，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粉丝投稿，一场时长为四个小时的直播，他唱了几十首。
　　祁朽正准备关了电脑，一通电话从□□语音里打了过来，一个备注叫「shika」的人。
　　“你好。”
　　“喂，是朽木是吧，我是shika，跟你说个好消息。”朽木是祁朽注册的vtuber艺名。
　　祁朽靠着电脑椅背上，微微闭眼，神情疲惫：“什么事？”
　　“你现在还是个人势没签公会是吧，我跟我公会谈了一下你，他们对你非常感兴趣。”
　　“我不加公会。”声音清冷。
　　“先别急着拒绝啊，说来我们也是同期出道的v，你看看你现在，打赏的舰长就几个，直播观看的人也寥寥无几。你再来看看我，早就过百舰，上了名人堂，你加入我公会之后，公会会给你良好的包装，不说你能不能火起来，但吃饱是没问题的，就这样了啊，我把你推给我运营了，待会儿你同意一下。”
　　耳边带着电流杂质的女性声音戛然而止，祁朽的周遭顿时清静下来。
　　一大早，床头上手机的提示音响个没停，祁朽皱着眉，半梦半醒间从床上坐起来，捞起手机。
　　Shika弄了一个小群，把他还有公会的运营都拉了进来，群里关于「朽木未来如何发展」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就好像他已经答应加进去一样。
　　细长白嫩的指尖向上滑动，祁朽游览完聊天记录，敲下一行字发过去，“打断一下，我没有打算加入你们公会。”
　　最近魂系类游戏新上一款3A大作，无论在国内外哪个直播平台，都是最火热的那一款，各个主播争先恐后地加入游戏的热潮。
　　祁朽也毫不例外，不过游戏对他来说是闲暇之余的消遣，不会投入过多的精力。
　　祁朽在游戏上很有天赋，刚玩就快速上手，对于别的主播很折磨的boss他利用小技巧和手速可以轻松躲过。
　　别的主播一个boss要花一两个小时打过，他只需要几分钟，整个游戏通关的时间非常短。
　　祁朽也是看了聊天记录才知道，他是全世界最速通这游戏的三个玩家之一，他把通关后的游戏录播作为视频发出去，小火了一把，目前在字母站上已经破百万的播放量。
　　Shika这边的公会盯上了他，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他刚进入虚拟主播这行时和shika有点联系，让shika作为中间人把他挖到公会来，签约主机区以游戏主播的身份。
　　1月底，江市冷得要命，房间里没有暖气，祁朽放在被窝外面的手指已经迅速冷了下来，他看了自己的手指一会儿，想了想以前弹琴的感觉，敲出一行字发过去：“我只想做虚拟主播，音乐是我的梦想。”
　　虚拟主播是以虚拟形象在网络上活动的主播，虚拟偶像亦然，使用各种动作捕捉和3D技术，他们可以和传统偶像一样登上舞台。
　　现在朽木还没有属于自己的3D模型，目前他以2D的形式在字母站上直播，相比于直播游戏，他更多的是直播弹唱，尽管嗓音和会的乐器在整个v圈算得上超一流，仍然没有多少观众会停下来听他唱歌。
　　原因在于，他的性别，他是男v，在国v圈子，相比于吃香的女v，男v只有死路一条。
　　祁朽在床上静坐一会儿，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充电，拿了一件宽大的绒外套去卫生间洗漱。
　　回来经过客厅，从饮水机下面的抽屉里拿了一颗清凉的薄荷糖塞进嘴里，再饮一口冷水，凉飕飕地感觉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祁朽彻底清醒过来。
　　天气很冷，祁朽朝窗外看去，大街上的人不少，成群结队，络绎不绝。祁朽有些恍然，算算时间，再过一周就是大年三十。
　　回到房间拿起手机点开，不用翻通讯录，他背出那一串号码打过去。
　　“您好，我是祁总的秘书，祁总现在正在开会，请问您是？”私人手机，知道号码的肯定是祁总亲密的人，秘书说话的声音客客气气。
　　祁朽从离开家就换了电话卡，这也是他离开家之后第一次打给他爸，嘴唇翕动，他盯着手机，漆黑的眼睛怔了几秒，最终还是挂断。
　　闭上眼睛，耳边仿佛还响彻他爸盛怒过后的声音。大学期间他按照他爸希望的学了金融，毕业后，他爸迫不及待的把他带进公司，给他张罗一切。
　　起初，祁朽也按照他爸的要求，说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干了半年之后越来越迷茫，这真是他所希望的吗？
　　他人聪明，学什么都快，但是最有天赋的还是音乐。
　　小时候，在音乐方面，无论怎样的比赛，他都能拿到金奖，他也以为今后的人生会跟他所想的一样，未来跟他母亲一样成为一名厉害的音乐人，制作自己心中的曲子，唱自己想唱的歌。
　　可是现在……祁朽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小提琴，从离开家以后他只带了这么一件乐器，他妈妈生前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群聊的最后一句，停在公会运营单独艾特他问的一句话“不转游戏主播也可以，但是你这样做虚拟主播是不行的，不然你开个变声器？”
　　朽木：？
　　公会运营：“我们公会在虚拟区发展得也不错，你和shika是朋友吧，shika就是个例子，我们会给你争取很多资源，我看了你的几场直播，老实说，唱得很好，但是在这个圈子，唱得好有个屁用啊，你声音就不对，要女孩子，还要甜美的女孩子。”
　　Shika：“朽木，我当你是朋友才拉你过来，这个圈子观众基本都是二次元宅男，男v？狗都不看！你现在开变声器重新弄个号出道，我给你宣传，一起成为「美少女」光明正大的贴贴，那些宅男就爱看这些。”
　　祁朽冷静的看完，内心毫无波动，敲出最后一行字“我就直播我的，不搞这些虚的。”
　　一句话彻底打破表面的和谐。
　　好像戳到了shika的什么点，几分钟后，他发了一段语音，语气不善，用的本音：“草，朽木，以前让你跟我一起开变声器你不干，混了一年还是一个臭底边，现在看你这么落魄，我好心邀请你到我公会，你又这幅样子，你他妈装清高给谁看呢，还不搞这些虚的，乐，你就一辈子臭底边下去吧！”
　　难听的公鸭嗓像卡顿之后机械声，刺耳，片段化的在祁朽的脑子里闪了又闪，他唇角慢慢扯出一个弧度，随即发现自己在群里被踢了，也被shika给拉黑删了好友。
　　冷笑出声，这就落魄了？
　　自从直播以来，祁朽的作息就有些不规律，晚上他照常直播。
　　看到几个熟悉的id进入直播间，他把笔搁下，拿起吉他扫弦：“今天晚上不支持点歌。”
　　这几个都是一直陪伴朽木的老观众，一听朽木这话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弹幕：今天晚上木木要创作新曲子吗？
　　朽木：嗯。
　　弹幕：好耶，又可以听到木木的新歌了，木木加油！
　　木木什么时候能火：木木的声线好迷人啊，唱歌的时候低沉又舒缓，明明是这么冷淡的声音，偏偏又这么有磁性，会唱歌会作曲，为什么木木偏偏就是不能火呢？
　　弹幕：不然木木别当虚拟主播了，去当歌手吧，这个圈子只会埋没了你的才华。
　　祁朽把袖口挽上去一点，扫了一眼弹幕，想起和他爸吵架之后，他爸把他关于音乐方面的路都给断了，那时候无论自己的曲子投到哪儿都不会发行，去哪个比赛也会被打招呼给退赛。
　　祁朽身体微微往后靠，电脑屏幕的光投在他的脸上，更显白皙，他人很精瘦，额前的碎发贴住一边眼睫毛，黑发前端挑染一小撮紫色，左眼角下有一颗细小的粉色泪痣，眼眸清澈，随着眼睛的眨动，没有表情具有冷感的整张面庞变得生动特别，漂亮得不像话。
　　面捕软件上的二次元少年和他的长相酷似，祁朽懒得设计其他的种族和人设，当初自己根据自己的长相和穿衣风格画了一个立绘出来，live2d模型是后面学的，学了一个月，让自己的立绘动了起来。
　　他停下动作，屏幕上的二次元少年跟他一样停下，想起往事他的心情依然很平静，轻轻笑了笑说：“二次元虚拟偶像挺好的。”
　　不会因为长相暴露而被他爸给盯上，至少现在有喜欢听他唱歌的粉丝。
　　朽木是歌势男v，直播间同时观看的人有几十，但发言的只有那么几个，更多的是黑听他唱歌而干别的事的观众。
　　忽然间，直播间涌入了一批人，同接也涨到了好几百，弹幕上全是骂朽木的话。
　　【就是你吧，猥琐男，性骚扰女v】
　　【真是好恶心的男v，下作，能不能死一死】
　　【这就是郭楠的丑态吧，见到女生就像狗闻到了新鲜的X一样，怎么这样的人也能直播啊，兄弟们我们把他的直播间举办了吧】
　　祁朽直播的中途才看见这些弹幕，放下吉他，皱眉问：“怎么了？”
　　在很多刷屏骂他的弹幕中，祁朽看到几条自己粉丝的弹幕，但弹幕刷的很快，一下就消失没有踪影。
　　朽木的几个粉丝更急，当下一位id叫我永远单推木木的粉丝发了一条SC（醒目留言）：木木，你被挂到了论坛和贴吧，链接我发你私信了，你快看看。
　　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直播，祁朽关了直播，点开了粉丝发给他的链接。
　　没想到第一次吃这个圈子的瓜，竟然是自己的。
　　帖子的内容在说shika今天直播里哭诉自己被同行的男v给性骚扰的事，然后shika的粉丝把人给扒出来了，接着朽木就被挂到了论坛和贴吧。
　　无论是圈子里的还是圈子外的，人的本性喜欢凑热闹，吃瓜群众找到了朽木的直播间，不问缘由一股脑的开冲。
　　祁朽眯了眯眼睛，葱白如玉的指尖在手机上划了几下，看到楼层里有人发了一小段shika的录播，他冷笑着点进去。


第2章 虚拟
　　视频中二次元猫娘形象的美少女，边哭边说：“给我做模型的这个男v，我没想到他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我的模型是他帮我免费做的，所以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他。我们同期出道，我看他现在粉丝少，就想帮他一把，给他介绍到了我的公司，没想到他却以给我做了免费模型威胁我，给我私下发性骚扰的话和露骨的图片，还要求我以后直播和他炒cp。
　　“大家也知道我是女孩子，只跟女孩子贴贴，喜欢的男孩子从来只有直播间的大家，我已经拒绝他很多次，可没想到他昨天恼羞成怒，对我使用了一些污言秽语骂我，还问候了我的家人，最后把我删了，好离谱……”
　　为了增加言语的真实性，shika把自己的公会运营也拉了过来，两个人在直播间里一唱一和，成功的调动粉丝的怒火和保护欲。
　　观众一边纷纷打钱安慰，一边把矛头指向「他」辱骂。
　　视频中里这小段shika没有明确的说出「他」的名字，但是有指向性的说了这个「他」是做了自己皮套的模型师。
　　虚拟主播通常在发布自己的模型展示的视频时，会在简介那里加上画师和模型师的名字，当初shika说自己没钱找模型师，求着朽木给他做一个。
　　当时朽木也刚好在学模型，就顺手帮shika做了一个模型，没收费。
　　Shika的模型展示视频的简介，刚开始也加了朽木的名字，后来在小火了之后，而朽木一直底边，就把朽木的名字给删了。
　　只有shika的几个老粉知道她的模型师是谁，要扒出来很简单。
　　事情持续发酵，不少up主当作正义人纷纷艾特朽木声讨，朽木以往的视频评论底下和直播间都遭到了大量的骂声和举报，这个圈子很小，但是玩梗和脏话特别厉害。
　　这个世道，大多数人都会同情弱者，更别说shika这个时候用起了性别的武器，在没有截图和音频等的证据下，只凭shika的片面之词，已经把朽木给钉在了「性骚扰」和「猥琐男」的柱子上。
　　祁朽还没来得及澄清，他的直播间和账号因为遭到大量的举报给封了三天。
　　三天里，祁朽忙上忙下，搜集证据，咨询律师，在黄昏时刻拿着盖好的公章往回家的路上走。
　　南方的冬天，是浸入骨髓的冷。
　　天色渐晚，路灯散发出刺眼的白光，照得独自走在街上的人，萧条又孤寂。
　　祁朽把羽绒服的帽子盖在头上，一个拿着球的小男孩跑过来撞到了他，球在地上弹了几下滚走，滚到了马路边。
　　祁朽转过身，冷然的眼睛瞥了小男孩一眼，不知是球丢了还是被祁朽那一眼给吓着了，小男孩愣了几秒后嚎啕大哭。
　　小男孩的家长跟在他的身后，一看这个情况，不分青红皂白的拉着周围的人对着祁朽骂骂咧咧。
　　世界是喧嚣的，祁朽的视线里冲进来数万只蚊子，顺着耳朵钻进他的脑髓，嗡嗡嗡地吵个没停，恶心眩晕，还有因为不规律的作息和饮食带来的胃痛，他的脚底发麻，左手攥紧盖好公章的律师函，右手撑在膝盖上，祁朽慢慢弯下腰。
　　小男孩的妈妈见情况有些不对劲，拉着小男孩的手，离开前落下最后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没教养。”
　　回到家已经很晚，因为饥饿带来的全身发软，祁朽撑着身体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准备发文警告shika。
　　可是，电脑桌面干干净净，所有的软件都消失不见，无论他点击什么，关机重启都不行，遭到病毒了？
　　胃疼得厉害，祁朽不得不先放下手头要处理的事情，点开外卖app打算点份热粥。
　　手机桌面同样空空荡荡，没有图标，连拨号的地方也没有。
　　朝夕相处的手机，是他用的那一部，没有被换。
　　电脑遭到病毒还能说得通，但是手机关机重启同样不行，这就奇怪了。
　　世界寂静如深海，电脑屏幕暗下，映出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和紧蹙的眉，祁朽租的房子处在闹市，不可能这么安静，仿佛进入了异次元空间，看不见花鸟，闻不到人声。
　　祁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起身走到窗户边，无论他怎么用力，窗户也打不开。
　　窗外一片黑晕，看不见任何的光亮，祁朽又跑到客厅拉开其他的窗户，全都一样，完全打不开，他心想：或许是窗户坏了，自己这会儿没吃东西身上没力气。
　　可是……去他奶奶的窗户坏了没力气，一扇窗户坏了就坏了，所有的窗户都坏了该怎么解释，自己也不是三岁孩童，再怎么没力气，不至于拉不开一扇窗户。
　　祁朽的步伐加快，几乎是小跑到门边，他听见了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整个人有些发懵，但大脑异常的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转动门锁开门，咔嚓，门锁响了，但打不开。
　　那一刻，他如坠深渊。
　　手机发出一阵欢快的音乐，祁朽如梦初醒，从荒诞的诡异感抽离，他跌坐在地上用力的掐了一下大腿，咬紧牙，看向手机。
　　手机上冒出一串文字介绍，看起来是关于某个人的。
　　人物：朽木；
　　性别：男；
　　职业：歌势vtuber；
　　爱好：音乐；
　　讨厌的东西：蛇，香菜，胡萝卜；
　　喜欢的东西：狗，芒果，糯米糍；
　　……
　　最后面还附赠了一张图片，是朽木作为vtuber的二次元少年立绘。
　　祁朽凝视手机上的介绍，手指点了又点，确定手机除了这段多出来的介绍外再打不开其他的东西，黑眸沉沉，眉头紧皱，是化不开的浓稠疑惑，这不是关于自己的自我介绍吗？
　　与此同时，一个人和祁朽同样的盯着手机上的这段自我介绍，不过相比祁朽手机上完全空白多出来的文字，这个人手机上有背景，有音乐，还有多出来的任务目标。
　　就在手机屏幕的最顶端，有一个金色的感叹号写着任务目标【十五天内，帮助朽木达到1w粉丝，目前粉丝数656】
　　“哇程队，不对，你现在不打职业了，程哥，你在玩什么呢？”喜洋洋凑过来，好奇地盯着程邬的手机。
　　基地的休息室，程邬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在手机上戳了戳。
　　程邬，Scope，前DNG战队的队长，国内外联赛冠军拿满，在连续两年带队拿到世界冠军后宣布退役,也是目前为止，APEX这款游戏世界范围内唯一拿到大满贯的选手。
　　退役后，继续待在DNG俱乐部，不过以俱乐部老板的身份。
　　程邬这个人没什么特别，最大的爱好就是赚钱，当时凭着对APEX这款游戏的热爱，大学毕业后一手创建了DNG俱乐部，那时候比现在热血，玩着玩着自己组建了战队还打起了职业。
　　凭着天赋高，钱多，这人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在当时拿了大满贯，热度最高的时候直接一手退役撕碎了粉丝的心。
　　提到这点，无数粉丝恨得牙痒痒，虽然骚操作多，但不妨碍这人粉丝多，现在每个月直播两回，没有固定时间，每回粉丝都像过年，准时把#程邬直播了#这个词条送上热搜。
　　除了有钱和打游戏特别厉害，最重要的一点，程邬长相尤为出众，是那种带有攻击性的帅气。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额前的碎发随意散落，右耳上打了三个耳洞戴着银环。
　　单眼皮，眼睛不笑时显得很锐利，像把利剑，笑起来时，像黑夜里散发柔光的星辰，矜贵里透着一股野劲儿。
　　程邬抬眼笑了笑说：“就最近比较火的那款养成游戏，叫主播男生重度什么的。”
　　喜洋洋没去纠正男生和女孩，以为是程邬记错了名字：“嘿嘿，程哥你也觉得这款游戏很有趣是吧。”
　　“有趣到不眠不休的玩，训练赛的时间大大减少，教练告状到我这里？”程邬握着手机起身。
　　喜洋洋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这个游戏我已经通关了，结局巨虐，我玩了好多遍，根本没啥好结局……”
　　在喜洋洋的喋喋不休中，程邬离开了休息室，等到已经看不到程邬的身影喜洋洋才想起，程哥是用手机玩的这游戏，但这款游戏根本没有手机版啊。
　　程邬靠在车的扶手边，低着头看手机，有些出神。
　　这款游戏前几天突然出现在他手机上，删也删不掉，换手机也能在不注意时出现在他的桌面。
　　秉着好奇的心理，程邬今天打开了这款叫做《主播男孩重度依恋》的游戏。
　　确实是养成游戏，但培养一个主播，让主播的粉丝在十五天里达到一万，这有什么意思？
　　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二次元男孩坐在地上，头顶冒着一个大大的“？”
　　要说有什么看头，就是这游戏画风不错，纸片人很好看。
　　程邬的手不经意地触碰到男孩的身体，手机屏幕里的少年绊了个跟头，在地上从坐变成了躺。
　　他的指尖又在男孩的身上碰了碰，男孩在地上滚了两圈。
　　程邬莞尔，游戏的触碰系统做得不错。
　　就在他要退出这个游戏时，游戏跳出弹窗，写着【朽木饥饿度为100，是否投喂？】
　　程邬天生反骨，在两个选项里毫不犹豫的点了【否】；
　　没有反应，他又连点了好几下依然没有反应。
　　抬眸看向远处树梢上最后一片树叶，大风舞动，叶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手指一偏，点了个【是】；
　　屏幕上冒出「十元」，随即跳出「请选择你的支付方式」的弹窗。
　　程邬差点被气笑了，这破游戏真有点意思，明抢了这是，是真不怕被告。
　　十块钱而已，他选择了支付，程邬倒要看看，破游戏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恶心人的操作。


第3章 操粉
　　身前有一道诡异的力量袭来，祁朽狼狈地摔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那道不可抗拒的力量又在他腰身两侧形成漩涡。
　　祁朽被动的在漩涡里滚来滚去。
　　他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号，超出范围的知识让他一时不能思考。
　　怎么回事，他真的进入了别的空间？
　　刚才的触感不是人，没有实体，就好像他被风裹挟，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
　　而房间，门窗紧锁打不开，窗外漆黑如墨，他就算破窗出去，不确定外面还是原来的地方。
　　电子设备不能用，他在房间的周遭检查了一遍，除了所有吃的都消失之外，一切和原来相同。
　　如果是末日，选择待在同一个地方，无疑是等死的行为，不管外面变成了什么样，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从这密闭的空间出去。
　　祁朽在房间里找了一些防身的工具，手里拿了一把铁质的榔头，在他准备去撬门或者砸窗户的时候，他的面前，没有任何物体的正前方，凭空出现了一个方形的盒子。
　　盒子神奇的出现在空中，再稳当的落在桌上。
　　食物的香味顺着盒子飘了出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撬门出去，二是查看桌上凭空出现的东西。
　　祁朽选择后者。
　　盒子里面是一碗热粥，香菇瘦肉粥，很久没进食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出声。
　　「叮咚」手机声响。
　　屏幕上出现一行文字。
　　【您的晚餐已到达，祝您用餐愉快】
　　祁朽原本紧绷的神情在看到手机上的文字后像断了线的珍珠，摔得七零八落，他没忍住嗤笑出声：这异次元空间还能投喂食物的，被圈养了？
　　座落在江市寸金寸土的江景大平层豪宅的电竞房内，程邬打开了好久没用的直播软件。
　　直播一开，弹幕和热度都蹭蹭蹭的往上涨，没过一会儿，人气就到了几百万，弹幕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过来。
　　粉丝开始用SC在直播间留言，红地毯（千元以上的醒目留言）瞬间铺了一地。
　　各种特效礼物像不要钱的一样一直刷屏。
　　尽管每次程邬直播都叫粉丝不要给他打钱，但仍然抵消不了每次粉丝看到他直播的热情。
　　【啊啊啊，好久不见啊Scope】
　　【老公你终于出现了，你知道没有你的这些日子我怎么过的吗，全身蚂蚁爬遍了啊】
　　【嘿嘿Scope我的Scope，Scope的脚小小的，香香的……】
　　【前面的弹幕不要发癫，Scope没开摄像头，大家的重点放在摄像头上】
　　在弹幕的一致要求下，本来想装聋作哑的程邬不得已找到摄像头插上。
　　“刚洗澡，头发还没擦干不打算开摄像头来着。”
　　【一个月只能见到两次，Scope你好狠的心，看不到你我怎么活啊】
　　“我说你们到底是来看我打游戏学技术的，还是来看我的。”
　　【那当然是来看你的，我超，好近，这什么美颜暴击】
　　程邬刚插好摄像头，半干的秀发擦过摄像头，掠过一层朦胧的光影，
　　他坐在电竞椅上，把额前散落的头发笼到额后，一滴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流下来，淌过下颌线，皮肤在电脑屏幕的反射下，白的发光。
　　程邬五官生得好，但眼神锐利，不说话时攻击性特别强，但他在懒着调子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一个地方时又显得温柔至极。
　　尤其是此刻他在游戏启动前和弹幕插科打诨，东一句西一句的，没个正形，粉丝差点醉死在他的惫懒中。
　　【房间的背景不像在基地，Scope回家了？】
　　挂上加速器，游戏打开，程邬漫不经心说：“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小畜生们今晚都要收拾包袱离开了，留我一个空巢老人在基地多不好。”
　　【哈哈哈收拾包袱离开这话要被喜洋洋，小方，阿龙他们听到了得惶恐死，从老板的嘴里说出来太有歧义了好不好】
　　【过年了Scope能不能多播播，球球了】
　　程邬笑笑说：“可怜可怜我，还得赚钱养家呢，直播可赚不了什么钱。”
　　【少骗人了，Scope你现在的钱还养不了一个家吗】
　　鼠标点击排位，程邬开始单排冲分，瞥了一眼弹幕勾勾唇说：“那不行，我家的那位必须是八抬大轿迎进来的，地上铺满鲜花和钻石，这点资本还打造不了最配他的金屋。”
　　【醒醒我的邬神，你都没有对象，赚那么多钱养哪门子的家】
　　程邬挑眉：“先攒着。”明明没有撒娇，但这句话说得低沉又轻，他的设备收音好，程邬坐的位置又离麦克风近，像贴着粉丝的耳朵在做ASMR。
　　当下就有富婆粉丝受不了，打了个万元的sc【进来一分钟，裤子换了三条】；
　　程邬懒懒的笑笑：“说正经的，赛季末后阶段，得冲分了。”
　　Scope退役后，没有了训练赛，但还会偶尔上游戏排位，他的目的性很强，要么不玩，要么就要玩到最好，不登顶全球猎杀者第一不会结束。
　　这个游戏，极度考验团队合作，单排比组队排难太多。
　　就算是程邬，也从前半夜晚上九点打到后半夜凌晨四点多，熬走了一批又一批的观众。
　　积分起起落落，顶级猎杀者图标展现出最后的变化，红色的恶魔山羊角下面是一个大大的一个【#1】；
　　一直陪伴到现在的粉丝瞬间打了鸡血，比自己上了大分还快乐，纷纷发弹幕祝贺，万元红地毯开始铺起来，再加上尊贵的总督一个赛一个，在凌晨四点这个最阴间的时间里，程邬直播的热度直接飙升到千万。
　　最新的一条万元红色sc上写着【老公太强了，老公快超市我】；
　　在一众鼓励和祝贺的sc当中，这条不穿裤子的发言显然引起了程邬的注意。
　　程邬揉揉发酸的手腕问：“大航海总督排名第九的这个id，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位男粉吧。”
　　【男粉怎么了，Scope你不能看不起男粉！男粉就需要超市和橄榄！】
　　这位男粉带头，直播间其他的男粉也冒出头，纷纷打sc争宠，【所以老公炒粉吗？】
　　一个比一个的留言不要脸，女粉看着只能甘拜下风。
　　一时之间，直播间充满了哲♂学的气息。
　　程邬拿了一瓶水，拧盖一口气灌下半瓶，仰起的喉结滚动，全部收进摄像头里，颜粉瞬间疯狂。
　　还没等颜粉平复好心情，程邬放下水瓶：“操粉啊，那是不可能的。”
　　粉丝毫不意外程邬这样的回答。
　　可哪想到这个b下一秒舔了舔嘴唇，张扬又色气的道：“也不是没可能，男粉，长得好看，打这游戏比我厉害的可以。”
　　男粉，好，Scope的男粉特别多。
　　长得好看，那得好看到什么程度，以程邬的颜为标准吗，放眼整个电竞圈，哦不，就算是娱乐圈也没几个比程邬的颜要强。
　　最后还要游戏打的比他强的，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果然Scope这男人最会口嗨了。
　　下播后程邬洗漱了一番，换上睡衣准备补觉，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程邬拿起手机，不是谁给他发短信，而是手机里那像病毒一样坚固又顽强的破游戏app在闪动。
　　程邬就没见过手机桌面哪款app还能跳动的。
　　紫色的框框，二次元少年睁着漆黑的眼睛，脖子上挂着耳麦的图标。
　　一点开游戏，瞬间给他弹出个金色感叹号【！第一天结束，目前朽木粉丝数545，心情值：-20（请玩家注意，若朽木心情值降到-100，将会黑化】
　　程邬心道：-100管他的呢，最好是黑化。
　　不过他记得下午朽木粉丝数有656，一晚上过去，降到545了，破游戏粉丝数还能减少的啊。
　　金色感叹号又冒出来【！若您想提升朽木的心情，可以选择花费68元解锁聊天系统】
　　不，他一点不想提升朽木的心情值。
　　背景里的小男孩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和他一样看着手机，幽暗狭小的房间，什么装饰品也没有。
　　桌上放了一盒食物，程邬的视角看到的是纯二次元风格，食物看不清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聊天系统的话是和这个叫朽木的npc对话吧，大概像gal游戏一样给玩家的内容设置好了选项，攻略游戏npc。
　　虽说对这破游戏，他充满了抵触的情绪，连带着对游戏做出来的npc也没有好感。
　　程邬从小在优渥的环境里长大，人又特别聪明，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都唾手可得。
　　这就导致他对什么东西都没什么兴趣和忠诚，做事纯凭本性和热情。
　　而热情这东西是来得最快也消散得最快的东西。
　　破游戏霸道，野蛮，像黑暗里滋生的藤蔓，只要汲取一点营养，不论好坏就能疯狂地生长，最终枝条长在程邬的眼前，还真给他勾出了二两兴趣。
　　解锁聊天系统后，跳出来一个类似于微信对话框一样的界面。
　　最上面的联系人名字写着朽木，程邬等了几分钟，没等到系统给他聊天的选项。
　　自己打了一行字发过去：“小崽子，说话。”
　　祁朽喝了半碗白粥，脸色好了很多，他以为自己已经慢慢接受这古怪的异次元空间，接下来冒出什么都不会惊讶。
　　当凭空冒出一个聊天面板在空中，像科幻电影一样，随手就可操作的在空中的装置台，他眉头挑了挑，没忍住讶异。
　　可是，弹出的这条消息「小崽子，说话」是什么意思，小崽子是在叫他？说话的人就是把他关在这空间里的人吧。
　　呵，这人真够恶趣味的，把他当成宠物一样给圈养着。
　　那他也没必要客气了，首先祁朽把刚才神秘人给他投喂的香菇瘦肉粥给控诉了一遍。
　　再噼里啪啦的打了好几串文字。
　　作者有话说：
　　「sc」全称「superchat」，意思是醒目留言，直播平台上付费留言的功能，可以让自己发的弹幕在直播间里高亮显示出来，根据数额的大小，弹幕留存的时间也不同——


第4章 氪金
　　“粥煮的太烂，浓稠得像米糊，一点也没有米饭的香味，另外我有必要说一下，我讨厌吃香菇，以后送来的饭菜不要有这玩意儿。”
　　“你是谁，这是哪儿，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还有我需要完成什么你才会放我离开。”
　　实在是有太多疑惑了，祁朽打字一股脑的问了出来，他不指望神秘人回答他全部的问题。
　　上面的哪怕一条目前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信息。
　　白粥，香菇？
　　程邬看着小男孩桌上的盒子，他记得昨天下午用十块钱买了东西给他投喂。
　　所以买的就是这玩意儿，但游戏也没给他挑选东西的权利，这一切都是设定好的程序。
　　程邬打字回：“就这些了，你爱吃不吃吧。”
　　“我是你主人”敲了这几个字觉得太中二又删掉，改为“我是你爹。”
　　“现在听我的，我让你干嘛就干嘛，别bb，现在回到你房间去直播，还有十四天，让你那可怜的粉丝量到达1w。”
　　程邬在退出聊天框时看到有可以改备注的选项，把上面的「朽木」改成了【小崽子】；
　　同一时刻，祁朽也发现了可以添加备注，直接打了两个字【傻X】；
　　从神秘人的回话里，祁朽得到两个重要的信息。
　　一是神秘人要他继续直播。
　　二是要在十四天里粉丝数达到1w。
　　跟他原先预想的，什么末日降临，新文明出现，恐怖大逃杀和密室逃脱都没有关系。
　　神秘人可以供给他食物，他不用担心自己在这密闭的空间饿死。
　　直播内容是未知的，祁朽的视线移动，敞开的卧室门内发出白光，在墙壁上映出阴影，那个位置是他平时直播的区域。
　　电脑上一切的软件都恢复过来，网络是好的，社交软件也在。
　　他坐在椅子上用鼠标一个个点击平常惯用的软件，全部可以使用，没有变化，仿佛之前只是他太累了睡着做的一个噩梦，发了场癔症。
　　但是社交软件上的信息发不出去，发出的消息都变成红色感叹号。
　　他接着搜索新闻，看是不是也有人跟他一样被关了起来。
　　新闻上和热搜上都干干净净。
　　地球照常运转，世界也照常变化，只有他进入了未知的空间，和外界断了联系。
　　神秘人让他直播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凌晨快五点的时间，这个时候哪有观众看直播，再说，直播了就能随随便便涨粉的吗？
　　他将电脑关机，旁边的床单一陷，阂眼放空，胃因为温暖的食物好受很多，一沾上床，那些积攒的疲倦如潮水般袭来，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手机的这头，程邬看着他的小崽子从客厅走到了卧室，打开电脑捣鼓了几下，满意的点头，听话就对。
　　夸赞的话没出口，他就见小崽子关了电脑爬上床……睡了。
　　还是秒睡的那种。
　　程邬被气笑了，小崽子连他爹的话都不听，让他好好直播不播，消极怠工。
　　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本想把叛逆的小崽子戳醒起来工作。
　　窗外暗沉，游戏音乐也停下了，世界静悄悄的，无论是手机里还是他的周遭。
　　床上的小崽子睡得香甜，屏幕上的光一点一点变暗，程邬的手指还是动了动，只是将被子给小崽子盖得更严实。
　　一天里，祁朽捧着手机从中午到天黑，都没等到神秘人。
　　自然，没有神秘人他就没有吃的，不知道是神秘人忘了还是故意的，白白等了一天，祁朽的脸色越来越青。
　　更重要的，他再次发现，电脑用不了，或许只有神秘人来到这儿他才可以使用。
　　房间里没有暖气，冷得要命，祁朽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在沙发上继续等。
　　等到一声「叮咚」响起，祁朽不耐烦的看向手机，晚上九点，
　　空中的屏幕上出现神秘人发来的粉色气泡文字：“小崽子，你粉丝数都降到323了，还不努力工作呢。”
　　祁朽先是回了一个「呵」字。
　　“要杀要剐随你便，但你不给我吃的，要饿死我是怎么回事？”
　　忙了一天，晚上程邬洗澡完才想起他手机里养的小崽子，一上游戏接到的又是小崽子的控诉。
　　程邬一点不觉得生气，反而饶有兴致，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觉到小崽子的怒火，他戳了戳小崽子的头，看了一眼右上角的心情值，很好，又降了两点，现在是-32。
　　“爸爸今天在外面赚钱，忙了一天给忘了，小崽子晚餐想吃什么。”
　　祁朽很想回一句：吃你大爷。
　　良好的修养让他忍了下来，只在脑海中搜罗脏话骂了几遍神秘人。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敲了敲：“能自由点餐？”
　　程邬放下擦拭了一半的毛巾，他人在某些方面挺懒的，比如从不会用吹风机，嫌麻烦，即使是冬天也只会用毛巾擦几下。
　　房间里暖气开的足，刚洗完澡，全身弥漫着燥意，他慢慢的解下几粒扣子，露出明显的锁骨。
　　侧眸看了眼手机，回道：“当然。”
　　发送出去了他才想到这破游戏好像没有点餐功能。
　　破游戏仿佛会读心术般，他刚想到这儿金色的感叹号便冒出【198元解锁自由点餐功能，是否解锁？】
　　按下解锁，屏幕上出现琳琅满目的菜色，还可以筛选，包括国内各个省市和国外的菜色。
　　每道菜下面标注的价钱也不同，便宜的几块钱，最贵的上万，程邬垂下视线，慢慢的笑了，破游戏真会抢钱。
　　得到肯定的答案，祁朽自然是不会客气，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菜，有荤有素有汤，还有水果。
　　他其实还想要一些挂面和鸡蛋青菜这样的生食。
　　祁朽不会做饭，这一年要不在外面吃要不点外卖，不过面条还是会煮的。
　　神秘人这个不靠谱的玩意儿，按照今天的情况来看他之后肯定还会忘了给他投喂食物，备好这些生食，神秘人忘了的时候，他还可以自己随便搞搞填填肚子。
　　他先用几道菜试探了一下神秘人，发现神秘人真的能搞到，把需要的生食，还有……环顾一圈，房间里好像什么都挺缺的。
　　“谢谢，我还需要，一袋米，五包挂面，五斤生菜，酸奶，可乐，啤酒，两提卫生纸，还有沐浴露洗发膏……”
　　祁朽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自己每次去超市购物会买的生活用品，全部给神秘人发了过去。
　　这些发过去之后他也没催，就静静的等着，满含期待。
　　看着由小崽子发来的一大段文字，程邬好长时间没有动作。
　　Npc的设定也挺会抢钱的，他好笑的开口：“你这是要开超市呢？”
　　小崽子已经坐在饭桌上安静的吃饭了，看得出是真的饿了，吃饭的动作很快，但不至于狼吞虎咽。
　　似乎是看到他的文字，小崽子先跑去洗了洗手，然后很乖坐在给他打字：“不可以吗？”
　　二次元少年有一头乌黑的短发，额前的碎发挑染成紫色，柔软亮丽，穿着宽大的家居服，眼睛无神的看向空中，好似是在寻找什么，眼珠子转了又转。
　　程邬从小崽子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可怜和撒娇的味道，想起刚刚给他花了两百多买的晚餐，小崽子的心情值从-32升到了-30。
　　程邬思考了一番，虽然是氪金游戏吸引人的通病，但可以用钱买到的开心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划算的东西。
　　掉入氪金游戏陷阱的程邬直接花了648给小崽子解锁了超市系统。
　　把小崽子需要的东西挑选好送给他，换来一句「谢谢你」和心情值升到-25。
　　如愿以偿看到想要的东西，祁朽轻轻吁了一口气，神秘人虽然烦了点，但还是很大方的。
　　他蹲在地上，把一个大大的纸箱子抱起来，蹲下起身的过程，腰后面的衣服往上缩了缩，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肤。
　　还没站起身，祁朽感觉到自己的腰后侧被摸了一下，没有实感好像风贴上去亲吻一样，痒痒的滑滑的，酥麻感顺着他的脊背传至全身，他差点脚软把纸箱子扔在地上。
　　虽然没有证据，但祁朽就觉得是神秘人干的。
　　他有些恼火，猛然回头：“你做什么！”
　　身后空荡荡的，房间里也只有他的声音，祁朽挫败地转身，将纸箱子的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冰箱，厨房，浴室，和柜子。
　　程邬自然是听不见小崽子的声音，但能从心情值上观察他的情绪。
　　就好比此刻，小崽子刚升到-25的心情值瞬间降到-50.
　　直接到黑化值的一半了，小崽子的脸上冒着红晕，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被气的。
　　程邬跟小崽子发了好几句话都石沉大海，小崽子沉默的做自己的事情，理都没理他。
　　真是端起饭碗吃肉，放下筷子骂爹。
　　刚刚要东西时还在向他撒娇，这会儿东西要到手了就装哑巴了？
　　小崽子越是不理他，程邬越是要骚扰他。
　　“你在做什么，从出生就住在这地方吗？”
　　“你在这里转来转去的，我还挺好奇的，不然带我参观参观你生活的区域？　　”
　　“刚才给你的晚餐好吃吗，吃饱了吗，还要吗？”
　　“你爹给你这么多好东西，你不叫一声爹就算了，还跟你爹发脾气呢。”
　　“小崽子，说话！”
　　祁朽终于停下，空气中的高科技屏幕会无时无刻的出现在他眼前，随着他的走动，始终跟他平行线保持一个位置。
　　神秘人发的字全都落入了他的眼里，只不过都被他无视掉。
　　后腰是他身体敏感的位置，被神秘人碰的那一下虽然有些恼火，但不至于生气，他只是收拾东西，腾不出手回话。
　　“走吧。”祁朽回话。
　　“去哪儿？”程邬问。
　　祁朽：“你不是想看我生活的地方？”
　　终于收到小崽子的回话，程邬笑了笑，等他意识到自己嘴角的弧度时，一滴冷汗滑进了手心，手指在屏幕上轻微地颤了一下。
　　破游戏的聊天系统是不是太智能了点，仿佛游戏里跟他对话的不是npc而是活生生的人。


第5章 爸爸
　　随即程邬摇了摇头，他在自己吓唬自己。
　　破游戏是个流氓软件，也是个在内测中的游戏，网上搜不到，只能说游戏的保密性做的很好。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自主思想的游戏npc。
　　按照这种情况，破游戏应该是能从玩家发的消息里提取关键字，后台的数据库对这些关键字有反应，所以npc回复的内容有很高的真实性。
　　“这是客厅，阳台那地方是我常呆的地方。”祁朽说。
　　客厅很小，一览无遗，除了一个蓝色的长方形的沙发和桌子之外，没有多余的东西，墙壁上挂着很多画，有人像也有风景。
　　估计是小崽子自己画的，他在墙下面看见一个画板和一些画笔颜料，画板上是未完成的一幅画，风格和墙上的画作一样。
　　阳台上有一扇整面墙的落地窗，灰色的窗帘拉得紧密不透缝隙，靠近左边墙角的地方有一个房间高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程邬随意抽了一本，书在屏幕上整个放大，可以翻阅，里面是关于乐理的知识，他看不懂，放回去。
　　手机放大整个书柜，从上到下的扫视，根据名字来看和书的新旧来看，最上面的是名著，小崽子翻阅的最少，名著下面的是推理小说，最下面全是关于音乐方面的书籍，也是小崽子翻阅的最多的。
　　书架下面有一个圆形的米白色桌子，上面放了一个连着数位板的笔记本，各种纸张，堆得很整齐。
　　桌下有两个铺在地上的软垫，圆形。
　　放在这里的全不是秘密，祁朽不是个合格的导游，对神秘人道：“这里的东西你随便看。”
　　程邬拿起纸张，碳素笔画的乐符，应该是小崽子自己创作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画，有插画，素描，还有厚涂，很多都是日绘风格。
　　最右边的是一个小型的录音棚，用白色透明的玻璃罩着，里面有各种器材。
　　“这间是卧室，这间是浴室，这里是厨房。”
　　祁朽每站在一个房间门口给神秘人发一句消息，没有要介绍的意思。
　　卧室也很简单，一面墙的衣柜，一张床，靠近窗户的地方摆着电脑桌。桌子前面是一张黑色的电竞椅，电脑上面的柜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手办和漫画。
　　程邬摸摸下巴，逛了两个地方，他已经明白手机里小崽子的属性。
　　二次元，宅，会创作，绘画和音乐，绘画方面，以他的欣赏水平来看，小崽子很厉害。
　　关于音乐，他没听过小崽子唱歌，目前不清楚。
　　他大概懂了这款游戏要小崽子直播什么内容了，小崽子的天赋点在这儿，那就专心直播这方面的。
　　客厅和卧室还堆了一些东西，要说最简单的还是厨房。
　　料理台和水槽干干净净，是那种很久都不用的干净，祁朽走到冰箱前，平常冰箱里除了酒，水和饮料之外也是没什么东西，但刚刚神秘人给他补了一次货，现在满满当当。
　　祁朽拉开冰箱门，刚想给神秘人打字再感谢一下，发现什么，他猛地将冰箱门关上。
　　闭上眼睛，静默三秒钟，再打开。
　　程邬发现小崽子的怪异，好奇问：“怎么了？”
　　祁朽转身，轻松的心情消失殆尽：“冰箱里，刚才你给我的东西都消失了。”
　　程邬难得蹙眉：“怎么回事？”
　　祁朽又去翻柜子，“生活用品全在，但食物全部消失了。”也就是说，他以后要吃东西，还必须吃神秘人给他现成投喂的。
　　意识到这点，祁朽无比烦躁，鬼知道神秘人每天什么时候来，又会不会来。
　　在异次元空间活活饿死，这种死法也太窝囊了。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这点告诉神秘人：“以后你三餐的时候必须过来。”怕神秘人不知道时间，祁朽又加上，“早上八点，中午一点，晚上七点。”
　　“喂，你听到了吗，三餐的时候你必须来，如果三餐不能的话，两餐也行，怎么不说话，一餐也行。”
　　“还有你之前说的直播任务，我发现你如果不来的话，我的电脑无法使用，所以你要求我完成任务的时候，你本人必须到场。”
　　一句一句发过去，神秘人就是不回消息，祁朽在脑海里再次搜罗字眼把他骂了一遍。
　　破游戏还利用这点强制让玩家上线呢，程邬一笑，没立马答应小崽子，看着小崽子因为焦急给他发了好多消息，他觉得有趣。
　　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话说得挺好，但我和你非亲非故，又是花钱给你买这买那，又是挤占自己的时间帮你做这做那的，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祁朽沉默，神秘人说得不无道理。
　　脑海内飞速旋转，他在思考眼下自己的处境和神秘人的要求，好处？那么就是利益了，他能带给神秘人什么利益，神秘人除了给他安排的直播任务，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肯定也不想我就这么被活活饿死，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研究的，我这个小白鼠死了你也会很吃亏吧。”祁朽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哪点被神秘人看重，但把他抓过来肯定是有用的。
　　眼见他的小崽子越聊越急，程邬散漫随和的目光里是噙不住的笑意：“要给你定时投喂吃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
　　小崽子目前很担心被抛弃啊，程邬心想。
　　“你说。”主要是不是特别过分，祁朽都能妥协。
　　“第一，你直播的内容由我来定，第二，收起你每次跟我说话都恨不得咬死我的态度，第三，既然是我养的崽子，那么先叫我一声爸爸听听。”
　　这神秘人怕不是有毛病吧。
　　祁朽良好的脾气都要给他磨没了,前面两条他都能答应，自从进了未知空间，他就有种命运握在陌生人手中的烦躁感。
　　但是第三条，祁朽的表情越来越冷，整个人的眉眼耷拉着，落在程邬的眼里是倔强又委屈。
　　他摩擦手指，有种想把小崽子的脸抬起来，近距离看看小崽子有没有眼眶气红的冲动。
　　就在他刚在输入框里打出「第三条算了」，消息还没发送出去时，收到了小崽子的消息，“爸。”
　　祁朽动了动嘴唇，无声补充了一句：傻X。
　　祁朽发完这条消息，接着补充，“这辈子仅此一条，这是我的底线，所以你答应了吗？”
　　“那么小崽子，合作愉快。”屏幕前，程邬没忍住从心底泛出的欲望，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戳了戳小崽子的脸颊。
　　那种感觉又来了，在他看不见神秘人的情况下，身体被不经意的触碰太过诡谲，祁朽之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在……现在世界观已拆开重塑了！
　　他深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跟傻X一般计较，忍耐着说：“刚刚你是不是又碰我了，以后请你不要随随便便碰我。”
　　程邬笑着回：“不随随便便就可以了？”
　　祁朽面无表情道：“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程邬扯扯嘴角：“怎么办啊，小崽子，我也是认真的，你可不能剥夺我的权利。”破游戏对他来说吸引人的有两点，触碰系统和npc的真实性。
　　如果不是这两方面还算做的不错的话，他是脑子抽了才会把赚钱的时间浪费在游戏上。
　　神秘人的意思就是没得谈了，被人关在密闭的空间里，被圈养被监视，现在又多了一条，被骚扰，祁朽的心情很差，想撂担子直接摆烂。
　　这一年多受的气比这一辈子都多。
　　可放弃不是他的性格，只要有一点「生」的机会，就算现在籍籍无名，他偏要一条道路走下去，就算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也要把南墙击穿跨过去。
　　再次坐在电脑前，祁朽打开好几天没用过的直播软件。
　　神秘人的消息发过来，“小崽子终于要认真工作了？”
　　祁朽摇摇头：“现在还不行。”
　　他的账号被解封了，但shika那件事情的影响力还在，直播间仍然有不少的乐子人，只要他一上播，必定是乌烟瘴气的局面。
　　找到那天放在抽屉里面的律师函，将shika和他的恩怨给神秘人解释了一通。
　　神秘人的要求是十四天里达到1w粉丝，现在还剩十三天，被shika黑之前，字母站上他的粉丝数是三千多，现在三百多，缩水了十倍。
　　“你现在是想把律师函发出去？”程邬问，没想到游戏里还有这个剧情设定。
　　祁朽点点头，用律师函警示shika，然后逼他道歉。
　　“太天真了。”
　　明明没有声音，祁朽好似听到了神秘人的嗤笑声，他抬头：“怎么说？”
　　“按照你说的，这个叫shika的在全盛时期，有粉丝，背后还有公司，买水军都能淹死你，你觉得你发的律师函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尽管只是一款游戏，程邬还是用现实的逻辑给小崽子分析。
　　“有一句话说的好，趁他病要他命，你现在掌握的信息是这个shika男装女开变声器欺骗观众，那么你要做的是搜集证据这方面的证据，再买一点水军推波助澜，一个从头到尾都是包装出来的骗子说出来的话要比镜头前可怜无辜的女孩子说出的话真实性低上太多。”
　　祁朽明白了神秘人的意思。
　　先拆穿shika的谎言，引起粉丝的愤怒，他知道目前国V生态圈有多乱，好一点的是粉丝虽然对v入脑但不无脑，基本的判断力在。
　　当一个正常的宅男粉丝发现喜欢的女v中之人是个男的后，受到欺骗之后的怒火可想有多大。
　　这个时候趁着shika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再把律师函发出去，不会是一边倒声讨他，shika对他的造谣也不攻自破。
　　祁朽盯着电脑屏幕，轻声道：“我懂了。”
　　首先得弄音轨的对比视频，开了变声器视频的音轨和正常人说话的音轨不同，除了这点，还有shika的一些录播视频。
　　游戏都会出bug，变声器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在人激动说话的时候，嗓音往往压不住，会冒出本音。
　　祁朽挑了shika的一些游戏视频， shika是杂谈系主播，打游戏的视频很少，祁朽找了几个，二倍速快速的观看。
　　将有用的视频下载下来，一帧帧对比，除此之外，再找一些其他观众质疑的视频，弄成链接放在一个帖子里面。
　　一晚上过去，终于在快天亮的时间，弄好一切，祁朽将帖子发在了各个论坛和贴吧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离开电脑前，起身，清隽挺拔的身体慢慢伸了个懒腰，拉开窗帘，外面没有颜色，异次元空间没有白天，祁朽只能凭钟表判断时间，下颌微抬，给神秘人发了一句消息，“还在吗？”


第6章 恋爱
　　【V区新瓜：某国v八美肉开变声器，女装男养gachi骗人】
　　【哪个v，楼主不要做谜语人】
　　【我最恨不说真实性别的八美肉了，楼主说清楚我好避雷】
　　【说实在的，V不就是打着虚拟那一套吗，你们真的在乎中之人的性别？】
　　【虽然虚拟主播强调的是虚拟，不关注中之人只看皮套，我还是不能接受中之人是男的，看楼主的描述这v走的养gachi路线，这也太恶心了吧】
　　【八美肉在直播间或者主页说过自己是男的我无所谓，但故意装女v营业一点不透露，纯纯的欺诈行为了】
　　【这是第几个帖子了？外面有其他的帖子，已经扒出来了，不是底边，是一个十万粉百舰的中层】
　　【另外的帖子已经有音轨对比视频了，指路链接】
　　【这不是Shika的声音吗，草，吃瓜吃到自己D的v身上，Shika是男的？】
　　【顺着其他楼回来了，看了完整的音轨对比视频，我现在人有点懵，Shika竟然是男的！】
　　【之前就有人涛过Shika的性别，那直播间电流声加的，每次进去我手机瞬间充满电，更别说几次游戏回压不住声线，早就暴露本音了好吗】
　　Shika的直播风格走的是养gachi路线，把每一个给他上过舰的粉丝亲切的称为男朋友。
　　平时的礼物不是手作饼干，就是一对一的恋爱音频，这样的直播间，男友粉浓度特别高。
　　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最先受不了的是男友粉，但也有入脑极深的观众替shika说话。
　　【几个音轨对比的视频就能证明Shika是男的？真当别人没有耳朵，清者自清】
　　【反正我相信Shika，这一年每天在直播间叫我男朋友的萝莉音，怎么可能是男的】
　　【这楼里怎么还有mmr（萌萌人）啊，都什么版本了】
　　【男友粉死一死吧，你把人家当唯一的女友，也不看看人家叫了多少人男朋友】
　　论坛的几栋楼里都吵得热火朝天，相比于论坛，贴吧里更多的是乐子人，已经开始吃瓜玩起了梗，群嘲Shika的单推人，推了那么久没想到推的是个男人。
　　一想到皮套下面是个中年大叔，中年大叔每天在直播间甜甜的叫哥哥和比心mua，粉丝对着这样的v入脑，乐子人就有种丰收的喜悦。
　　中层v爆出瓜比起一个底边男v爆出的瓜流量要大得多。
　　Shika最新的一条动态是五天前发的，一条新衣装的活动预告，五天前借由「被底边男V性骚扰」这件事涨了不少的粉丝。
　　在那件事情当中，Shika作为弱势群体被不少的up主转发和安慰，原本六七万的粉丝涨到了十万粉，顺势发布了自己的新衣回活动预告。
　　现在这条新衣回预告的评论下不再是清一色的安慰和打call，吃瓜的，要Shika出来澄清的，粉丝支持骂路人的，乐子人拱火的……好不热闹。
　　Shika是被自己公会运营疯狂的打电话给吵醒的，运营让他立马打开字母站。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shika有点期待的打开字母站，后台消息瞬间9999+的扑面而来，他内心一喜，心想自己这是要火了啊。
　　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做了什么。
　　哦，自己发了一个搞热水器（软色情）的视频，现在国V圈子里的流量密码要么是“社死！被亲朋好友发现自己做v”要么是热水器搞擦边球的直播事故切片。
　　他之前走的是清楚路线，但后面发现这样涨粉越来越慢，在公会运营的帮助下现在准备走热水器的路线。
　　他想，一定是昨天晚上发的热水器切片火了，很多新粉涌入过来，点开满是红点的评论。
　　Shika才看了前面的几条，忽然脸色一白。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热度是开变声器得来的，平时在直播间都小心翼翼，不往这方面提，对「八美肉」，「变声器」这些字眼非常敏感。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Shika焦急的对运营说。
　　刚醒，Shika坐在床上低头看手机，只有一条缝隙大的眼睛努力睁开，眼窝深深凹陷，青褐色绕了一圈显得浑浊又呆滞，头发蓬乱，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胡子，像污水河里长满的青苔。
　　“很明显你被人搞了啊，这么有组织的行动，现在论坛和贴吧全是关于你性别的帖子，这些帖子最初都是在半夜里发的，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开始有大量的人搬运和顶贴，以我多年的运营手段来看，都是请的水军。”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Shika不知所措，“现在观众和粉丝都知道了，我怎么办？”
　　运营要比Shika冷静许多，“先要找到是谁搞你的，你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说到得罪什么人，shika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朽木，他把猜想告诉运营：“知道我真实性别的就那么几个，其他人跟我关系还算不错而且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言下之意，大家都是变声器主播，谁比谁高贵，不会自己踩红线就为了弄他，除了朽木。
　　“我最近就跟他有仇，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运营简直想戳着Shika的鼻子骂了，“你知道朽木的手里握着你的这个把柄，前几天还敢拉着我去直播间闹。”
　　“这不是当时炒作没往这方面想。”Shika也烦躁，运营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说教，他觉得烦挂断。
　　评论刷了上万条，Shika挺慌的，大脑转不过来，首先想的就是极力辩解。
　　他在评论区回复了几个质疑的声音，但大家都不信，纷纷让他上播证明。
　　刀架在脖子上，他越是逃避越是坐实他就是男装女的变声器主播，没有办法，Shika只好打开了直播。
　　直播间里，祁朽也守着直播，等着Shika 的对策。
　　二次元猫娘美少女一上播，惯例在直播间哭哭啼啼，说是有人怀恨在心为了搞她，污蔑她开了变声器，并让粉丝一定要相信她。
　　【怎么在哭啊，经常看这v的说一下，这v是不是经常哭】
　　【不是，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能不害怕的哭，哭怎么了，不爱看滚出去】
　　Shika哭的同时也在盯着弹幕，虽然有很多人质疑，但也有不少人相信他帮他说话，他稍稍放心了点。
　　悬着的心刚放下一点，就看到——
　　【你上直播就是为了哭的吗，来个澄清啊，既然是女生的话，那用手机在舰长群里打个□□电话让大家听听】
　　看到这条弹幕，Shika心脏一个咯噔，变声器是一款电脑软件，用手机打□□电话的话会直接暴露，他装作没看到这条弹幕，和其他弹幕说话。
　　见Shika不念这条弹幕，有人把这句话弄成了sc打在公屏上，Shika还是不念就发第二条第三条，直到整个横屏全是相同的sc。
　　这下，Shika装看不见也没用，但他脑子很乱，根本不敢按照sc上的内容去实施也不敢回应，磕磕绊绊的在直播间撂下一句：“我，我现在，有点不舒服，到，到时候大家看动态澄清。”
　　立马关闭直播。
　　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祁朽笑了，亏他守了半天的直播间，看Shika会怎么做，他好应对。
　　没想到Shika这么蠢，直播间不回复诉求，故意忽略sc，简直不打自招。
　　祁朽知道自己的时机来了，他登陆自己的账号，将律师函发出去，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截图和一段音频。
　　Shika以为单方面删了朽木好友就万事大吉，但他是用手机删的，电脑登陆可以从单向好友点击聊天的界面，只要没有清除本地数据，以前的聊天记录都在。
　　祁朽甚至不用找技术大神去恢复聊天记录，□□这个功能很方便。
　　截图上是shika热情的邀请朽木进入自己的公会的聊天记录，而朽木从始至终都是拒绝，就冷淡的回复了几句。
　　音频是Shika删朽木之前发给他的一段音频，音频把Shika的本音暴露无疑。
　　【新进展！Shika八美肉不承认男装女指路朽木字母站最新动态】
　　【卧槽，事情大反转啊】
　　【前几天那件事情，Shika在直播间哭诉我就觉得这女人茶极了，哦不，现在是男人了，一点证据没拿出，单方面在背后污蔑别人】
　　【还有Shika背后公会也不是什么好的，据说签的几位虚拟主播全是八美肉装女V的变声器主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草！我看到了什么，我关注的百万up主也发布了音轨的对比视频，这可是这方面专业的大佬，这下是实锤Shika开变声器了吧。】
　　祁朽一直盯着进展，看到这儿眯了眯眼睛，拿起桌边的水喝了一口，冷水顺着喉管咽下，祁朽有片刻的愣怔，点着网页刷新，一时忘了他周遭的神秘人是在的。
　　直到他的后颈被拖住，被迫转了一个方向，“小崽子，喝冷水啊。”
　　不习惯这样的姿势，无声的被钳制住，祁朽皱眉，偏头挣脱打字：“热的。”
　　“骗小孩呢，难道你没发现自己的眉眼因为冷都结了一层霜吗？”
　　祁朽下意识的去摸，手伸到一半发现神秘人口中被骗的小孩应该是他。
　　“你无不无聊。”
　　“无聊。”不无聊谁玩一款手机游戏玩半天，而且为了让小崽子活动，程邬用另一部手机一天都挂着破游戏。
　　祁朽没理会神秘人，他看到了Shika发了最新一条动态，刚看前面两行字，随意点开一张图片，就关了，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Shika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个方法在眼下是最蠢的行为，但也是很有效的行为。
　　至少，祁朽准备的后续动作因为他的这条动态不得不停止下来。
　　——
　　作者有话说：
　　本章内容宜搭配作话食用——
　　Shika日式念法，嘻咔；
　　“养gachi”，类似于养真爱粉的那种，这部分粉丝里面容易生出「gachi恋」，也就是想和主播恋爱的粉丝。
　　“八美肉”，指皮套（虚拟形象）是女生，但中之人（主播本人）是男生。
　　“热水器”，软｜色｜情的谐音；
　　“中之人”，来源为vtuber圈子，vtuber是一种直播形式，意为虚拟主播，即二次元纸片人直播，而背后操纵纸片人的这个人（真人）便被称为中之人。
　　“单推和DD”，单推的意思是只喜欢一个人或者事物，与之相反的就是DD，DD就是都喜欢或者喜欢多个的意思。
　　“新衣回”，虚拟主播出境的是一个虚拟形象（皮套）；
　　，而虚拟形象也可以换新衣服（画师新画立绘），新衣服展示的那场直播就是新衣回；
　　其中出道回是以虚拟偶像身份开始活动的那场直播，游戏回就是以游戏为主要内容的直播，还有歌回，视频鉴赏回，各种各样的纪念回——


第7章 玉玉
　　Shika最新的这条动态，除了一个劲儿的说朽木诬赖他，拼命证明自己就是女生外，就是说自己情绪不好，被网暴很难受，不想活了之类的。
　　图片上是他发的几张抑郁症的诊断书和治疗抑郁症的几盒药。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动态澄清吗，怎么搞这一出】
　　【玉玉症现在这么好用吗，自己做错事情不道歉或者解决问题，先套一层玉玉症的盾是吧】
　　【乐，快进到发视频我被网曝，日涨百万粉】
　　【有些人嘴里积点德吧，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网络喷子，才会有那么多美好的生命从这个世界消失】
　　【不管怎么样，这种情况我的建议是及时就医，离开网络】
　　【Shika加油！不要去想那些坏的事情，我们粉丝永远相信你】
　　【喷子又来了，抓着这个点喷什么啊，不管男的还是女的，我喜欢的就是网络上的Shika，就算性别不真实，但这份感情是真的】
　　【Shika的粉丝不要颠倒黑白，Shika除了隐瞒性别这点，还有污蔑别人好吧，现在自己知道被人指着骂受不了了，那当初污蔑朽木，害人家直播间和账号被封这件事情怎么不说】
　　【确实，要说受伤害最大的是朽木吧，明明什么事没做，被人踩着炒作立人设，还被大量的网暴】
　　【亏当初朽木在Shika没火之前免费给他建模，火了就把人家一脚踢开，吃相真难看】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难道得玉玉症就不需要道歉吗，Shika出来给朽木道歉】
　　“事情解决得怎么样，瞧这小眉毛皱的。”
　　祁朽发现神秘人真是有爱动手动脚的毛病，自己的眉毛被人从眉心中间往两边扒拉。
　　关键是面前空无一人，他给神秘人打字，想问他什么时候才现身，怕露脸戴个面具也行，空无一物的，换个胆小的真的不会被吓死吗。
　　字打了一半又删除，不知道神秘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人是鬼，还是说是哪种硅基生物，算了，神秘人爱出现不出现，又不是他求着要。
　　祁朽跟神秘人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不是好事吗，不管Shika道不道歉，你身上的冤屈已经洗刷干净，还是说你就要Shika的道歉，我见你粉丝也涨回去了，一晚上涨了三千多。”
　　晚上，程邬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一边处理，抽空会看看小崽子，手机屏幕一直亮着放在桌上。
　　祁朽眯了眯眼，遂又点开Shika的动态，眉眼是化不开的郁结，虽说Shika的这个办法蠢，可真是无法不让人在意。
　　他压抑着情绪，“我有些担心Shika现在的状态。”
　　看到小崽子的这条消息时，程邬刚好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揉揉额头，眼睛一动不动的凝视小崽子发来的文字，他的那颗心脏在这刻好像被羽毛挠了挠，轻轻的，软软的。
　　“你担心的竟然是这个？”程邬发笑，小崽子只是游戏npc，情绪和性格都是设置好的指令，不该那么让他在意才是。
　　祁朽神经一直紧绷着：“我知道这样有点圣母，明明Shika伤害了我，可是我看到动态的第一感觉是担忧，然后是抑制不住的烦躁，想问清楚情况，想报警，想去拯救……”因为心乱如麻，祁朽打的字也语无伦次的。
　　“不知道你明不明白，虽然这件事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但怎么也跟我有点关系，我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抑郁症，我就是不愿意，不想看到有人或多或少因为我的原因，结束生命。”
　　“那么去做你想做的，去问清楚。”
　　祁朽目光一顿，盯住空中的一个点，他看到神秘人发给他的，“你不是圣母，你只是太善良了，善良这个词从来都不该被冠上贬义。”
　　祁朽从以前的私信里找到Shika的□□加上，时间不到一分钟好友被加上，他松了一口气，同意的这么快，至少人暂时没事。
　　祁朽还没组织好语音，Shika那边给他发了一长串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私了，他私下道歉，让祁朽把动态的律师函删了，配合他那边的公关文，重新发动态说他们只是一次合起来的小炒作，让祁朽证明他真是「女生」，他那边会给予祁朽一万元的赔偿。
　　祁朽沉默片刻，给Shika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半天才被接起，一如既往的电流女生，等了半天Shika搁那儿开变声器的软件去了，他压下反感：“律师函我可以删，你真实性别跟我无关，钱我不要，我就问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抑郁症？”
　　Shika支支吾吾的，“是，我真的有，不信我把我的病例单拿出来给你看。”
　　祁朽拿起手机去了浴室，洗了一把冷水脸，心中的慌乱感消失，五指用力掐着洗手台，声音冷厉：“Shika，你当我傻了不成，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有没有抑郁症，我会根据你的态度考虑删不删律师函，不然法庭上见，这通电话已经录好了音。”
　　听祁朽提到法庭，Shika彻底装不下去了，哭着道歉：“对不起，朽木，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抑郁症，动态那些病例单都是造假，p图的，你不要告我，我这里——”
　　忍受不了耳朵里尖锐的电流声，祁朽挂断电话。
　　虚拟主播这个圈子，最忌讳中之人暴露出来，Shika要是给朽木告上了法庭，那他真的是无力回天，在这个圈子彻底待不下去。
　　第二天，祁朽把动态律师函删除，Shika那边担心朽木的反悔告他，在动态发了一篇看起来诚心诚意的道歉文。
　　大年三十，程邬飞回了老家。
　　程邬回的是程家祖宅，程家家大业大，家族产业遍布世界各地，家里人口也多，一年到头只有年三十人能聚齐。
　　虽然旁系亲属多，但嫡系自古以来只有那程邬父亲那一支，可这一支从来都是一脉单传，程老爷子只生了程父一个儿子，到了程父这里又只有程邬一个孩子。
　　程邬跟程父的严肃内敛不同，从小活得离经叛道，他向来随心所欲，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家里人没人能管得到他。
　　小时候仗着聪慧，把家里同辈欺负了个遍的同时还不被发现，到现在还有提到他仰慕同辈，“程邬哥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不知道完美在哪儿，明明说这话的人小时候被吓哭的经历都是程邬导致的。
　　从家里的书房走出来，程邬脸上带着笑，一个裹得像个球的小胖子跌跌撞撞的朝他跑来，不小心撞到他。
　　小胖子仰望这高大的男人，心里发怵，因为每回来这边的宅子，他母亲都告诉他，这个大哥哥是最不能招惹的人。
　　最不能招惹，那就是最厉害，最恐怖的人了。
　　小胖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这个大哥哥，一时愣怔，接着他就看到大哥哥半蹲在他面前。
　　程邬两手握拳：“这两边有一个有糖一个没有，猜对了给你。”
　　小胖子伸出白嫩的手，哆哆嗦嗦指了一边。
　　手掌摊开，一颗奶糖放在手心。
　　小胖子刹那露出笑容。
　　程邬把奶糖放在小胖子的手里，拍拍他的后脑勺，“去玩儿吧。”声音温和带着懒劲儿。
　　得到糖果的小胖子很开心，拿着糖果兴奋地去找他妈妈，他想他要把这个发现告诉他妈妈，这个大哥哥一点也不恐怖。
　　程邬朝他母亲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把手里的一颗糖包装撕开，奶糖融在嘴里，太甜了点儿。
　　“妈。”
　　程母是个活得很精致的女人，女人穿着墨蓝色旗袍，打扮得很古典，头发盘起来插了一枚簪子，身上戴的珠宝不多，坐在那儿就是最光彩夺目的一处风景。
　　要换个人过来，肯定一眼认出来，因为这张脸家喻户晓。
　　程母看到程邬，忙招手：“儿子，快坐这儿来。”
　　程邬贴近他妈坐下。
　　“你爸刚跟你在书房说些什么呢，还是让你去公司？”
　　程邬点点头。
　　程母嫌弃的撇嘴，“那破公司整天劳心劳力的，谁要去，诶，儿子正好你现在也不打那什么游戏了，你听妈的，跟着我来干。”
　　程母说完，赞叹的拍拍程邬的脸蛋：“我儿子生得那么好看，不去拍戏太浪费了。”
　　程邬再次点头，煞有其事的道：“确实，你儿子生得这么好看不去娱乐圈混太浪费了，但我担心到时候粉丝沉醉在我的颜中只想嫁我了怎么办。”
　　程母顺着程邬的话皱眉，忧心忡忡的说：“这倒是个问题，诶，可惜了这张脸。”
　　屋内灯火通明，外面的庭院也到处都是小孩嬉笑的声音，程邬在外面找到一处安静点的凉亭坐下，没由来的想到了他的小崽子。
　　打开手机游戏，粉色的柔光投在程邬的脸上，他嘴角又是那副玩世不恭，懒懒的笑容。
　　上游戏的瞬间，程邬就感受到了变化。
　　游戏界面充满了大红色，非常的喜庆。
　　金色的感叹号冒出【！请玩家协助朽木完成贴对联和包饺子的任务】
　　坐在沙发上的祁朽盯着客厅多出来的对联，窗花还有面粉，生肉，姜蒜，蔬菜这些东西一筹莫展。
　　怎么突然冒出这些东西啊？生的食材不是会消失吗，再说他也没听到每次神秘人过来冒出的「叮咚」一声响。
　　下一秒语音提示响起，祁朽站起来，打字给神秘人：“你突然给我这些东西干嘛？”
　　“哥，你在玩什么呢？”一张脸凑到了程邬的手边，一个比程邬小了几岁，笑起来有酒窝的男生。
　　他就是同辈中最崇拜程邬的那个，也是小时候被程邬欺负的最惨的那个。
　　“一款养成游戏。”程邬没有藏着掖着，一手搭在后脑勺，一手摊平，让男生看。
　　程竹生“哥，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种风格的游戏了。”这么二次元的，他印象里他哥也不接触这方面的东西啊。
　　程邬手指又发痒了，戳戳小崽子，毫不避讳的说：“游戏人物好看，腰细，屁股也挺翘的。”
　　作者有话说：
　　被屏蔽的口口是企鹅聊天软件的那个q——


第8章 别哭
　　祁朽很想打字问神秘人无不无聊，他哪里有闲情干这事。
　　“也是，你还小不知道这些正常，爸爸以前也没教过你，我跟你说爸爸出生的那个年代，每年过年都是要跟你爷爷奶奶一起贴对联窗花，包饺子的。”
　　祁朽无语，冷漠的视线在空中转了一圈，神秘人真不知道「要脸」两个字怎么写吗。
　　他是真的无聊到这儿来收儿子来的吧，还有，谁是他儿子。
　　字里行间因为太过于理所当然让人看得窝火。
　　不过关键信息有了，过年。
　　祁朽看到日历，今天正好是大年三十，从神秘人给他发的文字来看，这人跟他一个国籍。
　　想到这儿，他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什么硅基生物，活的，有头有脸就好。
　　整理好地上散乱摆放的东西，祁朽抬眸：“对联没写，窗花也没剪，饺子也没包，你来？”
　　程邬的手在祁朽的头顶拍了拍，跟他先前拍小孩儿一个动作：“小崽子，想什么呢，好吃懒做将来可评不上少先队员。”
　　程竹生是知道程邬的性取向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哥喜欢的是这种口味的，吞了吞唾沫，“哥，原来你喜欢撕漫男这种长相的？”
　　程邬对网上的这些形容词了解的不多，“撕漫男？”
　　“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长相，你看吧，这个人物毕竟是纸片人，放到现实里可很难找到。”
　　程竹生在网上冲浪时见过很多女生形容哪个哪个明星是撕漫男，他因为好奇每次都放大明星的照片，被形容「撕漫男」长相的明星，他不觉得跟这词沾到过边儿。
　　但他哥手机里的这个男生就是妥妥的只在漫画里存在的那种长相。
　　程邬偏过头：“谁说我要找这种长相的男朋友了，我只是觉得他跟我初恋长得有点相似。”
　　程竹生还没坐下，就被他哥的这句话给一屁股吓到坐在地上，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磕磕绊绊地问：“哥？你的初恋，你什么时候谈过恋爱，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大新闻。
　　程邬：“也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初恋，是根本没恋过，就是一见钟情，兴许人家根本都不认识我。”
　　这么多年，也就那么一次动心过。
　　程邬这话一说出来，程竹生听得更是震惊，他哥这什么条件，无论长相、家世背景、财力、头脑和名声，这种级别的还能单恋的吗？
　　程竹生被勾引起了好奇心，心脏像有蚂蚁在爬，勾魂摄魄的，“哥，那人为什么不同意啊，是，是直男吗……”说完，程竹生小心翼翼的去观察程邬的脸色，害怕他哥会生气。
　　尽管他哥从来没跟他生气，发火过。
　　程邬低声说：“哪儿能呢，我喜欢的还能弄不到手？当时我高三，他高一，学校百日誓师大会，那时候单纯觉得离高考就只有一百天了，不管以后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是异地恋，想想就算了。”
　　不然以程邬的性格，他看上的，就算是直男，也要给他掰弯了。
　　左右没看到毛笔，祁朽拿了画笔代替，黑色的颜料在红纸上写了一个「忍」字。
　　这神秘人是干什么吃的，让他写对联，纸准备好了，笔又不给他。
　　【忍一时风平浪静】
　　【退一步海阔天空】
　　祁朽放下画笔，欣赏了一下自己写出来的「对联」，长这么大他还没写过这玩意儿，小时候练过书法，虽然很多年没写专业的字体了，他个人感觉还不错，忍不住问神秘人：“怎么样？”
　　“笔酣墨饱，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就是笔锋差了点，不过你确定你写的是对联，而不是你的人生座右铭？”
　　祁朽心道：你用画笔写出笔锋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就这个了，挺好的。”符合他当下的心情，再说他一个人住在这儿，也出不去，大年三十也没人给他打一通电话，着实惨了点。
　　还要什么新春祝福，现在他的整个世界就只有神秘人，这句话就是他对他的真实写照。
　　忍字一个当头。
　　祁朽思考了一下，对联是他写的，“那么，横批你来想。”
　　神秘人很快给他发来一个字，「晴」。
　　祁朽没有异议的把「晴」字提到横幅上，末了，往后走几步端详，第一次写的对联完成度还不错，如果不去特意想不伦不类的新春对联，单看字的话。
　　他有点好奇，“为什么是「晴」这个字？”
　　“想到了遇到你的那天，是阴天。”
　　那你反着来写个「晴」字，脑子抽抽了？
　　程邬看着小崽子那张好奇的脸，给他解释：“遇到你的那天是阴天，遇到你之后都是晴天。”
　　这几天都是大太阳，程邬也没胡编。
　　祁朽：“……”
　　他莫名打了个冷噤，这确定不是从哪本言情小说摘抄下来的酸掉牙的情话？
　　异次元空间不分日夜，自然也没有特殊天气，祁朽在几天前看了天气预报，未来的一周江市都是晴天，这么说，神秘人很大的概率跟他在一个城市。
　　对联写好，下面就是窗花了。
　　窗花只有红色的宣纸，没有图案，祁朽找来剪刀，把阳台的笔记本搬过来搜索剪纸的教程。
　　他是生手，第一次弄这玩意儿，刚开始剪的几个歪歪扭扭，一点也不好看。
　　后面几个有了点型，他剪了几个「福」字图案的，又剪了几朵花图案，没有视频里剪的那么好看，但也像模像样。
　　他正要往对联后面沾胶水时，神秘人摁住了他的手，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道，祁朽低眸，自己的手搭在桌上，因为用力手背青筋蹦起，但怎么也抬不起来，像个残障人士，“你又是要闹哪样？”
　　“太土了。”程邬扯着嘴角，他不出力，还偏要挑刺，“现在谁还流行剪花啊，跟我妈微信头像差不多。”
　　程邬话到嘴边张口就来，丝毫不见说谎的心虚，程母的头像是程邬婴儿时期，脸上红彤彤，毫无形象在大哭的照片。
　　“你想剪个什么样的？”祁朽问。
　　“你房间空荡荡的，除了你连其他生物也没有。”
　　程邬在翻游戏的超市，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动物，他想买几只猫啊，狗啊，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塞进游戏里。
　　这样，他不在游戏的时候，有这些小动物可以陪着小崽子，这样他每次上游戏也不会看到小崽子一个人孤零零得坐在沙发上的画面了。
　　祁朽起身，走到窗户边，指着地上几盘绿植，“这几盆水竹你硬是一点也没看到。”
　　“你养几盘植物做什么？”程邬更想问，破游戏让给小崽子放植物都不放动物，什么后妈游戏。
　　祁朽回答的言简意赅：“水竹，生财。”
　　程邬把自己的要求跟祁朽提了，“你就剪一些小动物，兔子，狗，猫，或者你有没有喜欢的动物，剪那些，看起来热闹。”
　　祁朽沉默，干脆把剪刀往桌上一扔，双手搁在沙发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空中审视，额前那搓小紫毛垂下来，更显冷淡，“你来。”
　　屁话真是多，他剪个福和花都学了半个小时，还要剪奇形怪状的动物，当他是当代剪纸大师，看一个会一个？
　　找半天没找到可以添加动物的东西，小崽子又撒手不干了，程邬妥协：“就大红花吧，土是土了点，但吉祥。”
　　一切准备就绪，可对联贴哪儿又成了问题。
　　玄关的正门打不开，难道贴卧室的门边吗？
　　“去贴啊，怎么不动。”程邬给小崽子发完这条消息，修长的手指在祁朽的背后推了他一把，然后顺手推了推门。
　　祁朽摇头：“我只是在想贴哪儿好，好像春联一般都贴在正门外，但是我这门打不——”
　　话未说完，祁朽看到正门打开了。
　　祁朽瞳孔微缩，整个人从脚尖到头发丝都冒着惊讶，如若有猫科动物神奇的天性，他这会儿真得炸毛。
　　是了，他不能开门，但异空间是神秘人控制的，他能开啊！
　　祁朽往前走了几步，步伐越来越快，从走变成了小跑，他小跑进了敞开的门外，手用力地扶住门框，看向门外。
　　依然是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原先屋外的楼道消失不见，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额头撞到无形的东西，被震得有些发麻。
　　伸手往前摸了摸，明明是透明的，手却穿透不过去，就像游戏里的空气墙。
　　像卸了气的皮球，祁朽转过身就那样靠在空气墙上，周身充斥着阴郁的情绪。
　　他低头，视线看向脚上的拖鞋，有些天不遂人愿的失意。
　　失意没持续半分钟，他的头被抬了起来，风贴住他的下巴，痒痒的，也暖暖的。
　　还是股暖风。
　　他看到神秘人发给他的调侃文字，“哭了？这该怎么哄啊，我也没有哄孩子的经历。”
　　说了这句，程邬又道：“小崽子，伸手。”
　　小崽子叛逆不伸手，程邬强迫地握着小崽子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头掰开。
　　祁朽垂眸，在他的手心里躺着一个糯米糍。
　　神秘人发来的文字：“你喜欢吃的这个。”
　　好久没吃到这东西了，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在别墅外面的小房子里，他妈妈心情好，认出他的时候会给他做这个东西吃。
　　撕开包装外衣，软软糯糯的糯米糍躺在透明的盒子里，祁朽用手拿起，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了捏，在他的手下，糯米糍收缩又膨胀。
　　圆圆的、小巧的、可爱的，他塞进嘴里。
　　软糯皮下包着奶香味，很甜，跟记忆里的味道一点都不像，可他没忍住红了眼眶。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这个？还有，我没哭。”
　　程邬伸手，隔着屏幕抹了一下祁朽的眼尾，泛出的湿意被他抹走，笑了下：“对你，我什么都知道。”


第9章 宠物
　　祁朽心想，我信你个奶奶的腿。
　　对联和窗花贴好，在冷灰色的房间里点缀出一二的颜色，祁朽站在其中，好似静谧无波的深海，一丛光探进来，游鱼聚集，群青褪色，刺得他眨了眨眼。
　　有了颜色，也热闹了许多。
　　下面就是包饺子，对联和窗花好比语文，反正再怎么样都会写字，应付应付就好，包饺子就是数学试卷后面的几道大题，不会的就是不会，连题目也看不懂。
　　摆在祁朽面前的全是原材料，意味着他要从和面和做饺子馅开始。
　　对于就会烧水煮面条和煮鸡蛋的他难如登天，他久久没有行动，半响，给神秘人敲字：“不然这顿饺子算了，随便吃点。”
　　大年三十，别人家的小孩都齐聚一堂，打打闹闹，就他家的一个人孤苦伶仃，连一盘饺子也吃不上，怎么想怎么可怜，程邬义正言辞的拒绝：“那不行，别人家有的，我们家也要有，别人家过年能吃上饺子，凭什么我们家不行。”
　　“不就是包饺子，小崽子你什么不会。”程邬这句话发的真心实意，他觉得小崽子会的技能很多。
　　又会唱歌又会绘画还会书法，长得还特别好看，比别人家的孩子强太多。
　　祁朽：“……”
　　“这个，我还真不会。”他天生没有厨艺的才能。
　　“没关系，不会的我们可以学，我问问。”
　　程邬偏头，看见程竹生眨巴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望着他。
　　“你会包饺子吗？”
　　程竹生先是一愣，等脑子转过弯来飞速地摇头：“我不会，哥，你问这个干嘛？”
　　程邬收回目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给我家小崽子包饺子吃。”
　　程竹生瞳孔正大，又去观察他哥的神情，嘴角带着笑意，很认真地在玩游戏，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他哥做什么事情都很随性，无论是学习，工作亦或是玩游戏。
　　程竹生从小跟在程邬的屁股后面，见过他哥太多神色，从没见过像现在这般的放松和专注，很认真的在为谁做一件事情的模样。
　　程竹生内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没想到他哥对于这款游戏喜欢到了这种程度，刚听他哥叫游戏里面的角色……小崽子，看样子应该是他哥养的宠物。
　　程邬没养过动物，程竹生还以为他是不喜欢，原来还是喜欢的，只是以前没养过活的宠物，现在手机上养起虚拟宠物了。
　　程竹生瞬间对这款游戏起了敬畏之心：“哥，不然我去问问家里的阿姨，或者上网搜搜。”
　　程竹生掏出自己的手机，忍着激动，首先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啊啊啊，我发现了我哥的一个秘密！”发完才去网上搜包饺子的教程，没管他的这条朋友圈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程竹生微信好友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自然知道他口里被称为「哥」的只有那位。
　　程邬在他们圈子里是神话般一样的存在。
　　无论是和程邬同龄的还是比他年长的亦或是小一辈的都对他太好奇了，这个人离他们太远，只能从传闻中听说或者程竹生的嘴里听到关于他的一丁点消息。
　　不看背景家世，单就是这个人，提到程邬，他们脑海里只能冒出两个字：牛逼！
　　那是真正的天才，小时候从父母的口中听起，程家的程邬多么多么的厉害，要向他学习之类的，长大后就是从各种新闻上看到了，程邬在哪里又拿到了什么什么牛逼的奖。
　　先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牛津大学，再凭自己的本事本硕连读毕业，本以为他们的耳朵从小泡在程邬的神迹当中已经麻木了，没想到程邬毕业之后又干了一件大事。
　　在他们都觉得程邬回国要继承程家的家业或者自己要创业的时候，他却反其道而行，创建了电竞俱乐部打起了职业。
　　圈内人是面面相觑，不明白程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干这件事。
　　老一辈的觉得程邬是不务正业，学坏了。
　　年轻的，知道当今这个时代，电竞产业飞速发展，从上不了台面到慢慢走到人前，再走上正规。
　　但打游戏和学习不同，职业选手，百万个人才能出来那么一个，比考清华还难太多，程邬头脑好不意味着打游戏好。
　　如果喜欢电竞，投资俱乐部就好了，没必要自己参与其中。
　　费心费力，还不讨好。
　　圈子里这时候有人就说，程邬要遭受人生的第一场滑铁卢了，职业选手里面天才比比皆是，要打出成绩甚至拿到世界冠军，比登天还难。
　　游戏毕竟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可哪想到，就在圈内人和外界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程邬带队连续两年斩获世界赛冠军。
　　真的登了天。
　　圈里人本来不打游戏，不关注赛事的人都抱着电脑津津有味的追着比赛，第一年看到程邬拿下世界赛冠军，整个圈子炸开了锅。
　　这，这这还是人吗？
　　第二年世界冠军，所有人都服了。
　　服了程邬这个神话，那些嫉妒他出生好，嫉妒他头脑好的人全都闭上了嘴。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相差太大，是彻底嫉妒不起来了，有的只有深深的崇拜和折服。
　　就在大家期待程邬冲刺三冠王的时候，程邬在第二年拿下世界冠军，正当巅峰的时候，毅然决然地退役，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众人再次哗然，对程邬这个人的性格再次震惊，他们想，就算后面程邬再曝出什么大新闻，他们都不会惊讶了。
　　所以现在看到程竹生发的这条关于程邬的朋友圈，以为程邬又要有什么新动作，纷纷好奇的给程竹生发消息。
　　程竹生不回消息，就给他打电话。
　　在挂断了一个又一个电话之后，程竹生无语，他有这么受欢迎吗，这么多人给他打电话送新年祝福吗。
　　可他现在哪有空，还要帮他哥查教程呢！
　　在程邬半吊子的指导下，祁朽开始和面。
　　旁边电话声音有些吵，程邬抽空瞥了程竹生一眼，指着他的手机道：“不接电话？”
　　程竹生摇摇头：“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未说完，他看到他哥手指有些印子，“哥你的手指……”
　　他本来想说，外面天气冷，不然进屋，哪想到他哥收回手摩挲指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哦，你是问这个印子啊，小崽子脾气不好，生气咬出来的。”
　　程竹生：“？？”
　　印子分明是程邬剁肉馅点击屏幕太多次，摁出来的痕迹。
　　祁朽和程邬分工合作，他和面，把馅料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神秘人。
　　和面，剁馅，包饺子这些全部交给他一个人的话弄完要到什么时候去。
　　他让神秘人帮忙，威胁他不帮忙就撒手不干了，在他漠然坚定的态度之下，神秘人妥协，终于屈尊动手。
　　程邬这边是后来随便点击屏幕才知道自己也可以使用游戏里面的道具，在网上搜索教程做肉馅，顺便指导小崽子怎么和面。
　　“对，你水要一点一点加，不要加多了。”
　　“搅拌搅拌。”
　　半个小时后。
　　程邬是用手机操作的，就像手机游戏做菜的那样，比真人实际操作简单太多，做出来的样式也漂亮。
　　相反，祁朽那边进展缓慢，程邬做完手头上的活儿去帮小崽子，“看到这块面团没有，像不像人身上长出来的巨大肿瘤。”
　　祁朽：“……”
　　还没吃晚饭的他顿时没有了所有的食欲。
　　“我们对待这块肿瘤不应该使用蛮力，不然它越长越坏，对它要像和煦的暖阳一般，轻柔的抚摸，让它感受温暖和人间挚爱，就像这样，你试试。”
　　祁朽的手刚放上去，就感觉到他的手被风抓住了，凉凉的，这次是冷风，神秘人握着他的手，在面团上揉捏。
　　时不时的洒上一层面粉。
　　“你看奇迹降临了吧，肿瘤治好了。”
　　面团不再是一扯就散落的状态，外表光滑，内里劲道。
　　“小崽子，抬头，我看看你这里沾了什么东西。”
　　祁朽没有动，第一次和面，太过于狼狈，衣服上和脸上难免沾点痕迹。
　　他不就风，风自然吹向他。
　　祁朽的下巴被抬起来，左边脸颊传来凉凉的但很轻柔的触感，他知道是神秘人在碰他。
　　“怎么只有右边脸上有，不行，左边脸上也要有，对称。”
　　祁朽不从，咬着牙左右摆动：“放手。”
　　“不放，你以为只有你才会创作吗。”在神秘人的作弄之下，祁朽的两边脸，衣服上，头发上，全是面粉。
　　头发直接改了一个发色，从全黑挑染一小撮紫色，变成了银灰色挑染紫色。
　　“不错，很有年味儿，像那画上的福娃娃了。”程邬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祁朽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还包不包饺子了？”
　　“我们在饺子里面放点硬币，到时候你全吃了，找到全部的硬币收获全部的好运。”
　　在神秘人的帮助之下，后面包饺子的过程挺顺利的，就是饺子一个比一个大，不是馅儿放多了包不上，就是一张饺子皮里面只有一丁点馅儿。
　　有巨无霸也有小不点，圆形，方形，三角形，奇奇怪怪，一点不可爱。
　　饺子成功下锅，祁朽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之后怎么也忍受不了自己弄得这么脏，给神秘人发：“你看着饺子，我去洗个澡。”
　　去浴室的路上，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祁朽拿出来，手机好久不用，差点忘了，他这是手机而不是块板砖。
　　只是手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可以使用了？除夕限定是吧。
　　手机上一通带有备注的电话打进来，祁朽按下接听，放在耳边。


第10章 霉比
　　“卧槽，终于接了，喂喂喂，祁朽，是你吗？”
　　电话那头传来咆哮声，因为激动，震得他耳朵发麻，祁朽将手机从耳边离远了一点。
　　“是我。”清冷的声音响起。
　　“祁朽，你他大爷的终于接电话了，我三天前就一直在联系你，微信不回，电话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差一点报警了！”
　　祁朽不知道怎么跟发小何俊解释他现在的情况，只道：“最近挺忙的，没上微信。”
　　何俊：“啊？这都过年了，还忙，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对了，祁朽，你过年也不回来吗？”
　　“我能出什么问题。”祁朽自嘲出声：“不回去，你觉得那个家现在还有我的容身之所？”
　　何俊知道祁朽的家庭情况，声音压低，“也是，那个家有什么要回的，你爸也挺狠的，这么打压你，算了不提糟心的事，你不回来的话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找你聚聚。”
　　在这个方寸之地，走不动，祁朽喉结滚动，心情复杂地捏着手机，找了个理由：“抱歉了俊子，我现在实在不方便，最近在闭关创作曲子，实在没空，等我闲下来了再找你聚。”
　　祁朽从家里搬出去之后，具体在做什么，何俊也不清楚。
　　“在给阿朽打电话？”
　　挂断电话，何俊看到他妈端了一盘鱼放在桌上，“阿朽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脾气犟了点，你跟他一起长大，必要时也劝劝他，不要跟他爸置气，回来在他爸公司里好好的干，搞什么音乐，音乐有什么用，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追求什么音乐梦。”
　　何俊见不得他妈这么说祁朽，皱眉打断：“妈，你别说了，祁朽会成功的。”
　　祁朽有天赋，有才华，就算前面要走的路坑坑洼洼，路上还伴随许多的荆棘，何俊相信祁朽也定会找到最合适的路，最终跑到终点。
　　祁朽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客厅的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菜。
　　“终于洗完了，我以为你在里面睡着，准备揪你出来着。”
　　想到洗澡突然被人触碰的画面……那画面根本不能想！
　　祁朽抿了抿嘴，走到桌边，看到满桌子的菜，饺子摆在正中间，其余的都是过年有象征意义的菜，花开富贵，年年有鱼，紫色东来，吉祥如意。
　　而且都是他喜欢吃的菜。
　　祁朽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饺子盘摆在几道一看就是大厨做出来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当中，饺子们各有各的特性，形状和姿势都特别奇怪，非常扎眼。
　　“怎么样？”
　　皮擀得太厚，里面的肉馅熟了，皮有些夹生，祁朽嚼了两口囫囵吞下。
　　他诚实道：“一般。”
　　祁朽低头吃饺子的时候，一滴水从他的发间落下，顺着脖子淌进锁骨窝里，刚从浴室出来，祁朽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很薄的外套，领口敞开。
　　程邬的目光不自觉的移到祁朽的锁骨上，衬衫最上面两粒扣子没扣，刚洗完澡，热水在白皙的皮肤上晕染出粉色。
　　破游戏在小细节上面做得很好，无论是小崽子的情绪还是身体直观的表现，这种因为长时间触碰热水，皮肤改变颜色的渲染都能做出来，程邬有点想认识破游戏的开发者了。
　　同时，他的手也有些痒痒的。
　　他的手指碰到屏幕，在快要摸上小崽子的锁骨时，移到一边拿起小崽子搭在椅背上的毛巾，盖在他头上。
　　“头发都不擦干，怎么这么懒。”
　　祁朽躲闪不及，被迫接受神秘人的「体贴」。
　　他还是觉得神秘人很烦，这种烦体现在各个方面上，忍。
　　给小崽子头发擦到半干，不会再滴水，程邬收手，视线移到饺子上面，对于自己和小崽子共同做出来的「美食」，他很满意，催促祁朽多吃几个：“我塞了挺多硬币的，你这连吃了四个怎么都没吃到。”
　　一共就包了十二个饺子，程邬塞了有八个硬币。
　　祁朽心想，他怎么知道，可能这就是霉比吧，成功的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下一个，百分之百的概率，饺子味道依然不怎么好，他打算把这当成最后一个吃掉。
　　对于一个人的饭量，这满桌子的菜来说太多了，祁朽细嚼慢咽，吃了半个小时，四分之一没吃到，但是那盘饺子他吃完了。
　　想到他每吃一个饺子，神秘人就要给他发一句消息：“快，下一个，看看下一个中不中。”
　　烦死人了，必中的结局还一直催，生怕他不吃似的。
　　吃完年夜饭，祁朽趁着神秘人在的时间，打开电脑登陆字母站。
　　消息铺天盖地的传来，有跟他道歉的，也有依然讽刺他炒作的，评论区的乐子人依然不少，不过比起被黑的那段时间不要好太多。
　　祁朽的视线上移，看到自己的粉丝数，6345，比他被黑前多了一倍。
　　祁朽不想再关注Shika的消息了，但评论区有不少艾特他的人。
　　Shika虽然发了一篇「诚意十足」的道歉小作文，但这世界上精明的人很多，他那条疑似抑郁症的动态被人扒了。
　　抑郁症病例单是p出来的，不用祁朽出手，冲他的人变得更多，又是装女生骗人，又是装抑郁症博得同情，粉丝也对他失望。
　　就在今天白天，Shika又曝出一个瓜，和粉丝谈恋爱，用女生的身份和大航海榜单第一的老板谈恋爱。
　　榜一知道Shika是男生后，天都塌了，直接把和Shika的聊天记录和音频瓜全曝了出来。
　　就在榜一曝出和Shika的恋爱瓜之后，榜三也曝了，原来Shika不仅在和榜一谈恋爱，还和榜三在谈。
　　除此之外还和大航海前十的一些人保持暧昧关系，脚踏多条船。
　　平时用女友的身份在这些老板面前示弱，得到同情，骗了不少的米（钱）。
　　这些烂瓜接踵而至，粉丝彻底失望，乐子人更乐了，扬言要把Shika给冲毕业。
　　祁朽打开好久没用的直播软件。
　　一点开推流，瞬间涌进来不少的人，他看了眼弹幕姬，同接涨到了两百多，祁朽微微惊讶，平时从来没有这么多人。
　　祁朽的惊讶神色很淡，只略微抬眼，接着平静开口，“晚上好，好久不见。”
　　【啊啊啊木木好久不见，木木你终于出现了！】
　　【新人第一次看朽木的直播，平时播什么为主】
　　【木木是歌势男v哦，平时以唱歌为主，偶尔会玩玩游戏，喜欢的话可以点个关注】
　　【好勤劳的主播，大年三十还在直播，关注了关注了】
　　【木木你过年没在家吗，怎么这个时候直播】
　　离神秘人说的时限，还有一周的时间，祁朽停顿一下说：“没回去，为了尽快涨到一万粉丝。”
　　“今天可以点歌。”试了试麦克风，祁朽淡淡地说。
　　【好耶，好久没听到木木唱歌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木木要不就来一首恭喜发财吧】
　　祁朽：“……”
　　片刻之后，冷淡中带点温和的嗓音响起，恭喜发财原曲是一首比较铿锵有力和欢快的歌，祁朽没有带原伴奏，用吉他弹奏，中间改了一点曲调，更适配他的嗓音。
　　【我超，有代！】
　　【这嗓音，这中间的转音，恭喜发财都能唱得这么好听，我宣布朽木歌力为男v里的天花板了！】
　　【男v？整个国v！】
　　【整个国v？整个v圈！】
　　【前面的都给你们狂完了】
　　祁朽直播了三个小时，这是他每天直播固定的时限，下播前他看了一眼粉丝，6673，涨了三百多粉丝。
　　不错的成绩，这是他直播一年以来直播时粉丝涨得最多的一次。
　　接下来几天，祁朽每天都在直播，过年的那几天，国内大部分的人都放假，直播间的流量还不错。
　　直播数据平均在，人气2.3w，同接三百多，比之前增加了十倍，但是粉丝增长越来越缓慢。
　　看来，字母站要想涨粉还是得靠视频，从前的祁朽比较佛系，视频一个月出一次，更多的是埋头创作和简单的直播。
　　现在得在这方面加把劲儿了。
　　程邬只在老家待了三天就飞回了江市。
　　DNG俱乐部放了十天的假，初五那天，俱乐部的人陆陆续续回来。
　　喜洋洋进了基地一眼看到客厅中的程邬，程邬低头，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厚厚的白纸。
　　他立马扔了行李箱，行李箱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旋转几圈跌倒在墙边，喜洋洋兴高采烈地对程邬道：“程哥，新年快乐，我给你带了新年礼物。”
　　程邬把手机收起来，轻笑着回：“新年快乐，你的新年红包在这里。”
　　喜洋洋好奇地从程邬手里接过白纸，“这是什么？”
　　“你和阿龙，小方转到字母站的直播合同。”
　　喜洋洋翻了翻，看到直播工资时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气：“卧槽，程哥，程老板，不，程爷！你就是我的爷爷，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值钱。”
　　程邬挑眉，“怎么，不想要，我可以联系法务部立马让他们重新拟定一份直播合约。”
　　喜洋洋跟老母鸡护小鸡一样，立马将直播合同牢牢地抱在怀里：“不不不，我要，呜呜呜，程爷，我要一辈子为您效劳，下辈子也给您当牛做马。”
　　“滚，这辈子就得了。”喜洋洋不解追问，“为什么啊？”
　　程邬看着喜洋洋没说话，但喜洋洋从他满是嫌弃的眼神里已经读明白了，程哥是嫌弃他太蠢了！
　　“另外的两份你带给阿龙和小方，签好之后把合同交给魏毅。”
　　魏毅是DNG俱乐部的经理。
　　喜洋洋很高兴，打字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另外两个还在高铁和飞机上的人。
　　眼看他哥要离开俱乐部，喜洋洋连忙问：“哥，合同上写着我们后天就要直播了，到时候能不能……那个，嘿嘿。”
　　程邬背对着喜洋洋比了一个手势，“行，那天我也直播给你们拉拉热度。”
　　初七，截止时间还剩十二个小时，朽木的粉丝数距任务目标1w粉丝还差3734粉丝。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
　　感谢给我投霸王票和营养液的小天使——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绿色梦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读者「35507790」,1瓶 「ww不想学习」,20瓶 「乔乔」,9瓶 「危於」,1瓶 「linen」,20瓶 「Haru」,29瓶 「Hsiao528」,3瓶 「小心翼翼」,5瓶 「钰树林枫」,30瓶 「Jhuzih」,5瓶 「社会主义接班人」,1瓶 「粬子君」,10瓶 「今天也要催更」,1瓶 「锃京易」,1瓶 「onlyyou」,3瓶 「安家老肆」,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大气
　　DNG战队三个人都要转到字母站来，直播平台两天前就在给他们造势，热搜在平台一直挂着。
　　现在DNG一队有三个成员，喜洋洋是侦查选手，比赛里玩的都是侦查的英雄，小方名字听起来软软的，擅长的却是打法凶猛的突击位，阿龙是DNG战队里的老队员了，一直打的是辅助位，之前和程邬同时期，喜洋洋和小方都是后来才加入的。
　　喜洋洋和程邬还一起打过比赛，作为代替程邬突击手的存在，小方的压力最大，资历最新，和程邬的接触也最少。
　　跟玩的英雄职业性格不同，小方人私底下很沉默，为了赶上程邬，每天是训练时间最久的那个。
　　魏毅走到训练室，拍拍小方的肩膀：“快八点了，准备准备，马上要直播了。”
　　小方摘下耳麦，看了一眼训练室的其他人，喜洋洋，阿龙已经就位，喜洋洋最高兴，已经在电脑面前兴奋得手舞足蹈。
　　“程哥呢，他答应我，会给咱三今天造势的，不会忘了吧。”
　　阿龙给了喜洋洋一个白眼：“你一个职业选手，又不是直播员，要直播的热度做什么。”
　　“亏你跟程哥两年的队友，这都不懂，现如今，职业选手的商业价值也很重要，热度高，粉丝多，我们赚钱也多，等退役之后可以舒舒服服养老，你说是吧，小方。”
　　喜洋洋边说边给程邬发微信。
　　小方尽管对喜洋洋说的话没感觉，还是乖顺地点点头。
　　程邬面前的电脑亮着，但人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游戏。
　　喜洋洋发给他的微信一概没看到，只剩四个多小时了，小崽子还差三千多粉丝。
　　金色的感叹号弹出【！规定时间内若朽木的粉丝未达到1W，那么朽木将结束直播生涯，回家种田】
　　啧。
　　破游戏还能这样的。
　　祁朽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回家种田了，他今天特意早早的就开播。
　　“小崽子多笑笑，要多跟弹幕互动，诶，你除了直播唱歌还会什么，会翻跟头吗？这样吧，你来一个托马斯空中180度旋转吸引粉丝。”程·先辈·邬开始指导直播。
　　祁朽：“……”
　　他会翻个奶奶腿的跟头。
　　心里虽然唾弃神秘人的提议，祁朽之后还是跟弹幕互动变多了。
　　【是我的错觉吗，今天木木说了挺多的话诶，我发的弹幕都读到了】
　　【前面的，不是你的错觉，平常的木木基本上只唱歌，一场直播下来，能跟弹幕聊十句就不错了，今天到现在为止，木木已经破了记录，说了二十句吧，姐妹，那可是从惜字如金的木木嘴里说出的二十句！】
　　祁朽为人冷淡，平常也不怎么跟人交流，上学期间从来独来独往，从小到大只有何俊一个朋友。
　　他想，这样直播好像确实不吸粉，太无聊了。
　　【所以木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直播间二次元少年模型眨了眨眼。
　　【啊啊啊好可爱，awsl】
　　祁朽轻咳几声，握着鼠标的手指蜷缩，“那个，大家，没有点关注的麻烦帮我点一下关注。”
　　【哈哈哈我看木木直播半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木木营业，好僵硬我好想笑怎么办哈哈哈】
　　【木木，你这样营业可不行啊，要不学几声喵叫吧，学了喵叫，我立马把直播间分享到相亲相爱的大家庭里，号召我的三姑四婆大舅二姨都注册账号来关注木木】
　　祁朽拒绝：“学猫叫，不可能的，成年人不会学猫叫。”
　　太羞耻了。
　　由于祁朽今天话变多了点，和弹幕的互动也多，他声音又好听，直播间的粉丝确实涨了不少。
　　不过对于要1w的粉丝目标还是杯水车薪。
　　字母站今天安排的是DNG三个人一起直播，虽然这样各自的直播间人气会被分流，但对于平台来说流量却是最大的。
　　更别说DNG那边透露，今天Scope还会直播。
　　三个人先是各自在各自的直播间跟粉丝打了招呼，然后组队一起打匹配。
　　却说，本来说要给员工们直播造势的DNG老板突然发了一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微博。
　　某退役电竞选手发的内容如下：
　　【有没有各路大神指导一下，怎样才能快速涨粉？】
　　评论先是清一色的【？】；
　　【啊啊啊老公，你终于出现了！】
　　【奶奶！您关注的某博主发动态了】
　　【怎么回事，Scope被盗号了，就这微博不营业也有上千万的粉丝，字母站六百多万粉丝还需要涨粉的秘籍吗？】
　　【今天好像是DNG在字母站首播的日子，Scope的这条微博是为他们说的吧】
　　【懂了！老公！我这就去下载字母站去关注他们！】
　　这回复的都是哪儿跟哪儿。
　　谁关心那些小畜生了，他们粉丝爱涨不涨。
　　某俱乐部老板好像忘记了一件事，直到俱乐部经理给他打电话才想起。
　　手机扔在一边，兴致不怎么高地开播。
　　【啊啊啊我就知道今天蹲守在Scope的直播间准没有错！】
　　【老公新年好，我好想你啊！】
　　【Scope怎么又不开摄像头，快把颜露出来，我们颜粉已经饥渴难耐】
　　程邬调到喜洋洋他们的直播间，扯了扯嘴角，语气慵懒：“今天我不直播，上来转播的，大家有空的可以去看看这几个小畜生的直播。”
　　喜洋洋那边，三个职业选手一起打匹配，那简直是碾压的局面，直接乱杀，他们能一边开枪，一边和弹幕闲聊。
　　先是阿龙这里，直播间突然看到弹幕姬提醒【欢迎尊贵用户Scope进入直播间】
　　接着，弹幕姬又提醒【Scope给您送上了100发探索者启航！】
　　阿龙手一顿，对枪失败，身上穿着红甲被一个穿着蓝甲的钻石选手击倒。
　　阿龙：“谢谢老板，程老板太破费了！”
　　【哈哈哈这个是真的老板了】
　　【Scope大气！】
　　接着是喜洋洋的直播间，喜洋洋比阿龙更加激动，阿龙是被击倒，他直接被钻石选手给击杀。
　　“卧槽，这什么礼物，特效这么华丽，刚来这儿还不懂，100个探索者启航是多少钱啊。”
　　【一个探索者启航2233元，100个也就二十几万，对你们程老板来说也就洒洒水啦】
　　喜洋洋擦了擦额头并没有冒出的汗：“确实，这点钱对程老板来说不算什么，不过我有一件事很早就想问问程老板了。”
　　喜洋洋对着摄像头，双手合十，深情款款道：“程哥，程老板，您缺儿子吗，不然收了我当您的儿子吧，程爸爸！”
　　程邬嗤笑一声，拿起手机继续往账户里充钱，给喜洋洋发了一条万元SC【滚】；
　　喜洋洋收米收麻了，笑得合不拢嘴：“好的爸爸，爸爸我这就滚，您看我用哪种姿势滚最帅，随您挑！”
　　最后是小方那边，小方收到程邬的几十万礼物，虽然惊讶了一瞬，不过手上的动作没停。
　　利用地平线飞到天上，直接一打二收了对面两个人，最后一个人和他同归于尽。
　　【卧槽！好帅的移大山】
　　【这新来的突击手操作牛逼啊，怪不得能接替Scope的位置】
　　【这操作把我裤子都给看湿了】
　　【有一说一，如果是Scope，刚才那波，在这种局里可以移大山自己还不死吧】
　　小方磕磕绊绊开口，“谢谢，谢谢老板！”紧张得就像少年时期见到了班主任一样。
　　程邬后面陆陆续续又给DNG的三个人送了不少的礼物，字母站这里，打赏大额的礼物会有全站直播间滚动式通知。
　　上百万砸下去，吸引了不少的路人进入直播间，阿龙，喜洋洋和小方的粉丝数在这么大的引流之下，很快的破了八十万，其中小方因为长得乖顺，清秀，操作又牛逼，粉丝更是直接突破百万。
　　程邬上播好像就是为了给DNG三人打钱来的，打完钱之后不顾粉丝的哀嚎，直接关播，粉丝一遍吐槽Scope的无情，一边打开DNG三人的直播间继续看。
　　眼看离晚上十二点只有半个小时，尽管祁朽这一晚上「卖力」的营业，粉丝数离1W还是差了两千多粉丝。
　　不知道没有完成神秘人给他的任务，会不会有惩罚什么的。
　　半个小时怎么也不可能涨两千多粉丝，祁朽放弃，拿出数位板：“今天还剩半个小时，我给大家画个头像吧，谢谢你们。”
　　最后半小时，祁朽的心情依然很平静，手指勾勾，专心致志地画画。
　　字母站上的二次元比较多，他画了两个日系可爱风格的头像，一个Q版的小女孩，一个Q版的小男孩。
　　【nbnscsyw在您直播间开通了一个总督】
　　【nbnscsyw给您赠送了一个鸿运小电视】
　　【nmnscsyw给您赠送了一个次元之城】
　　【nmnscsyw给您赠送了一个探索者启航】
　　朽木的直播间里，突然冒出一个乱码的小号，先是开通了总督，接着又是打赏高额礼物，全是会上全站推送的那种。
　　【我超！我们木木出息了，这都有富婆粉了！】
　　【富婆恰个V！】
　　除了这些礼物之外，字母站还有个直播间发红包的功能，只有关注该直播间的人抢得到。
　　朽木的观众看到直播间金额最高档的红包一个一个的冒出，同时，朽木的粉丝也在快速的增长。
　　在11:59分的时候，粉丝更是突破了1w！
　　转钟的钟声响起，朽木简单的Q版小人儿也画完，他放下画笔，看到了直播间的「盛世」，也看到了自己的粉丝数，满眼疑惑，发生了什么？？


第12章 种田
　　字母站上的红包三分钟一个，十二点过后直播间的红包依然没停，祁朽看到自己的粉丝持续性的在增长。
　　他蹙眉，凝声问弹幕：“怎么回事？”
　　【木木，直播间有个富婆，给你打了好多好多的米，快感谢！】
　　高能榜上的第一位，打了不少的钱。
　　富婆？祁朽愣了下，他刚看到粉丝数的第一眼以为是谁给他买了粉。
　　祁朽问：“这个scnbnsyw是未成年吗？未成年不要打钱。”
　　【草木木你要笑死我吗，别的主播谁不是首先感谢礼物啊，就你先问人家年龄，真有你的！】
　　scnbnsyw用户打了不少的钱，但没在直播间发过言。
　　朽木问了他年龄之后，高能榜上他的名字突然消失，意味着离开了直播间。
　　这些操作看得直播间其他粉丝也是一愣一愣的。
　　【卧槽，走了？不会真的是未成年吧】
　　【完了，好像被木木说中了】
　　祁朽试着私信联系这位粉丝，一直到下播粉丝也没有回他。
　　深藏功与名的某人看到朽木的粉丝数到达1w时，眯了眯眼睛。
　　想起半个小时前，眼看小崽子要离开他回家去种田了，他开始在游戏里找客服，没找到客服，游戏界面又弹出了氪金的页面。
　　【！是否解锁为朽木打赏的系统】
　　程邬花了648解锁打赏系统，他按照破游戏的提示注册账号，昵称那里随便打了一串字母id，商城里放着琳琅满目的礼物，他直接划到最下面，哪个礼物价值更高点哪个。
　　他想起了一句话，轻笑着念出：“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深藏功与名的人只藏了一晚上，第二天上线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祁朽。
　　原来nbnscsyw这位「富婆粉」是神秘人，但花这么多钱让他粉丝数破w是为了什么。
　　人傻钱多吗？
　　程邬告诉小崽子，是为了小崽子心情值提高，对他好感度上升，绝对想不到他的这番操作只换来祁朽对他人傻钱多的评价。
　　祁朽打字问：“1w粉的任务达到了，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程邬看到游戏界面弹出的感叹号，漫不经心地回：“粉丝数增长到10w，限时三个月。”
　　祁朽：“……”
　　把他抓过来只是为了让他直播涨粉？
　　祁朽皱眉，继续打字：“知道了，但你之后不要给我打钱买粉了。”
　　“这怎么能叫买粉，这是花钱买流量，别人关注你是因为你优秀！”
　　电脑上，朽木的粉丝页面突然变成了八千多，掉了一千多粉。
　　祁朽：“……”
　　程邬：“？”
　　游戏感叹号跳出来【！红包涨粉功能只是暂时的，请玩家谨慎使用】
　　【！虽然朽木在规定的时间里涨粉到一万，但由于玩家使用蓝绿修改器作弊，奖励有惩罚也有】
　　【！现公布朽木的惩罚，从原来的一辈子种田改为一周回家种田】
　　程邬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如果不是破游戏没有评分系统，他一定负分差评。
　　祁朽眼睁睁地看着家里的家具电器等物件一个个的消失，变成一片荒芜的土地，他愣神地看着这一切变化，情不自禁地在附近走动，走到最边缘就是树，每棵树上都挂着小灯盏。
　　再往前走已经走不了，最外围被树木遮挡，树木作为墙把他隔在了里面。
　　头顶的天花板消失，变成一望无垠的黑色天空，没有月亮和星星，黑得仿若要把人吞噬进去。
　　祁朽：“？？”
　　世界末日终于要来了么。
　　祁朽调出聊天面板，疯狂地敲字：“怎么回事？在的话吱个声。”
　　程邬：“吱。”
　　祁朽皱眉，因为太过震惊，他脑子难得出现了片空白，指着周围问：“我家变成了这样，你有什么头绪吗？”
　　握着手机的程邬轻咳了声，打字，“有，因为我作弊涨粉，这是给你的惩罚。”
　　祁朽渐渐平复，冷漠敲字：“你再说一遍，什么惩罚？”
　　“就是你得待在这个地方种一周的田，把田种好了你才能回家。”
　　祁朽错愕：“我？种地？种什么地？”空荡荡的土地，什么也没有，让他一个没有任何种植技巧和农业知识的人来种地，神秘人是疯了吧。
　　“小崽子别担心，爸爸已经给你买好了工具和种子，你现在把这块地方开垦出一块块的正方形土地。”
　　程邬花648解锁种田系统，又重氪买了一份种田系统的说明书。
　　祁朽看到空地上出现了一把锄头和两包种子，他把种子拿起来，包装上写着卷心菜和胡萝卜。
　　程邬在游戏里捡了四根枯枝，分别插在四个角落，按照说明书上的给小崽子指导：“看到我的那四根树枝了吗，以它划分范围，在这片空地上开垦出36个差不多大小的方块出来。”
　　祁朽只有小时候种花的经历，不过那都是从花鸟市场买好了发芽的花，装在盆栽里面的那种。
　　现在买的水竹也只要偶尔浇次水就好。
　　他拿起锄头，走到空地上，用脚丈量一遍空地的大小，然后开始任劳任怨地锄地。
　　天边渐渐泛起白光，锄地几个小时的祁朽微微抬头，白色的暖阳洒在他的脸上，一滴汗从他的额前的碎发淌进他的上眼睑，祁朽眨了眨眼，左眼角下那颗嫣红色的痣随之颤动，脸上漂亮的线条被照得透明，没有表情称得上冷漠的那张脸也变得柔软起来。
　　祁朽的眼睛越眨越慢，最后定在天边的太阳上，“天亮了。”
　　他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阳光。
　　“是啊，天亮了，所以更得加油工作。”
　　祁朽：“……”当他是机器人，不用休息的是吗，神秘人放在现实绝对是个会压榨员工的黑心资本家。
　　忙活了一晚上，祁朽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坐在树下打字问神秘人：“有吃的吗？”
　　程邬给祁朽买了他平时爱吃的早餐，今天看小崽子劳动了一晚上，把早餐量份量提高。
　　香喷喷的煎饼和米粉出现在面前，祁朽看了自己的双手一眼，全是泥，“附近难道就没有卫生间？”
　　神秘人把他屋子变成这样，没有床就算了，卫生间也没有叫人怎么活。
　　看来游戏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一样，小崽子的作息和生理也仿照常人设定的。
　　程邬在游戏的商城里挑挑拣拣，看到有个温泉，花重金氪了一座温泉出来，又买了一个卫生间。
　　把温泉放在离菜地最远的角落，程邬打字：“快来这边瞧瞧，我给你买了好东西。”
　　那座温泉放在哪里都是令人动心的东西，程邬看到小崽子从温泉旁边经过，看也没看一眼的走进卫生间。
　　程邬：“？”小崽子竟然不因温泉动心而涨心情值。
　　祁朽吃完早餐靠着树睡了一觉，一觉睡醒已经到下午，他揉着发酸的脖颈起身，神秘人不在，他开垦完的土地旁边多了一个水壶。
　　祁朽拿起水壶走进卫生间把水壶装满，将外套挂在树上，开始给土地浇水，浇完水之后就是播种。
　　神秘人在他面前絮絮叨叨了一早上，聊天面板全是他发来的消息。
　　祁朽翻聊天记录根据上面的农作知识，开始播种，播完种后又得浇水，下午的工作比上午开垦土地要轻松。
　　祁朽穿着鞋子站在他的田地边，一只裤腿挽起，人还有点懵懵的，他在干嘛？哦，他在种田。
　　他竟然在种田，他为什么在种田。
　　太阳隐藏在云层中，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神秘人出现，给他带了晚餐。
　　祁朽受不了脏兮兮的自己，跟神秘人打字说：“有没有换洗的衣服？”
　　说到这个程邬可就不困了，程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他趁机在游戏里把服装系统氪出来，一边翻着商店里的服装，一边笑着打字：“你平常那些衣服没穿腻，我看得都腻了，你等等我给你挑几件好看的衣服。”
　　没过多久，一件件印有logo的袋子出现，还全是名牌的那种，直到祁朽数到第十个袋子，他阻止神秘人暴发户的行为：“够了。”
　　神秘人给他买这么多，他会多想的以为要在这破地方长居下去。
　　祁朽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件衣服出来，粉色的，他默不作声地放回去。
　　再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衣服，这件倒是白色的，但是正面写了「老子天下最帅」六个大字，祁朽太阳穴抽了抽，放回去。
　　他吸了一口气，又去看旁边的袋子，这次没有奇怪的文字，同样是白色的，但……tm是一件裙子，还是那种花边，蕾丝特别多的裙子。
　　祁朽将衣服袋子摔在地上，“你能不能给我正常的衣服，前面的就算了，这件是怎么回事，带有蕾丝边的裙子。”
　　程邬：“是啊，带有蕾丝边的裙子，多好看，你不喜欢？”
　　祁朽被气笑了，他指着自己打字问：“我，一个，男的，你让我穿裙子？”
　　“裙子怎么了，谁规定男生就不可以穿漂漂亮亮粉粉嫩嫩的裙子和衣服了？”
　　祁朽冷笑着回：“我谢谢你啊，你留着自己穿吧。”
　　程邬叹口气，怎么小崽子的自主性这么强，在别的游戏里，不是玩家买什么样式的衣服，npc就穿什么样的么。
　　可惜，小崽子长得这么漂亮，他还打算等站在穿上漂亮的裙子之后，抱着他转一圈呢。
　　月亮从云层中钻出来，确定神秘人离开后，祁朽脱了衣服，月光照在他光洁修长的后背上，镀了一层暖色的光，水温正好。
　　“你身体还挺好看的。”
　　泡温泉会让人忘记疲惫，祁朽泡得有些困意，迷迷糊糊间看到眼前出现的文字，祁朽脚底一个打滑，身体往下坐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目前有十万字的存稿，除了排榜可能会跟着榜单压一压字数，不出意外都是日更（每天的更新定在零点零分）——


第13章 美玉
　　“你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
　　程邬：“忘了给你添置睡觉的地方，想着你晚上还要靠着树睡觉，多可怜，说不定还要感冒。”
　　祁朽不知道神秘人在哪个方位，他对他的身份信息一概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神秘人是个男性。
　　但被一个男性盯着洗澡也很奇怪，他又往下坐了几分，温泉翻滚着奶白色的汤，把祁朽前面的风光挡住。
　　程邬没有转视角，给小崽子搭了一个简单的帐篷之后，视线移过来看到的就是小崽子的后背。
　　肩胛骨下面一点，那里是蝴蝶骨的位置，此时正微微凸起，肌肤白皙如玉，程邬看得渐渐出神，突然很想在那漂亮的蝴蝶骨上作画，想给那美玉上面染上其他的颜色；
　　不知道捏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程邬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摸上去的一秒，他轻笑出声，暗骂自己一句，还能有什么感觉，手机屏幕冰凉的死物感觉。
　　但是游戏中的小崽子蝴蝶骨被他捏得泛起了红色，小崽子的脖颈纤细，后背红痕一道一道，如果放在现实，是能让人发疯的景色。
　　程邬不得不赞叹，他的小崽子生得真漂亮，身体每一寸都漂亮至极，转动屏幕，小崽子的嘴巴一张一合，应该是在偷偷骂他，不知道是因为泡温泉泡久了还是因为气得，小崽子的双颊粉红，这一刻的瑰丽颜色值得纪念下来，程邬按下屏幕，给游戏画面截了一张图。
　　程邬的目光继续往下，下面的景观温泉水被挡住，他的舌尖轻咂一声，可惜没能看到正面。
　　第二天祁朽照样开垦新的土地，播种，浇水。
　　重复好几天一样的工作，后面祁朽越来越熟练，将树围着的土地全部种满菜。
　　倒数第二天，祁朽的生物钟把他叫醒，他走出帐篷准备洗漱，却看到他种植的农作物全部长出来，他愣在原地。
　　这么快就成熟了？
　　祁朽赤脚站在成熟的菜地旁边，内心突然生出一股成就感。
　　神秘人很快地出现：“傻站着做什么，赶紧吃了早饭，丰收了。”
　　后面的两天，祁朽都在收菜中，最后把菜交给神秘人时，他还有点儿不舍。
　　程邬兴致勃勃：“小崽子，你完成得很好，这些菜卖了不少的钱，咱家以后的活动经费更多了。”
　　祁朽：“哦。”
　　【！一周的惩罚时间到，田地消失，将立即复原npc之家的原貌】
　　忽然，田地在祁朽的眼前消失，天色垂暮，头顶的光亮消失，家具设施慢慢出现，等到全部恢复原状，祁朽赤脚站在客厅，好久都没有动作，看着眼前熟悉的家具布景恍如隔世。
　　如果不是他的脸上还沾了泥，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头顶传来一阵力道，他的头发被揉乱。
　　“回来了，之后的日子要加油，努力完成任务了。”
　　等祁朽凭自己的本事让粉丝数涨到1w又过了一周。
　　他以前懒得做视频，知道自己有了三个月10w粉的任务后，特别的奋发图强。
　　他写过的原创曲很多，挑选了其中一首曲子，根据曲子重新填词，一周的时间里画曲绘，画完曲绘又着手弄混音和其他效果，在小型的录音棚里录好声音，最后就是后期pv的制作。
　　全部弄完已经是深夜，第二天祁朽挑着神秘人来的时间，把视频在主页发布。
　　【原创曲《一叠纸片》——那些踽踽独行的深夜，追逐梦想只与自己有关】
　　曲风很温柔，像暮春的太阳，灿烂不热烈，但攒动的暖阳却能流进心里。
　　视频里的开头是一个少年背着吉他独自走在镶满鹅卵石的小路上，香樟树在后退，一叠纸片从他头上洒落下来。
　　少年接过一张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我长大要当宇航员】；
　　往前走几步又接过一张纸，依然是歪歪扭扭的字，混杂着拼音【我要成为奥特曼，zhengjiu地球】
　　接着是【我想成为一名老师（划掉）我要开小卖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希望祖国繁荣昌盛，世界和平，无灾无痛】
　　【……】
　　每张纸条上的字体都不同梦想也不同，有特别丑的，也有特别好看的，也有在纸条上花了一朵小红花的，但全都很稚嫩。
　　少年继续往前走，最后一张纸落在了他的手心，纸条上的字一笔一划，非常工整。
　　【我希望妈妈天天能叫出我的名字，想成为和妈妈一样厉害的歌手】
　　少年忽然停下，接着用力的朝前奔跑，穿过日出日落，穿过四季轮回，视频的后面，相机代替太阳挂在天上。
　　时光踏下轻盈地足迹，少年也在慢慢长大，那些经历的过往，所有的瞬间都不会平庸。
　　最后一幅画面是长大的少年坐在电脑前，抱着吉他，歌声落下最后一句：“不是只有太阳才能发光，你比它更加熠熠生辉。”
　　梦想比太阳更加炽热。
　　整首歌没有出现过「梦想」二字，但从头到尾又时时刻刻在倾诉梦想。
　　朽木的声音低声缱绻，那些流动地音符，那些沉醉被封印的过去，瞬间把听众的心勾了起来。
　　【呜呜呜我听哭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我想到了我小时候的梦想】
　　【唱得太好听了吧，我也听哭了，想到了被我尘封的梦想，我小时候想成为一名老师来着，不管了这就边实习边考教资】
　　【我小时候想成为一名医生，现在正在医学院上学，不能再浑浑噩噩度日子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努力学习，我要把专业知识提高，成为我心中救死扶伤的医生】
　　【我现在就想成绩提高，最后一年，拼了！复旦等我来上你！】
　　【卧槽！就我的关注点在这首歌的简介那里吗，作词：朽木/作曲:朽木/混音：朽木/曲绘:朽木/pv:朽木，合着这一首歌从头到尾上上下下哪儿都是朽木做的呀】
　　【上面的我也注意到了，惊恐.emoji，我这是关注了一个大佬？】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一键三连奉上！】
　　【欸，快奔三的老人看到这首歌竟然也触动了，想起我小时候的梦想，但那时候穷，妈妈送不了我上培训班，现在身体非常僵硬不知道学跳舞还来不来得及】
　　祁朽睡前最后刷到了这条评论，指尖停顿一下，接着回复：“梦想跟年龄无关。”
　　祁朽发的这个视频数据很好，一晚上播放量就破万，甚至涨了两千多的粉丝，半个月，播放量直接窜到十几万，涨了两万多的粉丝。
　　一个多月后，流量停滞，播放量停在三十万，粉丝数停在四万多。
　　这个视频比他年初发的魂系游戏录播数据好太多，魂系游戏视频，一周时间播放量破百万，可是涨的粉丝只有一千多，现在魂系视频播放量破了两百万，收藏的人虽然多，但涨得硬币数量和粉丝很少。
　　一个视频被路人刷到，路人也只是游戏的粉丝，只会收藏视频。
　　祁朽打定主意，未来两个多月里，出的视频都往原创音乐方面靠。
　　可晚上就收到神秘人泼的冷水：“小崽子，多出一点关于游戏的视频。”
　　“小崽子，你看看你多久没直播了”
　　祁朽在音乐上一忙起来，会完全沉浸进去，杂事一点不管，他算了算，加上自己被神秘人弄去种田的时间，自己已经半个月没有开播了。
　　在音乐方面，祁朽又有着属于他的执拗，看到神秘人说的，冷冷的回：“我想出什么视频就出什么视频，你少管。”
　　程邬先是发来一个：“？”
　　“怎么回事，叛逆期到了吗？你先等等啊。”
　　祁朽等了一会儿，听到神秘人再次出现的声音，很快地，神秘人给他发来一长串鼓励的话，比如“你很棒”“你很美”“咱家宝宝就是世界上最牛逼最闪耀的存在。”
　　“……”
　　祁朽看不下去了，打断神秘人的长篇大论：“你在做什么？”
　　“我刚问了问，孩子叛逆期怎么解决，听说要多多鼓励孩子，多多赞美，给予他信心。”
　　祁朽：“你问的谁？”
　　“百度。”
　　有毒吧。
　　程邬玩过的游戏很多，最有热情的永远会是APEX，他把这个游戏给朽木发了过去，不管他能不能明白意思，也没指望一款游戏里面的npc能玩三次元游戏。
　　小崽子的直播界面他看不到，每次小崽子在直播，他看到的画面永远是小崽子呆呆地坐在电脑前，偶尔动一动，出去打杯水或者拿放吉他。
　　游戏里流动的时间和现实完全一致。
　　晚上直播，看着直播间越来越多的同接和人气，祁朽轻轻说：“好久没玩游戏了，今天打打游戏。”
　　【好耶！好久没看到木木打游戏了】
　　【木木今晚打算玩什么游戏呀？】
　　祁朽想到神秘人给他推的游戏，清清嗓子道：“APEX。”
　　【我超，打派派呀，双厨狂喜！】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毕竟派派是管人万金油www】
　　【不管木木播什么我都看！最喜欢木木了！】
　　【主播之前玩过吗，还是刚打算玩？】
　　祁朽瞥了一眼弹幕道：“没，第一次玩。”
　　【这游戏挺难的，主播需不需要我带你，不至于让你惨到连续落地成盒】
　　【刚玩不练习，直接匹配啊？】
　　【主播好高傲哦，弹幕不怎么回的，怪不得一年了还是个臭底边】
　　【笑死，坐等菜鸡主播落地成盒被队友狂喷】
　　祁朽有fps游戏的基础，这款游戏对他来说不难，比起很多人刚玩蹩脚的操作和落地成盒，他一玩就立马上手。
　　除非有老玩家开小号炸鱼，新手匹配的对手都不会很厉害。
　　刚开始只有送的几个角色，祁朽选的是系统默认的第一个奶妈角色，第一把虽然没吃鸡，但揽下了十个人头。
　　等到他再开一把，第二把十二个人头，两千多伤害，直接拿下捍卫者。
　　【啊啊啊好帅，打游戏的木木也特别帅气！】
　　【？？主播不是说第一次玩派派吗？欺骗观众？】
　　祁朽瞥了一眼弹幕淡淡说：“玩过其他fps游戏，这游戏确实是刚玩。”
　　【骗人吧，有fps游戏基础也不可能刚玩就打出来这种操作，这是故意艹人设才说自己第一次玩吧】
　　【笑死，前面的你自己菜还不准别人厉害，再说我们木木打游戏就是厉害啊，需要艹什么人设】
　　【就是就是，木木打游戏一直很厉害】
　　【前面的弹幕收收味儿，别把饭圈那套带到v圈】
　　【都别吵了，钻石选手说一句话，主播肯定不是第一次玩，要么游戏时长500h以上，要么就是开挂】
　　一时之间，直播间充满了开挂的议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6 00:00:00-2022-06-18 23:2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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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醉梦叹浮生 9瓶；娩姎 8瓶；景辞 5瓶；一半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撞车
　　祁朽离开卧室，去客厅倒了一杯水。
　　习惯性的在烦闷时吃一颗薄荷糖，抽屉里干干净净，他才想起他到了异次元空间，吃的全部消失。
　　祁朽手伸在半空中，神秘人没有发来信息时，在他的正前方只有一个绿色的圆点。
　　指尖敲击绿色的圆点，展开一个聊天的面板。
　　“我现在需要一颗薄荷糖，谢谢。”
　　很快，兜里的手机发出声音，祁朽拿出手机。
　　【！您的一瓶薄荷糖已到达，请查收！】
　　【由于您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1w粉的任务，任务奖励为食物不再是一次性，可以储藏】
　　祁朽的手指一顿，垂眸看向手中握的这瓶薄荷糖。
　　他倒出一颗塞进嘴里，这次没有搭配冷水慢慢吃，而是牙齿咬碎，嚼了直接咽下。
　　薄荷糖的清凉在他嘴里散开，再升到大脑的感官，没有混合冷水带来的那么强烈得刺激感，但也足够提神。
　　这种情况是不是意味着，等他完成神秘人交给他的全部任务之后，身边发生的诡异事件会全部消失。
　　他也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祁朽回到卧室，拿起桌上的头戴式耳机，亲自上手，把直播间叫嚣着说他开挂的人一个个送了永久禁言套餐。
　　不与傻逼争论是非对错，这是他一年直播总结下来的心得。
　　祁朽继续玩游戏，偶尔回复一两句弹幕。
　　既然是这款游戏是神秘人提出来的，必然有他的道理，祁朽在未来一个月的时间里，白天写曲子晚上打游戏，技术也突飞猛进。
　　他在刚玩APEX这款游戏的一周时间里，在训练场熟悉各个英雄的技能，还有身法。
　　这款游戏有个特点，利用一些身法和走位，在跟人对枪时技术可以提得更高。
　　在熟悉各个英雄技能之后，祁朽用攒的游戏货币买了动力小子和地平线两个英雄，他觉得更适合他的打法。
　　他玩游戏不喜欢苟，喜欢莽，冲人堆里打架是特别快乐的事，尤其是打落地架，跳资源多人也多的点，最终留下的只有一支队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周之后祁朽不再匹配，在弹幕的建议之下开始排位冲分。
　　他上分速度很快，每场直播都有录播，每次也只在直播的时候冲分，播游戏的时间比平常唱歌的时间多太多了，有时候直接一整个通宵。
　　他从青铜冲到猎杀的段位只花了三周的时间，也就是说只有短短的二十天。
　　每场直播都观看的粉丝还好，但是对于只听到时间线的观众来说，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再加上，祁朽一开始玩APEX时，说自己是刚玩，意味着他接触这个游戏只有短暂的一个月，一个月从最低的段位，打到全球前750名的段位，简直匪夷所思。
　　质疑祁朽开挂的人不少，虚拟区论坛也有讨论朽木有没有开挂的贴子，但因为祁朽是管人，只在虚拟区直播，没在流量最大的游戏区有姓名。
　　派派玩家们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主播，所以一时没有闹起来。
　　晚上，祁朽照常直播派派冲分，上了猎杀之后，单排冲分很难很难。
　　排位里面的对手基本都是猎杀段位的，非常考验团队合作，路人哪里来的团队，再说就算是猎杀水平的也有高低之分，这几天祁朽冲分冲得异常艰难。
　　段位越高，排位花的时间越久，祁朽又咬碎一颗薄荷糖，电脑画面上显示游戏正在加载中。
　　终于排进去了。
　　【DNG——Along进入游戏】
　　【DNG——XYY进入游戏】
　　【Ki进入游戏】
　　Ki是朽木的游戏id，是日语「木」的罗马音。
　　祁朽只玩游戏，没看过游戏比赛，自然不认识各个电竞俱乐部名称的缩写，更加不知道有哪些职业选手。
　　祁朽打游戏时，注意力也全部在游戏界面，不死是不会往弹幕上看一眼的。
　　自然也不知道，直播间的观众在刷【DNG，喜洋洋，还有阿龙】；
　　APEX排位赛有固定的图，这个赛季是奥林匹斯，祁朽是跳伞队长，他标了一个「不动产」的地方。
　　DNG电竞俱乐部训练室。
　　喜洋洋看到这个叫Ki的路人标了不动产，「哇哦」了一声。
　　喜洋洋偏头去看旁边的阿龙：“这个路人挺野的啊，猎杀局单排还敢跳不动产。”
　　不动产是奥林匹斯这张图资源丰厚，落地架多的点位。
　　阿龙嘲讽一句：“怎么我们大名鼎鼎的侦查王怂了？”
　　喜洋洋侦查角色玩得特别好，去年官方举办明星赛，他在有阿龙的帮助下，用侦查角色可以和被分在敌队的Scope抗衡。
　　也是在去年，喜洋洋获得了「侦查王」的称号。
　　喜洋洋：“笑话，我会怕打落地架，我这个人最恨苟了，你看我跳下去，怎么carry起整场局面。”
　　APEX一局游戏最高有20支小队，60个人，不动产跳了五支队伍。
　　“不是吧，猎杀局不动产也这么多队伍啊，大家不应该都苟着上分吗，哪来的血性那么喜欢打架。”阿龙也有些意外。
　　显然不仅阿龙意外，其他的猎杀队伍也挺惊讶的，除了他们，其他队伍也有职业选手，大家起初想法都一样。
　　越往后上分越难，觉得其他队都会稳着点打，所以会跳别的资源点。
　　除了一个人。
　　祁朽是单纯想跳不动产，对他来说，APEX这款游戏比起传统的FPS游戏好玩点在于，地图小，有技能，打架快，一局时间短。
　　刚枪永远是练习枪法最快的捷径。
　　“怎么有四条枪线啊，这还打个锤子！啊啊啊龙哥快救救我！”喜洋洋跳到一间房子，开门的瞬间，猛然看到四个大汉，本来是两队在交手，看到他进来，把枪口全部对准了他。
　　阿龙：“喊个毛线，老子下来根本没捡到枪，现在在用拳头跟人互搏呢。”
　　可怜的喜洋洋被击倒在地，眼看，自己要被人补了时。
　　一束光从天而降，啊不，是玩着地平线的他的路人队友，飞上空，在四人混战中打死了两个。
　　接着上屋顶去打架，打完甲之后，利用掩体，时不时偷几枪，就这么打消耗，一直等到Q技能转好，又飞上天，将另外两个的人头干净利落手收下。
　　喜洋洋：“卧槽！！这路人好猛！！”
　　阿龙用拳头捶死一个人，他看不到祁朽和喜洋洋那边的画面，只看到右上角的击杀：“怎么了？路人扔雷残血收了两队？”
　　“不是扔的雷，是利用技能和卡位，还有枪法打死的两队，打人前我还见他是白甲呢，现在已经红甲了。”
　　阿龙也惊讶：“这么牛？”
　　“我仿佛看到了程哥。”虽然比不上Scope巅峰时的操作，但能被喜洋洋拿来和Scope比较，看得出这路人是真强。
　　握着手机的程邬刚好经过训练室门口，听到了喜洋洋提到自己，修长的手指推开半掩的门，问了一句：“在背后编排我什么呢。”
　　门口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外套挂在手臂上，懒洋洋的望着训练室。
　　小方下意识的坐直，尊敬的叫了一声“老板。”
　　程邬轻笑，走进来，“不是跟你说过了，不用这么生疏，跟阿龙和喜洋洋一样的称呼就好。”
　　小方：“好的，程……”
　　那声「哥」还没喊完，就听到喜洋洋超大一声：“程哥，我说排到的路人很厉害，有你几成的水平了……卧槽，这路人干什么啊，不救我？不救我？我就在他面前啊，他宁愿打甲都不救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变成盒子！”
　　程邬在身后看完了喜洋洋口里「路人」的操作，在他一会儿啼哭一会儿又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忍不住笑了一下，“别人操作哪儿有问题了。”
　　喜洋洋没有开摄像头，离得很近，程邬的声音也被收进了他的麦里。
　　弹幕瞬间疯狂。
　　【卧槽！这是我老公的笑声吗？】
　　【洋洋求求你了开一下摄像头吧，我已经很久没看到我老公了】
　　【洋洋听姐姐的话开摄像头，哪怕一眼也好，开了姐姐给你刷钱买糖吃！】
　　除了喜洋洋的直播间，其他两人的直播间弹幕也差不多，Scope粉丝大军像打了鸡血般要求选手们开摄像头。
　　DNG粉丝构成大部分都是Scope的粉丝，Scope退役之后，他们爱屋及乌，也会关注其他人。
　　喜洋洋被噎了一下，以为程哥会帮他说话简直大错特错，委屈解释：“其实我听到了还有一队的脚步声，这个时候路人不打甲救我肯定我们两个都无，打了状态之后还能继续操作，我这不是心有不甘嘛！他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看都没看我一眼呜呜呜，好冷酷无情的路人。”
　　祁朽在收了一队之后捡了喜洋洋的牌子，阿龙这个时候也和他会合。
　　不动产这地方就有复活点，阿龙把喜洋洋救活，三人舔包都肥了之后离开不动产，前往其他地方。
　　喜洋洋不擅长落地架和刚枪，但特别适合团队打配合，后面有他的侦查，阿龙的辅助，一整局有惊无险的拿下捍卫者。
　　“好强的路人，不行，我得加个好友，日后上分抱大腿。”喜洋洋再次感叹。
　　程邬安静的站在喜洋洋的身后看完了一整局，他很少关注路人局，除了秀和被秀之外，起不到训练的作用。
　　如喜洋洋所说，他们匹配的这个路人很强，除了对图还不熟悉之外，像职业选手，这些图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怎么走，哪里有什么全都清清楚楚。
　　但这个路人，有几次迷了路。
　　游戏结束，程邬视线移到路人的数据面板，首先看到的他的ID。


第15章 第一
　　面板数据：
　　游戏ID：Ki；
　　角色：地平线；
　　总伤害：4203；
　　击杀/助攻/击倒：10/4/15；
　　在猎杀局里，面板如此漂亮，还打出了双锤（满四千伤害），确实挺厉害的。
　　不过全世界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不值得程邬多关注，他移开视线，走出训练室。
　　看到自己的猎杀排名又往上升了升，祁朽轻轻吁了一口气，自从上了猎杀之后，好久没有杀得这么痛快，刚才排到的两个人很强，玩得很好。
　　拿起桌边的水饮下一口，祁朽的余光看到弹幕。
　　弹幕一直刷个不停，速度太快，眼花缭乱。
　　直播间的人气不知什么时候上到了五十万，同接直接上万，怪不得弹幕刷得这么快。
　　在过快的弹幕里，祁朽捕捉到「职业选手」，「喜洋洋」，「阿龙」，「DNG」的字眼。
　　祁朽疑惑开口：“刚刚排到的两个人是职业选手？”
　　【啊，原来主播不知道吗，排到了DNG的喜洋洋和阿龙】
　　怪不得那么强，除了第一波落地钢枪是他的节奏之外，后面他们做什么都很有目的性，标的点位，下达的指令都是最优的选择。
　　【诶？第一次看这样的直播，主播是AI吗？】
　　【虚拟主播？虚拟主播是什么？】
　　【我超！皮套人！】
　　【主播主播，刚刚从喜洋洋的视角看到你的操作了，很厉害！】
　　【兄弟姐妹们，刚刚从这主播的主页回来了，原来Ki是唱见，自己作词作曲的唱见】
　　【游戏打得不错，唱歌还那么牛逼，关注了关注了】
　　游戏界面弹出邀请组队的消息，是上把的职业选手，祁朽眯了眯眼睛，同意了邀请。
　　这把队伍里只有XYY一个人，那个叫Along的不在。
　　“喂听得到吗？”大厅的小喇叭在闪烁。
　　祁朽开了语音，嗓音淡淡：“你好。”
　　喜洋洋：“你好你好，大兄弟你操作挺猛的，我们加个好友，一起快乐上分吧。”
　　祁朽同意了好友，两个人开始双排之路。
　　喜洋洋那边的弹幕刷得更快。
　　【这小哥哥声音好好听啊】
　　【说实话人挺冷的，不过声音真苏，说得那么几句，我听得骨头都要酥软了】
　　【小哥哥也是字母站的主播，虚拟主播分区的诶】
　　游戏区的观众大都不知道虚拟主播是什么，因为朽木的操作牛逼，在一些人的指路之下，纷纷好奇跑去朽木的的直播间。
　　【二次元啊，还会动的那种啊，长见识了，关注关注】
　　【从洋洋那边过来，我这是发现了宝藏啊】
　　祁朽和XYY后面一直在双排上分，喜洋洋为人热情，也不在乎祁朽的说话态度，话特别多，再冷的场面他也能把它给弄热。
　　像他这样的侦查选手，最配的就是突击手了，两人里应外合，疯狂收割人头，一晚上涨了不少的分。
　　比游戏分涨得更快的是朽木的粉丝，第一个月他因为视频涨了三万，第二个月涨了两万，而今天晚上，仅仅一个晚上就涨了两万的粉丝。
　　现在总粉丝八万多，还有二十天的时间，他离目标任务只差一万多的粉丝。
　　这波流量是这个叫XYY的职业选手给他的，祁朽想了想，下播之后搜到了他的直播间，给他开通了一个提督。
　　喜洋洋照常感谢礼物：“谢谢朽木开通的提督，老板大气！”
　　【是本人吗？】
　　【是诶，是刚刚那个路人小哥哥】
　　【洋洋，这就是刚刚和你排的Ki啊，人家给你送礼物来了】
　　喜洋洋惊了一下，“啊？是刚刚那操作那么牛逼的Ki，是你啊，感谢大兄弟的礼物，太破费了，今晚带我上分又是给我上提督的，兄弟我无以为报，给你磕个响头，提前拜个早年吧。”
　　说磕就磕，祁朽在XYY的直播间听到清脆响亮「咚」的一声。
　　祁朽：“……”
　　那声音很明显不是头磕出来的，XYY的直播间弹幕纷纷打趣他手疼不疼。
　　程邬不在意路人Ki，但是其他俱乐部的电竞经理，包括他自己家的电竞经理魏毅都挺关注这个横空出世的新人王。
　　不过DNG这边，一队三个人已经满了，二队……如果要招Ki的话，把他放进二队又太屈才了，魏毅想着要不给招到一队替补来？
　　魏毅从喜洋洋那里要到Ki的联系方式，私下给他发了消息，问Ki有没有意愿来DNG做替补，替补虽然没有正式选手的合约高，不过也不错了，年薪几十万。
　　魏毅的这番操作传到其他战队经理的耳朵里，联赛俱乐部经理有个小群，微信群纷纷指责魏毅不够厚道。
　　“魏毅，你也太小看这新人王了，不看看人家段位升的速度，这都已经猎杀前十，你让这么高的游戏天赋选手去你俱乐部当替补？”
　　魏毅被说得面红耳赤：“这怎么了，来我DNG当替补还亏待他了？”
　　“不说了，我犀牛战队刚好缺一名突击位选手，来我这儿妥妥的首发。”
　　闪电鸟战队经理不甘落后：“怎么回事？不是我先看上的吗，犀牛战队经理跑来凑什么热闹。”
　　“呵，你先看上就是你的了？各凭本事吧，各位。”CDR战队经理说。
　　“……”
　　这些战队经理在微信语音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好不热闹，小方回房间拿东西，下楼经过休息室门口凑巧听到了这些内容。
　　他情绪低落地走到训练室，阿龙拿着手机点外卖：“今天换个口味吃，哥请客，你们要吃什么？”
　　喜洋洋像个随堂的小学生，蹬了一下椅子，滑到外面举手：“我要吃小龙虾，先来个五斤！”
　　阿龙从手机里抬起头：“你那屁股能吃小龙虾？”
　　喜洋洋不服：“怎么了！谁规定得过痔疮的人就不能吃小龙虾了！”
　　阿龙看向小方，“小方，你呢，要吃什么？”
　　小方摇摇头坐在自己位置上：“不用，龙哥我不饿。”
　　喜洋洋一个人吃完了五斤小龙虾，又在厕所蹲了半个小时。
　　等他回到训练室，整个人都有些虚，阿龙视线从电脑屏幕飘过来，笑着嘲讽：“我告诫过你了，屁股不行还逞能。”
　　喜洋洋立马扔了一包纸过去，被阿龙在空中准确接住，“你屁股才不行呢，小爷屁股肯定是DNG最好看的那个。”
　　这对话怎么都有些奇怪。
　　喜洋洋休息了一会儿，开了直播。
　　他一个人单排，今晚不知是不是应了阿龙那句「屁股不行」的诅咒，整个人坐立难安，排位掉了不少的分。
　　没有一个游戏玩家看到自己排位掉大分能不心痛，他现在是猎杀四百多名，连顶猎都算不上。
　　直到喜洋洋看到好友列表里的Ki上线，眼睛亮了起来，兴冲冲地发去一个组排邀请。
　　祁朽今晚直播原本打算唱歌，没打算打游戏。
　　他看到直播界面头顶，八万多的粉丝，目光沉了沉，左思右想后同意了邀请。
　　他把右手的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时间紧迫，当务之急涨粉是大事。
　　有了Ki的加入，喜洋洋总算不用一直掉分了，一晚上成功的从四百多名跳到了三百多名。
　　喜洋洋对于朽木的帮助也不小，让他不用孤独carry，可以稳定上分。
　　又是一把排位赛打完，统计分数的面板跳出来，祁朽和他直播间的观众同时看到他的段位变化。
　　红色的恶魔山羊角下面一个大大的【#1】；
　　【！！第一！】
　　【我这是见证了历史？从青铜上到了顶猎的全球第一名！】
　　朽木直播间的热度也越来越高，恭喜的弹幕此起彼伏，不管是真爱粉还是一些路人，都会打sc祝贺。
　　没有大主播繁荣的红色地毯，但也有金色地毯（100元以上）。
　　喜洋洋那边直播间也收到了消息，弹幕一直在刷【Ki上到了猎杀第一名！】；
　　【卧槽太厉害了，我去他直播间康康】
　　从来没有过这么高名次的喜洋洋更是震惊，“我大兄弟牛逼啊，第一了！”
　　阿龙直播间同样也说了这事，他看着喜洋洋道：“就上次跟我们排的那个路人，猎杀第一了？”
　　“嗯，就是他，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跟他排，带着我从猎杀末尾爬到了中间”说完，喜洋洋摇头晃脑的接了一句，“不行，我得去祝贺祝贺我的大兄弟。”
　　喜洋洋问弹幕要到Ki的主播名字，在搜索框搜下「朽木」二字，跳到了他的直播间。
　　因为是直播进行的操作，喜洋洋直播间好几万人都看到了朽木，也看到了朽木猎杀第一的图标。
　　平日抠抠搜搜的喜洋洋，一咬牙往自己账户充了三千块钱，先给朽木回了一个提督，再打了一条红色的千元sc【恭喜第一！】；
　　祁朽也很开心，向来清淡没有表情的脸露出笑容，他背靠椅子，眉眼舒展，笑着说：“谢谢。”
　　“谢谢大家的礼物，破费了。”
　　回顾这一个多月，从刚接触这游戏，到没日没夜的冲分，也有磕绊的时候，但更多的是轻松。
　　游戏能让人卸下压力，忘却烦恼。
　　祁朽看到直播间越来越多的人，没忍住拿起旁边的吉他，轻松道：“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唱的是他在主页上发表的第二首原创曲目，这首歌，他在中间加了一段rap，优美的旋律，富有节奏的律动，还有那放在哪儿都超能打的嗓音，成功的把今晚的直播热度推上高潮。
　　一口气涨了几十条船，成功的破了百舰！
　　跟随百舰同时到来的还有直播间的粉丝数——
　　10w目标达成！
　　【呜呜呜这么差的设备唱现场这么好听，我已经彻底粉上了朽木，告诉洋洋，我不回去了】
　　【好好听，这歌声还有创作能力就算放进内娱也很少有人能匹敌吧】
　　【ohhhhh木木出息了，木木越来越火了】
　　【md我老公的猎杀第一都被人抢了，他再不直播我真的要爬墙了】
　　【呜呜呜木木真的好棒！】
　　【我们木木已经不是小v了呢！】
　　在一片祝贺声下，祁朽看到一条弹幕【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Scope直播说过的操粉要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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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语音
　　程邬是两天后从喜洋洋的嘴里知道这件事的，彼时他拿着医生开的报告单从正门走到客厅，碰到了喜洋洋。
　　程邬退役之后，基本没怎么管过俱乐部，除了大事需要他决策之外，其余的各项事都交给了俱乐部管理层。
　　他爸三令五申地让他去家里公司，说实话他挺烦的，不爱管这些东西，但他爸的话可以不听，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程邬不能不孝顺。
　　程邬大学的时候跟室友玩对冲基金，都是智商偏高的人，如何在不违法的情况下找到情绪的发泄途径，对于程邬来说就只有像走钢丝样的方式赚钱了。
　　回国之后，他过得平淡了许多，基金，投机这一套，不适合开公司。
　　程邬现如今打算随便开一家公司，老人家比较传统，觉得实体企业才是最稳妥的。
　　程邬挑眉，“还有这件事？”
　　怕程哥贵人多忘事，喜洋洋拿出手机，给他播放了一段录屏。
　　录屏是Scope粉丝做的，程邬佯装惊讶，“所以现在那男粉出现了？”
　　喜洋洋一拍大腿，幸灾乐祸道：“出现了，就是最近跟我一起双排上分的大兄弟，叫Ki，程哥，你上次看到过他技术的，嘿嘿，所以程哥会那什么粉吗？”
　　程邬回忆了一下，想起是有这么一个人，摸了摸下巴，漫不经心的道：“会吧……”
　　会操粉！
　　喜洋洋瞪大了眼睛，他程哥就是牛逼，答应粉丝的要求说一不二，说操就是操。
　　喜洋洋兴致更高，搓搓手问：“那，程哥你，你什么时候那啥粉丝。”
　　在喜洋洋期待的眼神里，程邬把手上的纸卷成圆筒在他头上敲击了两下：“你管得挺宽啊，看来最近训练赛强度不怎么高。”
　　喜洋洋捂着脑袋立即跑了，边跑边道：“程哥，我错了，我这就努力训练。”
　　喜洋洋和程邬聊天的时候，小方也站在一边，他默不作声地听完了全程。
　　本来听到经理说联系了Ki，他还不是那么确定Ki一定会来。
　　魏毅的决定权没有那么大，其他电竞俱乐部也在联系Ki，对Ki来说最优选择不会是DNG，但是如果现在被程老板也注意到了，那就不同了……
　　程老板有钱有名，随便砸点钱Ki不会不心动，粉丝也众多，他当初就是Scope的粉丝，努力的冲段位排名让自己站得越来越高，终于被DNG俱乐部的教练看上，教练把他招过来带他见了魏毅，试训了几天，最终签下了他。
　　加入DNG的第一个月，小方简直像在做梦，去到了最喜欢的战队，见到了最喜欢的职业选手Scope，拥有了不菲的签约费。
　　对于普通家庭出生，也没上过大学的他来说，这份职业他非常的喜欢和珍惜，害怕自己打得差拖战队后腿，他没日没夜的练习。
　　每个赛季都维持猎杀前十的好成绩。
　　可是这些马上要消失了，他知道Ki之后搜索了他的游戏的录播，这个人太强了，如果进入DNG当替补，迟早会登上首发的位置。
　　而DNG一队三个选手，只有他和Ki同样打突击位。
　　“你杵在那儿干什么呢？”程邬的声音响起。
　　小方被吓了一跳，手机掉在地上，他慌慌张张地捡起，起身的时候见到程邬已经走到他身边。
　　小方捏了捏拳头，下定决心地开口：“程，程哥，我看游戏论坛有人说，说Ki开挂。”
　　程邬回到自己的卧室，他一个人住在基地三楼，DNG其他队员住在二楼。
　　拿起手机，在字母站的搜索框里输入「K」还没输入后面的「i」，手机的通知栏弹出一则消息。
　　【！朽木10w粉丝任务完成，请选择您的10w粉奖励】
　　程邬轻笑，破游戏的金色感叹号不仅在游戏里弹出，游戏外也能弹出，什么无孔不入的病毒。
　　他的好奇心被勾引，点进了app。
　　任务奖励有两个供他选择，一个是朽木要打开电脑和手机不再受他登陆游戏的限制，也就是说不用他时不时的把游戏打开，放在一边挂机。
　　第二个是，花648可以解锁语音系统的奖励。
　　一个免费，另一个花钱，程邬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选择第二个。
　　和小崽子语音啊？他还没听过小崽子的声音，不会是那种又软又奶的声音吧。
　　程邬在游戏里转了一圈，客厅，阳台，卧室和厨房，小崽子都不在。
　　他把目光放在最后的浴室门上，浴室里面亮着橘黄色的暖光。
　　指尖一动，程邬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祁朽白天在阳台那边待了一天，有灵感时就坐下来涂涂画画，没灵感就坐着发呆。
　　画板上是未创作完的一副新画，在画画的过程，手上难免会沾点儿颜料，他找了件干净的衬衫进浴室洗澡。
　　神秘人推门进来时，祁朽正站在花洒下面，赤条条地淋浴。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把水关了，浴室的大门敞开，他和空气大眼瞪小眼。
　　程邬也有点儿愣怔，从种田的那次之后他一直挺想看小崽子前面的身体，但在游戏里面直接扒小崽子的衣服也不好，像个变态，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
　　小崽子是正对着他的，这次没有奶白色遮挡，也没有马赛克，白皙精瘦的身体，腰腹紧绷没有一丝赘肉，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小崽子的那处，贴着大腿，粉色的，形状很好，也很漂亮。
　　和程邬想象得差不多，不，应该说他看到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祁朽抓起沐浴露的瓶子朝门口砸去，瓶子没有任何阻拦地砸出了浴室门，他耳朵通红，恼怒地开口：“你是不是有病。”
　　祁朽飞速地擦完身体抓起衣服裤子穿上，头发是一点没擦，走出浴室打开聊天面板：“你是不是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干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碰我，好，你不同意，这些我都忍了，但你偷窥我洗澡算什么事？”
　　“我无缘无故的被你抓到这里来，没有人权就算了，最后这点隐私都不能有。”
　　祁朽是真的生气了，噼里啪啦的敲了一长串文字。
　　上次泡温泉被神秘人袭击后背，他都忍了，只是在背后将他骂了一通。
　　祁朽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也就消散得差不多，他等了一会儿没看到神秘人的回话，忽然看到空中，一个糯米糍出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的冒出，落在地上摆了一圈。
　　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玩具冒出，高达，小型赛车，玩偶这些东西全部堆在沙发上。
　　最绝的是后面出现的沙包和拳击手套，神秘人的消息也随之发来：“别生气了小崽子，看爸爸回来给你带了这么多礼物，满意吗？”
　　祁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神秘人：“如果还生气的话，你就那一张纸写上我的名字贴在沙包上，这个沙包打坏了我们再买。”
　　祁朽打断神秘人的废话：“你到底要说什么？”
　　和神秘人相处了几个月，也网聊了这么久，祁朽他觉得神秘人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
　　虽然有时候有够无聊和幼稚。
　　原先的聊天页面只能打字，现在输入框的左边冒出一个小喇叭，点击之后变成「按住说话」的字眼，跟微信一模一样。
　　程邬对着语音说了一句话发出去，看小崽子半天没动作，忍不住掐着他的下巴，让脸颊两边固定能看到他发的东西。
　　“小崽子，快点开上面的那条消息。”
　　因为出来得急，没有拿毛巾，祁朽头发上的水一汩汩的往脖子，身体里滴落，这样有些难受。
　　脚上没穿鞋，赤脚踩在地上，站着的地面上汇聚一小团水。
　　他没听神秘人的，脖子动了动，挣脱，去浴室擦头发吹头发，一刻钟后才出来。
　　出来在阳台上撕了一张纸，用笔写下四个大字，纸的背面涂上胶水，最后回到浴室门口，将纸条粘在上面。
　　程邬默默地看完小崽子的动作，游戏3D建模做得很好，游戏里的少年一举一动，甚至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楚。
　　浴室门上，四个大字「禁止进入」高高挂着，黑笔，字体描边加粗，表明出小崽子内心的急迫。
　　程邬轻笑出声，小崽子生气时真可爱。
　　祁朽回到客厅，把沙发上这些乱七八糟，对他来说并没有用的废品用纸篓装好，玩偶熊，皮卡丘，粉红兔子，海绵宝宝，小黄人……神秘人为什么会觉得他喜欢卡通玩偶？
　　他内心看起来有那么幼稚？
　　不过等祁朽的手伸到高达，奥特曼，变形金刚的时候突然不动了，想很硬气的把它们和玩偶塞在一起。
　　可手很不争气地移不开，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模型，一个个放回了卧室，放在位置最好的柜子里。
　　做好这一切，祁朽火气又冒出来了，不过这次是对自己的，他心情不愉地点开神秘人说的消息。
　　“你好呀，小崽子。”神秘人懒洋洋地声音从面板穿透过来，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很有磁性，中间又带有点悦耳的轻佻，像一只在山野间漫步的花妖，极具有吸引力。
　　神秘人的声音，他说话了！
　　如果这就是神秘人本音的话，那说明神秘人的年龄不是很大，估计就比他年长几岁。
　　祁朽对神秘人有不少的猜想，一开始觉得他的年龄很大，应该是泡在哪个实验室年长的科研人员。
　　每当想到这儿，他脑海里就冒出科幻电影中，没有头发，头皮形如枯槁，瘦骨嶙峋的怪物疯子。
　　这绝对不是老人会发出来的声音，也不是嗓子没有发育好的小孩儿，神秘人竟然这么年轻！
　　在祁朽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聊天面板上，电话图标跳动。
　　是神秘人，神秘人给他打了一个语音电话。


第17章 热搜
　　很长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祁朽听到电话那头浅浅地呼吸，呼吸声顺着听筒传过来，在这寂静的夜晚，一滴水擦过他的耳朵淌下来。
　　直到一声——
　　“小崽子，说话！”声音低沉缱绻，闷闷地笑意带点儿漫不经心地懒意，祁朽心如擂鼓。
　　分不清是紧张还是什么，祁朽知道自己没有社恐的毛病，但张口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嗓子发干：“你好。”
　　电话那头的神秘人轻笑出声：“原来小崽子的声音是这样的，再多叫几声给爸……我听听。”
　　祁朽收起刚才的浑身不自在，“你无不无聊？”
　　没听到神秘人的回答，祁朽拿了一颗薄荷糖扔进嘴里，后槽牙用力咬碎，嚼了几口吞下，“这次的10w粉的任务奖励是什么？”
　　“还没察觉到吗，就是这个可以通话的语音奖励，小崽子，惊喜吗？”
　　祁朽：“……”
　　惊喜倒没有，惊吓倒有点，他不确定的问：“就这？”
　　1w粉的奖励可以使食物和正常的物品一样储存，10w粉就只是个没用的语音聊天系统？
　　他还以为会有身边的变化之类的，10倍的粉丝数，奖励就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眼看游戏里的小崽子表情耷拉下来，右上角的心情值也降低了两点，现在是心情值：18。
　　程邬摸摸他半干的头发，忍着笑给他说了原本选项的另一个奖励是什么。
　　“不过我觉得第一个奖励没什么用，你看我按照你的要求每天都登陆游戏，登陆游戏给你喂饱之后就长时间挂机。小崽子你完全拥有自由操作电脑和手机的时间，这奖励给了像没给一样，还是第二个好，你可以和我交流了这多好，爸爸现在感觉你就跟活的一样。”
　　祁朽：“？？”
　　“你真是有毛病，放着好好的第一个奖励不选，选择第二个没用的东西，我们交流打字难道不行？难道您九年义务教育没念完，有不认识的字，只能听语音？”
　　祁朽讽刺几句，生气直接把语音挂断。
　　挂断后继续打字，他没错过神秘人说的话：“你说我是活的是什么意思？”
　　破游戏实在是太智能了，智能到程邬时常会恍惚。
　　恍惚到忘记和自己交流的是游戏的npc，是游戏设定好的程序，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还有一种可能……也是目前最大的可能。
　　自从破游戏在他手机里出现，怎么也删不掉之后，程邬动用人力查过破游戏背后的制作团队，国内外都没有关于这类游戏的备案。
　　程邬是无神论者，他更倾向于有人黑进他的手机，植入了这么一款游戏。
　　越和小崽子相处就越不觉得他是数据演算出来的游戏npc，更像是背后有真人扮演，每当他进入游戏，破游戏背后就会真的出现这么个人来和他交流。
　　之前他就有这种感觉了，听到小崽子的声音后，这种感觉更甚。
　　这种完全用技术让玩家体验到一对一交流的真实感，目前任何一家游戏厂商都做不到。
　　程邬目光盯着游戏里的小崽子，微微出神。
　　既然解锁了语音系统，谁还打字，程邬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作为一个现代人，祁朽最讨厌微信上给他发消息不打字纯发语音的那种，尤其还是长语音，这种消息他可以点个一二回，次数多了会被他直接拉黑。
　　索性，神秘人发来的语音只有几秒，他耐着性子点开。
　　“说你是活的就是说你很可爱的意思。”
　　怎么这个聊天面板没有拉黑傻X的功能啊？
　　关于Ki开挂的言论愈演愈烈，晚上，祁朽登陆自己的字母站账号，自从粉丝多了之后，他的私信也多了起来。
　　表白的，鼓励的，谩骂的，在这些私信中他看到了有几条莫名其妙的消息，内容是问他打不打职业。
　　骗子吧，现在骗子哪个地方都有了。
　　还有一个自称是DNG战队的教练，职业战队中，祁朽只知道DNG，他本来已经退出了私信的界面，想了想又点进去，点开这几个人的主页，全都是有蓝v认证的战队官方账号。
　　祁朽：“……”
　　还真不是骗子。
　　他一条一条的回复【抱歉，不打职业】；
　　梦不梦想的这东西只有自己清楚，他想站的发光舞台，不是这一个。
　　【APEX！石锤主播朽木开挂！】
　　【转换器主播，开挂出来的猎杀第一？！】
　　【魔法子弹都喷你M脸上了，告诉我这不是开挂？】
　　【……】
　　诸如此类的视频，一时在游戏区盛开，更有几个APEX区的大主播纷纷下场锤Ki开挂。
　　卢卡是APEX分区除Scope外最大的主播，几年前是职业选手，职业期间没有什么高光操作，退役之后窝在字母站开始直播。
　　技术不高，但嘴臭很会整活，什么都敢说，慢慢地流量越来越大。
　　现在稳坐APEX直播分区第二把交椅。
　　他在一个晚上的直播里点开了朽木的游戏录播，语气不屑：“就这明晃晃的开了，你们还看不出来？”
　　镜头里，一个肥硕的男人，脸上胡子拉碴，他吸了一口烟指着电脑说：“不过这个朽木买的挂挺高级的，确实没那么容易看出，但你们要是逐帧停下来去看，会发现他的枪线轨迹不对劲，比如这波，r99一梭子下去明明打的是这人的左边一点，但枪枪点到了这人身上。”
　　“还有这波，三倍镜里，镜子都没移动，子弹却能准确打到人身上，见鬼了？”
　　【是不是开了转换器啊？】
　　卢卡将烟夹在指尖，吐出一口烟圈，眼里满是鄙视：“和转换器差不多。”
　　fps游戏一般用键鼠操作，有些的游戏比如apex有主机版，在主机上玩fps游戏没有键鼠那么灵敏，游戏开发者就会给主机玩家开镜自动瞄敌的优势。
　　有些键鼠玩家利用转换器把主机上的优势搬到键鼠上来，这就是开了转换器，对于键鼠玩家来说也算是开挂。
　　【我还真以为这人很牛逼】
　　【之前看过朽木的几次直播，打的很猛，每把都是暴鲨，我以为看到了下一个Scope】
　　卢卡：“你们还真觉得世界上天才那么多啊，APEX这游戏上，天才本就只有Scope一个。”
　　卢卡一边嘲讽朽木一边吹Scope，Scope就是这游戏的流量，他的粉丝实在太多了，里面的富婆也多，见到有主播夸Scope就会高兴的刷礼物。
　　泼脏水，无缘无故遭到谩骂这件事情，祁朽几个月前已经经历过一次。
　　这次和上次没什么不同，无非就是骂的人和之前不是一个级别，之前要说有几百个人骂他，那现在就有几万个，多了百倍的那种。
　　游戏论坛和贴吧也倾巢出动，全都开贴锤他，骂他，包括各种有名气的主播。
　　朽木火得太快了，虚拟区圈子小，虚拟主播体量也不大，朽木几个月涨到十几万粉，还大部分都是活粉的那种，再加上之前和Shika的矛盾，本来就有不少人盯着他。
　　中途又跑去了游戏区，人倒是没去游戏区直播，但因为APEX这款游戏，还有和职业选手的组排，在游戏区有了名字。
　　人气，粉丝，赚的米都在蹭蹭蹭地往上涨，游戏区的奶酪只有一块，别人都跑去看你了，谁还看他们啊？
　　蛋糕就只有这么大，你一个外来的主播，招呼都不打，就从他们嘴里抢走那么多食物。
　　嫉恨吗？当然嫉恨了。
　　所以看到有人说Ki开挂之后，他们迫不及待地站出来，发视频，直播侮辱，无论Ki有没有开挂，开挂这个行头他都要坐实。
　　势必要把他摁在地上死死的，再也翻不起身。
　　和Ki一起组排上分过的喜洋洋也受到了影响，等他打完一场比赛回来直播时，直播间全是指责他的弹幕。
　　说他靠挂逼上了分，不要脸。
　　【烂分就这么好恰？为了上分无所不用其极，好意思跟挂一起组排】
　　【不是，跟挂一起组排的主播都要被骂被举办的吧，为什么喜洋洋一点没事，官方任由职业选手用这样的方式上分，没一点处罚吗？】
　　【笑死，有谁还不知道DNG是太子队吗，Scope不仅是DNG的老板还是联赛的股东，这查什么查，往自己头上查？】
　　【有钱就是好啊，发生这样的事，一点处罚不用背，粉丝大力洗，钱和冠军照样拿】
　　尽管喜洋洋在直播间极力解释，“Ki没有开挂，我跟他一起打游戏的我能不清楚？”
　　“我玩这游戏上万个小时，遇到的挂一卡车都装不完，你们当我是傻子吗，不能分辨出来谁是挂谁不是挂。”
　　“还有，Ki也不是转换器，你们打不出来的操作别人就不能打出来了，菜还有菜的理由了，要把别人拖到跟你们一样烂泥地的地方，自尊心才不会受挫？”
　　喜洋洋接触这个行业很久了，遇到过各种节奏，被黑，打得菜被骂，说他拖后腿，叫他滚去退役的声音从来没少过。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游戏打得太好被质疑开挂的，他是没这种待遇了，但黑子到底知不知道开挂在这个行业多么严重。
　　严重到能把一个人直接弄死的程度，再加上节奏从Ki的身上引到俱乐部，引到程哥的身上，他是彻底不能忍了。
　　怎么骂他都ok，但俱乐部和程哥还有队友是他的底线。
　　喜洋洋因为直播和直播间的喷子对骂，最后官方直接切断了他的直播。
　　他面色通红的看着已经断流的直播间，是被气的。
　　阿龙没在直播，但也知道怎么一回事，安慰道，“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忍一忍。”
　　喜洋洋「唰」的抬头，“龙哥，你知道那些人怎么说的吗，说我们俱乐部使用特权，还说，还说以前拿的冠军都是用钱买来的。”
　　阿龙：“我知道，因为程哥财大气粗，这样的谣言从一开始就没停过，跟黑子是讲不了道理的，这些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没日没夜的训练，输了之后无休止的复盘，战术，操作，一遍遍的试验。
　　就算是天赋如Scope也少不了背后为比赛流过的大量汗水。
　　训练室外面脚步声响起，是有人从楼上下来的脚步声，这个时间点在基地的除了他们就只有楼上的程邬了。
　　一直没说话的小方忽然开口，他拿着手机对喜洋洋道：“那个Ki上微博热搜了，因为开挂上热搜了。”


第18章 歌会
　　祁朽看到了自己的热搜，最近的天气忽冷忽热，他的喉咙有些不舒服，放弃了能刺激他神经的冷水，接了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
　　这是他第一次上热搜，一个很啼笑皆非的词条#朽木开挂#。
　　他不觉得以他现在的人气和流量能上热搜，估计是买的吧。
　　微博的流量很大，路人也多。
　　词条里除了问他是谁就是问他是谁的，有人解释他是播APEX这款游戏的游戏主播，还有人说他是虚拟主播。
　　说他是虚拟主播的几条回复夹在更多的游戏主播回复中，无人垂怜。
　　看得让人糟心。
　　好不容易「出一次圈」还是以这种方式，神秘人让他打游戏，粉丝是涨上去了，但别人记住他不是因为他唱歌好听，有才华，而是游戏打得好。
　　哦不，现在是开挂了才游戏打得好。
　　本来这条被买上去的热搜不会挂多久，一会儿就会撤下去或者被别的词条给顶掉。
　　但因为有黑粉在词条里提到了DNG和Scope，战队和Scope的粉丝赶过来和黑粉吵了起来，路人吃瓜看热闹，乐子人钓鱼凑热闹，硬生生把这个看起来像是糊逼买来炒作的热搜给往上抬了抬。
　　原本热搜16，经过粉黑大战还有一些浑水摸鱼的人，直接给抬到了热搜第6的位置，这下曝光率就更高了。
　　祁朽知道DNG，不知道Scope，热搜一圈看完总算知道了这么个人。
　　DNG俱乐部的老板兼前职业选手，拿了不少的联赛冠军和两次世界冠军，操作很牛逼。
　　朽木的热搜词条里会出现Scope，一是因为朽木双排过的喜洋洋是DNG的选手，二是Scope曾经在直播里口嗨过的操粉要求。
　　在Scope说了操粉的奇怪要求之后，朽木是第一个超过他登上猎杀第一的人，黑粉就是那种往往抓住了一个点就能死咬着不放，比疯狗还疯的存在。
　　【怎么Scope有本事口嗨没本事做到，还算不算男人？】
　　【都说是口嗨了你还要怎么样，我现在说一句艹你m，你是不是还真要把你m搬过来让我艹啊】
　　【这就是Scope粉丝的素质，粉随蒸煮，果然有什么样的主播就有什么样的粉丝】
　　【只有sjb会抓住操粉这个点发散了，不管是不是口嗨，超过了Scope的Ki现在被说是挂，赢得也名不副实】
　　程邬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拿起手机看到的就是小崽子坐在客厅，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的画面。
　　程邬伸手敲了敲小崽子的头，“在看什么呢，连爸爸来了都没发现。”
　　自从有了语音功能后，程邬就很少打字，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不知道这聊天面板出了什么毛病，察觉到祁朽不点语音，后面神秘人发过来的语音都是直接播放。
　　比收到文字消息烦人多了。
　　财大气粗的程邬见小崽子不听说话，刚刚使用了金钱的力量升级语音系统，语音系统从按键说话和点击播放变成只要发出声音就可以被游戏中的npc听见，npc的语音功能也和玩家相同。
　　祁朽把笔记本合上，手指放在输入框里刚要打字，发现键盘怎么也不出现，左下角的小喇叭在闪烁。
　　祁朽：“……”
　　什么强买强卖。
　　祁朽抬头，不怎么高兴的开口：“一个人的资料。”
　　“什么人的资料，这种语气，是你的仇人？”程邬猜测游戏剧情。
　　脑子里闪过Scope的资料和他拿过的大大小小的奖项，在一个领域内能有这样的成绩，这人很厉害。
　　“一个……”祁朽在脑海里搜刮形容词，“存在感很强，很厉害，让人看了就不会忘掉的人。”
　　程邬好奇，“这么高的评价，新交的朋友？”
　　热水没那么烫了，祁朽拿起杯子轻轻地喝了一口：“不认识。”
　　这还是国v圈子里第一个主播上了热搜，不管是因为什么性质上的，朽木这个名字在外面无人问津，但在虚拟区的名头越来越大。
　　论坛和贴吧最近热度最高的帖子都是讨论朽木的，不管是黑马还是白马，跑得快的就是好马。
　　虚拟区的直播运营看到了这波流量直接邀请朽木参加冰火歌会。
　　冰火歌会是专为虚拟偶像定制的一款小型线上舞台，受邀请的主播可以在舞台上唱歌跳舞，这对于祁朽来说是一次机会。
　　在虚拟区最大的官方直播间，每次歌会都会有不少的观众。
　　最重要的是，不再局限于自己的直播间，这是一个舞台，一个能让更多人听到他唱歌的舞台。
　　祁朽以前看过一两场冰火歌会，知道歌会不是现场表演，而是以录播的形式呈现，唱歌和跳舞都是录好了在官方直播间播放那种。
　　大多数登上舞台的虚拟主播都有自己的3D模型，只有极个别的v用着2D模型，相比于穿着动捕服在舞台上唱歌，2D形象呆呆的杵在舞台上就像根木头桩子。
　　冰火歌会举办的时间就在半个月之后，他就算现在制作3D模型也来不及。
　　但3D模型的制作确实要提上日程。
　　祁朽不会3D建模，一边在网上找会3D建模的老师，一边准备歌会的工作。
　　尽管只是录播的形式，祁朽对待这场歌会无比的认真，他要为此重新写一首曲子。
　　祁朽鸽了很久的直播，久到程邬的手机上的金色感叹号冒出【！请帮助朽木解决困难，尽快恢复直播】
　　【朽木目前的困难如下：一，被人污蔑开挂二，创作遇到了瓶颈】
　　游戏里的角色被污蔑开挂要怎么澄清？
　　程邬刚玩APEX这款游戏，排位冲分快也遇到了不少说他开挂的人。
　　他没跟那些说他开挂的黑子扯着嗓子对骂，或者去问重生工作室讨要证明。
　　而是直接组起了战队，不是硬说他开挂，那么他干脆打个职业，赛场上的所有设备都是由官方统一调试。
　　他在严格的管理当中，秀华丽的操作，顺便拿下国内联赛和世界冠军，打所有黑子的脸。
　　至此，那些人全部闭嘴，还有张着嘴在平台上「叭叭」的，程邬也不惯着，喜欢诽谤造谣的，他不送律师函也不接受私了直接送上法庭，让他们公开道歉和赔偿，哪个平台要是纵容，不封号就告平台，就这样把所有敢对着他叫嚣的，喷子的嘴巴给彻底缝上。
　　但破游戏里没有这样的设定，一时还不好操作。
　　第二个的话……程邬没有音乐细胞，帮不到小崽子，遇到瓶颈，也就是所谓的没有灵感吧。
　　程邬戳戳祁朽孤独的后背，“小崽子，你趴在沙发上。”
　　祁朽蹙眉，挥了挥手，“别烦我。”
　　那他可就不客气了，小崽子不听话，程邬用两根手指抱起游戏中的纸片人。
　　忽然腾空，祁朽有片刻愣怔，他的右腿在空中蹬了一下，表面的平静和风度彻底是维持不下去了，他随手抓住身边的空气，好似拎住了神秘人的领子，咬牙切齿地道：“你他妈放开我。”
　　程邬把祁朽放在了沙发上。
　　祁朽的后脑勺没碰到沙发，“蹭”得一下坐直，接着他又被摁了下去。
　　祁朽气得面红耳赤，梗着脖子说，“你到底要干嘛？”
　　程邬回答的理所当然：“你现在创作到了瓶颈，肯定是压力太大，太累的缘故，我帮你按摩放松放松。”
　　祁朽偏头，脸贴着沙发，因为刚才挣扎过，领口松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程邬看到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个贴心的「父亲」，害怕小崽子在这样的天气中感冒，给他把扣子扣好。
　　冷风钻进他的领口，刺激祁朽的感官，他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接着他感受到身上的力道有些松弛，抓着沙发边，一个翻滚，翻到了地上。
　　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他因为和神秘人缠斗，全身被弄得燥热，头发凌乱，眼里冒火，一字一句道：“我不需要。”
　　他才不需要狗屁的按摩。
　　程邬觉得自己的好心被辜负了，给朽木发了一排的【叹气叹气叹气】文字过去，“别人家都是小孩儿给大人捶背，我给你按摩你还不乐意。”
　　祁朽双手放在身前，以一个防备的姿势坐在地上。
　　他低声冷哼，“呵，我心领了。”
　　既然做的不行，那么就用说的，程邬没有过叛逆的阶段，因为从小的性格就是这样，他爸更不会跟他聊这些。
　　他回想了一下中学时期身边同学家长对他们的语重心长，模仿道：“小崽子，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爸爸说，没灵感就没灵感，最重要的是要身体好，要是身体累垮了，到时候有灵感了也没体力创作。”
　　祁朽表示不想理会神秘人的，在脑海内开启自动屏蔽他的功能。
　　小孩子都有攀比心理，程邬想到几天前小崽子跟他提到的关于一个存在感很强，很厉害的人，莫不是小崽子受到了打击。
　　别人厉害是别人的事，我们有钱是我们的事。
　　他开始思考游戏现阶段的用意，自己最近好像没怎么在破游戏里花钱。
　　程邬打开游戏里面的超市系统，超市里面的就是一些吃的和生活用品，关于手办和高达的玩具很少很少，这些不能满足小崽子。
　　小崽子好像喜欢手办和高达这些东西，程邬花648解锁了一个名叫【手办！高达！盲盒！魔力赏！】的图标。
　　解锁后，一个充满了各种动漫周边的商城冒出来，各个区域还设置了不少的扭蛋和抽奖机器。
　　一个金色的冒着感叹号的扭蛋机器吸引了他的视线，程邬放大，看到机器里面写着SSS赏，SS赏，S赏，A赏……这样排好序的奖品。
　　奖品只能抽出来，他开始氪金抽奖，先抽了个十发，除了D赏，就是E赏，还有F赏，都是一些色纸和徽章。
　　花钱如流水，程邬不知道往破游戏里面充了多少钱，抽了多少发，奖品都快要被他搬完，还是没抽到最想要的SSS赏。
　　氪金抽卡游戏跟斯金纳箱理论一样，程邬对奖品本身没有兴趣，他有兴趣的是小崽子，想让小崽子开心。
　　所有的扭蛋中，只有SSS赏的扭蛋是金色的，上面有「！」的标志，这个奖品肯定很不一般。
　　在抽完了所有的奖品，最后一发必中时，程邬也有了些期待。
　　金色的扭蛋从机器里滚出来，程邬伸手从盒子里拿起，慢慢地扭开，最高赏的金蛋里掉出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写着这么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3 00:00:00-2022-06-25 23:4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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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出门
　　公交车缓慢地在路上行驶，车里的喇叭声响起，机械的女音透过喇叭传出来，先是中文再是英文。
　　“星海世纪城快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提前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坐在最后一排的祁朽从愣怔间醒过来，他穿了一件紫黑色的绒外套，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他坐了一路，下车的时候脸上冒出稍许的红晕。
　　将手中喝了一半的豆浆扔进垃圾桶，他低头用手机搜索「荣博电竞馆」具体的位置。
　　导航显示就在附近的500米处，祁朽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上，穿过形形色色的路人。
　　不时有人停下来打量这个与周围穿着打扮格格不入的年轻人，开春了，天气回暖，外面的太阳很盛，有怕热的胖子甚至穿起了短袖。
　　祁朽也觉得有些热，他的眼眸漆黑，清冷的目光里夹杂着烦。
　　鬼知道外面的天气已经变成这样，他上次出门还是寒冬，这一身还不够他抵御风寒。
　　但他今天出门，因为太高兴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一路上包括坐在车上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离开了诡谲的异次元空间，去到了外面，外面的世界一切正常，祁朽也越发的不可思议。
　　上周，神秘人送给他一个金色的扭蛋，扭蛋里面只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朽木可以出门游玩一天】；
　　当时的祁朽并不知道这张纸条的内容意味着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没有空气墙，而随着他越往前走，周围的景色越随之清晰。
　　楼道，电梯，树木，小区，在小区里散步的老人和小孩，还有忙碌的打工人，祁朽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手里握的手机不再是一个只会冒出金色感叹号的板砖，所有的app都可以使用，电话有信号，随便上网。
　　祁朽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是疼的。
　　接着他转身，大步的往回跑，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往后，露出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
　　他跑回了那间屋子，站在门口抓着门框微微喘气，额间的汗滴落进他的眼里，他眨也不眨，盯着空中：“纸条上的意思是我只能出去一天？”
　　神秘人的语气带着漫不经心，“是啊，小崽子开心吗？”
　　他问他开心吗？
　　错愕是有的，开心……也是有的。
　　祁朽认为出门的日子得挑选个有意义的一天，不能浪费，他平时过得挺宅，创作的时候可以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月不出门。
　　但真到了不能出门的时候，他又很怀念外面的世界，外面的空气连随便呼吸一口都是新鲜的。
　　第二天的时候，他看到了字母站举办的主播赛，线下关于APEX的比赛。
　　他在主播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是那些发了视频或者在直播中公开说了他开挂的人。
　　祁朽的眸光在那一刻变得冷然，鼠标点击按下报名键。
　　祁朽跟着地图在周围转了几圈，没有找到目的地，人和最初的航线偏离了七八个弯，他低头一看，【距离所在地1km】
　　揉了揉眉心，他把手机屏幕按灭，握在手心，去看身边的建筑，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的人流量有些多，男生们简单的背着一个包，女生们拿着印有卡通人物的团扇，头上带着印有字母的发卡，她们有些的手上提着周边袋子，有些的拿着横幅，白净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
　　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有序的排着队，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之下，凭着手中的门票进入场馆，祁朽从斜方打下来的光认出女生们手中周边的文字。
　　【DNG】【Scope】
　　祁朽的视线往上移了移，在场馆的外面有个大屏幕，大屏幕上写着关于今天比赛的流程。
　　原来是DNG和别的战队的比赛，祁朽收回目光，继续看手机上的导航，转身离开。
　　半个小时后，祁朽带着一头汗站在世纪城的观光电梯门口，介绍板上写着字母站主播赛举办的地点在二十六楼。
　　祁朽将帽子摘下，拿在手里。
　　祁朽蹙着眉，捏紧手中的帽子，一批又一批的人走进观光电梯，电梯往上又往下，时间一点点过去，离比赛开始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他闭了闭眼，睁开的时候仿佛下定决心般往观光电梯走去，站在人群之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在微微发抖。
　　电梯缓慢地升起，四周都是透明的，祁朽的脸色发白，额头上青筋蹦起，他用力地从后面挤到电梯口，“让一让，谢谢，麻烦让一让，谢谢。”
　　电梯里的人很多，不知道谁踩了谁一脚，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谁踩了我？”
　　“有病是吧，里面不能站了，挤什么挤。”
　　祁朽的手指也在颤抖，大脑一阵眩晕，他急切地按下电梯楼层，一遍不够，就两遍三遍，一直按一直按。
　　周围的骂声更浓，祁朽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太阳穴上仿佛冒出一把把的小锤子，正在猛烈地朝他敲击。
　　「叮」电梯门开了，外面的冷风吹进来，祁朽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从电梯里走出来，双腿发软，手攥紧旁边的栏杆才堪堪稳住身形，不至于当场跪下。
　　“听说Ki也参加了今天的比赛。”一个人站在胖胖的男人面前。
　　胖胖的男人抬头，是主播卢卡，他嘴角不屑，“参加了又怎么样，难道就能证明他没有开挂？”
　　说话的人有些心虚：“这是线下比赛，要是Ki在比赛里证明直播里的操作都能打出来，反过来告我们……”这位主播越说脸色越难看，“卢卡，当初可是你要我发视频说Ki开挂的。”
　　卢卡拍了拍主播的肩膀，“Ki要是真有胆子敢来，我们就让他在比赛中出尽洋相，他直播不是很猛，很喜欢刚枪鲨人嘛，你叫上其他人，我们好几支队伍联合起来把Ki干掉，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还能鲨这么多队伍。”
　　祁朽在最后几十秒的时候赶到了电竞馆门口，登记完信息，他跟着工作人员进了一个包厢。
　　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指着桌上的摄像头说：“我不需要这个。”
　　工作人员点头把摄像头拿走，祁朽打开电脑，过不久后，他的身后来了赛事工作人员，调试好设备之后他进了游戏。
　　这次的主播比赛，可以组战队参加，也可以单人参加。
　　祁朽是孤狼选手，匹配到的也只会是孤狼选手，每个主播要用自己在字母站直播时的游戏账号参加。
　　这一场比赛会同步在字母站的官方直播间，请了专业的赛事解说。
　　比赛开始。
　　同一时间，隔壁的比赛场馆内，DNG的三个选手坐好，观众席上是铺天盖地的加油呐喊声。
　　知道今天Scope也会来现场，粉丝们非常激动，在观众席上叫喊着Scope的名字，一名退役选手比现场好多支战队所有的现役选手的人气都高。
　　DNG的教练徐青刚从选手台上下来，手里拿着记事板，打趣道：“外面那么多小粉丝在叫你的名字，什么感想？”
　　程邬懒洋洋道：“要什么感想？”
　　“比如后悔退役了之类的。”
　　程邬抬起自己的右手，“我记得当初是你在我耳边强烈建议我退役。”
　　徐青比程邬更早进入这个行业，打了两年职业之后被程邬高价挖到DNG来，和程邬成为队友一起又打了两年。
　　他和程邬一前一后退役，徐青退役之后留在DNG担任教练。
　　徐青不苟言笑地坐下，“像你那样的打法，这双手迟早要废，与其操作下滑被骂退役，不如在名声最好的时候离开。”
　　程邬其实自己挺无所谓的，但他的身体状况瞒不了家里的医生，程邬不想被请到老爷子的面前听他唠叨。
　　再加上，他的热情也确实到了尽头，就顺势退役。
　　比赛的中场，DNG的三个人回到休息室，一路上都有跟拍，镜头扫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一个人，他的锁骨上垂着一根细长的黑色十字架吊坠，右耳上的三枚耳钉在镜头里闪过一道光，观众席瞬间爆发出震耳发聩的声音。
　　“Ohhhhhh”
　　“Scope Scope Scope”
　　“他真的来到了现场！好帅好帅！好久没看到Scope了，我tm爆哭。”
　　“是新鲜的老公，啊啊啊老公求你看看镜头啊。”
　　喜洋洋一边听教练徐青的分析，一边凑到程邬的跟前，“程哥，你在玩什么？”
　　程邬把手机摊开，“就上次跟你说过的那款游戏。”
　　喜洋洋回想起来程哥跟他说的《主播男生重度依赖》，很想告诉程哥，他可能玩到了盗版游戏。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可爱甜美的糖糖呢？”
　　程邬勾唇笑笑，“什么糖糖，我玩的这个可跟你的那个不同。”
　　喜洋洋心道：我看出来了，我玩的是正版，你玩的是盗版。
　　“我养的小崽子聪明又机灵，什么都会，无所不能。”
　　喜洋洋欲言又止：“程哥，那你养的这个……小崽子呢？”
　　手机上面只有空荡荡的房间，一个角色人物也没有。
　　程邬叹了一口气，“这都出去一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程邬戳了戳手机，游戏里冒出几个大字【朽木正在外面游玩，请耐心等待】
　　喜洋洋想到他们来之前坐的大巴上，程哥就一直捧着手机，不会到现在一直看的都是这款游戏吧。
　　游戏比赛快开始，喜洋洋离开休息室前回头看了一眼程邬。
　　莫名觉得守着手机的程哥像等待孩子回家的空巢老人。
　　他甩了甩脑子里这个奇怪的念头，调整好状态，意气风发地登上赛场，队服的后面印着大大的【DNG】；
　　这场比赛打的不是很艰难，排名积分往上又升了一些，对手的那些战队和他们不是一个级别，但只要赢了比赛就是开心的。
　　喜洋洋从采访结束后就一直嚷嚷着吃什么，好不容易老板就在这儿，不狠狠地宰程老板一顿，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什么。
　　喜洋洋：“我想吃海鲜大餐，最贵的那种。”
　　阿龙没有异议，甚至在手机上搜索起了附近的美食：“附近的星海世纪城里有不错的海鲜餐馆。”
　　小方一向沉默寡言，只会跟从大众意见，一行人决定好目光统一转到程老板的身上。
　　程邬起身，把手机握在手心，笑笑：“那就去世纪城吧。”


第20章 滋蹦
　　【卢卡这队也太无耻了吧，专门针对Ki那队】
　　【还有花宝那队，看到卢卡那队不攻击，联合起来攻击Ki？】
　　【心疼Ki，这被针对的也太惨了，这还打什么打啊】
　　【啊啊啊别欺负我们家木木】
　　【皮套人的粉丝能不能滚出去，别把你们饭圈那套带到游戏区来】
　　自定义服务赛用的是奥林匹斯那张图。
　　第三把最后的圈缩在涡轮机里面，涡轮机是个封闭的大仓库，外面能出去的地方被卢卡和其他主播队给封死。
　　几支队伍在涡轮机碰面，像约好一样的互相不攻击，各种枪线就往台上所在的Ki那队扫射，从四面八方。
　　祁朽这队资源稀少，没一个人有大电，附近有三个满编队，顶着所剩无几的弹药和大电他们不可能出去和所有人硬刚。
　　但就这样被外面的队伍硬夹着打的死法也太憋屈了。
　　祁朽的眼睛一眯，声音发狠：“我们不能分散，从左边我标点的那个位置突破，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冲出去，胖子在出去之后直接扔盾，狗子开大跟在我身后。”
　　祁朽神情专注，眼眸清冷：“三”
　　“二”
　　“一！”
　　在祁朽的指挥下，三个人一起行动，他们有了动作之后，附近的敌人都被吸引过来。
　　祁朽没管旁边的队伍，眼睛死死地盯着左前方的队伍，胖子的盾给了他们缓和的时间，等胖子的盾消失的前一秒，祁朽操纵地平线的Q技能，飞到了敌人的脑袋上。
　　枪线朝着他扫射，祁朽嘴角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面对面刚枪，没人是他的对手。
　　他和队友在不算特别默契的配合之下，击倒了两个人，同时他的有个队友被击杀。
　　地平线的大招扔出去，成功的吸住三个人，祁朽将身上仅剩的一个电弧星扔出去，扎到一个人身上。
　　所有的操作只发生在一瞬间，等地平线的Q技能结束，祁朽落地被击倒。
　　他的面前，被他用电弧星扎到的人来不及跑开，直接爆炸，那一队敌人被直接炸死。
　　“砰！”卢卡摘掉耳麦，气得在桌上用力地捶了一下，“我操他妈的！”
　　【卧槽卧槽！好帅！！在这样的高压相逼之下，Ki还收下了卢卡那一队的三个人头】
　　【hhhhh有人气急败坏了我不说是谁】
　　【有一说一，Ki的操作是真牛啊，行动力也非常的果决】
　　【不知道为何，刚刚在Ki那队我看到了职业选手的执行力】
　　【Ki也是和DNG的喜洋洋双排了那么久的人，肯定偷学到了一点】
　　【前面的现在就吹还为时过早吧，Ki这把连前五都没进去，更别说，前面的两把，一把第八，一把十二，鲨的人多又怎么样，团队排名分太低了】
　　下一把比赛，在选人时，祁朽开口：“这把我玩瓦基。”
　　【咦？Ki不玩突击位了，玩侦查位？】
　　【还是第一次看到Ki不玩突击位】
　　【我在Ki直播也看过他玩过几把瓦基，没突击位那么亮眼，但比一般人也强太多】
　　APEX这款游戏不像moba游戏那么吃位置，只要身位和枪法好，玩任何一个角色都能打出牛逼的操作。
　　每个角色只有两个技能，也不是很难。
　　从海鲜餐馆走出来，喜洋洋摸了摸吃得鼓鼓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阿龙跟在喜洋洋身后扔给他一包纸，“赶紧擦擦嘴，油都没擦干净。”
　　程邬走在最前面低头戳手机，他没怎么吃，只喝了碗海鲜汤，一身干干净净。
　　喜洋洋接过纸包拆开，拿出一张纸擦嘴巴，余光瞥到一张指示牌，“诶，这附近有字母站举办的主播赛诶，荣博电竞馆刚好在这楼上二十六楼，我们去看看吧。”
　　徐青摆摆手，“我就不去了，回去还要写东西。”
　　其他人也没有兴趣。
　　喜洋洋：“我还想看看我大兄弟Ki在不在主播比赛的名单里呢。”
　　听到这个名字，没精打采的小方抬起了头看向程邬。
　　喜洋洋的目光也看向程邬，这里程哥是老大，说话最管用，“现在还早，那么急着回去干啥，我感觉吃得有点撑，正好到处走走消化消化。”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小崽子平时吃晚饭的时间都过了，怎么还在外面玩，外面有那么好玩吗，连吃饭都忘了，最重要的他还记不记得家里有位父亲在等他！
　　程邬没有听清旁边的人在说什么，他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只听到喜洋洋在问他。
　　“怎么样程哥，去不去？”
　　程邬将手机放回兜里，扯扯嘴角，“走吧。”
　　后面几个跟着的人都惊讶，要数最惊讶的就是魏毅。
　　二十六楼已经到了，魏毅仍在喋喋不休：“字母站举办的主播赛我知道，是直播的形式，你们这……”魏毅从DNG的小畜生们身上掠过，最后停在程邬的身上，“尤其是你，知不知道什么身价，这没签合同没加钱的，不是白给人家送热度。”
　　他们一行人走进荣博电竞馆，里面原来是一个大型的网咖，会经常举办网吧比赛，有时候不算正规的大学生比赛和城市赛也会选在这里。
　　DNG的几个人，只有阿龙和徐青经历过网吧赛和城市赛，其他人是直接进入战队，要么二队要么一队的那种。
　　从来不知道职业赛场之外还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比赛，尤其是网咖里的人，都是有着打职业梦想的年轻人。
　　他们废寝忘食地为梦想奋斗，实在累了就在网咖里睡觉，饿了点外卖或者泡一桶方便面。
　　喜洋洋突然惊讶地指着一个方向：“程哥，龙哥，你们快看！”
　　在网吧许多的角落里放得有人形立牌，都是各个战队的职业选手，其中以Scope的最多。
　　喜洋洋指的位置是网咖的中央，那里有个小舞台，放着最大的三人立牌和一幅巨大的夺冠照片。
　　照片里，Scope，徐青和阿龙三人共同举起冠军奖杯，金色的雨降落在他们头顶。
　　阿龙这个老爷们眼睛瞬间就红了，他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
　　程邬没有什么兴致的眼神也软了几分。
　　不知道是谁第一时间发现他们惊呼出声：“Scope！”
　　接着就是各种惊喜的声音：“卧槽！Scope！”
　　“是DNG！”“阿龙！”“喜洋洋！”“小方！”
　　此起彼伏的声音，一大票的男生往他们这边挤，“卧槽！是活的Scope，Scope我是你的粉丝，我就是为了你才想打职业，我想成为和你一样牛逼的人。”
　　“操！Scope我也是你的粉丝，我还在一直等着你的三冠王呢，Scope能不能复出不要退役！”
　　外面太过吵闹，三个解说站在网咖的包厢里，他们是最先注意到外面动静的人，“瞧瞧，我在现场看到了谁，是DNG的队员们，还有Scope，Scope也来看比赛了。”
　　导播把镜头对准了被粉丝们包围起来的几个人，字母站官方直播间瞬间炸开了锅。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字母站举办的主播赛Scope会出现啊】
　　【字母站瞒得这么紧吗，都不提前通知一下，早知道Scope会去，我一定买机票去江市看比赛，看完DNG的比赛，再去看字母站主播赛】
　　官方直播间瞬间涌入很多人，本来今天的微博热搜只挂了#DNG赢了#和#Scope#两条热搜，其中关于Scope的热搜排到前三，点进去只有一个镜头画面，是DNG中场休息「不小心」扫到他的一个镜头。
　　仅仅因为这一个镜头，粉丝们已经刷屏刷疯了。
　　没想到字母站的一场站内主播比赛会出现Scope，Scope的镜头明显比职业比赛中还多得多。
　　粉丝们狂欢，直接把#字母站主播赛#送上了热搜，还送到了热搜第六的位置，白来的流量和热度，字母站举办这场主播赛的官方人员脸都要笑麻了。
　　【md我老公竟然在这儿吗，DNG比赛现场没看到他本人，等着我这就去抓我老公】
　　【啊啊啊我就在江市啊，有没有人告诉我字母站举办的主播赛在哪里】
　　眼看往荣博电竞馆来的人越来越多，工作人员不得不去外面维持秩序，顺便把DNG的人请去了后台。
　　魏毅一副「看，我就知道会如此吧」的样子。
　　喜洋洋张大嘴巴，显然没料到这种局面，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来看他大兄弟的比赛而已。
　　不过后台比外面和直播间观看效果好太多，他在一众队伍里面找到了他大兄弟的名字。
　　正好，导播把画面切到Ki那队，喜洋洋直拍手：“卧槽！我大兄弟拿的是什么枪啊，滋蹦，他怎么玩这把枪当起狗来了。”
　　滋蹦是APEX这款游戏让人又爱又恨的一把枪。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我最恨两种人，一种是对面玩滋蹦的人，一种是不让我玩滋蹦的人。【1】
　　因为这把枪归类在狙里面，又特别的烦人和狗，祁朽从来没在直播里玩过。
　　他平时打排位要是遇到玩滋蹦的人滋了他的甲，哪怕是三滴，势必要全地图追杀的那种。
　　不仅是喜洋洋，观众也惊讶朽木竟然玩起了这把枪，再配上他玩的可以随时转点飞的瓦尔基里，背包里又背了几个绝招加速剂，只能说Ki这把是彻底不当人了。
　　祁朽的嘴角挂着冷笑，在远距离将前几把只盯着他杀的主播队甲滋没了，几支队伍气急败坏要找他算账的时候，他开大转点飞走，找了一个安全的点位落下，继续滋，继续恶心对面。
　　卢卡的脸色全青，玻璃房内不断传出他破口大骂的声音。
　　“□□大爷的ki，你看劳资遇到他不弄死他。”
　　话音落下，他刚打好的甲又被远处的Ki给滋没了。
　　不仅是卢卡那队，还有其他几支主播队伍全部心态爆炸，被Ki那队全程当狗一样的溜，操作很快变形，被Ki收下全部的人头。
　　鲨了这几支仇敌之后，祁朽扔了手中的滋蹦，拿起平时顺手的枪，和队友一路过关斩将，挺进决赛圈，歼灭所有的队伍，20杀，5000伤害拿下捍卫者！
　　【双锤骷髅海，我只能说恐怖如斯】
　　【这这这？？在全主播队还有退役选手的情况下打出这操作和面板，还有人说平时Ki是开挂的吗？】
　　打完比赛，祁朽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包厢里开着空调，他在进来时就脱了外套。
　　因为前两把被针对，这又是只看排名的比赛，Ki这个击杀王没有奖金，但工作人员还是给他送上了一个小礼品。
　　工作人员过来跟祁朽道：“正门外人太多了，我们带您从这边离开。”
　　祁朽点点头，没戴口罩，只戴了帽子，将外套放在手肘上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DNG的一行人也跟着工作人员从后门离开，祁朽从程邬的面前经过，目不斜视，推开后门。
　　程邬收起懒洋洋的眼神，忽然顿住。
　　喜洋洋疑惑道：“怎么了，程哥？对了，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前面走过去的人啊，这是哪个要出道的明星吧，长得太帅了。”
　　喜洋洋的话刚说完，突然看到他面前的程邬三步并作两步往前方跑去。
　　作者有话说：
　　【1】来源于网络。
　　感谢在2022-06-26 00:00:00-2022-06-27 23:2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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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老婆
　　程邬赶出去时，只来得及看到前面少年的一个衣角。
　　星海世纪城的人很多，就算工作人员带他们从员工通道下楼，也没有比从普通的通道下楼的速度快。
　　程邬当下立即往电梯口走去，后面的DNG一众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充耳不闻，脑子里一直闪过刚才看到的画面。
　　那个身形，那张脸，怎么和他在破游戏里养的小崽子那么像，cosplay？
　　如果是单纯的像不至于让他这么在意，程邬现在脑子里好像埋了一根弦，这根弦告诉他一定要找到这个少年，程邬的心脏狂跳，电梯从二十几楼一直下到一楼。
　　他的速度很快，在他之前没有下去的电梯，说明那个少年没在他前面，只要在一楼的出口等几分钟一定会看到。
　　几分钟后，DNG的一行人在出口处发现了程邬。
　　阿龙说：“程哥，你刚刚看到了什么，那么焦急。”
　　阿龙还是第一次在程邬的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就算是在赛场上，生死局，最紧张刺激的时刻，程邬还能一边冷静的操作一边跟他们说笑话。
　　程邬的目光在出来的人中到处搜索，“问你们一个问题，游戏中的角色会跑到现实来吗？”
　　几个人齐齐的「啊？」了一声。
　　程邬捂着额头，“我有一种错觉……”脑子里的思绪纷乱不堪，“我养的小崽子从游戏里跑出来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喜洋洋是知道程邬最近一直在玩一款游戏的，他惊讶于程邬现在的状态，没想到程哥也有玩游戏这么入脑的时候。
　　他不好意思说是程哥太入脑魔怔了，想了想道：“哥，这在二次元游戏里是正常现象，我以前玩的一款养老婆的游戏，也经常觉得我老婆会从异世界出来。”
　　程邬复杂地看了一眼，没说话。
　　魏毅才不管他们的什么老婆不老婆的，他只是咬牙说：“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认清楚你们是公众人物的身份，尤其是你，Scope你这张脸——”
　　程邬懒洋洋地看了魏毅一眼，魏毅脸上立马冒出笑容，这才想起，Scope除了是DNG的退役选手之外，还是DNG的老板，给他发工资奖金的人。
　　魏毅换上了谨小慎微的语气，“程老板啊，你看咱们队伍的人现在都这么出名，您刚刚还上热搜了，粉丝们不久就会赶过来，我们要不要先离开？”
　　半个小时后，程邬仍然没有看到人，粉丝越来越多，他们被粉丝围在中间，签了不少的名，最后在保安的护送之下离开。
　　少年应该早就从世纪城的哪个后门离开了。
　　祁朽走的是楼梯，他低头看着导航上显示的路线，又是在世纪城里面七拐八拐，不知道走了多少错误的路线才找到世纪城的正门出口，明明他进来时走的也是这条路。
　　正门口的人非常多，好似什么明星在附近举办活动，祁朽往前走的脚步一顿，看到保安亦步亦趋地跟着几个人，后面有大票的粉丝跟着。
　　他听到有人在激动地讨论，“啊啊啊今天是什么幸运的一天，我和Scope离得那么近，他还给我签名了！”
　　“呜呜呜我也是，我看到热搜连妆也没化就戴了个口罩从家里赶过来，本以为过来Scope他们肯定早就离开了。”
　　Scope？刚才引起轰动的是DNG的人？
　　祁朽不想那么早回去，回到那个囚禁他的空间。
　　他出门时身上带了身份证，但他不知道进入异次元到底是因为那个房间发生了异动，还是说以他为中心产生的异常。
　　为了验证猜想，他在外面的酒店开了一间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神秘人在暗处盯着他，导致他一整晚都没怎么休息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里，神秘人不再是没有实体的风一般的存在，神秘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高大的黑影，头上长着一对恶魔角，站在他的床边用诡异的红瞳凝视他。
　　祁朽还没来得及反抗，神秘人那双黑色的翅膀展开压住他的双手，细长的尾巴缠绕在他的双腿上，祁朽被压得根本动弹不了。
　　接着他就看到神秘人张开了嘴，凶恶狰狞的獠牙在他眼前露出来，神秘人慢慢低下头，就在祁朽要被他吞吃入腹时，他被吓醒了。
　　祁朽从床上坐起来，剧烈地喘息，缓和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摸背，入手的是冰冷透彻的汗水。
　　从包里拿出换洗衣服，祁朽先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手机可以继续使用，租房里有太多他重要的东西，他一直待在外面也不是办法。
　　他的经历说出去根本没人相信，估计还当他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祁朽回去之前先去了小区的超市一趟，他昨晚到现在只吃了两个面包，对于正常的成年男性来说，快二十四小时只进食这么点显然不够。
　　这边的祁朽在超市里纠结来纠结去，另外一边的程邬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每看一行，目光就往手机上一瞥。
　　盼星星盼月亮，门打开，小崽子终于从外面回来，手上还提了两个大袋子和一个礼盒。
　　程邬放大手机，看到透明袋子里装的是食物，没有兴趣地移开眼，最后视线落在那个礼盒上。
　　小崽子出门知道还给他带礼物，他甚是欣慰。
　　程邬用手指抓住礼盒，笑着问：“这是给我带的礼物？”
　　字母站主播比赛赢来的奖品，对祁朽来说没什么用，他看到放在桌上的盒子被无声的打开，祁朽欲言又止。
　　他莫名觉得神秘人这会儿心情很好，没有扫兴地点点头：“嗯。”
　　盒子里面装着什么，祁朽并不知道，他跟着打开盒盖的程邬一起往里面看。
　　一个游戏手柄，一个APEX游戏恶灵的手办，还有一个带有花边的钥匙扣。
　　奖品没有任何新意。
　　“是游戏手柄，我正好屋里的那个坏了，太有用了，诶？小崽子，你怎么知道我玩APEX最擅长的英雄就是恶灵了，想当初我用一手相位转移的技能不知秀翻了多少国家的队伍，还有这个钥匙扣，可以跟我车钥匙挂在一起，你送我的这些全都很有用我非常喜欢。”
　　祁朽：“……”不用没话找话的。
　　程邬得寸进尺道：“下次你再出门，给我带些你在外面看到的奇闻趣事就更好了。”
　　祁朽：“奇闻趣事？”
　　神秘人说的是「再」，意味着他还可以出去，祁朽刚回来身上带的沉重和不愉因为程邬的这句话消失。
　　程邬解释道：“就是明信片，拍些有趣的照片，再写几句你当下心境的句子。”
　　祁朽有时候真不知道神秘人的脑子是怎么构成的，“你想都不要想。”
　　他不会真把他当儿子看待吧？
　　有一点是祁朽比较在意的，“你刚才说的，你能把这里的东西带到你那儿去？”
　　游戏里的东西当然不可能取出来，程邬只是哄小崽子开心，游戏手柄基地里数不胜数，手办也是，更别说钥匙扣了，这粉色的旁边还镶了玫瑰金边，就算能从游戏里取出来他也不会用，又土又娘。
　　“当然不能。”程邬散漫地笑笑。
　　那你说个屁。
　　程邬帮祁朽把他买来的食材整理好，看着小崽子在厨房忙来忙去，在他身边的料理台敲了敲：“你在做什么。”
　　祁朽头也不抬：“火锅。”
　　祁朽找到锅清洗了一遍放在外面的桌上，再指挥神秘人帮他把买回来的菜收拾好装盘。
　　程邬收拾的时候在袋子里面看到几瓶啤酒，啤酒的度数不高，程邬不知道小崽子的酒量如何。
　　他突然想到什么，打开破游戏里的超市系统，买了几瓶度数比较高的酒。
　　如果破游戏里有醉酒设定的话，把小崽子灌醉了套话会不会比较容易呢。
　　昨天晚上在星海世纪城的那一幕一直留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本来今天他都要淡忘那件事，听信喜洋洋说的，是因为每天想着小崽子，也或许工作太累，所以把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给弄混了。
　　今天看到小崽子回来，身上的穿着打扮和昨天他见到的少年一模一样。
　　程邬不相信所谓的巧合，除非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人也玩到了这款游戏。
　　想到这儿，程邬内心有稍许的不舒服。
　　别人怎么能玩小崽子呢，小崽子就该是他一个人的。
　　祁朽看到了桌上的几瓶酒，不想也知道是谁弄过来的。
　　他酒量不好，几瓶啤酒顶了天，他不喜欢宿醉的状态，身体难受，嗓子也难受，长这么大没醉过几回。
　　祁朽正要拒绝，空空的杯子被酒灌满，酒瓶无声的抬起又落下。
　　神秘人在他耳边道：“来尝尝，这瓶红酒的味道不错。”
　　祁朽不喝，神秘人就一直在他耳旁叭叭，从这瓶红酒的原料说到原产地和历史，祁朽耳朵都要听得生茧，如果神秘人在他面前，他一定要把他的嘴粘上。
　　被神秘人说得太烦，祁朽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一口饮下。
　　“好好，一口闷，小崽子酒量不错啊。”
　　祁朽“……”他仿佛听到了神秘人拍手的声音。
　　他慢慢烫着肉和菜吃，还没吃上几口，杯子里的酒又满了，“来来，再喝一杯，良辰美景，哪能没有美酒作陪。”
　　祁朽看了一眼窗外，黑得如张着大口的无际深渊，没有一点星光和颜色，他总觉得神秘人目的不纯。
　　第二杯饮下，祁朽擦了擦嘴，眼睛明亮：“最后一杯，你别再烦我了，我要吃肉。”
　　祁朽把一整盘的牛肉放进火锅里煮，牛肉熟得快，他慢慢地吃着，低头抬头的刹那他又看到杯子里的酒满了。
　　神秘人漫不经心地语调响起，带了一点笑意：“肉吃完了，再喝一杯吧，这杯是新开的酒，比前两杯更好喝。”
　　比前两杯度数更高。
　　祁朽一愣，拿起酒杯从椅子上起身，对着空气道：“你这样灌醉我有什么目的，告诉你，我千杯不醉。”说完，豪气一饮。
　　程邬的眼皮一跳，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搪塞小崽子，就见小崽子晃悠悠的趴在了桌上，嘴里叨咕着：“喝喝喝，我可是千杯不醉，你也喝，咱们一起喝。”
　　偏头趴在桌上的小崽子，脖颈白皙如玉，脆弱又纤细，仿佛他一根手指就能弄断，程邬没忍住伸手戳了戳，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入v，周四30号，入v当天万字掉落，v后日更——
　　推一下专栏预收《虚拟男团模拟器》，求个收藏（对我很重要）；
　　文案：资本博弈导致即将要偶像出道的盛笹被卖到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和三位男孩子以虚拟偶像的身份重新出道，皮套人，那是什么玩意儿？
　　盛笹来到破旧的公司，看着眼前头上顶着杀马特颜色的几个男生一言难尽，他们告诉他，公司说为了让他们皮魂合一，符合人设，每个人必须染成和虚拟形象一样的发色。
　　第二天，盛笹顶着一头银发来到公司，指着角落里，一脸冷漠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生说：“为什么他的头发不用染，是黑色的？”
　　队友：“哦，因为他的虚拟形象头发就是黑色的。”
　　盛笹：“草，还能这样。”
　　沈咲和盛笹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开车创了他，两人结下梁子，第二次见面，他毫不留情地骑自行车创了回去，哪想到对方是个身娇体弱，除了脸和嘴一无是处的玩意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咲心想：碰瓷是吧，但人家是真晕，还以此讹上他，吃他的穿他的还住他家，不痛快时打架比谁都狠，撒娇叫哥时又比谁都软。
　　某日直播，观众指着后面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生问他们在干什么。
　　队友看着已经扭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一言难尽，硬着头皮回答：他们正相亲相爱呢。
　　请不要因为动捕直播就当着观众的面为所欲为！
　　恋爱前冷漠酷哥恋爱后温柔体贴攻X不服管教怼天怼地爱撒娇受；
　　什么死对头，那是我的朱砂痣。


第22章 醉酒
　　程邬把祁朽抱着放在了沙发上, 小崽子半阖着眼，嘴里还在叨咕继续喝酒。
　　他伸手戳了戳小崽子泛红的脸颊：“醉了吗？”
　　祁朽睁开眼，指着眼前发出声音的面板：“你才醉了, 你全家都醉了。”
　　看来真是醉得不清, 程邬彻底放心下来, 握着小崽子的手放下，“昨天出门好玩吗？”
　　昨天？祁朽努力在脑子里搜刮昨天的记忆, 他只记得转来转去, 现在也是, 他沉默地给了面板一拳，“你别动，站好。”
　　但面板不听他的指挥, 祁朽有些挫败地揉了揉头发，先是点头再是摇头, “找不到路。”
　　找不到路，什么意思，小崽子在外面玩了一天只是瞎晃悠？
　　眼看小崽子从坐着变成躺着，眼睛也闭上。
　　程邬笑了笑，把倒下的小崽子捞起来, 又戳了戳他的脸颊：“待会儿再睡，先回答爸爸几个问题。”
　　“你有毛病吧。”祁朽坐起来骂了一句神秘人, 那凶恶又不耐烦的样子好像挺清醒的。
　　程邬好笑地接过话：“是啊, 那么你有药吗？”
　　祁朽一愣，显然没料到神秘人会这么说, 他张了张嘴, 气势弱了几分：“你, 你无药可救。”
　　程邬轻笑出声, 肩膀随着胸腔在颤动，心情极好：“昨天，你有没有去星海世纪城？”
　　“星海世纪城？什么世纪城，我昨天杀人去了，把一些不知死活讨厌的人都杀了。”
　　程邬的眼皮一跳，小崽子的这句话极其危险：“你杀人了？怎么杀的？”
　　祁朽看了面板一眼，好似在鄙夷着什么：“你傻啊，别人欺负我肯定得给他们点颜色尝尝，我又不是什么软弱的性格。”祁朽想到什么，突然开心的用手比了一把枪，“用什么杀人，当然是用这个了。”
　　说完，他的手朝前方一动，伴随着他自己配音的「砰」，末了，把食指和中指并起来放在最前吹了吹。
　　一个中二至极的动作，难得见小崽子这样生动有趣的表现，程邬找到录屏工具。
　　“很好，别人欺负你的话只要有能力就还回去，绝对不要忍气吞声，让自己受了委屈。”
　　祁朽比了一个ok的手势，大爷般的挥手，“行，你继续问吧。”
　　“你昨天是不是在荣博电竞馆？”
　　祁朽张了张嘴，“啊？”
　　神秘人怎么知道的，他果然一直跟着他，那他昨天在酒店的感觉就不是错觉了。
　　祁朽心情又低落下来，他从沙发上拿了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你真讨厌。”
　　囚禁他，随便摸他，偷看他洗澡，现在出门还跟踪他。
　　他越想越伤心，随后又有点生气，发泄般地捶了捶抱枕，完全把它当成神秘人。
　　程邬：“……”
　　醉酒时候的问话好像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正当程邬要把抱枕从祁朽的手里拿出来时，听见他的声音——
　　“你真讨厌，为什么你能时时刻刻地看着我，而我不能看见你，从前你是一串串的气泡文字，现在你是一句句耳边叨扰的烦人语音，什么时候你才能出现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想见见你。”
　　程邬嘴角的笑容僵住，破游戏太真实了，如果小崽子真的能从游戏里跑出来还好，要是不能呢？
　　如果只是游戏故意做出来的这种诡异真实感，让玩家渐渐对游戏里的角色产生感情，慢慢分不清现实和虚拟，最后会产生什么后果？
　　程邬是知道市场上有类似的游戏，比如《心跳文学部》，游戏没有恐怖的氛围，初玩谁都只觉得这是一款恋爱类的gal游戏。
　　但因为游戏中的角色跳出剧情和设定与玩家面对面沟通，其中还会有一些监控玩家电脑，时不时冒出的怪异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精神污染。
　　程邬不觉得以自己的心智会被影响，但他在这款游戏上花的时间确实太长了。
　　宿醉一晚很难受，祁朽揉着发胀的脑袋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条腿抻在沙发面，有片刻的精神恍惚。
　　他为什么会睡在沙发上，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觉醒来这么难受。
　　祁朽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混合着薄荷糖一起往嘴里倒，清凉透彻的感觉从脚底到脑门，他的意识渐渐回笼。
　　昨晚，他本来要吃火锅，神秘人突然发神经的要他喝酒，祁朽被他烦的不得了，就喝了几杯。
　　喝了几杯之后呢？脑海的的画面断断续续，祁朽只记得他被神秘人带到了沙发上，神秘人说要问他几个问题。
　　具体是什么问题，他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醉酒之后的记忆卡了壳，怎么撬也撬不动，祁朽敲了敲自己不争气的脑袋。
　　神秘人把他灌醉肯定带有目的，他在不清醒的状态下，不知道被他套去了多少话，更不知道神秘人对他做了什么，比如有没有往他身体里注射什么东西。
　　水杯放在桌上，祁朽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十点多，按照他和神秘人约定的时间，他早就该给他送早餐才对。
　　所以早餐呢？桌面凌乱不堪，昨晚吃的火锅没有收拾，他自己带着满身的酒味，衣服松松垮垮，从约定时间以来，神秘人还是第一次爽约，在把他灌醉，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事之后。
　　祁朽脑子里闪过一个词语：渣男。
　　外面发出「唰唰唰」的声音，风声裹挟着细雨往人衣服里钻，祁朽站在窗边，绵绵细雨与发丝一起黏在他的脸上。
　　他像感受不到下雨一样，不躲不避，甚至伸出手接了接，这是他进入异次元空间以来，周遭第一次有了环境变化。
　　这本应该是一件令他开心的事，可是因为神秘人一连几天都没出现，祁朽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窗户被他用力关上，祁朽回到沙发，擦了一把脸继续创作。
　　黑色的碳素笔画了一个符号之后又擦掉，周而复始，祁朽干脆一把扔了笔。
　　爱来不来，谁稀罕。
　　虚拟主播有各种人设和种族，很多中之人为了皮魂统一，会给自己拟造一个性格，在直播的舞台中去扮演。
　　祁朽从不会在镜头前去饰演，都是最真实的表现自己，由此他的情绪也能第一时间被粉丝察觉出来。
　　【感觉今晚的木木很不开心啊】
　　【木木今晚打算播什么呀，还是APEX吗】
　　雨下了好几天，阴沉沉的夜空像吞噬人的深渊巨口，祁朽收拾了一番心情，淡淡道：“不打游戏，今晚唱歌。”
　　【好诶，好久没听到木木唱歌了，我先来点一首歌《XXX》】
　　祁朽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歌。
　　人气大了之后，节奏也会不少，直播间仍然有带节奏骂祁朽开挂的。
　　面对乌烟瘴气的直播间，祁朽面不改色的看歌词唱歌，在他的歌声当中，朽木的粉丝自发的开始刷着「\\木木//\\木木//」的打call方式，像手里挥舞着荧光棒。
　　那些节奏者也被淹没在粉丝的打call里，祁朽的心情好了一点。
　　【木木，前几天的主播赛我看了，好帅啊】
　　【但木木你是个人势，如果这么和他们作对是斗不过那些大主播的】
　　粉丝的担心不无道理，祁朽那天在主播赛的操作虽然帅，也挺大快人心的，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关于他更激烈的节奏。
　　得罪了一系列的主播，那些主播和背后的公会请了大批的水军，水军不仅开始说他开挂，把之前朽木与Shika的恩怨也搬进来，说他性骚扰，尽管那件事已经澄清，可是黑子就是一群瞎子，视而不见，朽木没有黑料也要给他编撰出来。
　　祁朽关了混响，语气冷漠：“如果在非法组队围攻的状态之下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也算作对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他扯了扯唇，“毕竟菜狗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挨打。”
　　【草！主播真狂！】
　　【感觉到节奏要来了，挺害怕的，我先润了】
　　【我就知道这段时间蹲守在朽木直播间一定有乐子看】
　　【塔塔开，一自摸塔塔开！】
　　祁朽没管这些，调开了一个网页，有了前几次的直播求关注之后，祁朽的营业得心应手了一些，“虚拟区的冰火歌会，麻烦我的粉丝帮我投个票。”
　　【我超，我都没注意这个，木木你都上冰火歌会了呀，出息了啊】
　　【呜呜呜木木越来越火了，我有一种母亲看到儿子出人头地的感觉】
　　祁朽的票数在参加冰火歌会的虚拟主播中本来算底层，经过直播间这么一拉票，虚拟区原本的观众和从游戏区引流过来的观众都帮忙投了票。
　　游戏区的流量是巨大的，虚拟区完全够不上格，有了他们的加持，朽木的票数涨得飞快，一下跃为第二名。
　　祁朽的鼠标指针落在票数排名第一的人身上，他是参加这次冰火歌会里粉丝最多的V，也是国V圈子里粉丝数最多的男V——阿to；
　　他并不喜欢被人压着的感觉，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他会是那个第一。
　　冰火歌会是两两pk的形式，祁朽被分在了蓝队，会和阿to对上。
　　在祁朽快下播时，直播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观众，粉丝开心刷屏。
　　【我超，他怎么来了】
　　【木木的票数升到了第二，他就过来了，是过来下战书的吗】
　　来的人是冰火歌会票数排名第一的阿to，一个设定是鬼族转生到人类世界，喜欢蒸汽朋克的少年。
　　阿to先在朽木的直播间上了一个提督，然后打SC问【你唱歌好好听，要不要一起联动？】
　　联动就是一起直播的意思，一般发生在虚拟主播粉丝数差不多的情况下。
　　因为虚拟区的流量太少，每次观看直播的大部分是同一批观众，联动可以帮助双方或者多方主播一起涨粉，共同进步。
　　朽木现在的粉丝是十五万，阿to的粉丝是五十万，阿to找上朽木联动完全是给他送粉，扶贫来着。
　　朽木的粉丝很激动【木木，快答应！】；
　　【啊啊啊是阿to，没想到木木和阿to认识，我直接双厨狂喜】
　　【快贴！木木快贴上去，虚拟区又要有一对新的cp产生了！】
　　祁朽和阿to互加了好友，阿to私下人很热情，完全跟他在直播间里扮演的酷哥不同。
　　知道朽木是第一次联动，阿to为了不让他紧张，私下跟他聊了很多关于联动方面的内容，为此阿to还特意做了一个联动企划发给了朽木。
　　祁朽点开阿to发过来的文档，洋洋洒洒一大串文字，关于联动内容的策划。
　　鼠标往下滑，祁朽在还看到了表格和配图，看得出来，阿to对待这次的联动非常……认真。
　　【阿to：怎么样怎么样？我熬了一个晚上写出来的】
　　【朽木：挺好的，不过上面关于音乐的内容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联动打游戏？】
　　【阿to：嘿嘿，是这样的，我其实一边馋你的游戏操作，还一边馋你的音乐细胞，每次我开歌回，我粉丝都要嫌弃我一番，我是这么想的，你唱歌那么厉害，说不定可以教我几招，把我这个天生五音不全的人也能带上正轨】
　　【朽木：……】
　　【阿to：正好，冰火歌会在我们联动的后面几天，我在台上的发挥就靠你了啊，朽木老师】
　　联动那天，阿to早上给祁朽打了一个电话：“对了朽木老师，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今天是我外祖母的生日，我得先去老宅给她老人家祝寿。如果我迟到了，就麻烦你一个人先撑撑我们俩的直播间。”
　　祁朽：“……”
　　程邬提着礼物来到老宅，碰到了在门口正被女人提着耳朵骂的程竹生。
　　程竹生看到程邬仿佛看到了救星，隔得老远就大声喊：“哥！”
　　女人放下手整理了一下着装，笑着看向程邬的方向，“程邬，你回来了啊。”
　　程邬走过去点点头：“小姨。”
　　女人看到程邬很开心，问了他近来的情况，看到程邬眼底的青色，一边叮嘱他要好好注意身体，目光转到程竹生身上，又嫌弃的拍了拍程竹生的脑袋：“跟你哥多学学，都这么大的人了，整天还没个正行。”
　　“那你们哥俩聊着，我先进去了。”
　　见到女人走远的背影，程竹生揉了揉耳朵松口气：“我妈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力气变得这么大。”
　　程邬看程竹生这副样子，笑着道：“你做了什么事，惹小姨这么生气。”
　　程竹生：“也没有什么，我就是跟她说我不想去公司，亏我妈还让我学你呢，都不知道你最讨厌被安排的人生。”
　　程邬想了一下道：“我记得你今年大学毕业，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程竹生迟疑了一下，“我，我想做主播。”打量了一下他哥的神情，程竹生继续说，“我觉得做主播也没什么不好的，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凭什么这份职业就要被人看不起，而且，我挺喜欢这个职业的，做得很开心。”
　　程邬一笑，“干这行多久了？”
　　程竹生一顿，在心里佩服他哥的敏锐力：“一年多了。”
　　程邬点点头，没说话。
　　明明他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神色，但程竹生还是有些紧张和踌躇，怕听到他哥不同意和拒绝的话。
　　“哥，我现在直播得有声有色，也是大主播了！”
　　程邬听到这，来了点兴趣，嘴角一勾：“哦？”
　　“可能在你们圈子算不上什么，但在我们圈子，我肯定是大主播，粉丝有五十万了！诶，哥，你知不知道虚拟主播，我跟你讲，就是那个纸片人——”
　　“没兴趣。”打断程竹生即将要进行的长篇大论，程邬往老宅里走。
　　吃饭的时候，程邬注意到他这个堂弟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表。
　　等吃完饭，气氛没有那么拘谨，程竹生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往外面跑，程邬拎着他的后衣领，把程竹生拽回来：“急急燥燥的要去做什么？”
　　“哥，我今天和别的主播有个联动，现在人家肯定等了很久，我不能失约。”
　　“联动？”
　　程竹生给程邬解释了一番联动在虚拟主播圈子里的含义。
　　程邬失笑，就为这事，他松开了手：“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程竹生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头上做了一个手势：“好嘞。”然后飞快得遁走，气得他妈在他身后直叫唤。
　　程竹生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一点，他急匆匆地拿起耳麦戴上：“我来了我来了，抱歉，路上有点堵车。”
　　祁朽喝了一口水，“不急。”
　　【来了来了，终于开播了！】
　　【木木，今晚是你第一次联动，我们娘家人要不要有点什么表示？】
　　祁朽没看懂弹幕，“什么娘家人？”
　　【咳咳，没什么，木宝你不用懂这些】
　　朽木唱歌好听，性格也很受女孩子喜欢，在这个普遍都是男粉的国内虚拟圈子，他的女粉含量极高。
　　女粉相比于男粉更懂得体贴人和社交，直播开始先自发的去阿to那边刷了一波礼物。
　　【我们木木是第一次联动，平时也不爱说话，希望阿to不要嫌弃】
　　程竹生看到好几条让他多带带朽木的SC，乐呵呵道：“嗨呀嗨呀，朽木老师的粉丝太客气了，今天我可是要让朽木老师带的呢。”
　　【我超，叫老师是什么操作？】
　　在粉丝还迷迷瞪瞪的时候，朽木和阿to正式开始联动，他们联动内容没有出预告，当阿to的粉丝看到他向朽木请教唱歌时，纷纷笑喷。
　　【hhhhh我要笑死了，阿to你哪来的勇气跟朽木学唱歌的呀】
　　【有一说一，朽木教得好认真，阿to学的也是，虽然两者对比之下，阿to的歌声惨不忍睹】
　　祁朽教得都是最基础的东西，比如从哪里发声，唱歌带气声，新人唱歌都有普遍的问题，就是大白嗓。
　　等到一个小时的教学时间过去，阿to的粉丝惊奇地发现，他唱歌真的好像变了一点点。
　　【我总觉得阿to唱歌没有那么刺耳了】
　　【这么神奇，朽木到底是个什么神人，连教阿to都行，我记得阿to以前在直播里说过，以前学唱歌，气走了五六个声乐老师】
　　【呜呜呜他们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我有一种嗑到了的感觉】
　　教学时间结束，阿to拉着朽木一起打游戏，“你好牛逼啊，竟然能超过Scope登上猎杀第一的位置，我太佩服了。”
　　“还好，这个游戏不是很难。”两人打的是匹配，祁朽没有特别专注。
　　在看到Ki又杀了一个人之后，阿to叹了一口气：“我曾经有个梦想。”
　　朽木：“什么梦想？”
　　“我特别想打职业跟Scope做队友，两年前就入坑这个游戏了，打了两年现在还只是个小钻石。”
　　祁朽又解决了一个敌人：“你很崇拜他？”
　　“崇拜谁？”
　　祁朽启唇：“Scope。”
　　“Scope，对！我特别特别崇拜他，无论是入坑APEX还是成为主播都是在追赶他的脚步，但人跟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当我知道你只花了一个月就超过他成为了猎杀第一，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吗？”
　　羡慕他们这种无论在哪儿都能闪闪发光的人。
　　阿to被打死，从观战角度看Ki操作，看着Ki一个人暴鲨整局，没忍住大吼：“卧槽！牛逼！就是那个人，快给我报仇，朽木老师，就是他刚刚把小爷我杀了，ohhhhh赢了”
　　【哈哈哈阿to冷静，你酷哥的人设又要维持不住了】
　　阿to：“我很好奇，朽木老师，你这么厉害有没有战队邀请你去打比赛啊？”
　　“有。”
　　阿to一听来了劲儿，追问：“能不能跟我说说，有哪些战队啊。”
　　祁朽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清亮的目光盯着电脑屏幕，说了几个战队的名字。
　　阿to一边拍腿激动一边怂恿：“还有DNG啊！那你答应了吗，你一定答应了吧，那可是DNG。”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气温骤降，祁朽的鼻子被冻得有些红，“没有。”
　　每个人都有登场的机会，但那座舞台不属于他。
　　祁朽把录好的视频发给了虚拟区的官方负责人，冰火歌会开始的时间是周日晚上七点，祁朽跟粉丝一样，很早就打开直播间蹲着。
　　朽木被安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出场，一首原创曲，选的是高音，他看到自己飙完高音，弹幕里清一色的「牛逼，我超」和打call的弹幕，嘴角缓缓勾起，轻轻浅浅的笑了。
　　他的眼角微微弯起，左眼角下的那颗嫣红色的痣给泼墨的山水画增添了别样的颜色，清冷中带了点儿魅。
　　朽木在这次的冰火歌会里得到了一致的好评，舞台由他的主页和虚拟区官方联合投稿，再加上官方的流量推动，他得到了不少圈内圈外人的关注，短短几天时间里，他的粉丝一涨再涨，成功突破了二十万的关口。
　　神秘人很久没有过来，从到了十万粉丝之后，再没有收到新的粉丝数任务，下一个会是什么，五十万粉丝吗？
　　雨下个不停，房间的温度再次冷下来，祁朽坐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喷嚏。
　　月底，程邬的也到了直播时长还债的时间，他打开直播，本以为会如往常一样，粉丝高兴和狂欢他的出现。
　　高兴和狂欢都有，但是那些万元SC说得东西怎么奇奇怪怪。
　　【Scope！你怎么现在才来直播，你的家被偷了知不知道！】
　　【Scope！你要操的小粉丝跟别的男主播跑了！】
　　程邬没看懂，笑着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粉丝一人一条SC，完全把SC当成了弹幕框，给程邬解释了一通。
　　程邬这才明白，他皱了皱眉，装模作样道：“这不行啊！”
　　“这怎么行，还有人挖我Scope的墙角。”程邬煞有其事地又说了一遍。
　　粉丝们纷纷开玩笑附和【是啊是啊，好不容易找到的帅气又厉害的小哥哥跟别人跑了，竟然敢从Scope的虎口里夺食，这能忍吗？】
　　Scope点头：“绝对不能忍。”
　　程邬在基地里直播，江市最近的气温很低，房间里没开暖气，他像不怕冷似的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领口开得很低。
　　【Scope！！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要不你穿件外套盖盖你的锁骨，要么你把衣服给我全脱了】
　　程邬懒洋洋地开口，“那不行，我的身体只能等到操粉的时候给小粉丝看。”
　　粉丝们都以为Scope只是在直播间说骚话，哪想到他突然拿起手机给字母站直播部的人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安排一下我和我那小粉丝Ki的双人直播。”
　　粉丝们惊呆，一时间没明白Scope的这操作是在干什么。
　　程邬挂断电话：“小粉丝跟别的男主播跑了，当然得抢回来。”
　　程邬最近从喜洋洋，魏毅和徐青的嘴里听到关于Ki的不少事迹，电子竞技看中的就是实力，他正好亲自试试Ki的个人能力，如果这个Ki真如他们说的那么强，程邬可以考虑把他签到DNG来。
　　程邬登上了游戏大厅，开启排位的模式：“第一被抢走了，今晚先把属于我的荣耀抢回来。”
　　【草hhhhh从Scope的嘴里听到这句话莫名有种羞耻的感觉】
　　【你终于想起你账号的排名了，Scope我跟你讲，我查了你的战绩，你的第二名都被抢走了！】
　　APEX现在的猎杀第一是Ki，第二是闪电鸟战队的突击选手，和Scope一个时代的对手，同样打的是突击位，两人的天赋都极高，每次这两队碰上免不了一场激烈地厮杀。
　　程邬挑挑眉：“被我的小粉丝压一头就算了，怎么闪电鸟的队长也跑来凑热闹，他配吗？我们DNG的手下败将。”
　　【好久没从Scope的嘴里听到醋醋的名字了，呜呜呜双队长突击位cp粉感动得痛哭流涕】
　　【大家快去看闪电鸟官博的选手采访，嗑死我了！】
　　【呜呜呜看完采访的我回来了，明天下午的比赛有DNG和闪电鸟，今天醋醋在采访中cue到了Scope】
　　采访里，主持人问醋醋最近为什么那么努力冲分，职业选手圈子里谁都知道醋醋是懒狗一个，排位最多打到猎杀前一百就不打了。
　　这段时间竟然破天荒的，除了训练就是排位冲分，冲到了历史最高的猎杀第二名。
　　醋醋先是回了主持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喊话Scope：“听说打到第一的位置，Scope会给福利，作为老对手的我，当仁不让。”
　　Scope说的福利，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就是操粉的福利了。
　　官博底下的评论都笑翻了天，非但如此，醋醋的这条采访发出去之后，各大战队，以前和Scope关系好的几位队长纷纷在微博发出了自己的排位战绩。
　　【CDR战队队长：本以为Scope只是开玩笑，但现在听到醋醋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现在加入还来得及吗】
　　【犀牛战队队长：私信收到好多艾特，我也来凑个热闹，目前猎杀第六名，我会努力冲分的！】
　　更有国外战队的官博也来搞事情【问问Scope能不能考虑我们队的侦查选手Chaplin，目前是全球猎杀第八，他也是Scope的粉丝】附上一张曾经世界赛里，Chaplin和Scope的合照。
　　几位队长的凑热闹微博直接把#Scope福利#的词条送上了热搜，现在整个电竞圈无人不知无人不知Scope的操粉福利了。
　　刚开始，谁都觉得是假的，假的东西传播多了也会变成真的，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本来Scope无动于衷的粉丝也开始努力在排位里面冲分。
　　谣言越传越夸张，从「比Scope强的长得好看的男粉丝」传到了「只要上了猎杀第一就能被Scope操」，「上猎杀第一可以成为Scope的男朋友」，「上猎杀第一可以与Scope结婚，不限性别」，等越来越离谱的版本。
　　Scope也被自己的这句话架在了火上烤，几位队长很明显是凑热闹吃瓜，把节奏带起来专门搞Scope心态，为了阻止他们的丧心病狂，Scope必须要把自己的第一给抢回来。
　　Scope一边在游戏里打架一边对着屏幕嘲讽：“让那几个老畜生给我爬远点，别来恶心我。”
　　【哈哈哈虽然Scope脸上没有表情，但我仿佛看到了Scope嫌弃至极的样子】
　　【醋醋大军来了，Scope请一定最优先考虑我们醋醋啊，我们醋醋虽然人沙雕话多了点，但在电竞圈颜还算不错的】
　　【呜呜呜如果要考虑颜值的话，我感觉我们虎背熊腰的犀牛战队队长没有可能了】
　　【说到颜我想到了DNG的小方，小方长得清秀可人，肥水不流外人田，Scope看看孩子吧】
　　成功的拿下捍卫者，Scope很快点开下一把排位，他先去外面接了一个电话，“行，你来三楼吧。”
　　电话是魏毅打来的，俱乐部有一份新的商业合同需要程邬签字。
　　程邬从抽屉里拿出战队公章，关上抽屉时，里面一个盒子移了移位置，一片炫彩的光芒流露出来。
　　屏幕发出橘黄色的暖光，逼仄的空间被它照亮，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摸到公章时碰到冰凉的玻璃触感后一顿。
　　程邬站在抽屉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被他扔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插着电源一直没有熄灭的手机。
　　沉默地将抽屉关上，程邬最终还是没有把那部手机拿出来。
　　程邬的心情恢复很快，回来时看到弹幕其他几个战队的粉丝还在刷，他懒洋洋地开口：“怎么回事，房管呢，把那几个老畜生的粉丝统统给禁言了。”
　　字母站的直播就算号被禁言了也能打SC，SC里纷纷指责Scope的无情，游戏里杀人，直播间里还要杀粉丝。
　　【我有一种错觉，把其他战队的粉丝禁言之后，SC的数量明显多了起来，Scope不会在骗钱吧？】
　　程邬轻笑出声：“这都被你们发现了，来我Scope的直播间，保护费怎么能不交，先把你们关一阵子，要想出来，让那几个老畜生过来带着礼物赎人。”
　　【草我只能说，Scope不愧是你哈哈哈】
　　其他战队的粉丝又跑回各自的战队直播间诉苦，最后真逼着几位发了微博做了采访的队长跑到Scope的直播间刷了一波礼物。
　　Scope这人骗礼物有一手，每个来刷礼物的队长都会被他夸赞一番，诸如“哇，听说闪电鸟最近的成绩很好，祝你们战队节节高升，DNG携手闪电鸟一起进世界赛。”
　　“犀牛战队新签的突击位不错，不愧是犀牛战队的队长，慧眼识人，今年一定能打败闪电鸟，夺得世界赛的最后一个名额。”
　　“哈？我刚有夸了闪电鸟和犀牛？别开玩笑了，我最看好的分明是CDR战队，CDR战队战无不胜，一统电竞江湖！”
　　被夸赞的队长，在飘飘然中又给Scope刷了不少的礼物。
　　“今天最后一把，打完这把分数会升到第一。”
　　游戏排进去，粉丝们看到画面的左边写着【Ki进入了游戏】；
　　【！！我超！排到了Ki，是Ki本人还是仿的id啊？】
　　【这个段位排到的肯定是真的Ki啊】
　　【在Scope最后一把升第一的排位赛中排到了原本的第一Ki，好戏来了】
　　程邬也看到了游戏中的这个id，眼睛眯了眯，舌尖抵着脸颊忽而笑了。
　　朽木这边直播间的粉丝比Scope的粉丝更加激动。
　　【草草草，我看到了什么，木木啊啊啊你排到了Scope！】
　　【真的是Scope啊，我有点不敢相信】
　　【虽然木木之前跟DNG的喜洋洋一起双排过，但这可是Scope，我想都不敢想，木木好好表现，Scope还是DNG的老板，被他看上肯定直接能进一队】
　　【转换器选手还想进DNG，朽木的粉丝还真是异想天开】
　　【我只能说皮套人的粉丝是心比天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生物】
　　【黑子怎么还赖在木木的直播间啊，能不能滚出去】
　　一时间，粉丝与黑子又吵起来，房管又一阵忙活。
　　游戏里，Scope选出了他最擅长的突击位英雄，恶灵，排到的另一个人选的是辅助，班加罗尔，祁朽的鼠标在突击位和侦查位各自停留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击突击位，动力小子。
　　【哦豁，Scope和Ki选择的都是突击位，看来这把是各自打各自的，不打配合，刺激】
　　这一把的跳伞队长是Scope，标的点在花园，Ki没有异议地跟着跳，花园的队伍也不少，加他们共有四支。
　　Ki刚落地捡到一把枪，看到右上角已经传来了击杀消息，Scope击杀了一个落单的敌人。
　　这间房子没有搜刮到好枪，Ki拿着两把小手｜枪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另一间房子，他听到了隔壁房屋的脚步声。
　　Ki按Q加快速度，在冲刺中也击倒了对面的一个人，顺便扔了一个雷进去，然后躲在墙后面，打完小电，趁着对面在扶人的时间里，快速冒出来，将另一个人也击倒。
　　这边发生枪战，Ki的耳朵里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干脆利落地补掉两个人然后换甲跑到安全的位置。
　　祁朽抬眼，趁着空隙看了一眼右上角的击杀显示，他击杀了两个，而Scope击杀了三个，一队人被Scope单收了。
　　小地图位置显示Scope在左边的房区，祁朽毫不犹豫地跑向右边的房区，猜错了，右边只有一个人，祁朽收掉这落单的一个人，跑向了左边的房区。
　　左边房区，路人队友跟着Scope，抢到了一个人头，Ki过去晚了，没杀到人，只蹭到一个助攻。
　　整个花园被他们这一队解决完，Scope拿到了五个人头，Ki拿到了三个人头，路人队友抢到一个人头。
　　【卧槽卧槽！这什么打法，没任何信号，这两人各自打各自的？】
　　【从他们选人时我就猜出来了，但没想到打得这么激烈，像比赛一样的，在抢人头分】
　　Scope和Ki排到的另一个队友更懵逼，他不就是搜装备慢了一点，怎么等他出来，花园的人都被杀完了。
　　他有些狐疑地看着这两个队友，心想，不是碰到了挂吧？
　　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了Ki的id，像他们猎杀段位的人，不会不知道排名第一的是谁，但网络上关于Ki开挂的消息很多，他本来将信将疑，现在倒有点真的怀疑了。
　　坚决不能被挂带上分，做人得有原则，就在他考虑退出时看到了另一个队友的ID：Scope。
　　【Scope？真的假的？】
　　Scope在公屏上敲字回复【你猜】；
　　队友颤抖得拿出手机打开Scope的直播间，回到游戏里立即开麦兴奋地喊道：“卧槽！真的是Scope，Scope我是你的粉丝啊啊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真的排到了Scope。”
　　路人队友立即喜滋滋的舔包，边舔包边开麦说：“两位大神，这里有大电，很多。”
　　Ki看了一眼自己的包，只有一个大电，他刚按下Q加速跑到几个盒子旁边，就看到Scope操纵的恶灵直接一个相位移动跑到他前面，一个一个盒子的点开，当着他的面不拿其他装备，把所有大电都拿完。
　　祁朽：“……”
　　损不损啊，这人。
　　Scope是个很强势的人，祁朽看出来了，至少在这局里他的打法一点也不团队。
　　好资源谁先拿到就是谁的，慢一步的人只能吃灰，杀完一个点之后迅速转移，也不给队友标点，把三人游戏完全玩成了个人游戏。
　　祁朽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后面也没再跟着Scope，两人在队伍里没有任何交流，各自在各自的领域里暴鲨。
　　这一把没有意外地拿下捍卫者，最后的数据结算，Scope收了15个人头，Ki收12个人头。
　　祁朽看到游戏屏幕上，自己的猎杀第一图标降到第二，与此同时，屏幕上Scope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少年，有没有考虑打职业扬名立万？】
　　作者有话说：
　　入v啦，开心，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第23章 连麦
　　下播之后, 祁朽觉得有点儿饿，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
　　冰箱里的粮食所剩无几，之前因为神秘人每天都会出现, 祁朽没有要很多食物来储藏, 如果神秘人长时间不出现, 他真的会饿死。
　　过于白皙的五指紧紧抓着冰箱门，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非常明显, 在灯光的照耀下, 仿若透明, 祁朽自嘲一笑，当初自己果然是脑子抽了才会跟一个陌生人做出约定。
　　将最后一点挂面放进锅里，祁朽面无表情地看着咕噜冒泡的沸水, 等面煮好放进碗里，祁朽添加好酱料, 搬到餐桌上。
　　一周了，他每天吃的都是自己煮出来的这个玩意儿，刚开始几天还有富余的鸡蛋吃，现在只能吃没有任何口感的面条。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不分昼夜的异次元空间好像回到了寒冬, 外面很冷，屋子里更冷, 他在冰冷刺骨的环境中, 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个赛季，DNG第一次尝到了败绩, DNG的队员们沉默地坐在车上, 一路上相顾无言, 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基地。
　　徐青拍了拍他们的脑袋：“怎么都这么一幅表情, 不知道还以为死人了，不就输了一场比赛。”
　　阿龙张口：“老徐，你这什么臭比喻。”他们是老队友，相比于另外两个，阿龙在徐青面前更放松。
　　阿龙转身开口：“徐教练说得对，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赛，这场比赛是输了没拿到积分，但我们原本的积分就很高，以后我们在赛场上输的会更多”想了想，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对，阿龙补充道：“以后我们在赛场上遇到的挫折还有很多，电子竞技没有常胜将军，重要的是我们能从输的比赛里收获什么。”
　　小方低垂着脑袋，眼睛红红的：“对不起，队长，全怪我，我的状态不对。”
　　阿龙刚想安慰小方，让他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徐青打断了他的话，盯着小方：“你这不是状态不对，而是频频走神，赛场上你都能走神，我不知道当时你的脑子里装着什么。”
　　小方更加尴尬：“教练，我……”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吃饭的吃饭，洗澡的洗澡，一个小时之后都来训练室开会。”
　　两个多小时的复盘，队员们从训练室走出来脸上都尽显疲惫，但脸上的神情比刚结束比赛时要轻松许多，喜洋洋摸了摸自己肚子：“晚上吃饭我都心不在焉的，只吃了两碗，现在感觉有点儿饿了。”
　　阿龙揽着喜洋洋的肩膀说：“走吧，去外面吃宵夜。”
　　徐青拿着手机走在他们的后面：“还出去吃什么宵夜，我给你们约了训练赛，要吃东西的自己在手机上点。”
　　要放在平时，喜洋洋肯定一阵哀嚎，但今天他什么也没说，乖乖地接受徐教练的安排。
　　长达四个多小时的训练赛，结束已经是凌晨两点，阿龙和喜洋洋回了房间，小方留在训练室打算给自己加训，徐青敲了敲门，“小方，你跟我出来下。”
　　基地外面，大风徐徐地刮过，树影婆娑，夜凉如水。
　　徐青站在小方的面前，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男孩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小方摇摇头。
　　“那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如果谈恋爱的话，战队的规定是一定要向我或者你们魏哥报备。”
　　小方继续摇头。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你的状态，从前几场就不对劲了，前几场面对的那些对手弱，就算你走神，有团队在还能赢，但像今天碰上的都是强队，你的一个走神就是致命弱点。”
　　“今天打的几把训练赛你也完全不在状态，你要想清楚，你再这样下去，你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做一队的首发。”
　　徐青的语气很严重，向小方听到面色发白，不可置信地抬头：“教，教练，是要换了我吗？”
　　徐青继续说：“我把你单独约出来不在队员们面前提是给你面子，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影响队伍的成绩，那我只能跟你说，你打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战队里不养废物和闲人。”
　　向小方想到最近令他心烦意乱的事情，犹豫之后开口：“教练，战队会签了Ki吗？如果他过来，我是不是要退出首发的位置？”
　　徐青蹙眉：“你担心的就是这个？”
　　向小方点头：“我不想看饮水机。”
　　“那我跟你说，职业选手状态下滑就要做好早晚被取代的准备，没有人会是意外，你还有喜洋洋阿龙都是，与其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不如好好训练，你只有自己牛逼了才不会被任何人取代。”
　　向小方：“可是，我看昨晚程老板的直播，他问Ki要不要来DNG，被程老板亲自邀请，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战队里，某个闲人拿着水杯悠哉悠哉地下来倒水，徐青看到朝屋子里面大声喊：“程哥，要睡了吗，没睡的话过来一下，找你有个事。”
　　程邬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走过去：“找我什么事？”
　　徐青看了看小方，“这孩子担心你签了Ki之后自己上不了场。”后者在程邬的目光之下窘迫地低头。
　　“Ki？他不会来DNG。”
　　向小方错愕地抬头。
　　程邬慢慢地喝了一口水，想到昨晚下播之后，Ki回复他的长段文字，明确地拒绝了他，又让他们DNG的人不要再骚扰他，“人家心大着呢。”
　　“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向小方回去之后，徐青看着这个提前退休的大爷问：“我可是听魏毅说了，你那是什么操作。”
　　Scope退役之前就有很多骚操作，包括不限于，怼解说怼粉丝，直言直语什么都敢说，所以他的粉丝多，黑粉也多。
　　退役之后，魏毅本来觉得他能消停一会儿，没想到最近的几个骚操作连带着把DNG推到风口浪尖上，公关部每天都愁死了。
　　俱乐部老板光明正大的接触直播人员，还邀请人家加入DNG，官方人员跑过来问他要赛事的报备，向小方的粉丝担心他被取代，战队微博评论和超话里粉丝和黑粉吵来吵去，腥风血雨，更别说各个实名区和匿名区，料已经编得风生水起。
　　还有人问他们，DNG最近这么强势造话题，是不是战队资金周转不开，Scope要把战队卖了，各种离谱的传言比比皆是。
　　商人做的每一步决定都是有利可图的，程邬也不例外，他笑了笑说：“那个啊，最近准备在DNG筹划一个直播部门。”
　　徐青懵逼：“为什么，因为Ki？”
　　程邬低头看有人发给他的东西，上面是程竹生直播的资料：“哪能呢，我跟他都不认识。”
　　收回手机，程邬轻笑回复：“家事。”
　　更是为了赚钱，电竞，游戏，直播，娱乐，自古就分不开，他打算在其中做一条产业链出来。
　　朽木在冰火歌会之后的反响很好，他以为自己最先接到的应该是虚拟区暑期bml（字母站举办的大型线下演唱会）的资源。
　　但他转而一想，这个资源太大了，他现在的体量还远远不够，能站上去的都是粉丝数过百万的大V。
　　再者是和其他V的联动，或者是一些小游戏的广告，但没想到他首先收到的是官方直播部给他发来的和Scope的联动。
　　Scope这个人不用多说，虽然为人傲气，但人有傲气的资本。
　　他前几天只是和Scope直播撞车了一次，什么交流都没有，他这边就已经引到了Scope的一点流，涨了不少的粉丝。
　　如果和Scope联动，代表这场直播，Scope的粉丝都会看到他从而认识他，这个流量是巨大的，明星效应比bml要狠多了。
　　祁朽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直播部的人，而是从字母站找到Scope的账号，给他发了条私信【为什么要找我联动？】；
　　一直到祁朽答应下来，联动的那天到了Scope也没有回复。
　　字母站把这场联动看得非常重要，很早就做了横幅挂在游戏区和虚拟区的两边，首页有关键词热搜，联动那天还有字母站的开屏海报。
　　虚拟区的论坛和贴吧因为这件事已经吵翻了天，每天都要到闹版的地步。
　　其中最多的就是红眼病的言论，眼红朽木的资源，说他是鲤鱼跃龙门，一跳搭上了电竞圈最大的流量。
　　还有人猜测朽木的后台，说是字母站董事的儿子之类的，在强捧他。
　　更多的是看热闹的，这么大的流量，要是能吃下来是朽木的本事，吃不下来，电竞圈可不是好惹的，可别到时候孽力反馈，黑粉膨胀，朽木到哪里都人人喊打。
　　祁朽睡到下午才醒，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口干舌燥，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非常不舒服，刷牙的时候干呕了一次。
　　镜子里映出他绯色的双颊，红得不正常，祁朽找到体温计，体温计上显示39度，他这是发烧了？怪不得他觉得头重脚轻，四肢无力。
　　祁朽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拿出一罐薄荷糖慢慢踱步到电脑桌前。
　　他像往常一样打开直播，今天有很大的热度推荐，直播间的人气很快过百万，弹幕刷个不停。
　　祁朽动了动唇：“晚上好。”发出的声音像嗓子被钝刀磨过一样，嘶哑又刺耳，不见平日的干净和凉薄。
　　他几乎是立即皱眉，这么严重？
　　【卧槽！这主播声音平时是这样的？】
　　【欸？换中之人了吗？】
　　【木木，你的嗓子怎么回事？】
　　祁朽喝了好几口热水，嗓子的疼痛微微缓和了一点：“应该是感冒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木木这清楚中带点沙哑的声音好性感啊，也别有一番味道】
　　祁朽上了游戏，看到Scope 在线，给他发了一句消息：“要语音吗，YY还是开黑啦？”
　　Scope这条消息倒是回复的快【开黑啦】；
　　祁朽登陆自己的开黑啦账号，复制链接给Scope发了过去【这是我的频道，你加一下】；
　　在等待间，祁朽点开了Scope的直播间挂着，Scope还没开播，他的直播间刷屏的粉丝更多，有人发现他进来了，祁朽看到有几条弹幕刷了他的名字，隐藏在Scope名字的茫茫大海中。
　　直播间在缓冲中，比Scope直播画面更早出现的是祁朽耳机里的声音。
　　“晚上好Ki，我是Scope。”
　　祁朽盯着屏幕忽而愣住，他对声音很敏感，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神秘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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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掉马
　　“你是……你好, 我是Ki。”
　　“我知道，第一个拒绝我的人，少年, 你胆子很大啊。”祁朽还在脑内思考怎么问, 耳机里传来Scope戏谑的声音。
　　懒洋洋的, 漫不经心的，和平时神秘人在他面前说话的语调一模一样。
　　祁朽眉头皱得更深, 因为发烧带来的不适感让他产生了一点儿幻觉, 幻觉神秘人又出现在他面前, 正贴着他的耳朵在跟他说话。
　　他慢慢低头，把额头贴在冰凉的桌面，黑色的桌面倒映出他极黑的瞳孔, 眼睛里是冷淡和困惑。
　　因为离开了摄像头的捕捉范围，软件里的二次元少年僵直身体一动不动, 粉丝正在问朽木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待到大脑稍微清醒了片刻，祁朽才抬头，“我没事。”他对Scope说：“排位还是匹配？”
　　Scope的声音疏离又轻缓：“匹配。”言简意赅地回答，和他平日里凑过来的话唠属性有很大的不同。
　　祁朽又有点儿不确定了, 如果是神秘人的话，肯定知道他是谁, 总不至于没有目的的把他囚禁在这里, 现在还跟他装不认识。
　　如果Scope就是神秘人，他怎么也会透漏点信息吧, 现在他们两个的相处完全是陌生人的模式, 还是说神秘人的声音只是跟Scope很像, 但他们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Scope操纵英雄到了下一个资源点等了Ki一会儿：“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啊, 不舒服？”
　　他们打的是双人匹配，好几波干架的时候，Ki都有点迷糊，虽说不影响结果，但和程邬几天前排到的Ki判若两人。
　　弹幕不放过任何的嘲讽和质疑。
　　【还能什么原因啊，这是把转换器关了，操作露出原形了吧】
　　【知道和Scope双排，怕被看出来不敢开转换器，现在才是Ki的真实水平吧】
　　程邬笑了笑：“怎么有人把水军买到我这里来了，房管出来干活了。”他有些好奇：“你到底是得罪了谁，这么多黑子死追着你不放？”
　　祁朽冷漠道：“没办法，疯狗就喜欢追着人咬。”
　　耳麦里面传来男人轻轻的笑声：“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少年，你脾气不是很好。”
　　祁朽摇摇头：“没有，我脾气很好。”
　　从小到大，倒是有人经常说他性格沉闷，但没人说过他脾气差。
　　“哦？那这样呢？”游戏里，Scope朝着他扔了个铝热剂□□。
　　祁朽：“……”
　　这游戏没有友伤，但铝热剂在他周围燃烧开，非常的恶心人。
　　一个不够，像是在挑衅Ki的底线一样，Scope又朝他扔来几个雷，雷鸣声在祁朽的耳边炸开。
　　【？？什么操作，Scope你欺负人是吧】
　　祁朽抬了抬眼皮，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无不无聊？”
　　说完他操纵角色走到Scope的身后，表面看着是要捡东西，但换下枪空手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Scope没有想到Ki会有偷袭他，一时不察真给他揍到了，他的手松开鼠标，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还挺好玩儿的。”
　　祁朽：“……”
　　这人真是有毛病，他的头越来越昏沉，祁朽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和傻X计较。
　　打了两把之后，Scope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你玩这个游戏多久了？一个多月就上了猎杀第一？可以啊，有我当年的风范。”
　　“不过你脾气也太傲了，现在你被污蔑开挂，要不要考虑加入DNG，DNG公关部第一时间为你澄清。”
　　祁朽倒了几颗薄荷糖一股脑儿地扔进嘴里，他不常生病，屋子里没有备着感冒药，他现在只能在手边找了一个铁制品放在脑门上。
　　等头脑清醒了一点儿，目光重新聚焦在电脑屏幕，枪口对准敌人，左手移动位置跟枪，单点vk干净利落地收掉敌人。
　　Scope就在Ki的旁边，听到枪声，笑着说：“可以啊，单点平行。”
　　祁朽的声音越来越低冷：“不打职业。”
　　“行行行，不打职业就不打职业，不打职业还可以打其他的，你语气那么冲做什么，好像我欠了你情债一样。”
　　说完，程邬先是停顿了一秒，接着慢慢地笑了：“我好像真的欠了你情债。”
　　祁朽没听懂：“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一起打游戏的意思吧。”
　　祁朽：“不懂。”
　　程邬说：“就那什么，我以前直播说过，要是哪个男粉丝比我这个游戏打得好，我就操……”想了想，程邬在自己的小粉丝面前换了个稍微文雅的词，“我就睡粉来着。”
　　不仅是脑袋热，身体也越来越热，祁朽甩了甩头，重新盯着游戏画面，再杀了一个人，“我不是你的粉丝。”
　　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程邬在这刻也愣怔了：“？”
　　【哈哈哈搞半天，人家根本不是你的粉丝，Scope你说你丢不丢人】
　　【兜兜转转，完全没料到Ki根本不是Scope的粉丝，主要是玩突击手的位置，又在Scope的操粉言论发出去之后打上猎杀第一，谁都会觉得Ki是Scope的粉丝】
　　【我tm笑死，原来Scope也有一厢情愿的一天】
　　【原来是一场乌龙，那这粉还操不操了？我还想看现场呢】
　　【还操什么操啊，Ki都不是Scope粉丝，哪来的厉害男粉给Scope操】
　　【操！我们这么不穿裤子的话题是可以在直播间讨论的吗？】
　　程邬装模作样地惋惜了一下，“诶，本来还觉得可以脱单来着，既然不用我献身，这这份福利可以换成别的，你想要什么，豪车，房子，现金都行。”
　　【！！我超！老公你看看我呀！我现在努力冲分可以吗！】
　　不仅是全身发热，祁朽觉得自己的耳朵也在嗡鸣，Scope的声音和神秘人的声音彻底重叠在一起，往他的脑子里钻，怎么也赶不走。
　　祁朽拍了拍耳朵，右手渐渐握不住鼠标，他的声音也越发的冷漠：“我想要你闭嘴。”
　　这句不带玩笑口吻的话一出，Scope直播间的粉丝僵住。
　　【占了便宜还卖乖，不知好歹？】
　　【什么意思？这语气？】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Ki太狂了一些，什么bking】
　　【我早就想说了，一晚上的直播，Scope这咖位的电竞明星给他引流，他不热情感谢就算了，口气还那么冲，欠他的？】
　　【一个小小的皮套人怎么敢的啊，Scope算了吧，拉这样的人一起打游戏也没有意思】
　　朽木的粉丝心急如狂，很怕朽木得罪了Scope和他的粉丝，立马去Scope的直播间打SC道歉【对不起，朽木今天生病了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就去医院啊，既然舍不得Scope的流量就不要那么端着，Scope可不欠你们家主播的】
　　程邬倒是没有生气：“你看，我就说你脾气不好吧。”
　　祁朽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我不是冲着你发脾气，我就是刚刚有些恍惚，把你当作了别人。”
　　程邬：“什么人？”
　　祁朽：“一个傻X。”
　　程邬：“？你确定不是在骂我？”
　　把他当成了一个傻X。
　　“其实吧，我也觉得你像我一个认识的人，你们性格有点儿像，声音……你是感冒了吧，不知道本音怎么样，不过说话的调调儿差不多。”
　　“你游戏打得挺好的，既然你不要房子车子那些，那么我给你一个合同你要不要？”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祁朽的眼前发黑，那一刹那，仿佛踏进了静谧的深渊，什么都不复存在。
　　「哐当！」一声，祁朽重重地磕在桌上，不省人事。
　　【卧槽？什么b声音？】
　　许久没听到回复，程邬喊了两声：“怎么样？”
　　“还在吗？”
　　【木木！！发生了什么事，你模型又不动了！】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主播不会出事了吧】
　　【什么直播事故，木木你出声啊，别吓我！】
　　长达十分钟的寂静，一直到游戏里的毒圈刷过来，Scope就守在ki的身边，见他不动也没离开，最后两人都被毒死。
　　程邬摘了耳机：“Ki怎么回事，出去方便了？”
　　【不是！好吓人哦，我刚刚从他的直播间过来，那边弹幕都刷疯了，好像说是晕过去了】
　　【Scope你快去看看，还挺严重的】
　　【经典皮套人直播事故炒作了，Scope别上当！】
　　【皮套人炒作方式毫无底线的，各种虚拟自杀什么的，现在又来个虚拟昏迷是吧？】
　　程邬皱眉，“Ki的直播号是多少？”
　　弹幕里报了一串数字，程邬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在输入框里搜索。
　　搜索到的是一个主播名字，程邬看到了「朽木」二字，他有些惊讶，这个名字和他在游戏里养的小崽子名字一样。
　　点进直播间，首先是刷疯了的弹幕，程邬的目光不在弹幕上，落在那个二次元少年的身上。
　　黑色的头发，额前碎发和耳边的两缕头发挑染成紫色，脖子上挂着耳麦，喉结上贴着创口贴，穿着紫黑色的工装服，目光清冷。
　　点击屏幕放大，印入眼帘的是少年左眼角下那颗嫣红色的痣。
　　程邬震惊地看着画面，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个少年和他的小崽子拥有同样的名字，还长得一模一样？
　　他的心脏忽而剧烈地跳动起来，脑海里那根可不可思议的弦冒出来，不断地在撕扯，搅得他大脑有些乱。
　　程邬的视线落在一旁的抽屉上，拿出了那部很久没有使用过的手机，手机的画面正好停留在《主播男生重度依赖》这款游戏上。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名字
　　游戏画面显示在客厅, 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小崽子的身影，程邬看到右上角显示的心情值：-99, 他一周没来, 心情值竟然跌落这么多。
　　-99, 离-100只差1。
　　程邬的眼皮狠狠一跳，只差一点就到小崽子的黑化值。
　　最关键的是……程邬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打开小崽子卧室的门。
　　一个超大的占据了整个屏幕的金色感叹号冒出【朽木因高烧晕过去了, 是否治疗】
　　因为过快按下「是」这个选项, 食指敲击屏幕发出很清脆响亮的声音。
　　【是否花费648解锁医疗系统】
　　【是】
　　【请选择您的治疗方案……】
　　程邬从来没有觉得破游戏这么磨叽过，做这么多选项拖延时间干什么，要治疗就赶紧治疗, 他面无表情地按完所有的选项。
　　小崽子被他抱起来，全身降温之后, 手背上挂着点滴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程邬戳着手机屏幕，不断地放大再放大，小崽子的眉头紧皱，脸色苍白。
　　他的脑子里实在是有太多疑问。
　　为什么那个叫「朽木」的主播，跟他的小崽子哪哪儿都像, 一个是二次元的虚拟人物，一个是三次元的真实人类。
　　他记得朽木是虚拟主播, 程邬对虚拟主播, vtuber和管人这些词具体的不太了解，只知道是套着皮套, 背后有真人扮演的一种主播。
　　程邬打开上次有人发给他, 关于程竹生直播的资料, 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手上的电话响起。
　　程竹生火急火燎的声音冒出：“哥，发生什么事了？”
　　“你指什么？”程邬说。
　　程竹生：“我待在朽木直播间看你和他联动，后来直播间发出好大一声响动之后就没声儿了，我私下联系他，他也没回我的，后来去你直播间看到你粉丝说你去联系朽木了，怎么样，联系上没有？”
　　程邬意外：“你认识朽木？”把温度计从朽木的身上拿出来，烧退了。
　　“我之前和朽木联动过，只有他□□号。”
　　程邬的手指放在朽木的眉头上，轻轻抚过。
　　小崽子的游戏画面是即时演算出来的，背后或许真有这么一个人在和他交流，就和直播里的虚拟主播一样，能生动活泼的和观众交流，是因为背后真有一个扮演形象的中之人。
　　“我记得你在字母站就是在做虚拟主播，晚点儿你把你这个圈子的资料整理好发给我。”
　　程竹生：“没问题，对了哥，你现在联系上朽木了吗？”
　　程邬：“没有。”
　　没想到他哥和朽木联动，也没有他私下的联系方式，挂断电话，程竹生像整理论文一样的给程邬整理虚拟主播的资料去了。
　　要知道朽木私下的联系方式很简单，字母站的后台有每个主播的实名认证信息，程邬只要托人一查就行，指腹搓了搓，他不想私下去打探朽木隐私。
　　时冷时热，身体极度难受，祁朽是在一阵咳嗽声中醒来，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偏头对着床沿外干呕了几下。
　　睁开眼，一杯水出现在他的眼前，熟悉的神秘人的声音：“喝口水。”
　　不辞而别又忽然出现，祁朽觉得自己应该要生气的，他很想挥手将水杯打翻，他把这带有赌气成分的画面在脑子里想了一遍，接过水杯，触手温热。
　　喝完整杯水，祁朽安安静静地看着空中，声音冷漠：“你真行啊。”
　　声音嘶哑，和他昨晚一起打游戏的Ki声音状态一样，程邬张口：“其实我是有原因的。”
　　程邬抓着祁朽的一只手放进被子里：“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不是字母站上的那个虚拟主播朽木？”
　　“你不知道我是谁？”祁朽非常意外，他设想的一切可能都建立在神秘人认识他的前提下，如果不是认识他为什么会把他抓起来关着。
　　“等一下，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认识你？”小崽子的这语气好像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认识他。
　　但逻辑从何而来。
　　祁朽表面的和平维持不下去，“你有病吧，你不认识我，你把我关在这里。”
　　“嗯？”绕是程邬也被小崽子说的话弄得稀里糊涂。
　　“就这几间活动的屋子，除了这些地方，哪儿也出不去，开门就被空气墙堵着。”祁朽说。
　　“你说我把你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空气墙？”程邬没怎么听明白。
　　“字面上的意思，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被关在家里，每天要么担心被饿死要么想其他的死法，除了你给我纸条让我出去的那天，其余的几个月活动的地方仅限这几间屋子。”
　　祁朽的语气越说越冷。
　　许久没听到Scope的回答，面板上忽然收到他发来的一条消息【程邬，这是我的名字，当然小崽子也可以继续叫……算了】
　　祁朽先是露出了一个冷笑，敲动键盘【祁朽，我的名字】；
　　他刚刚还是想在口头上占他的便宜是吧。
　　“祁朽，祁朽，这个名字真好听。”程邬轻念了两遍祁朽的名字，然后皱了皱眉问：“你昨晚和我打游戏是真人也晕了，还是只是游戏里面？”
　　祁朽低眸：“真晕了。”
　　程邬疑惑：“真人也晕了？怎么回事。”
　　祁朽：“就感冒发烧，现在你过来了已经好了。”
　　“感冒发烧你还强撑着和我打游戏？”程邬的语气也收起了平日的调笑。
　　祁朽：“……”
　　答应的联动怎么能鸽，也就两个小时，他以为撑一会儿就能过去，也没想到自己会晕过去。
　　祁朽揉了揉嗓子道：“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解决眼下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程邬说：“我没有把你关起来，我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在了，至于后面你说的那些我没怎么弄明白，解释解释下？”
　　旧的问题解决新的问题出现，从程邬的嘴里知道他不是被他关起来的，“那你是怎么和我产生联系的，还有我周围出现的东西，吃的和生活用品是你是怎么给我的？”祁朽百思不得其解。
　　程邬端详游戏几秒：“你设计的这破游戏进来了就要遵从设定，不能ooc？”
　　他们两个聊天也像打游戏一样，各聊各的，祁朽开口：“你在说什么，什么游戏？”
　　“我手机里突然有一天冒出一款游戏，删也删不掉，换手机还能出现，我以为是你给我植入了这么一款破……颇有趣的游戏。”程邬说。
　　“什么游戏不游戏的，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我现在是问你，我为什么会被关在异次元空间里，怎么都出不去。”祁朽有些不耐烦了。
　　程邬：“什么？”
　　祁朽真是服了，他被气得胸闷，抓着衣领又咳嗽了一阵。
　　眼前又冒出一杯水，程邬……他真行，祁朽因为用力抓着水杯，没有吊点滴的那只手，白皙如玉的指根被掐红，一口灌下水，吃人嘴短，他自己更行。
　　祁朽往上坐了一些，靠在床头上，接着他的后颈被拖起来，因为咳嗽得厉害，祁朽这会儿眼尾有些红，怕他坐得不舒服，程邬给他买了一个靠垫垫在身后。
　　放大屏幕的时候，程邬没忍住，指腹在祁朽的眼尾揉了揉。
　　没个力道的，祁朽当场生理泪水被挤出来，脏话被他咽下去。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你……不要说多余的话题，更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表面说着「好」的程邬，又伸手给祁朽脸上的眼泪给勾了过去。
　　祁朽：“你是怎么跟我聊天的，之前又是怎么跟我打字联系的？”
　　“从游戏的聊天面板里，语音是你十万粉丝任务奖励之后的东西。”
　　“那些吃的用的呢？”
　　“破游戏里面氪金系统很多，全都是给你氪出来的。”
　　“你现在是从哪里看到我的？”
　　“一款游戏里。”
　　和程邬的交谈中，他全提到了游戏，祁朽心理有个猜想，他不是去到别地的异次元或者平行空间，而是到了一款游戏里，现在这款游戏的玩家就是程邬。
　　祁朽：“游戏的名字是什么？”
　　“《主播男生重度依赖》”
　　拿过平板，祁朽在网上搜索这款游戏，无论用哪个搜索引擎，相关词条都没有这个游戏，刚才程邬怀疑是他在他手机里植入了这么一款游戏，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祁朽唯一确定的是，他被困在一款市面上没有的手游里，而这款手游的存在是超次元的，他是真的到了不真实的世界，在程邬的面前以一款游戏的形式呈现。
　　药瓶里的最后一滴药水吊完，程邬给祁朽把针取出来，祁朽感觉无形的风在他周围旋转，隐秘地落在他身体各个部位，他的手被抬起，针头取出，最后留下的是「X」形状的小纱布。
　　“现在换你问我答。”祁朽说。
　　“你饿了吗？”程邬的声音。
　　祁朽皱眉：“你就问这个？”
　　程邬：“别急，一个一个来，先填饱你。”祁朽感觉自己的肚子被压了压，接着又听到程邬说，“瞧这可怜见的，我不在的十天里，瘦了这么多。”
　　真就喜欢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呗。
　　程邬不提还好，一提祁朽真觉得有些饿，但他因为感冒无力，没什么胃口，“你给我弄碗玉米粥吧，谢谢。”
　　“现在我要开始问了，准备好了吗？”程邬说。
　　“你问。”祁朽抿了一口粥，放下勺子说。
　　“今年多大，性别是，家住哪里，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可曾有婚配？”
　　祁朽“你真的是……”
　　“我真是什么？”
　　“能不能好好问问题了。”
　　程邬笑了笑：“我就是在好好问啊，你自己说的我问你答，不要说多余的话。”
　　祁朽认真道：“我不认为你问的这些问题对眼下我们的处境有帮助。”
　　“你怎么就觉得没有帮助了，那我还认为有很大的帮助呢，这是给予信任的第一步，这点隐私都不能透漏的话，我们彼此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在日常生活中怎么和谐相处？”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怪，祁朽觉得身上那股烦劲儿又被程邬逼出来了，“23，男，江市，性取向不回答，没有婚配。”
　　“这样啊。”程邬从鼻子里轻轻发出笑声，“那我也告诉你好了，我比你大两岁，和你一样的性别，目前住在江市，性取向……男，也没有婚配。”
　　祁朽抬眸，终于知道怪异感从何而来，他们的对话像是自我介绍，还是在相亲场合的那种。


第26章 签约
　　祁朽：“还有什么要问的？”
　　程邬想了下, 之前是不确定小崽子是游戏做出来的产物还是背后有真人扮演，现在确定是真人扮演，对他来说其余的东西都不重要了。
　　“没什么问的了, 不然你说我听, 小崽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祁朽喝了半碗粥, 擦了擦嘴说：“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这不是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祁朽淡淡道：“算了, 随便你, 不过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程邬笑着回：“行, 我听着。”
　　“我是真人，不是只存在你所谓游戏里的角色，而是存在现实里实实在在的人。”祁朽很认真地说。
　　程邬看着手机里面祁朽小崽子严肃的表情, 游戏里面这么生动有趣，不知道真人是怎么样的, 他笑了笑：“我知道。”
　　就跟你做虚拟主播那种一样的真人扮演。
　　祁朽松了一口气，明白过来就好，刚醒过来，身体还是很不舒服，他又缩回了被子里, 闷声闷气说：“所以以后你必须得按时过来给我送餐，不然就是谋——”
　　祁朽本来想说谋杀, 但觉得这带了点儿威胁的味道, 沉默几秒他改口说：“不然就是见死不救。”
　　他可是真人被关在游戏里。
　　祁朽拿过平板看了一眼，那天他突然在直播里昏迷, 粉丝都在私信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往的动态里也有人在讨论要不要报警什么的。
　　祁朽发了一条自己没事的动态, 让粉丝放心下来。
　　程邬目光盯着右上角朽木的粉丝数, 心里却没有表现得那么平静，他在想到底是谁做出了这款游戏，黑进他和祁朽的手机，分别植入进来。
　　为什么让他和朽木通过这一款游戏产生联系，通过刚才的对话，所以他和祁朽在玩这款游戏时，他代入的是玩家视角，祁朽代入的是npc视角？
　　就因为与此，他们对游戏中朽木的操纵权限也不同。
　　还有，那个人又为什么把游戏里的数据做得和朽木现实的数据一模一样？
　　而且他所肯定的是，他们得到的任务也不同，朽木是高度代入游戏，因为游戏数据绑定了现实数据，可为什么需要他三餐和每天都要挂着游戏，总不能这个都能影响到朽木的现实吧？
　　金色感叹号冒出【！新任务来袭，请帮助朽木登上字母站bml舞台，不可作弊，限时两个月】
　　游戏中的朽木目前的粉丝数是25w，程邬退出游戏，登上字母站的账号搜索朽木，朽木的粉丝数也是25w，所以说这个bml舞台如果在游戏里实现，现实也能实现？
　　一款游戏能影响到现实，太匪夷所思了，程邬揉了揉太阳穴，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程邬登陆的是自己账号，顺便给朽木点了一个关注。
　　游戏里的一切不可操纵，现实要简单很多，登上bml舞台，他只需要和负责人打声招呼就可以把祁朽塞进去。
　　「不可作弊」四个字新宋体红色加粗将程邬的想法打消，想到第一次任务的种田惩罚，程邬他又有点儿怀念，算了，上次的种田惩罚是一周，这次再是什么惩罚不好说。
　　朽木还得凭他自己的真本事来。
　　从前他对朽木了解的不多，一个早上，程邬什么也没做，把朽木账号发布的视频全看完了。
　　再次醒过来，吃了东西喝完药，祁朽觉得精神状态恢复很多，唯一不好的是，嗓子依旧没恢复。
　　祁朽看到聊天面板上的信号灯亮着，情绪不高地给程邬发消息【你怎么还在？】；
　　程邬回的也是文字【等你醒来，顺便告诉你游戏新的任务来了】
　　刚打开冰箱门的手一顿，祁朽快速问【什么任务】；
　　【八月份你必须得登上bml舞台】
　　祁朽从看到这句话开始，心脏狂跳，他惊喜地问：“我有机会登上舞台？”
　　“在此中间我会帮助你，不过大方向还是得靠你自己的努力，我会把你推荐上去，但你得靠自己的本事得到官方那边的认可。”
　　要登上bml舞台除了自身的实力外，还得粉丝多，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
　　祁朽点头道：“好。”停顿几秒他补充说：“谢谢你。”
　　因为朽木高兴，程邬看到心情值也跟着上涨，原本的0涨到了20。
　　程邬没忍住手指的痒意，揉了揉朽木的头发：“就这么高兴啊。”
　　看到祁朽从冰箱里拿出一杯酸奶，程邬摁住他的手：“嗓子不要了？刚听你的声音还那么嘶哑，给我乖乖地去喝热水。”
　　毕竟游戏数据和朽木现实也挂钩，游戏里在感冒，现实也在生病中。
　　嘴里因为喝了药，全是苦味，祁朽看着被被放回去的酸奶，舔舔唇，转头去倒热水喝。
　　程竹生把整理好关于v圈的东西发给了程邬，从起源的视频势发展到如今的直播势大头，国内以前的日v版本到现在的国v版本，油管上的vtuber和字母站上的vup那些出名的管人的经历，他都事无巨细地都写上了。
　　整理的资料有表格有图片，有数据还有各个论坛的帖子，程竹生大学本科毕业论文都没做的这么认真。
　　“哥，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从国外到国内，这个圈子就没有我——”
　　程邬打断道：“没有，电话挂了。”
　　“等等，哥，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联系上朽木了吗？”
　　这已经是程竹生向程邬第二次打探朽木的情况，程邬收起笑容，转着手里的另一部手机道：“你那么关心朽木呢。”
　　“啊，对，我和朽木联动过，他人话不多但很厉害，还耐心地教我唱歌，在我这里算半个老师，我联系不上他，想着哥你肯定可以，所以……”
　　程邬眯了眯眼睛，“少操心别人，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被挂断电话的程竹生一脸懵逼，他哥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呢？
　　晚上，祁朽坐在电脑前登陆自己的字母站账号，一上去就看到无数的红点，私信已经被塞满。
　　尤其是粉丝数那里，他点开，六位数的粉丝，前面已经是3字开头，自己最近懈怠，也没发视频，但粉丝长得很快。
　　祁朽随便点开一条私信，是问Scope和他什么关系的。
　　下一条，是问他是不是加入了DNG。
　　一连点开几十条私信，全是关于Scope和DNG，祁朽心想，自己只是和Scope联动了一下，那天重感冒自己状态不好发挥得不行，还能涨这么多粉丝？
　　这些Scope的粉丝蜂拥过来，把原本私信里喷他开挂的人全部压下去。
　　祁朽下意识地搜索Scope，发现对方关注了他，原来是这样，Scope的粉丝应该都是从关注列表摸到他这儿来的。
　　他们的私信界面，祁朽之前问Scope的问题【为什么要找我联动？】；
　　Scope也回复他了【DNG最近在筹建主播部，有没有想法，小崽子，给你最好的资源】
　　祁朽恍惚想起那天他们联动时，Scope也问过他这个问题，那时候他意识涣散，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复。
　　他打开眼前的聊天面板问【在吗？】；
　　两个字发出去很久没得到回复，祁朽移动视线去看信号疯，确定程邬是在的，他用语音问：“找你有件事，看到回复一下。”
　　下一秒听到程邬轻笑的声音：“嗯，我在的，说吧。”
　　祁朽：“……”
　　其实刚刚也是在的吧，就硬装不在，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看到你发给我的私信，我同意加入DNG的直播部，但我现在不确定能不能收到合同。”
　　程邬笑着说：“没问题，只要你不担心我骗你，合同等你能收到的时候再补也不迟。”
　　一会儿，程邬把电子合同给祁朽发来。
　　祁朽轻声道：“我有点儿饿了，给我一碗面吧，我想吃炸酱面。”
　　香喷喷的炸酱面出现在桌上，祁朽拿起筷子说：“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你给我买了不少的东西，你把你的银行卡账号或者支付宝账号告诉我，然后说个数。”
　　他手机在异次元空间用不了，用电脑或者平板支付又需要手机扫码登陆，只能等他出去了再把钱转给程邬。
　　祁朽低头吃面，程邬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不赞同的语气说：“我们什么关系了，还跟我客气这个。”
　　祁朽抬头，擦擦嘴道：“什么关系？”
　　“父子，父亲养儿子天经地义。”说完，程邬用手指弹了弹祁朽的额头。
　　祁朽捂着额头后退，语气冷漠：“闭嘴吧你。”
　　程邬给他发来的直播合同他看了，里面的条款实在是……给他的资源非常非常多，如果签了这合同，他不仅可以蹭到DNG的商业代言，连Scope的代言也能蹭到，更别说里面还有各种游戏和广告，直播流量推广。
　　祁朽的目光落在分成比例上，他觉得甲乙双方弄错了，他身为乙方，在这份合同中，分成9？
　　DNG或者说程邬不赚钱了，改为慈善机构吗？
　　祁朽大学修过金融法，没从这份合同里看出什么问题，“你要不再想想吧，这份合同不妥当。”
　　“哪里不妥当了？”
　　“分成，你可以给我少一点，我9你1，我在哪里都没见过分成这么离谱的合同。”
　　“小崽子啊。”程邬轻笑：“你没发现吗，合同上，DNG的商业代言本来就是有的，分给你本就是多余的那一份。你别忘了，上面还写了，以后你接的代言和资源也需要给DNG分，这是一份双向资源置换的合同。”
　　祁朽皱眉：“没有这样的，再说了我现在能接到什么代言。”
　　他只是一个字母站30w粉丝的管人罢了。
　　程邬慢慢地说：“从分成上来看是你占优，但是这可不是一年的合同而是三年，三年里你肯定会成为那颗最闪耀的星星。”
　　祁朽倏地抬头，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你相信我可以……”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把你主页上的视频，还有你粉丝制作的精华切片歌回都看完了，你难道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优秀吗？”
　　“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签了我的合同就是我的人了，背后的一切都有我帮你担着。”
　　祁朽觉得嗓子有些发痒，他张了张口：“我……好。”
　　先签署了电子合同。
　　第二天，DNG电子竞技俱乐部官方微博先是发布了一条成立主播部的微博。
　　这条微博评论下面满是问号，粉丝没等到官微的解释，接着又看到下一条微博。
　　【很高兴向大家宣布，朽木将加入DNG电子竞技俱乐部直播分部，成为我们直播部第一位签约的主播，以后风雨同舟，一起为梦想而战！】
　　官微下附赠一张朽木的二次元立绘，因为朽木并没有注册微博，所以没有艾特他。
　　这条微博下，粉丝发问号的评论就更多了。
　　但是在字母站那边，朽木却收到了来自Scope的动态艾特【欢迎@朽木刚刚签下的小崽子，请大家多多支持，一个非常有才华的虚拟偶像】
　　作者有话说：
　　提一嘴，目前程邬以为游戏里的朽木是真人扮演的，而扮演者现实里也叫朽木，因为他的手机被黑莫名其妙植入这个游戏，游戏数据又和现实朽木账号数据挂钩，所以觉得可能是朽木植入的。
　　目前程邬不知道朽木是真人穿进了这款游戏里（因为没有亲眼所见太匪夷所思的事情根本不会往这边想），以为和他一样，两人是用电子设备在游戏里沟通的；
　　程邬也不知道朽木真人这一周里没吃饭还感冒了（轻轻）；
　　感谢在2022-07-01 00:00:00-2022-07-03 23:4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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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伤害
　　【本以为Scope最近和朽木交往那么密切, 一起直播打游戏，又主动关注，做的这一切我还以为是老板非要把朽木拉进DNG呢】
　　【确实拉入DNG了, 只不过是主播部】
　　【DNG疯了？签一个开挂的主播进来】
　　【笑死, 就是因为没有开挂才会签进来啊, 这不是更加证明朽木是清白的】
　　Scope的粉丝里一部分是事业粉，事业粉在Scope退役之前是冠军粉, 退役后就操心起了Scope的事业, 看得比谁都重要。
　　在他们的认知中, DNG的成绩就是Scope的事业，当然仅限于电竞部。
　　【Scope有空在这儿成立主播分部，能不能管管你的本部啊, 最近几场比赛那积分排名能看吗，还想不想拿冠军了？】
　　【冠军粉走开, Scope已经退役了，他又不能夺舍DNG其他选手帮他们打比赛，你们那么看重成绩的话去喊话选手让他们加油好了】
　　【要我说既然Scope这么想要朽木的话，就花天价签约费把人家签到战队里呗，只要是钱多就没有什么办不了的事, 再把混子喜洋洋踢出去，或者采用轮换制度】
　　【支持轮换制度, 两位突击手的轮换】
　　【虽然这两个突击手没有正面比拼过, 但朽木刚玩这游戏就能封顶猎杀第一，比排位成绩最高只有猎杀第六的小方要强太多了吧】
　　【前面的排位高不代表打职业成绩就好, 职业比赛更多的是看队友之间的配合】
　　【不试试谁知道呢？我看Ki就比小方更适合DNG】
　　“在看什么呢, 要训练了。”教练徐青拍了拍向小方的肩膀。
　　向小方慌张地放下手机跟着阿龙的脚步进入训练室, 没注意到他不小心在一条黑朽木最高的评论里点了一个赞。
　　想到Scope还有官博底下的评论, 向小方心里很不舒服，本以为朽木只是进了主播分部不会和他抢首发的位置，但看到大部分的人都觉得他不如朽木，让他滚的时候，向小方是生气的。
　　DNG今天约的训练赛很多都是外国战队，训练赛期间整个战队状态低迷，房区莫名露头，没来得及补人等低级错误也犯，整个训练赛过程被暴鲨。
　　训练赛内容和成绩是保密的，但外国战队不像国内战队那么「含蓄」，FPS游戏一场比赛的游戏队伍很多，今天训练赛赢了DNG的队伍争先恐后的发推嘲讽，还是骑脸输出的那种。
　　现在国内外游戏玩家都知道DNG最近在训练赛里被国外战队压着打。
　　国外粉丝狂欢，在训练赛压着DNG打，好似已经夺了世界冠军，纷纷在推上表示要如何如何庆祝。
　　国内粉丝则是愤怒，矛头纷纷指向DNG的选手和教练们，官博和超话里简直不能看，全都在骂，就连粉丝众多，平时黑子不敢惹的Scope那里也受到了波及。
　　经理魏毅看着训练室气氛道：“要不今天大家别直播了，我请大家出去吃一顿，放松放松？”
　　徐青则是不赞同：“他们如今站在风口浪尖上，要是被粉丝拍到了会怎么样？”
　　魏毅想了想各个营销号发出的类似【前脚被暴鲨，后脚在外面大吃大喝】【这就是天天吃喝玩乐，训练赛被暴鲨的战队】的文章，再配几张断章取义的照片，后面会被喷子怎样的冲，光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已经发青，他干巴巴道：“那我们还是叫外卖在基地吃吧。”
　　祁朽今天一上播，收到喜洋洋发来一起排位的消息，他点了同意加入队伍。
　　队伍里面有两个人，另一个ID是【DNG——Fang】，祁朽了解过DNG的信息，知道这是DNG现在的突击位选手。
　　喜洋洋显得很高兴，在直播里说：“今天有两个厉害的突击位带我，我肯定能上不少的分。”
　　喜洋洋是想趁今天把本月的直播时长播完，一劳永逸，骂不骂什么的，他不在乎，职业选手被骂还少吗，不就输了一场训练赛，又不是决赛输了。
　　喜洋洋是一个心大的人，情商忽高忽低，他要是今天只和小方或者朽木双排都行，但他同时把两人拉进了同一个队伍，那就是腥风血雨的场面。
　　最近外面关于两人实力对比的帖子四起，但Ki和小方没有正面碰上，谁都不知道这两个新生代突击手谁更强，只能凭脑测，好家伙，喜洋洋这一通操作，是给喷子和乐子人送素材来了。
　　很快的，三人直播间观看人数都暴涨，大家搬好小板凳，坐等朽木和小方的比拼，不在敌对位置也行，在一个队伍看谁杀的人更多，比谁伤害更高。
　　程邬敲了敲朽木：“在直播呢，玩什么？”
　　祁朽戴上耳机，回复程邬一句冷酷的话：“你自己去我直播间看。”
　　程邬打开了朽木的直播间，尊贵用户进入直播间都会有提示，朽木直播间的粉丝顿时沸腾。
　　【我超！是我眼睛花了吗，我看到了Scope】
　　【是真的Scope吗？】
　　【我不知道啊，没发言也没打钱，根本不能从高能榜点进主页去看】
　　说到打钱，程邬的账户里上次充值还剩了不少的金瓜子，他拿起手机又充了一笔，打开朽木的大航海列表。
　　百舰只有一位总督。
　　程邬的鼠标移动到朽木唯一的总督id上，「scnbnsyw」哪个傻逼玩意儿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串乱码的名字。
　　程邬完全忘了几个月前自己在游戏里用这串随便打出来的乱码id给朽木刷了不少钱。
　　钱多的没地方花的程邬又开始闭眼刷礼物，一个个特效礼物像不要钱一样的在朽木的直播间乱窜。
　　朽木的粉丝看得眼花缭乱，程邬的粉丝闻讯赶了过来。
　　【好家伙，这么高调打赏的，不用点主页确定，我也知道肯定是Scope】
　　【啊啊啊Scope你说句话啊，别光刷礼物】
　　【刚才我还在群里和小姐妹讨论，今天DNG的选手们和朽木开播，Scope会首先翻谁的牌子，我姐妹有压喜洋洋有压小方的，就我压了朽木，好耶，是我赢了】
　　【看到前面的弹幕我泪目了，阿龙的名字已经不配提了是吗，什么由来只闻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前面的这叫青梅打不过天降！】
　　祁朽的聊天面板收到程邬发来的信息【记得感谢礼物，热情点】同样的时间，Scope在朽木的直播间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SC，不过那SC的数额……
　　【！！十万的SC！我超！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大额的醒目留言】
　　【呜呜呜木木火了木木终于火了】
　　【谢谢Scope给我们木宝的打赏，老板大气！】
　　祁朽：“……”发两遍纯纯的人傻钱多吧。
　　“谢谢Scope的礼物和总督，老板大气！”祁朽冷淡念道。
　　又是一条十万SC【不够热情，再热情点】；
　　祁朽和喜洋洋向小方进入了游戏，他把开黑语音关了，面无表情念出一句感谢词：“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歌词被祁朽用白话念了出来。
　　【哈哈哈】
　　【木宝实在是太可爱了】
　　前面两条10万SC还高高的挂在直播间，又是一条10万SC冒出【好听好听，如果主播再给我唱首歌就更好了】
　　祁朽瞥了一眼忍不住道：“别打SC了，你有什么要听的，除了搞事的歌，私下告诉我，我都给你唱。”
　　几十万扔出去没听到响声他看着都替他心疼。
　　【最后一条SC，主播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们私下聊】
　　【？？别啊，做什么私下聊，不打10万SC，100SC也是可以的啊】
　　【这是什么小情侣私下甜甜蜜蜜的情节，我也想康！】
　　【私下的聊天记录呀，给我康康】
　　这把游戏跳伞队长是小方，小方标的是一个适合打落地架的点。
　　祁朽收到程邬发来的大段文字，让他在直播里念出来，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内容，祁朽一顿，嘴角抽了抽，差点在直播时破功骂脏话。
　　程邬还在催促：“快点儿啊，小崽子，可不能贪了礼物什么都不做哦。”
　　高段位猎杀局，祁朽在跟游戏里的敌人对枪，内心做了一番挣扎后磕磕绊绊念：“我真的好喜欢……喜欢……Scope啊，他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他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牵引着我的身心……他那……草，念不下去了，好恶心，就到这里了。”
　　直播间从朽木说第一个字时就满屏的问号，听到后面朽木气急败坏的声音又变成了哈哈哈。
　　【猜到了，肯定是Scope那个b逼你的吧，朽木小哥哥小心了，Scope这人其实焉坏焉坏的】
　　只有程邬看见摄像头后面祁朽的耳朵通红，程邬莞尔，心情很好，他伸手碰了碰祁朽的耳朵，状似不懂地问：“咦，小崽子的耳朵怎么这么红，我猜猜，是不是上次感冒还没好，还是……害羞了？”
　　祁朽想到刚刚自己念出的那段发病语录，现在觉得全身都在发麻，偏偏程邬还要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他又从自己这段发病语录听出了告白的意味，整张脸变得通红。
　　直播间弹幕还清一色的【哈哈哈】【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祁朽难得手足无措，一时失手，没一梭子解决敌人，反倒被敌人把甲打碎，只剩丝血。
　　祁朽当即果断的扔出地平线的动力电梯飞到了天上打电，大招和电弧星扔出去，帮他缓和了一点时间，从天上飞下来一路跟枪，利落地解决掉敌人。
　　祁朽和小方都不是话多的人，游戏里全程由热情的喜洋洋带起话题节奏。
　　“没想到我们以这种方式成为了同事，其实之前网上传得沸沸扬扬，我还以为我们会做队友呢。”
　　祁朽：“确实没想到。”
　　没想到会这么戏剧性，像被安排好了剧本一样。
　　喜洋洋：“你为什么不打职业啊，你那么强。”
　　这也是所有粉丝想不通的，明明职业前途光明，喜洋洋说：“不过我们以为对你来说的好，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好吧。”
　　伴随着最后一队被解决，三人拿下捍卫者赢下比赛，传来祁朽的声音：“打职业确实很好，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朽木和小方这把比赛都打得很猛，全程在鲨人，画面和伤害数字闪动得非常快，很多观众在游戏内没记住两人的数据，终于等到最后的他们两人的数据面板出来。
　　数据面板上显示小方杀了11个人，伤害4876。
　　Ki杀了13个人，伤害5060。


第28章 纸条
　　向小方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结算的游戏数据, 他输了，尽管他在这场游戏里再怎么拼尽全力，还是输给了Ki。
　　因为愣怔, 向小方没有听到脚步声, 直到喜洋洋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程哥, 你怎么来了。”
　　向小方赶紧点x，关掉了游戏数据面板。
　　程邬走到喜洋洋旁边靠近麦克风的位置, 叹了一口气悠悠地开口：“我约了某人一起打游戏, 可是被他拒绝了, 没想到某人转头和你们一起玩。”
　　被程邬cue的祁某人：“？？”
　　程邬什么时候约了他一起打游戏了，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套一套的。
　　“我伤心落泪地进入他直播间，点歌他还不唱。”程邬给自己塑造了一个悲情的形象。
　　【！是Scope的声音, Scope你能不能开播啊，让我康康你！】
　　喜洋洋和向小方的直播弹幕也在刷, 粉丝在求着让他们开摄像头，Scope在前几个月的直播里只开了一次摄像头，颜粉已经饥渴难耐了。
　　喜洋洋受不了粉丝的热情，用余光瞥了程邬一眼，趁程邬不注意偷偷地把摄像头打开。
　　摄像头没有捕捉到Scope的脸, 只有他的一个身子。
　　【洋洋，帮姐姐把摄像头再往上挪挪, 让姐姐看看Scope那张脸】
　　应粉丝的要求, 喜洋洋又把摄像头往上面挪了挪。
　　【啊啊啊满足了】
　　祁朽直播间的弹幕一样很疯狂。
　　【啊啊啊结合之前朽木的那段告白的话，我只能说嗑死我了】
　　【好甜, 没想到Scope和朽木这对cp会这么香】
　　【草草草我本来是嗑阿to和朽木的, 这段时间阿to经常在直播间提到朽木, 还叫的是朽木老师, 现在Scope和朽木又这么香，我有点动摇了怎么办】
　　【前面的我也是，天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师徒恋，不管了，我还是坚定不移地站阿to和朽木】
　　【Scope这争宠的语气我什么时候听过呀，太甜了，呜呜呜朽木给他唱啊！为什么不给他唱】
　　Scope这人带节奏真有一手，祁朽听得头皮发麻，他开口硬着头皮道：“你要点什么歌，我先说好父亲这首歌不行。”
　　程邬等的就是这一刻，嘴角轻轻笑了笑，被喜洋洋直播间的粉丝捕捉到又是一阵疯狂。
　　【啊啊啊老公你别这么笑，我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得心脏病啊！】
　　程邬轻笑说道：“那就来首学猫叫吧。”
　　祁朽：“……”
　　【哈哈哈Scope点的好！之前直播里让木木学声猫叫都不肯，我看他这个时候再用什么理由推脱】
　　【木宝快来一首学猫叫，金主爸爸点的歌可不能不唱呀】
　　听到程哥和朽木用这幅口吻说话，喜洋洋难以置信，他怎么觉得程哥和朽木很熟的样子，不就只联动过一次？
　　按理来说他和朽木才更熟吧，双排过很多次，今天朽木更是为了他拒绝程哥，喜洋洋不好意思之余又有些得意，嘿嘿，看来他的性格果然很讨喜。
　　程哥也真是的，朽木那性子怎么可能会卖萌唱《学猫叫》这首歌，这不是让人家下不来台嘛，他正想跟他的大兄弟说「要不算了」时，就听到朽木直播间冷淡的嗓音响起“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
　　喜洋洋顿时瞳孔睁大，震惊地盯着朽木直播间那个二次元少年。
　　朽木唱这首歌一点也没有撒娇卖萌的味道，但朽木音质好，唱功也在，配上干净冷淡的声音竟然有了一种诡异的反差萌。
　　【诶？我脚趾本来已经准备尴尬地蜷缩了，没想到这么土又过气的歌被朽木唱出来竟然有种别样的味道，我的脚趾又舒展回去了】
　　【我是土狗我爱听，太可爱了呜呜呜】
　　【朽木的粉丝今天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谢谢Scope！】
　　朽木和小方的游戏数据早就被贴到各个论坛和贴吧，DNG的成绩粉首先是最破防的，本来DNG最近成绩就差，最近又被曝出训练赛输了好几支外国战队，没想到队里的突击手在游戏里数据连一个主播也比不了。
　　【DNG能不能把朽木和互换一下啊，赢的人去打比赛输的人直播】
　　【比赛也需要队员磨合的好吧？一场排位数据能看出什么，凭什么黑子就觉得朽木比赛也一定会比小方好】
　　【说到磨合，朽木和喜洋洋也双排过，我看配合的也不错】
　　【笑死，朽木几场双排能和训练了好几个月的小方比？】
　　【我看朽木粉丝和向小方粉丝也别吵了，这么吵根本出不了结果，现在DNG状态低迷，成绩落后是事实】
　　【那请问理中客来说说这件事怎么办？有什么最优解】
　　【最优解不是明摆着吗，让DNG老板复出啊，最熟悉DNG各个体系，有实力和操作的除了Scope还能有谁？】
　　这条回复出来，本来吵吵的粉丝都停下了，让Scope复出，谁能左右那个男人的决定？
　　【我刚刚在论坛看到一张截图，向小方点赞了关于朽木开挂的言论】
　　【卧槽？什么瓜，求指路】
　　【我也看到了，这是手滑还是朽木真的开挂了？】
　　【早就说了朽木开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包庇他，不会以为朽木打了主播赛又被DNG挖过去就能证明他没开挂吧？忘记这件事的人请再去看一遍卢卡他们的视频，视频就是最有力的打脸证据】
　　【向小方也是不满意吧，看出来了DNG签的主播和选手不合】
　　训练室，魏毅拿着手机急匆匆地到向小方的身边：“小方，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喜洋洋和阿龙我好奇地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手机里的内容，向小方脸一白：“魏哥，我，我手滑了。”
　　他再蠢也不可能用大号点赞。
　　魏毅：“我想也是这么回事，平时让你们上微博私下吃瓜什么的都不要用大号。”
　　向小方紧张地问：“这件事很严重吗？”
　　魏毅看了他一眼：“没事，DNG有公关部呢。”
　　喜洋洋和阿龙也安慰地拍了拍向小方的肩膀：“放心吧，程哥请的法务部不是开玩笑的，一会儿官微就会发微博给你澄清的。”
　　DNG官博果然发布了一条微博，一条没有文字说明，只有图片的微博。
　　图片上不是律师函而是起诉状，起诉状上面涉及了「卢卡、花宝、丛生」等游戏主播和各大论坛热度帖子很高的楼主名字，DNG直接把发过视频和公然嘴过朽木开挂的人全部告上了法庭。
　　最后面还警告了实名区和匿名区的版主，如果不把造谣朽木开挂的帖子删干净，接下来收到法院传票的就会是他们。
　　【卧槽！DNG牛逼！Scope牛逼！】
　　【我又要看到两年前的盛世了吗，当年Scope将污蔑他开挂的一票人都告上法庭，这件事谁还记得】
　　【都记得呢，毕竟闹得沸沸扬扬，只是没想到两年后Scope已经退役了还这么刚】
　　向小方等了一天也没等到DNG给他的澄清说明，晚上直播时有些烦躁，和向小方双排的阿龙也感受到了，一晚上的战绩向小方还不如他这个辅助选手。
　　阿龙关心的问：“小方，你今晚怎么了？”
　　向小方说：“龙哥，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阿龙点点头：“没事儿，那我们今晚就打到这儿吧。”
　　向小方把游戏关了，打开网页微博，忍不住再去刷新DNG的动态，看官微有没有帮他澄清手滑的微博。
　　【等一下？刚才那个主页我没有看错吧，这是小方的小号？】
　　【我上微博搜索了小方这个小号，怎么转发了那么多关于朽木开挂的微博】
　　【我也去搜了，不仅有转发的，小方自己的主页和一些评论底下，这个账号也抨击了朽木开挂】
　　【这算什么？DNG官微澄清，DNG选手在背刺】
　　【我闻到了新瓜的味道，朽木和小方不合这是彻底坐实了吧】
　　向小方刷完动态回来看到直播间弹幕里聊得已经完全变味了，他看到那些内容，随即慌张地去看微博账号，这个微博是他的小号，但是他这个小号上……
　　向小方的脸色在一秒内变得惨白，他大力地起身，电竞椅滑开，手边的鼠标被他碰着掉下去，发出好大一声“咚！”
　　清脆地好像要把人心脏给敲碎。
　　因为没有手机，很多新闻和瓜都不能第一时间吃到，祁朽是当晚开播知道这件事的。
　　他看到了DNG发的那条微博，也看到了曾经污蔑他开挂的几个主播发布的道歉声明，祁朽握着鼠标有些怔然。
　　【好他妈解气，果然木木签了DNG是最正确的决定，背后有这么一个有手段有魄力的老板，感动死了】
　　现在的网络生态环境，很多事情不是靠一张嘴就能说得清的，祁朽曾在线下用实力暴打过嘴过他的人，这是他证明方式的一种，后续的造谣传得怎么样他也不可能管得了。
　　就在祁朽已经完全放弃的情况下，他没想到还有一个人会帮他管这件事，大张旗鼓地做出这些动作只是为了证明他的名誉。
　　祁朽长时间盯着那张诉状书，迟迟没有说话，直播间一直在刷相关的弹幕，他的视线往上面移了移，发现并不能静下心来思考，也看不清弹幕在说什么，更没有心情直播。
　　祁朽对着直播间的粉丝说：“抱歉了，今晚有点事，我先下播了，我们明天见。”
　　下播后，房间里静悄悄的，祁朽望着眼前的面板，发了一条语音：“程邬，你在吗？”
　　很快，程邬漫不经心地声音响起：“怎么了，小崽子。”
　　祁朽的头发被揉了揉，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下巴被程邬抬起，心乱如麻，“你什么时候再给我一张纸条？”
　　程邬疑惑道：“什么纸条？”
　　祁朽：“就上次你能让我出门的那张纸条。”
　　程邬笑着道：“想要出门玩啊，好，明天就给你抽到。”
　　祁朽摇摇头，漆黑的眼眸很专注认真：“不是。”
　　“什么？”程邬说。
　　祁朽眼眸看着空气中的一点，好似把那个地方当成了程邬：“不是出门玩，我想见见你，我们在现实生活见一面吧。”


第29章 面基
　　程邬的动作很快, 第二天祁朽就收到他给的纸条，这次的小纸条上面写着可以出门游玩三天。
　　刚出门，祁朽接到了何俊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何俊依然在咆哮：“卧槽！接了, 请问对面是人还是鬼？”
　　祁朽环顾小区里的人, 确定他这次跟周围人穿得一样才继续走：“是我。”
　　“不是，祁朽, 祁大爷, 我想问一下, 您这儿怎么回事，上次给你打电话还是冬天，现在都入夏了您才接我第二个电话。”
　　祁朽回复的还是那套说词：“忙。”
　　“忙？国家领导人都怕是没你这么忙的, 四个月没消息，电话打不通微信不回, 我看你这是失踪了吧。”何俊那边要气得要跳脚了。
　　“祁朽，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在做什么？”停顿几秒，何俊又说：“不会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祁朽冷静道：“你在想什么呢？”
　　电话那头，何俊松了一口气,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这么久没消息, 从小到大你就我这么一个朋友, 又孤身在外，兄弟, 我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
　　外面太阳很烈, 祁朽太长时间没出门,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 现在穿着短袖素颜走在路上，整个人白得要发光。
　　天气很好，祁朽的心情也不错，他淡淡道：“俊子，我们在高中常吃的那家餐馆碰一碰吧。”
　　祁朽到时，何俊正站在「大鹏展翅」餐馆的正门口到处张望，看到祁朽的身影激动地大步走过来，咬牙切齿道：“兄弟，隔了大半年啊，我tm终于见到你了”
　　没等到祁朽回话，何俊先绕着祁朽转了几圈。
　　祁朽抬眼，“你做什么？”
　　“大半年没见面了，还不允许我好好看看我兄弟啊。”
　　祁朽绕开何俊往餐馆里走：“矫情。”
　　大鹏展翅开在长峰中学外面，来这儿吃饭的人更多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何俊跟在祁朽后边道：“怎么定了这个地方见面，我们兄弟久别重逢不得选个上档次一点的餐厅。”
　　找了一个没人的那桌坐下，祁朽看着何俊说：“刚才就想说了，你这什么打扮？”
　　今天的何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上还打了蜡，有型是有型，但在一群穿着校服的中学生里显得格格不入。
　　何俊抽开椅子坐下：“你这就不懂了吧，周围都是一群未经人事的嫩绿芽子，这不更显得我像个成功人士，能收获不少羡慕的眼光呢，你看你斜方那桌坐着的女生，一直在看我们这桌。”
　　“收起你招蜂引蝶的本事，这里可大都是未成年。”祁朽淡淡开口。
　　何俊叹了一口气：“看到他们，我突然想到了我们中学的日子，那是何等的快活舒心啊，现在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老了，连去酒吧蹦迪都蹦不动了。”
　　六七年过去，大鹏展翅的味道依然没变，菜价也只比从前贵了几块钱，何俊一边追忆往昔，一边说着他现在的生活近况。
　　何俊也是一毕业就进了自家公司，从基层做起，现在已经混得了个副总的位置，只是工作太忙，从前那些吃喝玩乐都慢慢戒了，今天穿的这身西装还是从公司赶过来没来得及换的那一套。
　　祁朽一边和何俊聊天一边想着和程邬见面的事情，相识这么久第一次见面怎么也得买个礼物什么的，但他对程邬这个人不了解，不知道他的喜好。
　　何俊在这方面的社交上得心应手，祁朽放下筷子问：“俊子，一般和一个人第一次见面，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何俊刚喝完一杯酒：“第一次见面，那要看对方和你是什么关系，关系陌生的，随便买个稍微贵的礼物就行，要是关系好的，就要看你本人的心意了，对了，对方和你什么关系？”
　　祁朽想了想道：“网友。”
　　何俊不可置信道：“网友？”他睁大眼睛，不确定地重复一遍：“你交了什么，网友？”
　　祁朽受不了何俊这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冷淡道：“就是网友怎么了？”
　　“没没没，我就是惊讶你竟然会在网上交友，太不可思议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何俊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定没在做梦。
　　“那这还是要看对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了，能从祁朽你的嘴里提到，看来对方的份量在你心中位置不低，既然如此你就要投其所好，看看对方喜欢什么。”
　　话题又转回来了，祁朽心想，我要是知道对方的喜好，还会问你吗，不过程邬是公众人物，关于他的爱好什么的，网上应该很好查。
　　网上关于Scope的信息很多，比如什么时候打职业，获得了什么奖，但关于Scope的喜好一条没有。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标题为【惊！原来电竞神话Scope竟然喜欢这个！】点进去是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曾经Scope的一场比赛，游戏开始前，镜头频频扫向Scope，Scope穿着DNG标志性的红白色队服，视频中的Scope脖子上挂着耳麦，正在和队友说着什么，脸上净是意气风发的笑容。
　　祁朽第一次认真地去看一个男人的长相，没有任何挑染的一头黑发，Scope的皮肤很白，黑色与白色的交织下将这个人显得冷淡，眉眼深邃，眼尾微微上挑，极具侵略性。
　　游戏开始，Scope一秒戴上耳麦，嘴角的微笑消失，那侵略的目光放在了游戏上，视频中观众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狂呼。
　　“诶？你竟然在看这场比赛，我跟你说这场比赛我看了五六遍，Scope各种恶灵经典的操作就是从这场比赛打出来的。”
　　祁朽好奇：“你认识Scope？”
　　何俊又倒了一杯酒喝：“我可是Scope的粉丝，再说了，就这个学校，长峰中学，上到各个领导，下到食堂大妈就没一个人不知道Scope的。”
　　祁朽握着手机问：“为什么？”
　　就算一个人很出名，也不至于这么多人认识。
　　“也是，也有像你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Scope和我们是校友来着，现在学校荣誉墙上还挂着他的照片和名字。”
　　祁朽惊讶：“Scope和我们是校友？”
　　何俊点头：“嗯，不过他比我们大了两届，高中时就是风云人物了，次次年级第一，人又长得帅，之前我谈的女朋友，很多他妈的之前都喜欢过Scope。”说到这点，何俊又咬牙切齿来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竟然会关注这场赛事。”
　　祁朽：“哦，因为玩了APEX这款游戏吧。”
　　何俊立马来了兴趣，“可以啊兄弟，以前怕打扰你学习都不敢带你入坑，现在你自己入坑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开黑，我打这游戏还挺厉害的，怎么也有个钻石的水平，之后带你在游戏里嘎嘎乱鲨。”
　　祁朽记得之前程邬跟他说过，他很喜欢游戏手柄和挂坠之类的东西，吃完饭，祁朽在附近找到一个手工制作品的精品店，把手机上的图片给了店家做，加急要最快出的那种。
　　等待的时间里，祁朽和何俊一起去了一趟长峰中学，只是他们在大门被挡了下来，门卫给出的理由是“这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何俊把祁朽也扯了进来：“大叔，你看看这张脸，你不知道我总归知道他吧，曾经的理科状元，学校荣誉墙还贴着他的名字和照片。”
　　门卫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各种小把式都见过，说不放行就是不放行。
　　何俊气得差点抓着门卫揍一顿了，他中学时期就是经常迟到翻墙的那批学生，但现在门卫换了人根本不认识他们，没办法，他只能掏出手机给曾经的班主任打电话。
　　长峰中学的学生迟到或者是翻墙被教导主任抓到的话都需要班主任亲自去领人，何俊没想到他都毕业六七年了，仍然需要班主任过来领。
　　还带着曾经的学霸祁朽一起，丢人，真他妈丢人。
　　班主任老李见到他们很高兴，他刚好带毕业班，直接把祁朽抓去毕业班做了一番脱稿演讲。
　　离开时，祁朽走的是有荣誉墙的那条路，荣誉墙上贴着各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长峰中学是重点高中，每年出省状元的概率极高。
　　祁朽在自己的照片往上两行看到了程邬，和他在视频中看到的男人有一些不同，照片中的程邬还穿着校服，但校服没拉拉链，穿得也松松垮垮，应该是刚睡醒就被抓过来拍照，眉眼带着点困意和不耐烦，轮廓没有长成，和几年后对比满是少年的青涩。
　　何俊在一边感叹：“你和程邬这长相在这面墙里与其他人相比跟他妈明星与路人一样，帅得过分了吧。”
　　祁朽不置可否。
　　何俊拿起手机搜索：“说来今天有DNG的比赛，要去看看吗？”
　　祁朽从墙上收回目光，看着何俊道：“现在还能抢到票？”
　　“嘿嘿，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何俊说的办法就是高价从黄牛那里买到了两张票，拿了做好的挂坠，祁朽跟着何俊一起去今天DNG比赛的场馆。
　　比赛场馆外面和上次祁朽见到的差不多，今天是周末，外面人山人海，他们排了好一会儿队才进去。
　　这是祁朽第一次在线下看比赛，何俊买的位置比较靠前，比赛开始前，何俊拿了一个东西给他。
　　祁朽打量手中的荧光牌子，上面写着【Scope最强！Scope最帅！】
　　祁朽：“……”怎么还有这种玩意儿。
　　“我刚打听到的消息，今天Scope也来现场了，不知道能不能逮到他要张签名。”何俊坐在祁朽身边感叹道。
　　比赛开始前，赛事解说在台上一边念广告词，一边聊天：“今天的粉丝来的依旧是很多呢，我看到好多战队的应援灯牌，好闪耀。”
　　导播在观众席上慢慢扫视。
　　“看来大家也都知道Scope来现场了，Scope今天的灯牌很多。”
　　“说到Scope，今天赛事结束，官方还给大家争取到了一个福利。”
　　“哦？什么福利。”
　　“那就请各位粉丝先期待一下，我这里卖个小关子，是Scope亲自送上的。”


第30章 拥抱
　　今天是常规赛的最后一天, 台上有十几支队伍，分成三个区域，每排坐了三个人。
　　一天共有五场比赛, 这么多队伍里祁朽就认得个DNG, 搜寻到DNG的位置, 将比赛台上的三个人和他看过的照片一一对应上。
　　比赛开始，祁朽目光移到大屏幕上, DNG今天的比赛打得异常焦灼, 因为是常规赛最后一天, 有些队伍已经确定进不了季中赛就会在里面搅浑水，要说最紧张的还是在季中赛线上下的几支队伍，今天就是他们的生死局。
　　DNG常规赛开始打的还可以, 但后面的比赛越来越差，虽然已经确定进季中赛, 但他们需要季中赛的积分排名往上爬，今天的比赛也不能松懈。
　　“不是，DNG突击手在干嘛啊？听不见脚步吗，旁边的两支队伍离他们那么近，他直接出去莽？团队赛又不是个人赛, 还莽失败了，带着整支队伍全军覆灭。”
　　“我一看就知道又是小方, 他最近的睿智操作也太多了, 亏之前解说和网友铺天盖地吹这是Scope的接班人。”
　　五把游戏结束，观众席上骂的人越来越多, DNG今天惨败, 拿的积分非常少, 按照积分排名已经从强队里被挤下来, 落到和普通的战队同一档。
　　祁朽身边的何俊错愕开口：“我从Scope退役之后就没看比赛了，今年的DNG成绩怎么下降成这样了？那个新的突击手在梦游，在打麻花吧。”
　　最近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事，祁朽也知道，他盯着台上的向小方道：“确实在梦游，在比赛里为了证明自己，像只横冲直撞的无头苍蝇。”
　　台上的向小方紧张地手都在抖，DNG的三名选手收好外设，一脸垂头丧气地走向后台。
　　几家欢喜几家愁，APEX常规赛就此落幕，后面的环节是确定进入季中赛的几支战队给观众发福利，其他战队都由现役的队长给粉丝发，官方冲着Scope的流量，请了很多次才把Scope请过来，直接让他压轴出场。
　　前面战队的奖品福利发完，轮到Scope时并没有多人离开，观众发现，被选中的幸运儿不仅可以获得本人亲手送上的礼物，还能和选手握手和拥抱，Scope的粉丝，无论女粉还是男粉，一时激动全都红了眼睛。
　　Scope今天特意换上了DNG队服，高挑的身影从后台出现，观众顿时沸腾，DNG的粉丝因为今天比赛一肚子火，看到Scope，也忘记了生气，全场高呼“Scope Scope Scope！”
　　祁朽坐在观众中间，从来没见过这等场面，他惊讶地看着台上的Scope，没想到他的人气这么高。
　　程邬走到平台中央，站在主持人的身边，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他，他先是用手捂了捂话筒，现场发出很长的一阵啸叫，全场观众默契地安静下来。
　　程邬勾唇，轻笑着开口：“大家好，我是Scope，好久没以这种方式见面了，有点想念啊。”
　　“轰！”台下顿时又爆发出雷鸣般的嘶吼声。
　　当下，一位男粉丝站起来，手作喇叭，声嘶力竭地高喊：“Scope你能不能复出！”
　　这一声过去之后，更多的粉丝从座位上起身，对台上的Scope喊道：“Scope我们复出好不好？”
　　“Scope你还有野心没有实现，我们一起冲击三冠王！”
　　“……”
　　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观众席上很多粉丝共情，突然难过地哭了出来。
　　官方为了衬托气氛，这个时候还在大屏幕上放起了Scope在世界赛里的击杀集锦。
　　程邬低头沉思，想起曾经刚打职业时放过的狠话，说要拿下三冠王什么的，退役的时候他没什么退役宣言，在赛场上留下的只有离去的背影。
　　他觉得他的职业生涯已经走到尽头，他不喜欢道别更不喜欢充满泪水的道别，但今天，程邬一一扫过观众席上的粉丝，黑漆漆的观众席上，最显眼的就是亮着「Scope」的灯牌，非常耀眼。
　　“抱歉了大家，从前我一直觉得战队还有成绩什么的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退役没能跟大家说的一个词，今天跟大家说一下吧。”
　　一向玩世不恭，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程邬慢慢弯腰鞠躬：“对不起，对不起一直支持我和DNG的粉丝们，Scope食言了。”
　　程邬起身，在越来越大的哭声中道：“但青春总是充满着遗憾的，一个人的离开不代表所有人的谢幕，赛场上还有更多炽热发光的选手，无论哪队的粉丝请一直支持你们喜欢的战队和选手吧。”
　　比赛后台，闪电鸟，犀牛，CAR战队的三个队长聚在一起，这三个大老爷们抹了抹眼泪。
　　醋醋边哭边擤鼻涕：“想不到Scope那畜生还能说出这么感人的话。”
　　犀牛战队高田说：“我本来以为我们这批选手最先退役的会是我呢。”他在役已经坚持了五年。
　　CAR战队队长车万忽然道：“你们知道Scope退役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吗？”
　　醋醋，高田同时看向车万。
　　车万：“一个操作没下滑，处在巅峰又有成绩的选手除了伤病我想不到其他。”
　　DNG把这点瞒得很紧，对谁都没说过，虽然外界也有这方面的猜测，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因为Scope一点也看不出有伤病的样子。
　　车万继续道：“我们也和Scope在赛场上厮杀过那么多回了，Scope的打法以凶狠著名，团队就是靠他带起来的，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长时间下去……”
　　不用车万多说，另外的醋醋和高田明白过来，Scope是个高傲的人，无论是为了战队还是他本身的性格都不会以「伤病」的理由退役，也不会多解释一分。
　　程邬又变回了那个懒洋洋的状态：“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先恭喜所有进入季中赛的战队，下面到了我给大家发福利的时间。”
　　观众抽奖按照座位排，哪个区域哪排哪号，导播的镜头在观众席上转着，为了吸引Scope的注意，粉丝们卖力的挥舞手上的灯牌和荧光棒。
　　祁朽注意到他身边的何俊都快跳起来了，激动地大声喊：“抽我抽我抽我！”
　　祁朽：“……”
　　有那么值得兴奋吗。
　　“最后一个粉丝，就那个拿着Scope最强！Scope最帅灯牌的男生吧。”台上的程邬慢慢指了一个位置。
　　这个台词怎么有点儿熟悉？祁朽轻轻抬头，在一片黯淡之中，他的眼前忽然打下来一束白光，祁朽看见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手臂被身边的人抓疼。
　　“卧槽！兄弟，你是什么幸运儿，选到你了。”
　　祁朽：“？？”
　　祁朽一脸冷漠地跟着工作人员上台，摄像头一直跟着他，平台的灯光也在追随他。
　　他听不清旁边的人在说什么，站在台上有些走神，心里想着，快点吧，流程快点走完让他下台。
　　直到他面前有一道阴影投下来，一个人站在了他面前，祁朽微微抬了抬脖子，站在他面前的是Scope，从台下看他，只觉得这人腿很长，想不到这么高，比他高了半个头。
　　“现在到最后一位粉丝了。”面前传来程邬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散漫，尽管这声音祁朽听过很多次，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到，他有点儿不习惯。
　　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程邬身上的温度好似传染在了他身上，祁朽觉得自己有些热，心脏在这一刻跳得比平常快了一点儿，他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左右，发现刚刚跟他站在一起的几个粉丝已经不见了。
　　“是我的粉丝吗？”
　　祁朽抬头的瞬间，眼睛落在程邬的眸光里，带着笑意的眼眸。
　　祁朽摇了摇头：“不是。”
　　一只手把祁朽手中拿的东西托起来，“不是我的粉丝，拿着这个灯牌？”
　　草，灯牌，他忘了这个玩意儿。
　　程邬轻轻念出灯牌上的字：“Scope最强，Scope最帅。”念完之后，祁朽听到面前这人发出愉悦的笑声，“都这么喜欢我了，还说不是我的粉丝，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呦。”
　　祁朽觉得自己全身更加热了，他自己都没发现，此时自己的耳朵很红。
　　祁朽在心里把给他灯牌的何俊骂了几遍，“是，我是你的粉丝。”
　　“这样呀。”程邬把这几个字在心里把玩一遍，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礼物给了祁朽。
　　说到礼物，祁朽突然想起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制作好的挂坠给了程邬，“这个，礼尚往来。”
　　不知道程邬有没有认出他来，被他侵略性的目光一直注视，如芒在背，祁朽很烦。
　　程邬接过他的礼物就握在手里，没有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祁朽觉得有点失落，失落之中就更加烦躁了。
　　“要拥抱吗？”
　　祁朽没有听清：“什么？”
　　“粉丝福利。”
　　粉丝福利？什么福利，礼物不是已经给了他吗。
　　下一秒，祁朽肩上一沉，他的肩膀被人用力环住，他被带着往前走了一步，落入温暖的怀里。
　　观众席上，全场惊呼起来。
　　“卧槽！！什么情况，明明前面几个粉丝，Scope只是跟他们握手，怎么这最后一个抱起来了。”
　　“我恨！我恨为什么这个幸运的粉丝不是我！”
　　“是Scope的拥抱，我他妈馋哭了。”
　　祁朽愣怔间，听到他耳边贴来一道戏谑的声音：“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小崽子。”
　　祁朽心想：放屁，你根本没看。
　　离开这个怀抱前，祁朽的耳朵被摸了一下，不再是风的触感，暖洋洋的，有力的，带着属于程邬手指的温度，祁朽听见程邬道：“散场后在后台外面等我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赛事乱编的，架空——
　　感谢在2022-07-03 23:50:46-2022-07-07 23:2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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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勾搭
　　天色渐渐暗下来, 晚风习习吹散了一点白天的热韵，祁朽站在暮色当中。
　　何俊看完袋子里装的东西说：“DNG还挺大方的，除了DNG联名的一些礼品和DNG所有选手的签名队服, 这里面还有switch和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价值过万。”
　　“不过这里面最值钱的还是Scope的签名, 祁朽你真是太幸运了。”何俊再次感叹。
　　祁朽没回。
　　何俊问：“说来，我们站在这里是在等谁？”
　　祁朽：“网友。”
　　何俊陪他等的这段时间里接了好几个电话, 祁朽说：“俊子, 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何俊挂断电话, “就是你说的那个给他送礼物的网友啊，他今天也过来看比赛了？不行，我这只是几个合作伙伴的饭席, 不去不要紧，但你这和网友线下第一次面基, 我一定要帮你好好把关，别遇到了居心不良的人什么的。”
　　何俊说的这话不是没有根据，祁朽因为这张脸从小遇到过不少骚扰他的人，有女性也有男性。
　　“他还没出来吗，场馆里的观众都走得差不多了吧, 卧槽，那不是Scope吗——”
　　随着何俊的惊呼, 祁朽抬眼看过去。
　　DNG的一行人从后台走出来, Scope走在最前面，在低头看手机, 看了一眼手机又抬头在附近搜寻着什么, 直到发现什么, 然后大踏步的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何俊扯扯祁朽的袖子：“你说我现在去找Scope签名他会给我签吗？”
　　祁朽道：“不知道。”
　　何俊：“Scope这是在找什么人吗, 等等，他走的这个方向不是我们这边吗？”
　　祁朽与何俊站在不是很显眼的角落，何俊左右打量，周围也没有人啊，直到他看见Scope停在了他兄弟祁朽的面前。
　　程邬手里捏着祁朽送给他的挂坠，在空中用手指勾着转：“让你等就等呀，这么乖？”
　　祁朽：“别废话。”
　　本来祁朽还在心里酝酿见面要跟程邬说什么，他一开口，祁朽那点踌躇紧张的心情顿时消散。
　　程邬满意了，轻笑着道：“还是那脾气不好的小崽子，饿了吗？”
　　中午吃得有点多，祁朽摇头：“不饿。”
　　“我饿了，走，陪我吃饭去。”说完，程邬的手臂搭在祁朽的肩上，就要把他勾走。
　　怎么这人在游戏里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现实里，手也很欠，祁朽握着程邬的手腕，给他拽下来：“别随便碰我。”
　　何俊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从惊讶到恍惚再到恍然大悟，他指着程邬道：“祁朽，这该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网友吧？”
　　祁朽整理好衣服，点头。
　　“卧槽，祁朽你他大爷的，你不告诉我Scope就是你要见面的网友，还是不是兄弟了。”
　　程邬好似这才注意到祁朽的旁边站了一个人，他懒洋洋道：“你好，程邬。”
　　“你好你好，我叫何俊，Scope我是你的粉丝，我特别喜欢你……”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这话怎么这么奇怪，何俊中途改口，“你的操作，能给我签个名吗？”
　　程邬开门见山问：“你和祁朽什么关系？”
　　何俊：“发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
　　程邬将「一起长大」四个字在心里回味一遍，才轻笑着道：“当然可以。”
　　签完名，程邬改为用手去握祁朽的手腕，“他，我就带走了。”
　　心满意足的何俊开心地挥手：“没问题。”
　　完全忘了他之前跟说得要帮祁朽把关网友品格的话。
　　祁朽：“……”
　　难道Scope看起来居心就良了？
　　DNG的选手和工作人员都坐在大巴上，本来在商量待会儿去吃什么，然后就见他们的老板牵了一个人上车。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祁朽身上，喜洋洋认出这是刚刚被程邬抽中的最后一个幸运粉丝。
　　长得这么好看，又被程邬主动拥抱的人，很难不记得。
　　喜洋洋：“程哥，你怎么把你的小粉丝勾搭过来了？”
　　这张脸若是生在女孩子身上的话该有何等的惊心动魄啊，程哥该不会是见色起意特意把人抓过来的吧。
　　祁朽挣扎好几下都没有挣脱开，程邬好像怕他跑了一样，用得力气很大。
　　祁朽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头发蓬松凌乱地盖在额头上，前梢的头发有点长遮住眼睑，面无表情，站在程邬的身边，干净中带着冷淡。
　　程邬站在祁朽的身后，“介绍一下，他是朽木也是Ki。”
　　一车的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喜洋洋从座位上站起来：“Ki？卧槽，不会吧，我大兄弟不应该跟我一样是个糙汉子吗，怎么跟程哥是一挂的。”
　　打游戏的，还打得这么厉害的，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祁朽的视线在车内扫了一圈，和DNG的另外两个人对上视线，阿龙朝着他点点头，对他友好道：“你好，朽木，我是阿龙。”
　　祁朽点头：“你好，我叫祁朽。”
　　向小方在祁朽的注视中，脸色变得煞白，坐姿也变得僵硬，他的双手握拳没去看祁朽，装作困了一样闭上眼睛。
　　喜洋洋很激动，从座位上起身就要给他大兄弟一个拥抱，中途被一根手指抵着给拍了回去：“做什么，上来就动手动脚。”
　　祁朽瞥了程邬一眼，他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
　　也是，Ki游戏里就不爱说话，现实肯定也是生人勿楠`枫近的，喜洋洋担心自己太过热情会吓到他，矜持了一番道：“我，喜洋洋，是你游戏中最好的大兄弟。”
　　祁朽点头：“我知道，你好。”
　　程邬推着祁朽往双人座的里面坐，顺势坐在了他的旁边，确定他不会离开这才放手。
　　白皙的手腕被程邬握了一路，祁朽又剧烈挣扎过，他的肌肤敏感，此时上面冒出一圈的红痕。
　　像被人用手铐虐待过一样。
　　祁朽望着景色倒退的窗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着程邬走了，他是想见他一面，方便道谢顺便把礼物给他就离开。
　　祁朽送给程邬的挂坠是用自己立绘做的一个小人儿，立绘跟他相似，现在被程邬放在手心逗弄，祁朽觉得自己好像也被他握在手心逗弄一样。
　　想到游戏中，程邬差不多就是这么玩弄他的，祁朽觉得有些烦，在程邬一会儿逗弄挂坠，一会儿又偏头看他时，祁朽忍不住转头：“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啊，小崽子，你跟游戏里长得很像。”
　　在游戏里这么叫他就算了，当面叫出这个称呼真的很羞耻，祁朽往后靠着椅背，“你别叫这个，叫我名字或者朽木都行。”
　　程邬懒洋洋道：“那不行，那不是跟别人叫得一样了，除非你告诉我你的小名。”
　　小名？祁朽想起小时候他去看望他妈妈，在他妈妈清醒能认出他的状态下，会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叫“乖乖”
　　祁朽淡淡扯唇：“你做梦吧。”
　　“那不就得了，怎么叫那是我的自由，再说我们都什么关系了。”
　　“什么关系？”
　　似曾相识的对话，祁朽盯着程邬，他想如果他再从嘴里吐出「父子」二字，现在是线下，他正好把一直以来攒起来的火全部朝他发泄出来。
　　程邬原本想的也是那两个字，看着祁朽的死亡凝视，话到嘴边一转：“雇佣关系，我是老板，你是员工这样？”
　　祁朽收回气势，回了一个「哦」字。
　　说到游戏，祁朽想起来程邬说过他是在游戏里遇到他的，祁朽问身边的人：“你那什么《主播男生重度依赖》游戏给我看看。”
　　程邬把手机解锁给祁朽，指着上面的一个游戏app道：“就是这个。”
　　和他立绘一模一样的二次元少年，区别是立绘是全身，这里只有一个头，点开游戏。
　　加载页面跳过，游戏界面冒出来。
　　是他现在住的房子，游戏里面的布景和设施都跟他房子里的一样，位置摆放也相同，他把所有的房间都打开，确定全部一样之后揉了揉眉心。
　　唯一的区别是，他在家看到的是实景，游戏里面的是游戏加工过的二次元风格。
　　如果不是确定家里没有摄像头，家里的每件东西都是经过他手买的和摆放的，他真的会以为有人在背后监控他，在背后根据他家做了这么一个游戏出来。
　　程邬在一旁问：“你手机上的游戏呢？跟我这个一样。”
　　祁朽摇头：“我手机没有这个游戏。”
　　没有？
　　祁朽手机上不是和他一样都被植入了这款游戏？那他怎么玩的这款游戏，电脑上的吗。
　　程邬轻轻蹙眉，觉得这件事从哪里看都透露着怪异，手机被黑找不到源头，游戏删除不了，换手机也不行，就好像这款游戏和他这个人绑定在了一起。
　　程邬甚至觉得，无论他换了多少手机，这破游戏都会在他的手机里冒出来。
　　他现在的两部手机里都有这款游戏，程邬试过，该游戏不需要注册账号，也不需要身份证实名，两部手机上的游戏可以同时打开。
　　他现在每天就是随身带着一部手机，要玩游戏的时候打开，另一部手机时刻充电放在家里。
　　更怪异的是，他已经和祁朽在现实里认识，但祁朽的态度是仍然要他上游戏，给游戏中的朽木投喂食物，这是为什么呢。
　　程邬有个猜测，破游戏是绑定他的信息，甚至可以说在背后监控了他，所以他无论换了多少手机都会出现。
　　那么，祁朽那边呢？程邬现在了解到的信息是，破游戏绑定了祁朽的账号数据，这么实时的监控，现在科技水平下谁能做得出来。
　　程邬总觉得祁朽那里被破游戏绑定得不止是账号数据，就好比这次，他说要见他，可是为什么要他抽纸条，如果要见面，随时可以出来见面。
　　还是说……程邬有个猜测，祁朽会不会被关了起来，破游戏绑定得是他人身自由，他要出门必须要他这边抽卡才行。
　　揉了揉太阳穴，程邬低唇笑了笑，但这怎么可能呢，一款游戏还能限制人的人身自由，又不是志怪奇谭，程邬刚想问问身边的人，转头看到祁朽靠着窗户已经阖眼，算了，下次挑个时间再好好问清楚吧。
　　大巴在一家私人餐馆停下，老板是程邬圈子里的人，程邬指着穿着休闲装的老板道：“大家不用客气，今天随便点餐，消费全由老板买单。”
　　老板对着他们笑呵呵道：“没问题，说来我还是你们的粉丝，偶像们来我店里吃饭，我这边荣幸都来不及。”
　　一进包厢，程邬就把红白色的队服外套脱了，挂在椅子上，他抽开旁边的椅子对着身边的祁朽道：“你坐在这里，我出去一趟。”
　　程邬离开之后，没了那道虎视眈眈的目光，喜洋洋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祁兄，来，我们加个微信好友。”
　　祁朽打开好久没用的微信和喜洋洋互加了好友。
　　喜洋洋加了祁朽好友之后，又把他拖进了一个群里。
　　是DNG内部的群组，他进去之后，群聊上面「相亲相爱的DNG」括号后面的数字变成了（7）；
　　这么……别致的群名谁想出来的？
　　群里忽然冒出一个个大额的红包，喜洋洋的声音拔高：“大伙儿，程哥在群里发红包了，快抢。”
　　祁朽没有抢红包，只是目光盯着微信名叫「S」，头像用的是他今天定制得挂坠的用户。
　　他没有程邬微信好友，但这个挂坠是他今天送的，程邬的动作够快的。
　　祁朽给程邬发了一个好友申请，申请理由写着【把头像给我换了】；
　　在大家都低头看手机时，一个人忽然走到祁朽的身边，“祁朽。”
　　所有人的目光抬起来。
　　祁朽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向小方，眉眼淡淡：“什么事？”
　　向小方：“我们谈谈。”
　　祁朽冷漠道：“谈什么，谈你在背后怎么造谣我开挂的？”
　　包厢里顿时静默下来，几个人疯狂抢红包的手都停了下来。
　　喜洋洋竖起耳朵，心想他祁兄表面看起来冷淡，但脾气还真不是好惹的。
　　包厢里全是DNG的人，除了选手，还有教练和经理，向小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他发了狠开口：“训练场，solo，二十个角色，二十场，谁输得多，谁滚出DNG。”
　　祁朽拿着手机冷笑道：“行啊。”


第32章 幸运
　　程邬回包厢时, 发现包厢很沉默，菜已经上完，大家都安静地吃着菜, 没人说话,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听见门口的动静, 魏毅起身，“Scope, 我有件事跟你说。”
　　魏毅在外面把刚才包厢里发生的事情跟程邬说了。
　　程邬轻笑：“我当什么事呢, 这就个？”
　　魏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件事都这么严重了, 战队成绩下降，战队和选手一直在被喷，小方和你刚签约的那个朽木又发生了那样的事, 整个超话，官博下面都是乌烟瘴气的。”
　　魏毅去看程邬的脸色,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前脚DNG发了告造谣朽木开挂的人，后脚他们自己的人就背刺，魏毅都觉得脸疼。
　　程邬手上一直捏着祁朽送给他的挂坠，爱不释手：“就按照他们自己决定的那么办。”
　　魏毅睁大眼睛：“啊？输了滚出DNG，你的意思是换下小方, 让朽木上？这不太好吧，现在已经是季中赛了, 人员调动什么的会不会不太好。”
　　程邬笑了笑, “谁说朽木会取代向小方了？”
　　魏毅没搞懂：“什么意思？”
　　程邬没说话，绕开魏毅走进了包厢。
　　程邬坐下来时, 祁朽朝他看了一眼, 看见他手中拿着的挂坠, 一开始以为程邬不喜欢这个礼物, 现在觉得这人一直拿在手上把玩，好烦。
　　“你能不能把挂坠收起来，吃饭还要握在手上？”
　　包厢里的人都注意着他们这边，见祁朽说完这句话后，程邬一脸不舍得将挂坠放回口袋，“好吧。”
　　什么挂坠啊？程哥这么在意，这得多值钱，喜洋洋伸长脖子去看，但程邬握得紧，硬是没让他看到一点。
　　程邬看了一眼饭桌，问身边的祁朽：“怎么没点菜？”
　　祁朽摇头：“我不饿。”
　　喜洋洋实在忍不住问：“程哥，你不是刚回来么，怎么知道祁朽没点菜。”
　　程邬拿起菜单，轻笑着回：“废话，这桌上没一道他爱吃的菜。”
　　新的问题又来了，程哥又是怎么知道祁朽喜欢吃的菜的，他们应该是刚认识才对啊，喜洋洋可记得，他当初在程哥面前提朽木，程哥一脸无动于衷，像对待陌生人一样。
　　在程哥偷偷勾搭祁朽的这短暂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连人家喜欢吃的东西都记得。
　　还是说，程哥表面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内心非常细心，私下里把谁的喜好都记得，喜洋洋高兴道：“程哥，其实这桌上也没几道我爱吃的菜。”
　　程邬边点菜边道：“谁管你。”
　　喜洋洋泪目，是他自取其辱了。
　　新点的几道菜上来，程邬盛了一碗饭放在祁朽面前：“多少吃点，你太瘦了。”
　　DNG的人都对祁朽不熟，尤其是徐青和魏毅，他们一个是教练一个是魏毅，祁朽不是电竞选手，徐青管不到。
　　祁朽又是程邬主动签过来的，也不归魏毅管，再加上祁朽和向小方有矛盾，他们对祁朽的态度很复杂。
　　吃饭的过程，他们就看到他们的老板对祁朽嘘寒问暖的，一会儿添菜，一会又问渴不渴，空调开低了冷不冷……
　　徐青和魏毅还有阿龙时不时地抬头望望天花板，总觉得这地方什么时候就要塌了。
　　见了个鬼，这是Scope？不会被人夺舍了吧。
　　吃完饭祁朽要回去，被程邬拦下。
　　程邬在饭店门口堵着祁朽不让他离开，“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多危险。”
　　祁朽：“有什么危险的？”
　　“小崽子，你对自己的长相没点数吗，这么好看的人走在街上，我真怕你被别人拐走了。”
　　祁朽：“……”
　　“你担心多余了，不然我们切磋切磋，看看对方身手如何？”
　　程邬仍然不同意，“万一别人是团伙作案呢，别人手里有武器呢，你一个人回去我太不放心了。”
　　这人怎么这么烦，“那你想怎么样？”
　　程邬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生，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看到祁朽因领口大开露出的光洁白皙的锁骨，顺着往上是凸起的的喉结，他觉得他的手指又在发痒，这么漂亮的脖颈不戴点儿什么东西实在可惜。
　　程邬将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十字架吊坠摘下来，弯腰偏头凑到祁朽的耳边道：“跟我回家怎么样？”
　　祁朽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程邬。
　　“这么看我做什么，我的意思是回基地，基地有空房，正好过去把没签的合同签了。”
　　之后再出来外面的世界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想了想，祁朽点头：“行。”
　　程邬慢悠悠道：“之前在赛事台上礼物都是官方准备的，你送给我那么好的礼物我不回礼说不过去，这个送给你。”
　　祁朽低头，程邬的手心躺着一串非常漂亮的黑色十字架吊坠，像有魔力一样，吸引人移不开眼球。
　　“这是我的幸运物。”
　　祁朽：“那你把它送给我？”
　　“嗯，因为我已经够幸运了，送给你，希望你也能被幸运眷顾。”
　　祁朽本来想拒绝，但他抬头，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脸漠然的自己。
　　鬼使神差，祁朽接过了礼物。
　　程邬见祁朽将吊坠放在了口袋，还想撺掇他戴上，但小崽子的性格……
　　算了，来日方长。
　　DNG的一行人坐在大巴上，见程邬把祁朽堵在餐厅十来分钟后，又把人给带上了车。
　　车上徐青和阿龙是知道程邬性取向的，他们忍不住打量祁朽，接到程邬不善的目光，忙把视线收回。
　　DNG基地。
　　程邬带着祁朽上了三楼，三楼整层只住了他一个人，程邬给祁朽安排的房间就在他旁边：“这就是你住的房间，里面电脑设备都是高配置最新款，阿姨会定期来打扫，房间很干净，以前只有我住过，我房间在你隔壁，但这个房间采光不是很好，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换。”
　　祁朽侧头：“你不用介绍这么清楚，我就只睡一晚。”
　　程邬轻笑说：“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说不定就不是睡在他住过的房间了。
　　程邬离开以后，祁朽正准备洗澡，但他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又不可能穿今天穿的这一身。
　　祁朽打开微信，他先前加程邬好友，那边已经通过，并给他的验证信息回了一条消息。
　　祁朽的微信名是一个句号。
　　【S：我用什么头像是我的自由，就这个了】
　　【。现在是谁叛逆？】
　　程邬没有回复，不知道在做什么，祁朽打开门走出去，站在了程邬门口。
　　澡是肯定要洗的，祁朽在程邬门口站了两分钟，然后敲门。
　　“程邬，你在不在？”
　　又等了两分钟，祁朽正想离开时，门开了，程邬一只手拿着白色的毛巾，正在擦头发。
　　程邬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带着一身湿意，领口被头发擦过的水打湿，紧紧地贴着他的肌肤，祁朽的手正维持敲门的动作。
　　程邬：“怎么了？”
　　因为离得近，祁朽甚至能闻到程邬沐浴过后的香味，是清新的薄荷味，他最喜欢的味道。
　　祁朽突然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转头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迎着程邬笑意盈盈的目光道：“那个，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程邬把门大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进来。”
　　祁朽看到程邬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了好几件内裤：“这是新的，干洗过之后还没穿的，就是你穿着，可能有点大？”
　　祁朽接过程邬递来的内裤袋子，莫名觉得这画面有些怪异。
　　想到之前在异次元空间，程邬给他买的各式各样的衣服，他低头去看内裤，全是黑色的，祁朽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粉色的，也没有花边。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的空调温度过高，祁朽觉得自己有些热。
　　祁朽冷淡地道：“你又知道我穿会大了？”
　　说完，祁朽就恨不得找根针给自己的嘴缝上，他在说什么。
　　程邬失笑，“是是是，不大不大，我们小崽子最大了。”
　　祁朽耳朵变红，有些恼羞成怒：“你闭嘴。”
　　程邬给自己做了一个嘴拉拉链的动作，去衣柜拿衣服，“这是我的衣服，你先将就着穿一晚。”
　　祁朽接过。
　　“你在包厢说的那番话，心里怎么想的？”程邬靠近祁朽，快贴在他身上了。
　　祁朽后退一步，“他自己作出来的，我不会退让，即使是你战队签约的选手。”
　　祁朽盯着程邬的眼睛，目光坚定。
　　程邬看着小崽子这幅认真，生怕他出手搅局的样子轻轻笑出声：“我是问你要不要帮忙，我这个人大公无私，说会护着你就会护着你。”
　　程邬拿出手机，给祁朽看了一张图片。
　　是DNG要告向小方的起诉状，祁朽没忍住惊讶，抬头道：“你什么时候弄的？”
　　程邬：“他造谣你开挂的当天吧。”
　　祁朽摇头：“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
　　对于背后污蔑他的人，祁朽不会心慈手软，但是向小方会影响到程邬战队的成绩，祁朽就是单纯不想影响到DNG和程邬。
　　祁朽抱着衣服内裤要离开，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勾着，他回头：“你又要做什么？”
　　“等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程邬走到电脑桌的抽屉，拿了一个东西过来：“小崽子，伸手。”
　　祁朽没伸手，程邬直接强塞给他，“饭后甜点。”
　　回到房间的祁朽打开紧握的手心，里面躺着一个软软的糯米糍，祁朽对甜的不讨厌也不是很喜欢。
　　自从他母亲离开人世以后，祁朽就再没碰过这东西，但自从遇到程邬之后，他又吃过了好几回。
　　祁朽拆开糯米糍的包装，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嘴里是抹茶味道的糯米糍，苦中带甜。


第33章 型号
　　早上九点, DNG俱乐部很安静，职业选手作息颠倒，没有比赛和活动的日子不睡到下午不会起床。
　　祁朽下楼, 在安静的空间里看到坐在一楼沙发的程邬, 听见脚步声, 程邬转过头，随即懒洋洋道：“早上好, 小崽子, 厨房的微波炉有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祁朽：“早。”
　　程邬投喂祁朽习惯了, 等到祁朽走到一楼，他已经把小笼包用盘子装好放在桌上，各种酱料也准备好。
　　“吃完早餐带你去个地方。”
　　祁朽在程邬对面坐下：“什么地方？”
　　程邬起身, 又倒了一杯牛奶推到祁朽手边：“吃完再告诉你。”
　　祁朽用筷子夹着小笼包吃，他吃的时候, 程邬就坐在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他，非常影响食欲，他将筷子放下，“你在游戏里，我每次吃饭你也是这么盯着我的？”
　　程邬承认得飞快：“是啊。”
　　游戏里祁朽看不到程邬, 就算知道有时候他在工作休闲的时候，程邬就在一旁, 他也没有这么强烈地不适感。
　　“你别盯着我看, 影响食欲。”
　　程邬笑着道：“为什么？”
　　他还问为什么，祁朽：“你吃东西的时候被人一直盯着很舒服？”
　　程邬一本正经的回：“被别人盯着看肯定不爽, 但小崽子你应该是不一样的, 不然你给我夹个小笼包, 我吃, 你看着我，试试？”
　　祁朽：“……”
　　餐厅外面传来脚步声，魏毅打着哈欠一脸困意地走进来，看到程邬和祁朽，打招呼：“早上好，你们起得真早。”
　　魏毅拿着早餐过来时正好看到程邬在夹祁朽盘子里的小笼包吃，吃完还问了对面人一句：“我觉得还不错，你呢，有感觉吗？”
　　祁朽冷漠道：“想揍你的这种可以吗？”
　　魏毅：“？？”这什么走向。
　　魏毅又看到程邬把祁朽面前一口没动的牛奶给喝了，Scope已经懒到自己不愿意拿早餐，和人共享的地步了吗？
　　说好的洁癖呢。
　　吃完早餐，魏毅跟着程邬和祁朽一起出门，他开车，另外两个人坐在后座。
　　祁朽坐上车后，程邬跟着上车，凑到他旁边问：“我衣服呢？”
　　“给你洗了，晾着的。”
　　昨晚，祁朽把自己的衣服洗了，烘干之后又晾了一晚上，今天穿得仍然是昨天那一身，今早起来把程邬借给他的衣服洗了才下楼。
　　程邬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在落到祁朽的腹部时强迫自己停住，他轻笑着问：“我那型号的内裤也一起洗了？”
　　祁朽咬了咬后槽牙，太阳穴上一根筋跟着突起：“也洗了。”
　　“其实没洗也没关系的，我的衣服你得还给我，但我的内裤你可以带回去。”
　　祁朽纠正：“内裤是新的。”怎么就算他的了？
　　程邬笑了笑：“是我花钱买的。”怎么就不算他的了？
　　祁朽懒得和程邬掰扯，他转过头去看窗外。
　　边上紫色挑染的头发没挡住祁朽发红的耳朵，被程邬看见，他心情极好地莞尔。
　　小崽子的耳朵生得很漂亮，此刻这抹鲜红与旁边玉白的脸颊形成鲜明的对比，粉粉嫩嫩，看得就想让人上手揉捏。
　　过了一会儿程邬又凑到祁朽旁边说：“小崽子，你怕疼吗？”
　　祁朽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你想干嘛？”
　　“如果不怕疼的话去打个耳洞吧，打左耳朵，你戴耳钉的话肯定特别好看。”
　　祁朽瞥了一眼程邬的右耳，那里戴了三颗耳钉，连成一竖排，在光影交错时特别晃眼。
　　祁朽没说自己怕不怕疼，只回了个“无聊。”
　　程邬凑得太近了，祁朽不太习惯和人这么近距离，因为离得近，他身上的薄荷味不断往他鼻子里钻，旁边是车门，他退无可退。
　　祁朽伸手，想将程邬推远一点，没想到中途程邬偏头看他，他的手落在了程邬的下巴上，指腹不小心碰到程邬的嘴唇。
　　热热的，软软的，像触电一般，祁朽快速地收回手，在程邬疑惑的目光中，不自然道：“你坐好点儿。”
　　说完又重新闭上眼睛。
　　驾驶座开车的人终于忍不住道：“你们在干啥呢，一会儿嘀嘀咕咕地咬耳朵，一会儿又拳脚相向。”
　　后视镜里，魏毅正好看到祁朽挥动的手臂。
　　程邬总算坐好，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懒洋洋地说：“你都说是咬耳朵了，怎么能告诉你。”
　　魏毅被一噎，说得好有道理。
　　车子停在一栋气派的大厦外面，魏毅转头：“到了。”
　　车后面的两人一前一后的下车。
　　祁朽没问这是哪儿，跟着程邬一起进去，电梯停在16层，走出电梯，祁朽长舒了一口气，普通的电梯，他的腿脚也有点儿发软。
　　办公室的沙发里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看到程邬进来，连忙站起叫了一声：“哥。”
　　另外一个人也起身，“老板。”
　　“哥，你让人把我叫来这儿干嘛？”
　　声音很熟悉，祁朽朝着说话的人看过去，是一个穿着打扮很阳光的男生，长得很英俊，说话的时候两边虎牙侧漏。
　　程邬给林瑾辞使了一个眼神，林瑾辞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递给程邬，“在这儿了。”
　　程邬拿着合同翻了翻，一份抛给程竹生，一份递给身边的祁朽。
　　祁朽心下了然，这应该就是之前程邬提到的合同，合同上面内容和程邬之前跟他说得差不多，祁朽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对着身边的程邬道：“谢谢！”
　　程竹生却是一头雾水，他把合同翻出花来了也没看懂，“哥，你给我这个东西做什么。”
　　程邬：“他叫林瑾辞，以后就是带你们的经纪人了，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他。”
　　程竹生莫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拿出手机搜了搜，倏地睁大眼睛，“这不是娱乐圈那个著名的林大经纪人吗，他手底下带出了好几个影帝影后，歌王天后也有。”
　　祁朽从听到「经纪人」三个字就觉得奇怪，他又不进娱乐圈，虚拟圈子还有这个说法的吗。
　　林瑾辞很会看眼色，虽然一个男生叫程邬「哥」，但他还是先走到祁朽身边，朝他伸手：“你好，朽木，我看过你的直播，你拥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嗓子，唱歌非常动听。”
　　祁朽又把目光移到眼前这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儿的林瑾辞身上，他不关注娱乐圈，自然不认识也没听过他。
　　秉持着礼貌，他抬手，点了点头：“你好，叫我祁朽就行。”
　　另一边的程竹生签好名字，耳朵捕捉到熟悉的名字和声音，指着祁朽问林瑾辞：“你说他是谁？”
　　祁朽已经凭着声音认出程竹生，他抬了抬眼道：“你好，阿to。”
　　程竹生放下合同，愣怔开口：“朽木老师？”
　　祁朽点头。
　　程邬拉着祁朽坐在单独的沙发上，工作人员从外面送上咖啡。
　　祁朽看到程邬往一杯咖啡里加了几勺蜂蜜，然后推到他面前，这是他喝咖啡的习惯，从昨天晚上的那顿饭到现在，程邬是完全把他的饮食习惯记住了。
　　祁朽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忍不住去看程邬，程邬喝的那杯咖啡没加任何东西。
　　似是察觉到祁朽在看他，程邬转头轻悠悠道：“你与DNG那部分的代言合约以后由他负责，魏毅，DNG的经理。”
　　魏毅总算知道程邬昨天让他今天早起跟着过来是干嘛来的了，他亲眼见到这一切还是很震惊，程邬是不是对祁朽太好了，若说旁边的程竹生，那是程邬的亲堂弟，可祁朽和程邬非亲非故，没任何一点儿关系吧。
　　而且他知道的，只有祁朽的代言和DNG绑定，就算是程邬的亲堂弟也没这待遇。
　　商谈完工作上的事情，程邬看了一眼时间，做东请大家吃了一顿饭。
　　祁朽还要回DNG基地一趟，原因是合同上他这个乙方签好字了，甲方程邬说DNG公章忘拿出来了，还得回去盖章。
　　程竹生以前去过DNG基地，现在这会儿高兴劲儿在跟着程邬身后说要去玩儿。
　　只要祁朽进了基地，程邬这人自有办法堵着不让人离开，在他百般纠缠之下，祁朽又留下住了一晚。
　　晚上的DNG就热闹许多，祁朽不仅看到了DNG一队的人，还看到了不少二队和青训生，都是很年轻的男生，每个人经过一队偌大又豪华的训练室都不由得慢下步子，朝里面投去羡慕的眼光。
　　魏毅看到楼梯间的祁朽，把他叫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把训练室的向小方喊出来。
　　魏毅对着向小方说话，余光却看着祁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比试？”
　　祁朽冷漠道：“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场solo必须发生在我们双方直播的时候。”
　　向小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祁朽。
　　如果是私下的比赛那就还有说法，在直播里，被那么多人盯着可就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了。
　　向小方有些迟疑，但这场比试是他提的，顶着祁朽那道漠然的视线，向小方咬牙点头：“好。”
　　魏毅扶额，他都能想到直播那时候的火药味，“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solo。”
　　这点祁朽无所谓，他对向小方道：“你决定。”
　　常规赛结束，离季中赛还有一段时间，向小方想了想说：“那就明晚。”
　　祁朽点头答应。
　　祁朽回房间经过训练室碰到出门打水喝的喜洋洋，喜洋洋冲着他道：“Ki，今晚双排不？”
　　魏毅听到直接替喜洋洋拒绝：“快季中赛了，你和小方双排，好好磨练磨练。”
　　喜洋洋又看到魏毅身后的向小方，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祁朽：“不了，今晚程邬约了我双排。”
　　喜洋洋吁了一口气，想到上次Ki和Scope双排，“那你和程哥好好玩，不过程哥打游戏是有点儿霸道，喜欢把好的资源都带在自己身上，不过他打游戏厉害，可以舒服的被带躺。”
　　魏毅一言难尽地听喜洋洋说完这番没有志气的话，一到Scope面前，只想着躺了，他拍了喜洋洋一把，“赶紧去打你的水，然后和小方好好训练，离季中赛还有一段时间，但你们一点假期时间都没有，常规赛丢失的积分，季中赛给我打回来！”
　　房间。
　　祁朽打开电脑，电脑里直播软件和设备什么的都在，想了想，祁朽把自己的虚拟形象模型导过来开了直播。
　　一开播，翘首以待的粉丝忍不住热烈欢迎。
　　【啊啊啊失踪人口回归了】
　　【好久没看到木木直播了，好想木木啊】
　　【木木晚上好】
　　祁朽：“晚上好，大家吃晚饭了吗？”
　　祁朽的粉丝涨得很快，这会儿他主页的粉丝数已经破了四十万，直播间的观众很多，除了戴他牌子的粉丝，最多的就是戴着Scope粉丝牌的观众。
　　【吃了吃了，木木吃了吗】
　　【木木今晚打算播什么呀】
　　祁朽打开游戏，“今晚游戏回，和Scope一起打游戏。”
　　【好耶，双排，那我不是可以从朽木这里看到Scope的操作】
　　【前面的，说不定还可以听到Scope的声音】
　　【嗑死我了，听到Scope和朽木双排要来，我火速的拉着我的小姐妹一起过来看】
　　【主播能别蹭了吗？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Scope，你看看你蹭了Scope多少粉丝】
　　【有一说一确实，自己原来是什么体量的主播没点数吗，还有那些喜欢嗑cp的粉丝，是不是都是朽木的腐癌粉啊，我们Scope粉丝可不约】
　　【笑死，某些人上赶着蹭人家Scope的热度，Scope和你关系很熟吗】
　　【不就是一个DNG分部签约的主播，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被Scope带一回，真以为Scope就记得你了】
　　【仔细想想确实，还以为是什么正儿八经唱歌的主播呢，本来想着过来可以听会儿歌，但这才多久啊，知道Scope有热度刚开播就要cue一下Scope，某些人想蹭的心已经写在脸上了，怕是忘了自己的主业是什么】
　　【走了走了，删牌子取关了】
　　祁朽看到了弹幕上的言论但没往心里去，Scope的粉丝多，他知道，而且关注他的这么多人里确实不少都是Scope的粉丝，这点他不可否认。
　　但蹭热度什么的……祁朽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祁朽的房间门没反锁，他戴着耳机，里面放着音乐，没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
　　直到他的耳麦被人摘下，接着他听到程邬低沉散漫的声音：“不是说好让你去我房间一起双排吗？”


第34章 双标
　　粉丝非常清楚Scope的声音, 他的声音刚出现在朽木直播间，直播间的弹幕先是一停。
　　三秒，两秒, 一秒……
　　之后, 更多的表白的弹幕开始翻滚起来！
　　【啊啊啊Scope！】
　　【我就知道在朽木直播间一定能蹲到他, 明明自己有直播，却只能在别的直播间看到他的身影！】
　　【刚刚Scope说话的声音是从朽木的身边传来的, 他们现在在一起？】
　　【好像是在一起, Scope不是说让朽木跟他去一个房间双排吗】
　　【我就想问那些黑子的脸疼吗, 说朽木蹭热度的，笑死，明明是Scope主动邀请人家的】
　　【作为Scope主动还是唯一一个发动态艾特又是DNG第一个签约的主播, 他们关系不好，难道和你们这些黑子关系好？】
　　祁朽回头：“你怎么过来了？”
　　程邬放了一盒薄荷糖在祁朽桌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房间？祁朽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沉默两秒道：“不去。”
　　“你是知道我房间有两台电脑的，昨天你过去还看见过，我们一人一个房间双排游戏，哪像开黑。”
　　他还提昨天，祁朽又想到那袋内裤……草什么内裤不内裤的, 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删掉，祁朽坚持道：“不去。”
　　程邬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打量祁朽：“你现在身上都穿着我的衣服和内裤, 怎么进我的房间就不好意思了？”
　　祁朽手里握着耳麦，微微用了点力道, “你……好烦。”在观众看不到的角度, 祁朽的耳朵变得通红无比。
　　程邬轻笑着道：“行行行, 不逗你了, 我回我房间马上登陆游戏。”
　　确定程邬离开后，祁朽才转身，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盒薄荷糖上，倒出一颗，灌了大半杯冷水，祁朽这才平复好自己烦躁的心情。
　　重新戴上耳麦，祁朽看到了直播间更加疯狂的弹幕。
　　【啊啊啊他们玩得这么野吗，我要疯了】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穿他的衣服还有内裤！！】
　　【呜呜呜这是我没付费就可以听到的吗，木宝快跟妈妈说，你和Scope在一起都干了些啥，为什么会发展到穿他的衣服和内裤！】
　　【我不差这点流量，木木，你和Scope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自己的衣服裤子不能穿，要穿Scope的，能否展开讲讲】
　　【不会吧，不会Scope那b真把当初说的操粉言论完成了吧？】
　　【两眼一黑】
　　【这主播玩得好野，关注了】
　　【惊！万万没想到Scope的真实性取向竟然是……】
　　祁朽一开始还没看懂弹幕在说什么，怎么他和程邬就说了两句话，弹幕的内容瞬间改变了方向，变成他不懂的东西。
　　直到他看到性取向的那条弹幕，祁朽突然想到程邬之前跟他说过他的性取向是男，当时他只当一个玩笑听。
　　现在祁朽再回头去看那些弹幕，慢慢明白弹幕在激动什么，她们是在说他和程邬……
　　祁朽挑着弹幕回复：“对，刚刚是线下跟Scope一起，在DNG基地。”
　　“没，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过来是因为工作的事，没带换洗的衣服，Scope借我穿的。”
　　“我和Scope不住一起，住他隔壁，DNG空房很多。”
　　尽管祁朽已经尽力解释了，但这些弹幕总能歪曲到别的地方。
　　【草！真的线下见面了，那Scope那b不是对朽木该做的都做完了？】
　　【木木你要是受威胁了就眨眨眼】
　　【木宝还是太年轻了，不懂Scope那b的套路啊，你要新衣服内裤什么的，Scope打一个电话的事，现在他把自己的借给你穿，想想是为了什么，可长点心吧】
　　【还有DNG的房间，战队采访说过，Scope一个人住在三楼，朽木如果在Scope隔壁的话，那么也是在三楼了，二楼空房应该也很多，为什么偏偏在三楼】
　　【什么近水楼台，月黑风高，孤男寡男……我不好说了，我只想说DNG前队长好tm畜生，套路真深】
　　深吸一口气，祁朽决定不去看弹幕，他解释不通，游戏里，程邬已经上线，祁朽把他拉进队伍里。
　　没想冲分，他们打的是匹配模式，三排，随即会匹配到一个路人。
　　祁朽和程邬都不喜欢用小号在低段位炸鱼，他们用的都是各自的大号。
　　【Scope进入游戏】
　　【Ki进入游戏】
　　【闪电鸟——CuCu进入游戏】
　　【！！醋醋！！没想到排到了醋醋，这是什么缘分】
　　【竟然和醋醋撞车了，Scope已经七八个月没和醋醋一起打过游戏了吧，呜呜呜我死去的cp突然活了过来】
　　【哈哈哈三位突击手排到了一起，有好戏看了，期待三人的突突突】
　　醋醋开的是队友麦，显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Scope，上来先“喂喂喂，Scope在吗？收到请回答！”
　　程邬也开了队友麦，嗤笑道：“傻逼吧你。”
　　醋醋：“看来是本人了，怎么样，这把我们跳哪儿？”
　　程邬不近人情的声音响起：“你谁，我们不熟，别乱攀关系。”
　　“我——你的一生之敌，醋醋。”
　　程邬：“早说名字就好了，我还以为是一个上来就乱攀关系的傻逼。”
　　醋醋：“？？不是，我的声音你竟然没听出来，太伤人心了Scope！”
　　程邬：“我又不是你队友，谁熟悉你声音，就这样，我这边麦的质量不好，关了。”
　　说完，程邬就动手把醋醋的队友麦给屏蔽了，转头在开黑啦对着祁朽道：“我们跳哪儿？”
　　这把跳伞队长是Scope，祁朽淡淡道：“都行。”
　　“那我们就跳相位驱动器，带你去开盲盒。”
　　祁朽和醋醋两人跟着程邬一起落下，跳这个位置的只有他们一队，这片区域刚好刷了复制器，祁朽这把选的是艾许，是一个支援型的角色，他落地先去房区搜刮了一圈，然后取钱去复制器造了一把平行。
　　醋醋落地也是先搜装备，只有程邬一个人落地啥也不干，一直在那儿开盲盒。
　　“小崽子，快过来，我开了一个金包，给你。”
　　“这边还有一个金头和金甲！”
　　祁朽跑到圆坑的边上，“你不要？”
　　“我随便拿点就好了，这里还有很多大电，别让醋醋抢了，那家伙偷东西的手贼快。”
　　醋醋这把选的是罗芭，大招就是开超市，可以偷资源的角色。
　　【？？不是，这是我认识的那个Scope吗？他在让资源？】
　　【我刚刚去窗户外面瞅了一眼，也没有下红雨啊】
　　【前面的，我还以为在做梦，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卧槽！Scope这么霸道的人竟然把好东西全让出去了！】
　　程邬的这把开盲盒的运气很好，一个金球直接开出了金哈沃克。
　　【Scope的本命枪！这总该不会让了吧？】
　　程邬没有开直播，观众只能从朽木的视角看到他，看到Scope将金哈沃克捡起来了，观众松了一口气，心想，本命还是本命，Scope原则还是在的。
　　下一秒——
　　他们就看到Scope操纵着动力小子扎Q跑到了祁朽面前，将身上的金哈沃克扔在地上，“小崽子，这个也给你。”Scope接着转身，继续他的开盲盒大业。
　　【？？卧槽！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双标】
　　【刚从醋醋的直播间过来，醋醋只是想要一个蓝甲和二倍镜，被Scope无情地鸣枪警告】
　　醋醋的直播间，弹幕在问他为什么不和Scope语音。
　　醋醋边捡装备边道：“哦，那个，Scope他麦的质量不好，所以不方便开麦。”
　　【？？这么低级的骗术你怎么能相信的】
　　【醋醋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很聪明的，你怎么相信Scope那b了，指路直播间（一串数字）快去看】
　　醋醋一脸疑惑，先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蹲下，打开粉丝给的那串直播间号。
　　【尊贵用户CuCu进入直播间】
　　【哈哈哈醋醋来了，好戏登场】
　　职业选手的官号进入直播间也会有一个独特的标志，醋醋一点开直播间听到的就是Scope声音。
　　接着醋醋就看见在他面前一点资源不给的Scope，转头搜刮了更好的资源装备全给了Ki。
　　非但如此，刚才骗他麦质量不好，不方便语音的人跟Ki聊得飞起！
　　醋醋：“？？”
　　这是什么歧视又双标的行为，醋醋怒了，开始在祁朽的直播间打字。
　　【Scope骗人是吧，说好的麦不好呢】
　　【捏麻麻滴，一个大电都不给我，转头就把最好的装备给Ki，Scope我真看不起你】
　　程邬电脑在玩游戏，手机挂着祁朽的直播间，看到了直播间醋醋发的弹幕。
　　他们已经转点，程邬飞速地解决掉一个敌人道：“小崽子，给我一个房管。”
　　祁朽点头，虽然不知道程邬要做什么，点动鼠标，给他的账号上了一个房管。
　　拥有房管权利的程邬直接把醋醋禁言了，他轻笑着道：“白嫖还在直播间刷屏，禁言了。”
　　打字打得好好的醋醋发现发送不出去，从朽木的直播间听到程邬的声音，他一气之下开了一个提督，然后打SC继续控诉Scope。
　　程邬：“才上一个提督啊，你打发叫花子呢？先上个年费总督再说。”
　　【100sc：上了你就给我解禁？】
　　程邬莞尔：“当然，我从来不做骗人的勾当。”
　　掉入消费陷阱的醋醋很快在祁朽直播间开了一个年费总督，开完他瞟了一眼自己的直播间，弹幕全都在骂他笨，上当了。
　　【！！醋醋，你在干什么！字母站的总督，就算是主播本人都不能禁言，你开一个就自动解禁了，哪儿需要开年费让Scope解禁】
　　后知后觉的醋醋更加怒了【Scope，你还是人吗，骗无辜单纯少年的钱你良心不会痛吗】
　　程邬笑了笑：“怎么还骂人的，我有说错吗，你看你现在禁言不是解除了。”
　　【醋醋：你是不是把我游戏语音关了，给我开了我有话要说】
　　看在醋醋给祁朽开了年费总督的份上，程邬开了他的游戏语音。
　　被放出来的醋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Scope，我日你大爷！”
　　程邬：“直播呢，能不能文明点儿，还有我大爷已经入土了，欢迎过去。”
　　醋醋说的第二句话是对祁朽说的：“Ki，我跟你讲，Scope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一定不要听信他说的话，所有都不要信，总之，小心Scope！”


第35章 工商
　　【哈哈哈】
　　【心疼醋醋】
　　【大家把心疼醋醋打在公屏上】
　　三人的组排很和谐, 并没有观众想看的三位突击手排在一起会碰撞出的激烈火花，亦或是前世今生cp的爱恨情仇，原因在于Scope这人极致的双标行为。
　　势必要把他和醋醋的cp粉掐死在他和朽木的cp粉面前。
　　再加上三位突击手, 只有Scope一个人选了突击位, 祁朽和醋醋都是随便选的两个角色, 醋醋在这把游戏里还玩得特别阴，听到枪声, 他们赶过去, 醋醋一个人不往前冲, 就在边上开了一个大，然后把周围的红甲，空投枪都偷了过来。
　　醋醋将一把狙击枪, 克雷贝尔放在祁朽面前：“你好像挺少玩狙，试试这个。”
　　祁朽不客气地收下, 醋醋趁机在一边撺掇：“要不你跟我混吧，跟着Scope每天都要在枪林弹雨中，我这个人能刚枪能辅助，绝对最适配你。”
　　“其实我们闪电鸟也不错，比较自由, 你的话，广告加上签约费这些年薪七八位数, 你过来的话我马上转位置。”
　　就在这时, 远处有个拿狙的发现了他们，祁朽的身上中了一枪……一枪滋蹦, 他的甲掉了三滴, 祁朽握着鼠标的手一顿, 黑眸沉沉, 当即果断地转身追人。
　　“卧槽！哪个傻逼在这里玩滋蹦？”醋醋也被滋了一下，暴躁的声音从语音里传来，“快开大，快开大，老子要抡死这个孙子。”
　　在醋醋说话之前，祁朽操纵的艾许大招已经放了出去，传送门指定一个位置扔出去，他们三人中只有Scope没有被滋到。
　　三人都钻进传送门准备冲脸，但对面像是知道他们动作一样，在他们来之前瓦尔基里已经开大飞走。
　　醋醋：“空摘了他们？”
　　一个职业选手，一个前职业选手，一个拥有职业选手准度的人对着天上就是一顿扫射，三个人的枪线对着最高位的瓦尔基里，直接把人从天上打得掉了下来。
　　醋醋的罗芭扔出瞬移器赶上去，Scope的动力小子在地上扔了一个跳板，他和祁朽两个人跳了过去。
　　三个人的行动力果决，祁朽落地的当下，艾许扔出一个飞镖，把敌人减速，三人冲到他们脸上，千里追杀。
　　在他们过来时，对面那一队很怂地将背包里的大电都扔了，这就是求饶的意思，APEX这款游戏里没有全体和附近语音。
　　Scope：“过来狙击的。”他们这边两个人在开直播，估计都没开延迟，所以能准确的知道他们位置和动向。
　　醋醋：“草，我包里只有一个电弧星，不得劲儿啊。”
　　程邬：“我包里有铝热剂手｜雷。”
　　祁朽：“我包里也有。”
　　将对面这一队打残不补掉，Scope和Ki两人一起将铝热剂手｜雷扔在他们脸上，油煎火烤，敌人在火海中慢慢地被折磨烧死。
　　醋醋咽了一口唾沫，感叹道：“你们真狠啊。”
　　匹配，三人打得没有特别认真，更多的是娱乐，仍然轻轻松松拿下捍卫者。
　　一把游戏结束，醋醋还在喋喋不休：“Ki，刚才我跟你说的考虑考虑？最重要的是我们闪电鸟特别和谐友善，没有队霸的存在，你要是留在DNG肯定要时时刻刻受Scope的压迫，我跟你说，和Scope打游戏的时候，那些装备资源……”
　　说到这里醋醋微微停顿，想到这局里Scope好的装备资源都给了Ki，自己拿的配件什么都是散件，“诶？不对啊，Scope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
　　醋醋把粉丝们最想问的问题问出来了。
　　一道声音在祁朽背后响起：“陈安醋，你是不是还没睡醒？”陈安醋是醋醋的本名。
　　醋醋：“啊？”
　　程邬站在祁朽的身后，微微俯身，祁朽能感觉到他的胸膛贴在他的后脑勺，程邬的气息密密麻麻包裹在他全身，太近了。
　　程邬勾唇懒懒一笑：“不然你怎么神志不清到说梦话呢，还是说闪电鸟最近缺钱了。”
　　醋醋：“Scope，你什么意思？”
　　“闪电鸟最近缺钱发不出工资，让队员一人干两份工作，一边打职业，一边招人，你要是缺钱早说啊陈安醋，我给你在DNG安排一个看大门的工作，五险一金包吃住，每年两次国内外公费旅游。”
　　醋醋：“草。”看大门不就是保安的工作？
　　程邬轻笑：“还有你说的，不是我转了性子，而是要看对方是谁，你觉得你配吗？”
　　醋醋：“草草草。”
　　程邬在闷闷地笑，他胸腔上的那阵颤动传到祁朽的后脑勺，祁朽忽然打了一个哆嗦，酥麻从后背脊髓传至全身，最后到他的大脑，炸得他有些眩晕。
　　祁朽回去以后发现异次元空间有了变化，窗外不再只有黑色，日光照进来，小区外面有了景色，白天与黑夜开始照常运转。
　　除了门和窗户外面依然有空气墙之外。
　　林瑾辞建了一个群把祁朽和程竹生拉进去【以后工作上的事就在这里说了，我看了你们俩上次联动的反馈，效果很好，我这边是希望你们以后能多多联动】
　　【阿to：可以可以，和朽木老师一起无论是学歌还是打游戏都很意思】
　　【朽木：我这边也没问题】
　　【林瑾辞：你们私下关系也好，我就放心了，我这边正好接到了一个游戏的工商，正好是双人闯关游戏，你们看看有没有兴趣】
　　林瑾辞很快在群里传了游戏的资料，祁朽看了看，他没玩过这款游戏，因为必须是双人才能玩，这款游戏在玩家之内广受好评。
　　【林瑾辞：目前是第一个工商，价格不是很高，谈下来的是五十万，你们两个人】
　　【阿to：这还不高啊，就一场直播而已】
　　【林瑾辞：知道我以前带的艺人是什么价格吗，一个广告，八位数起步】
　　【阿to：卧槽，当我没说】
　　同时，祁朽收到了林瑾辞单独的聊天【林瑾辞：你的账号已经四十五万粉了，我了解到的V圈，都有整数粉丝感谢回，我看你从一万粉到现在都没有办过】
　　【朽木：嗯】
　　【林瑾辞：前面的整数就算了，还差五万粉，这段时间冲一冲，等凑到五十万粉，我打算将你的五十万粉纪念回和新衣装一起办了】
　　【朽木：新衣装？】
　　【林瑾辞：你一年多没换过衣服，我这边选了几个画师和建模师，你可以看看，到时候我让人写一份活动流程，向官方要一个大的推广】
　　祁朽看到了林瑾辞发给他的画师和建模师名单，这里面的名字他全都认识，都是国际上非常出名的那种，请他们出山作画，那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他这个经纪人人脉挺广的。
　　【除了你的新衣装，还有就是八月份的bml，你和阿to的名字都报上去了，我这边拿到两个舞台，一个是你和阿to双人的，他唱功弱，需要你帮忙带着，还有一个就是你的单人舞台】
　　祁朽打字的手一顿，看着林瑾辞发过来的消息，久久没有回话。
　　舞台，单人唱歌表演的舞台，真正属于他的舞台要来了。
　　【林瑾辞：bml舞台也需要另外一套的舞台服，这一套需要尽快地画好，要制作3D模型，你有想法的话，在两天的时间里把人设和想要的元素发给我】
　　不愧是专业的经纪人，明明之前从未涉及过这个行业，已经在短时间里把v圈的东西都摸透。
　　【朽木：我的新衣装我希望是自己设计的，舞台服就选Chiyo和高桥老师吧】
　　【林瑾辞：ok，还有你们要报上去的歌曲，因为是舞台不能仅仅唱歌，需要有舞台动作，我这边已经请好了老师，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祁朽蹙眉，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打字【抱歉，麻烦到时候把我的动作以视频的方式发来，我这边近期没有时间】
　　【林瑾辞：也可以，这段时间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辛苦你了】
　　钟表上的时间跳转到晚上七点半，祁朽去浴室洗了一个澡，镜子里的男生眼睛垂着，显得眉眼冷漠，祁朽对镜子浅浅弯了弯唇，男生越来越闪烁的眼睛里浸满了笑意。
　　祁朽拿起衣服，正准备往洗衣机里丢，忽然摸到衣服里一个凸起，他从口袋里掏出来，冰凉的触觉，滑溜溜的，差点从他的手中掉下去。
　　黑色十字架吊坠躺在祁朽的手心里，与掌心的纹路交织出着神秘的诱惑，头顶的灯光投射在黑色十字架吊坠上，照出他的半个身子，在氤氲的雾气中变幻莫测。
　　像是受到蛊惑一般，祁朽慢慢地低下头，在唇快接触到十字架吊坠时，一个清醒猛然抬头，他刚才是疯了吗，怎么会冒出想亲吻程邬送给他的这个十字架吊坠的念头。
　　回到房间，祁朽将十字架吊坠放进一个盒子当中，拿出数位板，有了一个想法，电脑上是他之前设计到一半的新衣装，还在线稿阶段，新建图层，祁朽给自己的新衣装画了一个与程邬送给他，一模一样的十字架吊坠。
　　晚上九点，和向小方约定的solo时间到，祁朽打开了直播。
　　直播间很快涌入大批粉丝，弹幕刷得很快，祁朽一边回复弹幕：“晚上好，吃了晚饭，回家了，今晚不和Scope排。”一边打开游戏。
　　游戏里，祁朽把向小方拉入队伍里，两人进了同一个训练场。
　　【？？今晚不和Scope排，和小方排？】
　　【不是吧，小方不是还背后说朽木开挂了的吗，这两个人应该有仇，怎么一起打起游戏来了】
　　在观众丈二摸不着头脑时，祁朽和小方都选了角色，那边小方选了什么角色，祁朽跟着选了同样的角色，两人拿的都是没装任何配件弹匣的普通枪，走到相对的位置，然后朝对方开枪。
　　祁朽慢了微秒，一阵对枪过后，祁朽只剩下几滴血，而对面的小方倒地死亡。
　　【？？他们在干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从小方的直播间过来，也没得到个答案，这边有无懂哥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五个角色。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两个这是在solo比赛】
　　【两个主播都不说话，气氛好凝固，可是为什么我偏偏这么兴奋】
　　【乐子人感觉到了乐子，打起来打起来，打得越激烈越好】
　　DNG基地开着低温空调，向小方的额间淌下几滴汗，其他的人都戴着耳机，看直播，没人说话。
　　祁朽眼前面板的绿色信号灯亮着，程邬一直在一旁看着他，坐在电脑前的男生，冷漠又专注，手压枪对枪，非常稳，丝毫没有抖动，眼里也全是沉着冷静。
　　一直到二十个角色全部对拼完，DNG基地忽然响起惊呼：“小方！”喜洋洋跑过去，一阵兵荒马乱。
　　祁朽从自己的直播间捕捉到「小方晕了」「直播事故」等弹幕。
　　祁朽回头，朝着一处的空间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他淡淡道：“我赢了。”
　　祁朽感觉到自己的唇边擦过一阵风，接着他听到耳边低声缱绻的声音：“嗯，我知道，我家的阿朽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07 23:25:00-2022-07-12 23:0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伴她疯 3个；温如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醉梦叹浮生 50瓶；娩姎 16瓶；乐 10瓶；河豚瓜 5瓶；社会主义接班人 3瓶；帝皁、Sinmn 2瓶；神赐的仙女、喜欢、啵赞天下第一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下海
　　周末的流量大, 林瑾辞给祁朽和程竹生安排的联动工商时间定在周六的晚上。
　　祁朽坐在餐桌上，照常每日等待程邬的投喂，信号灯亮了, 程邬出现, 但今天没有一上来就问他要吃什么。
　　程邬犹犹豫豫一阵给祁朽发了一个气泡文字过去【……】；
　　祁朽：“？你发省略号做什么。”
　　程邬清了清嗓子：“小崽子啊, 你还记得当时我们一起种的蔬菜吗？”
　　祁朽强调：“是我种的。”那一周里，程邬什么忙都没帮, 是他一个人起早贪黑种植出来的。
　　程邬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沙发上, 端起咖啡, 将手机放在桌面上，“谁种的不重要，你还记得种了哪些蔬菜吗？”
　　种菜和收菜都由他一个人完成, 祁朽记得清清楚楚：“卷心菜，胡萝卜。”
　　程邬：“就在刚才, 游戏里面餐饮系统全部变成了只有卷心菜和胡萝卜的菜。”
　　祁朽：“……”
　　而这两种菜都是祁朽讨厌吃的菜，祁朽皱眉：“其他的呢，生食有没有，或者巧克力面包之类的。”
　　程邬停顿几秒道：“全都不能使用。”
　　这是给他的惩罚吧？祁朽闭了闭眼，再睁眼, 语气也变得带着凉意：“多长时间？”
　　看到游戏里祁朽那张越来越越来越冷漠的脸，程邬觉得有些好笑, 他摸了摸祁朽并没有气鼓鼓的脸颊：“三天。”
　　幸好还有米饭, 祁朽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之前没有吃完的牛肉酱, 等他回到餐桌上, 桌上已经摆了那两道菜, 他漠然地坐下, 坚决不碰那两道菜一口，用牛肉酱拌米饭吃。
　　此时的程邬并不知道是祁朽本人在吃着牛肉酱拌饭，单纯以为是祁朽在操纵游戏里的npc吃。
　　这款游戏到现在他的认知是，游戏中朽木的数据跟祁朽在字母站账号数据挂钩，一些系统发布的任务也是根据实际情况拟定出来的。
　　他代入的是玩家视角，而祁朽代入的是npc视角，游戏里祁朽操纵着npc吃牛肉酱拌饭，因为太过于讨厌胡萝卜和卷心菜，即使到了游戏，也不让和他相似的npc吃上一口。
　　联动之前都有预告，祁朽吃完饭跟程邬说了一句：“我去直播了。”
　　今天他的心情很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破地方离开，要不搬个家吧，搬家能行吗，说不定真是风水问题呢，百慕大三角洲的传说也只在特定的位置才会发生。
　　程邬轻笑，勾了勾祁朽的耳朵，恰好他办公室的电话打进来，他没用语音，给祁朽打字回了一个【好】；
　　就这？就一个好字？他平时话不是很多吗，祁朽有些烦，指尖在键盘上敲动，输入框里写下「你今天是不是很忙？」消息还没发出去，眼前绿色的信号灯熄灭，变成了灰色。
　　祁朽突然更加烦了。
　　祁朽烦躁的时候，身上的气息会比平时更加冷漠，他开了直播，真人能哭泣，虚拟形象却不会哭，皮套人是没有眼泪的。
　　真人自然也能生气，虚拟形象不会，祁朽上播之后迅速调整好心情，跟弹幕问好。
　　【开门了，等了好久，木木晚上好】
　　【木宝我好想你呀，亲亲——】
　　【今天跟阿to第二次联动，期待好久了，cp粉火速赶来】
　　程竹生也打开了直播，两人共同合作的这款游戏，因为是工商，不能单纯的玩游戏，还需要给游戏打广告，简而言之就要在直播玩的时候不断夸这款游戏。
　　林瑾辞给了他们两人文案，程竹生那边夸得比较自然，祁朽这么就比较生硬了，他也不是硬夸的那种，游戏创意高，内容丰富，合作共同闯关，考验默契，非常适合双人一起玩，这些都是实话。
　　之所以生硬源于祁朽的性格，他平时玩游戏话都很少，更别说这场直播里一边和阿to合作闯关，一边夸游戏。
　　【看得出是在恰饭了，不过这款游戏真的很好玩】
　　【确实好玩，我和我室友一起玩的，本来关系一般，玩了这款游戏之后我们已经是可以同睡一张床的基友关系了】
　　【羡慕前面能和室友处成基友关系的，和女朋友一起玩这款游戏，玩完之后分手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祁朽：“这款游戏真的很有趣，你们看这个关卡，设计得非常棒，玩起来也简单，我只要从这边滑下去——”说完，祁朽操纵的游戏npc就死了，没滑过去。
　　阿to：“啊啊啊，这怎么弄的，我不会啊，怎么有怪物在追我，救救我，朽木老师。”
　　双人合作闯关，还要看另一个人的操作。
　　两人直播间都是一片【哈哈哈】的弹幕。
　　下一关是两人共同划船穿越波浪翻滚的海域，一个人操纵左边，一个人操纵右边，终点不远，但他们划着划着不是在原地转圈圈就是离终点越来越远。
　　祁朽：“要不我来划船，你控制方向就好了。”
　　“没问题的朽木老师，找方向我最会了，看我操作。”
　　几分钟后，阿to疑惑的声音响起：“北边是哪边？左边又是哪边，我迷路了，朽木老师快帮我看看，我突然看不懂地图了。”
　　地图……祁朽看着地图上标的线路，再看了看四周，茫茫大海，他什么也没看到。
　　阿to跟直播间观众说：“上一波是我的，我在危急当中有点不能思考，指错了方向，这波一定没问题的，这波我来划，朽木老师看地图，看我们两分钟之内准能划到岸边。”
　　两分钟之后，他们游戏的小帆船直接掉进了海沟里，船身摔碎，两人卷进漩涡里，被活活淹死。
　　阿to：“？？发生甚么事了，朽木老师？”
　　祁朽：“要不还是你来看地图吧。”
　　【哈哈哈我他妈笑死，怎么会这样】
　　【我笑得肚子好疼哈哈哈怎么办，我终于找到木木不擅长的东西了】
　　【草看木木直播半年，万万没想到木木是个超级路痴】
　　【明明刚刚弹幕一直在提醒，他怎么还没弄明白】
　　【他们两人的直播真的好有趣，这到底是徒弟把师父带笨了，还是两人都笨啊】
　　【原来只有阿to才能让我们看到木木的另一面，我宣布我嗑到了】
　　这是林瑾辞第一次经手的两个虚拟艺人联动，他一直用小号在两人的直播间挂着看，到了程邬的办公室也没关直播。
　　林瑾辞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程邬：“老板，计划书在这里了，另外练习室和动捕房已经准备好，那些机器设备也已经到位。”
　　程邬揉了揉眉心，懒洋洋地起身：“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林瑾辞跟在程邬的身后，本来地方早就找好，就在程老板办公室的下面几层，但老板不知道怎么想的，那天带祁朽跟他见面之后跟他说要重新找地方，还必须得交通方便，环境优美，最重要是在楼层低的地方。
　　车上，林瑾辞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在前面开车，后面的程邬听到了声音：“程竹生？”
　　林瑾辞：“对，祁朽今天和他联动。”
　　这个程邬知道，但他今天忙，没去看直播，现在闲下来，他拿出手机，打开字母站，点进程竹生的直播间。
　　祁朽和程竹生合力闯关，这一关考默契又考方向能力，几分钟的路程，两个人卡了大半个小时才过。
　　刚过完这关，两人的直播间弹幕都在庆祝。
　　【流泪了，我宣布师徒关系就是世界上最好嗑的cp！】
　　【我已经被狠狠地拿捏，双向奔赴的成长太美好了】
　　程邬刚进直播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弹幕，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发了一条弹幕【？】；
　　他没有打SC，弹幕隐藏在茫茫大海中，但他尊贵的进场特效早就被人注意到，但因为是Scope第一次进阿to的直播间，粉丝们也不是很确定是本人。
　　现在这条弹幕发出来，被眼尖的粉丝看见，点进Scope主页，回来激动地在弹幕打字【卧槽！Scope！！】；
　　【真的吗？破次元壁了，没想到在阿to这里能见到Scope】
　　【啊啊啊活的Scope，Scope我爱你】
　　程竹生也看到了弹幕，他惊讶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程竹生和祁朽在开黑，祁朽在打怪，听到了程竹生的声音：“你说什么？”
　　程竹生：“不是，我是在说我哥，Scope，他来我直播间了。”
　　祁朽的手一顿，游戏中的角色也停下来，被boss伤到，掉了不少血。
　　祁朽张了张口：“Scope去你直播间了？”
　　“是呀，好开心，终于有一天在我直播间看到了我哥的身影。”
　　祁朽打开自己直播间，看了一眼程邬的id，是灰色的，他没进来他的直播间。
　　原来他不是忙，他只是没空理他，没来他直播间，却有时间看别人的直播。
　　祁朽倒了一颗薄荷糖吃下，嚼得「咔咔」响，十分钟了，程邬还是没来他直播间。
　　祁朽用平板登陆小号进了程竹生的直播间，看到了程邬和程竹生的互动，虽然只是送礼物，打的SC也没有实质内容，是空白SC，但他有点不爽，至于为什么不爽，祁朽也不知道。
　　祁朽机械地操纵角色打boss，游戏角色在他心不在焉的状态下死了。
　　“啊啊啊朽木老师我打不过这个boss，快来救我。”程竹生一转头，发现他旁边的祁朽游戏角色在他前面就已经死了。
　　程竹生：“？”
　　是boss变强了还是他变强了？
　　林瑾辞听到了祁朽和程竹生的游戏语音，想了想对着后座的程邬道：“老板，我想到了一个让朽木和阿to热度更高的方案。”
　　程邬抬头，漫不经心地回：“什么？”
　　林瑾辞：“我打算给他们炒个双人cp，粉丝也乐见其成，双人捆绑在一起，热度和收益都能最大化，老板，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程邬停顿几秒，意味深长道：“炒cp啊，可以。”
　　林瑾辞有些意外程邬这么爽快就同意了，他还以为还要花费一番说辞。
　　“老板，我是这样打算的——”
　　“但是——”程邬打断林瑾辞要说的话，笑了笑道：“炒cp可以，但只能炒朽木和我的。”
　　林瑾辞：“？”


第37章 道歉
　　一个急刹车, 林瑾辞的身体狠狠往前倾了一下，后面的程邬同样，他皱了皱眉：“会不会开车？”
　　林瑾辞将车停在路边, 回头道：“老板, 到了。”
　　下车后, 林瑾辞还是没忍住问出来：“老板，您刚才在车里说的是认真的吗？”
　　想到炒cp那件事程邬轻笑道：“当然是是真的, 难道我还给你讲笑话不成。”
　　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林大经纪人也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可是老板, 为什么啊？”
　　为什么呢, 他老板这身价和热度，还需要炒作吗。
　　还有，他知道程邬是哪个家族出来的, 程家未来当家做主的人，也不需要网上的那么点热度。
　　程邬想到在程竹生直播间看到的那些弹幕, 嘴角笑容消失：“我的，别人不能觊觎。”
　　“也不能容许别人瞎嗑cp，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真不了。”
　　从程邬身上爆发出来的占有欲着实有点惊到林瑾辞，他还没消化这件事情, 程邬已经走远，他连忙跟了过去。
　　林瑾辞打开一扇门, 给程邬介绍道：“这是练习室。”练习室的布置跟娱乐圈的偶像练习室差不多, 最前面是一整面墙的镜子，木质的地板很适合做舞蹈动作。
　　林瑾辞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买下了这边的整栋楼。”
　　林瑾辞找的这个地方, 总共有三层, 以前就是爱豆经纪公司培养艺人的地方, “练习室一共有五间, 这边是录音的地方。”
　　程邬环顾一圈，各种录音设备都在，他点点头跟着林瑾辞往楼上走。
　　林瑾辞：“三楼就是动捕房了，一共有三间。”
　　动捕房的布置和其他的房间都不同，整体以黑色为主，房间里有很多大屏幕和器材。
　　说实话，程邬找上他，林瑾辞是意外的，跟他说要打造一个虚拟偶像公司就更加意外了，林瑾辞以前一直跟的都是现实艺人，这还是第一次接触虚拟偶像。
　　对他来说是一次挑战，最重要的是，程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整个晚上，祁朽都没等到大航海最上面的那个名字亮起来，但他的小号看到程竹生的直播间里，Scope一直挂着。
　　“朽木老师？朽木老师？”
　　“什么？”祁朽的目光从平板上移到电脑前。
　　“朽木老师，你在干啥呢，叫你好几遍也不答应。”
　　祁朽揉了揉发酸的眉心，靠在椅背上：“玩游戏有点累。”
　　程竹生：“哦哦，原来是这样，那不然我们今天晚上的联动就到这里吧，正好我去问问我哥，晚上出不出来吃宵夜。”
　　祁朽并不知道阿to的本名，只知道他字母站的id，他心烦意乱地问：“你为什么叫Scope哥？”
　　程竹生直播间的粉丝也在刷【对啊对啊，阿to你为什么叫Scope哥啊，你们之前就认识？】
　　程竹生：“这个嘛，之前确实跟Scope认识，但至于我和Scope什么关系就不告诉你们了，涉及到三次元信息，不能说。”
　　没得到答案，祁朽和程竹生结束联动之后，去外面客厅接了一杯水。
　　直播间里，程竹生给Scope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祁朽听到了程邬的声音，他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程竹生：“哥，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夜宵啊？”
　　程邬：“你下播了？”
　　程竹生：“正准备下播。”
　　程邬：“行，我正好在外面，把地址发你微信上。”
　　短短几句对话，祁朽在脑海里回味了好几遍，一直到他接的水杯溢出洒在他的手上。
　　祁朽又想到那天见到的阿to，一个很阳光开朗的男生，说话好听，性格有趣，程邬在签他的同时也签了阿to，他并不是特别的那个。
　　祁朽眸光动了动，看到溢出的水，将饮水机关掉，拿水杯时，因为杯子里的水太满，又溢出在他手上，他低低骂了一声。
　　揉了揉自己额前散乱的头发，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会心烦，这关他屁事啊，程邬爱看谁看谁，签约谁签约谁，爱和谁吃夜宵和谁吃，他凭什么要认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凭这破异次元空间吗。
　　凭将他们绑在一起的破游戏吗。
　　晚上也没事做，祁朽拿着水杯回了直播间。
　　【木木怎么出去那么久啊】
　　祁朽扯了扯唇：“打水。”
　　【我们直播间斗地主都好几轮了】
　　【木宝怎么了，听语气感觉有点不开心】
　　【卧槽，这也能听出来啊，我觉着朽木平时说话不都这个调调吗】
　　【木宝你是不是看到微博热搜所以生气了啊】
　　“热搜？”祁朽并不知道这件事：“什么热搜？”
　　【就微博上关于你和小方上次solo赛的那次，Scope也上了热搜】
　　祁朽打开微博，热搜很好找，在全是文字的热搜词条里，带有英文字母的名字词条很醒目。
　　【所以上次DNG的小方晕过去之后有没有说法啊，DNG俱乐部怎么到现在还不出来解释一下】
　　【那天哪里都透露着奇怪，Ki和小方两人先是莫名其妙solo，然后小方晕过去，这都几天了，DNG还在装死】
　　【DNG这么恐怖的吗？选手直接晕了过去】
　　【小道消息！DNG的小方是被老板程邬逼的，老板整天在俱乐部嫌他菜，让他每天训练16个小时，所以才会体力不支晕过去】
　　【16个小时，好可怕，这已经是我每天工作量的两倍了，怪不得我看最近喜洋洋和阿龙精神状态也不好，原来是被老板逼的】
　　【所以DNG最近成绩下滑也找到了原因，老板想给自己战队打造三冠王的传说，但自己实力倒退，就逼着选手来】
　　【我还听到一个小道消息，是我表姑家的叔叔那边传来的，他就在官方那边上班，听说DNG老板资金周转不开，要把现在的选手挂牌卖了，俱乐部也要转让，几个选手和教练奋力反抗都没有结果，所以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这条评论看起来不真又有那么点道理，很快收到很多回复和点赞。
　　DNG的老板是谁大家都知道，很快，骂Scope的人越来越多，骂他不负责，骂他黑心企业家，压榨员工。
　　祁朽用平板登陆微信，打开DNG的群聊，在里面找到向小方的账号，给他私发了一条消息：“病好了吗？好了的话，现在马上开播，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去做。”
　　祁朽很少生气，就算自己在被人污蔑性骚扰，造谣开挂都能冷冷一笑，置之不理。
　　但是他在微博上看到程邬被这么多人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被大肆谩骂，他心里的那股无名火怎么也压不住。
　　直播一年多，祁朽第一次在直播间与观众起了冲突，在看到他直播间也有弹幕接着这股风骂Scope的时候，祁朽忍不住了。
　　“我很奇怪有些人的脑子构造，真的是人类吗，人类的特性不应该是会思考吗，这东西也有人相信？”
　　“资金周转不开，压榨员工？我看黑子说得是一套一套的，在哪个官方单位上班啊，还是说住在DNG，清楚知道DNG的一举一动。”
　　“有些人浑水摸鱼带节奏不要太明显，有些人也不要太蠢，网上听风就是雨。”
　　“我懂什么？呵，那我就把向小方真实晕过去的原因告诉你们。”
　　微信上，向小方回复了祁朽。
　　祁朽打开向小方的直播间，直播间里，向小方穿着DNG的队服站在镜头前，先是鞠了一躬。
　　“对不起朽木，之前说你开挂是我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是我不如你，所以才会嫉妒你对不起。”
　　祁朽和向小方的直播间满屏都是问号。
　　向小方憋红了脸，“还有件事要说，关于那天我和solo赛的事情，那天的solo赛，是我找的朽木，我跟他放了一句狠话，但是那天我输了，朽木并没有让我按照那句狠话去做，反而大度的原谅了我，在这里我也很感谢他，对不起，朽木，也谢谢你。”
　　“最后就是我晕过去的事情，抱歉这是我个人的原因，那天下午起床没吃东西，我本来就有低血糖，和朽木solo赛的时候我很紧张，才会晕过去，每天的训练时长，是我主动要求的，我现在清楚的认识到我比不过Scope也比不过朽木，所以我才会拼命的努力想要超越他们，在这里，给一直支持我的粉丝说声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谨遵教练组的安排，合理训练。”
　　说完，向小方对着镜头又深深鞠了一个躬，起身时看到很多弹幕，又回复了几条：“俱乐部没有压榨选手，有营养师也有队医，每年都有好几次的体检，程老板很好……”说到这里，向小方有些哽咽：“之前我父母生病，我那时候刚进DNG，身无分文，程老板直接按一线选手给我的签约费，父母的医药费住院费也都是他出的，网上的事情人云亦云，并不像大家说得那样。”
　　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发展，两人的直播间和网络瞬间炸开了锅，最气的是Scope粉丝，处在舆论下方时她们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只要帮Scope说话就要被打上饭圈的称号。
　　那种看着喜欢的人被污蔑，她们是既生气又难过，生气自己捧在心上的人被人肆意谩骂，难过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被骂，她们什么也做不到。
　　现在看到Scope洗清冤屈，很多人直接哭了出来，和喷子讲道理不行，对喷也不行。
　　她们喜欢的这个男生，明明已经退役，远离圈子中心，可无论大事还是小事总是要被拖出来比较。
　　热度真的是原罪吗。
　　在这件事上，那些帮Scope说过好话的电竞选手和主播，她们更加感恩，尤其感谢朽木，因为是他让向小方站出来的，是他促成这次的澄清。
　　本来一些对朽木无感的Scope粉丝，特意点开字母站给朽木点了关注，有些有钱的粉丝，还给朽木上了舰长感谢。
　　到第二天时，祁朽打开直播间，有些愣怔，他怎么就七十万粉丝，千舰了？
　　他还记得，千舰是林瑾辞写在新衣回的计划，那天准备用活动给他冲千舰来着，现在什么都没做，已经超前完成。


第38章 醋了
　　比预定时间更早的完成目标, 祁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他看着自己的账号数据，关闭了网页。
　　睡觉前在想，阿to下播之后和程邬一起去吃了夜宵, 夜宵很好吃吗, 他们又是吃的什么夜宵,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吃什么夜宵。
　　翻了一个身, 祁朽还在心里想：程邬会像记得他的口味一样也知道阿to的吗？
　　在直播时间之外, 祁朽一边创作关于bml舞台的歌曲, 一边画新立绘。
　　阿to私聊他关于bml舞台合作的曲子，他那边没有主意，问祁朽的意见。
　　祁朽也是见识过阿to的歌力, 合作曲子挑的都是比较容易翻唱的热门金曲。
　　【朽木：我给你一份曲目，里面有日语歌, 英文歌和中文歌，你看你比较喜欢哪首】
　　【阿to：我刚开始想的是中文抒情歌，但我在家挑了几首练习，调子偏到天边去了】
　　【朽木：你会rap吗？】
　　【阿to：惭愧，我说唱也不行, 根本不知道音乐的节奏怎么找】
　　【朽木：没关系，挑你熟悉的就好, 你有哪些擅长, 经常哼的曲子？】
　　过了一会儿阿to给祁朽发了一份歌曲名单，祁朽扫了一眼, 对上边的歌曲都很数字, 阿to挑的几乎都是动漫神曲, 有op也有ed。
　　【阿to：你说我们神曲串烧怎么样？】
　　【朽木：你确定？】
　　他这边是没有问题, 阿to挑的他都会唱，但对于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来说，要记住多首歌的旋律无疑难于登天。
　　【阿to：我想了想，我们都是第一次登上bml舞台，太简单不好，要弄就弄个大的，我已经让我哥联系了好几位声乐老师，我会努力的！】
　　祁朽的目光停在阿to说得「哥」上面，程邬这么照顾阿to，声乐老师都找好了？不知道怎么，祁朽忽然有点不舒服。
　　他给阿to回了一个「你加油」很官方生疏的语气。
　　【阿to：朽木老师，我们加个微信好友吧】
　　祁朽把自己的账号告诉了阿to，他目前手机不能用，微信只能平板使用，阿to很快加上他好友，加上他好友的第一句话是【对了，你有没有我哥的好友，我把他推给你，不过我哥不怎么加陌生人，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手边就有薄荷糖，祁朽倒了一颗含在嘴里，目光变得越来越凉薄【谢谢，不用了】；
　　程竹生那边已经点开了程邬的主页，正准备推给祁朽时，看到了程邬的头像，他像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东西一样，给祁朽敲字。
　　【阿to：我哥的头像竟然变了！换了他用了多年的黑色十字架吊坠头像！】
　　【朽木：然后呢】
　　【阿to：然后我觉得这张图看起来好熟悉，好像一个我见过的管人立绘，你等等，我去上网搜搜】
　　阿to去的动作很快，回来的动作更快。
　　【！！我超！我哥那头像不是你的立绘吗，我把那张图放在舰长群问了问，她们一眼就看出了，我还傻傻地回想在哪看过，你是不知道我粉丝有多气人，在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立绘竟然说我是金鱼脑子，气死我了】
　　【朽木：……】
　　【阿to：不过我哥为什么会用你立绘的头像啊，都是他签约的主播的话，为什么不用我的立绘做头像呢，我的立绘蒸汽朋克风格，多帅呀】
　　【朽木：不知道】
　　【阿to：太好奇了，我去旁敲侧击地问一下】
　　祁朽没等来阿to，倒是等来了另一个人，程邬约他晚上一起双排。
　　祁朽盯着程邬发来的消息【小崽子，今晚双排吗？】许久才回复【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小崽子】；
　　很快，祁朽眼前面板的信号灯闪烁，程邬上线，他先是轻笑一声，接着道：“闹别扭了？”
　　三天的时间过了，祁朽重新吃上正常美味的食物，感觉到程邬这会儿在透过屏幕在碰他的后颈，他微微偏头：“我闹什么别扭，本来就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那么，阿朽，今晚一起双排吗？”程邬凑近听筒，低声缓缓地说出这句话，传到祁朽的耳边不像是从面板里发出来的语音，就贴在他的耳边。
　　“阿朽，崽崽，木木，晚上陪我一起打游戏好不好？”
　　风拂过他的耳际，祁朽感觉暖洋洋的风顺势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挠得他心痒痒的。
　　【好久不见的Scope直播，还是开主动开摄像头的，我要疯了】
　　【啊啊啊老公，太惊喜了，你直播了！】
　　【现在才七月初啊，Scope你这么勤奋，我会以为见了鬼！】
　　程邬的直播从来没有预告，都是每月随缘的两次，粉丝不是想蹲就能蹲到，但大多发生在月末。
　　程邬就在DNG的基地训练室直播，从摄像头里可以看到走来走去的DNG的几个人。
　　程邬笑着道：“开玩笑呢，我不是一直这么勤快？”
　　【放屁！Scope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遍这句话】
　　程邬：“这不是平日游手好闲，天天花钱不赚钱，我怎么想都不划算，干脆开个直播赚老婆本。”
　　【？？是我失忆了，还是你失忆了，Scope你一月底的那次直播分明说过直播赚不了什么钱，还老婆本，做梦呢】
　　程邬在等人的间隙，眉眼舒展靠在电竞椅上，懒洋洋道：“今时不同往日，最近网上不是一直传DNG资金周转不开吗，为了证明我的努力，俱乐部老板先出来以身作则。”
　　【啊啊啊姐姐们我球球你们了，快别抓着Scope那句口嗨的话不放了，Scope好不容易直播一次，这是福利吧】
　　【确实，我还是安心舔Scope的颜好了】
　　弹幕主动投降，但Scope却抓着不放，他点开一个直播间，慢慢说：“再说了，直播赚不到老婆本或许可以赚到老婆呢。”
　　【？？我怎么没懂Scope在说什么，有无懂哥出来解释一下】
　　【！！这不是朽木的直播间吗，朽木还没直播，Scope你在干什么呢】
　　程邬当着几十万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打开了朽木的直播间，在屏幕是黑的情况下，开始打sc，几分钟一条万元SC。
　　【开门了开门了】
　　【再不开播的是懒狗】
　　【你开开门呀】
　　【主播怎么还没直播，这都已经到点了】
　　【再不开播，去你家抓你了】
　　【？Scope这就是你说的赚钱？我们给你打的钱你转头就给别的男人是吧】
　　【懂了！以后就给朽木送礼物了，这样还不会被平台中间商赚差价】
　　【！是我想的那样吗，Scope刚才提到的老婆，不会是朽木吧】
　　【刚说完赚老婆，就打开了朽木的直播间，我很难不往这方面联想】
　　【有一说一确实，以前Scope可没有等过谁开播，能让Scope等的人，对Scope来说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啊啊啊我嗑死了，还有什么比蒸煮主动发糖更幸福的事吗】
　　祁朽一上直播，看到的就是他直播间铺满的红地毯，弹幕刷得太快，眼花缭乱，根本看不见一条，看到的只有最上面的醒目留言。
　　一条一条看完之后，祁朽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开口：“你无不无聊？”
　　【晚上好呀，阿朽，来我开黑啦频道】
　　祁朽进入程邬的开黑啦频道，两人今天晚上开的是双排，双排比三排的匹配要慢很多，尤其到了他们这个段位的人，双排赛里就是切瓜。
　　两人打的都不是很认真，没有特意去欺负匹配里的人，匹配的是风暴点，海岛的那张地图，这张新地图比其他三张老地图多了打野的功能。
　　程邬：“崽崽，我们一起去动物园看大狗吧。”
　　祁朽没回话。
　　程邬重新组织一套说词：“阿朽，陪我一起去杀猎兽好不好。”程邬说话时，嘴里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听着就没个正经。
　　祁朽本来不想回，他已经跳完伞，转头对着程邬道：“别废话，过来刷甲。”
　　APEX这游戏原先只能攻击敌人甲才会进化，新地图攻击怪物甲也能进化。
　　这片动物园全是猎兽，程邬玩的是动力小子，在周围跑了一圈，把所有巢穴里的猎兽都唤醒，几十只猎兽朝着他们跑来，将两个人围在中间，密密麻麻的大型猎兽，两个人被逼得站在一块石头上，非常有视觉效果。
　　程邬落地只捡到一把喷子，背包里的子弹也不多，对付这么多猎兽显然不够，他对着身边的祁朽道：“阿朽，你不会抛弃我的吧。”
　　祁朽：“子弹不够，你还把所有猎兽招惹过来？” 奇*书*网 *w*w*w*.*q*i*s*u*w*a*n*g . c*o*m 
　　程邬：“这不是你在我身边，我一个人打不过，我们两个人自然没有问题。”
　　祁朽动了动唇：“你想多了，我落地一把长弓，一把p2020。”
　　两人身上穿的都还是白甲，身上什么多余的资源装备都没有。
　　程邬：“虽然被猎兽咬死有点丢脸，但想着和阿朽一起死，想想还有点兴奋，所以阿朽，你是绝对不会抛弃我离开的吧。”
　　回应程邬的是祁朽地平线的Q技能，他直接飞上天，逃出了猎兽的包围圈。
　　地平线的动力电梯谁都能用，祁朽飞到了铁栏旁边的房区，回头一看，程邬并没有乘坐他的动力电梯飞出来。
　　一部分的猎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祁朽没有迟疑地进房区。
　　直播间里，程邬叹了一口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难来临，劳燕分飞，我家崽崽心太狠了。”
　　弹幕一片【哈哈哈Scope你也有今天！】
　　猎兽已经朝着程邬逼近，他的眼神一狠，用喷子喷猎兽，枪枪正中猎兽身体，喷子伤害不低，前面的几头猎兽都被他杀掉。
　　程邬用动力小子的Q技能加速，在猎兽之间周旋，一时之间，猎兽还真碰不到程邬，直到程邬弹尽粮绝，动力小子的Q技能也在cd，他被猎兽追上，挠了一爪子。
　　猎兽从四面八方追过来，很快又把程邬包围在正中间，所有的猎兽朝他扑了过来，动力小子的白甲支撑不住，被击倒在地，程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手从鼠标上移开，做好了观战视角的准备。
　　忽然间——
　　一束火光在程邬的四周燃烧开，猎兽害怕地后退，伴随着子弹「突突突」的声音，一只只猎兽倒下，动力电梯的蓝色光芒重新出现在程邬的脚下，他爬过去，乘坐动力电梯，飞到了祁朽的身边。
　　祁朽利用掩体将程邬拉起来，从背包里扔出一把枪给他：“有涡轮的哈沃克。”
　　祁朽又从包里把仅有的一个大电扔出来：“你用着。”


第39章 爱人
　　【涡轮哈沃克！朽木给了Scope他的本命枪！】
　　【刚从朽木那边过来, 朽木身上也没什么好资源，最好的就是这把涡轮哈沃克，大电身上也只有一个】
　　【所以朽木在自己资源稀缺的时候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Scope？】
　　【我宣布我嗑到了！双向奔赴的爱情就是世界上最棒的！】
　　程邬瞥了一眼弹幕助手, 忽然笑了笑：“心疼我呀, 阿朽？”
　　两人合力, 再利用角色的技能，这些猎兽自然不是对手, 成片的猎兽终于全部倒下, 祁朽眼珠子转动一下, 冷漠道：“是怕你死，拖我后腿。”
　　“是是是，阿朽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条突兀的SC突然在Scope直播间冒出【哥, 找你半天了，怎么微信不回我呢】
　　是阿to, 他发现怎么也找不到程邬，没办法，他只好摸到程邬的直播间。
　　他像个好奇宝宝一直追问【哥！你快跟我说说，你微信头像为什么用的是朽木立绘，还是做成了挂坠的那种】
　　【信息量好大, 我先缓缓】
　　【这叫什么？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还是捉奸在床？】
　　【草！这复杂的三角恋关系】
　　【先不说Scope和朽木了，就我想知道Scope和阿to的关系吗, 我以为朽木是Scope接触到的第一个皮套人, 看阿to和Scope说话的熟稔，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祁朽的平板挂着Scope的直播间, 不经意低头间看见了他那边的弹幕, 问出了那个纠结他好几天的问题：“你和阿to早就认识？”
　　问完祁朽就后悔了, 管他们认不认识, 跟他有什么关系。
　　屏幕上，程邬操纵的动力小子停下，他莞尔道：“他呀，家里的弟弟，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原来是弟弟，怪不得叫哥，不光祁朽没往这方面想，直播间观众也没想到这方面。
　　若说Scope的弟弟，阿to都直播一年了竟然和Scope也没有联动。
　　相比于有关系的亲弟弟，Scope显然跟刚认识的朽木关系看起来更好。
　　祁朽松了一口气，程邬却没放过他，：“是不是吃醋了，阿朽？”
　　祁朽手一抖，枪线彻底偏了，他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自然语气道：“我吃什么醋，你直播间弹幕都在讨论，我只是替他们问了出来。”
　　程邬这个时候没笑，反而顺着祁朽点了点头：“确实，都是弹幕的问题。”
　　祁朽咬了咬牙，有时候真希望程邬能闭嘴，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显得他刚才说的话有歧义。
　　毒圈缩小还有几分钟，祁朽起身：“我出去打杯水。”
　　程邬：“大家快别笑，都把人气跑了。”
　　【哈哈哈据我观察，这肯定不是生气，这是害羞呀】
　　程邬轻笑道：“阿朽脸皮子薄，大家给个面子就不要拆穿了，有什么事冲我来。”
　　【所以刚才那个阿to的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为什么不用亲弟弟的立绘做头像，用朽木的？】
　　不光是程邬直播间的观众，DNG训练室的几个人也竖着耳朵靠了过来，然后他们就听到程邬心情很好道：“这你们都不懂，要是你们的头像，是用家人的照片还是用爱人的照片？”
　　喜洋洋回头看向魏毅：“魏哥，我怎么没懂程哥在说什么，什么亲人爱人的？”
　　魏毅从林瑾辞那里听到了风声，他有些无语，“这你都看不出来啊，你们老板是要亲自下海炒cp了。”
　　程邬的麦克风收音很好，喜洋洋和魏毅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程邬直播间，所有人都听到，包括打完水，走进来的祁朽。
　　祁朽莫名其妙地戴好耳麦坐下，程邬刚才又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阿朽，给我也设计一个头像呗，类似于你的那样。”
　　祁朽说：“给你画了，你就把微信头像换了？”
　　程邬心狠道：“换！你给我画了我就换！”
　　一张头像，不用花多少时间，程邬把要求跟祁朽说了之后，他第二天已经画好，把几个版本都发给了他。
　　【。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S：你觉不觉得用和自己相似的画做头像很自恋？】
　　祁朽是按照程邬提的要求给他画的头像，程邬的元素很简单，祁朽画好之后，发现跟程邬本人有点儿相似。
　　【S：我这张头像就送给你了，你可以做头像，我也不吃这个亏，相应的，我把你账号的头像下载做我的新头像】
　　【。……】
　　程邬的动作很快，等祁朽去看，他已经把微信头像，字母站账号和微博这些公开使用的账号都换上了朽木立绘的头像。
　　祁朽：“……”
　　祁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虽然他的粉丝也会这么做，但是这跟程邬完全不同。
　　祁朽气得给程邬打了一个语音电话：“你把头像换了，别用我的。”
　　“为什么，我账号用什么头像难道不是我的自由。”
　　祁朽说：“是，是你的自由，但别用我的头像。”
　　程邬早就打好了小算盘：“我可以把公开账号头像换了，但你的微信头像得用我的那张。”
　　祁朽：“……”
　　等了半天，原来在打这个主意。
　　看着祁朽的微信头像用的是他的，他的用的是祁朽的，一个人画出来的头像，风格一样，程邬从里面看出了点情侣头像味道，心满意足地笑了。
　　程邬和祁朽的那场直播，再加上第二天程邬两次换头像在粉丝圈引起了很大轰动。
　　当天，微博超话，贴吧，论坛都有相关的话题出现。
　　【李涛，最近关系最火热的两位是真的还是炒作？】
　　【rt】
　　【我怎么没懂，标题说的是谁，楼主能不做谜语人吗】
　　【瞬间解码，楼主怕什么我帮你说，Scope和朽木是真的还是炒作？】
　　【炒作吧，Scope怎么看也不像是gay】
　　【我也觉得像是炒作，说实话我混迹各个圈子从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两人】
　　【但你觉得标题上的两位需要炒作什么呢，管人那位比另一位热度要低，或许要造话题炒作，但另一位呢，他什么身价还需要这点流量炒作】
　　【又到了日经时刻，所以Scope的身份背景到底是什么】
　　【圈中和圈外大佬扒了好久都没扒出来，只有两个解释，一，这人啥背景也没有，二，背景不一般】
　　【网上只能查到Scope就读的学校和学历，家庭背景真一点也查不到，但年纪轻轻就创建烧钱的电竞俱乐部，不是富二代也是富三代了】
　　【普通的富二代，身份哪能瞒得这么紧，反正这位在电竞圈是一个传说，无论是家庭背景，学历还是成绩】
　　【那么，另一位呢？】
　　【楼上的sjb吧，管人禁止涛三次元信息】
　　【楼主：别开盒，新来不懂的先熟悉一下V圈规则，那些开盒的楼层我都删了】
　　【不管是不是炒作，反正这对cp我先嗑了，太香了】
　　【确实香，朽木签约了Scope，那么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了，我瞬间脑补出了办公室上司和下属的恋情】
　　【嘿嘿老板借由工作的名义把员工叫到办公室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老板：不听话的员工就要被我好好教训，再来点捆绑和小黑屋情节什么的】
　　【楼上的，笔递给你，快去写！】
　　魏毅上楼敲了敲门，门开了，他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倦意的程邬问：“现在网上多了好多关于你和朽木的帖子，要不要我联系人删了。”
　　程邬倚着门，朝魏毅勾了勾手。
　　魏毅一脸防备：“干什么，我可是直的。”
　　程邬鄙视地看了魏毅一眼，随即不耐烦道：“我是说你手机。”
　　“哦哦。”魏毅把手机双手递过去。
　　手机页面还停留在那些帖子上面，程邬一行一行游览，随即嘴角缓缓勾起：“删除做什么，我看这说得不是挺对的。”
　　魏毅说：“什么挺对的？”
　　程邬刚醒，嗓子带了点喑哑，“Scope和朽木天造地设一对；Scope和朽木这对cp太香了；我马上把民政局搬来，求Scope和朽木速速去结婚。”
　　魏毅：“你这样子，朽木他知道吗？”
　　程邬理所当然：“不知道，不过这些东西他迟早会看到，先潜移默化影响着他，只要他不是特别抵触，暗线收网了，他最后怎么也跑不掉。”
　　魏毅算是看出来了，这根本就是程邬故意为之，套路真tm深，魏毅在心里为单纯无知的祁朽默默祈了个福。
　　祁朽把和阿to决定好的神曲串烧和自己登台唱的歌曲一起发给了林瑾辞，林瑾辞那边三天之内把两首歌的动作以视频的方式发给了他。
　　祁朽先看了一遍他单独舞台的视频，舞蹈动作很简单，更多的是走位和观众互动。
　　和阿to的合作舞台动作就要难一些，因为是歌曲串烧，每首歌之间的舞蹈会有变化，还有他们需要配合的动作。
　　祁朽把卧室里的落地镜搬到了客厅，开始对着镜子练习舞蹈动作，一个旋转ending动作转到一半，祁朽听到了鼓掌声。
　　他脚底打滑，差点平地摔跤，祁朽从汗湿的头发间去看面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转圈圈的时候。”程邬笑着道。
　　祁朽说了一个时间：“你以后这段时间别来。”
　　程邬看着屏幕上，胸膛起伏，微微喘气的少年问：“怎么说？”
　　“我练习舞蹈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在我正式舞台的那天看到，现在提前看到就没有惊喜了。”
　　程邬低头缓缓地笑了笑，小崽子找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不过，阿朽现实的舞蹈也能和游戏挂钩的？
　　祁朽仰头，喉结滚动，灌了一大口水，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短袖，汗水淌进衣服里，领口和后背都贴着躯体，湿淋淋的。
　　祁朽找了一个发圈将额前过于长的头发全部扎起来，一个小揪揪竖着，程邬朝那小揪揪多看了几眼道：“你这房间怎么都没有空调的。”
　　江市夏天很热，这是新房，祁朽是第一个租住的人，没装空调，房东收的租钱也低很多。
　　程邬：“我去买个空调过来。”
　　程邬在游戏里解锁了家电系统，给每个房间都添置了不少家电，冰箱冷冻那扇门里空荡荡的，程邬又买了不少的冷饮塞进去，买了冷饮之后，他又开始看饮料和其他的小零食，一直把祁朽的冰箱塞得满满的才收手。
　　冷风缓缓吹过来，缓解了祁朽身上的热意，连手中没有味道的白开水也变得好喝了那么一点，放下水杯，祁朽对着程邬道：“周末我的新衣发布回，你来吗？”
　　程邬笑了：“阿朽的亲自邀请，我却之不恭。”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今天双更了——


第40章 吊坠
　　朽木新衣回这天。
　　林瑾辞给他申请了直播推广, 再加上有DNG的人脉关系，祁朽拿到了不少推荐，有热搜推荐, 开屏推荐, 横幅广告, 完全跟大主播待遇一样。
　　朽木新衣回和APEX季中赛开赛时间相同，朽木的粉丝的构成里不少是游戏粉, 按理来说, 会被分走一点流量。
　　但等到新衣回开始前十分钟, 朽木直播间还没开门，已经有了几百万人气，游戏粉好奇虚拟主播能换个什么新衣服出来。
　　虚拟区原生粉丝便自发地在直播间刷着祝贺的弹幕, 本来朽木的粉丝是不会催他开播的，但自从某个电竞退役选手这么做了之后, 这段时间，朽木开播时间前一两个小时就有人效仿叫唤着开门。
　　【木木开门呀开门】
　　【木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一定看到了这条弹幕是吧，看到了就开门】
　　歌势V很容易吸富婆粉, 在朽木开播前，已经打SC来升热度了, 比较有纪念的日子, 打的都是红色上千元的SC。
　　【超级感动，想到半年前木木直播间还只有一二十个粉丝看呢, 现在都成千上万了】
　　【木木终于火了！粉丝越来越多, 富婆也越来越多, 木木会越来越好的】
　　【想到半年前我生日的那天许的愿望就是木木能越来越火, 歌声被更多的人听到，现在生日愿望都实现了，开心】
　　直播间里，舰长也没停，林瑾辞早在一周的新衣发布回的预告就给朽木准备了精美的舰长礼物。
　　朽木原来的舰长是一千多，朽木还没开播，现在舰长数量已经增长到三千多。
　　很久没有在开播前紧张了，祁朽在电脑前坐了一会儿，按照流程他刚开播用的还是旧形象。
　　祁朽：“晚上好。”
　　【ohhhhh木木终于开播了，让我康康你的新衣服！】
　　【我期待了好久，木木快展示！】
　　祁朽轻轻浅浅笑了一下：“行。”
　　流程上面写着一步步展示，比如从头慢慢移到脚或者反过来，这样一步一步勾着粉丝。
　　祁朽不愿意弄这么麻烦的事，在软件上换了一个模型，直接展示全身：“这是我的新衣服，夏天到了，穿得单薄了一些，这张立绘我用的是黄柠檬色和青色交织做主色调……”
　　祁朽本来试图给粉丝介绍一下他的设计理念，被满屏的【好帅好帅】；
　　【awsl】【既然外套脱了，那里面的衣服能不能一起脱了】的弹幕吸引了注意力。
　　脱衣服？
　　祁朽清了清嗓子道：“模型没做这个动作，还有，这是直播不允许出现的范围，你们别想。”
　　尽管是男孩子纸片人的身体，但只要脱了衣服，超管立马会跑来警告。
　　全身展示完了，应粉丝的要求，祁朽又展示新衣服的局部，每放大一个地方就会收到一条内似于这种发言的SC。
　　【刚才大腿那位置截图了，我tm在家一个人舔爆】
　　【朽木哥哥看起来好香啊，求问能不能炒粉】
　　【朽木哥哥的脚小小的，香香的，嘿嘿嘿我好想做朽木哥哥的狗啊】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快来个人超市我吧，我要发癫了】
　　【草这些不穿裤子的SC好眼熟】
　　【哈哈哈刚刚点进他们主页看了一眼，Scope著名的男同粉大军】
　　【别在木宝这里丢人现眼，我求求你们了，快穿条裤子吧，Scope说过他比较害羞，让我们不要欺负他】
　　【那些问朽木要不要炒粉的，小心被Scope发现，弄死你们】
　　程竹生是中途播到一半跑来看祁朽的直播，给祁朽开通了一个尊贵的总督，又打了一条万元SC【新衣服超级无敌霹雳旋风帅气！】
　　接着又是一条SC冒出来【木木，我记得你新形象是有猫耳的，快变出来！】
　　【什么有猫耳，木木快给我们康康！】
　　【啊啊啊我要看猫耳】
　　祁朽在画立绘时参考了粉丝的意见，问她们喜欢什么时，大部分的粉丝都要猫耳。
　　祁朽把猫耳放出来，猫耳的机动性很强，随着他的动作，猫耳在一晃一晃地抖动。
　　【啊啊啊可爱死了，好想上手去rua】
　　【来个人啊啊啊，宝贝太可爱了，妈妈粉要晕过去了！】
　　程竹生是笑着看朽木直播的，他对自己的直播间粉丝说：“哈哈哈你们别想，我可是酷哥，想让我新衣装也弄猫耳，做梦会比较快。”
　　说完，程竹生掏出自己的零花钱又给祁朽打了一条万元SC【还有尾巴，尾巴一起展示出来】
　　【原来还有尾巴的！木木快别不好意思了，把这些全部一起展示出来】
　　【男孩子有猫耳和尾巴多可爱，木木别害羞】
　　哪里看出他害羞了？
　　只是展示新形象，又不是他本人戴，祁朽又把猫尾巴一起放出来，猫尾巴毛茸茸的，向上翘着，还在一左一右地摆动。
　　【啊啊啊我死了我真的要死了被木木可爱死了】
　　【呜呜呜好想要木木的等身玩偶了，这样就能抱着rua了】
　　【赛高，太完美了，没想到新衣装有这么多惊喜，我好满足】
　　【听说这次新衣服staff准备了很多周边，兄弟姐妹们我先冲了！】
　　【如果有白丝，再穿件小裙子，来个手握成拳头放在脸颊边，弯腰的动作，木木再配上喵叫的语音就更好了】
　　祁朽看到了这条弹幕，面无表情道：“猫耳和猫尾巴已经是极限，小裙子白丝猫叫什么的你们想都不要想。”
　　【前面越说我越期待，现在我就去请太太画木木的性转猫娘版本】
　　【就我一个人觉得木木脖子上的挂坠好眼熟吗】
　　【确实好眼熟，我去翻翻相册】
　　【不用翻相册了，我已经找到了，还对比了好几回，木木脖子上的挂坠和Scope常年戴的那条黑色十字架吊坠一模一样，连上面的纹路都如出一辙】
　　【说到Scope，木木已经直播半个小时了Scope怎么还没来】
　　【Scope又没说过要来看朽木的直播吧，朽木是他手底下签约的主播，Scope不是朽木的staff，他没义务每场直播都过来看】
　　【确实，大家不会以为在网上表现出来的关系好，现实就一定同样好吧】
　　【这会儿DNG还在比赛，季中赛第一天Scope肯定在看比赛，DNG比起一个小小的朽木，孰轻孰重，这不用多说吧】
　　【朽木只是DNG主播部分部的一个签约主播，望周知，与DNG相比在Scope心目中不会是一个级别的】
　　【有一说一Scope脖子上的挂坠戴了好几年，是很珍重的东西，朽木直接借鉴Scope的挂坠不好吧】
　　【这已经不叫借鉴，是抄袭了】
　　【我看这叫碰瓷才对，那是Scope的私有物】
　　Scope从来没在公开场合说过那条经常戴的挂坠有什么含义，粉丝突然想到了阿to，在阿to的直播间问缘由。
　　程竹生：“你们说那条挂坠啊，那是我哥高中时自己设计的出来的，我哥说过那是他的幸运物，还挺宝贝的，我以前想碰一下我哥都不让，说是要送给未来嫂子的定情信物。”
　　“为什么自己戴着？那当然是因为我哥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只能戴在自己身上了，等我哥有喜欢的人就会送出去了吧。”
　　【从阿to那里知道了这条挂坠的含义，朽木就不要碰瓷了吧】
　　【房管呢？这是木木的新衣装好不好，谁在乎你们Scope的什么吊坠不吊坠的，世界上相像的东西多了去，凭什么就说木木画的就是你们Scope的那一条】
　　【就是就是，这是木木的新衣回，Scope的粉丝能不能消停点】
　　祁朽不知道一个吊坠会引发这么大的节奏，他没有看程竹生的直播，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让祁朽在意的是，Scope之前明明答应了今天会来看他的直播，但是到现在他还没过来。
　　弹幕说他去了DNG比赛的现场，也是，这么重要的比赛，俱乐部老板本人肯定会到现场督促，按照直播流程，他接下来应该看的是粉丝投稿的视频和来信。
　　但不知为何，心脏上好像长了密密麻麻的浅草，浅草刺得他心又麻又痒，祁朽不受控制地打开了APEX的直播。
　　祁朽从柜子里找到他存放Scope那条吊坠的盒子，目光瞥到弹幕助手，回过神说：“房管把那些带节奏的人都封了，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把那些吵架的人也一起封了，不管是戴着Scope的粉丝牌还是我的。”
　　【没事的木木，像就像吧，Scope本人都没说什么，不知道他的粉丝那么急做什么，真是上赶着给Scope找黑】
　　【不是，木木你怎么看起了比赛直播，今天不是你的新衣发布回吗】
　　祁朽：“今天有DNG的比赛，我怎么说也是签约的DNG，好奇。”
　　【主播这也要上赶着蹭啊，能不能学会独立行走】
　　【xxx已经被房管禁言】
　　祁朽看的时候，一场比赛已经打完，今天DNG的成绩没有像常规赛后半那么拉跨，积分前三的队伍会被留下来做采访，DNG正好是第三名。
　　程邬本人也在现场，但他今晚脸拉着，也没有平时标志性漫不经心的笑容。
　　主持人好像是刚刚看过朽木或者阿to的直播一样，忽然问了程邬一个问题：“Scope今天好像没有戴以前出镜率很高的那条吊坠。”
　　按理来说，主持人是不能采访除了赛事选手无关的人，比赛弹幕上一边骂主持人搞事，一边又期待程邬的回答。
　　程邬懒懒地抬了抬眼，接过麦克风道：“送人了。”
　　刚从阿to那边得知吊坠对Scope有什么含义的粉丝一愣。
　　主持人惊讶：“送人了？”
　　程邬点头，看了主持人一眼：“送人了，有什么问题吗？”
　　主持人摇摇头：“没有没有，祝贺今天DNG取得了好成绩，感谢Scope接受我们的采访。”
　　程邬越过镜头往后台休息室走去，走得很急，留给观众的只有一个修长挺拔的背影。
　　很快地，朽木直播间一条尊贵的用户进房间提醒，他大航海榜单上第一位名字亮了起来。
　　【啊啊啊是Scope！Scope来了！】
　　【我刚从比赛官方直播间看到他，他就出现了，这是一去后台就打开了朽木的直播间吧】
　　【我宣布我嗑到了，好甜】


第41章 梦幻
　　手边的电话在响, 程邬靠着走廊的一面墙上接听，不断地有路过的选手跟他打招呼，程邬一边用手势回应一边和电话里的人交谈。
　　他找到一个无人的休息室进去, “我知道了, 你继续帮我找吧。”
　　DNG的几个人接受完采访回到后台, 就看到魏毅匆匆忙忙朝他们走来，“Scope呢, 你们有看到他吗？”
　　阿龙摇头：“程哥比我们早来后台, 休息室没有吗？”
　　魏毅：“怎么这么大的活人也能消失的。”
　　喜洋洋好奇问：“魏哥, 你这么急着找程哥是为什么啊？”
　　魏毅摇了摇头：“不是我，官方那边找他谈事。”
　　喜洋洋点头：“怪不得程哥今天会跟我们一起来现场呢，明明我们快出门时他都没这个意思, 接了个电话后就过来了，估计也是官方打给程哥的, 我当时在现场，你们是没看见，程哥那张脸当场就臭了下来。”
　　“咔嚓！”转动门把的声音，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他们旁边的休息室门口，喜洋洋视线往上看了看【茶水间】；
　　“程哥, 你躲在这儿干嘛呢？”
　　程邬懒懒地掀起眼皮道：“打了一个电话。”
　　魏毅将手中的文件递给程邬：“官方那边说要你去签字，还有一些细节要交代。”
　　喜洋洋突然发现, 在那一秒钟, 程邬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的眉头紧皱, 好像立马就要撒手走人。
　　最终, 程邬只是拿着文件跟魏毅一起走了。
　　他们以为程邬只是和官方谈什么合同去的, 只有走在最后面的徐青朝程邬手中的文件看了一眼, 然后低头给魏毅打字【你们什么情况，签什么合同还要Scope本人特地去官方地盘】
　　徐青是退役下来的，知道除了一些官方特别活动，那么去官方签字的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皱了皱眉，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Scope怎么都来这么久了还不说话】
　　【估计在忙，只是挂着朽木的直播间吧，毕竟总督号挂着，朽木直播间的热度也能上涨一点】
　　【刚刚比赛的赛后采访你们看了吗，你们就不好奇Scope口中的吊坠送人是送给了谁吗】
　　【好奇啊，当然好奇，可你觉得我们问Scope那个b就会说吗】
　　【我只是意外Scope真的有女朋友了，突然有点伤心怎么回事】
　　【诶，比起其他被其他不相干的女人抢走，我情愿我嗑的cp，Scope和朽木在一起，不过想想，这怎么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Scope的女友粉和cp粉消停一点，现在是朽木的新衣回，ok？】
　　【房管的手能不能快一点，把这些ky的人封了，就算Scope是木木老板，但这是木木的第一次新衣回，我们想在直播间看到的只能与木木相关】
　　祁朽关了官方直播，打开粉丝给他投稿的来信念着，信是林瑾辞挑选过发给他的。
　　信上很多老粉给他写了鼓励和祝贺的话，他们告诉祁朽，就算他现在火了也会一直支持下去，因为他们还没看到他站在舞台上唱歌。
　　信件上都有署名，祁朽看到那一个一个熟悉的id，缓缓笑了，想起半年前，直播间里的观众寥寥无几时，这些粉丝给予他的肯定。
　　也正是由于还有这么些粉丝留下来听他唱歌，所以他才会一直坚持至今。
　　祁朽把一个一个id念了出来：“谢谢，谢谢你们陪伴了我这么久。”
　　还有新粉丝的来信，新粉丝有给他画贺图，有祝贺他的新衣装的，他们告诉他，虽然不是从他籍籍无名一路陪伴过来，有些的人会可惜遇见他的时间晚了点，但相信只要遇见那都是命运，他们也会一直陪伴下去。
　　祁朽：“谢谢大家的礼物，太破费了，大家少刷一点钱，其实对于我来说，你们喜欢我，喜欢我的歌声就是对我最大的祝贺了。”
　　“未来我也会创作更多的歌曲给大家听。”
　　投稿视频给了粉丝很大的创作空间，有人从平日朽木直播说过的话给他剪了一个鬼畜视频。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这是哪个大神剪出来的】
　　【剪得很好，下次别剪了】
　　祁朽也跟着粉丝一起笑，瞳孔澄净水润像是星辰，里面透着点点的光亮：“三句剪一句是吧。”
　　还有大神扒了朽木很多场录播，按照日期顺序，一点点记录，像书本翻页一样，朽木在直播间唱歌、打游戏、聊天，发过的动态，全部剪辑在一起播放，视频的末尾是祁朽前段时间发布的最新一条动态——新衣装的预告，一句文字出现在视频的末尾。
　　【这就是我喜欢的少年，我希望他一世顺遂平安喜乐】
　　后面还有真人出镜和只有音频出镜送上的祝福，这些粉丝里很多都是大学生，他们一群人在学校里拉了横幅，各个学校和画面不断地切着。
　　学生宿舍桌上摆着朽木虚拟形象的立牌与周边，这些粉丝的声音一个一个从视频中出现。
　　【希望朽木天天开心】
　　【祝愿我最喜欢的朽木新衣装圆满成功！】
　　【我们还有很多个纪念回，一起去往更大的舞台吧！】
　　祁朽一个一个视频看完，嘴角带着笑容，心脏像被温水泡着，浸满了湿润的酸，又仿佛踏进了用棉花糖做出的巨大云朵，被蜜糖包裹。
　　粉丝和偶像之间有着很强的羁绊，他们因为他的歌声发现他，留下来，喜欢他，他也因为粉丝获得力量，有了坚持的动力和一直往这条路上前行的勇气。
　　粉丝给他编织出了一场华丽而又梦幻的美梦。
　　祁朽想了很多很多，想到母亲对音乐的执着，尽管父亲和身边亲戚的反对，他们认为音乐无用，既然已经结了婚，那么婚后相夫教子才对，家庭才是第一位，什么音乐和梦想都只是云烟。
　　他们用最恶劣的话，用最强硬的态度逼迫母亲放弃音乐，而母亲只是轻轻笑笑，但依然坚持做自己的事情，那是她的爱好，那是她的梦想，外面还有很多很多喜欢和等待她歌声的粉丝。
　　可是……祁朽低头，眼里一片阴翳灰暗，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母亲会变成那样，是他们，是他们逼疯了母亲，他们在一天一天的时间里，潜移默化地伤害和折磨着母亲的精神。
　　母亲首先是一位拥有自己独立思考和自我人格的人，其次才是他的妈妈和父亲的妻子，外公外婆的女儿。
　　最后一个视频也是粉丝剪辑的视频，剪辑得是他和程邬一起打游戏的视频，从最开始的两人互相陌生地在游戏里打招呼，从最开始的疏离，到后面的亲密无间，从程邬在游戏里的霸道不让任何资源，变成有任何好资源都第一时间让给朽木，视频的中间还不断地冒出粉红色的泡泡和爱心。
　　祁朽自己打游戏都不知道，他和程邬之前加醋醋排的那次，他们一起用铝热剂烧狙击的水友，地上的火焰最后形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祁朽看着看着也发现了不对劲，视频里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没错，但这儿氛围是不是有点不对劲，他当时和程邬是这样的？
　　从猎兽手中救程邬那次，他就是单纯怕程邬死了拖他后腿，计算好了弹药资源和猎兽的数量，才回去救程邬，而且两个人沟通打游戏比一个人单排好玩很多，怎么这视频上看起来就好像他抛弃了一切，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做好了和程邬一起赴死的打算。
　　祁朽往弹幕上瞥了一眼，看到满屏幕的【好甜好甜】【嗑到了，他们真的没有在谈恋爱吗】
　　后知后觉这是一个CP向的视频，配乐还用的国外经典恋爱电影插曲，正在祁朽纠结要不要关了这视频时，突然看到弹幕上冒出一条10万的深红色SC【抱歉，迟到了】；
　　祁朽忽然手一抖，没把视频叉掉，反而点到窗口最大化，整个屏幕都变成了CP向视频，他赶紧找到右上角的叉给关掉。
　　祁朽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冷水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因为程邬的账号一直挂在直播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直播的，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看见那个视频。
　　程邬：“刚刚，怎么了？”
　　刚来，应该没注意到视频吧，不对，就算注意到了，看到了又怎么了，这个视频又不是他剪的，粉丝剪得这样暧昧，程邬也觉得奇怪吧。
　　祁朽摇头，“没事。”
　　祁朽还以为程邬今晚是不会来了，还以为他又要像在游戏里答应他的一样，说到做不到。
　　虽然不是第一时间到现场，祁朽也看了官方比赛，知道程邬肯定也要忙自己的事，祁朽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他声音恢复成平日的冷淡道：“你别刷那么多礼物，钱多得没地方花烧得慌吗？”
　　程邬又在他的氪金之路，用SC说话，10万SC一条一条，铺满整个直播间，又给祁朽开通了一个年费总督。
　　没过多久，祁朽看到喜洋洋进入了他的直播间，【XYY在本直播间开通了总督X12】
　　Along进入直播间【Along在本直播间开通了总督X12】
　　Fang进入直播间【Fang在本直播间开通了总督X12】
　　还有DNG的徐青和魏毅，都纷纷跑来在祁朽的直播间开通了年费总督，程竹生看到咋了咋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一咬牙充钱也给祁朽开通了年费总督。
　　祁朽：“……”
　　果然，程邬这个人每次来他直播间都是大张旗鼓的，不刷存在感不弄得人尽皆知誓不罢休，朽木的直播间也因为这么多总督的加持下，破了千万热度，千万热度挂着，很快冲上了全站第一。
　　【阿朽，新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
　　【还有吊坠，你戴起来也很好看，很衬你肤色】
　　【这次是虚拟形象戴吊坠，希望有一天线下也能见到阿朽戴着这根吊坠】
　　【？？什么情况？Scope不是说吊坠送人了吗】
　　【是我想的那样吗，是的吧是的吧，所以说Scope是把他那根吊坠送给了朽木？】
　　【我超！我好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那么说，阿to口中的Scope要送出去的定情信物是给了朽木】
　　【卧槽？我搞到真的了！】
　　程邬那根吊坠是送给了他没错，可弹幕为什么这么激动，不就是一根吊坠，祁朽捕捉到弹幕「定情信物」，“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还有定情信物是什么意思。”
　　【指路今晚阿to的录播，木木你一定要去看】
　　【对对对！一定要去看，看了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朽木新衣装在程邬和其他人的加持下，舰长最终破了六千，最终停留在6666舰上面，一个非常吉利的数字。
　　主页的粉丝数也来到了86w。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双更了，十五万字——


第42章 情眼
　　下播之后, 祁朽找到程竹生的录播，倍速播放着看，等到他说起程邬那根吊坠时, 调回原来的速度。
　　“程邬自己做出来的”
　　“他的幸运物, 要送给未来嫂子的”
　　“是定情信物”
　　祁朽的脑子里久久回响这几句话, 祁朽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双黑色的瞳孔里透露着不解, 如果程竹生说得是真的话, 那程邬为什么要把十字架吊坠给他？
　　镜中的男生, 耳根不知不觉得红了，祁朽打开水龙头，洗了一个冷水脸, 冷水铺面浇在他的脸和脖颈上，祁朽抬头, 他的脸上苍白没有多余的颜色，但耳根和脖颈上的红色怎么也洗不掉。
　　那一刻，祁朽心乱如麻。
　　炎炎夏日步入中期，祁朽握着写有三天假期的纸条跟随林瑾辞来到练舞室。
　　祁朽到的时候，程竹生已经在里面跟着舞蹈老师在舞动, 看得出他这段时间很认真，他们合作舞台的舞步差不多, 祁朽一眼就看出来, 那些熟悉的动作已经印在他的心里。
　　林瑾辞跟身边的祁朽道：“我还以为你到彩排之前都不会有时间练习，不过你能抽出时间过来挺好的, 和阿to把舞台动作记好, 后天就需要彩排, 你们好好排着, 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离开前，林瑾辞拍了拍祁朽的肩膀。
　　长达一个下午的训练，结束时，程竹生已经累趴在地板上，在大口喘气。
　　祁朽虽然不像程竹生那么狼狈，但也盘坐在地上，胸口在剧烈起伏，他以前体力没这么差，祁朽在想是不是异次元空间待久了，又长时间见不到太阳导致的。
　　舞蹈老师看着他们摇了摇头：“今天的动作和走位已经练习好了，明天还有一天，要练到熟练。”
　　程竹生脸贴着地板长叹一口气：“啊，好累，当虚拟偶像好累。”
　　等舞蹈老师走了之后，程竹生好奇对祁朽问：“朽木老师，所以说我哥真的把那根吊坠给你了？”
　　程竹生眼里冒着光，俨然一副吃瓜的姿态。
　　祁朽不知道怎么回，说给了吧，程竹生又在直播说了那番话，会不会以为他和程邬……
　　祁朽面无表情地撒谎：“没给。”
　　程竹生：“诶？可是我哥在直播间说——”
　　祁朽打断程竹生道：“那是他骗你们的，既然那根吊坠对他那么重要，他怎么会给我，他就是在直播间开了一个玩笑。”
　　祁朽话音刚落，门口响起敲门声，祁朽和程竹生一同转头看过去，程邬正倚在门框，似笑非笑地盯着祁朽，不知道来了多久。
　　祁朽在程邬那极具倾略性的目光中，有些心虚地站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程邬应该没有听到他和程竹生的对话吧。
　　“舞蹈老师说，你们排练结束了，我就上来了。”
　　程竹生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道：“就，上来了？哥你很早就到了？”
　　程邬点头：“嗯。”
　　“那为什么不上来，这夏天多热啊，上面还有空调。”
　　“车里开了冷气，因为有人说不希望我看到你们的排练，不然正式演出的那天就没惊喜了。”
　　程邬虽然在跟程竹生说话，但余光一直看着旁边的祁朽，看到男生因为他的几句话，眼神一直在躲闪，程邬心情很好地莞尔。
　　程竹生还在问：“有人？什么人啊？”什么人能让他哥那么乖乖地听话。
　　祁朽轻咳了一下，转移话题：“训练了一下午，你饿了吗？”
　　程竹生低头摸肚子，这才后知后觉：“你不说我还没有感受到，哥，我和朽木排练了一晚上，待会儿你得请我们吃大餐啊。”
　　三人一起朝外面走，程邬跟在祁朽的身后，祁朽在下楼的几分钟路程里，一直觉得背后像长了根羽毛一样，在隔着衣服布料挠他。
　　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用这个动作假装给自己扇风，背后传来一声轻笑，随即祁朽感觉自己的身后贴来一道热源，程邬的鼻息喷在他的耳朵上，“阿朽，我的心和吊坠可都给你了，你这么说让我好伤心啊。”
　　祁朽的身体一僵，眼睛盯着前方，视线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只好加快脚步，很快超过前面的程竹生。
　　程竹生说：“朽木老师，你怎么走那么快，等等我们呀。”
　　程竹生看向后面的程邬，喃喃道：“朽木老师有那么饿吗，几分钟都等不了？”
　　祁朽先跟着程邬回去基地洗了一个澡，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出门带了不少的换洗衣物。
　　他换了身休闲的白色短袖，一身清爽地走下楼，刚洗完澡，发梢和眼角都带着湿润。
　　祁朽下楼时，听到了一声口哨声，程竹生穿着明黄的衣服，对着他笑了笑，小虎牙露出来：“我一直想说了，朽木老师，你长得真好看。”
　　客厅里，几个人都坐着聊天，听到程竹生的这句话，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徐青和魏毅诧异地看着他。
　　程竹生指了指自己：“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魏毅咽了咽唾沫：“竹生啊，你跟我说，你是不是……那个？”
　　程竹生丈二摸不着头脑：“那个是哪个？”
　　魏毅做了一个两根拇指相对的动作：“就是那个。”
　　程竹生恍然大悟，随即紧张地看向程邬，他是知道程邬的性取向，立马举三根手指发誓：“哥，我绝对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单纯觉得朽木老师长得好看。”
　　他可是直的，喜欢胸大的美少女，不喜欢硬邦邦的男生。
　　程邬看了程竹生一眼。
　　程竹生莫名觉得他哥那个眼神阴测测的，这个DNG经理怎么回事，就算他是弯的，除非是不想活了，怎么可能跟他哥抢人呢。
　　DNG一行人去外面吃大餐，季中赛相比于常规赛的赛程要短很多，这个月已经打完，DNG发挥得中规中矩，不过也掐着尾巴挤进了季后赛。
　　季后赛的每一场更加重要，不仅关系到冠军奖杯，还关系到能不能进世界赛，打职业的选手，就没有一个不想拿冠军，进世界赛的。
　　魏毅举着酒杯对大家道：“首先恭喜我们DNG进了季后赛，希望在季后赛里，你们也能越战越勇！”
　　程邬偷偷地跟祁朽咬耳朵：“阿朽，你现实的酒量怎么样？”
　　程邬只知道游戏中的小崽子酒量很差，几杯就能倒，游戏中的数据模拟现实的数据，他担心连阿朽的酒量也能模拟。
　　祁朽想到上次在游戏里被程邬灌醉的那次，灌醉套完话这个人就把他扔在游戏里消失不见，想到这里祁朽冷笑道：“不关你事。”
　　众人都举着酒杯，祁朽在这样的场合下也举起酒杯一口饮下，放下酒杯的时候，祁朽心想：只是一杯，应该没事吧，他是三杯倒，之后不喝酒就好了。
　　程邬一直注意着祁朽的举动，见他喝完酒后就沉默地吃着菜，没有异样，他放心下来，他又想到另外的东西。
　　前两次游戏中的阿朽出门，是在他抽了纸条之后，这次也是，然后在这三次里他见到了活人。
　　他在脑海里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如果说阿朽真的被关了起来，那么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一款游戏控制了阿朽的人身自由，上次没问清楚的事，这次他趁人就在他眼前一定要好好问问。
　　吃完饭，众人又商量着要去ktv放松，程邬没有异议，他目光低下，问着身边的人：“要回去吗？”
　　今天阿朽练了一下午的舞蹈，应该早些休息才是。
　　祁朽摇摇头，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他不想扫兴，再说，回去，再回到他住的地方他也不愿意，还不如在在外面多待会儿。
　　ktv里，喜洋洋和程竹生两人拿到麦克风一直不撒手，你一首我一首的，两人的歌力半斤八两，非常摧残人的耳朵。
　　徐青忍无可忍了说：“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直占着麦，你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唱歌是什么水平吗？”
　　魏毅点头附和：“就是，两位也考虑考虑我们的感受，来个人把他们的麦抢了，洗洗耳朵。”
　　喜洋洋说：“大家的歌力不都差不多吗，哦不对，有两个例外。”喜洋洋的目光从坐在沙发上的祁朽和程邬身上扫过：“他们两个人，一个是专业歌手，天籁之音，还有一个，我从来没听过程哥唱歌，不知道他歌力怎么样。”
　　喜洋洋转头问程竹生：“生生啊，你有听过程哥唱歌吗？”
　　程竹生摇头说：“洋洋，我长这么大也从来没听过我哥唱歌。”
　　受到气氛感染，喜洋洋胆子也比平时大了很多，“程哥，要不现在来一首？”
　　程邬手搭在沙发椅背上，坐姿散漫，他笑了笑没说话，祁朽也朝程邬看过去，说实话他也挺好奇的，这个人从哪个方面看都很厉害，不知道唱歌怎么样。
　　程邬偏头，唇靠近祁朽的耳朵：“阿朽想听我唱歌吗？”
　　离得太近了，包厢里的灯光很暗，他和程邬坐在角落，没人看清他们在角落的动作。
　　程邬的一根手指在他的右耳上摸了摸，很轻的触觉，但无比烫人，祁朽立即离他坐远了点儿，他随便拿起桌上一杯没人喝的水灌下。
　　喝完才知道拿的是一杯酒，祁朽声音冷淡：“不想，你爱唱不唱。”
　　祁朽看到程邬朝着他笑了笑，接着身边的人站起来，拿过程竹生手里的麦克风。
　　众人的目光都朝着点歌台前的程邬看去，程邬坐在高脚椅上，两条修长的腿分开，一条腿垂地，一条腿曲搭着椅靠，他逆着灯光，锋利的轮廓被黑暗掩藏，无端地透着冷意，但他眉眼都带着笑意望着一个方向，勾人极了，仿佛黑夜里会吞噬人心的妖魔。
　　接着，低沉缱绻的嗓音响起，祁朽意外地看向程邬，刚好落进那双饱含笑意的情眼里，祁朽觉得自己好像被蛰了一样，极快地移开视线。
　　程邬唱的是一首英文歌，一首经典的国外恋爱电影的插曲，而这首歌被他们的cp粉拿来剪过视频，程邬唱歌的嗓音和他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同，很好听，也很性感。
　　所以，他们那个cp向的视频，程邬果然看到了。


第43章 暗恋
　　一曲唱完, 包厢里传来起哄声，喜洋洋和程竹生两人边拍手边道：“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程邬没理会他们, 把麦克风扔在程竹生怀里重新坐到祁朽身边, 坐下时, 他从桌上拿了一杯酒饮尽，对祁朽笑了笑道：“在阿朽面前献丑了。”
　　祁朽偏过头, 不去看程邬, 过一会儿冷淡的声音响起：“还不错。”
　　虽然没有技巧, 但胜在嗓音好。
　　包厢里再次充斥着魔音，魏毅朝角落里投去一个眼神，“朽木要不要上去唱几首？”
　　祁朽还未说话, 首先遭到了喜洋洋和程竹生的齐齐反对，喜洋洋死死地握着手里的麦克风, “不行，顶级歌力的不能上，我大兄弟要是上了，我们还能愉快的唱下去吗，生生？”
　　程竹生摇头说：“不能, 朽木老师不能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两人握着麦克风像握着救命稻草一般, 防备地盯着祁朽。
　　祁朽：“……”他什么时候说过他要上去唱歌。
　　魏毅一言难尽, 干脆拿着手机出门：“行行行，你们继续唱我去一趟洗手间。”
　　包厢门被撞开, 魏毅一脸慌张地道：“我刚才出门看到了闪电鸟, 犀牛, CAR战队的人了, 他们也在这个ktv玩。”
　　徐青起身：“怎么他们也选了这家的ktv，走走走，我们现在撤还来得及吗。”
　　程竹生不明所以：“啊？怎么了？莫非你们跟他们有仇？”他瞬间脑补出了赛场上是敌人，赛场外仇敌碰面分外眼红，大打出手的画面。
　　阿龙抓了抓头发说：“之前没仇，但今天要被他们看见肯定得记仇了。”
　　程竹生紧张地对喜洋洋说：“怎么办，我们还是撤吧，还是说派我和朽木老师上。”
　　他和朽木老师要是上去打架的话不用遵守电竞圈的规则，DNG也不会被禁赛。
　　喜洋洋不知道程竹生脑补到哪儿去了，看向包厢角落：“程哥，我们要现在走吗。”
　　徐青心存希望地问魏毅：“你看到了他们，然后呢？”
　　魏毅张了张嘴：“然后他们也看到了我。”
　　程邬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正低头玩手机的男生，眉眼清淡，阿朽不会喜欢这样的环境，他正想说「走」，那个字没说出口，包厢门再次被撞开，乌泱泱的人挤进来。
　　醋醋站在最前面，气势汹汹：“好啊，好你们个DNG的！竟然独自躲在这里，一声不吭！”
　　后面跟过来的一行人都是各大战队的选手，他们看到了坐在包厢角落的程邬，他们不像几个战队老队长和程邬那么熟，对于这个电竞圈的前辈和传说，他们不敢造次。
　　只有几个队长推开门冲上前，车万看着徐青说：“今天比赛结束，不是还问你们DNG要不要一起出来玩儿，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们要加训，就是在这个地方加训的？”
　　徐青认命地继续坐下，“我的。”
　　车万和醋醋对视一眼，两人把身后的高田推出来：“你们DNG的欺骗我们就算了，还欺骗高队长，这像话吗？”
　　徐青来DNG前和高田做过两年队友，他对高田干笑了两声说：“不像话，那你们想怎么样？”
　　醋醋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快给DNG的人把好东西拿上来。”
　　几瓶新酒摆在桌上，这些可不像啤酒，度数又高又烈。
　　徐青无可奈何被逼着喝了几杯，一阵欢呼，包厢外面的人全走进包厢：“这才对劲，快快，给DNG的人把酒都满上。”
　　一时之间，DNG的人都被逼着灌了酒，除了坐在角落的祁朽和程邬。
　　那个角落，根本没人敢过去，只有醋醋拿着两杯酒天不怕地不怕地走过去：“Scope啊，你怎么说。”
　　程邬头疼地看着一包厢的人，有人拿了骰子进来，已经把这个包间当成聚会的地方，不时传出阵阵欢笑声。
　　电竞圈的人，平时除了训练就是训练，难得一年有几次放松的时候，一个个都敞开了玩儿。
　　修长白皙的手指接过醋醋手中的酒杯，一口闷下，醋醋这才满意，他把目光投向祁朽：“乖乖，这是谁，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这也是你们DNG的人？”
　　程邬阻止醋醋的视线：“他不喝。”
　　醋醋霸气发言：“不管是不是你们DNG的人，跟你们DNG的一伙的的，就要喝。”
　　程邬抢过醋醋手里的另一个酒杯：“我替他喝。”
　　祁朽看着身边的人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喝了两杯酒，程邬仰着头，喉结滚动，他正好坐在他的右手边，看到程邬右耳上三个小环，在昏暗的环境中，发出隐隐的光亮。
　　醋醋也没有为难祁朽，看到程邬喝了酒，心满意足的跟大家一起去玩骰子。
　　“都过来，还有没有人要玩骰子的。”醋醋看向程邬：“Scope你要不要来？”
　　程邬拒绝。
　　醋醋又把目光对准祁朽，他不认识祁朽，本来想说「那个长得很好看的」但觉得这样叫不礼貌，换了一个词：“Scope的朋友玩不玩？”
　　后面进来的一群人对程邬好奇，对他身边的祁朽也很好奇，那两个人就算什么也不干，坐在角落就像一幅画一样，极有存在感。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祁朽身上，祁朽也没有事做，他把手机塞回口袋问：“规则是怎样的？”
　　程邬诧异地看了一眼祁朽，等到祁朽起身，他主动跟在他的身后，越过众人，见他们两人过来，立马有人站起来让座。
　　醋醋看着程邬说：“Scope，你不是说你不玩吗？”
　　程邬坐在祁朽的身侧，靠在沙发背上懒洋洋地看他：“现在玩了。”
　　“规则很简单，这里有两个骰子，我们玩的人轮流开点数，比大小，由点数最大的人问最小的人真心话大冒险。”
　　包厢内都是男生，大家没有顾忌，玩的花样多，选真心话的，一天手冲多少次都被问了出来，后来大家就选大冒险，大冒险就更惨了，又是亲亲又是抱抱的。
　　这些本来在粉丝眼中就基的存在，今晚倒是真干了不少基的事。
　　今晚祁朽的运气很好，摇的骰子点数不大也不是最小的，这一轮他摇了两个6，他是倒数第二个位置，倒数第一个的程邬摇了两个1。
　　众人捧笑：“哈哈哈总算被我们逮到了，Scope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程邬轻笑道：“真心话吧。”
　　醋醋立即打趣：“呦呦呦，Scope无所畏惧啊。”
　　由骰子点数大的人问，祁朽对程邬本身没有好奇的，当下立即有人给他出招：“问个狠点的，谈过几次恋爱，初次在多少岁，一天冲几次这种都太小儿科了。”
　　程邬视线下移，靠着祁朽低声道：“没关系的，阿朽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祁朽想了想说：“你一生中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一个最为正经的问题，按理说在这样的氛围中，这个问题没什么意思，但对象是程邬，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包括还在跟闪电鸟辅助抢麦克风的程竹生也凑了过来。
　　这个有家世背景，有令人羡慕的学历，有超强能力的人遗憾的事会是什么，换句话来说，还有什么是程邬没有得到的。
　　记忆好像把程邬带回了那个初夏，周围是书页翻动和笔尖摩擦课本的声音，程邬慢悠悠道：“没对初次喜欢的人表明心意，然后就那么错过了。”
　　一个比较酸涩又悲伤的答案。
　　学生时代，这群喜欢打游戏的男生中也会有过暗恋的对象，只是没想到，他们再次看向程邬，只是没想到程邬也会暗恋。
　　“草！原来Scope也有过这样的时期，我突然发现我对你的嫉妒心少了那么一点。”醋醋感叹，招呼说：“来来来，下一局下一局。”
　　祁朽今晚的运气很好，一直没摇到最小的点数，大多在中间徘徊，这一把，倒数第一的程邬接开骰盖，又是两个骰子都是1.
　　“哈哈哈，我最大，Scope最小，这次我来问Scope问题。”醋醋看着程邬面前的骰蛊，得意洋洋道。
　　程邬轻嗤一声，“不好意思了，这把我选大冒险。”
　　脑子里已经准备数十个问题的醋醋：“呃……”
　　“Scope我劝你不要嚣张，你以为大家不敢把你怎么样吗，选大冒险是吧，车万，把糖拿过来，Scope你在包厢里选一个人，两人叼着糖的各一边，一起吃完这根糖。”
　　头顶的星星灯一闪一闪，包厢顿时传来众人起哄的声音，程邬的视线根本就没在众人中搜寻，自始至终，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睛里盛满了星光，含着笑意在看祁朽。
　　祁朽：“……”
　　“程邬，我劝你——”好自为之。
　　“阿朽，能帮帮我吗？”程邬的手指勾着祁朽的衣服下摆。
　　祁朽扯过自己的衣服，想也没想的拒绝：“不帮。”
　　“你好冷漠无情呀，阿朽。”
　　“你知道就好。”
　　程邬叹了一口气：“喝酒吧。”
　　众人发出「切」的声音，醋醋说：“这中途改了选项，一杯可不够，怎么都得罚三杯。”
　　程邬拿起一杯酒，扯了扯唇：“没问题。”
　　醋醋带过来的酒度数很高，平日这些电竞选手也不怎么喝酒，玩游戏输了基本都不会去挑战自己的酒量，刚才被灌了三杯的徐青，已经倒在沙发上闷头睡了起来。
　　一杯酒没有迟疑的喝完，醋醋鼓掌：“好！爽快！”
　　程邬看不出一丝醉意，又拿起第二杯一口闷下，正当他要拿第三杯时，手背微凉，他的手被一只手给摁住。
　　祁朽端起酒杯，朝着众人道：“这杯我替他喝。”
　　程邬：“你不用——”
　　“我不想欠你的。”祁朽看着程邬的眼睛说，最开始醋醋拿过来的酒，程邬替他喝了一杯，一晚上，程邬也喝了不少的酒，祁朽不知道程邬的酒量如何，像他这样的人，平日也没有人会灌他酒，酒量应该也一般。
　　祁朽端起酒杯，心想这是第三杯，但是从吃饭到现在也过去了不少的时间，他不是一次性喝完三杯的，冰凉的酒液顺着祁朽的喉管流进去，很烈很辣，喝完，祁朽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程邬连忙抽了几张纸，没等祁朽接过去，已经替他擦了擦嘴，轻声问：“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祁朽摇摇头：“我睡一觉。”
　　程邬松了一口气，不知道阿朽醉了没，但只是安静的睡觉还好，“我们不玩了，你们继续。”
　　程邬起身，握住祁朽的手腕，正要扶着他去另一边。
　　原本说睡了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甩开程邬的手，在桌上抓了一根糖递给他，声音澄净：“不是说要一起吃糖吗，我们一起吃糖。”


第44章 糖吻
　　程邬走上前, 再次握住祁朽的手腕，低声道：“阿朽，醉了吗？”
　　祁朽抬头, 皱着眉说：“你才醉了, 你全家都醉了。”
　　程邬叹气, 看来是醉得不清，在游戏内阿朽也是三杯就倒, 游戏里朽木的数据看来也是全部模拟的阿朽。
　　见程邬不接他的糖, 祁朽又从桌上拿了一根过来, “吃糖。”
　　拿起一根塞进程邬的手里，转头又是一根，似是觉得程邬的大掌握着糖很有趣, 祁朽乐此不疲地拿了很多根，一直把程邬的手塞满。
　　程邬好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糖, 他另一只手捏着祁朽的手腕，指腹在莹润的肌肤上磨了磨，“好，我们吃糖，我给你剥。”
　　手指在糖上绕了两圈, 包装纸拆开，程邬拿着一根细长的糖塞进祁朽的嘴里, “好吃吗？”
　　祁朽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几秒, 没嚼嘴里的糖，“不对。”
　　“哪不对了？”程邬摸了摸祁朽的后脑勺, 在给眼前的男生顺毛, 此时的祁朽看起来好摸极了。
　　祁朽慢慢抬头, 指着程邬说：“你也要吃。”
　　程邬点头, 又剥了一根糖塞进自己的嘴里：“好，我也吃。”
　　草莓味的软糖，太甜了。
　　祁朽蹙眉，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又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几秒，之后在程邬错愕的眼神里，抢走程邬嘴里的糖，然后将自己嘴里糖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还不是让程邬最惊讶的，下一秒，他被推倒在沙发，程邬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眼前漂亮极了的男生，一条腿跪在他的双腿之间，然后慢慢俯身，祁朽咬住了另一半的糖。
　　祁朽好似这才满意，眉头都舒展开，他眼睛晶亮地望着程邬道：“要一起吃。”
　　整个包厢的人愣愣地望着他们。
　　祁朽说完就不知道该怎么动了，他只知道游戏规则是要一起吃糖，但不知道怎么吃，嘴衔住糖的一端就不动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大好奇地盯着程邬。
　　程邬视线低垂，此时他们靠得非常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男生身上好闻的味道不断往他鼻翼里钻，清新淡雅，程邬也忘了嘴里甜得发腻的味道，看着男生如羽翼般的睫毛，忽闪忽闪，像小扇子一样，轻轻的，软软的。
　　他的视线再次往下，落在那张红润的唇上，祁朽的嘴唇单薄，但唇形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上面晶莹湿润，程邬不受控制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程邬率先咬破糖的一端，糖从中间分离，他囫囵吞下，在周围人起哄拍手的声音中，手掌贴住祁朽精瘦的腰身，抱着祁朽转了一个方向，对着包厢的人道：“他醉了，我送他回去休息。”
　　电梯里，祁朽再次皱眉，他推了推程邬，发现推不开，在他手上挠了几下泄愤道：“吃糖，我还要吃糖。”
　　程邬抱着祁朽的腰，一只手在他的后颈轻轻摸了摸，哄声道：“嗯，吃糖，我们回去再吃好不好？”
　　电梯墙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影，祁朽乖顺地贴着程邬，任由程邬的大掌放在他的后颈上，温顺几秒的祁朽又不满了，他从程邬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抬起头：“为什么要回去吃？”
　　因为喝酒的缘故，祁朽那张白皙的脸蛋也染上了粉色，和他耳根一样，望着程邬的眼神，疑惑又单纯，里面湿润晶亮，眼尾也染着红。
　　程邬看着这么一副丽色，呼吸不自觉重了，他抬起手覆盖住祁朽的眼睛，低头，唇贴住祁朽的耳朵，声音喑哑：“因为啊，阿朽，我硬了。”
　　楼下，程邬打了一个电话叫了代驾，又打了一个电话让人过来照顾KTV那一包厢的人，今晚肯定有不少人醉了，不要让这群人闹出什么笑话上了新闻。
　　程邬带祁朽回了自己在江市独自住的公寓，一路上怀里的这个男生都吵吵闹闹的，一会儿说自己要吃糖，一会儿又要喝酒，一会儿还要脱衣服洗澡。
　　程邬身上的衣服和祁朽自己的衣服都被他扯得凌乱，如果不是程邬抓着祁朽的手，真不知道在车上祁朽就会做出什么大胆的事情，下车时，代驾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
　　屋内的灯打开，程邬扶着祁朽把他放在沙发上，心想下次再不能给他喝酒了，怎么酒量这么差，他正转身要给祁朽倒蜂蜜水，手被抓住了。
　　祁朽抓着程邬的手不让他离开，眼睛不眨，执着道：“什么时候吃糖？”
　　程邬从兜里把糖都摸出来，放在祁朽的手心：“糖都在这里了，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祁朽躺在沙发上，抓着糖揉了几下，然后又放回程邬的手机，俨然一副自己不愿动手的模样：“你给我剥。”
　　程邬认命地给祁朽剥了一根糖，在放进祁朽嘴里前问了一句：“阿朽这根糖是要自己吃还是要和我一起吃？”
　　“一起吃。”祁朽毫不犹豫地回答，似是觉得程邬好磨叽，他抓着程邬的衣领，将他拽在沙发上，然后手脚并用的爬起坐在了程邬的双腿上。
　　那一刻，程邬的黑色的眼眸更深了。
　　怕祁朽摔倒，程邬的双手抓着祁朽的腰，他手中的糖被祁朽抢走，然后放进了他的嘴里。
　　程邬轻轻地笑了笑，姿态随意地靠在沙发上，领口的扣子被他扯开几颗，“阿朽如果要吃糖的话，得自己动手哦。”
　　程邬指了指自己嘴前的糖。
　　祁朽看着眼前散发香味的糖，喉结动了动，然后低头凑上前咬住糖，因为用的力气过于大，祁朽低头的时候，鼻尖与程邬的鼻尖撞在一起。
　　祁朽脑子里只剩下要吃糖这个目的，他一口一口地咬着糖，软糖在他的口里散化，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程邬叼着糖自始至终没有动作，看着祁朽将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
　　祁朽抓着程邬的衣领往前，没有了糖的阻碍，祁朽吃到最后一口时，唇碰到了程邬的唇。
　　两人彼此间的呼吸缠绕，程邬的气息加重。
　　和祁朽整个人散发的冷淡不同，他的唇是柔软的，温热的，程邬嘴里的糖比不过祁朽万分之一。
　　终于吃到最后一口，祁朽心满意足地笑了，并没有发现眼前的男人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其他的动作。
　　程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下，再看了看单纯吃着糖的男生，笑了笑，他简直是在自讨苦吃。
　　程邬抱着祁朽放在了他的床上，手指在解他衣服时迟疑了，程邬去浴室打了热水出来，最终只是帮祁朽擦了擦脸和手。
　　做好这一切，程邬又去厨房做了一碗醒酒汤，“阿朽，我们把这个喝了好不好？”
　　祁朽指着程邬手里的碗：“这个是什么？”
　　“能让你明天起床舒服一些的东西。”
　　可惜祁朽并不领情，他躺在床上抓着被子盖在了自己头上，闷声道：“你骗我，这肯定是一碗药，我才不会喝药。”
　　“我怎么会骗阿朽呢，这里面放了阿朽喜欢的蜂蜜，不苦是甜的。”
　　闻言，祁朽把头从被子钻出来，但也只露出一双眼睛：“我不想喝。”
　　程邬揉了揉祁朽的头发：“喝了这个明天头不会痛。”
　　祁朽眼里有些迟疑，依然抓着被子不放手，程邬乘胜追击，诱哄道：“那阿朽，怎样才肯喝呢？”
　　“我，我要你和我一起玩游戏。”
　　“好，我们一起玩游戏，玩什么都可以。”
　　听到程邬答应，祁朽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主动端起碗，像小时候喝药一样，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
　　祁朽把喝干净的碗放在程邬眼前，邀功一样：“你看，我喝完了。”
　　程邬笑着点头，摸了摸祁朽的额头，将他额前的秀发顺上去：“嗯，我们阿朽真乖。”
　　“说好的，你要陪我一起玩游戏，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
　　程邬点头：“好，阿朽说什么就是什么。”
　　祁朽很有兴趣的指挥：“第一把我当人，你当鬼，你去外面数一百下再进来找我。”
　　说完，祁朽不等程邬动作，抓着被子将自己全身盖住，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程邬好笑地看着眼前男生的动作，他的阿朽怎么会这么可爱。
　　怕祁朽憋到自己，程邬没多久就揭开了被子。
　　被子里的祁朽一脸失望，“怎么这么快就被你找到了，算了我输了，第二把我当鬼，你当人，你去躲着，我数到一百下去找你。”
　　祁朽起身推着程邬去了房门外，站在门口的程邬看着自己越来越难以忍受的身下，无奈地笑了笑，房间里传来祁朽数数的声音。
　　事实上，醉酒的人，从一数到一百是数不清的，程邬听到祁朽数错了好几个数，最后直接从八十几跳到一百，他听见了房间的响动。
　　可能是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祁朽越来越焦急，程邬听见屋内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咔嚓！」一声，门开了。
　　祁朽原本因为没找到人蹙着的眉舒展，看到程邬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找到了。”
　　冷淡好看的面容配上那个笑容，漂亮极了，程邬听见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他的手被抓住，祁朽靠近他说：“找到你了，是我赢了。”
　　程邬笑笑，低声道：“嗯，是阿朽赢了。”
　　程邬还没来得及动作，面前的男生突然抓着他的衣领凑上前，咬了一口他的喉结，祁朽似是不解地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怎么不甜？”
　　那个东西一直在滚动，祁朽因为好奇用嘴试了试，但味道和他想的不同，他失望地离开。
　　下一秒，祁朽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程邬咬牙切齿道：“阿朽，你是在要我的命啊。”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虚拟男团模拟器》求个收藏-（对我很重要）
　　文案：资本博弈导致即将要偶像出道的盛笹被卖到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和四位男孩子以虚拟偶像的身份重新出道，皮套人，那是什么玩意儿？
　　盛笹来到破旧的公司，看着眼前头上顶着杀马特颜色的几个男生一言难尽，他们告诉他，公司说为了让他们皮魂合一，符合人设，每个人必须染成和虚拟形象一样的发色。
　　第二天，盛笹顶着一头银发来到公司，指着角落里，一脸冷漠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生说：“为什么他的头发不用染，是黑色的？”
　　队友：“哦，因为他的虚拟形象头发就是黑色的。”
　　盛笹：“草，还能这样。”
　　沈咲和盛笹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开车创了他，两人结下梁子，第二次见面，他毫不留情地骑自行车创了回去，哪想到对方是个身娇体弱，除了脸和嘴一无是处的玩意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咲心想：碰瓷是吧，但人家是真晕，还以此讹上他，吃他的穿他的还住他家，不痛快时打架比谁都狠，撒娇叫哥时又比谁都软。
　　某日直播，观众指着后面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生问他们在干什么。
　　队友看着已经扭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一言难尽，硬着头皮回答：他们正相亲相爱呢。
　　请不要因为动捕直播就当着观众的面为所欲为！
　　恋爱前冷漠酷哥恋爱后温柔体贴攻X不服管教怼天怼地爱撒娇受；
　　什么死对头，那是我的朱砂痣。


第45章 游戏
　　也不知道是祁朽闹累了自己睡着还是被程邬哄睡着, 被子里的男生睡得一脸恬静，程邬却忍得满头大汗，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下, 认命地去浴室洗了很久的冷水澡。
　　出来后, 程邬自己也喝了一碗醒酒汤, 他打开了手机的那款游戏，和他想的一样, 游戏里没有朽木的身影, 他又去看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睡着后又不老实了，腿脚开始折腾被子，程邬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在祁朽身上。
　　这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抽了小纸条之后，游戏中的朽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他面前的真人。
　　程邬手撑着脸颊去看祁朽，和他在游戏中看到的睡着的小崽子不同，面前的男生更加真实，也更加的乖巧，程邬自认为也见过不少好看的人, 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生得这么合他心意。
　　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还有他的一些小心思和小动作无一不牵动着他的心神, 破游戏将他们的生活绑在一起, 将阿朽带来他的世界，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含义。
　　程邬还记得上次见面阿朽告诉他, 他的手机里并没有这款和他相同的游戏, 阿朽也不像是用电脑操作和他产生了联系。
　　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样, 阿朽是真人被关在了游戏, 和外界取不到联系，唯一联系上的只有他。
　　阿朽的日常三餐，和直播等一系列活动都需要他这边登陆游戏操作的话——
　　程邬又想起在游戏里将小崽子灌醉的那次，那次他觉得小崽子太过于真实，为了不让自己过度沉迷游戏，数十天没有登陆游戏，如果以上他的猜测都属实的话，那么那十天里，他的阿朽是怎么度过的？
　　会不会担惊受怕，会不会恐惧，会不会饿着。
　　想到这里，程邬紧紧皱着眉，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用力，没有得到证实的事情，但他现在会因为这个猜想难受了起来。
　　手机屏幕发出「哐当！」一声，一个用力钢化膜被他捏碎，程邬看着碎成蜘蛛网的屏幕，手掌忽然贴在心脏处，那里在隐隐作痛。
　　祁朽揉着太阳穴慢慢地睁眼，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味道，他坐在床上呆愣几分钟，等意识渐渐回笼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喝醉了，是程邬送他过来的？这里不是他住过的DNG房间，那么这里是哪儿？
　　宿醉之后，这次的头没有像上次那么难受，祁朽低头，自己身上还是昨天穿得那一身。
　　祁朽努力回忆，醉了之后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他只记得被程邬从ktv包厢带走，然后他拉着程邬要吃糖，只是……不依不挠地抓着程邬的手，硬要吃糖的那个真是他？
　　嘴里甜腻的味道告诉他，他昨天真吃到了，而且还……脑海里闪过在包厢内的几个画面，他把程邬推到沙发上，然后自己主动上前吃程邬嘴里叼着的糖……
　　草，记忆中做出这么羞耻动作的真是他？
　　祁朽的记忆只停留在被程邬从包厢带走，坐上车的画面，再后面的事情是一点也记不住。
　　但不断闪过的几个画面也够了，不知道后面他还做出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祁朽无比后悔昨天逞能替程邬喝酒。
　　他就该认清自己的酒量，没事耍什么帅，逞什么能，丢人丢大了。
　　偏偏这个时候门打开，见识到他丢人一面的那个人出现在眼前，程邬穿着睡衣，一脸困倦地道：“阿朽，醒了啊，饿了吗？”
　　“走开。”祁朽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程邬。
　　程邬微微愣怔，接着一笑：“阿朽这是起床气？”
　　祁朽：“你闭嘴。”
　　“好好好，我走，我把阿朽的包放在门口，浴室的柜子里有干净没用过的毛巾和牙刷等一次性用品，阿朽洗漱完了出来再喝碗蜂蜜水。”
　　祁朽深吸一口气，游戏是他要玩的，酒是他执意要喝的，照顾他的程邬还是受害者，他朝他撒什么气。
　　拿上衣物进了浴室，祁朽洗了一个澡，疲惫和身上的味道全部洗干净，祁朽一身清爽的走出卧室。
　　程邬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桌上摆着蜂蜜水和早餐，祁朽走过去：“你……昨晚谢谢了。”
　　没听到程邬的反应，程邬为什么不说话，是觉得照顾了自己一晚上自己早上醒来又朝他发脾气所以生气了吗？
　　祁朽抬眼看过去，程邬离开餐厅，从卧室里取出一根毛巾，毛巾和属于程邬的力道一起压在他的头顶，祁朽一愣。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这还滴着水呢。”
　　“我……这里是哪里？”
　　程邬：“我在江市别处的房子。”
　　祁朽：“哦。”
　　擦干头发，程邬牵着红了耳朵的祁朽坐下，“先喝一杯蜂蜜水，然后吃早餐，吃完早餐我有事情要问你，关于游戏的事。”
　　桌上仍然是他喜欢吃的早餐，油条和玉米粥，旁边还有一份鸡蛋灌饼，祁朽默默地吃着碗里的早餐，对面的人依然在盯着他吃东西。
　　祁朽几次欲言又止，想想还是算了，程邬喜欢看就看吧，反正这是他家，吃人嘴短，他爱做什么做什么。
　　吃完早餐，祁朽擦了擦嘴，看向对面的男人说：“你有什么要问的？”
　　程邬皱着眉道：“关于游戏我还有很多问题，首先，阿朽，你是真人被关在游戏里了？你那边需要吃的用的都需要我这边来操作？”
　　现在是上午十点钟，祁朽把手机拍在桌上，疑惑道：“所以你之前不知道？我之前在游戏里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是真人在游戏里。”
　　祁朽一直觉得上次他和程邬的谈话已经把问题解释清楚，程邬也回答了“他知道。”
　　祁朽本以为程邬已经知道他的处境，所以之后程邬上游戏的时间更多了，给他家里准备了很多吃的，每天三餐还会提前到来，弄了半天，程邬根本不知道？
　　得到证实，程邬的内心生出一阵恐慌，他压着自己的心情道：“抱歉阿朽，我以为你跟我说的是像虚拟主播那样的真人扮演，我以为你跟我一样都是用电子设备操纵游戏，我——”
　　解释再多也无用，程邬清楚的认知到，他对阿朽爽过约，还抛弃过他，一个人被关在游戏，联系不到任何人，还要被唯一能联系的人抛弃。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从游戏里出去，一个人还要面对更多未知的恐惧，程邬走到祁朽的面前，看着眼前冷漠的男生，就算他失约之后，阿朽也没根他抱怨过一句，明明是他的不对。
　　想到这里，程邬再也忍受不住，在祁朽清醒的时候抱住了他。
　　祁朽莫名地看着程邬的动作，怎么说话说得好好的，这人上来突然过来抱住了他，祁朽正要伸手将程邬推开，忽然听到耳边低声压抑的嗓音：“对不起，阿朽。”
　　祁朽一愣，双手松开，祁朽任由程邬抱了他一会儿，安静的环境中，祁朽看到不远处程邬家里一整面墙的酒柜，里面塞了各式各样的酒。
　　祁朽说：“也是我，是我没有解释清楚，你也不需要这么愧疚，毕竟你也没有理由必须照顾我，一切都是游戏的错。”
　　让一个人相信没有看见的情况下，往超自然方面想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没把他当神经病已经很不错了。
　　程邬张了张嘴，觉得嗓子发干，“我的错就是我的错，是我失约在先，但是阿朽，我不知道我在你这里还有没有信誉，虽然说不要看说了什么要看做了什么，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不再会有这么一天了，永远不会再有了。”
　　永远不会再有他被抛弃的那一天，程邬就是想给祁朽一个保证，哪怕能让他在游戏里担惊受怕少一点的保证。
　　程邬把自己手机摆在桌上，“你现在住的地方和游戏里一模一样？”
　　祁朽点头。
　　非常匪夷所思的一件事，程邬眼下也有点犯难，“阿朽，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被关在了游戏里。”
　　祁朽说了一个察觉到异动的时间，程邬算了一下时间，“我手机突然冒出这款游戏的时间跟你相同。”
　　真人被关在游戏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为了阿朽的生命安全，得把他从游戏里解救出来，指尖敲动桌子，程邬问：“阿朽，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住处？”
　　“曾经想过，但还没有实施。”
　　程邬点头：“纸条上写着有三天出门的时间，那我们先实验三天，三天里你就待在我这儿不要回去，看会不会有异动。
　　”
　　祁朽同意程邬说的，目前这个世界只有程邬知道这件事，祁朽在这方面上，不得不依赖他。
　　他也迫切地想知道，游戏是单纯只在那个位置出现，还是绑定了他整个人。
　　视线低垂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桌布是青蓝色的，祁朽总觉得游戏不会只在特定的位置出现，他和程邬交换了目前对方所知和猜测的东西。
　　程邬那边有游戏发布的任务，任务直接和他字母站的数据联系，无论是粉丝数增长还有这次的bml舞台。
　　绑定的首先是他这个人，他住的地方是因为是「他」住的，字母站账号数据也因为是「他」拥有的。
　　祁朽又想到第一次任务的种田惩罚，不明白这么诡异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还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为什么这一头绑定了他的人身数据，把他关起来，另一头又绑定了程邬。
　　下午，程邬送祁朽去练舞室，“晚上我过来接你。”
　　祁朽推开门下车，点点头：“好。”
　　他往楼上走了几步，发现程邬也下了车跟在他身后，祁朽奇怪地问：“做什么，你也要上去？”
　　程邬笑着摇摇头，“阿朽，我看着你离开。”
　　这是什么奇怪的欢送仪式，祁朽回了一个「哦」字，不再管程邬，上到二楼，祁朽没忍住从窗户往下面看，看到程邬仍然站在台阶上，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一楼台阶上的男人忽然抬头。
　　祁朽就那么撞进了程邬浸着笑意的眼睛里，祁朽连忙转身，揉了揉耳朵加快速度朝舞蹈室走去。
　　程邬无不无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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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牙印
　　晚上, 祁朽又被程邬接了回去，不是DNG的基地，是昨天祁朽住了一晚的房子。
　　和在DNG住的那次不同, 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祁朽也没和人同居过……这算同居吗？
　　祁朽觉得有些尴尬, 他洗完澡出来，见到坐在客厅沙发的程邬, 磨蹭了几下开口：“我们不出去吃饭？”
　　如果祁朽没猜错的话, 程邬也没有吃晚饭。
　　程邬放下手中的书, 笑着说：“今晚不出去吃了，我们自己做。”
　　“自己做？你会做饭？”祁朽没忍住惊讶。
　　程邬起身，高大的身影很快走到祁朽的面前, 很有压迫感，祁朽看到程邬慢慢地将手腕上的衣袖挽起, 程邬应该也是刚洗完澡，他头上还带着湿意。
　　程邬头发间的水淌在了他的鬓角，顺着鬓角流在了下巴上，那股薄荷味道越发的浓厚，祁朽脑子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人洗完头发也不擦来着, 怎么好意思每次说自己？
　　祁朽还记得在游戏时，程邬经常在他耳边啰嗦得说「现在不擦, 将来老了有你好受的」“怎么这么懒, 洗完澡头发都不擦，不是好孩子”往往程邬这么说完之后, 祁朽的眼前就被白色的毛巾盖住, 接着无形的风压在他的头顶, 直到他头上的水再不滴落, 程邬又拿吹风机过来给他头发吹个半干。
　　今天早上也是，洗完澡之后他只是没擦头发，程邬就动手帮他擦了，所以刚刚洗完澡，祁朽想到可能出去之后又会被程邬压着擦头发，他还记得那种触觉，温热修长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祁朽被程邬的身躯包裹，那种气氛之下，祁朽会觉得烦躁。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出现，他在出来之前就把头发擦好了，可是这人管东管西地管着他，也不管管自己的吗？
　　祁朽抬眸，没忍住开口：“你都不擦擦头发？”
　　说完，祁朽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我懒人一个，阿朽要帮我擦吗？”
　　祁朽：“那你还是懒着吧。”
　　程邬将手中的书摊开在祁朽面前：“看看这本菜谱上有没有想吃的，我大学几年都在国外，西餐吃多了就很怀念中餐，又懒得开车去中餐馆吃，就只好买菜自己做。”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程邬到底是懒还是嫌麻烦，自己做不比开车去中餐馆吃更加麻烦，还没有味道上的保险。
　　祁朽接过菜谱随便翻了翻，不是他不相信程邬，他想到在游戏里做饺子的那次，实在对程邬的手艺没有信心，祁朽不敢去看那些大菜，随便在菜谱上点了几道家常小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把菜谱还给程邬时，祁朽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他的身上，头发就真的不擦一擦吗？还在滴水呢，不是他自己说的吗，现在洗完头发不擦干，将来头会疼。
　　他这样进厨房，头上的水不会不小心滴落在锅里和菜里吗？祁朽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等回过神他的手抓住了程邬的手臂。
　　程邬低头，视线落在祁朽的手指上，“怎么了，阿朽？”
　　“你等一下。”祁朽回浴室找了一个干净的毛巾，出来时顺便把吹风机也牵上，对着程邬淡淡道：“你坐好，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净。”
　　在程邬笑意盈盈的目光中，祁朽极为不自然补充道：“这是回你今天早上帮我擦头发那次，我不喜欢欠人。”
　　程邬姿态散漫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眉眼冷淡的男生走到他身边，低头的瞬间，嘴角往上翘了翘，上钩了。
　　房间太安静了，祁朽没帮人擦过头发，用的力气很大，像在折腾程邬的头发似的，把毛巾放在一边换成吹风机，祁朽忽然看到什么，愣怔开口：“你的喉结上怎么回事？”
　　程邬的喉结上有个不是很明显的牙印，不仔细看发觉不了，祁朽也是在撩起程邬颈间的碎发才看见，牙印形成一个小小的圈，紫红色的，这种形状，显然是被人咬过。
　　手忽而被抓住，滚烫的，祁朽朝程邬看去，后者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阿朽，昨晚那事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程邬指着自己喉结上的牙印说：“这个，你咬的。”在祁朽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程邬继续补充说：“好疼的。”
　　祁朽是一个字不相信：“你在开什么玩笑。”
　　程邬叹了一口气，用可怜的语气说：“被人抓着衣领咬了一口，第二天这人还不承认，真是个负心汉。”
　　祁朽：“……”
　　祁朽迟疑了，手中的动作停下，脑海里忽然又闪过几个前段，他昨晚是不是还拉着程邬说要玩捉迷藏来着？
　　草，记忆中那个傻子真的是他，他隐隐约约记得他醉酒之后特别能折腾，反正折腾了程邬很多事。
　　咬程邬的那个片段，祁朽是怎么样也想不起来，可是这人昨天到现在就跟自己在一起，在ktv里的程邬喉结上都没有这个牙印，所以说，这个玩意儿真是他咬出来的？
　　他是疯了吧，他昨晚都干了些什么，祁朽皱着眉，一副受打击的模样，程邬笑着在边上乘胜追击：“其实阿朽，昨晚你除了咬了我之外，还对我做了别的事情。”
　　祁朽张了张嘴，视死如归地开口：“还有什么事情？”
　　程邬在这事上做起来谜语人，他的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轻咳几声，笑着说：“夺走了我很重要的东西，还强迫了我。”
　　说完程邬起身，拿着菜单进了厨房。
　　留下满是震惊和疑问的祁朽，咬程邬喉结已经很难让人接受了，他还对他做了更过分的事？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祁朽皱眉，拿过沙发上的抱枕，脸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对红得仿若滴血的耳朵。
　　没脸见人了，再也不喝酒了，他发誓，草。
　　现在阿朽还没有接受他，昨晚阿朽吻了自己这件事还是先瞒着吧，不然以阿朽的性格，肯定会疏远跑开，猎人在狩猎时，需要很好的耐心，等待猎物一步步上钩，落入猎人精心编织的网里，怎么逃也逃脱不了。
　　程邬做了三菜一汤，出乎祁朽意料，程邬做得并没有很难吃，相反味道很不错。
　　吃完饭，两人凑在一起开始研究程邬手机里的游戏。
　　祁朽发现自己点也点击不出来东西，明明在程邬手中，游戏里的每一件物品都能放大，可是到他手里，游戏中的实景好像只是一张贴图。
　　祁朽放下手机，对着程邬说：“你再给我示范一次。”
　　“就像这样，很简单，手轻轻拖动，双手触碰放大，还有这边的商城系统，这些都是我解锁的，平日你的吃穿和生活用品都是在这上面买的。”
　　祁朽又像程邬那样，发现自己还是点不开游戏里的任何一件物品，不仅如此，商城系统也打不开，不是手机屏幕触感失灵，祁朽点击手机上其他的app都可以，唯独这款游戏内嵌置的东西点不开。
　　祁朽可以很确定的是，这款游戏不对他开放，他和程邬对视一眼：“你有让别人玩过你手机上的游戏吗？”
　　程邬：“没有。”
　　“我们要不出去实验一下。”
　　祁朽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他身为游戏内的npc不能通过游戏外部操纵游戏，还是这款游戏就只有程邬可以操纵。
　　程邬挑了挑眉：“现在？”
　　祁朽点头：“嗯。”
　　十几分钟后，祁朽和程邬站在小区里，程邬的这处住宅是高档小区，小区里没有老人跳广场舞，也没有小孩追逐打闹，见到的也只有偶尔来往的车辆。
　　祁朽声音闷闷道：“我们去门口让保安试试。”
　　程邬突然笑了出声，祁朽别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这有什么好笑的。
　　程邬走在祁朽的身边，懒洋洋地开口：“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吃完饭然后一起散步，不过这时候有个宠物就更好了，最好是小狗，吃完饭我们消食顺便一起溜它。”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祁朽加快步伐，晚风带着热气吹在祁朽的身上，他迎着风，背影冷淡疏离，一个人在路上孤单的走习惯了。
　　可是这次不同了，他的身后还多出了一个人，祁朽走了一会儿又停下来对身后的程邬道：“你能不能走快点，属乌龟的你吗。”
　　还是真当这是散步了。
　　程邬只是笑着回答「来了」随即加快了两步，可是没走几步又慢下来，等着前面好看的男生回头。
　　保安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两位一看就矜贵无比的两个男人，也是，能住在这个小区里的，能不贵气吗。
　　保安说话非常客气：“好的，没问题，是这样对吧，诶？这是游戏吗，这真的是游戏吗，怎么点也点不了啊。”
　　边上的另一位保安说：“还有这样的事，要不然让我也来试试？”
　　一连让好多位保安都试过了，发生了和祁朽如出一辙的事情，他们都不能操纵这款破游戏。
　　保安梗着脖子道：“会不会是你们的手机坏了？我知道有一家手机维修店特别好，怎样的问题都能修好，我手机用了六年多，平时偶尔有点儿小毛病就是上那儿修的。”
　　得到答案的祁朽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开心，他对着保安道：“不用，谢谢你们了。”
　　“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问题，欢迎来找我们。”保安笑着送走两人。
　　祁朽嗓音淡淡，微微抬头说：“看来这款游戏只绑定了你一个人。”
　　不会再被另外的人操纵，这对祁朽来说是个很好的消息，面前的这人虽然偶尔不着调，但……还挺靠谱的。
　　没听到程邬的回话，祁朽见他入神的想事情，在程邬眼前打了一个响指问：“回神了。”
　　“阿朽，我们明天去一趟宠物店吧。”
　　话题怎么跳跃得这么快，“嗯？”
　　程邬：“我在游戏里试过，一切活物，像宠物这种东西都不能从游戏里买到，如果明天过了之后，还是要回到游戏的话，我希望能有一个宠物陪你。”
　　祁朽还没答应下来，程邬已经有了想法：“房间里冷冷清清的，小猫和小狗都买，多买点，热闹。”


第47章 异瞳
　　第三天, 今天不仅是祁朽和程邬实验的最后一天，还是字母站暑期bml舞台彩排的时间，没到最后正式上台的那天, 都会有变数, 而今天就是变数最大的一天。
　　如果今天彩排表现得不好的话, 节目很有可能被掐，也只有今天的舞台正式确定好了, 官方才能把节目曲目和嘉宾名单放出去, 开放线下演唱会的门票购买。
　　祁朽戴着口罩跟着工作人员进了录音棚, 舞台为了严谨，虽然祁朽定的是舞台那天真声全开麦，但仍然需要录制的版本。
　　在唱歌方面, 祁朽没有任何的问题，他先录完自己单独舞台的那首歌, 林瑾辞在玻璃房外拍拍程竹生的肩膀，“进去吧，别紧张。”
　　程竹生深吸一口气，站在祁朽的身边，“朽木老师怎么办, 我有点担心自己唱劈叉。”
　　祁朽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眼神，“就像我们练习的那样, 我会带着你。”
　　由祁朽开头, 歌曲串烧最前面的就是一首经典的燃曲，祁朽音质冷淡, 加上技巧之后特别有感染力, 刚开始程竹生有些不敢唱, 唱得声音小, 第一遍的时候祁朽已经录完，完成度很好，但程竹生那部分需要重录，祁朽留下来陪着他继续录。
　　一遍，两遍，三遍……程竹生在祁朽没有言语只有陪伴的鼓励下，胆子越来越大，最终也放开了嗓子唱。
　　伴随着两人合唱的声音，程竹生唱，祁朽给他垫音，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玻璃房外传来鼓掌声。
　　耳麦里已经听到staff的认同，程竹生忍不住欢呼：“我成功了，朽木老师。”
　　祁朽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也只有微微的笑意，他淡淡点头：“嗯。”
　　程竹生：“朽木老师，谢谢你。”
　　“客气了，其实你叫我朽木就好。”
　　程竹生还是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知道面前这个好看的男生是未来嫂子，不然早冲上前，给朽木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一下两侧的虎牙特别明显：“好的，朽木老师。”
　　祁朽：“……”
　　这人在某方面跟他哥一样，怎么说也说不通。
　　和传统偶像不同的是，他们不是真人站上舞台，他们要做的是在动捕房里穿上黑色的厚厚动捕服，两人的3D模型都是加急出的，祁朽也是在穿上动捕服之后才看到自己的3D模型。
　　工作人员先调整好他们的身形与3D模型的适配度，然后两人按要求做了几个动作，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就是歌曲排练过的舞蹈彩排。
　　舞蹈动作相比于歌曲演唱要对程竹生简单很多，他之前一个人不知道练了多少遍，肌肉都已经有了记忆，两人的合作舞台动作一遍过。
　　祁朽单人舞台的舞蹈动作也没有问题。
　　程竹生摸着下巴看着大屏幕上的自己说：“嘿，我真帅。”
　　3D模型继续沿用他的蒸汽朋克风，蒸汽朋克风的舞台服。
　　林瑾辞要留下来跟工作人员交涉接下来的事情，祁朽和程竹生一起往外面走，程竹生左右看了看，奇怪的问：“怎么我哥今天没来接我们？不对，是接你。”
　　“朽木老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们的，我就是想蹭个顺风车，这天气这么热，打车还要等什么的，不过我哥今天真的不来了，要不你打电话催催，还是说你们吵架了？”
　　说完程竹生小心翼翼的看了祁朽一眼，看到祁朽瞥来的冷淡一眼，觉得自己的猜测特别对。
　　刚说完，外面大楼前开过来一辆深蓝色的跑车，一条长腿打开车门走下来，程竹生高兴地扬手。
　　程竹生：“哥，我和嫂……”
　　祁朽偏头看过去，疑惑道：“扫？”
　　程竹生立马闭嘴，意识到差点说漏嘴，又在程邬看过来的懒洋洋目光中，改口道：“早！我说的是早，哥，你今天依旧来得很早呢。”
　　祁朽：“？”他怎么觉得不对。
　　“不过哥，你今天怎么开了辆跑车过来，够我们坐吗？”一般的跑车只有前面两个座位。
　　程邬说：“今天我和阿朽要上街办事，不顺路就不带你了，你跟后面的林瑾辞一起吧。”
　　在程竹生震惊的目光中，程邬拉着祁朽的手腕离开了，留他一个人在太阳底下被暴晒。
　　他哥怎么突然厚此薄彼了起来，有了对象忘了弟弟，他已经不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了吗？
　　祁朽并不记得程邬跟自己说过什么要上街办事，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程邬说：“忘了吗，昨天说过的要买宠物。”
　　祁朽：“哦。”他以为程邬只是心血来潮，没想到这人行动力这么强，昨天刚说完，今天就去。
　　只是……养宠物啊？从小到大祁朽都没养过活的宠物，只养过植物，小时候他倒是有这种想法，但每次他把这个想法跟他爸说了之后，他爸都会因为宠物会分走他的精力为理由拒绝。
　　久而久之那种要养宠物的想法也就淡忘，现在提到养宠物也没有任何感觉，不对，还是有点感觉的，他一个人在外面活着，自己都活得不精致，确定还能养宠物吗，这可跟随便在房子里放一盘植物养着不同。
　　宠物店里。
　　程邬先带祁朽进了一家宠物狗店，摆在宠物店前面的都是一些温顺的小狗，那些小狗被关在笼子里，朝着进来的客人疯狂摇尾巴，店家走过来给他们介绍品种。
　　祁朽小时候很想养大只的狗狗，还幻想过和大狗一起玩，玩累了就一起睡在院子里的草坪上，他可以躺在大狗的肚皮上，他环顾一圈说：“有没有大型犬？”
　　店家带祁朽和程邬去到后面的屋子，里面屋子的狗体型要比外面大很多，也更野，爪子抓着笼子对着进来的人叫着。
　　“这些就是全部品种的大型狗了，它们看着凶，但都不会咬人，如果喜欢憨一点的，这边有哈士奇，就是喜欢拆家，狗狗平时只要出去遛2-3次就好，价格也有贵的和便宜的，两位顾客，你们看看喜欢哪一只？”
　　每天要出门溜2-3次啊，祁朽自己被关着的话，不可能让养的宠物狗也跟着他一起被关，他想了想对程邬说：“我想再去看看猫。”
　　这边的狗都太野了，那恨不得往他们身上扑得那股劲儿，程邬想到狗太黏人，以后会坏他们好事，心里也有些不喜，听到祁朽这么说，笑着点头：“行。”
　　宠物猫店就开在隔壁，还是狗店老板的老公，这会儿客人只有他们，狗店老板又跑到猫店继续给他们介绍。
　　相比于狗狗的活力，猫就懒上很多，摆在外面的猫猫见有陌生人进来，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然后继续睡觉。
　　祁朽注意到一个笼子里有只瑟瑟发抖的猫咪，毛挺长的，被放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最吸引祁朽的还是那只猫咪的眼睛，是一蓝一黄的异瞳。
　　祁朽指了指那个位置，对女老板说：“那只猫咪。”
　　“这只是狮子猫，因为是异瞳，很多客人觉得不吉利，放在这儿几个月了也没有人买，再加上蓝色眼睛那边的耳朵听力不太好，平时又很怕光，胆子很小。”
　　祁朽朝那个角落走去，异瞳猫见到他过来先是害怕地后退，在祁朽蹲下时，又颤颤巍巍地伸出了爪子。
　　程邬视线低垂，看到祁朽棱角分明的侧脸，“喜欢这只？”
　　祁朽点头，隔着笼子轻轻摸了摸异瞳猫的粉色肉球，起身对女老板说：“就这只了，多少钱？”
　　女老板说了一个价格，祁朽掏出手机，程邬就在旁边看着，没有跟他抢付钱什么的，男生脸上看不出喜意，但他迫切付钱得样子，程邬估计他是喜欢的。
　　祁朽付了钱，又买了不少的猫粮，挑得都是店里最贵的那种，老板在一边给他介绍养猫的种种。
　　男生听得特别专注，一会儿又低头去碰猫咪的头，程邬在一边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切，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程竹生焦急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哥，你把电话给朽木老师。”
　　祁朽抬头：“怎么了？”
　　祁朽按了免提，程竹生的声音非常急：“朽木老师，你快去看看Shika的直播。”
　　Shika的直播？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祁朽用自己的手机登陆小号，进了Shika直播间，从女装男被拆穿，又曝出和几个老板的恋爱瓜，Shika的粉丝基本跑完，从那件事过后Shika再没直播过。
　　圈内的人都以为经过这件事之后，Shika已经默认毕业，没想到会在今天突击直播，而直播的内容……
　　直播里的Shika用着一如既往的猫娘女皮，但不再开变声器，露出原本的本音，非常粗犷的男中音。
　　Shika：“谁在今天在直播间骂一句，我会永久禁言。”
　　“今天直播我只我想问朽木来了吗，今天是bml舞台的彩排日子，你一定在江市对吧，如果在江市那么我劝你在两个小时赶到星海世纪城，不然后果自负。”
　　“我不欠你们任何人的，相反是朽木欠了我，如果不是他踩着我上位我不会变成这样，本来这个舞台该是我的，你们真以为他清清白白，真以为他凭自己本事登上bml舞台，笑死，是攀上高层卖屁股了吧。”
　　“朽木，我在星海世纪城的顶楼，你要是两个小时不赶到的话，我将从这里跳下去，那么就是你把我害死的，手握一条人命，我看你怎么堂堂正正的登上舞台，我要你午夜梦回都是我血淋淋得死状。”
　　Shika的这个直播很快地被超管掐掉，祁朽已经用小号看完，他蹙眉，呼吸有些急促，用力的抓着程邬的手说：“送我去星海世纪城。”
　　程邬本来不赞同，这件事最正确的做法是报警交给警察解决，但是他看到抓着他的那只手在颤抖，祁朽的眼睛看着他带着点请求，程邬点头道：“好！”
　　程邬跟女老板说先把猫寄存在店里，以后回来取，牵着祁朽的手上车，火速地朝星海世纪城赶去。
　　现在的阿朽状态很不对劲，连他握着他的手也没有察觉到，任凭他牵着，没有挣扎。


第48章 梦想
　　星海世纪城这边好多栋的楼电梯使用的都是观光玻璃电梯, 祁朽和程邬赶到时，底下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正好奇地往顶楼看。
　　不一会儿, 警方和消防部门也赶到, 警方在疏散人群, 消防人员在地上铺起安全气垫。
　　“是有人说要在这里跳楼吗？”
　　“怎么没在顶楼看到人，不是开玩笑的吧？”
　　祁朽戴着口罩, 往世纪城里面冲, 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风吹起他的黑发，心悸围绕着他，他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知道自己要快速赶到顶楼。
　　不能跳，不能跳。
　　风不断地往他的耳朵里灌, 他用了最大的速度向前奔跑，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直到被警察拦下。
　　程邬跟在祁朽的身边，跟警察解释了一下情况，警察又看到祁朽这副慌乱的模样, 以为是当事人的家属，让他们两人上去。
　　玻璃电梯前, 祁朽倏地停下, 他皱着眉，忽然不敢上前, 程邬用力地握着祁朽的手：“阿朽, 我们走楼梯, 我们不坐电梯。”
　　额前的碎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 祁朽摇了摇头：“电梯。”
　　再快一点儿，必须要再快一点儿。
　　程邬眼眸里全是担忧之色，他抓着祁朽的手：“好。”
　　一踏进玻璃电梯，警察就在旁边按了楼层，祁朽一个脚软，差点跪倒在电梯内，幸好身后有程邬支撑着他。
　　电梯缓缓升起，不给祁朽任何缓冲的时间，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眼皮，祁朽听见耳边的声音：“别怕，阿朽，我就在你的身后，我会一直在。”程邬扶着祁朽的腰，另一只手覆在祁朽的眼睛前。
　　下午的太阳很大，直直的照射在楼顶，程邬的手一离开，祁朽的眼睛就被猛然刺得闭上，眼泪流下来。
　　祁朽只是往前走了一步，腿脚已经发软到要倒下，他一只手死死地抓着程邬的手掌，一只手撑墙，眯着眼睛去看前方。
　　一个男人站在顶楼边，一条腿撑在了栏杆外，警察在旁边不敢靠近，祁朽光是看清眼前的景象，已经头晕目眩，他的全身都在颤抖，背后是一片冷汗。
　　Shika：“朽木来了吗，我让你们把朽木找来，我要见朽木？”
　　胡子拉碴的男人一脸青颓之色，他的双眼冒红，对着警察吼道。
　　祁朽死死地咬着牙关，开口的一瞬间发现自己的嘴也在抖，他用尽全身力气开口：“我是朽木，Shika，我就是朽木，别跳。”
　　眼前是戴着黑色口罩的男生，看不清脸，但凭借声音，Shika已经确定这就是朽木，他双眼冒火地盯着祁朽道：“朽木是吧，谁让你过来戴口罩的，给我把口罩摘下。”
　　说完，Shika拿出手机，一边防备警察，一边打开了相机。
　　祁朽按照Shika的要求摘了口罩，摘下口罩的男生，面色苍白，死死地咬着嘴唇，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咬破，沁出了血珠。
　　Shika发出一声惊呼，手中的快门怎么也按不下去：“你，你为什么会长这个样子？”
　　就算朽木的脸色苍白，此刻双眼无神，但难掩口罩底下的那张漂亮到极点的脸蛋，和他的虚拟形象很像，不，应该说比他的虚拟形象更好看。
　　虚拟形象没有真人那么细微的表情，Shika原本的打算是用这个手段把朽木骗过来，从上次他装抑郁症的事就可看出来，朽木对这件事非常抵触，他都没做什么，朽木就原谅了他，甚至按照他的要求把律师函什么的都删了。
　　这次，也会一样，他只要说他要寻死，再把这件事扯到朽木的身上，朽木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他一定会赶过来。
　　那么只要见到了朽木，他就可以拍到朽木的真人照片，到时候把朽木的真人照片曝光在网上，虚拟形象好看有什么用，声音好听唱歌好听有什么用，只要朽木长得很难看，那些网上喜欢他的粉丝尤其是女粉肯定是第一个接受不了的，会纷纷脱粉离开，朽木最终变得会跟他一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朽木会长这个样子，长这么好看就算曝出去，也不会失去很多粉丝，反而说不定会吸引更多的粉丝，Shika的想法破灭，生气道：“你为什么要长这样，你快把你的脸毁了，毁了！”
　　祁朽已经听不到！Shika的声音，他只是重复道：“别跳，求你了别跳，别离开好吗？”
　　Shika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和他计划得不一样，他甚至要从地上找东西要去划祁朽的脸，可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旁边的警察已经找准时机，迅速地冲过去把Shika拉到地上死死地压住。
　　祁朽已经泣不成声，他的嗓子干哑，头脑发沉：“别跳，求你别跳，别离开我，妈妈。”
　　祁朽的妈妈是一位很有气质的女人，是很有天赋的音乐家和歌手，她可以为梦想做任何事，弹琴弹到手出血，练歌练到嗓子哑，只为了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最终登上她要的舞台，获得属于她的荣誉。
　　可父母觉得自己的女儿太疯魔了，哪有为了梦想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
　　结婚后，祁朽妈妈的梦想并没有因为有了家庭，有了丈夫和儿子而消散，她依旧追求自我，追求完美，为了一场演出可以离家几个月，为了荣誉可以抛下家庭。
　　最先受不了的是祁朽的爸爸，他痛恨妻子完全不顾家，更痛恨那些让她抛下家庭的音乐。
　　在又一次激烈的争吵之后，祁朽的爸爸砸了家里和女人工作室所有的乐器，毁了那些属于女人的荣誉。
　　无数次的争吵过后，祁朽的爸爸把女人锁在了家里，不准她接触一切有关音乐的东西。
　　日复一日，女人越来越难受，她抓狂，他们在家里大打出手，女人越来越狂躁，她不理解，为什么只是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已，为什么她的父母，她的丈夫都不允许。
　　那是她的爱好，那是她倾注了前半生的梦想啊，为什么要逼她活生生的放弃。
　　在祁朽上了小学三年级之后，他偷偷甩开佣人，去别墅院子的另一处小房子去看他妈妈，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爸爸会把妈妈关在这里，还不允许他接触妈妈。
　　直到祁朽被女人狠狠地推开，女人发狂一样的抓他，踢他，骂他。
　　小时候的祁朽害怕极了，他哭着对女人喊：“妈妈，我是小朽啊，妈妈你不认识我了吗？”
　　可面对的是女人更为激烈的骂声，祁朽害怕又难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以前会温柔亲吻他的妈妈变成了这样，为什么妈妈不认识他了。
　　又一年的的母亲节，祁朽将亲手养了很久的康乃馨剪下，他按照书上说的，包成了一束花，那天的雨很大，爸爸不在家。
　　小小的祁朽穿着紫色的雨衣，他又一次绕开佣人，打着透明的伞往小房子走，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康乃馨，脸上满是笑容，这是他养失败了很多次，终于养成功的花，妈妈看到了会不会开心一点，一定会开心的吧，他希望他妈妈开心了还像小时候温柔的亲吻他，给他讲故事。
　　可是小小的祁朽低估了天气的顽劣，风把他的兜帽吹落，他的雨靴踩在湿滑的路上，一个打滑，重重地摔在地上。
　　祁朽第一时间去看他的花，连身上的疼痛也注意不到，花掉落在地上，被雨水打湿，更让小祁朽难过的是，花脏了，上面全是泥土，小祁朽抱着花难受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还是照顾妈妈的阿姨注意到了外面的小祁朽，她把祁朽抱进了屋子里，问他发生了什么。
　　小祁朽脸上也全是泥土，睁着还挂着泪水的眼睛，紧张地问：“我想妈妈了，顾阿姨，我妈妈她……”
　　顾阿姨蹲在地上，摸了摸小祁朽的脑袋，鼓励道：“今天的小姐看到小朽一定会开心的。”
　　小祁朽惊喜极了，也不哭了，顾阿姨把小祁朽带到女人的卧室，小祁朽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了看全身又湿又脏的自己，不敢往前。
　　顾阿姨拿了医药箱过来跟女人解释：“他一个人跑过来看小姐，还给小姐你带了花，但是路上摔了，一个劲儿的哭，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女人心疼极了，赤脚从床上下来，抱住脏脏的小祁朽，“我的乖乖，让妈妈好好看看，摔哪儿了。”
　　是妈妈身上温暖又好闻的味道，小祁朽很开心的道：“妈妈，我不疼的，妈妈我好想你，今天是母亲节，妈妈我想把这个送给你，可是……”可是花脏了。
　　女人拿过小祁朽藏在身后的康乃馨，在小祁朽惊讶的目光中，低头吻了吻康乃馨：“是乖乖给我带来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我的乖乖。”
　　那天的女人给小祁朽洗了澡，上了药，还抱了他，吻了他，给他讲好听的故事，给他做了她最拿手的糯米糍吃。
　　那天的祁朽非常非常开心，是好久没得到的开心。
　　可是为什么会发生之后的事情呢，祁朽的眼前一片血红，顶楼上只留他和程邬，妈妈在越来越压抑的环境中，狂躁症和抑郁症越来越严重，尽管最后父亲为了她的病情已经不再关着她，送她再多的乐器，缝补好那些奖杯和荣誉也无济于事。
　　那是非常平常的一天，那天祁朽初中放学回家，他听到路上有人在喧哗“有人跳楼。”“快报警。”
　　那天的阳光也依旧很烈，祁朽迎着刺眼的阳光抬头，见到了楼顶上穿着睡衣的妈妈。
　　祁朽疯了一样的跑上楼顶，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他甚至还没跟他妈妈说上一句话，纤细的女人就从他的眼前一跃而下。
　　眼睛上的泪水被一点点地吻走，程邬抱着祁朽瑟瑟发抖的身体，温柔缱绻道：“阿朽，Shika没跳，他被救了下来。”
　　“阿朽，别害怕，我在你身边，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第49章 初吻
　　警局。
　　Shika双手被拷起来, 祁朽站在Shika的对面，他没有坐下，身姿倨傲, 没有了在世界城顶楼那副惶恐不安, 像一棵雪松挺拔直立, 眼底也恢复了冷淡。
　　警察问什么，祁朽就回答什么, 确定祁朽现在是正常的状态, 程邬出去接了一个电话, 回来时，祁朽已经做好了笔录。
　　警局里有一棵很大的榆树，蝉在上面栖息拨弄着乐器, 树影婆娑，祁朽没说话, 跟着程邬一起上了车。
　　车上，程邬的双手握在方向盘上，没有第一时间开动，祁朽的脸色依旧很苍白，眼底没有像他表现得那么平静, 他的嗓子沙哑：“我……我妈妈在我初中的时候从我的眼前跳下去了，八层高的楼, 当场死亡。”
　　“她的梦想不被承认, 她是被最亲近的人，一点一点逼死的。”
　　程邬怔住, 看着祁朽半晌都没说话。
　　怪不得阿朽会那么恐高, 连乘坐普通电梯, 都会害怕。
　　从驾驶座伸过来的大掌握住了祁朽的手, 祁朽偏头看到程邬的喉结滚了滚，许久才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别太伤心，阿朽，你妈妈肯定也不希望你因为她的死亡这么痛苦，人的死亡不代表失去，她只是提前一步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在守护着你。”
　　程邬并不会安慰人，这句话还是从电视上学来的，脸上一贯的不着调和散漫消失，看着这样子的阿朽，他心脏跟着发疼，只能紧紧地攥着阿朽的手，给予他力量。
　　程邬转过头，变成双手攥着祁朽的手，对他道：“阿朽，你看着我的眼睛，现在有我在你身边，我陪着你，不管多久都不会离开你，你喜欢什么，你想做的什么都尽管去做，我会一直支持你，支撑你，做你坚实的护盾，我会保护你。”
　　祁朽睁着眼睛，从程邬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怔然的自己。
　　那双瞳孔如琉璃一般干净清澈，里面全是自己的身影，祁朽一时困惑，着迷般地移不开眼。
　　“你妈妈只是活不下去了，不是你的错，今天的Shika也没有跳下去，没有人因为你而死亡，你妈妈去了一个对她来说不再有痛苦的世界，但她一定希望你活得好好的，活得高兴，怕高，我们就再也不去高的地方，喜欢什么，我们就勇敢地去做。”
　　“阿朽，不要执着于过去的苦痛，要向前走，大胆做你想做的一切。”
　　要向前走，大胆做你想做的一切。
　　祁朽脑海里一直闪着这句话，他忽而低下头轻轻笑了笑，眼泪被挤出眼眶，他对程邬道：“我们去把猫接回来吧。”
　　祁朽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尽管告诉自己不要刻意去想那些画面，但阴影还是围绕着他，他的记忆其实只停留在他妈妈身前的最后一跃，每每回忆到这里，画面就被染成了血色，他捂着喉咙，干呕了好几下。
　　他蹙眉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在想，如果那天没有在学校把作业做完才回家，他会不会就能在天台上抓住他妈妈的手，如果他再早一点回家，跟他妈妈说上话，他妈妈会不会没有抛下他离开，如果再早一点，他就……他就能救下他妈妈了。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祁朽只能深陷自责与懊悔当中。
　　任凭这如泥潭一样的深渊时不时地折磨他的神经，将他变成一个脆弱，敏感又孤独的胆小鬼。
　　程邬买了粥放在桌上，祁朽出去时看到高大的男人挽着袖子在客厅里给猫搭窝。
　　异瞳猫来到陌生的环境，正缩在角落。
　　程邬转过身，笑着对祁朽道：“阿朽，我买了你爱喝的粥。”
　　祁朽摇了摇头说：“我不饿。”
　　他并没有一点胃口。
　　程邬又去给异瞳猫倒猫粮：“那给这个小家伙取个名字吧。”
　　取名字？祁朽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你想叫它什么？”
　　程邬挑了挑眉，看着异瞳猫慢慢地挪到饭盆前，低头嗅了嗅，最终抵不过饥饿，开始吃起来。
　　程邬笑着道：“小崽子。”
　　祁朽愣了一下。
　　程邬指着地上的异瞳猫说：“我不是在叫你，我是在说它，你觉得小崽子这个名字怎么样？”
　　“不怎么样。”可一时，祁朽也想不到别的名字，叫小猫？咪咪？这些是不是都太普通了。
　　始于游戏里的习惯，这个称呼冒出来，祁朽还以为是在叫他。
　　趁程邬去洗澡的时候，祁朽慢慢蹲在异瞳猫的身边，摸了摸它的头，起初异瞳猫很害怕，之后犹豫一会儿，踱步过来用头蹭了蹭祁朽的手掌心。
　　温温柔柔的，很舒服，祁朽轻轻笑了笑，叫了声：“小崽子。”
　　“以后你才是小崽子，我不是。”
　　祁朽拿出手机刷了刷网络，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但并没有被大肆报道，只有一则小小的新闻上说，有人假意跳楼被警察抓了，字母站讨论这件事的也不多，毕竟这个世道每个人都很忙，并没有多少人在那个时间翘班，翘课专门去一个地方凑热闹看人跳楼。
　　有人拍到了现场的照片，不过只有模糊的几张安全气囊和警车的照片，甚至没有拍到Shika。
　　而经过这件事，Shika在网络平台上的各大账号全部被封禁，祁朽的私信倒是有不少问他情况的粉丝，祁朽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过不久，DNG的官号却代替朽木发了一条动态解释，内容和粉丝吃到的瓜差不多，Shika「假自杀」浪费警力物力，已经被警方拘留，而因为他在网上带来的负面效果和煽动舆论，所以他的所有账号已经被封禁，除此之外，他还想「陷害和伤害朽木」，DNG的法务部不会坐视不理，已经将Shika告上了法庭。
　　不管是朽木的粉丝还是吃瓜群众都要赞叹一句DNG的行动力果决，而这种雷厉风行的做事手段，祁朽除了程邬也想不到其他人。
　　祁朽想到今晚在警局，程邬打了很久的电话，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吧，在他还陷在回忆抽不开身时，程邬已经在他的背后替他扫清了所有的障碍。
　　祁朽又刷了一会儿论坛，论坛上有人在讨论这件事，楼里面还有懂哥在世，各种「专业」分析，有说阴谋论的，有说炒作的，但没过多久这条帖子就被版主删了。
　　后面还有人想讨论这件事，版主甚至出来单独发了一条帖子，说接到上级指示，要是再讨论这件事，那么大家会面临封号处理。
　　至此，论坛上也干干净净的，祁朽正想退了论坛，忽然看到了另外一条被顶上来的帖子。
　　吃瓜群众是耐不住寂寞的，不让他们讨论今天这事，那么他们就顶贴，讨论别的事，这是前天晚上有人在论坛发的一条帖子，电竞相关。
　　【今晚各大战队聚会，据说有两位热度最高的两个男人现场亲到了！】
　　【瓜来，楼主速速说清楚，热度最高的两个男人是谁？】
　　【竞圈热度最高的两个人？那不是Scope和醋醋吗？妈耶，我搞的cp成真了】
　　【楼主：热度最高的两个人，有一位是前电竞选手，还有一位不是，但最近在网络热度很高，前不久直播一场收了几百万礼物的那人】
　　【草，瞬间解码！前电竞选手，热度又最高，已经坐实Scope了吧，还有一位热度高，又不是电竞选手，但前不久直播收了很多礼物的，那除了朽木还有谁？】
　　【说到几百万礼物的那人，我那天去现场围观了一下，虚拟圈打钱这么狠吗？那一晚的直播礼物根本没停，全是富婆，这种阵仗我除了在Scope直播间围观过再也没见过】
　　【圈外人没见过啊？老实说，我们圈内人也没见过，就感觉大家的钱不是钱一样】
　　【楼上的还是见识少了，这个圈子虽然小，但富豪富婆特别多，毕竟是另一种形式的偶像，像朽木这种体量的虚拟偶像，大家可以参考参考娱乐圈那些流量明星粉丝的打榜】
　　【歪楼了啊喂，所以说为什么他们两个会亲嘴啊，我以为他们就纯炒炒cp而已，怎么突然就这么真了】
　　【不过我突然好奇朽木的长相了，以Scope那长相，朽木应该也很好看吧，不然Scope也下不去嘴】
　　【怎么又有sjb啊？圈外人不懂，那再给你们说说，朽木是虚拟偶像，不要涛三次元信息，也不要涛三次元长相！】
　　【楼主：据说是玩游戏输了，醋醋让他们两个同吃一根糖，但有人喝酒喝醉了，就那么亲到了】
　　【！！我超！劲爆！】
　　【楼主说得好像真的一样，笑死，楼主是在现场吗，主楼说都是电竞选手，那么请问楼主是圈内哪一位啊？】
　　【我不管！楼主说得有理有据，你们不相信，反正我相信了！】
　　【我就算被钉在棺材板里，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邬木无穷（物穆无穷）szd！”】
　　吃糖……
　　亲嘴……
　　祁朽还记得吃糖这件事，他那天确实喝酒喝醉了，也逼迫程邬跟他一起吃糖。
　　但是亲嘴？他怎么不记得这件事，包厢里发生的事情，还有电梯里的事情他都记得一些，但并没有亲嘴这件事吧，所以说这些人都只是在胡说八道。
　　论坛中的东西，大家也都是在胡乱猜测罢了，不值得他挂心，祁朽放下手机。
　　“夺走了我很重要的东西，还强迫了我。”祁朽想起昨天程邬对他说过的话，夺走了他很重要的东西。
　　程邬指的是什么？亲嘴……
　　祁朽微微发懵，程邬难道指的是这件事吗？很重要的东西，初吻？
　　包厢里的事他回忆起来了，可回到程邬家之后的事呢，他们也吃了糖，如果在吃糖的时候，他不小心夺走了程邬的初吻呢？
　　祁朽「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机险些拿不住，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亲了程邬的嘴，还有，就算……就算他在醉酒状态下强迫了程邬，程邬也不可能是初吻，他肯定谈过恋爱。
　　他这么受欢迎，有能力，又长得帅，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祁朽低头开始在手机上搜索程邬的消息。
　　【Scope恋爱】
　　【Scope谈过几次恋爱】
　　【Scope初吻】
　　陷入慌乱的祁朽并没有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直到一声：“阿朽，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啪嗒！”手机掉在地上，祁朽愣愣地望着朝他走过来的男人。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捡起地上的手机，程邬看到了手机上面的内容，慢慢地笑了，一字一句念出手机上面的内容。


第50章 警告
　　祁朽的心脏跟着程邬的声音颤了颤。
　　他抬头看到程邬一脸戏谑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更烦了，“你把手机还给我。”
　　程邬盯着祁朽头顶的发旋，目光黑亮：“想知道我谈过几次恋爱啊？我上次在游戏里不是告诉过你了。”
　　祁朽的记忆并没有出错, 他蹙眉道：“你没说过, 你没说你谈过几次恋爱, 你只说了自己没有婚配，和性取向。”
　　说完, 祁朽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都在说什么啊, 果然，面前的男人听到他这么说了之后，脸上的笑容更大。
　　程邬握住祁朽的手, 将手机慢慢地放在上面，他的手离开前, 还用手指勾了勾祁朽的手掌心：“原来阿朽这么在意我说过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祁朽的手跟着一抖，“你别多想，我就是记性好罢了。”祁朽努力让自己恢复淡定。
　　“没有，没谈过恋爱, 性取向也是真的。”程邬这句话说得很快，听在祁朽的耳朵里就好像迫切地跟他解释一般, 他看向程邬, 目光很不对劲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如果那天晚上他真的强迫了程邬，那么就是真的夺走了他的初吻, 祁朽的脑子很乱。
　　程邬没放过祁朽, 在这样的场合下不再逼狠一点阿朽, 进度是不是太慢了, “那么阿朽呢？”
　　“什么？”
　　“阿朽的性取向是？”
　　他的性取向？祁朽也没谈过恋爱，自从他妈妈去世以后，他本来就冷淡的性格越来越冷，拒绝所有人的接触，在学校里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他没喜欢过人，更没想过谈恋爱的事情。
　　他反感一切人的触碰，无论是女生还是男生，以前上中学时，何俊看片，把他也拉了过去，旁边的何俊看得一脸通红和兴奋，祁朽像看纪录片一样地看完，没有任何的反应。
　　何俊不信邪的又放了不少的片子给他看，有男女，也有男男的，但无论哪一种类型，祁朽都没有兴趣，何俊当时还可怜地称他为「性冷淡」，所以祁朽的不想说是不知道，活了二十几年，他连自己的性取向也不知道。
　　他没喜欢过人，更不相信爱情，自他脱离父亲的掌控，走上了一条和他妈妈差不多的道路上时，祁朽就再没考虑过谈恋爱这种事情。
　　他的性格在某方面遗传了他妈妈，执拗，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就不会放弃，就算一条路走到黑。
　　他不想耽误别人，更惶恐结局变成他父母那样，所以还是不谈恋爱的好。
　　祁朽微微抬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知道程邬是什么意思，他对他很好，祁朽再迟钝也能感受得到，他不相信一个人会纯粹的对待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好。
　　在游戏里，签约的那次，祁朽只是觉得程邬的目的是投资，程邬本身就投资了电竞产业，那么投资直播行业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这个时代直播，电商越来越盛行，祁朽不知道程邬的野心有多大，也不关心。
　　但之后的事情呢，在他和向小方之间，没有选择放弃他，但也没做到像他说得那样「公正」，程邬在这件事上做得本来就有偏颇，偏向了他这边。
　　还有包厢的那次，像程邬这样的人，不想玩的游戏的话直接离开就好了，但他反而非常配合他，祁朽偷偷看了一眼程邬的喉结，上面的牙印还是清晰可见，无论是自己咬他，还是他无意识地吻了程邬，程邬如果不喜欢甚至说讨厌的话，推开就好了。
　　可是，他为什么没推开呢？
　　最让祁朽触动的是今天这件事，记忆里最深层的阴影被挖出来，祁朽孤独惯了，但他自从遇上了程邬之后，这个名叫「孤独」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远，祁朽习惯了任何事情自己去处理，不依赖别人，但今天这件事，祁朽很庆幸，很庆幸身边有程邬。
　　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不会这么快地从旧伤疤里挣脱出来，反而会越陷越深，程邬告诉他，不是他的错，让他大胆地向前走，所以这是他的态度吗？
　　祁朽张了张嘴，还没回答，程邬的手机忽然发出很响的警报声。
　　程邬拿出手机，上面是破游戏弹出来的一则通知。
　　【！警告！小纸条的时限快到期，请玩家速速将朽木找回来，否则朽木将面临生命危险】
　　祁朽拿出自己的手机，他手机倒是没有弹窗，也没有变成像在游戏里那样的白屏。
　　这是祁朽第一次直观地看到游戏里系统的提示，原来是这样的么，跟他在手机上看到的奖励通知差不多。
　　生命危险啊？他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家，现在和程邬在一起，会出现什么生命危险，难不成，游戏还能强行把他拖进去不成。
　　程邬抓着祁朽的手腕，嗓子发干：“阿朽……”
　　祁朽像是知道程邬要说什么，他拒绝：“我不回去。”
　　祁朽继续说：“我们不是说好要实验吗，就等到十二点，不能被它控制。”
　　祁朽已经受够了在游戏里处处受限制的生活，凭什么就要听游戏的？
　　程邬的手指开始在游戏里戳来戳去，他打开他抽纸条的系统，但机器今天不营业。
　　【！朽木并未回到游戏里，该功能暂时冷却，请玩家速速找回朽木！】
　　祁朽自己无所谓，但程邬好像很在乎，祁朽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焦急，客厅里很安静，一时之间只有程邬不断戳手机屏幕发出的声响，还有程邬的心跳声。
　　他们靠得很近，程邬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自然传到了祁朽这里，祁朽主动地握住程邬的手指，阻止他：“程邬，我们再等等，不要上它的当，再说了，游戏只说有生命危险，没说我会死亡。”
　　程邬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不行。”
　　他赌不起，他承认看到游戏发来的那句警告的话，他心慌了，一想到阿朽会有生命危险，他非常慌乱，眼下的情况不能用常理解决，所以说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能赌。
　　程邬反手握住祁朽的手指，“阿朽，我们回去，我送你回去。”
　　祁朽没有动作。
　　程邬从房间里随便取了一些衣物，又去祁朽住的房间替他把东西收拾好放回包里，祁朽就那么站在客厅看着程邬的动作。
　　打包好衣物，程邬又把小崽子装进猫笼里，拿起手机和车钥匙，经过祁朽的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
　　祁朽没有反抗，任由程邬牵着他，走了一段路后，祁朽闭了闭眼，挣脱了程邬的手，从他的手机拿过自己的包，走在前面：“走吧。”
　　地下停车场，程邬把东西放到车备箱里，朝祁朽伸了伸手。
　　祁朽没把手中的包递给程邬，心里是说不出的烦躁，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车上，程邬转过头：“阿朽，不能拿身体开玩笑，我不是把你一个人扔在游戏里。”程邬指了指车备箱：“我带了衣服，你家里应该有多余的房间？”
　　说到这里，程邬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阿朽现在住的地方有几间房他能不清楚。
　　程邬偏头朝祁朽说：“阿朽，告诉我地址好不好？”
　　见祁朽不回他的，程邬干脆探过身子，手揉了揉祁朽的耳朵，揉了两下，贴近他道：“阿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继续坚持下去，你要怎么打我骂我，或者惩罚我都行，但这游戏上的惩罚我们就不要实验了，好不好？”
　　程邬想了很多，从接触这个游戏的第一天起，游戏就说过要时刻注意朽木的心情值，如果到-100会黑化，虽然他不知道阿朽黑化起来是什么样子，但是游戏还提了一条，那就是朽木会被抹杀。
　　更别提，第一次任务因为他使用蓝绿修改器，惩罚直接降临在阿朽的身上，游戏里大变样，阿朽没日没夜种植了一周。
　　破游戏这个超自然的东西，绑定了阿朽的全身，他赌不起，也不能赌，不能让游戏伤害到阿朽一点。
　　祁朽难得恼怒：“你干什么？”
　　他就是很不爽，他知道程邬担心得没错，这个不爽更多的是针对游戏，游戏完全跟他绑定，以前是被关着，他想出去，但是现在是不顺从游戏的话就要受惩罚。
　　祁朽推开程邬，探过身子在车上的导航输入自己的地址，做好这一切他就偏过头不去看程邬。
　　车子发动，间隙间，程邬朝副驾驶座看了好几眼，遇上红灯，程邬干脆偏过头光明正大的看祁朽，把祁朽看得越来越烦躁，干脆闭上眼睛。
　　有什么好看的，能不能专心开车，开车看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快到住处时，祁朽睁开了眼睛，他对程邬道：“停一停。”
　　程邬说：“怎么了？”
　　“前面有一家24h超市，我们先进去买点东西。”
　　此刻已经十一点四十，离十二点只有二十分钟，程邬把车开进停车位。
　　超市，祁朽是真的在想买东西，首先就是吃的，不能每一次都让程邬从游戏里买吃的给他。
　　而他也打算学一学做饭，两人一起挑选，买了好几大袋，提着袋子往回走的祁朽忽然顿住。
　　程邬走在他身后：“怎么了？”
　　一阵电流席卷全身，祁朽的双手在痉挛，手中的购物袋掉落，他愣愣地张口：“我——”
　　才发出一个字，祁朽忽然受不了地蹲在了地上。
　　程邬瞳孔微缩，抓住祁朽的手，“怎么了，阿朽？”
　　祁朽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抬起头，额前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他张嘴，咬牙道：“好疼。”
　　“疼？哪里疼？”
　　全身都被电流席卷，从他的四肢百骸传至大脑，祁朽忽而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有什么东西在在里面敲击，眼前一阵眩晕，祁朽又捂住了自己的喉咙，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
　　程邬忽而低头看向手机，时间显示00:00，而破游戏的弹窗跳出来。
　　【！朽木惩罚进行中】


第51章 牵手
　　是破游戏的惩罚, 程邬低低骂出声，双手打横抱起祁朽上了车，火速地开往祁朽的小区, 车停下之后, 抱着祁朽往里面走：“阿朽, 告诉我在哪栋楼和几层。”
　　祁朽已经被电得意识涣散，他努力张嘴, 说了一个住址, 程邬根本不敢停, 抱着祁朽就往小区里面走，在大门口被保安拦下。
　　保安奇怪地看着两个大男人，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是要做什么。
　　确定祁朽是这里面的住户之后, 保安放行。
　　保安确定两人不要他们帮助，对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 真是弄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看着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男人，健步如飞，这速度，可以参加跑步比赛了吧。
　　不过，被抱着的那个男人这是生病了吗, 但为什么往小区里面赶，这时候不应该赶往医院吗？
　　终于停在阿朽的门口, 程邬焦急地在祁朽的身上和包里翻找, 终于门开了，程邬一脚踢开门。
　　将阿朽放在沙发上, 程邬半蹲在地上, 摸着祁朽的脸颊, 声音发急：“阿朽, 你睁开眼，看看我，阿朽，你是哪里不舒服，阿朽，你说说话呀，不要吓我。”
　　祁朽张了张嘴：“疼。”
　　程邬不知道眼下的情况怎么解决，他看了一眼手机，手机上金色感叹号变成【！惩罚消失】，他恨不得砸了手中的这个破手机。
　　程邬凑上前，用力地抱紧祁朽，手在祁朽的背后不断抚摸：“阿朽，阿朽，我摸摸，摸摸就好了，我们已经到了你的屋子，还有哪疼吗？”
　　祁朽抓着程邬的领子，他从来没体会到这样的疼痛，他从小都很害怕疼，痛觉是正常人的三倍，这样的疼痛惩罚施加在他的身上，足够让他生不如死了，他刚刚头痛得一度想要撞墙。
　　其实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祁朽体内的电流已经消失，但是余悸上身，他还是好疼，甚至不能管理自己的生理泪水，他抓着程邬的衣领，头埋在他的肩首间，低声呢喃：“程邬，我的头好疼。”
　　程邬低头朝着祁朽的头上吹了吹气：“我吹吹，我给阿朽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肩头濡湿，看着被他扔在地上的手机，程邬的眼里一片冰凉。
　　破游戏像个定时炸弹，没有任何缘由的绑定阿朽，不仅能限制他的行动，还能伤害他，太危险了。
　　程邬不能让这样危险的东西存在祁朽的身边，但这种超次元的东西是眼下科学所不能解释的，他们必须先弄清缘由。
　　首先是，为什么会出现。
　　祁朽埋在程邬肩头上半个小时，直到身上那些痛觉终于慢慢消失，身上只剩一点酥酥麻麻，他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被自己泪水和汗水打湿的程邬肩头。
　　祁朽觉得在人前被疼哭还是挺不好意思的，但他今天在程邬面前已经够狼狈了，最脆弱，最狼狈的那一面他都看见了。
　　晚上再加一条被疼哭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反正他在他的面前早就没有形象了。
　　祁朽起身，停了一会儿说：“我去洗个澡。”
　　程邬还没有缓过来，祁朽刚站起身就被他拽着坐下：“阿朽，真的没事了吗？”
　　祁朽点头：“嗯，身上已经不疼了。”
　　两人都没想到游戏说的「有生命危险」是对他身体的伤害，这是第一次，祁朽还只感觉疼痛，要是再多几次，那可真的会出现生命危险。
　　趁着祁朽洗澡的时间，程邬开始研究起玄关的门，他还记得在游戏里打开门，外面是黑漆漆的，阿朽也说过出去会触碰到空气墙。
　　转动门把，程邬皱了皱眉，门打不开。
　　所以现在是他们都在这个空间之后，都不能离开了？他的手机是有信号的，程邬想起车里面放的东西还有猫咪，得下去一趟。
　　程邬拿出手机，打开游戏，从游戏里面开门，门应声而开，程邬又触碰了一下其他的物品，他看到房子里相应位置的东西凭空飞起。
　　这个画面确实很令人震惊，从阿朽的嘴里听到是一回事，自己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从游戏里打开门是正确的，程邬朝外面走了几步，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跟他第一次在游戏里打开门看到的景象不同。
　　眼前确实是刚才他搭乘电梯上来的楼道，程邬又往前走了几步，他没有触碰到空气墙，他离门的距离已经有了五六米，程邬记得上次看到阿朽只朝外面走了几步就不行了，按照成年人的步伐大小来说，阿朽那次只有两三米就碰到了空气墙。
　　程邬退回门边，他不敢在这个时候随意走动，他确定他能离开这个诡异的次元空间，但不确定还能回来。
　　祁朽洗完澡，看到的是毫无形象坐在门边吞云吐雾的男人，程邬指尖夹着一根烟，听见声响，程邬转过头，祁朽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暗芒。
　　祁朽还是第一次见到程邬这个样子，前方是黑色的无尽深渊，空气中升起淡淡的烟雾，背对着房间坐在地上的男人神秘又危险。
　　祁朽叫了一声“程邬”
　　在看见祁朽的那一瞬间，程邬地眼皮弯了弯，笑意重新染上眼角，他身上那股气息消失。
　　看到祁朽，程邬把手中的烟掐了，他已经戒烟很久，从回国之后的两年内都没碰过这玩意儿。
　　但刚才，程邬内心焦躁，急需东西来缓解，他试着在游戏里买了一包烟，没想到真的有用。
　　祁朽说：“你在做什么？”
　　程邬指着门外给祁朽解释：“我刚才试了试，我能出去，阿朽你过来，看看这外面是什么情况。”
　　祁朽依照程邬所说的，走出门，没走几步就碰到空气墙，他回头对着程邬摇了摇头：“不行。”
　　阿朽刚刚走的距离确实是三米。
　　程邬在祁朽走完的基础上，当着他的面继续往前走，一直到六米停下，空气墙对他像不存在的一样。
　　祁朽：“……”
　　怎么这东西还能玩双标的这套。
　　程邬回来，伸手：“阿朽，不然你牵着我的手，我们试试看这样行不行？”
　　祁朽很久都没有动作，他在想，程邬这样的人想要什么得不到，这个人他其实也不过刚认识，还不了解，如果他只是想逗弄宠物一样的逗弄他呢，或者说只是想跟他玩玩？
　　他又去看程邬的眼睛，程邬望着他的眼神非常认真，祁朽又在想程邬这样的人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是什么十八岁的少年，犯不着为青春的冲动买单。
　　如果他在十七八岁的年纪遇见了程邬，祁朽心想他一定不会跟着程邬走，而现在——
　　祁朽握住了程邬伸过来的手。
　　他们牵着手一起往前走了五六米，没有碰到空气墙，祁朽微微惊讶。
　　“阿朽，现在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祁朽摇了摇头。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在这时游戏好像监测到了他们这种双人作弊的行为，又发出警告声。
　　祁朽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他的腰被一只手环住，程邬把他从地上抱离起身，飞快地进了屋子。
　　游戏里刚弹出的感叹号瞬间消失，祁朽就没想过用这个办法离开，但看程邬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他轻轻一笑，安慰他道：“没事，我想过了，目前只要按照游戏发布的任务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我现在的自由度比刚发生异变那会儿大多了。”
　　“那时候，这里食物不能储存，我还不能和你语音，窗外永远都是黑夜，现在慢慢和外面的世界相同，除了不能随时随地出门之外，我想只要完成上面的任务，我迟早能恢复自由之身。”
　　程邬静默几秒道：“猫咪还在下面，我想把他带上来，但我担心一旦离开以后就回不来了。”
　　程邬总有一种感觉，他是跟着阿朽才进了这个次元空间，这个空间是不对除了阿朽之外的人开放的，而他之所以能跟着阿朽进来，还是因为「玩家」的身份。
　　但是玩家的也是有权限的，他能进来也能出去，但想再进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程邬的手指在游戏里戳了戳，在游戏里买了一根很长的红绳，其实这个破游戏出现的时代不太对劲。
　　如果是末世，只要有足够的钱，在手机里就能买到各种各样的物资，就算被关在一个地方也能活下去。
　　看着红绳从天而降，程邬被自己的这个念头逗乐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
　　本来绷着一张脸又突然笑了，还买了一团毛线出来，祁朽拿着红色的线球说：“你买这个做什么，织毛衣？”
　　“什么织毛衣啊，这个是这么使用的。”程邬执起祁朽的手，看了一眼他的无名指和中指，最终还是把红绳系在了他的手腕上，另一头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我算了这里到小区门口的距离，特意挑了一条上千米的红绳，我们这样系着也是有了联系，我担心到时候我回不来，如果那样子，你就拖动绳子把我拖回来。”
　　“……”
　　这个办法确定是人想出来的么，而且游戏里真是什么样的东西都卖，这么长的红毛线……红绳也有啊。
　　程邬往楼道里面走，祁朽就站在空气墙边，外面看不到人，他也不会丢脸，丢脸的只会是手上拖了一条绳子的程邬。
　　想到程邬拖了一条巨长的红绳走在小区的画面，祁朽觉得有些好笑，他想到那个画面，轻轻浅浅笑了。
　　可惜现在不是白天，白天的话，程邬就那么走出去，绝对足够吸引眼球。
　　但如果程邬回不来了呢？祁朽的眼前一片漆黑，绳子太长了，就算他抖动手，程邬也感受不到，就算程邬的方法可行，如果中途除了意外，绳子断了呢，祁朽靠在空气墙上，久久沉默。
　　直到一声：“阿朽。”
　　祁朽先是去看空气墙外，没有程邬的身影，他又抬头，眼前的面板出现，程邬是从这里发出声音的。
　　祁朽差点忘了游戏里还有语音的功能，内心的那丝不安消失，祁朽听着程邬的声音，听着他插科打诨，估计是从网上搜来的，一会儿说笑话，一会儿又说鬼故事。
　　祁朽没忍住打断程邬：“你一个人走夜路还讲鬼故事的，不害怕吗？”
　　语音那头的程邬声音一顿，祁朽惊讶道：“怎么了？真害怕了？不是吧，程邬，你害怕鬼？”
　　害怕鬼故事，还大晚上的翻出鬼故事的么，而且他提醒了才害怕，程邬的反应是不是太迟钝了一些。
　　程邬：“嗯，是有点儿怕，不然阿朽你给我唱首歌吧。”
　　作者有话说：
　　——


第52章 红绳
　　祁朽服了程邬, 他在脑内曲库里选了一首温柔的小调，缓缓哼出声。
　　哼完一首小调，没听见声响, 祁朽忍不住问：“喂, 你还害怕吗？”
　　“嗯, 怕，外面好黑, 就我一个人走在小区, 总感觉活人也就我一个, 我怕死了。”
　　祁朽：“……”
　　他又不能出去陪着他，祁朽说：“那怎么办？不然你忍忍？”
　　程邬：“阿朽你夸夸我，你夸我, 我肯定高兴，都说酒壮怂人胆, 我现在手边没有酒，但你夸我也能壮胆。”
　　祁朽揉了揉眉心，哪有这样的，“程邬，你该不会是装的吧？”
　　程邬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怕一个人走夜路, 会怕鬼的人。
　　祁朽刚说完听到语音对面发出一声“咚！”好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程邬闷闷地喘了一声, 祁朽立即屏气凝神：“怎么了？程邬？喂, 你还在吗，发生什么事了。”
　　语音那头传来程邬气若游丝的声音：“阿朽, 我好像看到我的对面有人影晃过, 那影子特别不对劲, 走好几只手好几条腿, 我一个晃神它就消失了，不对，它又出现了，就在我对面的那棵树上。”
　　祁朽：“……”
　　“是你的错觉，程邬，这世界上不存在鬼，我们要相信科学，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一定是你看错了。”
　　“可是束缚住我们的游戏怎么说？”
　　祁朽一顿，他让程邬相信科学，但是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根本就不能用科学解释。
　　祁朽：“你先别着急，听我的，小区里有路灯，你沿着路灯走，要是还害怕的话，把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周围亮堂堂的，人内心的恐惧会小很多。”
　　程邬说：“其实我就是害怕一个人，如果这个时候能视频通话就好了。”
　　这个祁朽就没有办法了，“要不你在游戏里看看，有没有这个功能，或者像你之前那样说的解锁。”
　　程邬的手机页面早就多出了一个视频通话的选项，他如果这么贸然打过去，阿朽肯定骂他有病，不会接。
　　程邬假装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还真的有啊？那我解锁了。”
　　祁朽一愣，言出法随，这么简单？容不得他细想，程邬的视频电话已经打了过来，祁朽按下接听。
　　外面的月亮很大，月光洒在程邬的身上，给他的面容布上一层朦胧的余晖，余晖将他脸上锋利的棱角照得柔软，程邬系着红绳的手握着手机，祁朽看到绳子随着程邬的走动在空中也是一抖一抖的。
　　打了视频电话之后，两人突然默契地都没有说话了，那边的程邬也没有再说自己害怕，关键是被祁朽这么盯着他也做不出害怕的样子。
　　好像打这通视频电话就只是为了在这短暂的路程里，让祁朽看见他。
　　看见他在小区的一举一动，看见他问保安要了一个推车，将车上买的东西全放在上面，然后他的左手提着猫箱子往回走。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祁朽注视着，好像跟他从前在游戏里看着祁朽的一举一动一样。
　　而正因为程邬的这个举动，祁朽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彻底放下，空气墙外好像不再是无尽深渊，一束光照进来，祁朽看到视频中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光。
　　程邬笑了笑：“阿朽，我回来了。”
　　他的光回来了。
　　祁朽屋子里只有一间卧室，沙发很小，程邬坐在祁朽平时坐的那个位置上，“阿朽，没关系的，今晚我就睡在这上面吧。”
　　祁朽：“……”
　　本来他还在想让程邬睡在哪里呢，他打算在程邬说要跟他睡一间房时，直接拒绝。
　　现在程邬主动提出要睡沙发，他的沙发自己睡第二天起来都会胳膊背痛，太小了，更别说比他高比他壮的程邬。
　　再怎么说，程邬也是为了送他才会来到这里，那句让程邬开车回家祁朽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想了想说：“沙发太小了，你可以在我床边打个地铺。”
　　程邬等的就是这句话：“没关系吗，阿朽，你会不会不习惯？”
　　“又不是睡在同一张床上，有什么不习惯的。”
　　客厅是瓷砖地板，卧室是木制地板，现在是夏天就算打地铺，寒气也不会沁身。
　　祁朽从衣柜里抱出备用被子交给程邬：“你自己找块儿地打地铺吧，你会打地铺吧？”
　　程邬懒洋洋地笑了笑：“如果我说不会的话，阿朽会帮我铺吗？”
　　“你别想，别忘记你说过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程邬挑了祁朽的床边，关了灯之后，房间里特别安静。
　　祁朽在黑夜里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此时已经是深夜，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仔细想想今天真的是发生了好多事，他该筋疲力尽沾床就睡过去的，可是他在闭了一会儿眼之后，发现大脑特别清醒。
　　祁朽在想是不是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缘故，程邬就睡在他的床边，他只要翻个身偏个头就能看见他。
　　祁朽其实特别想翻身，这么平躺着感觉自己好傻，可是翻身伴随着布料的声音，程邬肯定听得见。
　　也不知道程邬睡着了吗，就在祁朽打算这么傻傻睁眼捱到天亮时，他发现他的手在黑暗中被人握住了：“阿朽，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祁朽抑制住自己要把手抽走的动作，装死不回，心想，你睡不着，我还睡不着呢，谁管你。
　　“阿朽，地板好硬，硌的我背疼，这么睡一晚第二天起床肯定腰酸背痛。”
　　祁朽不出声，将自己的呼吸放得越发地平缓，假装自己已经睡熟。
　　黑暗之中，程邬轻轻地笑了笑：“阿朽你的床还挺大的，我能不能占个三分之一。”
　　祁朽听到有人起身的声音，接着那个人小心翼翼地越过他爬上了他的床。
　　祁朽：“……”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上了他的床？他要不要给个面子醒一下，把程邬赶下去。
　　一只温热的大掌贴在祁朽的额头上，祁朽觉得忍无可忍了，觉得要象征性的醒过来时，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轻轻一模，接着程邬低沉的声音响起：“晚安，阿朽。”
　　算了，程邬就是跟他睡一张床上而已，两个大男人的，程邬也不会对他做什么，睡就睡吧。
　　祁朽在心里回了一个：晚安。
　　紧绷的神经放松过后，没多久祁朽就沉沉地睡去。
　　如果是以往，记忆深处的阴影被扒出来，祁朽肯定会做一晚上的噩梦，但这个晚上他睡得很好，一夜无梦，睡到快中午才醒。
　　睁开眼，等意识渐渐回神，祁朽往身边摸了摸，床边凉凉的，没睡人，程邬起床了？
　　祁朽坐起身，他的床边程邬一只手撑着脸颊，散漫地盯着他，祁朽差点被程邬吓一跳。
　　祁朽：“你怎么睡在这里？”
　　程邬：“不是阿朽昨晚让我打得地铺吗，不睡在这儿，我睡在哪儿？”
　　祁朽：“……”
　　行，你就装吧，祁朽也不去拆穿程邬，换了一套说辞：“我的意思是，你既然醒了，怎么不起床。”
　　程邬打了一个哈欠，“我也是刚醒，想着起床的动作会吵到你，没想到阿朽也醒了，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起床。”
　　走在祁朽前面的程邬，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和背，好像在地上睡了一晚很不舒服的样子。
　　祁朽淡淡地看着程邬的动作，心想，如果不是他昨晚很久没睡着，他差点都要信了程邬的表演。
　　程邬拿着自己的衣物先进了浴室，一会儿浴室传来花洒的声音，在程邬家时，他们还是一人住在一个房间，现在算是彻底同居了吧。
　　不对，程邬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他大可以今天开车就走，他们只是睡了一晚的关系。
　　草，他用的什么词，什么叫睡了一晚的关系，在祁朽胡思乱想时，浴室的门开了，程邬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祁朽一脸冷淡地经过程邬身边，看也没看他一眼。
　　程邬笑了笑，他的阿朽好像真的有点起床气。
　　浴室里没有任何的雾气，祁朽的手不小心碰到花洒的水龙头，他又看了一眼头顶的水温调节器。
　　程邬洗冷水澡做什么？大夏天的，程邬也不用这么拼吧。
　　出门在外三天，祁朽都没有直播，鸽了三天，他今晚开了直播，字母站的动作很快，那天的彩排结果出来，他和程竹生的节目都被选上，已经公布了出来。
　　一开播，粉丝都在直播间兴奋地刷着bw和bml舞台的事情。
　　bw举办的时间在bml前面两天，举办地不同，bw相当于漫展，而知名的虚拟偶像会在那天办展览会，相当于线下见面会。
　　【啊啊啊，我已经买好了两场的票，我真的可以在线下看见木木吗，好激动】
　　【好远我去不了】
　　【我哭死，那天我能去但是没买到票】
　　【呜呜呜，妈妈粉落泪了，木宝好争气，终于有线下舞台了，还有单独的舞台】
　　【我已经买好票，请好假，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了】
　　【前面的，我连那天要穿的木宝新衣装印T，应援物都准备好了】
　　祁朽：“辛苦大家了，尤其是还要坐飞机坐高铁从大老远来江市的粉丝，最近江市温度很高，大家注意好防晒，别中暑了。”
　　“周边应援物什么的大家量力而行，来不了没买到票的粉丝不用担心，那天还会有线上的直播，大家在直播间看我就好了，线上和线下对我的支持都是一样的。”
　　在祁朽和直播间粉丝说着bml的一些事情时，祁朽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阵愉悦的笑声。
　　有人在看喜剧片，还是外放的那种，声音弄得特别大。
　　【什么b声音？】
　　【木木的房间藏了人？】
　　【我超！木木不会有女友了吧，瞒着大家】
　　【什么金屋藏娇！】
　　【两眼一黑】
　　差点忘了程邬还在他的房间，祁朽摘下耳麦，对着程邬用唇语说了几个字，他房间的设备收音效果特别好，一点动静，直播间都能听到。
　　程邬好似读不懂祁朽的唇语，疑惑地出声：“嗯？阿朽你在说什么？”
　　“对了，阿朽，我发现我过来没带拖鞋，今早洗澡我是光脚的，待会儿洗澡我可以穿你的拖鞋吗？”
　　程邬的声音被收录进麦克风里，本来还以为朽木屋子里藏了人的粉丝没想到真的藏了人。
　　不过那个被朽木藏起来的女友变成了程邬。
　　直播间弹幕像疯了一样的刷起来。
　　【啊啊啊我绝对不会听错，这是Scope的声音！】
　　【所以木木屋子里藏的娇是Scope！】
　　【啊啊啊我真的要嗑昏过去了！】
　　【什么情况，木木，你和Scope是同居了吗】


第53章 同居
　　祁朽这会儿觉得程邬肯定是故意的。
　　看喜剧片外放, 他怎么不看鬼片外放。
　　祁朽回头看了一眼弹幕，此时的弹幕全在刷Scope相关，粉丝像打了鸡血一样, 兴奋地求证Scope是不是在他房间, 祁朽张了张口, 不知道该怎么跟粉丝解释。
　　祁朽做了一个手势，指着门, 让程邬赶紧出去, 但程邬好似以为祁朽在叫他, 直接走了过来，“阿朽，你叫我吗？”
　　祁朽闭了闭眼, 他叫他个奶奶的腿。
　　走过来的程邬越来越放肆，他瞥了一眼弹幕, 低头看祁朽：“阿朽，你怎么这么高冷，都不回弹幕的。”
　　【卧槽！声音越来越近了！】
　　【所以说Scope真的和朽木在一起】
　　【Scope大军赶到！听说这里能抓到我老公？】
　　祁朽已经放弃挣扎，程邬扯了扯唇：“对，是同居了, 现在我住在阿朽家。”
　　“怎么了，两个男人住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一天天的, 都不知道你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没错, 我和阿朽的关系就是你们脑子里想的那些。”
　　“问朽木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哦, 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了, 阿朽脸皮子薄，有什么事冲我来。”
　　“阿朽是不是被我吓跑了？怎么可能，阿朽正在我边上，抓……牵着我的手呢。”
　　程邬低头，看着用力攥着他手腕祁朽，祁朽的那点力道根本撼动不了程邬，他也不说话，知道这个时候说话会越说越歪，终于在程邬伸手勾他耳垂时，祁朽忍不了了，他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有病。”
　　程邬：“看吧，你们还不相信，我就说阿朽就在我的身边！”
　　【我好恨！我好恨我看不到镜头后面的动作】
　　【啊啊啊小情侣打情骂俏，嗑死我了！】
　　【再多说点，Scope求求了，求求你再多说点你们现在的情况！】
　　程邬：“现在的情况？现在的情况是我在看弹幕，阿朽他，他在嚼薄荷糖吃，然后喝了一口水，两口水，三口水，一杯水。”
　　“还想听？你们当这是深夜电台呢，不说了，再说，我觉得阿朽这会儿脸上的红色要从耳根染到脖颈了，我去洗澡，对了房管把那些弹幕随便叫老公的给禁了，直播间不欢迎梦女和梦男，cp不拆不逆！”
　　【哈哈哈Scope是不是担心朽木吃醋啊？】
　　程邬在离开前，冷嗤一声：“朽木吃醋？怎么就没人觉得是我吃醋。”
　　直播间静默半晌，祁朽才抱着吉他道：“今天不打游戏，唱歌。”
　　Scope每一次的话题都能引起轰动，尽管他今晚只出现在朽木直播间几分钟，但内容是劲爆的，没一会儿就上了热搜。
　　#Scope吃醋#
　　接着，一个双人词条也悄悄爬上了热搜。
　　#邬木无穷同居#
　　DNG俱乐部，队员在为季后赛努力训练，终于打完这艰难的一局，喜洋洋回头道：“魏哥，你在唉声叹气什么呢，我训练的时候就听到你声音。”
　　魏毅握着手机磨了磨牙说：“我在想，我们队的这退役人员到底还归不归我管。”
　　喜洋洋摘下耳麦问：“怎么了？”
　　“还不是Scope，你们都不知道他今天又干了些啥，明知道自己女粉多，以前不一直无所谓的，但今天在直播间怼粉丝，本来就没有比赛了，直播也不勤，就靠那点情怀和那张脸，他又这么怼粉丝，我真怕他粉丝跑光了。”
　　阿龙也转过头：“程哥他今天直播了？”
　　“他那么懒的人，直播个屁，是在朽木直播间怼的。”
　　魏毅的这句话，整个训练室的人都看向他，徐青停下了记笔记的手，小方偷偷竖起耳朵。
　　魏毅给他们解释了来龙去脉：“当初退役时，他信誓旦旦跟我说，会保持好形象，不会让战队的商业价值随着他的退役下降，你们说你们说他这番操作下来，粉丝都跑了，还有个屁的商业价值。”
　　喜洋洋愣愣地眨了眨眼：“诶？然后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魏毅：“还这有什么大不了的，Scope的商业价值可关系到整个战队，战队的代言啊，你们的直播合同签约费啊，都靠他商业价值撑着，要是广告商看到Scope商业价值掉了，你们的广告费和签约费都会大打折扣，别说什么跑车和江市的房子了，鲍鱼龙虾海参，你们就住着简陋的敞篷屋，吃糠咽菜吧！”
　　魏毅承认自己有夸张的成份，可他也是被程邬给气得，今晚上他给程邬打了好几个电话，程邬，一个没接！
　　喜洋洋玩了会儿手机：“诶？程哥上热搜了。”
　　怒火攻心，徐青给魏毅倒了一杯冰水，冰水灌下，缓解了一点火气的魏毅捶了捶胸问：“怎么，热搜上粉丝怎么说？是不是都在说要脱粉？”
　　喜洋洋咽了咽唾沫：“不是，这我怎么没看懂啊，热搜上都说好嗑，好甜什么的，而且我刚刚看了一眼程哥的微博，比我上次见到的又多了百万粉丝。”
　　魏毅难以置信，程邬都说了那么赶客的发言，粉丝还不脱粉？他打开自己的手机登陆微博，刚点开词条还没看到内容，手机响了。
　　是金主爸爸的电话，魏毅立即做了一个手势：“嘘！我出去接个电话。”
　　刚走到门口，魏毅忍不住提高声音：“你们说的是真的？啊，有空有空，行，对的，朽木这边的DNG代言也在我这儿，没问题。”
　　喜洋洋见魏毅挂断电话，伸长脖子紧张问：“魏哥，金主爸爸说了什么，是减了我们的代言和代言费吗？”
　　魏毅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做了一个吸气的动作：“嘿哈！金主爸爸说，给我们追加三个代言，其中两个代言是全体DNG的人，包括朽木，另外一个代言是Scope和朽木双人的，而且都是知名品牌，一般只有娱乐圈知名明星才拿得到的那种，明天他们就派人过来基地和我们签约。”
　　“卧槽！”
　　“卧槽！”
　　基地顿时爆发出好几声优美的感叹词！
　　长达两个小时的歌回，结束直播的那一刻，祁朽靠在电竞椅上长吁一口气，直播中途，弹幕一直在刷微博热搜什么的。
　　祁朽拿过平板登陆微博，点开热搜，一眼就看到Scope吃醋的热搜，实在是太醒目了，挂在热搜第五，一眼就能看到。
　　而Scope吃醋这个热搜词条又关联邬木无穷同居词条，粉丝在发博时，很多都带了两个tag，祁朽第一次看见他和程邬的cp名。
　　原来叫邬木无穷。
　　祁朽好奇地刷着词条里面的内容，这些内容比他今晚在弹幕里看到的更加疯狂，一路看下去，祁朽都快不认识「啊」这个字了。
　　祁朽在里面刷到了一篇文章，他点进全文观看，看到一半红着耳朵退出来。
　　这篇文章……这篇同人文为什么微博可以放出来？
　　这里面的各种18+内容为什么不会被夹掉？尤其是里面描写得各种体｜位，祁朽揉了揉发烫的脸颊站起来，从衣柜里面拿出衣服出门。
　　客厅的阳台上，程邬靠着落地窗，正在看书。
　　祁朽的目光下移，程邬的手里拿的是一本画册，是他画出来的作品，视线继续朝下，看到了程邬的赤脚。
　　祁朽还记得刚开播时，程邬问他能不能穿他的拖鞋，他是怎么回答的？他没有回答，所以程邬又一次光着脚洗澡的吗。
　　祁朽顿了两秒忍不住道：“游戏里不是有服饰系统吗，你在里面买一双拖鞋不就好了。”
　　程邬从画册中抬眼，状似恍然大悟般：“原来还能这样，我都没往这方面想，阿朽真机智。”
　　祁朽：“……”
　　果然是有病吧。
　　祁朽洗完澡出来，看到程邬还是待在原地，不过手上的书换了一本，换成了他在创作时写的笔记。
　　脚上……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拖鞋，祁朽低头，程邬脚上穿的那双拖鞋和他脚上穿的这双竟然款式相同，程邬的是黑色的，他的是白色的。
　　祁朽走过去，一眼看到的是程邬喉结上依然没有消退的牙印，祁朽看了一眼移开目光，“你脖子上的伤真的不处理一下，你不是说很疼吗。”
　　很疼还不擦药，这都几天过去了。
　　程邬放下手中的书，拍拍身边的圆形坐垫：“这几天太忙了，没空去药店买药。”
　　这几天程邬大部分时间都和自己在一起，太忙，也只有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祁朽慢慢走过去，坐在圆形坐垫上，“既然游戏里的商品购买这么简单，你就在游戏上买吧。”
　　程邬依言拿出手机，点开游戏里的医疗系统。
　　见祁朽过来跟他坐在一起，程邬心情很好的笑了笑，他偏过头凑到祁朽的耳边道：“其实我对要涂什么药膏不懂，阿朽帮我选？”
　　祁朽：“自己选。”
　　程邬叹了口气，然后手指停在一款药膏上面：“阿朽觉得这款药膏怎么样？”
　　祁朽瞥了一眼，起初他没有看懂，直到看到药膏下面的文字介绍，祁朽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耳根全红：“程邬，你——”
　　你无不无聊。
　　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程邬手指停在一款专门为男性homo使用的一款药膏，看清楚作用的祁朽忍不住手指蜷缩，他真想捏成拳头，狠狠朝程邬的脸上招呼过去。
　　“可我真的不知道选什么，不然还是阿朽帮我看看？”
　　祁朽心乱如麻地重新坐下，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在剧烈跳动，不是被程邬的行为气的，而是在他闻到了程邬身上的味道，贴近他之后。
　　心脏跳得好快，他努力恢复平静去看游戏里的药膏，“就这个吧。”祁朽在手机上一指，不小心擦过程邬的手掌，似触电般，祁朽很快地收回，好烦，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
　　他该离程邬远点儿才是，不然会被他听到。
　　程邬很快付款，药膏从天而降，程邬轻轻笑了笑：“喉结上面我看不到，对着镜子也不好涂，要不阿朽帮我涂？”
　　祁朽握着药膏没有拒绝，程邬喉结上的伤本来就是他造成的，他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忽然抓着程邬的衣领，在程邬错愕的眼神中，将他推在地上。
　　祁朽的手上沾了药膏，近乎残暴地涂在程邬的喉结上，他的双膝跪在程邬的腰身两侧，祁朽的脑海里忽然想到在热搜里看到的同人文，里面描写的一个位置，好像跟他们此刻差不多。
　　在给程邬涂药时，祁朽指甲在伤口上抠了抠，听到从程邬嘴里传来的轻轻「嘶——」声，祁朽没忍住慢慢笑了。
　　低垂着视线，睫毛掩藏眼底深处的阴翳，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程邬，是你先招惹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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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尘溪 34瓶；孤独凌天、鴒翎零灵 10瓶；陆槿 5瓶；娩姎、磕到了 4瓶；米皮、啵赞天下第一好 3瓶；景辞、35507790、万睡万睡万万睡、山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可爱
　　八月, 漫展见面会和和bml舞台终于来了。
　　游戏里出门的小纸条时间最长也只有三天，程邬在活动开始前两天抽好纸条，第二天, 两个人一起离开游戏。
　　祁朽身上背了一个黑色的包, 穿着简单随意, 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子压下来时, 额前的头发彻底把眼睛挡住, 他伸手往旁边捋了捋, 心想，他的头发该剪了，今天就找个地儿剪了。
　　祁朽忍不住去看身边的人, 程邬的手中提着猫包，他之前带来的东西一件都没拿, “你那些衣服什么的不拿走？”
　　隔着猫包，逗了几下小崽子，程邬笑着道：“外面有衣服穿，再说，我还会回来的。”
　　祁朽：“……”
　　“还是说阿朽不欢迎我再来？”
　　祁朽没回程邬的, 他只要回上一句，无论是说欢迎还是不欢迎, 程邬会以更多的歪理回他, 然后想尽办法赖着不走，说了也没用, 还不如不浪费口舌。
　　两人走到门口时, 门卫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嗨, 你们终于出门了！”
　　祁朽左右张望了一下, 确定门卫是在跟他们说话，他在这里面住了一年多，从来没碰上门跟他打招呼的情况，祁朽站着没回。
　　倒是程邬像自来熟一样的走过去，“家里东西快吃完了，得出去采购一番。”
　　门卫乐呵呵道：“年轻人还是多出门走动走动好，长时间待在家里，这没病的都得养出病了。”
　　说完，门卫的目光又落在祁朽的身上，“你这朋友身体怎么样了？那天他脸色不对劲，你又抱着他进来，那阵势可真吓人，我还在想要不要给你们打急救电话呢。”
　　程邬跟着门卫一起看祁朽，“没事，老毛病了，家里有药，吃了就没事。”
　　祁朽睨了程邬一眼，别以为隔得远他没听见，你才有病。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出门了，年轻人就在外面多转转，两个大男人的在家里有什么意思的。”
　　程邬慢慢勾唇：“大叔，你这就不懂了，两个男人在同一片屋檐下可有意思了。”
　　祁朽抬了抬眼，终于走动，抓着程邬的手腕，将他给拖走，再不拖走指不定这人的口里还要冒出什么混不吝的话来。
　　什么叫两个男人在同一片屋檐下可有意思了，有什么意思。
　　这回祁朽没跟程邬回他家，也没有去DNG基地，林瑾辞在外面跟他和程竹生开了酒店，为此程邬也没有强求，只是在酒店离开前，拉着祁朽的手左磨有磨，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离开。
　　烦不烦这人，是不是太黏人了。
　　不过破天荒的，祁朽没有挣扎，耐心地陪着程邬在路灯下喂了一会儿的蚊子才进酒店。
　　看得在酒店大厅的程竹生是暗暗咋舌，他感叹道：“没想到我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子的。”
　　林瑾辞：“哪样子的？”
　　“就，就是很普通的样子，跟我在学校里看到的陷入恋爱中的男生差不多，满心满眼都是对方，事事亲力亲为，不对，我哥这比我见过的一般情侣更加黏人。”
　　程竹生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哥这是还没把朽木老师追到手吧，不然肯定不同意朽木老师跟着我们住酒店。”
　　程竹生还是有些了解程邬的，像程邬这样的人，若是得手，那肯定一直带着，他哥虽然对世界上的大多事情都不感兴趣，可一旦上了心，那是到死都不会放手。
　　林瑾辞眯了眯眼：“程老板这是认真的？”他是在各种浮华的场合下摸爬滚打过的人，见识过各种上流社会上的爱情，前期就算表现得再多恩爱，后面也会败给现实和利益。
　　程竹生笑着说：“我哥这人吧，从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更别说好不容易动心，我估计已经是一辈子的了。”
　　林瑾辞诧异，斟酌一下道：“那程家呢？”他可是知道程家嫡系这一脉是单传的，要是知道这未来的掌权人，喜欢的是男人，程家怎么会同意，到时候肯定会插手吧。
　　凭心而论，林瑾辞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朽木毕竟是他带的艺人，正处于上升期，谈恋爱百害无一利，但是对象如果是自家老板的话，那结果另算。
　　程竹生：“林经纪肯定还不了解程家内部的关系，也不知道我哥那个人的性格，虽然我哥现在很年轻，还没正式掌权，但家族内部的事业其实早就接管得七七八八，所以他在家族内部的话语权非常大，终身大事上有完全的自主权，就算要娶的是一个男人，家族里没人敢妄议，顶多爷爷被气那么一下。”
　　看见祁朽进来，林瑾辞欲言又止，张口，欲言又止了止，本来要问祁朽和程邬关系的，话到嘴边两遍硬生生变成了：“阿to你明天的漫展见面回在上午十点，朽木你的在下午两点。”
　　想他带各种大牌明星都没有这么憋屈过，艺人的隐私他完全有权利知道，但在朽木面前，他就是不敢问。
　　程竹生：“林经纪，活动流程你不是早就给我们发了吗？昨天晚上在群里还说了一遍。”
　　林瑾辞：“这不是多说几遍，加强你们的印象。”
　　“我和其他staff商量了一下，我们一致决定你们的漫展见面会还是用2d，这样就不用去动捕房了，3D的初次展示回还是留在舞台上。”
　　祁朽点点头，他没有异议。
　　三人一起往电梯走去，一进电梯，祁朽接贴着电梯墙站着。
　　林瑾辞继续说：“所以，你们的2D明天直接在酒店进行就好了，我已经给你们各自的房间装了直播设备，电脑上的软件也下好了，网络也让酒店安排了另外一条，网速ok，你们到时候回去调试一下，有问题找我。”
　　祁朽去到酒店先检查了一下电脑，模型导入过来，试了一下摄像头，和麦克风设备这些确定没问题，洗了个澡。
　　在游戏里，程邬和他住在一起，每次趁着他假装睡着爬上他的床，祁朽一边觉得烦，一边视而不见。
　　但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程邬，祁朽突然有点儿不习惯，现在还是上半夜，他估计是天色太早的缘故，祁朽起床打开电脑。
　　在游戏里猎杀了一把，心里的烦躁终于平复了一会儿，他又继续排下一把，选人界面结束，祁朽看到游戏界面的聊天面板【Ki？】；
　　他以为是排到了水友，直到看清楚名字【闪电鸟——CuCu】，另一个是【CAR——Chewan】；
　　祁朽打字回【嗯】；
　　醋醋觉得都是熟人，直接开了游戏麦：“Ki，你明天不是有漫展见面会吗，今天不早点休息吗？”
　　祁朽：“太早了，玩会儿游戏。”
　　下一秒听到醋醋在游戏里大喊：“车万，你这b小子回来了吗，我们排到了Ki，你不是管人观众吗，好不容易Scope没在他身边守着，得之不易的机会，快问。”
　　“醋醋，你给我闭嘴，我用得着你说，Ki你和阿to联动过吧，你们认识吗，能不能给我搞张他的签名照？”
　　程竹生？祁朽意外：“你喜欢他？”
　　车万：“就普通粉丝吧，他直播挺有趣的，虽然游戏打得菜，唱歌难听，但直播性格挺可爱的。”
　　祁朽：“你们为什么不问程邬要？”
　　车万还没说话，醋醋首先嘲讽：“之前是不知道阿to是Scope堂弟，就算现在过去跟Scope说，他也不会给，那b还会反过来嘲讽我们这都弄不到，说那不属于他的业务。”
　　祁朽想到上次在ktv聚会的那一次，他没记错的话这位CAR的队长也在，程竹生一直在包厢鬼哭狼嚎，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不过想到程竹生直播说话的声音或多或少夹了一点，估计就是怕被三次元认出来。
　　祁朽：“可以，我帮你们问问他。”
　　车万：“谢谢啊，我把我基地地址私信发你字母站账号上，到时候你寄过来就行，明天我陪醋醋去漫展，去给你打call。”
　　醋醋一脸嫌弃道：“什么叫你陪我去，分明是我陪你去，你个资深二次元！”
　　祁朽有些意外，意外的是现在都季后赛了，这两队队长还能出门看漫展，竟然不用训练。
　　三个人都没有开直播，所以聊天都肆无忌惮，醋醋的身边忽然响起一道软糯的声音：“队长，我，我开着直播的。”
　　醋醋偏头：“卧槽？你怎么不早说。”
　　“队长，我刚刚叫你提醒了，但可能你没听见，现在弹幕都在说明天要去漫展抓你和车万。”
　　车万也没想到，他是确定了他们基地没人直播才敢在这个当口聊这些的，他对醋醋咆哮道：“不是？都季后赛了，你们基地怎么还有人直播的？不训练的？”
　　醋醋咽了一口唾沫道：“是二队的。”所以时间比较宽松。
　　闪电鸟二队选手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不多，但经过口口相传，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没过多久，闪电鸟和CAR各自的超话粉丝都在艾特教练，顺便指责了两人一顿。
　　大致意思是赛事没结束，两个队长就相约去逛漫展，是不是太嚣张了些，让教练好好管管他们。
　　经此一事，两位队长乔装去逛漫展是不可能的了。
　　更绝的是，当晚某位前职业选手发了一条微博，更扩大了事态的严重性。
　　【Scope：@闪电鸟电子竞技俱乐部 @CAR电子竞技俱乐部，贵战队能不能管管你们战队的队长，是确定进世界赛了还是确定拿冠军了，亦或是自家战队的萝卜不够薅，跑去勾搭别战队的签约主播，两位战队队长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能不能要点脸？】
　　程邬这条微博底下全是【哈哈哈】；
　　不过也因为程邬的这条微博，转移了部分火力，本来要起来的节奏，经过程邬的公开嘲讽，变成了一个紧张赛事期间的一个小娱乐。
　　第二天，醋醋和车万都发微博感谢顺便转了程邬的微博，看得程邬是微讶，他是来给两人解围的吗？他分明就是要的公开嘲讽，勾搭程竹生就算了，还私下找祁朽，他没杀去两个战队的基地找两位队长算账已经很给面子了。
　　作为事情中心的主角程竹生：“？？”
　　就没人照顾一下他的心情吗。


第55章 迁就
　　祁朽很确定自己失眠了, 现在已经转钟，他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仍然睡不着，一闭眼就是程邬的声音, 程邬身上的薄荷味道。
　　他们同住的那段时间, 每晚只要一熄灯, 睡在地铺上的男人会先找他扯谈一会儿，从谈吐中, 祁朽可以知道程邬知识渊博, 见识也广。
　　程邬用他独有的聊天技能, 跟他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有些的是他讲的故事，有些的是他大学期间一个人旅游所见的趣事。
　　他会说高兴的事, 也会说糗事，比如国外的天气多变, 登山遭遇暴雨被困在山上，路面滑，他一个大男人从山上滚落下去，压到手，第二天才被搜救队找到。
　　还有因为晚睡第二天迟到很严厉的一位教授的课, 被当众责骂，从此他的作业量翻倍, 但是毕业只有他在这位教授课上拿到全A的事。
　　程邬在说起这些事时并没有觉得自己狼狈的一面被喜欢的人听到有损自己形象, 他随心所欲地做了很多祁朽没做过的事情，祁朽的眼前好像也冒出了大学的程邬一个人旅游, 上课的身影。
　　每晚就这样, 他在程邬的故事中渐渐有了睡意, 慢慢睡着, 程邬也会趁这个时候爬上他的床，程邬并不知道的是，他只要一上床，有了睡意的他会瞬间被惊醒。
　　程邬后面做出的动作，无论是伸手抱他，还是亲他的耳垂和额头，祁朽全部都知道。
　　一开始只是假装睡着，后来习惯了假装，变成了迁就。
　　祁朽干脆睁开眼拿起平板，他平板里一款游戏也没有，大多都是画图软件，无所事事的祁朽打开了微信，点开了程邬的头像。
　　程邬的头像还是他画的立绘头像，程邬也不像会喜欢这种日绘风格的人吧，他用这个做头像，真的没人好奇问他不是被盗号了吗，同辈的不会问，那家里人呢？
　　祁朽从聊天界面点了点，又从程邬的头像进入了他的朋友圈，和祁朽想象的画风不同，他以为程邬这样的人该是不爱发朋友圈的，没想到一刷下去全是他发的原创内容；
　　大多都是日常小事，随手拍的一张照片，很多都没有配文字，要不然就是简单的几个字，好像做的不是分享，而是记录。
　　祁朽是划到底再往上翻的，最前面记录的都是程邬一个人在国外所见所闻的景象，祁朽一条条看完，遇上配图还会放大细细看，他看到了程邬跟他描述过的人文风景，就在他发的照片里。
　　一路划到上面，但程邬从前那种朋友圈单纯记录的风格变了，变成了分享，有时候还会用大断的的文字描述。
　　【今天换了一个头像，我头像真可爱】
　　配图是祁朽的立绘吊坠，几天后程邬又发了一条【又换头像了，是崽崽画的，更可爱了，我很喜欢】
　　【今天的晚餐是胡萝卜和卷心菜，瞧这脸颊鼓得，好可怜的崽崽】
　　配图是在游戏里的截图，祁朽从另一个角度看见当时自己吃饭的表情，骗人的吧？他的嫌弃已经写在了脸上吗。
　　【今天跟崽崽一起养了一只猫，以后他才是崽崽，是我们共同的崽崽】
　　配图上小崽子吃猫粮的照片。
　　祁朽的目光停留在程邬这条朋友圈的形容，看得头脑发麻，什么叫他们共同的崽崽，程邬有毛病吧。
　　祁朽翻到了程邬话变多的日期，好像就是从他们在游戏里可以通话之后，后面的内容，大多都是记录他在游戏里的日常，祁朽还看到了自己种地，甚至是洗澡的照片，耳朵渐渐红了，退掉程邬的朋友圈，祁朽在心里骂了他几句，他在游戏里洗澡还偷怕，程邬是变态吗。
　　退出程邬朋友圈后，祁朽忽然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S：？】；
　　祁朽惊讶，自己刚刚也没有点赞程邬的朋友圈啊，难道说他不小心手滑点赞到被程邬发现了吗，祁朽正要再次点开朋友圈确认时，又收到消息。
　　【S：睡不着吗】
　　祁朽装不在没回。
　　接着，程邬发过来一张截图，截图的上方他的备注后面是【正在输入中】；
　　祁朽：“……”
　　微信这聊天框感应真是有毛病，为什么要做出这个功能出来，个人的隐私不是完全没了吗。
　　【。正准备睡】
　　消息发送出去，下一秒，祁朽收到了一条长语音，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程邬一连给他发送了十几条语音消息，祁朽看得头皮发麻。
　　大晚上的不睡觉，发什么长语音，毛病吧这人。
　　他最讨厌点长语音消息，祁朽犹豫一阵点开，他倒要看看这段时间里程邬说了什么。
　　属于程邬特有的低沉又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里冒出，和之前一贯的睡前故事一样，程邬跟他用语音把故事发了过来。
　　祁朽关掉手边的小台灯，调好音量，将平板放在上面，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夜色渐深，伴随着程邬的声音，祁朽慢慢睡过去，恍恍惚惚，他好像听见了最后一句轻柔的晚安声，后面还有一个什么词，祁朽已经分辨不了，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祁朽是被酒店外面的声音吵醒的，程竹生今天的直播在上午十点，一大早就有不少的工作人员来，祁朽过去看了一眼，程竹生正坐在电脑前，他身后除了有林瑾辞，还有其他的一些staff。
　　洗漱完，吃完早餐祁朽坐在电脑前开始看程竹生的直播，和以往自己单独播不一样，官方给每个参加了漫展见面会的主播安排了官方主持人，都是V，看起来就像是联动。
　　但和联动不同的是，这里直播在官方直播间推流，面对的观众也不全是直播间里的，更多的是线下。
　　直播间里有两个屏幕，一个是线上的，一个是线下的，直播开始，导播先给了线下观众几个镜头，程竹生的粉丝很多，后面就是一些现场的提问和互动。
　　祁朽看完整场直播，也大致了解了这次直播的内容，一直等到下午他的那场见面会，早上祁朽在程竹生直播间看到的工作人员全跑他房间来了。
　　让祁朽没想到的是他直播的这场还安排的有连线，连线的同样是V，不过不是国V，而是日V，身后的林瑾辞已经皱眉，因为直播流程他事先知道，但和日V连线这一趴流程里没有，只能说是临时加的。
　　林瑾辞做了一个动作，一个官方工作人员跟他来到房间门口，林瑾辞语气不好：“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事先没有通知？”
　　官方工作人员：“林哥，这是上面安排的，我们也不知道。”
　　“翻译呢？你们既然弄了这个，怎么翻译不安排一个，这是面临全体线下和线上观众的直播，你们是要搞个直播事故出来是吧。”
　　工作人员掏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
　　直播里，在没有翻译的情况下，刚看到一个日V出来，祁朽愣了一下，接着切换语言，和日V用日语进行了良好的交流，他还一边充当翻译，给直播间的粉丝翻译了一下他们交流的内容。
　　官方安排的这个日V，是一位女V，也不是什么没有名气的V，平时在油管直播，偶尔会来字母站直播。
　　这位女V也是一位歌势V，官方弄了一个唱歌打分的软件，让两人唱歌，机器打分结合观众打分pk，一个比较刺激，又能激励粉丝互动，刷礼物和涨热度的环节。
　　可以说，官方之心，昭然若揭，林瑾辞的脸色非常非常臭，任谁知道自己带的艺人被活动方纯粹当做赚流量和赚钱的工具，谁都不会开心。
　　自从娱乐圈里，他带的艺人名气一个比一个大之后，这事林瑾辞已经十几年没遇到，没想到在虚拟圈，让他再体验了一把。
　　女V先唱，她唱的是祁朽的原创曲，一首中文歌，看来对祁朽早有了解，歌唱得很好，中文咬字也挺准的。
　　最后，机器打分是90。
　　祁朽知道这位女V，但不知道她唱过哪些歌，在自己的曲库里挑选了一首日语歌，同样以对方的语言回敬，唱完，机器的打分是98。
　　最后结合观众的投票，女V拿到了95分，祁朽拿到了满分。
　　虽然中间出了这个意外的插曲，但祁朽处理得很好，一个能唱日语歌的人，不代表会说日语，还说得这么流利，粉丝非常惊讶。
　　【又get到了木木的一项技能】
　　【木木你告诉我你除了不会辨别方向还有什么不会的】
　　【为什么人跟人的差距这么大，呜呜呜，我到底粉了一个多么厉害的人啊】
　　【虽然我不会唱歌不会画画不会创作不会打游戏不会各国语言，但我会看地图，也会辨别方向】
　　【哈哈哈我也会看方向呢，顿时底气十足】
　　【哈哈哈前面的给我们木木留点面子吧，不就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不会看地图，玩游戏会迷路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说是吧木木】
　　后面的环节和祁朽早上在程竹生那里看到的差不多，和线下粉丝互动，面对面交谈，祁朽看到了线下的画面，非常非常多的人，他们拿着属于他的应援物，地上还有他的真人等身高立牌。
　　漫展见面会最后以朽木唱自己的歌曲作为结束，工作人员给他安排了现场的收音，祁朽第一次听到了面对面，线下的大合唱。
　　结束后，今天朽木的这场见面会甚至上了热搜，这是朽木第一次不是跟着Scope的词条上热搜，是凭借自己粉丝能力和热度上的。
　　【好羡慕能去线下的粉丝，可以和木木现场互动】
　　【好感动，最后的大合唱什么的，我在家里看直播也跟着唱了】
　　【路人求问，这个会动的人偶是什么，唱歌这么好】
　　【是一位虚拟偶像哦，字母站叫朽木，欢迎关注】
　　【就我一个觉得木木跟鹿樱（女V名字）同框的画面很甜吗】
　　【前面的，我也觉得，莫名有点甜怎么回事，后面木木还教鹿樱说了几句中文，一位是热情玫瑰花，一位是冷淡小王子，我宣布我狠狠地嗑到了】
　　【我本来只嗑bl的，这是第一次嗑bg，没想到还不错，原来我爱的只是嗑cp罢了，管他bl，bg呢】
　　没过多久，字母站动态很久没有发布新内容的程邬发了一条新动态，是一段音频。
　　同一时间，程邬的微博也发布了同样的音频内容。
　　Scope的粉丝惊喜好奇地点进去，一脸懵逼的退出来。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这是Scope唱的？】
　　【我不是在做梦吧，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听到Scope唱歌】
　　【这不是朽木的原创曲吗？？】
　　【草！今天朽木漫展见面会上，那位女V也唱了这首歌】
　　【所以Scope这是在宣布主权吗？】


第56章 生日
　　Scope的粉丝震惊了, 兴奋了！
　　【草！原来是这样！原来Scope是来宣示主权的】
　　【呜呜呜原来这样就能逼Scope发新动态发新微博是吗】
　　【重点是歌啊！！啊啊啊我第一次听到Scope唱歌，朽木，听我说谢谢你】
　　【朽木, 听我说谢谢你】
　　【Scope的粉丝来跟我念, 谢谢朽木！你是我的神！】
　　祁朽也看到热搜, 听到了程邬唱他的歌，和粉丝翻唱自己的歌不同, 这种被熟悉的人还是程邬唱出来, 莫名有点儿羞耻怎么回事, 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私下里唱唱也就算了，程邬还发在各大账号上，真是不嫌事大。
　　DNG基地传来一声咆哮：“Scope他这个叛徒！”魏毅气得五官都要扭曲, “当初我辛辛苦苦打造Scope的形象时，问了他能不能在直播间或者公共场合下让粉丝听到他唱歌, Scope怎么回我的，他说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以前打职业时我怎么苦苦哀求他就是不唱，怎么滴，现在退役就放飞自我, 可以随便唱歌了？”
　　徐青拍了拍魏毅的肩膀，给他看了微博上另外一条热搜“：原因在这儿呢。”
　　魏毅瞬间哑口：“草！原来是为了追老婆,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Scope唱歌这么大的事不仅在DNG引起注意, 而是直接炸翻了整个电竞圈。
　　不能去漫展的车万率先一个转发【我超？这是Scope？】；
　　醋醋转发了车万的微博【这么好听，Scope这么多年深藏不露啊】
　　没过多久高田也在自愿之中转发了醋醋的微博【鉴定完毕, 可以直接出道】；
　　这天, 虚拟圈和电竞圈, 各种热搜接二连三的上, 一共上了十几个，这么多热度加持下，朽木的原创曲《小纸条》热度是爆炸式上升。
　　朽木的原创曲早就经过林瑾辞的推手上线各大音乐平台，先是朽木漫展见面会冲上热搜，再是Scope翻唱《小纸条》上热搜，后面又是整个电竞圈的流量，甚至还有明星的转发，歌曲收听的观众非常非常多，很快登上各个音乐平台的榜首。
　　两天的漫展见面会很快过去，接下来就是祁朽期待已久的重头戏，也是游戏发布的任务目标，登上bml舞台。
　　回想起来，距离游戏发布这个任务已经过去了很久，明明字母站的名单上早就有他的名字，彩排也通过，在已经确定会登上舞台的情况下，游戏没有判定他完成任务。
　　祁朽心想游戏的判定不仅是登上舞台，还要在舞台上完美的演出，任何事情发生之前都会出现意外，bml舞台表演的时间在晚上七点，一大早祁朽就和程竹生收拾好东西去动捕房。
　　动捕房里，各种机器已经到位，有不少的工作人员，地上摆的线子比之前祁朽看到得要多了很多。
　　舞台安排的顺序是先表演他们的合作舞台，然后上半场舞台结束进入中场休息，接着是下半场表演，最后压轴出场的是朽木单独舞台。
　　晚上，bml舞台已经开始，他们从屏幕里已经看到现场的情况，观众席上坐了好几万的人，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前面每表演完一个舞台，导播都会切一下观众席，各种荧光棒和应援物在闪闪发光，此起彼伏的声音，现场的气氛非常热闹，在台上表演的V唱得都是脍炙人口的歌曲，很容易碰上大合唱，还有小圈子里自发组成的很有气势的打call手法。
　　两人都换好动捕服，祁朽出去时看到程竹生正在打摆子，他抬头看了一眼空调，26°，不是很低的温度，“很冷吗？”
　　程竹生回头，见是祁朽，立马像见到了救星一般：“怎么办朽木老师，我好紧张，我一紧张就控制不住地抖腿。”
　　这什么习惯，想了想祁朽道：“抖腿啊，没事的。”
　　程竹生都要崩溃了：“可是，我怕我上台也抖腿怎么办？”
　　“那不如先给你的腿两拳吧。”这句话是林瑾辞说的，他从门口走进来，“紧张什么，又不是真人踏在舞台上，虽然是现场表演，但你旁边不还有朽木在吗，你就当是在学校里的一场文艺汇演。”
　　程竹生：“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在学校登台表演过。”
　　林瑾辞：“没表演过怕什么，你就当平时的练习一样，唱完歌做完动作就下台，又没让你在舞台上跟观众互动，再说就算搞砸了也没关系，反正有朽木在你身边，又不是让你单独表演。”
　　三言两句化作，朽木在你身边，别怕。
　　祁朽：“……”
　　林瑾辞：“你好好学学朽木，你看他就一点也不紧张。”
　　程竹生：“朽木老师，你以前在学校上台表演过吗？”
　　祁朽想了想说：“没有。”
　　程竹生顿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也想学着朽木第一次登上舞台就有大心脏的心态，下一秒听到：“以前参加过不少的比赛，有些的需要在台上演奏。”
　　程竹生差点脚一滑，照这么说，祁朽舞台经验，哦不，表演经验应该很丰富才对。
　　林瑾辞看程竹生那没用的样子，摇了摇头，朽木有过表演经验不更好吗，相比于两个都没经验的愣头青，一个有经验，可以更好的在舞台上带另一个人。
　　无论程竹生再怎么紧张，他们的舞台还是终于要来了。
　　随着机器女声的报幕【接下来的表演由朽木和阿to带来，演唱的曲目是歌曲串烧】
　　祁朽的耳朵里戴着耳返，完全仿照现实舞台，他的耳朵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观众在底下叫着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里是观众，就好像他们真的与观众面对面相见。
　　接着从观众看到的屏幕里，朽木和阿to的3D模型从升降台出现，程竹生朝着舞台用力地挥手，模型跟他的动作完全一样。
　　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小时候祁朽的比赛面对的更多的是评委老师，现场也没有属于他的粉丝，更不会有这么多热情的观众。
　　祁朽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心脏跳得很快，握着麦克风的手心出了一点冷汗，是紧张与兴奋带来的，真正属于他的舞台来了。
　　他终于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即使是以另一种方式实现。
　　祁朽从领口里取出一枚黑色十字架吊坠，放在唇前吻了吻，在舞台表演的前一分钟，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程邬的身影。
　　程邬说过这个东西是他的幸运物，他把他的幸运物送给了自己。
　　唇覆在吊坠冰凉的身体时，祁朽笑着说：“希望如你所愿，程邬。”
　　舞台上的灯光先是一暗，接着从四面八方冒出小灯光，灯光投照在舞台的两人身上，全场观众默契地安静下来。
　　旋律响起，祁朽先开口，燃曲开场，经此炸裂的高音一响，再次把现场的气氛带动起来，大家拼命地挥舞手中的荧光棒，祁朽的曲子唱完和程竹生做了一个双人动作，两人交换站位，下一首程竹生演唱。
　　此时的程竹生脑子完全一片空白，他唱完属于自己的part和祁朽交换了一个眼神，祁朽对他笑着鼓励：很好，比平常练习都要好。
　　再次交换站位，朽木演唱，要到中间合唱时，两人交换了手中的麦克风，两人的站位中间有三米远，话筒成功的被他们接住，同时动作捕捉也早就把话筒交换这一细节设计好。
　　他们的合作舞台动作干净简单，更多的是跟随因为音乐节奏卡点卡位置，然后和观众互动。
　　一曲结束，朽木和阿to的站位再次交换，变成了他们刚上舞台的位置，耳返里的音乐声还没完全停止，观众席上爆发的浪潮一声比一声大。
　　祁朽微微喘气，对着观众席道：“大家好，我是——”
　　【木木！】
　　【木木！】
　　无数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将祁朽的声音完全盖过，他笑了笑继续道：“大家好，我是朽木，很高兴能在线下舞台看见大家，被大家喜欢我真的很幸运，谢谢大家能来看我们。”
　　程竹生：“大家好，这里是超级无敌霹雳帅气的——”
　　【阿to！】
　　【阿to！】
　　“哈哈哈，是的，我是阿to，和朽木老师说的一样，很高兴能看到大家，把我们的歌声传递给大家，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登台表演，希望能让大家满意吧。”
　　耳麦里传来staff让他们介绍下一首曲目的舞台，祁朽和程竹生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报幕【接下来的节目是由Kila社团带来的《出道成为偶像吧！》】
　　这边的现场动捕画面刚切掉，程竹生如泥一样，瘫在地上，“啊啊啊我tm终于表演完了！”
　　接着程竹生又猛地站起来，但他忽略了腿还在发软的情况，直接「噗通！」一声，双腿跪在了祁朽面前。
　　祁朽：“？？”
　　“朽木老师，你快告诉我，我刚才表演得怎么样，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唱得怎么样，舞蹈动作有没有跳错。”程竹生就着这个动作，抓着祁朽动捕服发问。
　　祁朽还没有说话，程竹生的后领子被人提起来，林瑾辞对着他们笑着说：“演出很成功，无论是线下还是线上反响都不错，粉丝都在夸你们节目好看，都看得目不转睛呢。”
　　被林瑾辞从地上提起来的程竹生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我就知道我这么聪明就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即使完全不擅长的唱歌。”
　　林瑾辞笑着摇了摇头，上台前腿还在紧张得打摆子呢，这会儿又得意起来。
　　距离祁朽最后的舞台还有很长的时间，祁朽脱了身上的动捕服，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换了一身衣服再穿上动捕服进入房间。
　　他半蹲在地上，跟staff确定好他单独舞台的小细节，舞台上的背景需要搭建场景，包括他待会儿手中要拿的小道具也需要模型的动捕。
　　时间一点点过去，今年的bml终于迎来了最后一个舞台，祁朽已经准备好，再次出现在舞台，他的手上不一样了，这次多了一个道具，是他的吉他，他带上了他妈妈生前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舞台上多了一把椅子和立麦，祁朽选择的是自己最新的一首原创曲《纸飞机》
　　“纸飞机慢慢地飞呀飞呀，载着我的思念飞到他的手上吧”
　　“时间并不能斩断我们的联系”
　　“让我们的羁绊再次紧紧缠绕”
　　“黑夜啊请赐给他一双明亮的眼睛，让他能看见我的注视”
　　“我的全心全意溢满了都是你”
　　“孤独疲惫可一想到你就开心”
　　“天气预报确定不了我的心意”
　　“日积月累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纸飞机请你飞得再快一点，让周围其他的声音全部消失”
　　“我的世界盛满了鲜花与掌声”
　　“梦境从此只对你移不开视线”
　　“影子啊请帮我抓住他，让他无论身处在何地都只属于我”
　　“……”
　　随着祁朽的最后一句唱完，他的手中多了一架纸飞机，蓝色的纸飞机扔出去在空中慢慢地滑翔，最后飞到了观众席上。
　　观众惊讶，因为他们的头顶真的有一架纸飞机在飞，屏幕里的纸飞机钻出来，粉丝伸长了手拼命朝上够，纸飞机绕着全场飞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个粉丝手上。
　　拿到纸飞机的幸运粉丝，当场哭了出来：“啊啊啊是我，我拿到了，是木木的纸飞机。”
　　“呜呜呜好羡慕我刚刚应该跳得再高一点的。”
　　“我恨我的手为什么没有十米长！不，四十米长！”
　　歌曲结束，祁朽站在舞台上很久都没有说话，全场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最后祁朽只是朝着舞台前深深鞠了一躬。
　　他的梦想找到了归宿。
　　就在祁朽抬头的一瞬间，他面前的的观众席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星星点点的光芒亮起来，从左往右，最后汇聚成了六个字。
　　【木木，生日快乐】
　　粉丝用手机的电筒灯，在观众席上举起来，竟然组成了这六个大字。
　　耳麦里是现场观众全场大合唱的生日歌，与此同时，舞台上的屏幕变成了全国各地LED应援大屏。
　　【阿朽，生日快乐】
　　【祝贺你第一次舞台圆满顺利】
　　【生日快乐，阿朽，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棒且唯一喜爱的虚拟偶像】
　　眼泪顺着祁朽的眼角滑下，他红着眼眶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种感动与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作者有话说：
　　写这本书之前我就已经在构思朽木的舞台了，那一定是灿烂且盛大的，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变成了梦幻和感动哈哈哈。
　　刚构思的时候还只有木木的人设，希望后面会出现一个能陪着木木在梦想的道路前行，陪着木木度过敏感，孤独，无助……最终登上大舞台的这么样的一个人，然后程邬的形象与人设就这么顺势而生了，他们的性格一定是相反的但在某方面又很相同。
　　最后说一句，本章出现的《纸飞机》歌词是原创，未经我的允许，不授权拿用和改编——


第57章 告白
　　不用想这份惊喜是谁精心策划出来献给他的, 画面切断之后，祁朽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动捕房，快步往外面走, 甚至连身上的动捕服也忘了脱。
　　拿到手机拨出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 接着被接通，祁朽还未开口,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阿朽, 低头。”
　　站在楼梯间的男人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另一只手捧了一束蓝色的满天星，祁朽放下手机，看着程邬一步一步朝他接近。
　　楼梯的空间很空旷, 周围没人，程邬离祁朽还有两个阶梯停下, 凝视着他说：“我没谈过恋爱，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每天都开心，我能做到的就是对你好，对你很好很好，把你的愿望全部都实现, 从此你要走的路上全是鲜花与掌声。”
　　“阿朽，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想和你在一起，想亲吻你想拥有你的那种喜欢。”
　　很久, 程邬也没听到祁朽的声音, 他紧张忐忑地问：“阿朽, 你……你有什么感想？”
　　“你这花是给我准备的, 为什么不给我递来？”
　　程邬这才急忙把手中蓝色的满天星递过去。
　　祁朽接过，很轻地低头闻了一下，“我在想，你手中还举了一个钻石戒指盒子，是告白还是求婚？”
　　程邬难得手足无措，很认真道：“是告白，如果是求婚的话——”
　　程邬第一次做告白这种事，握着戒指盒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解释的话还未说完，下一秒他的领带忽然被一拉，一个温热柔软地唇贴上了他的唇。
　　一个稍触既离的吻，祁朽拿过戒指，抓着程邬的领带说：“这就是我的感想。”
　　祁朽抓着戒指，想往衣服里塞，才发现衣服没换，他还穿着黑色贴身的动捕服，那他此刻在程邬的眼里岂不是傻极了，正想转身回去换衣服，程邬的手伸到他的后颈，祁朽被迫往前走了一步。
　　程邬偏头靠了过来，和祁朽吻他的蜻蜓点水不同，他的吻是炽热和急躁的，两人都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吻到后面就变成了啃。
　　你啃我一口，我啃你一口。
　　吻到后面，祁朽埋首在程邬怀里气喘吁吁，程邬低头，最后在祁朽的鼻尖上落下一吻，过了一会儿，祁朽忍不住抬头悄悄地去看程邬，他这会儿要说点什么吧。
　　“抱歉，我刚才太粗鲁了。”程邬擦了擦祁朽的嘴角，没忍住又低头在祁朽唇上一吻，两人的嘴皮都破了。
　　程邬轻轻地笑了笑，“阿朽，今晚我还跟你回家好吗？”
　　祁朽：“随你便。”
　　“那男朋友，今晚我可以不打地铺上床睡了吗？”
　　祁朽的耳根很红，上床还睡需要他的准许是吧，他不是早就偷偷地爬上了他的床，祁朽恶狠狠地道：“闭嘴。”
　　程邬又低低地笑了：“那我闭嘴的话，可以专心吻你吗？”
　　吻都吻了，还说这些废话，祁朽红着耳根将程邬推开：“我去楼上换衣服。”
　　“好，我跟你一起。”
　　两人一起往楼上走，碰到了要离开的林瑾辞，后面还跟了不少的工作人员。
　　林瑾辞看着祁朽道：“你不是早就走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祁朽衣服上，然后又看了一眼程邬，最后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们的嘴角上，两个人的嘴角同时破皮。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见识过各种酒池肉｜林的林瑾辞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了，自家的V终于还是被人给叼走了，还是被自己的顶头上司。
　　林瑾辞的内心百味杂陈。
　　林瑾辞朝他投来的那目光，祁朽神色不自然，“我去换衣服。”
　　说完撇下程邬匆匆进了三楼的更衣室。
　　祁朽抓着换好的动捕服放好，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更衣室只有他单独一个人，世界静下来，现在他满脑子都是程邬身上的味道，还有他嘴唇的……温度。
　　他刚才和程邬接吻了，他答应了程邬的告白，想到刚才程邬贴着他的耳朵吻，还有那声男朋友，他们这是正式在一起了？
　　祁朽出去时，林瑾辞和其他工作人员已经离开，程邬正靠着墙看手机，祁朽走过去轻轻踢了踢程邬的鞋子：“走了。”
　　程邬已经把小崽子带了过来，出门的这三天，小崽子都是程邬在家带的，他看起来分明不是个会喜欢小动物的人，经过他的手，小崽子现在胆子也大了很多。
　　回到祁朽的租房，小崽子从猫包里出来，先伸爪子蹭了蹭程邬的裤腿。
　　刚确定关系就同居，他们的关系是不是进展得太快了点，尤其是祁朽看到程邬从车上搬来的很多东西，日常生活用品游戏就可以买到，程邬将自己平时办公的东西都带了过来，好像打定主意陪着祁朽宅在家。
　　说起宅在家，祁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对程邬说：“你手机游戏里有没有什么通知。”
　　bml舞台已经圆满完成，该到了任务结算的时间吧。
　　程邬把手机摊开，摇摇头说：“没有。”
　　祁朽还挺期待这次任务的奖励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算，他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说：“我先去洗个澡。”
　　浴室，祁朽站在镜子前，用手摸了摸嘴唇，原来他嘴角的伤口长这样，怪不得刚才碰到林瑾辞，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
　　洗完澡，祁朽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要去擦头发时，他的眼前面板忽然冒出来。
　　【！恭喜您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登上bml舞台的任务，任务奖励为可以随意进出游戏，不再受时间控制】
　　祁朽的手一顿，可以随意进出游戏？那么意味着他可以随时从这里面离开？
　　但是游戏绑定呢，游戏绑定了他的身体，祁朽没忘记，上次在外面，只是因为超时回到游戏，游戏对他实施了惩罚。
　　就算可以离开这个破空间，但是别地呢？这游戏这么霸道，随时可以在外面把另一处空间当成关着他的牢笼。
　　面板上随即冒出第二条消息。
　　【！由于您在限时时间里，登上bml舞台的同时达到字母站百万粉丝的隐藏任务，可获得隐藏奖励】
　　还有隐藏任务来着，祁朽查看了一眼隐藏奖励，随即愣怔。
　　【！隐藏奖励为游戏由您来控制，当然您也可以选择游戏就此从您的世界消失】
　　从他的世界消失？心中想的这么快到达，祁朽还有点不真实，他张了张口问：“游戏由我来控制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您拥有游戏的完全自主权利，不仅可以享用玩家的权利，甚至能命名npc】
　　怕祁朽不懂这个隐藏奖励的内容，后面系统还用了一行小字来解释，祁朽忽然想到什么，瞳孔缩了缩。
　　【！您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是选择游戏从此消失还是需要游戏的完全自主权，一分钟计时59，58……】
　　祁朽的眼神暗了暗，在倒数的最后三秒选择好了选项。
　　与此同时，程邬的手机也传来了系统的通知。
　　【！恭喜玩家帮助朽木在限时时间里完成登上bml舞台的任务，游戏奖励为朽木和游戏解绑】
　　程邬从沙发上站起来，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祁朽，他走到浴室，门上还贴着曾经祁朽为了防他的「禁止进入」四个大字，程邬笑了笑，没去敲门，就站在门口等。
　　很快，门开了，祁朽带着一头湿意的头发出来，看到门口的程邬，没有任何意外，将手中的毛巾给他：“帮我擦擦头发。”
　　在擦头发时，程邬将游戏的奖励跟祁朽说了，祁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刚才在洗澡的时候收到了通知。”
　　不知道是不是程邬的错觉，他总觉得阿朽没有那么开心，甚至心里装了事。
　　不过阿朽平时的喜怒都很淡，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卧室的门被推开，祁朽看到程邬进来，忽然想到之前他说的要上床睡，祁朽本来还不觉得什么，前段时间程邬也都上床睡过。
　　但此刻好像有那么点不同，他们的关系不同了，面前这个各个方面都优秀的男人是他的男朋友。
　　祁朽有些紧张，从椅子上起身：“你要不要擦擦头发，刚才你帮我擦了，现在我帮你擦吧。”
　　程邬懒懒地笑了笑：“已经在浴室吹干了。”
　　“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什么的。”
　　祁朽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谈恋爱会是怎么样，确定关系之前他都能和程邬正常相处，怎么这会儿突然这么不自在。
　　不仅是不自在，还有点紧张，他们马上要睡一张床了，情侣睡在一张床上会干些什么，祁朽的脑子里闪过何俊从前带他看过的片子，咽了咽口水。
　　“啊对了，我想起还没给小崽子喂吃的，我出去一趟。”说到后面，祁朽都觉得自己有些无与伦比，他都在说什么，这一听就是借口的话，但现在已经由不得他去重新组织语言，他就是想从这密布的空间里离开。
　　手腕被抓住，接着背后贴来一道热源，程邬从背后拥住祁朽的腰身，牙齿贴在祁朽的耳朵上磨了磨：“阿朽是在紧张吗？”
　　祁朽：“我……”
　　“放心阿朽，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
　　祁朽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听见程邬又说：“至少不是现在。”
　　祁朽那口还没松完的气又提了起来。
　　床上，祁朽两天前刚剪完的头发被程邬撩上去，他们面对面躺着，程邬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吻。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低，但温度还是急剧上升，祁朽的一只手被程邬抓着，他的手从他的五指中强势穿进去，十指紧扣。
　　程邬视线落在祁朽的唇上：“阿朽，我能不能吻吻你。”
　　这人，刚才还说不会对他做些什么呢。
　　程邬：“吻吻男朋友也不可以吗？”
　　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祁朽闭上眼睛，主动用唇堵住了程邬的嘴，接着，程邬身子压过来抢回了主动权，在他的唇上辗转，加深了这个吻。


第58章 对象
　　魏毅走进训练室, 拍了拍手掌：“大家都在啊，我有件事跟大家宣布。”
　　这几天大家已经习惯魏毅时不时地进来宣布事情了，喜洋洋摘下耳麦：“怎么了魏哥, 又是新代言吗？”
　　朽木的bml舞台他们事后都补了, 可真不错, 当晚就上了好几个热搜，更别说全国各地的LED大屏应援, 这么财大气粗, 路人讨论得非常多, 现在圈外，甚至是娱乐圈的都知道有这么一位虚拟偶像。
　　这位虚拟偶像不仅自己才艺过人，他的粉丝更是牛逼, 舞台现场用手电筒打call，在生日的那天, 也太浪漫了。
　　这么用心的粉丝们，那么他们粉的人肯定很棒，因此吸引了很多圈外的人慕名过来看。
　　而一些金主知道这位最近出圈的虚拟偶像签约DNG，找DNG合作的代言也不少。
　　魏毅拿着手机说：“Scope要带着他的家属来基地住一段时间。”
　　喜洋洋从桌上拆了一包薯片，边吃边说：“是生生吗, 算算时间，生生这是放暑假了, 像去年一样过来基地玩吗？”
　　阿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他今年六月份已经大学毕业，社畜是没有暑假的。”
　　喜洋洋：“可生生现在不是做主播吗, 说到这个, 这小子竟然瞒了我这么久, 我还是上次跟他见面才知道他就是阿to。”
　　魏毅看着手机里程邬给他发来的内容一言难尽：“不是Scope的堂弟, 是他的另一个家属，他的对象要过来住一段时间。”
　　“卧槽？你说什么，对象？”喜洋洋愣愣地望着魏毅，连手中的薯片袋子掉了也没发现。
　　薯片撒了一地，可这会儿没功夫去管，喜洋洋从椅子上站起来：“魏哥，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好像听错了，你再说一遍，程哥的什么。”
　　魏毅：“你没听错，就是Scope的对象。”
　　训练室的好几张脸都吃惊地看着魏毅，纷纷怀疑自己听错了。
　　喜洋洋：“这不太好吧，基地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的，突然来一个女生说要住一段时间什么的，虽然是程哥的对象，但我平时很喜欢打赤膊，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撞见了多尴尬啊。”
　　阿龙：“不过程哥的对象过来，也是住在三楼，平时我们除了在房间睡觉，就在训练室，好像也没差别，不过为了影响，你这段时间好好把衣服穿上。”
　　喜洋洋：“这不是夏天到了，我热吗。”
　　魏毅正想跟喜洋洋阿龙他们说程邬对象的性别，忽然听到基地门口传来了车的声音。
　　魏毅说：“刚才Scope给我发信息时说快到基地了，估计就是Scope带着他的对象到了。”
　　喜洋洋率先冲了出去，他跑到基地外面正好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程邬和祁朽。
　　喜洋洋伸长脖子不断往后面看，什么也没看到，只好问程邬：“诶，程哥，魏哥说你带着对象一起过来了，你对象呢？我怎么没看到漂亮小姐姐啊。”
　　程邬：“我对象？魏毅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喜洋洋点头：“对啊，可是我这会儿怎么没看到呢，说实话，刚刚看到朽木和程哥你一起下车我还吓了一跳，所以说，程哥，你是抛弃了漂亮小姐姐把朽木接了过来吗，程哥，我真佩服你，果然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支持你！”
　　后面的人也陆陆续续赶到，他们已经从魏毅的嘴里知道程邬的对象是谁了，刚出来听见喜洋洋说的这句话，场面一片安静。
　　谁都没有说话，喜洋洋干巴巴又道：“怎么你们都不说话，不好奇吗，阿龙你快接一句，不然我好尴尬。”
　　阿龙：“我接个屁的话，你还是先闭上嘴吧。”
　　喜洋洋：“啊？为什么？”
　　程邬勾了勾唇，懒洋洋说：“我对象啊，可不就在我身边么。”他侧头看了一眼冷漠的祁朽。
　　喜洋洋左右张望：“哪儿呢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程哥你旁边不是我大兄弟朽木吗，总不至于朽木是你对象吧，哈哈哈我超？不会吧？”
　　阿龙忍不住走过去揽着喜洋洋的脖子把他拖走。
　　程邬在众人的目光中牵起祁朽的手：“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男朋友，男朋友说说话。”程邬偏头对祁朽笑了笑。
　　祁朽有种把程邬嘴巴用胶带封上的冲动，祁朽以为程邬可能在其他人面前会迂回一下，没想到直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晚饭大家坐在一张桌上吃饭，DNG基地的烧饭阿姨做的菜，味道很好，自从刚刚公开出柜之后，程邬心情更好了，对待祁朽也更加肆无忌惮，这几天除了最后一步，已经把情侣做的事都做完，现在坐着吃饭还要对他动手动脚。
　　祁朽和程邬挨着坐在一起，桌子底下，程邬的手一会儿摸摸祁朽的大腿，一会儿掐掐祁朽放在桌底下的另一只手，一点都不安生，就要闹着他。
　　喜洋洋用公筷在桌上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朝着祁朽的碗里伸过去，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向他，有惊讶的，有复杂的，有无语的，最危险的还要数程邬，被程邬那带着笑容的眼光一瞧，喜洋洋夹糖醋排骨的手一抖，糖醋排骨差点掉在桌上，最后凭借他强大的心理素质，力挽狂澜，放在了祁朽的碗里。
　　喜洋洋坐回椅子上：“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既然朽木是程哥的对象，那以后就是程嫂了，这声嫂子我先叫了，嫂子好，这是我孝敬您的，希望您以后能在程哥面前多美言几句，多帮我涨涨工资什么的。”
　　“……”
　　魏毅实在没想到喜洋洋能这么狗腿，这小子得了什么赚钱综合症吗，明明现在赚得也挺多的，平时花销也不大，怎么还一副缺钱的样子。
　　祁朽的太阳穴抽了抽，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别叫这个称呼，以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
　　喜洋洋叹了口气：“我感觉我还活在梦里，怎么我大兄弟突然就成了我嫂子呢。”
　　程邬睨了喜洋洋一眼：“不想吃饭的话就去训练室，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说起这个，徐青最有发言权，他很快吃晚饭，然后催促桌上的几名队员：“你们赶紧吃，别磨蹭，吃完来训练室，把那套战术再多练习练习，后天的比赛虽然不是决赛，可关系着你们能不能拿到世界赛的门票，和决赛一样重要。”
　　向小方在桌上一直闷头扒饭，自始至终没抬起过头，听见徐青的声音，几口把碗里的饭吃完离开，经过程邬和祁朽身边时，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僵硬。
　　徐青说完又看向程邬：“程哥，你吃完了，待会儿也来训练室，一起听听。”
　　程邬没意见的点头。
　　祁朽很纳闷，自己不是DNG的选手，也不是管理层和老板什么的，为什么也要在训练室听他们的战术。
　　而这么私密的东西他们也真敢让自己听，祁朽是被程邬拉来的，程邬作为老板兼前职业选手，也跟队员们讨论了一会儿战术，说了几句就要回头看祁朽一下：“阿朽，你觉得怎么样？”
　　他虽然玩这款游戏，姑且算擅长吧，但没打过职业，职业和平时的匹配排位还是不同的，祁朽不参与讨论，程邬问他的话都被他给无视。
　　他们有自建的比赛服，再多的战术和分析都需要实战，祁朽本来玩手机好好的，这会儿双手放在键盘上还有些恍惚，他被程邬拉过来，加上程邬，和教练徐青亲自上场，他们三人组一队，来帮忙训练。
　　喜洋洋：“明明不是比赛，这会儿我突然有点紧张了怎么回事。”
　　阿龙：“想想这场比赛图里都有啥，这三位可都是上过全球猎杀第一的人，所以我们更要努力，不能输给他们。”
　　喜洋洋：“干掉他们！加油！我们可是现役，我们绝对不能输！”
　　没想到他们组队，最明显的变化竟然是增加了士气，徐青的嘴角抽了抽，他更希望选手把这种士气放在比赛上，而不是现在。
　　训练室的电脑很多，祁朽用的是程邬的外设，一时之间全是键盘响动，伴随着喜洋洋大喊大叫的声音。
　　喜洋洋：“卧槽，程哥和教练不是已经退役了大半年吗，怎么还这么猛，还有朽木，他是怪物吗，我这辈子真是恨死突击手了，怎么一个个干架都这么猛，他们三个明明以前从来没打过，为什么交流这么默契。”
　　阿龙：“别废话了，先攻下这座房区，赶紧扔毒气罐。”
　　小方性格沉默，一般都是默默说话，然后听指挥，可能是朽木先天克他吧，明明在季中赛和季后赛前期都发挥得不错，可是今晚在打训练赛的时候，又心不在焉的。
　　向小方这把玩的是瓦基，三人采用的是比赛经典常用的「胖胖鸡」组合，在后面要进圈的时候，直布罗陀已经扔了盾，可是瓦基贪伤害和祁朽对拼了两个弹匣才出来，起飞的时候盾已经结束，他们刚起飞就被敌人空摘，四面八方的都是枪线，一队的人都交代在这里。
　　一共五把的新战术训练，结束时，徐青脸都被气红了，“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今晚都打得是什么狗屁东西，我说过多少遍了，喜洋洋你毒气罐去到一个地方，不仅房子里要放，路上也要放来探敌人位置，还有阿龙，你今晚指挥得太急了，无论是用胖子还是狗子那波，队友没出来，别急，最后就是小方，请问你打游戏的时候脑子里又在想什么狗屁东西，专注！虽然这是训练赛，但你们能不能再认真点？”
　　徐青无差别的攻击，后面DNG的选手要留下来复盘，那就不关程邬和祁朽的事了，程邬用手勾了勾祁朽的手指上楼。
　　“后天的比赛去看吗？”
　　祁朽想了想点头：“去吧。”
　　毕竟是很重要的比赛，祁朽也希望DNG赢，打出好成绩。
　　程邬：“那我们是去后台还是在观众席？”
　　后台看比赛好像没什么意思，祁朽说：“就在观众席上看吧。”
　　他们从训练室走出来，碰到魏毅，程邬叫住他：“魏毅，给我们两张观战票，后天我和阿朽也去现场。”
　　魏毅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要坐在观战席上看？”
　　程邬：“有什么问题吗？”
　　“疯了吧，Scope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粉丝有多少，又有多疯狂，以前在役，从后门出来，被疯狂围堵，又被私生粉追着的事忘了？”
　　程邬无所谓的：“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后天乔装打扮一下就行。”
　　魏毅心想：你们真是对粉丝的火眼金睛一点概念也没有，除非整容，不然再怎么乔装打扮也没用。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27 00:00:00-2022-08-02 23: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靠捡裤发家致富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靠捡裤发家致富、青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尘溪、集图鉴鬼才 20瓶；欣哲、词悦 10瓶；鴒翎零灵 8瓶；铠甲召唤人 4瓶；以诺 3瓶；阿冉糖果店、一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官宣
　　结果可想而知, 魏毅的担心是正确的，比赛的当天，Scope和祁朽戴着口罩和帽子坐在观众席上。
　　两人的体型和身材刚进来就吸引不少人的频频观望, 现在是大夏天又不可能穿羽绒服遮挡什么的, 尤其是祁朽, 在灯光的反射之下，皮肤真的要白得发光。
　　前面就有两个女生交头接耳, “后面两个男生好帅啊, 我从入场时就注意到他们了。”
　　“不是戴着口罩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很帅，不过很高，腿很长就是了。”
　　“姐妹, 相信我，以我看帅哥多年的眼光, 这两位绝对不会是什么口罩杀手，而且，重点是你不觉得他们的气氛很奇怪吗？”
　　说说到这个另外一个女生可就不困了：“你是说他们是一对？”
　　“是啊，我们进来时你在低头玩手机，我看到前面长得高的男生握住了比他矮一点男生的手。”
　　“那你不喊我！”
　　“那不是他们就在我前面, 我要是喊你肯定会被他们听见的。”
　　祁朽：“……”
　　其实现在他们听得到。
　　程邬笑了笑，手掌放在膝盖上, 轻声说：“男朋友, 要不要继续手牵手，一起看比赛。”
　　祁朽低头看程邬的掌心, 上面脉络非常清晰, 就是这双手, 他忽然想到了昨晚。
　　两人洗完澡之后, 程邬不睡自己的房间，以突然分房睡睡不着为借口，带了一个枕头来了他的房间。
　　睡在一张床上的程邬怎么可能安分，自然会对祁朽动手动脚，这么一动手动脚还有动嘴的，房间的温度迅速上升。
　　程邬从身后抱着祁朽，嘴唇贴在他的耳垂上：“阿朽，你热吗？”
　　祁朽装死不回。
　　程邬继续说，边说边往祁朽的耳朵里吹气，祁朽受不了，从脊背传来的酥麻，他受不了哆嗦了一下，耳边瞬间传来程邬低低的笑声。
　　程邬：“可是我好热，阿朽你感受到了吗？”
　　祁朽怎么能感受不到，他的后腰位置有一个非常火热又硬的东西一直杵在那里，从好早之前他就感受到了。
　　两人也不是什么青春期的少年，自然懂得这是什么东西。
　　祁朽本来就想这么安静地等着身后的东西那么沉下去，或者程邬离开。
　　可没想到程邬忽然伸出手，从他的腰侧间往前摸，祁朽的身体顿时僵硬，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程邬的笑声更加明显，“阿朽，你也好热啊。”
　　祁朽真想把程邬踹下床。
　　“阿朽，这么憋着对身体不好，我帮你吧。”
　　后面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祁朽还记得那种感觉，他双手蜷缩抓着床单，从脊背上传来的酥麻是连续不断的，他的眼前一片眩晕，像炸开了烟花一样。
　　漂亮炫丽。
　　他在这阵眩晕里起起伏伏，然后沉入漩涡。
　　就是这只手，祁朽还记得那种触觉，耳朵顿时像火烧一样，祁朽不自在地扯了扯口罩，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场馆里的空调温度好像越来越高。
　　昨天程邬帮了自己之后，他自己却进浴室洗了很久的冷水澡才出来，祁朽的五指在空中抓了一下，慢慢地放在程邬的手上，五指挤进程邬的指缝里，“就牵一下。”
　　程邬本来就是随口说的一句话，他虽然很想牵，但是以阿朽的性格来说肯定不会在这么人多的地方跟他牵手，他本来就没抱希望，没想到阿朽会主动握上来。
　　程邬很惊讶：“阿朽，我……”
　　祁朽：“什么？”
　　“我喜欢你。”
　　这人怎么突然表白，祁朽被打得个猝不及防：“你闭嘴。”
　　前面的两个女生又说话了。
　　“牵手了牵手了，我就说嘛，他们肯定是一对！”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高一些的那个男生很像Scope？”
　　“Scope？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在观众席上看比赛。”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今天DNG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他肯定来了现场，说不定就乔装打扮了呢，而且还是和我们一样坐在观众席上看，我越来越觉得那像Scope！”
　　不止前面的两个女生对程邬产生了怀疑，他们周围其他的观众好像也注意到了他，自然有眼尖的，Scope的死忠粉一眼就认出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喊出，“那好像是Scope！”
　　“不是好像，就是Scope，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卧槽！Scope坐在我们的身边，好激动！”
　　“……”
　　台下的吵闹自然引起了台上解说的注意，“来导播给个镜头，看看C区西北方向是什么情况，好热闹。”
　　导播的镜头切过去，程邬和祁朽戴着帽子口罩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解说对Scope也非常的熟悉，立即确认说：“怪不得这个地方这么热闹，原来是Scope来现场看比赛。”
　　“今天是角逐世界赛名额的重要比赛，Scope这是来现场给自家战队加油助威来了。”
　　越来越多的人朝他们这个方向看，程邬不在意周围的异动，他在意的只有身边的人，迎着程邬看过来的视线，祁朽轻轻歪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程邬很高兴，握着祁朽的手更加用力：“阿朽，我很开心。”
　　很开心你没有放开我的手。
　　就算被这么多的目光注视，被猜测，被打量，你也没有放开我的手。
　　程邬干脆就着导播扫过来的镜头，抬起了和祁朽握着的手，在所有人惊讶，愣怔，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吻了祁朽的手指。
　　没人知道Scope身边坐的是谁，但从发型和身形来看，是一位男生。
　　Scope这是变相的出柜和官宣了。
　　休息室后台，比赛还没开始，魏毅也随队过来，他从屏幕里看到Scope的这番操作，差点被气得心脏病复发。
　　他瘫倒在椅子上：“速效救心丸呢？有没有快给我吃一颗。”
　　徐青无情地给了他肩膀一巴掌：“别搁这儿装病，没事就出去，你影响到队员的心态了。”
　　魏毅坐好朝休息室看了一眼，三个队员拿好设备出场，因为之前已经知道程邬和祁朽的关系，现在一点也不惊讶，该干嘛的就干嘛。
　　“我才是心态爆炸的那个，谁来救救我，我要跳槽，我要立马跳槽，我已经能想到今天的热搜会是什么情况。”
　　徐青：“不就是亲了男生的手吗，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Scope的性取向。”
　　“我不是第一天知道，可是大众和粉丝是第一天知道啊，这个世道吧，虽然同性恋不犯法，但还是会有很多人对他们抱有偏见，Scope又是公众人物，我已经能想到这件事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徐青倒是不觉得有什么，Scope本来就不靠粉丝活，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名望，从来都活得随心所欲，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魏毅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模样：“我单单知道Scope来现场看比赛会引起轰动，已经在场馆外安排了不少的保镖，但没想到Scope会自己给自己制造爆炸性的新闻，早知道Scope会有这番操作，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Scope和朽木拉到后台看比赛，现在我觉得天都要塌了，你看，这公关部的就打电话来了，肯定是问我怎么办的。”
　　公关部：“魏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程老板刚刚发了一条微博，现在热搜上全是讨论这件事的。”
　　“草草草，他怎么还发微博啊。”
　　魏毅一打开微博，看到的就是首页关注的Scope发布的最新的一条消息。
　　【Scope：我恋爱了，他是一位男生，我很喜欢很喜欢他。】
　　魏毅差点没有昏过去，他根本不敢点开评论。
　　公关部还在追问：“魏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魏哥，魏哥你还在吗？”
　　魏毅仰天长啸：“Scope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我不管了！”
　　“你们顶头boss决定的事，我们这些打工人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做出来了，还公关个屁，难道官博发一句Scope被盗号了，你觉得有用吗，尤其今天的现场图肯定流了出去。”
　　公关部：“……”
　　魏毅给自己打起精神：“不过还得注意那些黑子，单纯人身攻击什么的，就给微博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把号炸了，还有，朽木那边的隐私情况绝对不能被扒出来，程老板既然没有指名道姓，朽木又是虚拟主播，隐私是第一重要的，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们也该知道怎么办。”
　　公关部：“好的魏哥，魏哥辛苦了。”
　　徐青笑了一下，虽然魏哥口中吐槽，说撂担子不干，但是该干的事一件没少干。
　　祁朽偏头看过去：“你在做什么？”
　　祁朽看到程邬拿出手机，点开了微博，然后打了一串字发出去，具体打得什么字他没看清楚，他就瞥了一眼，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
　　程邬大大方方亮出自己的微博内容：“这个。”
　　祁朽愣怔，所以从一开始程邬就没想谈什么遮掩的恋爱吗，他毕竟这么出名。
　　场馆里，各个战队的选手带着自己的外设进来，粉丝的欢呼和尖叫，还有解说的声音全都被祁朽隐了过去，他只能愣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观众席上黑漆漆的，周围也没有灯光，偏偏眼前的这个人，是明亮和闪耀的，他像一束光，从各个角度密密麻麻地朝他的世界投过来，将他包裹在里面，驱散角落里可见的阴霾。
　　祁朽微微垂下眼睑，他轻声道：“程邬，你这样我会越来越贪心的。”
　　你对我这么好，我会越来越贪心。
　　贪心到把这束光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
　　你强势挤进我的世界，占据我所有的生活，那么可不可以就只属于我一个。


第60章 登场
　　比赛开始。
　　导播的镜头终于正常, 没再追着两个人，祁朽戴着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抬头看向屏幕时, 露出的只有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虽然生得漂亮, 但对在场的任何人来说都是陌生的。
　　虽然有不少人猜测祁朽的身份，甚至有人偷偷地拍他照片, 也得不到什么信息, 他们所了解的只有电竞圈的Scope, 这个人不是圈子里的人，那么就完全是圈外人了，有人把目光放在了娱乐圈里。
　　眼睛都这么漂亮, 口罩底下的面容肯定更加的好看，程邬的对象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大家纷纷再猜是哪位明星，按照身形，和露出的边角料去男星里面一一对比。
　　祁朽去看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程邬微微偏头：“怎么了阿朽？”
　　祁朽只觉得眼前晃过晶亮的芒刺, 程邬耳朵上的钻石耳钉非常好看，这个人的嘴角带着勾人的倦意笑容, 说话的时候喉结会轻轻滚动,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在一起，祁朽猝不及防落尽他含着星光的眼里。
　　那里面, 藏着一个他。
　　祁朽贴近程邬, 停顿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我以前也没谈过恋爱, 你是第一个, 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第一次说这种话，祁朽有些不自在动了动，眼睛甚至不敢直视程邬。
　　程邬万万没想到阿朽贴过来是要跟自己说这句话，他被惊喜裹挟，整个人就那么愣住。
　　祁朽很快地坐好，视线重新移到大屏幕上，攥着他手的五指在微微发力，祁朽在这样轻微的疼痛中，很轻很缓地笑了。
　　游戏开始没多久，祁朽就觉得不对劲，他看过DNG的训练赛也和他们打过，甚至知道他们一点战术，可是这会儿战术用出来完全没发挥作用。
　　祁朽又去看身边的男人，程邬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比赛图用的世界尽头那张图，向小方玩得是瓦基，在探下一个圈时，应该由阿龙玩的胖子先交个罩子再探，可是胖子还在房子里没出来，瓦基已经探了圈，比赛时任何一个失误都是致命点，向小方站的这个高点不出意外被看见，然后四面八方的枪线扫过来，直接击倒，再被击杀变成盒子。
　　向小方的死亡也成了一个伏笔，只剩两个人的队伍很快被人攻下，另外的队伍知道DNG死了枪法最好的一个，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两人被分刮吃掉。
　　不知道是队友之间沟通不到位，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DNG第一把只拿了个第八名，成绩非常差。
　　第一把比赛结束，魏毅悄悄摸到观众席，在他的百般纠缠之下，程邬和祁朽去了后台看比赛，周围的粉丝一阵失望。
　　看着魏毅的眼神恨不得撕了他。
　　魏毅心想：我的命可真苦，不是战队经理吗，为什么要操着老妈子的心，而最让他操心的竟然还是退役队员，他们DNG的顶头boss！
　　祁朽和程邬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已经听到里面徐青气急的声音，休息室也有镜头，说不定导播就会把镜头切过来，徐青还是控制了一点脾气的。
　　向小方身体站直，但头低下：“教练，那波是我的，队长让我等一会儿再探圈，我以为上波打完，大家都和我们一样再休整才探圈。”
　　徐青被气笑了：“你以为你以为，你算个老几还你以为，赛场上不听指挥，你还以为凭借自己的个人能力可以一打两队吗，你又不是Scope，没那个登天的本事就好好听指挥的话，能打的不能打的，这是团队赛不是个人赛，不是你逞能的时候！”
　　看到程邬进来，休息室更加沉默了，连一向很活泼的喜洋洋也不敢说话，在这沉默紧张的气氛中，很快下一把比赛开始，向小方在经过程邬身边时突然听到他的声音。
　　程邬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但眼睛是冷的，他说：“向小方，好好打。”
　　向小方身体一僵，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程邬，跟在阿龙的身后，匆匆地离开。
　　第二把比赛，向小方的状态好了一点，没有像第一把那么离谱，但是成绩依然很差，第四名。
　　第三把比赛，在面对SKS战队时，向小方的瓦基冲在最前面，先扔出Q技能炸了对面一下，最后对枪的时候没对过对面的突击手，率先倒地，他最开始的Q本来就暴露了位置，背后闪电鸟战队也包夹过来，根本逃不开，阿龙和喜洋洋只能被动的跟上一起打。
　　向小方死了之后，阿龙和喜洋洋虽然极力利用身位，掩体等对枪，两人二打三，击倒对面两个人，闪电鸟的人已经赶了过来，两人终是不敌，小队覆灭。
　　休息室的徐青再也忍不住，脸色难看到极点，骂了几句脏话，若不是程邬和镜头在，他或许会骂的更难听。
　　祁朽去看身边程邬的脸色，程邬脸上的颜色也不好看，一向带着儿慵懒劲儿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冷意。
　　DNG的队友灰头土脸地回到休息室，向小方始终沉默一言不发，无论徐青怎么骂他就是红着脸低头。
　　“向小方，是SKS战队还是VBN战队？”程邬没有温度的声音在休息室里响起，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祁朽拿着手机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关上门时，祁朽听到程邬说：“给了你多少让你送人头打假赛？”
　　向小方：“我……我没有。”
　　打假赛？这三个字一出，休息室的人都震惊地看向程邬。
　　魏毅上前赶紧把镜头的电源拔了，喜洋洋微讶：“程哥，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们今天发挥得很差，有几波太急了，小方可能是太紧张，导致我们没沟通好——”
　　阿龙拉了拉喜洋洋：“先别说话。”
　　程邬露出一个冷冷地笑容：“你最好没有，下两场比赛你不用上了，魏毅，给法务部打电话准备解约。”
　　向小方不可置信地抬头，愣愣地看向程邬。
　　喜洋洋很慌，他不明白怎么就「打假赛」的事情落实了，他又去看徐青，徐青什么都没说，显然也和程哥认为的一样。
　　他承认他们打得很差，可是赛场上，还是这样决定世界赛名额的重要比赛上，紧张和手抖是难免的事情。
　　小方毕竟也是第一次打这么重要的比赛，说不定只是紧张呢，就好比自己，自己也因为紧张和着急失误了很多，没发挥到训练赛一半的实力，这样也不是没可能，可为什么程哥就敲定向小方打假赛，他环顾休息室一圈，想说什么，但什么也不敢说。
　　还有，程哥说让小方下两场比赛不上，那么比赛呢，不打了吗，DNG目前没有替补，叫二队的队员现在过来也根本不可能，弃赛吗？
　　洗手间，祁朽打开微博，今天的比赛很快登上热搜，包括他和程邬的几个热搜，祁朽点开了关于比赛的热搜。
　　前三把比赛结束，DNG打成这个鬼样子，粉丝全在骂，骂选手，骂教练，甚至骂老板。
　　评论里面也有猜测向小方是不是在打假赛的，常规赛的时候好几场向小方可以说打得像失了智，但今天已经是完全不带脑子，完全变了一个人。
　　祁朽也从评论里面了解到赛制和积分情况，因为DNG是去年的世界冠军，今年要进世界赛有基础积分，其他的战队必须拿到冠军才行，而现在已经进入到季后赛后期，今天的积分争夺是至关重要的一天。
　　那么意味着DNG在今天的比赛里，五把比赛必须进入前三，而且人头分还要拿够，但前三把，DNG都没进入前三，人头分也不够。
　　现在还剩下两场比赛，还有进入世界赛的可能吗？也还有。
　　评论里面有厉害的粉丝已经计算出来，剩下的两场比赛里，DNG必须拿下捍卫者，而且人头分得达到十五个才行。
　　这个评论一出来，粉丝顿时心如死灰，按照前三把的比赛来看，后面两把DNG要打出这样的成绩根本不可能。
　　祁朽离开洗手间时碰到了一起出来的醋醋，醋醋认出祁朽：“欸，你是Scooe的朋友吧，你也来现场看比赛了啊，那么Scope是不是也来了，你看到他了帮我带一句话，告诉Scope，今天的比赛我们闪电鸟赢定了。”
　　选手在比赛期间都不被允许玩手机，醋醋自然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祁朽没回话，目前战队积分第一是闪电鸟，他们战队的整体实力强，今天的状态也很火热，按照目前的DNG来说，根本不可能攻下闪电鸟拿到第一。
　　幸好每个战队的休息室是排在一起的，洗手间就在走廊的尽头，不用七拐八拐，祁朽按照门牌号成功找到DNG的休息室。
　　休息室目前坐着三个人，魏毅，徐青和向小方，现在比赛已经开始了才对，祁朽没看到程邬，刚想问，大屏幕上爆发出嘶吼声，解说的兴奋声也响起：“我们得到DNG最新的消息，DNG决定下两场更换选手，换下小方，而登场的是阔别赛场已久的Scope！”
　　镜头给到已经换好红白队服的程邬，他的面容冷峻，脸上没有笑容，镜头对向他时，他一个吝啬的眼神也没给，走到比赛台，换上自己的外设。
　　徐青：“魏哥，这就是你前段时间和程哥瞒着我的事情？”
　　魏毅：“嗯，这是他的决定，本来没打算登台，那天来官方只是为了重新登记为现役，就只是挂个名，程哥他自己都没想到还能有再上场打比赛的那天。”
　　向小方的面色苍白，身体也在颤抖，怎么会这样。
　　他就是凭借着DNG一队只有三个人的情况下，才敢和SKS做了这个交易，只要DNG不弃赛，那么就算他被发现，也不可能换人。
　　而且，他只是刚开始前两场送了人头，他算过积分，只要后面三场再打回来，照样进世界赛。
　　第三把……第三把，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一把他没有送，他认真打了，但是心中越来越慌乱，越慌乱他的手就越抖，跟枪也不稳。
　　不该是这样的，他只是送了两个人头，按照他们DNG和他的个人的实力来说，可以继续打下去，他没问题的，他那两场做得也很隐晦，赛场上失误是常有的事，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第61章 处决
　　喜洋洋和阿龙非常意外, 一直坐在电脑前，他们都还像做梦一样，竟然是程哥上场, 程哥打比赛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程哥不是退役了吗, 虽然平时粉丝开玩笑说，DNG老板和教练只要热热身就能上场, 可是比赛的规则没有那么简单, 不可能让非现役人员上场打比赛。
　　既然程哥已经坐在了这里, 那么就是通过了比赛要求，他要和程哥一起打比赛了，喜洋洋很紧张。
　　游戏开始, 程邬的声音从耳麦里响起，“都认真点, 阿龙，待会儿把指挥权让给我。”
　　阿龙：“没问题的，程哥。”
　　别说DNG的队员了，来现场看比赛和在直播平台看到程邬上场的粉丝都要爆炸了。
　　【什么情况？Scope上场，他不是退役了吗？】
　　【卧槽！爷青回, 我竟然还能看到Scope打比赛】
　　【我怀疑我在做梦，兄弟们】
　　【呜呜呜后面的两场DNG必须拿下第一还得每把杀15个人头, 这也太难了, 就算是Scope也不可能力挽狂澜吧】
　　【而且他也很久没训练了，我希望如果打得很差, 网上的人喷子能够嘴下留情, Scope能上场已经很不错了】
　　【呜呜呜我真的已经不要求成绩, 在这个风口上场如果打得很差的话Scope肯定要被喷死吧, 本来这个背锅位应该是小方和其他队员的，Scope以来火力肯定全朝着他，他真的，我哭死】
　　“队长，是Scope，Scope上场了！”
　　“卧槽！DNG发生了什么，Scope竟然上场打比赛了！”
　　醋醋揉了揉耳朵：“我说你们那么激动做什么，不会是Scope的粉丝吧？”
　　两个队员是知道醋醋和Scope是死对头来着，一致摇头：“没有没有，我们一直是队长的粉丝！”
　　“对对对，我们是队长的粉丝。”
　　醋醋冷哼一声，也不拆穿两个队员，像他们这些年轻的职业选手来说，基本都是Scope的粉丝，毕竟Scope在役时拿到两年的世界冠军，以超强恐怖的实力一直统治赛区。
　　醋醋：“专心起来，这是你们第一次在赛场上直面Scope，不要太紧张，顺便让Scope看看你们的实力。”
　　其他战队的对内语音和闪电鸟这边差不多，年轻选手总是按捺不住躁动，还得是队长出马，车万和醋醋说了差不多的话，总之就是既然面对Scope，就好好打，没有什么比在赛场上暴打偶像更能让他直接记住的事情了。
　　高田很平静，只对队员道：“专注，冷静，放松。”
　　在这样的气氛中，第四把比赛开始。
　　程邬选了自己的招牌英雄，恶灵，恶灵一选出，现场粉丝瞬间激动呐喊。
　　跳伞权给到程邬，程邬标了一个点说：“这把我们跳大改装店。”
　　大改装店在这把还是蓝圈区域，就是会刷高级战利品的区域，很久没在比赛中这么刚，阿龙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不愧是你。”
　　这一把，在这个区域跳了四个队伍，程邬率先跳进了大改装店里，落地捡到一把r99和和平捍卫者，还有一个蓝甲，运气不错。
　　捡到枪之后，程邬就指挥阿龙和喜洋洋朝他靠过来，开始杀人。
　　r99射速快，近战非常强，更别说程邬还手握一把近战也伤害非常高的霰｜弹枪，几下就解决两个人，击杀，换甲再去杀另外的队伍，手速快得惊人。
　　【卧槽？酱紫打？】
　　【这到底是比赛还是匹配啊】
　　【也太刚了吧，运营呢！比赛的时候各个战队不是都在打运营的吗！】
　　解说的声音也很兴奋，导播很懂，镜头一直对着DNG的队伍，“我们看到DNG迅速解决了一队，然后去追杀另外的队伍，Scope身上的甲都快红了。”
　　“Scope的打法还是这么勇猛，不过也多亏了喜洋洋的侦查动向，我们从DNG的视角来看的话，一直知道对面的位置，这也是Scope这么敢打的原因之一吧。”
　　做了两年的队友，阿龙是最清楚程邬打法的人，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阿龙这把玩的是奶妈，喜洋洋玩的是狗子，两人的角色都是程邬要求的。
　　一个探敌人的位置，一个给Scope输送血量，可以说这把完全是保护着Scope来打，在观众看得眼花缭乱间，其他的三个队被DNG全部歼灭，三个队伍就是9个人头，这才刚落地战，DNG已经斩获这么多人头！
　　现场的DNG粉丝已经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大改装店可以购买金枪，程邬买了一把金301，另一把拿的还是和平捍卫者，阿龙买了一把金长弓，他这把主要是打狙。
　　而他们的身上，程邬的甲已经红了，他刚才打架的时候，不断地从箱子里换甲打下一波，还刷了两个紫甲出来，金配件金枪，DNG目前是赛场上队伍里最肥的，一场鏖战之后，更值得惊喜的是三人都没死，满编队开始进军下一个点位。
　　阿龙：“程哥，前面是SKS和CAR的队伍在打。”
　　右上角传来的击杀显示，是SKS的人被CAR击杀，他们队伍没有选择保护和远程的角色，这波不好上去打。
　　程邬冷冷一笑：“走，把SKS的人杀了。”
　　阿龙了然，喜洋洋听指挥很在程邬和阿龙的身后，SKS只剩两个人，前面有CAR的人，后面DNG的又在逼近，队长的手都在抖：“我们在房区里面，毒气罐已经铺满，还有直布罗陀的罩子，他们不敢贸然上前的，我们的资源也够，他们最多只能打打消耗。”
　　话刚说完，就看到Scope操纵的恶灵开大拉门过来了，DNG的另外两个人也进了传送门，直接过来。
　　SKS：“！！”
　　也太刚了吧！！
　　阿龙扔下Q技能，在触发了侵蚀的陷阱之后，房子里全是毒气，他们一边被毒一边又在加血，三个人进去对着SKS的人就是乱杀，很快SKS的两个人被击倒，喜洋洋开大，不断地报周围人的位置，CAR的人没有冲上来。
　　然后众人就看见了非常惊讶又残忍的一幕。
　　解说险些在台上叫起来：“Scope他这是这是在处决吗！”
　　“众所周知，Scope只会在国外战队使用这招，国内比赛从不会使用处决，这是怎么回事呢。”
　　另一个解说道：“处决可以补好甲，Scope这是想用处决把甲状态打满吧。”
　　“不不，不是这样，Scope还在处决，为什么处决这么久，是卡了还是出bug了？”
　　观众和解说都不理解，恶灵的处决动画就那么几秒，可是Scope在原地已经处决了十几秒。
　　解说：“我们这边没有收到游戏出bug的通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Scope在处决开始，动画前就松开了，然后继续处决，继续进入动画，刚进入动画又松开了，所以才会这么长时间都在处决。”
　　这是一个非常恶心又侮辱人的行为，Scope就算对口嗨过国内战队的国外战队都没这么做过，在一般的排位比赛中，游戏玩家只会这么对一种人，那就是挂！
　　观众视角看不到处决动画，但是SKS的人会反复看到这一个画面，还不能强制退出。
　　【怎么回事啊？Scope反复处决SKS的人是什么操作？】
　　【SKS战队得罪了Scope吗？】
　　【阴谋论一下，结合突然被换下的小方，SKS不会跟他做了什么交易吧】
　　【前面猜测的很有道理，今天Scope刚开始还坐在观众席上看比赛呢，没有一点要上场的痕迹，结合Scope在比赛中的处决，其中肯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又是两个人头收下，DNG已经拿下了十一个人头，他们后面的打法没有那么刚，DNG开始打起运营，一直到决赛圈，决赛圈加上他们还有四个队伍。
　　喜洋洋：“程哥，空投砸脸。”
　　程邬：“嗯，你们没位移技能，我拉门过去捡，你们在这儿帮我架枪。”
　　恶灵拉门过去，打开空投箱子，喜洋洋忍不住问：“程哥，什么枪？”
　　整场比赛里，程邬露出了第一个慵懒的笑容：“大狙。”
　　“克莱博啊，卧槽？”
　　阿龙很高兴：“看来命运之神也在眷顾我们！”
　　程邬换下和平捍卫者，克莱博从出来只在空投箱里出过，一共只有12发子弹，大狙在赛场上扫过，只要对面稍微一露头，程邬的枪开过去，爆头直接击倒。
　　圈在不断地缩小，他们的位置不是很好，圈没缩在他们这儿，需要不断地往前，前面两队已经打了起来，程邬从狙击镜里已经收了两个人头。
　　阿龙：“程哥，只剩下我们和闪电鸟。”
　　程邬：“走，圈过来了。”
　　同一时间，闪电鸟也冒出来，喜洋洋和阿龙疯了一样的开始射击，对面被他们干倒一个人，而他们两人双双被击倒。
　　场上还剩下程邬和闪电鸟的一个人，看比赛的粉丝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如果程邬没打过对面两个人，那么世界赛是毫无希望。
　　在越来越紧张的气氛中，程邬冷静地换甲，对着闪电鸟的人开枪，击倒一个人，场上还剩下程邬和醋醋！
　　程邬身上的甲完全碎掉，而醋醋还是满甲，圈不断地缩小，盒子都在圈外，再想换甲已经不可能，程邬身上连血量都不是满的，醋醋越来越逼近。
　　终于到了面对面的时候，在剩下几滴血的时候，程邬干脆利落地换下手中的近战枪，改成了大狙。
　　粉丝：“？？”
　　“砰！”克莱博近战一枪开过去，直接命中醋醋的头，醋醋被击倒！
　　游戏结束，DNG拿下捍卫者，斩获16个人头！
　　【卧槽！我全身起鸡皮疙瘩了！】
　　【妈的，我觉得我心跳都快停止了】
　　【啊啊啊赢了！】
　　喜洋洋摘下耳机已经快要跳了起来：“卧槽，我他妈紧张死了，我觉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阿龙笑笑：“习惯就好。”
　　以前他跟程邬打比赛时，几乎每场比赛都是这种状态，紧张到快要吐，紧张过后就是狂喜。
　　阿龙忍不住去看旁边刚摘下耳机，露出一个散漫笑容的程邬。
　　对他们来说，这个人就是他们的神。
　　Scope就是神！


第62章 抱抱
　　休息室。
　　DNG的选手在和教练讨论最后一把的战术, 程邬也在其中，他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插上一句话，没多久魏毅走进来把程邬叫了出去, 祁朽看了休息室其他人一眼, 喜洋洋和阿龙一脸严肃, 小方抱头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在悔恨还是在哭。
　　祁朽开门走出去, 经过一个房间的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魏毅看了程邬一眼：“你的手怎么样？”
　　程邬皱着眉, 他的右手此刻疼得要命, 魏毅给他带来了医药箱，程邬低头给自己手腕绑绷带，只是疼他还可以忍受, 就怕没有知觉。
　　他的手在以前登山摔过一回，那时候医生就告诫他这只手以后不可以剧烈运动, 回国以后程邬创建俱乐部又打起了职业，每天大量的训练，他的打法又偏凶，这只手早就不堪负荷。
　　退役之前出现过那么一回，有一段时间他感受不到右手的存在, 完全失去知觉，加上爷爷那边的施压, 程邬最终还是选择退役, 他的手再维持不了职业选手的高强度训练。
　　后面经过一番治疗之后，程邬的手伤好了很多, 平时随便打打游戏没有问题, 但想打职业是完全不可能。
　　一滴冷汗从程邬的额头上滴落下来, 他轻轻笑了笑：“没事, 还有一把，先把这场比赛打完再说吧。”
　　魏毅欲言又止，想劝程邬，但根本不知道说什么，程邬不是他可能说得通的，再加上今天的关键比赛，他真是头都大了，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向小方几句。
　　要不是他，程邬也不用今天上场，按照他们平时的训练，进个世界赛没问题，不知道那b崽子心里在想什么，打假赛哪有他打进世界赛打出成绩赚得多，完全拎不清的傻逼。
　　见到程邬和魏毅回来，祁朽眨了眨眼睛，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手上，程邬穿上了外套，外套挡住缠着绷带的手腕。
　　都过去这么久了，祁朽看到程邬的手指在轻微地颤抖，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于专注和热烈，程邬笑着走了过来。
　　“阿朽，我要上去打比赛了。”
　　祁朽点头：“嗯，加油。”
　　程邬轻笑着说：“这么加油打气可不够啊。”
　　祁朽轻轻抬眼：“那你想怎么样？”
　　程邬走过去，将坐着沙发上的祁朽一把抱在怀里，头埋在祁朽的肩膀上狠狠呼吸了两口：“抱一抱，汲取一点力量。”
　　祁朽停顿几秒，慢慢伸手回抱程邬。
　　阿龙正想跟程邬说点什么，转头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那简直没眼看，他立马移开视线，拽着也想叫程邬的喜洋洋离开：“走了走了，要上场了。”
　　最后一把比赛开始。
　　程邬没有再选恶灵，上一把他们的选人组合太过于冒险，完全没有盾保护角色存在之下，只要稍微一犯错将永不翻身，也得亏于空投箱刷得好，刷了个大狙出来，还刚好落在他们脸上。
　　但这种有着运气成分存在的比赛不可能每一场都被眷顾，这一把程邬仍然需要打进攻角色，他把视线瞄准在地平线身上，“阿龙，你选瓦尔基里，喜洋洋选希尔。”
　　程邬选的是地平线，地平线是祁朽玩得最多也是最喜欢的角色，程邬在这个时候也想试试。
　　解说一愣：“我们看到选人界面确定下来，DNG这一把仍然没有拿盾角色，是仍然要进攻吗？”
　　“这样太过于冒险了，还是说DNG有其他的战术？”
　　最后一把比赛，也是DNG的生死局，他们只能背水一战，他们的积分已经不可能在最后的比赛里拿到冠军，那么只能把所有的机会堵在这场世界赛的门票上。
　　最后一把比赛，他们只能进攻，他们不仅需要排位分还需要人头分，单纯的运营完全不行。
　　程邬带领DNG小队跳的仍然是高级战利品区，这把加上他们跳了有三支队伍，对于他们来说每个选择都在刀尖上跳舞，那么与其被划伤的血溅落到自己，不如就着红色跳一场美轮美奂的舞蹈。
　　落地架，程邬很刚，带着阿龙和喜洋洋也非常刚，落地拼的就是手速，捡到枪的就开枪杀人，没捡到枪的就用拳头捶人。
　　喜洋洋在嘶吼：“啊啊啊我没枪，我要捶死他们，干他丫的，去死去死。”
　　喜洋洋这一爆发，竟然在落地架中捶死了两个人，看得观众和解说都一愣一愣的。
　　【卧槽？DNG真是完全把比赛当成匹配打了啊】
　　【原来比赛还能这么玩，见识到了】
　　几波过后，阿龙死掉，程邬和喜洋洋残血活下来，两人迅速换甲，幸好旁边就有复活点，喜洋洋不敢耽搁赶紧捡了阿龙的牌子复活他，可惜这次的落地架，人头被其他队抢了一个，他们只拿到五个人头。
　　身上的资源肥了之后，三个人迅速转点，听着耳机中的枪声，程邬没有犹豫地朝着打架的地点过去。
　　又是一场鏖战，DNG的人头越来越多，已经有了八个人头，后面就是慢慢运营，贴着毒圈慢慢的进圈，但这把捡空投就没上一把那么幸运了，没有捡到大狙，电能冲锋枪。
　　程邬换下空投枪，三个人继续进圈。
　　阿龙用狙击镜看了一下远处：“最后的圈应该缩在碎片西部。”
　　碎片西部就是肥沃的点，跳得队伍也多，此刻那边静悄悄的，但不用想所有的房区肯定都被占满，他们后进圈的先天就有劣势。
　　往前推进的时候，一直在被狙击，身上的大电补甲都打得差不多了。
　　阿龙说：“程哥，我开大我们进右边的房区吧。”
　　程邬：“这边没掩体，离缩圈还有一分半，不急。”
　　离缩圈还剩半分钟时，程邬说：“喜洋洋，直接开大，阿龙开大。”
　　喜洋洋开了希尔的大招，把周围的人探了出来，幸运的是他们周围没有人，不幸运的是，他们看好降落的那个房区已经被人占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这样子进圈，阿龙开大之后，三个人飞在空中，简直像个活靶子，不断有枪线朝着空中扫射，三个人都被打中，不过还好安全降落。
　　再一次把甲打满，DNG身上的大电资源总共只剩两个，小电也只有五个。
　　程邬说：“阿龙，换把枪。”
　　阿龙将身上的哨兵狙击枪脱了，程邬捡起，哨兵狙击枪需要小电充能，程邬从高点和喜洋洋一起狙击，在最后决赛圈来时，狙击掉了两个人，此时DNG的人头已经来到了10个，而后备资源，小电完全不剩，只有两个大电。
　　房区外面满是盒子，程邬猜测所有队伍资源都不足，也没有人赶去舔盒子。
　　“程哥程哥，对面房区里面有个罗芭。”
　　阿龙惊讶：“哪个战队这么骚，竟然玩这手。”
　　更骚的是，拥有罗芭的战队还存活到了决赛圈，前期作用一般的角色，决赛圈里所有队伍资源都稀缺的存在之下，罗芭就是噩梦了。
　　解说也在场外说：“DNG，闪电鸟，CAR战队的资源都很稀缺，但我们看犀牛这边，从选人阶段选的罗芭终于在最后的阶段发挥了作用，大招商店一插，什么资源都手到擒来。”
　　“说来很少能在赛场上看到罗芭，这把不知道罗芭会不会成为伏笔呢，我非常看好犀牛战队这把。”
　　终于到了决赛圈，外面已经开打，DNG在程邬的指挥下一动不动，他们身上也没有狙击弹药，身上储备的弹药也不够。
　　最后的圈缩出来，出现了和上一把差不多的情况，三人出去之后，疯狂对枪，没有位移技能的喜洋洋首先阵亡，瓦尔基里也在空中左右摇摆时被打死。
　　只剩下最后的程邬。
　　观众席不远处，祁朽眼睛也不敢眨地盯着屏幕，线下甚至有粉丝双手合十做起了祷告，所有人的呼吸都变慢。
　　祁朽站在黑色的背光处，看向台上，程邬突然皱眉，他看到他颧骨微动，咬了咬牙。
　　程邬不断地深呼吸，额头冒出细小的冷汗，在最后的对枪时，他的右手失去了知觉，完全感知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能凭着肌肉动作，拼尽全力催着手去点击，抛下手中的枪，把最后攥好的大招和两个电弧星扔了出去，对面还有两队，圈很小，如果都炸到的话……
　　解说忽然惊呼起来：“犀牛战队的瓦尔基里飞了起来，他们飞到了天空，进了毒圈被毒死了，而Scope的电弧星炸空了！”
　　游戏结束，DNG成功的拿下捍卫者！
　　但是台上，喜洋洋和阿龙没人笑得出来，尤其等数据结算之后，台下本来准备欢呼的粉丝也愣住了。
　　DNG在程邬的带队中拿下捍卫者，但最后一把只有12个人头，最后一波，程邬的两个电弧星只炸死了两个人。
　　没杀到15个人头，代表DNG的人头分不够，他们进不了世界赛。
　　台下已经有清楚赛况的粉丝开始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们明明那么努力了，他甚至带病上场，为什么不能给他好结果】
　　整个赛场上只有Scope穿了外套，在比赛中，他的手腕衣袖不小心往上缩了缩，露出一小截绑着绷带的手腕，早就被粉丝拍到传到各大网络。
　　所有粉丝基本都知道什么情况，Scope手腕有伤，他是带病上场的，他当年的退役也不是抛弃他们抛弃要争夺三冠王的荣誉，而是他的身体早就不允许了。
　　程邬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起来，去握手鞠躬了。”
　　三个人站起来，在粉丝的呐喊声中鞠躬下台，喜洋洋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阿龙也是一脸颓废之色，只有程邬在笑，可是那样的笑容，还不如不笑，粉丝看着心疼极了。
　　他们虽然拿下两场捍卫者，但今天的胜利不属于他们。
　　走廊上，程邬看到背光处的祁朽忽然很轻的眨了一下眼睛：“阿朽——”
　　话音未落，祁朽已经跑步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程邬，在各个战队选手惊讶的目光中，他们义无反顾地抱在一起。
　　祁朽的心脏跳得很快，他只能不断地轻拍程邬的后背，企图安慰他，说话的时候嗓子都带着哑：“疼吗？”
　　不疼，因为手早就没有知觉了。
　　程邬笑了笑说：“疼的，好疼的，阿朽帮我吹吹好不好？”
　　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祁朽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失意。
　　那一刻，祁朽难受极了。
　　祁朽执起程邬的手，低头下去，炽热的吻落在程邬的右手上。
　　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吻落满程邬的手心。
　　作者有话说：
　　完蛋，看了一眼我的存稿，即将告罄Orz


第63章 失踪
　　这已经是警察第三次找上他了, 不同的是，前两次只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向他问话，而这次警察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儿, 穿着随意的男人,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 面容清朗，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你好, 我也是个警察, 过来想问祁先生几个问题。”
　　祁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点点头：“你好。”
　　“你和程先生是情侣关系？”
　　祁朽点头：“嗯。”
　　“从8月20号程先生的比赛结束，你们从DNG基地出去之后一起回了他的房子，再之后第二天也就是8月21号中午12点你独自从程先生的公寓出来, 之后的半个月里，你们再没见过一面。”
　　祁朽点头, 这些细节和之前的警察也谈过，监控画面也能拍到。
　　面前的警察再次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确定恋人关系的？”
　　祁朽微怔：“这个对事情的进展有帮助？”
　　警察点头：“没有，但我希望我接下来的任何问题，祁先生都能知无不言。”
　　祁朽皱了皱眉，因为警察的这句话, 随即还是平静地说：“8月15号。”
　　他生日那天，也是他登上bml舞台的那天。
　　警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祁朽：“通过游戏还有直播平台弄的联动。”
　　祁朽说的这些句句属实, 在网络上也都能查到。
　　警察：“程先生失踪的这半个月里, 你们没有任何的联系，你也不知道他的所踪。”
　　祁朽点头, 就算是警察要看他的微信聊天记录, 他也能拿出来。
　　对面的警察眯了眯眼睛：“但程先生失踪你好像并不着急, 也没有找过他。”
　　祁朽停顿了三秒：“警察先生, 着急并不是从行动和脸上表现出来的，程邬他失踪了我很难过，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就只知道他的这几个联系方式，我不知道他的过往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警察：“为什么和他失联的几天你没有联系警方。”
　　祁朽微微垂眼，脸上总算有了一点表情，像是在回忆道：“刚开始的几天，我以为他因为比赛失利，不想被人打扰，可能去哪里散心了，我和他今年才认识，刚在一起没多久，我不了解他，后面我甚至以为他因此单方面解除了我们恋爱的关系，我很伤心，直到收到你们的电话，我才知道程邬是失踪了，我很担心，请你们尽快找到他，需要我帮忙的，我都会尽力配合。”
　　警察：“祁先生，我们能上您的家看看吗？”
　　祁朽点头：“可以。”
　　程邬的住宅都被里里外外的搜查过，甚至他那栋小区，因为程家的介入，警方在这方面高度重视，现在还剩祁朽家。
　　祁朽家很干净但不简单，一看就是艺术人的住宅，白尧看着眼前冷淡的男人，而他也跟资料上看到的一样，清冷疏离。
　　几个警察在祁朽的家搜索了一阵，探测仪也检查过，对着白尧摇了摇头。
　　白尧说：“这栋房子里房间里有不同尺码的衣服和鞋子，浴室里也有成套的杯子和毛巾等，你和程先生在这儿同居过一段时间？”
　　祁朽点了点头。
　　这些早在监控和过往的谈话记录里就有，警察们不知道白尧为什么多此一举地再问一遍。
　　房间里什么也查不到，白尧对着祁朽笑了笑，临走之前给了祁朽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发现的话，祁先生都可以跟我说。”
　　祁朽接过名片。
　　白尧：“说来我和程先生还是大学校友，他小我两届，在学校里很出名，学校里追他的，无论男男女女都很多，但程先生眼里好像只有赚钱，对各种美色不屑一顾，现在看到你们这么恩爱，我还挺为他开心的。”
　　挺为他开心的，这样的用词……眼前的警察认识程邬？
　　“对了，你左耳上的三枚耳钉很好看，和程邬右耳上的很配。”
　　警察从祁朽家里离开后，祁朽才低头看这张名片，白尧，27岁，牛津大学毕业，心理医生，刚才那个男人分明说自己是警察。
　　回到警局，白尧整理了一番资料，不多时穿着警服的男人过来：“怎么样？”
　　白尧回忆了一遍祁朽在自己面前的表现：“从他的微表情，心理角度来说他没有撒谎。”
　　警察：“调查了祁朽的小区，不可能藏匿人，祁朽的动向和出行记录，监控画面全都有，他跟程邬失踪案没有关系。”
　　白尧眯了眯眼睛：“虽然从各方面来说这个祁朽都没有说谎，但我总觉得他身上很奇怪，像是知道点什么，他绝对隐瞒了点东西。”
　　警察：“证据呢？”
　　白尧：“凭我多年办案的直觉，这个祁朽身上一定有古怪，你们把监视从他身上撤了吧，我决定亲自会会他。”
　　连白尧引以为傲的微表情也看不出的话，哪里都找不到程邬的踪迹，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消失也太奇怪。
　　程邬已经失踪十五天，现在刑事警察已经介入，甚至猜测程邬遇害，而第一嫌疑人就是祁朽，可这个人清清白白，也没有作案动机，甚至和当事人是恋人关系，而且关系很不错，程邬的房子里也没有血迹，失踪的当晚，也没有过度使用电的情况。
　　那么……程邬到底去了哪里。
　　祁朽盯着手机里的游戏图标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到半个月前，DNG确定进不了世界赛之后，那天晚上DNG一行人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基地。
　　除了进不了世界赛，DNG还有一个炸弹，下车之后，喜洋洋忽然将向小方推到墙上：“小方，你他妈的是不是真的打假赛了？”
　　喜洋洋身体胖力气也大，将向小方狠狠地推得撞在了墙上，当场向小方就感觉晕头转向的。
　　他好像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这会儿没有刚被发现时那么慌，向小方甚至露出了一个孱弱的笑容：“是啊，我打了假赛。”
　　喜洋洋手捏成了拳头，脑子里冒火，就要往向小方的脸上招呼，魏毅赶忙过来拉架：“别动手，别因为你们在自己基地就能随便动手，要是被知道，你是不是想被禁赛。”
　　魏毅也气，但看着向小方这副没有生机的样子强压下说：“和SKS吧，多少钱？”
　　向小方眼睛看着地板：“一百万。”
　　喜洋洋胸膛在剧烈地喘着，因为动作，脸上的肥肉也在抖动，他不可置信说：“一百万，你他妈是不是傻逼啊，就为了一百万打假赛，何必呢？”
　　向小方忽然抬起眼睛，眼里闪烁着什么东西，但再也不是从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不像你们那样有天赋，轻轻松松就可以获得常人几倍甚至十倍努力都得不来的东西，所以我只能拼了命的训练，每天训练14-16个小时。”
　　说到这里向小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大：“训练室被窗帘挡住的那里有个榻榻米你们知道吗，不知道吧，我醒了就训练，累了就在那儿躺一会儿，训练室都快成我的卧室了，谁不想在赛场上发光发热，但是谁他妈又能心无旁骛做得到，我家里有一家子的人靠着我的签约费生活，病床上还躺着我截了肢的父母，我想打出成绩我想要钱，我努力训练到晕倒吐血，最后就被你们一句轻飘飘地「何必呢」否决了。”
　　走在最后面的是程邬和祁朽，程邬此时看起来累极了，用手揉了揉眉心，一副懒倦的模样。
　　向小方伸出手指忽然指向程邬，声音更加高昂激动：“你，Scope，天才电竞选手，出道即巅峰，衣食无忧的大少爷贵公子，心血来潮就打打比赛，没兴趣了就把对普通人来说一辈子望城莫及的荣誉和梦想扔掉。”
　　向小方的手指又从阿龙和喜洋洋的身上一一掠过：“你，阿龙，家庭和睦，父母支持，可以抛弃重本全心投入电竞事业进来。你，XYY，头脑简单没心没肺，只会跟着Scope屁股后面傻乐，程哥长程哥短的马屁精，所以你们都能轻易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命运就是这么的不公。”
　　最后向小方把手指停在祁朽的身上，“而你，朽木，Ki，也是我最讨厌的人，仗着天赋高所以随便拒绝这份别人梦寐以求的职业，没兴趣，不想打职业，你知道因为你的这些话给了我多少折磨吗，我变成这样多半都是你害的，你要是真的不想打职业，那么就不要带着你的高姿态和天赋来到DNG，既然来了，你就打啊，上场啊，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solo赛把我打得落花流水吗，那么你就继续用你的牛逼技术和天赋把我从DNG一脚踢开啊。
　　“但你仗着天赋高就是不打职业，每天你的身影你的名字都在我的眼前乱晃，这算什么狗屁东西，为了提醒我，我就是一个处处不如你的废物吗？”
　　向小方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完这一大段话，一时之间大家都很沉默，魏毅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喜洋洋双手捏着拳头和阿龙徐青沉默不语。
　　听到向小方的这段话，祁朽只是冷淡地皱了皱眉，从小到大他因为性格和成绩被说多了去，区别只是背后说和当面说，打假赛是DNG战队内部的事，和他没关系。
　　但是因为向小方的操作伤害到了程邬，他心里生出了对这个人的厌恶，嫉妒之心可以有，但一些底线的事情不能碰。
　　祁朽正想说什么，程邬捏了捏他的手，祁朽抬眼，看到身边的男人很轻地对他笑了笑。
　　程邬的视线移到向小方身上，那一眼冷极了：“魏毅，法务部的合约拟出来了吗？”
　　魏毅点点头：“一切都办好了。”
　　程邬说：“按照规章制度去办交给官方处理，今晚比赛的换人事件也给大众一个说法。”
　　打假赛，向小方身上必定要挨处罚，恐怕得被禁赛两年，两年之后就算再上场也心有余力不足，而事情传开之后，又有哪个战队要打假赛的人？
　　程邬笑了笑，笑容很冷：“DNG只欢迎和DNG有关系的人过来，而你过了今晚再跟DNG没有半分钱关系，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你的东西都带走，不然明天早上八点，我会让保安把你的东西都扔走。”
　　向小方忽然回忆起了和程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那是他签约DNG的日子，程邬走过来拿起他的合同看了一眼，后面让魏毅重新拟定合同，以一线选手的价格签下了他，后来知道他家的情况，又给他垫了所有的医药费。
　　Scope不仅是他的偶像，还是他的恩人，向小方忽然瞥到程邬手腕刺眼的白色绷带，脸色苍白又难看。
　　刚才说的那段话已经爆发了他身体所有的能量，他像一只醉虾滑倒在地，蜷缩起背：“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这三个字，对Scope，也对喜洋洋，阿龙，徐青，魏毅，对DNG所有的人。
　　程邬的专属医生赶到，他看着程邬骂骂咧咧说：“我当初跟你说什么了，让你不要再打比赛，你手伤那么严重，谁让你上场的？”
　　程邬一时有些头疼，牵着祁朽的手往楼上走：“爷爷他知道了吗？”
　　“你重新登上赛场那么大的事，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老爷子能不知道吗？”
　　DNG所有的人都愣住，喜洋洋嗓子发干：“魏哥，程哥他的手——”
　　魏毅叹了一口气：“他的手早就不行了。”说到这里，魏毅看了一眼徐青和阿龙：“去年世界赛上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撑着打完了那场硬仗，打完比赛之后，Scope他的右手有一段时间都没有知觉。”
　　一时之间，DNG的人更加沉默了。
　　医生给程邬上完药，固定好手：“你自己打的什么破烂绷带，现在这里有知觉吗？”
　　程邬没说话，看了一眼祁朽。
　　祁朽蹙眉，他只知道程邬说他的手很疼，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知觉，听到医生的话，愣怔开口：“没有知觉？”
　　医生也看了一眼祁朽，看到了祁朽摘下口罩的样子，又想起今晚的热搜，知道这个就是程邬官宣的男朋友。
　　程邬他是劝不了了，但看程邬对这位紧张的样子，医生立即把所有情况都告知了祁朽，让他以后好好监督程邬，再这么「随心所欲」下去，这双手要彻底废掉。
　　医生后面越说越夸张，程邬受不了他的聒噪，把人赶走。
　　祁朽很久都没说话，几分钟之后他才有动作，但他不敢去碰程邬有伤的手，只能抓着程邬的另一只手说：“程邬，以后我养你吧。”
　　“以后，你属于我，我来养你，我来照顾你。”
　　所以别的事情都不要管了，只属于我一个人吧。


第64章 养你
　　半个月前的程邬并不知道祁朽说的「我养你」含义是什么, 只单纯以为阿朽在心疼他。
　　祁朽的「我养你」也很简单，“那就是把你圈在我的全世界里养着”
　　登上bml舞台和字母站粉丝破一百万同时到达，游戏给他的隐藏奖励, 一是彻底剔除打乱他生活节奏的游戏, 二是从此他是游戏的主人, 拥有命名npc的权利。
　　“命名npc”游戏也给祁朽解释了一番，意味着他能自由任命人成为npc进入游戏, 游戏倒数的最后几秒, 祁朽最终按下选择, 他选择了第二个选项「拥有命名npc的权利」，游戏没有消失，只是完全由他来掌控。
　　被游戏囚禁的也不再是他, 祁朽点开手机里的游戏，游戏图标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 一个穿着红白电竞队服的男生，男生有着一头黑发，眼眸慵懒肆意地看着前方，右耳上戴了三枚耳钉，和之前的图标差不多的是, 两个纸片人的脖子上都挂着头戴式耳麦，区别只是颜色的不同。
　　而这个图标赫然与程邬的长相酷似, 游戏名字也变成了《电竞大神养成器》
　　祁朽打开游戏, 游戏里的场景和在程邬手机里那款游戏看到的不同，程邬是从他的家消失的, 游戏的场景也在程邬家。
　　游戏里和祁朽初期待过的一样, 没有白天, 一切的生活物品都需要他这边来购置, 而任务也不再由游戏发布，全部都由祁朽制定。
　　祁朽点开手机，推开卧室门，房间里的程邬在睡觉，他已经被自己关在游戏里半个月，半个月里，祁朽没有开启任何聊天系统，自然也没有和程邬联系。
　　祁朽只在特定的时间里给程邬投喂吃的，更多的是打开手机静静地盯着游戏里程邬的一举一动，病态般的躲在角落，享受程邬谁也联系不到，那种全由自己支配的感觉，他终于完全属于了自己。
　　祁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拿着手机背着简单的黑色背包离开了家，他先在外面买了一点菜，提着这些东西进了程邬的小区。
　　经过了半个月的搜查，警察已经确定这套房子不能藏人，自然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小区外面的车子里，白尧按下耳朵里的蓝牙耳机：“什么情况？”
　　“祁朽进了程邬的房子。”
　　游戏完全由自己掌控之后，祁朽也知道了其中的一些原理，比如除了他这个游戏操控者或者npc，一旦异次元空间开启，外人进来也看不到其中的变化，看到的是原来的房子。
　　而对他们与游戏有关的人来说，更相当于进入了一个平行空间，虽然不知道游戏是怎么出现的，但现在的结果对他来说利大于弊。
　　祁朽知道程邬家的密码，半个月前的那晚程邬就要给他录下指纹，祁朽嫌麻烦没有录，程邬不厌其烦地在他耳边说起了密码，直到祁朽表示自己记下了才停止。
　　包括警察要来调查程邬家，都是祁朽帮忙开门，据警察说，程邬在江市有很多套房子，但这一套是他最常住的，从没带过人来，就算是家人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和房子的密码。
　　开了门，祁朽将买的菜放到冰箱，游戏里的食物他设置的与他初期一样，不能储存，但是从外面买来的不同。
　　祁朽这半个月都在家里练习做菜，厨房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一会卧室的程邬醒了，游戏里没有日夜，一切的电子设备不能使用，家里没有时钟，程邬只能从三餐来推测时间。
　　程邬打了一个哈欠起床，相比于祁朽当初的慌乱和无所适从，程邬看起来镇定极了，一点也没有因为到了异次元空间的无助感。
　　或许和他已经知道这是一款游戏，也猜到每天给他投喂的人和祁朽有关，程邬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人生安全。
　　唯一不爽的就是半个月没看见阿朽，怪想念的。
　　程邬这套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几百平的大平层，卧室离厨房很远，他洗漱好从浴室里走出去先看到厨房的灯光，走进才听到声音。
　　他这房子半个月也没人过来，更何况他身上大概率发生了和阿朽一样的情况，旁人也进不来游戏，那么出现在这里的只可能是……
　　程邬加快步伐，就在他已经走到餐厅时，看到祁朽端着做好的番茄蛋花汤从厨房走出来。
　　祁朽看了一眼愣怔的程邬一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醒了，我刚刚做了几道饭菜，这是我刚学的，味道可能不是很好——”
　　“阿朽。”程邬打断祁朽的话，三步并作一步走上前，先接过祁朽手中的汤放在桌上，转过身用力地抱住了他，双手环住祁朽的腰身，程邬刚起床，声音还透着慵懒：“我好想你。”
　　程邬的身体很温暖，祁朽不由自主地靠过去埋头在他的肩窝处轻轻吸了一口，直到薄荷味道盈满他的周身，祁朽才发现他有多么贪念这味道，贪恋程邬身上的味道。
　　程邬吻着祁朽的头发：“阿朽，你想我吗？”
　　祁朽伸手回抱程邬：“想的。”
　　程邬因为祁朽的这个回答很开心，唇从祁朽的发间移到他的耳边，轻轻地吻上他的耳垂，然后嘴上碰到冰凉的触感，程邬一愣。
　　两人不知道拥抱了多久，程邬松开手，仔细端详祁朽说：“阿朽，你怎么也上这破游戏来了，难道说你也被关起来了？”
　　祁朽的眼睛里有暗波流动，“没有，应该跟你以前的情况一样，我发现你不见了，之后我的手机就多出了一款游戏，弄了很久在游戏里找到我可以让我进来的东西。”
　　程邬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有我，你好不容易才从游戏里出去，可千万再不能被关在这里，这破游戏真烦人，当初bml舞台的奖励分明说游戏消息，这会儿又出现了，专折磨人的心态。”
　　祁朽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阿朽左耳上的三枚耳钉实在太吸引人的视线，程邬的目光落在上面，很轻地眨了下眼，笑着说：“怎么打了耳洞？”还是三个。
　　祁朽张了张嘴，犹豫一会说：“你说过的。”
　　程邬已经想起以前跟祁朽说过的话，但他就是不说出来，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过的？我说过的什么？”
　　祁朽抬眼，“你说过的，让我打耳洞，左耳，说过我戴耳钉会很好看。”
　　程邬笑了，没忍住在祁朽戴着耳钉的那只耳朵上亲了一下：“很好看，我的阿朽漂亮极了。”
　　这什么形容词，祁朽轻推了程邬一下：“别废话，先吃饭。”
　　那白嫩的耳朵又变成了粉色，程邬喉结滚动，倏地抓住祁朽离开的手腕，一个用力，祁朽撞进他的怀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程邬说：“阿朽，我们半个月没见面了。”
　　祁朽：“嗯，有什么问题吗？”
　　目光下移，从祁朽的眼睛落到他的唇上，程邬眼底的欲望毫不掩饰：“我们也有半个月没亲了。”
　　祁朽：“……”
　　这样子索吻？
　　祁朽抿了抿唇说：“你先放开我。”
　　程邬依言放开，因为程邬比自己高，如果站着接吻，不是他抬头，就是程邬低头，这样子怪难受的，祁朽将程邬推在餐厅椅子上坐着，主动地跨坐在程邬的双腿上。
　　祁朽坐上来的那一秒，程邬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祁朽闭上眼睛很轻地在程邬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动作，祁朽抓着程邬的衣领说：“剩下的你来。”
　　耳边听见程邬低低的笑声，好像在对他青涩动作的嘲笑，只会前面的，后面的就不会了，祁朽生气地在程邬的嘴唇上咬了一口，有些恶狠狠道：“不准笑。”
　　两个人初次接吻时分明都是新手，都只会啃，但亲过几回之后，祁朽还处在萌新阶段，程邬已经摸到了其中的诀窍，能让两人更舒服的诀窍。
　　程邬一只手放在祁朽的后脑勺上，一只手抓着他的腰，不同于前面的狼吞虎咽，这次的吻很温柔，如沐春风，轻弄慢捻，辗转吞吐。
　　许久过后，程邬率先从祁朽的唇上移开，两人的嘴唇上都变了颜色，程邬气喘吁吁道：“不能再亲了。”
　　再亲下去要危险了，尤其是心爱的人坐的位置也不对，天知道这个时候程邬忍得有多辛苦。
　　程邬说：“先吃饭，不然饭菜要凉了。”这是阿朽给他做的，怎么都得吃完。
　　祁朽被亲得也有些心猿意马，他从程邬的腿上下来之后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看着对面已经来吃的人问：“怎么样？”
　　虽然练习了半个月，但并没有试吃员，祁朽自己吃只觉得味道古怪，但半个月过去，他这会儿的手艺要比半个月前好很多了吧。
　　桌上他做了几个简单的菜，他的口味偏清淡，但程邬的偏重，桌上有酸辣土豆丝，青椒炒肉和麻婆豆腐，还有一道番茄蛋花汤。
　　程邬没有回话，但用实际行动告诉祁朽，很好吃，因为他吃了三碗。
　　祁朽想到以前和程邬吃饭，他也就只吃两碗，今天吃了三碗的话，那一定是对饭菜很满意吧。
　　祁朽松了一口气，程邬喜欢就好，饭菜吃完，祁朽起身要去洗碗，被程邬拦住：“阿朽，碗放着，我来洗就好，你做了饭，怎么还能让你洗碗。”
　　而程邬的洗碗也就是放进洗碗机。
　　清洗了一遍手，程邬看到还坐在餐椅上等他的祁朽，怎么会有这么乖又可爱，让他爱不释手的人。
　　祁朽看到程邬出来站起来，又被程邬蹭地一下按回去，接着，程邬修长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裤子拉链。
　　祁朽的嗓子一哑：“程邬，你……”
　　“嘘，阿朽，我帮你好不好。”
　　祁朽很想回答「不好」，他们刚吃完晚饭，他们怎么能在餐厅里就做这样的事。
　　而程邬用行动回答了他，能的，不仅能在餐厅里做这样的事，还能在餐厅里做任何事。
　　祁朽原本以为程邬只是用手，直到他看到他身前的程邬慢慢蹲了下去，祁朽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人的头发上。
　　程邬的头发很黑，右耳上三颗细小的银环碰撞出轻微的叮当响。
　　祁朽的瞳孔一暗，他想到了自己刚打的耳洞，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能在程邬带给他的感觉之中，沉上沉下。
　　祁朽半眯着眼睛，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之前看过的整面墙的酒柜上，他们刚刚吃饭时分明没有喝酒，为什么他觉得这会儿自己已经醉了，而且醉得不清。
　　这样的感觉……祁朽的大脑越来越昏沉，结束的时候，祁朽没忍住用力地抓了一下程邬的黑发。
　　程邬眼带笑意地起身，从桌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嘴。


第65章 药浴
　　祁朽靠在餐椅,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他看到程邬拿着衣物进浴室, 站起来说：“别去了, 我也可以那个帮你……”
　　犹豫了一会儿, 祁朽才道：“毕竟你每次也帮我，我也可以, 但这是礼尚往来, 你不要想多。”
　　话说完, 祁朽甚至不敢去看程邬的眼睛，视线在房间里乱瞟，一会儿看墙上挂着的壁画, 一会儿看桌子上的一些小玩意儿。
　　每次都是程邬帮他，他好像一次也没有为程邬做什么刚才在餐厅吃完饭之后还……一想到这里, 祁朽的视线看到程邬的脸上，顺着他的眉宇间的目光落到鼻梁，最后是嘴唇，有些赧然。
　　程邬轻笑着说：“阿朽，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满足我吧？”
　　祁朽：“……”
　　程邬笑了笑说：“不用阿朽, 我去洗个冷水澡。”
　　“……”
　　程邬：“不过阿朽你放心，在你没准备好前, 我什么也不会做。”
　　祁朽心想：放屁, 除了最后一步，不是该做的都做完了, 尤其是程邬的那只手, 每次都能弄得自己飘上飘下, 完全找不着北。
　　说到手, 祁朽看着程邬还绑着绷带的右手，医生跟自己说过，程邬的这只手，手伤很严重，以前他都是用手帮他，这次换了嘴是不是因为他的手……
　　祁朽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程邬想不注意都难，而他也好似知道这会儿祁朽在想什么，笑了笑说：“别多想，不是我的手不行了，只是我觉得用嘴会更让你舒服一些。”
　　祁朽的耳根冒红，被程邬这一句话说得有些手足无措，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眼睁睁地看着程邬进了浴室。
　　但程邬的右手是大事，他自己又不在意，祁朽不仅不想程邬的手落得残疾，还想他的手恢复到没受伤之前的状态。
　　他拿着手机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忍不住在游戏里面戳了戳，游戏里面解锁的一些系统，应用的是程邬之前的那一套。
　　这个游戏这么神奇，会不会有能完全治好程邬手伤的特效药？
　　就在祁朽翻来覆去找特效药时，游戏里弹出一个金色的感叹号。
　　【！是否为Scope量身制定一套手伤恢复疗程】
　　祁朽的手一顿，游戏是有读心术吗，但目前这个确实是他需要的，祁朽按下了「是」字。
　　【！是否学习失传已久的针灸推拿之术】
　　祁朽：“？”
　　这个是什么意思。
　　祁朽皱着眉又按下了「是」字。
　　【！《针灸推拿之术》此为失传已久的医术，原本属于传说之物，价格昂贵，但由于您是此游戏的主人，可以免费使用，是否现在学习】
　　祁朽选择【是】；
　　【！注意事项：此医术只能在游戏里使用，使用疗效会留在npc身上，一旦您离开游戏，将毫无作用】
　　这点祁朽没有异议，游戏的存在已经是bug级别，还真有可以治疗程邬受伤的东西，再出个让他可以学习各种技术的系统，这就太过于离谱。
　　祁朽也不需要利用游戏去掌握很多不可思议的技能，他现在所想的也只是治好程邬的手。
　　还有一点要注意的是，祁朽低眸，他不可能在程邬面前平白无故地掌握这一项技能然后去给他治疗。
　　祁朽思忖了一会儿，他记得游戏说过，npc的任务可以由自己颁布，祁朽在游戏里敲了几行字。
　　与此同时，正在洗澡的程邬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面板，这个面板和之前祁朽的那个一模一样。
　　程邬挑了挑眉，去看面板上忽然冒出的金色感叹号。
　　【！新的任务来袭：请您在未来半个月的时间里，右手每天浸泡以下药草，同时，您的饮食忌辛辣与海鲜等一切重口之味】
　　泡药浴，忌口？这是什么破任务，这就是他被关在游戏里接到的任务，破游戏越来越离谱了。
　　程邬看了一眼没去管，前面的泡药浴他还可以勉强接受，但后面的忌口，他忌哪门子口，他又不是病入膏肓。
　　并不打算完全按照游戏任务去做的程邬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出来，但他似乎忘了一件事，如果他在游戏里作为npc存在的话，那么祁朽就是作为游戏玩家存在的。
　　他能接收到这个任务，祁朽也早就看到。
　　祁朽朝着程邬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刚刚接收到游戏发来的任务了。”
　　程邬脚步一顿，大意了。
　　祁朽低头看着手机说：“游戏说的药材我已经准备好，现在就泡吧。”
　　作为游戏的主人，祁朽甚至不用拿钱去游戏里买任何的物品，就像自家的仓库一样，需要什么东西，直接拿出来用就好。
　　药草是青色的，盛满一整个脸盆，味道非常浓，一眼看过去像长满青苔的污浊小潭，程邬蹙了蹙眉。
　　在程邬沉默间，祁朽说：“又不是让你全身都泡这药草，只是右手罢了。”
　　“阿朽啊，你确定这药草有用？”
　　他也看过了不少的医生，国内外的名医，中医西医都造访过，他现在的手还是得到治疗过后的，看游戏说的，好像这方法能根治自己的手伤一样。
　　程邬看出来，游戏发布的任务是帮助他治疗手伤的，但这一看就是劳什子偏方的玩意儿真的能治自己的手？
　　程邬偏头去看祁朽，但阿朽好像深信不疑的样子，是不是太过于依赖游戏了。
　　程邬停顿几秒说：“其实我的右手已经约了手术。”
　　所以不用再尝试别的办法，做手术是所有医生告诉他恢复知觉的唯一办法。
　　看阿朽这么热忱的样子，程邬不想让他失望，而眼前看起来就会失败的办法还是不用尝试了，最重要的，程邬有些洁癖，眼前的药浴就像是臭水沟里的产物，味道也非常难闻。
　　没想到程邬会这么抗拒，这又不是小孩子打针吃药什么的，祁朽脸上的表情笑容，看起来冷冰冰的：“你泡不泡吧？”
　　“我泡！”这下程邬没有任何迟疑的将右手伸进了药浴中，程邬的手刚伸出去一截，祁朽抓着他的肩膀往下一压，程邬的手直接沉入到底。
　　祁朽买的这个该叫脸盆还是小浴桶，程邬的手完全伸进去之后，已经到了他的大臂。
　　程邬问：“这个玩意儿要泡多久？”
　　祁朽已经按下手机计时器：“半个小时。”
　　这么久？这个药浴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还很刺鼻，程邬看了一眼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的说：“阿朽，你去客厅吧。”
　　祁朽摇摇头：“我就在这里陪你。”
　　程邬突然觉得这药浴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他被游戏强迫着做这种事该是不爽的，但是与其说是被游戏强迫，不如说是被阿朽强迫。
　　如果是阿朽希望的，他男朋友希望的，那么他心甘情愿。
　　到十五分钟时，祁朽问：“怎么样，有没有一点感觉了？”
　　程邬笑笑：“今天才是第一天，哪能这么快。”
　　祁朽点头，这倒也是。
　　程邬偏头问：“阿朽你跟我讲讲外面的事吧。”
　　外面的事……祁朽敛眸，程邬失踪事，祁朽也没料到会闹得这么大，程邬好像有很多人关注，他不清楚以前程邬每天都在做什么，为什么只是第二天，他就收到了警方的联系。
　　没人觉得程邬会是心情不好去哪里散心，他们已经确定程邬失踪。
　　祁朽想到了自己，自己刚被游戏关起来时，除了发小何俊关心过自己之外，他就算失踪，就算从这个世界消失，也没有人知道。
　　从他离开家之后，断绝了与家里的一切联系他应该早就料到的，这是他的选择，怨不得任何人。
　　祁朽抿了抿唇，轻轻开口：“DNG向外界公布了向小方打假赛的事，官方也做了处罚公告，网上骂他的人很多，心疼你的人也很多。”
　　事情刚出现的几天，哪是骂的人很多那么简单，DNG的粉丝都爆炸了，甚至不顾DNG的忠告，自发组织起很多人，他们跑到DNG的小区外面来堵向小方，甚至还有粉丝利用手段真的进了小区，势必要见到向小方。
　　魏毅在群里说，有些的是买了□□，赌博失败的，有些的是偏激冠军粉，向小方的打假赛给他们造成了金钱上和精神上的损失，所以这些人坐不住恨死了向小方，甚至想线下对向小方进行暴力手段。
　　后面DNG不得不报警阻止这一场闹剧，向小方在那天比赛的当晚就离开了DNG基地，只提了一个简单的行李箱，东西比他来基地带的大包小包少多了。
　　没有人送他，他一个人走到很远等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打到车离开，DNG的小群把他删了，除了魏毅和他还有后续的联系，DNG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动向。
　　至此，DNG元气大伤，但是训练不能停，没有合适的替补，徐青不得已在二队提了一个突击手过来，从此基地里每天都乌云蔽日，死气沉沉，喜洋洋一改先前的懒惰，也不直播，疯了一样的训练，大有先前向小方没日没夜训练的架势，后来被徐青训了一顿才有收敛。
　　祁朽继续说：“小崽子我每天都在照顾，现在也不怕我了，我看书时会趴到我的身边蜷缩着，很安静很乖巧。”
　　“我下次过来把小崽子也带来陪你吧，这个游戏又出现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能进来也是有限制的，希望小崽子在这里能代替我陪着你。”
　　祁朽隐去外界知道程邬失踪，警方和他的家里人正在焦急找他的事，之所以警方会知道的这么快，程邬那么应该和他的下属有什么特殊沟通或者和家里有隐秘的联系，程邬自己也是知道的吧。
　　祁朽脑子慢慢的转着，已经想好了如果程邬问起来这方面的事他要怎么回，但程邬只是用另一只没有泡药浴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轻笑着说：“好，你下次过来把小崽子也带过来。”
　　程邬什么也没问。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09 08:46:48-2022-08-10 21:23: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遗传
　　祁朽在程邬家里住了三天, 不多不少，就和程邬当初抽到小纸条，让他得以出去外面的世界一样。
　　离开前祁朽又盯着程邬泡了一次药浴, 想到离开前, 程邬抱着他不放手的样子, 祁朽浅浅地笑了，虽然程邬现在表现得很在乎他很喜欢他, 但祁朽内心仍然有一种恐惧感。
　　他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 他只知道的是喜欢的必须藏起来, 如果程邬每天只能面对自己，就算有一天他不再喜欢自己，也不会爱上别人。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程邬会永远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程邬身上的光芒太过于闪耀, 喜欢他的人很多，无论是最近的各个热搜，还是他直播间，程邬粉丝表示对他的想念，祁朽发现自己并不能忍受, 就算是毫无相关的粉丝表达对程邬的爱意，祁朽也不能接受。
　　程邬喜欢他, 他也喜欢程邬, 外面既然会有那么多会让程邬分心的东西，那么就再也不让他去外面就好了。
　　粉丝, 朋友, 家人, 程邬也不需要联系, 他要联系的只有自己。
　　离开程邬的小区后，祁朽在等车的时候拿出手机看着程邬在游戏里的动向，他没有给程邬准备电子设备，就算他游戏在线，程邬也不能使用，祁朽要杜绝他一切知道外界消息的渠道。
　　聊天系统也不能现在就开，没有任务的奖励什么的，他贸然打开，程邬肯定会怀疑。
　　在祁朽等车低头看手机的间隙，他收到了一通电话，是DNG的经理魏毅打来的。
　　魏毅：“喂，朽木，你现在有空吗？”
　　祁朽：“有什么事吗？”
　　魏毅：“DNG基地来了一个人说想见你一面。”
　　如果是魏毅单纯叫他和DNG签约代言不会这么说，祁朽疑惑：“谁？”
　　“程邬的妈妈。”
　　祁朽拿着手机一顿。
　　外头的太阳有些大，祁朽上车之后，脸上的皮肤晒得有一点红，他面无表情地思考接下来的对策，程邬的妈妈要见自己，肯定也是为了程邬失踪的事情。
　　即将要面对程邬的家人，祁朽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担忧，他望向窗外流动的风景，思忖了一会儿闭上眼睛，车子里的空调对着他吹，消散了那点身体留余的热气。
　　祁朽不追星也不关注娱乐圈，但看到程邬妈妈的第一眼还是认出她来，实在是这张脸太过家喻户晓，而且祁朽记得最开始看到这张脸不是在电视上。
　　程邬的妈妈坐在沙发上，DNG的几个人也是第一次见到程邬的妈妈，都好奇地扒着训练室的大门往外面看，直到徐青过来把他们都赶进去：“明天就是决赛了，虽然我们的积分争夺不了冠军，也只是过去参与一下，但你们也要给我好好打，要是被我发现明天谁在赛场上掉链子，那比赛结束之后都别吃饭了。”
　　一说到饭，喜洋洋是最积极的那个，他立马转头，坐回电脑前继续训练。
　　祁朽看了程邬妈妈一眼，就移开视线，礼貌又疏离地说：“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程邬失踪这件事外界不知道，DNG的人也不知道，知道的也就警方，和程家的人，虞绯在暗自打量眼前的男生。
　　半个多月前，那个轰动一时的热搜，她也看到了，对于自己儿子这么高调宣布恋情又是出柜的，虞绯非常意外。
　　她的儿子很有主见，她也没去主动问过程邬的感情生活，对于儿子喜欢的是男生，虞绯虽然意外和惊讶但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但程邬的爸爸和爷爷对此很有意见，尤其是程邬的父亲，虞绯想到自家丈夫看到儿子出柜的消息，当场气得脸都青了，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有些好笑。
　　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格，虞绯也有些了解，表面看起来散漫热络但实际上内心很冷，他的嘴里能随时冒出一番好听的话来，但内心和表面脱离，从小得天独厚，要什么有什么，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虞绯很难想象程邬喜欢一个人时是什么样的状态，也难以想象程邬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看到祁朽的第一眼，虞绯就觉得，对了，这样的男生，尽管还没有交谈，但这般的样貌，这般出尘的性格，也难怪会吸引到自家那对什么也不在意的儿子。
　　连她看到的第一眼都觉得喜欢，最重要的是她的儿子喜欢。
　　虞绯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好，你叫祁朽是吧，怎么长得这么好看，你这张脸不去出道当明星可惜了。”
　　祁朽：“……”
　　“阿姨过来找你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见见你，看看程邬喜欢的人是怎么样的，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喜欢，而且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祁朽坐在虞绯的对面，对于女人的的话，他只是静静地颔首听。
　　魏毅尽职尽责的当个跑堂小弟，端着咖啡过来，虞绯接过咖啡说了一句“谢谢”
　　魏毅顿时脸一下红了，“不不，不客气。”
　　草，他都三十多岁了，都结婚有孩子了，怎么像个纯情男高中生。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Scope的妈妈竟然是他年少时期的梦中女神，这也太……不真实了。
　　他以前还追过一段时间星，特别喜欢虞绯，她的影视作品，他都看了，还搜集过虞绯的杂志画帖什么的。
　　虞绯抿了一口咖啡说：“我越看越觉得你跟我那位故人很像，冒昧问一下，你认识顾箐姿吗？”
　　祁朽微微抬眼，不咸不淡道：“她是我的母亲。”
　　虞绯一下眼睛就亮了：“原来是箐姿的儿子啊，这么有缘分，小朽你不知道吧，我还是箐姿的歌迷呢，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祁朽已经猜到，他的记忆力很好，以前在他妈妈的相册里看见过与虞绯的合照，照片上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好。
　　知道祁朽是顾箐姿的儿子之后，虞绯对他就更是喜欢了，她过来前就调查过祁朽的资料，知道他是一位唱歌的虚拟主播，还听过他的作品，非常有才华，唱歌又非常好听的一个男生。
　　怪不得这么优秀，原来是箐姿的儿子，虞绯看起来很开心：“你和你妈妈一样，在音乐方面都很有天赋。”
　　祁朽：“谢谢。”
　　程邬的妈妈好像这次过来只是单纯见自己一面，她对自己抱有了最大的善意，跟他说了很多程邬小时候有趣的事，表示她支持他们的爱情，离开前还安慰他说：让他别伤心，程家已经联系了很多专家，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程邬，让他每天照顾好自己之类的。
　　祁朽只在旁边静静地听着，面前的咖啡他没有动一口，眼前反过来安慰祁朽的妇人怎么也想不到程邬的失踪就是祁朽造成的，而眼前看起来，清清冷冷的男生是囚禁她儿子的罪魁祸首。
　　祁朽每天都在游戏里盯着程邬泡药草，吃食是他准备的，不用担心程邬乱吃忌口的东西，游戏里每当程邬表示对泡药浴的抗拒时，祁朽直接抓着他的肩膀，强迫地把他的手按下去。
　　游戏里要移动一个小人非常方便，就好像以往程邬对自己做过了很多次的那样。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祁朽觉得自己该见程邬一面了，他决定这次见面之后，先给游戏开启聊天系统，等一个月的药浴时间到，再把语音系统作为奖励。
　　祁朽和上次一样，在去往程邬的小区时，先去了一趟外面的超市，不过在超市里碰见了一个人。
　　白尧：“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买东西。”
　　祁朽：“……”他不觉得巧，这个警察，不，该说心理医生当自己是傻子吗，这么拙劣的演技。
　　白尧：“话说，祁先生不是住在这边的吧，怎么在这边买东西。”
　　祁朽没回话，自顾自地挑选自己的东西。
　　白尧也不尴尬，继续说：“还是说，祁先生是要去程先生家住，才特意过来买东西的。”
　　祁朽终于转头，看着白尧，语气很冷：“白警官既然已经知晓，那么就开门见山的问吧。”
　　白尧笑了笑：“现在不是审问时间，祁先生不用这么紧张，你也别叫我警官不警官什么的，叫我白尧或者白医生就行。”
　　祁朽：“白医生有什么想问我的？”
　　白尧：“我很好奇，程先生也不在家里，为什么祁先生要几次特意过来住。”
　　祁朽：“这就不关白医生的事了。”
　　白尧笑得如沐春风：“我懂我懂，情侣之间的小心思是吧，但现在程先生失踪，祁先生过去不会睹物思人，伤心吗？”
　　祁朽还没说话，白尧的手机响了，冒出一串铃声，祁朽倏地抬眼，意外地看着白尧。
　　白尧跟人说了几句话，很快挂断，见祁朽盯着他的眼神：“怎么了？”
　　“你的手机铃声。”
　　白尧说：“哦这个啊，是我很喜欢的一位歌手的作品，不过这位歌手已经去世多年，说来，祁先生好像和这位歌手有很大的关系。”
　　白尧的手机铃声是祁朽妈妈唱的歌，祁朽的眼神越发的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尧：“虽然很抱歉在你面前提出来，但是你母亲是抑郁症发作跳楼自杀死亡的吧。”
　　祁朽不再跟白尧废话，一秒转身离开。
　　白尧握着手机对着祁朽的背影说：“据顾女士生前的心理医生说，顾女士的病不止抑郁症那么简单，听说还有遗传的可能性。”
　　祁朽的脚步顿下，回头看向白尧的眼神冷然又骇人。
　　白尧笑了笑：“祁先生，有没有时间换个地方谈谈？”


第67章 勾引
　　祁朽站在水池边, 手上握着一片青菜，抿着唇一动不动已经有半个小时，直到程邬过来, 偏下头吻了吻他的唇。
　　祁朽像是陷入癔症中的人突然被惊醒, 身体一抖, 程邬用左手摸了摸他的耳垂：“怎么了？”
　　祁朽摇了摇头说：“没，就是忽然想到了决赛, 现在已经比完, 你猜哪个队伍拿到了冠军？”
　　“我猜是闪电鸟。”程邬嘴里虽然说是猜, 祁朽去看他的眼睛，却从里面看到了笃定，明明不知道外界的消息, 也没有亲眼看到比赛，他却对于结果胜券在握。
　　要知道电竞比赛这种事,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上谁才是赢家，谁才能拿到那个冠军。
　　祁朽想到以往，他不曾了解和认识程邬的以往，那时候他打比赛时, 也是这么自信吗。
　　如果真是那样，那如今的程邬想法是什么, 因为手伤, 不得不离开赛场，他一手创办的DNG不仅拿不到赛区冠军, 今年甚至连进入世界赛的资格也没有。
　　而他自己, 从来随心所欲, 活得漫不经心, 潇潇洒洒的一个人却在谈恋爱之后，被对方囚禁在异次元空间。
　　去年的程邬会想过有这么一天吗，假如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会怨恨自己吗，会后悔认识他喜欢他吗。
　　祁朽想到这里，眼神先是一暗，随即一冷，就算程邬日后知道真相，会怨恨，会后悔，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迎着程邬带着满是爱意的目光，祁朽轻轻笑了笑，主动上去回了程邬一个吻：“猜对了，这是奖励。”
　　随即祁朽的腰身被一双炽热有力的大掌握住，像烙铁一般：“阿朽，别勾引我啊。”
　　祁朽说：“那进世界赛的两支队伍是？”
　　程邬说：“那我再猜猜，一定不是闪电鸟和犀牛战队吧。”
　　祁朽被程邬的话逗笑，放下手头的菜叶子，抓着程邬的衣领，凑上去，再奖赏般地吻了吻他的唇，相比于上一个的浅尝制止的吻，这个吻要深得多，主动撬开程邬的牙关。
　　贴着祁朽身体的前胸更加滚烫，祁朽的下巴被一只手抬起来，程邬的瞳孔又深又黑，在祁朽的嘴里尽情搅动，攫取里面的香蜜。
　　程邬抱着怀中的男生，唇在他的发间吻了吻：“阿朽，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你刚才是在想什么？”
　　祁朽一顿，本以为又是提比赛的事又是主动献吻的可以把程邬的注意力转移走，程邬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祁朽垂下眼睑：“我就是在想你的手，如果不是因为手伤，在决赛上意气风发地领冠军奖杯的会是你，可是你现在却被关在了游戏里。”
　　被他关起来了。
　　程邬轻笑：“这有什么的，不就是没拿到冠军进不了世界赛，手伤阿朽现在不是照着游戏说的方法在帮我治疗吗，我相信阿朽，就算不能恢复到全胜状态，恢复个七七八八的，明年说不定还有机会去和闪电鸟，犀牛战队他们争夺冠军呢。”
　　程邬捏了捏祁朽的手，“再说我被游戏关起来只是个意外，谁都没想到破游戏这么极端，你那边把任务完成了，我这边还要什么完成任务。”
　　祁朽面无表情，“你对游戏的这个行为有什么看法？”
　　“希望游戏到我这里就结束，不要我这边完成最后的任务，最后又跑到你那儿去了，如果非要如此，那让我一个人承受。”
　　祁朽看向窗外，异次元有时间的流速，但照不到太阳，也就没有光，祁朽却觉得外面虽然黑，但比不上自己的心。
　　程邬低头啄了啄祁朽的耳朵：“虽然我很喜欢也很开心吃阿朽做的饭，但现在很晚了，不如就在游戏里随便买点做好的菜吧。”
　　祁朽收回视线，暗自松了一口气，话题应该是被他绕过去了吧。
　　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昨天在咖啡厅和白尧的对话。
　　祁朽只能说，不愧是心理医生，那个男人太敏锐了。
　　只是连祁朽也没想到的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对他妈妈的心里疾病那么了解。
　　祁朽的母亲不仅是因为抑郁症和狂躁症去世的，造成那样结局的还有她生前的执念，她的执念太过于强大，对梦想的执念，由此她曾经有很长时间过得非常焦虑，不去追逐什么就觉得难受，甚至会发疯。
　　祁朽因为遗传和后天的环境，心理或多或少也有些问题，他虽然追逐梦想，但在音乐上没有他妈妈那么深的执念，他现在最大的执念是身边的这个人。
　　从小的孤独，让他对向他伸出援手，爱着他，保护着他的程邬产生了非常强的依赖症，最开始只是依赖，而随着他和程邬过度的接触，依赖上面多了一层喜爱和偏执。
　　喜欢的必须要牢牢握在手里，不然在看不见的角度和地方，一想到程邬和别人谈笑风生，祁朽觉得自己会发疯。
　　是程邬主动缠上他的，那么他就要承受招惹他之后的代价，祁朽的眼眸阴翳一闪而过。
　　两人吃完饭洗完澡后，程邬抱着祁朽坐在沙发上，祁朽的手上拿了一本书，从程邬的书架上随便取的一本。
　　是金融方面的书，祁朽大学期间学的就是金融，虽然只学了几年没有深入接触，但这本全英文的书籍上，时不时有程邬写下的注解，祁朽也能看懂个七七八八。
　　遇到实在难以理解，祁朽就指着上面的内容问程邬，而程邬总是咬着他的耳朵回答，声音又低又苏，不像是在给身上的男朋友解惑，倒像是在勾引男朋友。
　　游戏里没有别的娱乐，他们每晚都是这么度过的，以前在祁朽家，他们还能玩电脑，但现在祁朽切断了那些娱乐，再也没有能把吸走程邬注意力的东西了。
　　祁朽的脊背酥酥麻麻的，抓着书本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他在极力忍受，可是身后的男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一会儿亲他的耳朵，一会儿亲他的后颈，一会儿又亲他的眼角，从眼角往下，眼睛，颤动的睫毛，鼻尖，就是不让祁朽专心看书。
　　但程邬的唇在快移到祁朽的嘴上时，一个偏头，吻落在他的下巴上，在祁朽的唇周围流连忘返，就是不去亲祁朽的嘴，但程邬的呼吸却要时不时地擦过祁朽的唇，勾得祁朽呼吸紊乱，眼里再也看不进去手中的书。
　　祁朽受不了这般的诱惑，舔了舔唇，放下手中的书本，偏过头拉下程邬的脖颈，重重地朝他的唇上吻了过去。
　　在他亲过去的时候，祁朽听到耳边很轻的笑声，祁朽气恼般地在程邬的唇上咬了咬，程邬就是故意的。
　　他还说什么让自己不要勾引他，明明时时刻刻他倒是在勾引自己。
　　故意缠绕过来，两人都有些情动，一时之间房间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微喘和心跳声，程邬用力地抱住祁朽，低头在祁朽的额头上吻了吻，“阿朽，我去洗个澡。”
　　两人明明都洗过澡，可是这会儿程邬再去浴室洗澡，不用想也知道他去干嘛，在程邬起身后，他的衣角被祁朽抓住了，祁朽停顿一会儿道：“今晚别去洗冷水澡了。”
　　程邬似是没明白：“嗯？”
　　祁朽闭上了眼睛，睫毛根根分明，他在颤动中轻生说：“别洗冷水澡了，我可以。”
　　程邬的脚步一顿，眼神变了，声音低哑：“阿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祁朽慢慢睁开眼睛，里面很坚定：“程邬，我准备好了。”
　　见程邬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祁朽忽然低头看着程邬的右手，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还是说，你现在只有一只手有力气，所以不行？”
　　程邬被气笑了，他体谅他，而他反过来说自己不行？
　　真是个好心没好报的小崽子。
　　程邬看着祁朽的眼神布满危险，他走过来，一手搂住祁朽的腰身，单手把人抱在了怀里，唇贴着他的耳朵道：“阿朽，待会儿你别哭。”
　　祁朽埋在程邬的胸前，语气还是清清冷冷，但是面上的紧张还是诉说着他的不平静：“谁哭谁是小狗。”
　　床上。
　　程邬将祁朽轻轻地放在上面，看着床上的男生闭着眼睛，不仅耳朵全红了，连面上也染上了粉丝，惊艳至极，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等待意中人的采撷。
　　程邬轻轻笑了笑：“阿朽，是要我帮你脱衣服还是你自己脱？”
　　祁朽这才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他不敢去看此时程邬的眼睛，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了。
　　祁朽吸了一口气，“我自己来。”
　　程邬也不去催促祁朽，看着床上的男生先是将白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解下，得到释放的衣摆滑到两边，露出玉白的肌肤。
　　祁朽每一个动作都在程邬的眼里放大了数倍，那是煎熬的过程。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此时祁朽身上的肌肤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程邬看着看着眼眶慢慢充血，祁朽的手解拉链解到一半遇到困难，好像被卡住了，在一旁看的男人再也忍不了，程邬的左手握住祁朽的的手，欺身上去，声音喑哑：“阿朽，你是故意的。”
　　祁朽心情很好的笑了笑，平时冷淡的男生，这一刻的笑容如夏日花火，绚烂又灿烈。
　　他的阿朽本该如此炽热，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祁朽：“程邬，就准你勾引我，不准我勾引你吗，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祁朽的拉链被程邬的左手用力地撕开，平日懒懒散散的男人在这时候也变得急躁：“阿朽，对你我没有道理可讲。”
　　道理，那是对外人的，对你，只有我的本心。


第68章 绯闻
　　第二天祁朽醒来的时候, 只觉得疼，浑身哪儿都疼，尤其是下面, 他面色冷漠地躺在程邬的床上, 无神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好一会儿眼睛才对焦，昨晚的记忆铺天盖地朝他大脑中挤来。
　　呼吸交融, 从腰窝传至脊背的酥麻, 情到浓处时不可抑制地呢喃, 还有十指紧扣。
　　游戏里要买什么都方便，昨天程邬在他耳边诱哄他买了不少的玩意儿，而那些玩意儿最后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祁朽的手抓在床单上, 难得无措地抖了抖，他低头去看, 不仅是他的身上的其他部位，就连手指上也是青青紫紫的，祁朽也终于明白，程邬反复问他：确定好了吗是什么意思。
　　二十几年活得清汤寡水的男人一旦开了荤也太可怕了。
　　身上很干净，昨天他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被程邬单手抱进浴室清洗了一番。
　　程邬身体力行地告诉祁朽, 就算只有一只手，他也很行。
　　在祁朽冥想之际, 卧室的门被打开, 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男人站在门口：“阿朽，饿了吗, 我刚煮了热粥。”
　　祁朽红着耳朵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不确定道：“你？做饭？”
　　程邬的瞳孔又变得危险起来, 他走到床边, 先是在祁朽的唇上落下一吻，接着轻笑道：“阿朽又是在质疑我单手地能力吗？”
　　说着，程邬的手顺着被窝钻了进去，被子里面的祁朽什么也没穿，他一把打掉程邬要在他身上造次的手，咬了咬牙：“没，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程邬离开以后，祁朽松了一口气，他真怕程邬刚刚又对他做些什么，祁朽忍着疼痛和不适感开始穿衣服，洗漱完走进餐厅，迎着程邬的目光坐在了餐椅上。
　　坐下之后才发现，餐椅上有坐垫，昨晚在这儿吃饭都还没这东西，现在突然准备，不用想是为了什么。
　　祁朽身上散发的冷气更重，面无表情地接过程邬递来的粥，只是在心里将程邬骂了一遍。
　　他这算是什么，一边体谅他，一边在晚上对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
　　对面的程邬在望着他笑，祁朽没理他，低头专心喝碗里的粥，他也做过粥，但程邬比他做出来的好吃太多。
　　吃完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程邬的手里捧了一本书在看，祁朽走过来将他的书拿走，“程邬，我跟你说说外面的事吧。”
　　程邬没有任何问他外面事的迹象，很不对劲。
　　既然程邬的家人和他工作上的下属都能确定他失踪，只要是失踪必定会发生些什么，没理由程邬这么淡然。
　　程邬笑笑：“好。”
　　停顿了一会儿，嘴边关于程邬失踪的事，外面找他都快翻了天的话被祁朽咽下去，“要不像从前我在游戏一样，你问我答吧。”
　　程邬：“阿朽，你最近直播过吗？”
　　说起直播，现在离bml舞台结束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刚开始程邬失踪的半个月祁朽停播，后来还是播过一次。
　　祁朽点头。
　　程邬道：“那跟我说说你直播上的事情吧，粉丝数啊，最近的热度，还有直播上发生的有趣事啊。”
　　祁朽皱眉，就这？
　　程邬为什么只问他关于直播上的事，不过问他自己的，比如他来到游戏，他的家人朋友有没有着急找他之类的。
　　他对自己就一点也漠不关心吗。
　　程邬好像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定性的人，该说他不正经呢，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在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呢。
　　祁朽说：“字母站虚拟圈官方和我的账号联合投稿了那天舞台表演的曲目，粉丝涨得很快，我上次看快两百万了，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吧。”
　　更别说，bml舞台之后关于朽木的好几个热搜，出圈之后，对他好奇的人是越来越多，当晚就涨了二十多万的粉丝，之后每天都涨几万，即使祁朽没直播，没发布任何的投稿。
　　程邬笑着说：“我的阿朽真厉害，还有呢？”
　　还有？祁朽想不到别的有趣事，只有上次他直播的那次。
　　前几天恢复直播，朽木的直播间挤来了不少的人，比他发布新衣装的那天更甚，因为人数过多，弹幕根本看不过来，好几次弹幕姬都因为弹幕数量卡顿。
　　除了祁朽的粉丝和一些路人过来，还有Scope和DNG其他人的粉丝，自从DNG和官方通报了向小方打假赛之后，粉丝有太多想问的，问选手，问相关的人，DNG没有一个人直播，和DNG有点关系的就只有朽木。
　　更别说还有之前Scope高调宣布恋爱出柜的事，无数的问题朝他纷至沓来。
　　祁朽没回答假赛相关的事情，那是DNG内部的问题，他也不是职业选手，和向小方也不熟悉。
　　但是……Scope那里……
　　【呜呜呜木木你看到了那天的热搜了吗Scope恋爱了】
　　【我好伤心我嗑的cp be了】
　　【我的邬木无穷be了，明明这么真的cp还是免不了走上be的结局吗】
　　【木木你伤心吗，你一定也伤心的对吧，不然不会现在才来直播】
　　【木木你认识Scope喜欢的那个男生吗】
　　【我好恨，Scope粉丝表示已经伤心了半个月，如果Scope非要恋爱的话，还不如是朽木呢】
　　【我为以前嘴过朽木特意过来给你道歉，朽木你去把Scope抢过来好不好】
　　祁朽看到的也只是SC发来的弹幕，和Scope恋爱这件事，因为大众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戴着口罩，也绝对扒不出来，所以程邬可以放心大胆的公开。
　　但是他这边呢，好像公开也没有关系，下播之后，祁朽就把要公开的想法跟林瑾辞说了一下，遭到林瑾辞的强烈拒绝。
　　林瑾辞：“不行！你的事业刚起步，哪能这么快公布恋爱，你这不是在打粉丝的脸吗？”
　　祁朽皱了皱眉。
　　林瑾辞：“虚拟偶像也是偶像的一种，虽然你的粉丝里面现在cp粉越来越多，但你的根基不稳，除非你哪天火到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你才能公开。”
　　祁朽对于公不公开的想法本来没有那么热忱，但经过林瑾辞这么一说，公开的想法反倒是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第二天，祁朽看到微博热搜，一条#Scope 闻瑟恋爱#的词条上了热搜。
　　大众对于Scope恋爱的对象实在是太好奇了，在有Scope对象背影和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照片露出来之后，很多人开始没日没夜的扒Scope对象的身份。
　　各种匿名论坛关于Scope恋爱的帖子就没停过，经过大半个月，大众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就是娱乐圈当红顶流闻瑟。
　　闻瑟不仅和Scope对象的背影看起来相同，戴帽子和口罩的侧颜，还有身上的气质也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行程对的上，闻瑟工作室早就公布了艺人的日程，那天的比赛，刚好是闻瑟的休息日，没有任何的活动。
　　之后又有人拍到了闻瑟线下看比赛的照片，照片上的闻瑟在场馆外面，可能是太热了，就松开口罩扇了扇风，没化妆，穿得很低调，刚好就被拍到。
　　这张照片虽然和朽木那天去场馆戴的帽子颜色，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同，但大众一致觉得闻瑟是为了怕被发现，所以中途换了一套衣服。
　　最重要的是，闻瑟曾经在微博和媒体前公开表示自己很喜欢APEX这款游戏，很喜欢Scope，这还不止，闻瑟竟然还与Scope曾经是高中的同班同学！
　　这几个信息一扒出来，群众立即把目光锁定在闻瑟身上。
　　还有什么比，闻瑟当天去线下看比赛的照片，还有公开表白过Scope，两人高中又是同班同学，照片上两张不同衣服的气质又太过相同更真，更有说服力的事情吗。
　　闻瑟的微博下面随即有不少的人去问，路人，电竞圈的，吃瓜看热闹的，虽然闻瑟的粉丝在极力撇清关系，但抵挡不了吃瓜群众的热情，所以很快就把#Scope 闻瑟恋爱#词条送上了热搜。
　　休息室。
　　闻瑟的经纪人一脸头疼地走进来，看着正在镜子前闭着眼睛化妆的男人：“闻瑟，你上热搜了。”
　　闻言，闻瑟眼睛也没睁开一下：“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上热搜不是常有的事吗？”
　　“这次不同，这次是关于你恋爱的热搜，对象还是一个男人。”
　　闻瑟：“之前也有过想借我热度炒作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公关不就行了。”
　　经纪人欲言又止，那天的闻瑟的行程他这个经纪人也不清楚，但是网上扒出来的东西信息又能对的上，经纪人也不确定。
　　经纪人说：“对象不是圈内的人，闻瑟，你老实跟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
　　闻瑟：“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不过我很好奇，我的绯闻对象是谁。”
　　经纪人：“Scope，电竞圈的人。”
　　蓦地，闻瑟睁开眼睛，身体一下子坐直：“你说是谁？”
　　化妆师没预料到闻瑟突然的动作，眼线直接画歪，要按照平时，闻瑟肯定就发脾气了，但这会儿他根本注意不到其他。
　　闻瑟连忙拿起桌上的手机，迫不及待地点开热搜，关于热搜里面的内容一点一点看完。
　　经纪人挥挥手，让化妆师离开，“既然没有这么一回事，我去打个电话，把这件事公关掉。”
　　“等等。”闻瑟阻止经纪人的动作，“你先别行动，看看对方是怎么想的。”
　　经纪人不理解：“就算这个Scope身世背景不一般，我们也不需要看风向行动，既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就趁早澄清就好了，我立马让工作室撰稿。”
　　“我他妈让你别行动，你是听不懂吗？”闻瑟突然暴露，将手机重重地扔在地上，手机摔得七零八落。
　　经纪人皱眉，闻瑟的脾气实在是太大了，幸好休息室没有其他人。
　　作者有话说：
　　剧情到这里已经在收尾啦；
　　没有插足，也不会有第三者，闻瑟只是关于Scope和木木高中时期的引子——


第69章 觊觎
　　热搜挂了两天, 一点也没有要撤走的迹象，这两天闻瑟一直盯着，在确定那人没有动作之后, 他缓缓地笑了, 是不在意, 还是因为别的？
　　当晚，闻瑟在出席活动被记者问到这个问题：“闻瑟, 关于热搜上挂了两天的绯闻您有什么看法？”
　　闻瑟在镜头面前端得一副温和样子：“我的绯闻啊, 我的绯闻不是多了去？”
　　记者：“以往关于您的绯闻, 您工作室很快就出来澄清，为什么这个绯闻两天了还在，是否说明您如绯闻上说的, 在和……谈恋爱？”
　　记者本来想说对方的名字，但他过来前被上级打过招呼, 不能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闻瑟摆摆手：“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模棱两可的回答，明明没有承认，但更加坐实了绯闻的真实性。
　　第二天，关于#闻瑟恋情#的词条就上了热搜, Scope的粉丝从一开始的不信，到现在心如死灰, 如果是假的, 按照Scope的脾性，早就公关掉了。
　　现在热搜挂了两天, 这说明什么？说明就是真的, 现在又有闻瑟和记者对话的视频放出来, 他们不信也得信。
　　【我终于知道Scope为什么让热搜挂了两天才撤掉, 世界赛名额比赛的当天，他就高调表白闻瑟，现在恋情曝光，也是他的一种手段吧】
　　【不仅如此闻瑟工作室也没出来澄清，万万没想到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竟然在谈恋爱】
　　【诶，也不能说毫无关系吧，毕竟Scope和闻瑟是高中同学，这么一看两人应该很早就认识，说不定以前就在一起了】
　　【算了祝福祝福，闻瑟长得好看，既然是Scope喜欢的那就祝福吧】
　　Scope的粉丝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质疑再到现在的祝福，已经完全接受，而闻瑟的粉丝不太能接受，但又不可能骂自己的哥哥，便跑到Scope的微博还有超话地盘骂他，骂他蹭闻瑟热度，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等，还骂电竞圈的男人就好好抱着键盘打游戏，别来染指她们的天上如明月的哥哥。
　　闻瑟的粉丝这一操作，彻底激怒Scope粉丝，激怒电竞圈的粉丝，可以说电竞圈的人混在各大社区，各种掐架，骂人的话手到擒来，而且电竞圈是一个圈子，平时内部摩擦骂战都是内部的事情，但一到了外面的事情，会特别的团结。
　　就算是娱乐圈顶流的粉丝，在Scope粉丝和整个庞大的电竞圈下被骂的毫无招架之力，节节败退。
　　最后闻瑟的各个站子不得不出来道歉，规束粉丝才停止这一场打架。
　　因为粉丝最害怕的是自己的偶像掉资源掉代言，在电竞圈粉丝的搅和之下，闻瑟掉了好几个关于电竞的资源，这还是电竞圈粉丝看在他可能是Scope男友的情况下手下留情的。
　　若不是看在Scope的面子上，闻瑟这会儿说不定要被各个有才能的人做鬼畜视频，到处刷梗，到处消费了。
　　喜洋洋拿着手机奇怪地问身边的阿龙：“程哥不是和朽木在一起吗，这个闻瑟打哪儿冒出来的？”
　　决赛结束之后，没能参加世界赛，距离下一次比赛还有很久，DNG队员有很长一段时间休息。
　　但喜洋洋和阿龙都没有离开基地，每天仍是吃了训练，累了睡觉，偶尔才出去玩一下。
　　阿龙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程哥为什么不澄清呢，如果是为了保护朽木隐私的话，不暴露他的身份，但是澄清和别人总是能有的吧。”
　　喜洋洋：“说来我好久没看到程哥了，给他发的微信也一条没回，你呢？”
　　决赛结束以后，阿龙也跟程邬发了微信，甚至打过电话，全都杳无音讯。
　　正好魏毅从基地大门走进来，沙发上的喜洋洋喊道：“魏哥魏哥，你能联系上程哥吗，网络上造谣他和一个明星的恋爱关系，他不管的吗？”
　　魏毅皱了皱眉：“我这边也联系不上他。”
　　以程邬的性格，让毫无关系的人跟他绑在一起两天没有动作，这是任何熟悉他的人都会感到惊讶的程度。
　　喜洋洋眼睛一亮：“我给朽木打个电话，我们联系不上，他肯定联系得上啊！”
　　彼时的祁朽正在家里练习从游戏里学习到的针灸推拿之术，“热搜，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就好，那个娱乐圈的真是不要脸，我看了他的采访，明明子虚乌有的事情被他说得跟真的一样，明明程哥的男朋友是你才对！”
　　喜洋洋从一开始的震惊，他的震惊是只对程哥喜欢男的什么的，他也不是歧视同性恋，刚开始真没往这边想，而且程哥的对象还是朽木，是他认识的人。
　　他认识的两个男生在一起了，总感觉有点奇怪，不过这种怪异感很快的消失，喜洋洋在电话里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之情：“所以程哥知道这件事了吗，说来我这段时间都联系不上程哥，朽木，你跟我说说，程哥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呀。”
　　祁朽放下手中的银针，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冷声说：“程邬他失踪了。”
　　“失踪了？”喜洋洋倒吸一口气，“怎么回事，你快跟我展开说说。”
　　旁边偷听的魏毅和阿龙直接让喜洋洋开了免提。
　　祁朽：“原来警察没有找你们吗，从那天争夺世界赛名额的比赛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我就联系不上程邬了。”
　　警察没有找上DNG的人询问，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毕竟是相关之人，如果他们要找程邬的话，怎么都会将程邬失踪前接触过的人都询问一遍才是。
　　祁朽将来龙去脉给DNG的人讲了一遍，喜洋洋在电话那头说：“会不会程哥去哪个地方散心，不希望我们打扰啊。”
　　按照朽木所说，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就算是绑架勒索也该接到电话，如果刑事案件，警察也该搜索到踪迹，除非是程哥主动离开的，可能这会儿都不在国内。
　　阿龙皱眉：“你觉得程哥是这样的人吗？”不告而别什么的。
　　挂断电话之后，祁朽收拾好手中的东西，离开公寓。
　　就在祁朽上车以后，附近跟着他的一辆车也开始有动作，祁朽垂着眼眸，心情非常不好，若按照平时他怎么也能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但今天他很沉默，没有精神去顾四周，后面的车子堂而皇之地跟在他身后，他只要从后视镜里瞄一眼就能看到。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出租车最后停在一家花店门口，后面跟着祁朽的车子里，白尧手握着方向盘，算了算时间，心下了然。
　　白尧看着祁朽走进花店，一会儿的功夫后，带了一束花出来，之后祁朽捧着这束花，往附近的山上走。
　　祁朽在山脚下的门卫处登记了一下，这么多年来门卫还是那个门卫，他一眼就认出祁朽，毕竟这么漂亮的男生不多见，门卫朝着祁朽颔首：“今天的天气预报说待会儿还会下雨，你今天记得早点下来啊。”
　　门卫知道祁朽的性格，这个男生每天都在要在山上待到天黑才会下来，但想到山上是什么地方，门卫只能叹了口气。
　　不久后白尧从车里下来，在门卫那里也登记了自己的名字，门卫看他两手空空，又是生面孔，忍不住问：“你是过来做什么的？”
　　白尧指了指祁朽上山的背影：“我跟祁朽是朋友。”
　　门卫看他的穿着，又见他能准确叫出祁朽的名字，看起来也不是坏人，让他登记了就放行。
　　昨天刚下过雨，今天的山路特别不好走，白尧看着自己沾满泥泞的鞋子和裤腿无奈地笑了笑，而他前面的那个男生，身躯挺拔，背影冷漠，一步一步地朝着山路走，将手中的捧花护在怀里。
　　祁朽应该是在这条路上走过很多遍，所以哪个地方有坑洼，有泥泞，哪个地方会让人脚底打滑他全都清清楚楚，所以他绕开这些地方，最终无事到达目的地。
　　而很在祁朽身后的白尧就有些叫苦不迭，他一个大男人，差点在山路上毫无形象地摔下去，还是抓住了旁边的灌木丛才稳住身身形，墙边的灌木丛可不是城市中经过打理的灌木，布满了荆棘，白尧的手也因此被划伤。
　　祁朽最终停在一块墓碑前，墓碑前已经摆满花束和瓜果，在他到来之前已经有人祭拜过，祁朽知道是谁过来的，他在登记的本子上见到了他爸的名字，而他是故意和他错开时间。
　　祁朽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地上，墓碑上贴着一个明艳女人的照片，她的五官生得极为好看，若是有旁人在这儿的话可以发现，祁朽和照片上叫顾箐姿的女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祁朽慢慢卸下身上的冷淡，柔和地说：“妈，我来看你了。”
　　“很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这一年我过得很好，遇到了很好的人”
　　似是想到什么，祁朽整个人都放松起来：“我的梦想因为有他在而变得圆满，他是一个男生，对我很好很好，还会做你以前给我做的糯米糍吃，我很喜欢他。”
　　说到后面祁朽的声音越来越低，似是被山中的湿气沾染，祁朽的脸庞像一张经过雾化的镜面，朦胧下是澄净，他一点一点将他与程邬相遇的故事都说给了他妈妈听。
　　最后祁朽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唐：“我很喜欢他，但我怕他知道我的劣根性以后，会厌恶我，我也怕他被其他的人其他事物抢走，所以我把他关起来了。”
　　天上一道闷雷响起，不一会儿阴云密布。
　　祁朽白皙细嫩的手中缓缓抚过墓碑，“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把他带过来，让您看看，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在离开前，祁朽笑着说：“对了，他的名字叫程邬。”
　　如果是您，您也会跟我做同样的选择吧，喜欢的就要用力去争取，然后想法设法握在手里，不让任何人觊觎。


第70章 没事
　　祁朽在转身离开前, 看着一处地方，眼里晦暗莫测：“白医生，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大雨, 还是早点离开吧。”
　　在不远处的一座墓碑前假装祭拜的白尧朝着祁朽看去：“你怎么知道是我？”
　　祁朽低眸, 这人今天跟了自己一路, 想不被发现都难，而也只有这个医生最近常常在他面前出现。
　　被认出来, 白尧也就不装了, 他朝着祁朽走了几步, 迎着祁朽冷淡的目光说：“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让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祁朽看了一眼白尧，冷冷地说：“白医生还是给自己的手包扎一下吧。”
　　站在祁朽面前的男人，双手上泥土混杂着血液。
　　医生不该都有很严重的洁癖吗？眼前的人真是奇怪, 不再废话，祁朽转身下山。
　　倾盆大雨果然如期而至。
　　门卫看着淋了雨的祁朽和白尧说：“诶, 下那么大雨，你们要去哪儿，快进来躲躲雨。”
　　门卫叹着气将两条毛巾给两人，不一会儿，门卫又泡了两杯热茶过来：“等雨停了再走, 外面的雨还大着呢。”
　　门卫拿过了医药箱：“是在山上摔了吧，雨天山路可不好走, 会处理伤口吗？”
　　白尧笑着道谢：“谢谢叔, 会的，您去忙吧, 我自己来。”
　　门卫打着蒲扇离开了休息室, 白尧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边给自己处理伤口一边对祁朽说：“这个人你见过, 和你妈妈也认识。”
　　祁朽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白尧继续说：“这个人叫顾霞丽，是将你妈妈从小照顾到大的人。”
　　祁朽在茶杯上吹了吹，仍然没抬眼皮。
　　白尧：“关于你妈妈生前被你爸囚禁在家时过着怎样的生活，那种放弃自己的喜好，每天都在痛苦和折磨中的生活，她最清楚了。”
　　祁朽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慢慢抬起眼皮，眼神从原来的淡然变得冷漠。
　　白尧丝毫不惧，给自己包扎完，收拾好医疗箱说：“你妈妈在之前抑郁其实没有那么严重，虽然对某些事上有些偏执，但不至于偏执到放弃生命离开，她的梦想是她的执念，而让她放弃了这份执念的痛苦到底恐怖到了怎样的地步。”
　　祁朽握着茶杯的指尖慢慢变白。
　　“她在被你父亲被她亲人不理解的时候也没想过放弃生命，她的荣誉与梦想被毁如同身上一根根的手指被敲碎，骨血吞进肚子里的时候也没想过放弃，你猜是为了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有了你——”
　　下一秒，祁朽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眼神像淬了毒药一般：“闭嘴。”
　　“因为有了你，在她重度抑郁之下，给了她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她爱你，她想看着你长大。”
　　“我让你闭嘴！”祁朽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倏地从椅子上起身，大踏步的朝着外面走。
　　白尧不折不挠地在祁朽身后继续道：“祁朽，你想看到程邬也变成这样吗，你想让程邬也要步入你妈妈的后尘吗？”
　　祁朽越走越快，门卫在身后让他要走的话带把伞再离开，可是祁朽一切都听不见，不顾一切往前走。
　　他要去见程邬，不会的，程邬不会离开他的。
　　他喜欢程邬，他没想过伤害他，他怎么可能伤害他，程邬不会变得跟他妈妈一样。
　　可是白尧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海内播放，他妈妈被迫放弃外面的生活，被他父亲关在家里所以才会一天一天抑郁，最终痛苦盖过了爱意离开了这个世界。
　　程邬……程邬怎么可能变得跟他妈妈一样，程邬那么喜欢自己，他每次看自己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他那么喜欢自己怎么舍得离开他呢？
　　“因为有了你，在他重度抑郁之下，给了她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她爱你，她想看着你长大。”
　　骗子，既然那么爱他的话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祁朽在大雨中慢慢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
　　“阿朽，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吗，为什么不打把伞再过来，或者改天再过来。”
　　程邬见到从门口进来的男生，皱着眉说，“我去卧室给你拿衣服，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手腕被精瘦的手指抓住，程邬低头，看着连指尖都泛白的男生，声音很轻地说：“怎么了阿朽？”
　　祁朽张了张口，除了之前感冒的那次，嗓子从来没有这么低哑过：“程邬，你会离开我吗？”
　　程邬伸手将祁朽额前的碎发往上翻，露出光洁的额头，祁朽的脸上也全是雨水，头发上的水还不断地淌在脸颊上，程邬用手给祁朽擦着，触手是一片冰冷，他看着祁朽明显流过泪的眼睛，弯腰吻上去：“阿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就算你要抛弃我，我也会死死拽着你不让你离开，在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天，我们就已经绑在了一起。”
　　得到承诺的祁朽仍然没有安全感，“你骗人。”
　　黑眸里是认真和坚定，程邬反手握着祁朽的手，五指插进去，用了点几道，让眼前意识快要涣散的人感受到他的存在：“阿朽，我爱你。”
　　这三个比「我喜欢你」更有分量的字冒出来，祁朽的眼睛颤了颤，程邬的一只手放在祁朽的脖颈后面，将男生带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你就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离开，是我缠上你的，我欣喜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离开呢。”
　　程邬的身上也被沾湿，他滚烫的吻一个个落在祁朽的眼睛上，“阿朽，听话好不好，先去洗个澡，不然会感冒的。”
　　程邬的体温传到祁朽的身上，祁朽埋在他的胸膛上，许久才点了点头。
　　程邬去卧室拿换洗衣服的时候，祁朽亦步亦趋跟着他，走到浴室门口，祁朽还是抓着程邬的手指没放开。
　　程邬笑了笑：“阿朽这意思是要跟我一起洗鸳鸯浴吗？”
　　祁朽停顿三秒点了点头：“好！”
　　程邬的瞳孔蓦地暗下来，看着眼前乖巧的男生，他眼底是疑惑又是心疼。
　　浴室里，程邬什么也没做，给祁朽洗了澡，然后迅速给自己冲洗了之后，抱着祁朽去外面。
　　吹干头发之后，看着柔软又乖巧的男生，程邬半蹲在床边：“阿朽，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祁朽：“你想离开这儿吗，离开游戏？”
　　“嗯？阿朽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在内心挣扎了一番，祁朽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个原因，他垂着脑袋，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仿佛下了决心般：“我在游戏里抽到了小纸条，小纸条说可以让你离开游戏三天。”
　　程邬笑了笑回：“这样啊。”
　　翌日，一个月的时间到了，程邬的右手泡完了最后一次药浴。
　　祁朽在程邬身边问：“手感觉怎么样了？”
　　程邬扭了扭手腕：“还好，就是有点疼，不过恢复了知觉蛮好的，没想到破游戏还有靠谱的一次。”
　　程邬的手在前几天泡药浴之后就慢慢感受到了知觉。
　　即将要离开游戏，祁朽有些紧张：“你消失的这两个月，外面发生了很多事。”
　　程邬摸着祁朽的手指：“没事，能有什么大事。”
　　看到消失两个月的程邬再次出现，监控外的白尧睁大瞳孔，他放下水杯，眯了眯眼睛，心想：果然是祁朽。
　　他一直觉得这个人身上一定有古怪，这个男生很冷静，他查了他大量的资料，也见过顾箐姿生前的心理医生，结合自己的猜测，从顾箐姿身上着手，步步试探祁朽。
　　用祁朽最在意的事情来撬开他的心扉，本来微表情都读不出来的人，在那天顾箐姿的忌日里，祁朽心理防线最弱的那天，白尧再进行强力一击，终于从祁朽的脸上读出了其他的情感。
　　祁朽在紧张，他对于自己说的话非常在意，对于程邬会变得和顾箐姿一样非常在意，顾箐姿是被祁朽的父亲变成那样的，那么推测下去，对程邬的失踪跟他一定有关。
　　这不，没几天，程邬就出现了，只是，他们是从程邬的公寓里出来的？
　　程邬的那间公寓，他们甚至请专家也没发现房子哪里藏有暗格，警犬出动也没闻到活人的气息。
　　那么程邬到底藏在哪里了？
　　白尧给警局打了一个电话：“程邬出现了。”
　　看着眼前出现的警察，在游戏里做了这个决定之后祁朽就想到了，他瞥了一眼身边的程邬。
　　程邬对着祁朽笑着，在警察的目光中，主动抓起他的手握了握。
　　警局。
　　警察：“程先生，关于您失踪的这两个月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邬在面对外人和祁朽完全是两副样子，他懒洋洋抬眼：“嗯，我失踪了吗？”
　　“这两个月您在哪里？”
　　程邬挑了挑眉，语气不是很好，“请问我有跟什么刑事案件有关系吗，如果没有关系的话，这是我的行踪，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私密的行踪告诉你们。”
　　警察皱眉：“程先生，是您的家人报警说您失踪了。”
　　程邬散漫地伸出自己的手：“两个月前因为手伤复发，比赛打得不是很好，就瞒着家人朋友独自去治疗手伤，原来我的家人是这么跟你们说的，在这里我要说声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我没有失踪，不仅是之前，未来还会这样，所以以后如果你们再查不到我的行踪的话，不需要动用警力来找我，我仍然是去治疗了。”
　　警察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几个警察面面相觑，最后让程邬签了字之后，让他们离开。
　　警察是单独问程邬的，祁朽听不到程邬说了什么，他在外面看到程邬出来，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样了？”
　　程邬快走几步，揉了揉祁朽的头发，还是之前的回答：“没事，能有多大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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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初恋
　　“程哥？你不是失踪了吗？”
　　“对啊, 我记得前几天祁朽是这么跟我们说的，说你失踪了。”
　　DNG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前几天祁朽才说程邬失踪, 这怎么人又突然出现, 他们还在基地坐着等警察上门盘问他们呢。
　　程邬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看看”
　　喜洋洋率先冲上前，就要抓着程邬的手仔细看, 突然瞥到祁朽朝他投过来的视线, 立马收回手, 摸了摸头乐呵呵说：“看什么啊，程哥？”
　　程邬：“看我的手，哪里失踪, 阿朽是为了怕你们担心，又怕你们太充满期待, 又想给你们惊喜，所以故意隐瞒了我的行踪。”
　　喜洋洋还是没弄明白：“所以，程哥你到底是上哪儿去了？”
　　“去秘密治疗了，这只手恢复了很多，现在就算上号大A特A几把也没有问题。”
　　喜洋洋很高兴：“太好了, 程哥你手要是治好了，我们明年的冠军也就有希望了。”说到这儿, 喜洋洋又想起了什么, 惴惴不安问：“程哥，你还会退役吗？”
　　程邬拿出手机打开直播平台, 上面正进行APEX世界比赛, 今年进入世界赛的两支队伍闪电鸟和犀牛正在接受采访, 程邬一边在直播间打字一边回：“不退役, 退役做什么，三冠王还没实现呢，在说，你看给醋醋他们狂的，我退役了，谁来杀他们的锐气？”
　　程邬的几句话无疑像定心丸一样，整个DNG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隐隐皱眉的祁朽。
　　这人手才刚进行完药浴治疗，连针灸推拿之术都还没实行，现在手顶多就有个知觉，凭什么这么自信？
　　“卧槽？Scope你用你的大号在直播间发了什么！”魏毅惊愕。
　　采访环节，各大夺冠热门战队被采访问到「最期待和谁交手」，「觉得哪支战队会拿下冠军」等问题时，都cue到了DNG和Scope。
　　“说实话今年DNG没进世界赛挺意外的，我还想在赛场上打败Scope呢。”
　　“没有Scope的中国战队？别开玩笑了，哪有可能赢下冠军。”
　　“什么闪电鸟和犀牛听都没听过。”
　　“就是DNG来世界赛也不可能拿到冠军，去年和前年夺冠了？可能是踩了狗屎运吧，没了Scope的中国赛区将一事无成，今年正好Scope不在，正好让全世界的观众看看中国赛区的原型。”
　　这几波嘲讽成功点燃所有国内玩家的怒火，尤其是前面积分赛时闪电鸟和犀牛战队发挥得不是很好，排名中规中矩，一时间国外和国内玩家都嘲讽。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主持人在采访闪电鸟和犀牛战队时，特意将其他战队对他们的评价搬出来，问他们怎么看，选手一个个面如霁色但还要带着笑容。
　　醋醋心里问候了一遍那些战队和主持人的爹妈，一边笑嘻嘻说会加油，让观众期待他们接下来的比赛。
　　Scope正好是这个时候进入直播间，带着VIP进场效果的标志吸引了不少的观众。
　　【Scope！】
　　【Scope来了！】
　　【啊啊啊好久不见Scope】
　　【Scope快说话！】
　　而Scope也不负众望，很快用十万元的SC挥金如土。
　　【闪电鸟和犀牛战队谁拿下冠军都没有区别，今年的世界冠军只会在他们之中，在中国赛区产生】
　　【醋醋和高田没让国外战队见识到中国赛区的恐怖，回国时别买机票了，游回来吧】
　　两条十万元的深红SC高高挂在官方直播间里，冠军还没有产生，第一句话堪比赛区内的决赛垃圾话，如果没夺冠，赛后可是要被黑粉疯狂嘲讽的。
　　更别说第二条堪称黑粉带节奏的话，由Scope说出来，效果一流，直播间里，其他社区和论坛已经开骂了。
　　这些地方先前更多的是骂闪电鸟和犀牛两支战队垃圾，丢人，趁早滚回来，现在变成骂Scope和DNG。
　　【太好笑了，一个没进世界赛的人也敢这么狂，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那残废的手吗？】
　　【请残废不要出来指点江山，退役又复出，打的那是什么牛马也好意思嘲讽闪电鸟和犀牛】
　　【有一说一，Scope期待中国赛区拿到冠军有什么问题吗，希望闪电鸟或者是犀牛拿到冠军有问题吗，难道大家不都这么想的吗】
　　【关于Scope嘲讽醋醋和高田，人家三个选手私下关系好着呢，这明显属于开玩笑的语气，怎么黑粉这又高｜潮了？你们平时是没有可以开玩笑的朋友吗？】
　　【别人说这些话没问题啊，但Scope他是公众人物好不好，公众人物在网上带这几波大节奏，是我们疯了还是Scope疯了？】
　　网上的风向迅速转变，以Scope的一己之力扭转成这样，别人疯没疯魏毅不知道，但他觉得他自己快要疯了！
　　他拿着手机疯狂咆哮：“你看看你发的都是什么，这是非常时期，算我求你了，求你别再搞事情了，你进直播间安安静静看直播不好吗？”
　　程邬懒洋洋勾了勾唇，随意应了一声。
　　DNG的大屏上就在播放世界赛，魏毅一边操心由Scope带来的节奏跟公关部打电话让他们看着点儿网上风向，一边又好奇瞥着游戏比赛。
　　伴随着喜洋洋的吵吵闹闹，阿龙和徐青两人的分析，祁朽默不作声地盯着这一切，像一个局外人。
　　他又看了看程邬，此时的程邬放松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随和散漫，嘴角是他常挂着的笑容。
　　祁朽想到在游戏里程邬的笑容，虽然都在笑，但祁朽突然发现这两个笑容是不一样的，游戏里的程邬温和缱绻，饱含爱意，但没有像此刻笑容里面的轻松和舒适。
　　程邬本该就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人。
　　祁朽和大家一样专心致志地坐在沙发上看比赛，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有多么地抽离。
　　今天的比赛上，闪电鸟和犀牛战队都发挥得很好，一个拿到了第一，一个拿到了第二，积分上升了一大截。
　　比赛结束，喜洋洋和阿龙在欢呼，趁着程邬去洗手间的时候，祁朽想到之前白尧递给他的名片，他的记忆力很好，只看过一次的名片，上面的电话号码和信息已经全记在他的脑子里。
　　【你好，白医生，我是祁朽，我答应你上次提的要求】
　　去见一面，见白尧口中，照顾了他妈妈很多年的顾阿姨一面。
　　晚上，祁朽收到林瑾辞的电话。
　　林瑾辞：“我这边有一个破圈的综艺，你看要不要接？”
　　祁朽：“破圈？”
　　林瑾辞：“嗯，里面只有两位虚拟偶像，一位是虚拟歌姬，一位就是你了，其余的都是娱乐圈的歌手，会面对网络和电视台同步播放，你上去唱两首歌，知名度会提升更多。”
　　如果是今天以前祁朽会答应，但是今天祁朽在想别的事，正想拒绝，听到林瑾辞念的嘉宾名单。
　　祁朽轻轻蹙眉，冷然道：“闻瑟？”
　　林瑾辞：“嗯，他就是歌手出道的，后面转型成演员，我在娱乐圈时跟他接触过，实力不错，现场都是全开麦。”
　　祁朽停顿几秒，给林瑾辞回复：“我接。”
　　挂断电话之后，林瑾辞给祁朽发了综艺的内容，祁朽游览正入神，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洗完澡出来的程邬从背后拥住祁朽，炽热滚烫的吻落在祁朽的后颈上，随后吸了吸，咬了咬，声音低沉：“阿朽，在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祁朽大大方方把内容给程邬看：“这个。”
　　祁朽看着程邬的眼睛，那双明亮清澈的瞳孔里透着不解，可爱极了，程邬又凑上去吻了吻：“嗯？”
　　祁朽：“你知道闻瑟吗？”
　　程邬正心猿意马，吻从祁朽的眼睛上慢慢滑到他的唇上，啄了啄：“谁？”
　　祁朽：“你的高中同学。”
　　程邬想了想，也没想起这么个人，随意说：“是吗，可能是有这个人吧。”
　　在程邬的舌头要伸进来时，祁朽咬了咬，语气淡淡：“听我说一件事。”
　　舌尖被咬出血的程邬笑了笑：“嗯，阿朽好凶。”
　　祁朽：“……”
　　“前段时间，你在游戏的时候外面出了这么一件事。”
　　祁朽将外界把他当成闻瑟，程邬和闻瑟传过的绯闻，上过的热搜都说给了程邬听。
　　程邬本来还散漫的身体立马站直，他皱着眉说：“记者和营销号真是越来越无耻，我的也敢乱写。”
　　说完程邬又去看祁朽的眼睛，“阿朽，你是在吃醋吗？”
　　祁朽眼皮抬了抬，没说话，默认下来。
　　程邬说：“我回去查一查，可能高中是有这么一个人吧，但我真不记得，不相关的人不配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祁朽抿唇，想了想说：“你不用查了，我查过，是你的高中同学，而且曾高调向你示爱过，无论是你高中还是打职业期间。”
　　程邬打职业，闻瑟的高调表白，网上有迹可循，高中的事情，是祁朽拜托何俊去查的。
　　大家都是长峰中学的学生，有知道程邬和闻瑟之间的相关人，何俊很好查到。
　　祁朽抬眼，看着程邬的眼睛，“外界还说他是你的初恋，因为你的没表白错过的那位初恋。”
　　程邬一时没说话，一时觉得这话很熟悉，好像是他上次带阿朽去KTV玩，他游戏输之后说过的真心话。
　　而关于他初恋这件事是谁爆出来的不用想，肯定是电竞圈的那些小b崽子。
　　看着祁朽认真探究的样子，程邬慢慢笑了，非常愉悦，未免心上人误会，程邬道：“阿朽，我应该没跟你说过我的初恋是谁吧。”
　　祁朽：“你的那位高中没机会表白错过的人？别跟我说，我不想知道。”
　　这人有病吧，这么跃跃欲试，当着现任的面要说他初恋和白月光吗，情商呢。
　　程邬抓着祁朽的手不让他离开：“不，就算阿朽不想听我还是要说。”
　　祁朽挣脱不掉程邬的钳制，眼神越来越冷，果然把这人放在外面有多么危险，还是关起来好。
　　关起来，程邬就会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我的初恋小我两届，我初遇他的那次在学校的百日誓师大会，他的成绩非常非常好，是高一年级代表，那天面对全校师生，他正要上台讲话，从我的身边经过，非常漂亮好看，清冷疏离，校服一丝不苟。从我身边经过看也没看我一眼，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把他的校服撕下来，让好学生陷入疯狂会是什么模样。”
　　祁朽皱眉，听到程邬这番陷入回忆的情节，心都在隐隐作痛：“你没病吧你？”
　　“后来他上台演讲，我心想果然声音也和我想的一样好听，如果这副嗓子在开心和生气时叫我名字又会怎么样。”
　　祁朽气急，“程邬！放开我！”
　　“我开始频繁注意他，但很可惜，随着高考时间越来越近，我早已经被国外的大学录取，想着分隔两地就算了，打消了接近他的想法。”
　　程邬轻轻抚摸祁朽的手腕：“直到几年后我再次遇见了他，我想这就是上天注定吧，从游戏里到现实，我的初恋，他姓祁名朽，有个非常好听的网名叫朽木。”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呜呜呜，因为快结局，在想怎么收尾，所以这段时间都有点卡，非常抱歉！


第72章 爱意
　　祁朽惊讶, 微微睁大瞳孔：“你在说什么？”
　　程邬轻笑：“我说我的初恋就是站在我面前，正跟我说话的人。”
　　“可是高中的时候，我们……你……”祁朽的脑子里想了很多, 最后只能扶额说：“我不知道。”
　　他真不知道, 也从来没想过程邬的初恋是自己。
　　从上次在ktv里听到程邬说有位初恋, 到后面程邬跟他表白，他们在一起, 祁朽已经在尽力忽视曾经占据过程邬青春的人。
　　他的占有欲太强了, 即使理智上明白那是曾经, 跟现在的程邬没有关系，但情感上还是会在意。
　　他想完完全全地占有程邬，无论程邬的身体还是心灵, 完完整整，从始至终。
　　现在程邬告诉他, 他的初恋是自己，他从始至终只喜欢自己一个，没有别人，祁朽惊讶又错愕。
　　时间仿佛把他带回那个盛夏，他最麻木又孤独的那段时间, 除了学习什么也不知道，外人看来他高冷难以接近, 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早已经如行尸走肉一般, 千疮百孔，抗拒一切示好与温柔的善意, 甚至是恐惧这个世界。
　　他不认识程邬, 或许听过他的名字, 但从来没在他心上和耳边留下痕迹。
　　如程邬所说, 就算他们擦肩而过，他也不曾注意到过他。
　　手从额间慢慢移到眼睛上，祁朽用手掌盖住自己的眼皮，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那个时候……”
　　“如果那个时候我早知道我会这么喜欢你，我会不顾一切去追求你，人的一生很短，我不能让我们之间白白浪费这么几年的时间。”程邬握住祁朽的手，轻轻扯下，露出底下带着湿意的眼睛。
　　晶莹的泪珠卷住浓密的睫毛，将他们缠绕在一起，睫毛下是祁朽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脆弱和无助。
　　祁朽说：“不，这样挺好的，现在就很好，如果在那个时候也别来接近我。”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么善于伪装，如果程邬像现在一样接近自己，祁朽肯定会用世界上最大的恶意将他中伤和赶走。
　　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不值得喜欢。
　　第二天祁朽去了跟白尧约定好的地方，祁朽再次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名字，皱了皱眉，这是一家医院。
　　白尧就在医院外面等着他，祁朽虽然穿了一身黑，但他身上散发的别接近我的清冷气质，在人群中也非常醒目。
　　白尧朝着祁朽招了招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说：“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祁朽摘下口罩，“答应你了我就不会失约。”
　　白尧：“行，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就算提前知道白尧要带自己见的是谁，但祁朽见到女人的第一眼还是很惊愕，眼前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头发已经完全苍白，正安安静静抚摸手上的相框。
　　跟祁朽记忆中那个温和的女人大相径庭，她静静坐在那儿像完全没了生机一般。
　　白尧敲了敲门：“您好。”
　　听见动静，女人抬起头，第一眼就看向了祁朽，那双无神深深凹陷的眼窝突然抖了几下，女人抬起手指着祁朽激动地说：“小，小朽。”
　　祁朽往前走了几步，声音突然哽咽：“顾阿姨。”
　　“真的是小朽啊，长这么大了，真俊啊，跟小姐长得真像，小姐知道小朽长这么大了也一定会很开心。”
　　祁朽加快几步，半蹲在女人的身边握住她的手：“顾阿姨，你的腿——”
　　顾霞丽手背上已经有了老人斑，明明才中年年纪，她想从祁朽的手上挣脱，但看祁朽这么固执，无奈笑了笑：“老毛病了，没事，我这么大岁数了也去不了哪里，要这双腿也没用。”
　　祁朽是不善言辞的人，尤其是看到小时候照顾自己，妈妈身边最亲近的人，他有很多想问的，但张了张嘴，发现什么也问不出。
　　倒是顾霞丽一改先前老态龙钟的样子，转动轮椅，去桌上拿了一个水果开始削起来，“小朽，坐，小朽的朋友也坐，你说你们过来，我这儿也没什么东西吃，我给你们削个水果吃吧。”
　　顾霞丽很快削了两个苹果出来，祁朽没有一丁点胃口，仍然一口一口吃起来，轻轻说：“顾阿姨的，很好吃。”
　　祁朽这个样子把顾霞丽逗笑了，“你这孩子说的好像是我做的一样，我就只削了个皮。”
　　祁朽低头吃着苹果，一时病房里很安静。
　　顾霞丽一直看着祁朽，眼神越来越温和，像是陷入了回忆般，慢慢说：“我年轻时生了一场大病，从此丧失生育能力，我从小姐出生前就在顾家做事了，小姐从出生后就是我一直照顾，我一直把小姐当成自己的女儿带着，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一天天越来越优秀，我骄傲又自豪，更多的是开心。”
　　“小姐一直泡在蜜罐里长大，骄纵，脾气有时候也挺大的，越长大就越有自己的主见，和父母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性格也执拗，还固执己见，谁都说不听。在刚毕业的那年，小姐和家里大吵一架，然后跟家里断了一切联系，消失一年再回家时忽然说自己要结婚了，家里人大吃一惊，但没人能劝说小姐，我担心小姐这样的脾气去到夫家要吃亏，就跟着小姐一起过去。”
　　“我以为小姐是在外面随便找了一个人就要结婚，后来跟过去之后才从小姐的口中得知，先生是小姐的一位粉丝，他们相识在一场舞会，先生听过小姐的很多场音乐会和歌会，两个人就那么认识，我也很为小姐开心，我担心小姐是随便找个人了，知道他们是真心喜欢的我才放心。”
　　“我以为小姐结婚以后会收收脾气，收收定性，但是小姐那样的性格，我曾经听先生形容过，小姐像一阵风，无拘无束的风，是根本停不下来的风，先生很欣赏也很喜欢小姐的性格，先生绅士多识，对音乐也有独特的鉴赏，两人在一起有共同的话题聊，也许一开始就是这么被吸引的吧。”
　　“但后来，两人结婚以后，小姐对于婚姻和家的定义好像只是在累的时候可以稍微休息的一个定所，休息过后风仍然是风，先生抓不住，我从来没看过先生那么颓废难过，小姐在各种纪念日里毫不犹豫的选择音乐，选择梦想抛弃先生时，先生一个人在家喝得酩酊大醉，情人节，生日，大年三十和结婚纪念日，小姐仍然是那阵风，可是先生受不了了，他想折断风的翅膀，想要囚禁风。”
　　“那个时候我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晚了，虽然先生一个人在家是有些可怜，但他怎么能那样对小姐呢，我一点点看着长大，那么优秀完美的小姐，我很不理解，就算小姐是风，那先生为什么就不可以追随小姐的脚步呢，为什么不可以随着风一起，为什么要囚禁风。”
　　“如果先生那么爱小姐的话，在两人见不到面的时候，为什么他不能是妥协的那一个，为什么要囚禁小姐，当爱意渐渐消散，两个人之间还剩下什么，小姐之前精神就很不稳定，需要定期看医生和吃药，而后面先生对她做的一切更是雪上加霜，我开始无比怨恨先生，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在结婚之后，在没有任何人插足的情况之下会走到如此的境地。”
　　“但后来我才想明白，先生和小姐他们虽然爱着对方但更爱自己，人都是自私的，小姐有她的追求，先生也有他的骄傲，爱意在自私之中变得越来越渺小，最终消失不见，变成日复一日的折磨与煎熬。”
　　眼前的苹果越来越小，祁朽机械地嚼着苹果肉，然后咽下，手上的苹果最终变成一个小核。
　　爱意消失……
　　自私……
　　祁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顾霞丽放在桌上的相框上，那是一张相片，是他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比着「耶」，笑得青春靓丽。
　　祁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的时候他的手机拿了一个笔记本，是顾阿姨给他的，说是他妈妈生前写的日记，里面还有很多写给他的话。
　　顾阿姨说，他妈妈让顾阿姨知道祁朽恋爱的时候，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顾阿姨说祁朽现在已经长大了，这本放在她那里的日记也是时候给他了，祁朽紧握手中的日记本，安静无言，旁边的白尧在分析眼前的这个人。
　　不得不说，祁朽真的很善于伪装，就是在这个时候也读不出他的什么微表情，这样的人如果要犯罪的话，智商高，伪装也高，会是个很令警察头疼的人。
　　幸好，祁朽现在没有什么反社会人格，有的也只是对一个人，只是苦了那个人。
　　医院门口，程邬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皱了皱眉，正想往医院里面走，看到一前一后出来的祁朽和白尧。
　　程邬皱眉，大踏步走过来，握住祁朽的手轻轻揉了揉，面对白尧，非常不客气道：“表哥带我男朋友上这儿来是做什么？”
　　祁朽微微抬头，表哥？
　　所以白尧和程邬果然是认识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程邬低头，声音温和，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给了祁朽：“阿朽先在车上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祁朽什么也没说，他的脑子很乱，而现在他最害怕见到的就是程邬，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他接过程邬的手中的钥匙，从他身边大步离开。
　　面对这个关系不是很近，从小就前呼后拥的表弟，白尧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直接开门见山说：“你知道你男朋友这里有问题吗？”
　　程邬身上的气息骤降，好似被一匹冰天雪地的孤狼锁住，危险逼近，白尧随即道歉：“抱歉，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心理医生，我只是从心理的角度分析他。”
　　白尧冷笑：“你要说什么？”
　　“祁朽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有父母遗传的，也有的跟他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会很危险，程邬，他现在还只是囚禁你，说不定日后他疾病发作，占有欲到极致时，会想着杀死你甚至吃掉你和你融为一体。”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白尧一愣。
　　程邬：“他占有欲强，他要囚禁我，要怎么样我，这些我早就知道。”
　　白尧：“那你还……”
　　“如果他要囚禁我的话就囚禁好了，而后面你说的那些不会发生，我会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陪着他慢慢变好，就算他不变好，无论他是怎么样的，我都很喜欢，那些我不在意，他的一切我都喜欢。”
　　他的阿朽就是无与伦比的，世界上最好的，他爱着的那个。


第73章 家宴
　　祁朽这会儿一方面抗拒见到程邬, 他的脑子乱极了，急需一个人在安静的环境思考，另一方面他又不想程邬从他的眼前离开, 尤其是现在程邬和白尧在一起。
　　白尧, 那个心理医生, 竟然还是程邬的表哥，他会对程邬说什么？
　　他一定看出了自己的问题, 他会把自己的问题告诉程邬吗。
　　程邬呢, 如果程邬知道他有问题, 会不会害怕，会不会立马逃开。
　　祁朽没有胡思乱想多久就看到朝这边走近的程邬，程邬走到车边, 先是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阿朽，刚才我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祁朽没明白：“什么？”
　　“她让我回家一趟。”
　　祁朽点点头：“你在游戏那么久, 确实需要回家一趟，你家人那边挺担心的。”
　　程邬弯腰，猝不及防在祁朽的唇上吻了吻，“可是我妈让我带你一起回家。”
　　祁朽还没从程邬突然的吻之中回过神就听到他这么一句话，“什么？”
　　“阿朽, 跟我回家吗？”
　　程邬的妈妈，祁朽想到那天见到的女人, 女人知道他和程邬在恋爱, 看他的眼神并没有厌恶，相反很热情, 但是程邬其他的家人……
　　祁朽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我见过你妈妈, 你过去的时候帮我问声好吧。”
　　“阿朽, 你在紧张吗？”
　　祁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紧紧抓着程邬的手指，他只是依赖程邬，不想放他离开罢了，跟他得知要去他家紧张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程邬的家人，他也并不会考虑到他们的心情，让他在意的只有程邬，他从来不是爱屋及乌的一个人。
　　算了，程邬要这么觉得就这么觉得吧，总比让程邬得知自己占有欲已经到了他从他眼前离开都会不安的地步要好。
　　程邬摸了摸祁朽的头发说：“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何况我的阿朽生得这么好看。”
　　祁朽停顿片刻说：“你要去多久？你知道你在外面只有三天的时间吗。”
　　程邬：“在那边住两晚，最后一天回来。”
　　那就是两天的时间，他会有两天的时间碰不到程邬也看不到他。
　　祁朽：“我跟你一起去吧。”
　　程邬没有讶异，也没有问祁朽为什么态度会突然改变。
　　白尧回到警局，房间里走出一个警察交给他一个东西，“你知道程邬失踪报警的是谁？”
　　白尧：“不就是程家的人？”
　　警察指了指交给白尧的文件说：“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白尧展开文件，当落到最后报警的署名时忽而睁大了眼睛：“程邬？”
　　警察：“这件事是机密，而就在昨天我收到上面的通知说这件事已经结案。”
　　自己给自己报警，程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白尧忽然想起程邬对他说过的话，他说早就知道祁朽有问题。
　　白尧心烦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说：“那我被叫过来参与这件失踪案是？”
　　警察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上面的要求。”
　　程家的势力很大，他跟程家也有一点关系，本以为是程家的要求，现在看来很大可能是他这个表弟搞的鬼。
　　故意把他调过来，让他参与这件案子，让他注意到祁朽，然后从而接近祁朽，他这个表弟就算知道自己会失踪，会被囚禁，也不会处于被动的地步，明明被关起来的人是他，但操纵全局的人也是他。
　　白尧终于明白程邬为什么完全不担心祁朽的病情会伤害到他，程邬就是有这个本事，看来是他杞人忧天，担心过度，这只是人家小情侣的乐趣罢了。
　　白尧抽了几口烟说：“既然这边没我的事，那我回去了。”
　　程家。
　　虞绯正在让家中的厨师教自己做菜，厨房里一阵叮叮咚咚，刚下楼的程父简直没眼看，“这么多年了，你都没为我下过几回厨，现在你为了一个……一个二十几岁的男的下厨？”
　　虞绯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什么二十几岁男的，那可是你儿子的男朋友，也是我们未来的儿子。”
　　程父听这话，一阵咳嗽差点咳出血来：“什么男朋友，我不同意，我们家不用看对方什么的家世，但这性别怎么都得是个女的！”
　　虞绯：“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那么封建，再说你说女的就女的，你也不看看你儿子喜不喜欢女的，你儿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他不喜欢的，就算你强塞给他也没用。”
　　程父：“行，你们母子上下一条心，程邬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管不了他，但有人能管得了他。”
　　佣人进来：“先生，夫人，少爷他们到了。”
　　虞绯摘了围裙擦了擦手，脸上笑得像一朵花，拉着程父就往外面走：“你是没看到那个孩子，长得真好看，而且跟我和你说过我以前的朋友长得很像，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程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闷气。
　　虞绯：“快别哼了，我跟你说，你在孩子面前可千万别给他摆脸色，要是把我新儿子吓到了，未来一个月你就睡书房去吧。”
　　车子在外面停下，程竹生率先从车上下来，朝着对面的车辆扬了扬手：“哥！朽木老师！”
　　祁朽闻声看过去：“你叫他过来的？”
　　程邬的手懒洋洋搭在祁朽的肩膀上：“待会儿我会被爷爷叫去书房一会儿，你在这里不熟，程竹生八面玲珑，长辈小孩年轻人，跟谁都聊得开，你如果嫌他吵的话，也不用理他，吃东西就好。”
　　程邬带男朋友回家这件事，他们来之前就从整个程家传开，除了国外和外省没那么快赶过来的，今天基本上都过来了。
　　程邬的恋爱，从来不是藏着掖着的，他的阿朽值得被所有的人认识。
　　“快看，来了来了，牵着手呢。”
　　“那就是程邬的男朋友？怎么生了这副模样，也太勾人了吧。”
　　“可惜了，怎么就不是女儿身，程邬怎么就喜欢男的呢。”
　　“咳咳。”
　　虞绯和程父已经走到外面，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虞绯拉着程父一起，有他们出面撑腰，其他的程家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是这个发展，也没人再敢说祁朽和程邬的闲话。
　　虞绯：“小朽来了，快进来，饿了吗，阿姨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
　　祁朽有礼貌的点头：“阿姨好。”
　　虞绯是越看祁朽越喜欢，和他儿子完全相反的性格，又生得这么好看，还是故人的孩子，她这会儿完全忘了自己儿子，拉着祁朽就要进门。
　　程父：“……”他适时抬手咳嗽了一声，也不去看祁朽，盯着程邬看：“你爷爷在书房，你该好好跟你爷爷解释解释你失踪的事情还有……还有你恋爱对象这件事。”
　　祁朽看了一眼程邬，想着是他的家人，主动问好：“叔叔你好，我叫祁朽。”
　　看着祁朽伸出的手，程父瞥了一眼，没动，下一秒，程父的后背被狠狠一掐，程父忍着痛，公事公办地握了一下祁朽的手：“既然过来了，就进去吧。”
　　程邬随着程父一起去了楼上书房，程家的住宅内围了不少的人，男女老少，乍一看过去，热闹得像过年。
　　一个小男孩在地上拍着皮球玩，皮球滚了滚，滚到了坐在沙发上祁朽的脚边。
　　小男孩跑过来要捡皮球，蹲下前见到祁朽有些惴惴不安，一只修长的手指将皮球从地上拿起来，正要递给小男孩，而在祁朽眼前的小男孩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小男孩的妈妈赶紧过来，拿了球拉着小男孩的手就要离开，拉着小男孩走时还在跟祁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小，他不是故意的。”
　　小男孩却赖在地上不走，哭得更厉害，一屋子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程竹生赶紧从桌上抓了一把的糖果：“别哭别哭，快看这儿有好多吃的。”
　　小男孩没看糖果也没看球，只愣愣地盯着祁朽哭。
　　祁朽蹙了蹙眉，小男孩哭得鼻涕一把一把的，而他也渐渐觉得眼前的小男孩有点儿眼熟，忽然想起他年前拿了律师函走回家的那个傍晚，似乎也碰到了这个小男孩，也就是那天，等他回到家，已经被关在游戏里。
　　小男孩从程竹生的手上接过糖果，小心翼翼放在祁朽的手上，祁朽低头，忽而一怔。
　　小男孩边哭边说：“哥哥，我们老师说饿了的话就要吃东西不然会脸白，肚子痛。”
　　祁朽不知道小男孩还记不记得自己，其实那天被小男孩撞到只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小孩子的记忆力也不是那么好，但那时候的祁朽满身的冷厉气息，怀揣着对世界的恶意，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小孩子对危险都有本能的感知，或许那个时候小男孩就是被自己吓到了吧。
　　祁朽握紧手中的糖，轻声说：“谢谢。”
　　程邬并没有祁朽想的在书房待很久，祁朽很快见到从专属通道推着一个老人下楼的程邬，祁朽也终于见到了程邬的爷爷，和普通老人一对比并没有那么慈祥，脸上横贯一道很长的疤痕，如鹰隼般的眼睛一眼就锁住了祁朽。
　　祁朽起身，大方自然地走到程邬身边，对着程邬爷爷道：“爷爷你好，我叫祁朽，是程邬的男朋友。”
　　老人意外，没想到祁朽一上来就叫自己爷爷，还当着自己的面承认他和程邬的关系。
　　老人看了祁朽十几秒，之后黑眸松动：“都别坐着了，吃饭。”
　　老人话落，家宴才正式开始，席间，程邬当着全家的面无任何顾忌地给祁朽夹菜，把祁朽不喜欢吃的挑到自己碗里，而祁朽喜欢的一股脑儿都给他。
　　祁朽静静吃着饭菜，心里慢慢柔软下来，因为有了程邬的存在，这个世界好像没有那么糟糕了。


第74章 冠军
　　晚上, 祁朽被热情地留了下来，住在程邬的隔壁屋，程家的那些亲戚都回去了, 晚上, 程家就显得很安静。
　　祁朽洗完澡出来在床边站了一会儿, 打开游戏面板，挣扎数秒后写下程邬的第一个任务奖励。
　　很快, 祁朽的房门被敲响, 陷入沉思的祁朽被吓了一跳, 打开房门，毫不意外地看到站在门口的程邬。
　　视线往下，程邬这人手上还抱了一个枕头, 祁朽挑了挑眉说：“你这是？”
　　“不和阿朽一起睡，孤枕难眠, 我睡不着。”
　　祁朽：“……”
　　“你记得这是你家吗？”
　　在自己家这么放肆，祁朽还记得程邬爷爷看他的那个眼神，虽然老人家没有对他说什么过分的话，但那也是看在程邬的面子上，不然肯定不是同意就是了。
　　程邬打了一个哈欠, 手搭在祁朽的腰上，半环着他就把他带着进了房间, 看样子就算祁朽不同意, 程邬也要强买强卖。
　　程邬把枕头放在卧室的床上，和床上的另一个枕头并排在一起, 在祁朽的目光中, 他已经躺在床上, 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程邬见祁朽没有动作, 又道：“怎么不睡觉？还是担心我晚上对你做些什么，今晚就抱着我的阿朽睡，什么也不会做。”
　　祁朽微微有些走神，他的游戏奖励已经发了出去，关键眼前这人没什么动静，是没看到还是因为别的？
　　祁朽主动问出来：“你有接到游戏的任务奖励吗，刚刚我的手机收到了通知。”
　　程邬点头：“嗯，收到了。”
　　祁朽的微微蹙眉：“那你没一点反应？”
　　程邬一只手撑着下巴，专心地看着祁朽：“我这不是高兴地过来找阿朽了吗。”
　　这人总是能答非所问，祁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是问你对游戏的任务奖励有没有什么看法。”
　　程邬：“看法啊，那就是有点奇怪。”
　　“奇怪？”
　　“嗯，毕竟这是我的第一个任务，第一个任务的奖励就是可以自由出入游戏，这未免太奇怪了不是。”
　　祁朽沉默，过了一会儿点头：“确实奇怪。”
　　说完，祁朽就落入了一个怀抱，程邬将他抱在了床上：“别想那么多，我的男朋友就是每天想得太多了，眉头才会皱得这么狠吗？”
　　祁朽没说话。
　　关了灯，房间陷入黑暗，一会儿，祁朽感觉自己的耳垂被咬了咬，接着是唇，一个深吻过后，最后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身边悉悉索索，程邬在祁朽的脸上吻了一遍过后，唇贴在他的耳边道：“不管是在游戏里还是在游戏外，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和你在一起，所以无所谓。”
　　无所谓是不是被关起来，只要那个地方有你就好。
　　世界赛的决赛那天很快来临，这一天，DNG的人再次聚集到基地，明明今年他们没有进世界赛，屏幕上打游戏的也不是他们，可他们的紧张一点也不少。
　　比赛图用的是世界尽头那张图，整个世界赛用的都是新版本，这个版本更新之后，毒圈缩得更快，以前第一个圈缩要在游戏开始三分钟之后，现在一分钟就开始缩圈，而且毒圈变得更加的疼。
　　第一个圈由原来的每下掉1点血变成了掉3点血，游戏工作室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让一局游戏更快，打架更加频繁。
　　这个模式在比赛里采用，也更加的有观赏性。
　　五局比赛，第一局，闪电鸟拿下捍卫者，总积分排名第三，犀牛战队第五名，总积分排名第五。
　　第二局，闪电鸟第三名，总积分排名第三，犀牛战队第四，总积分排名第三。
　　第三局，闪电鸟第二名，总积分排名第二，犀牛战队第八，总积分排名第六。
　　第四局，闪电鸟第二名，总积分排名第二，犀牛战队第六，总积分排名第六。
　　到了最后一局，犀牛战队也确定自己争夺不了冠军，就算他们这把拿下捍卫者和击杀人数最大分，总积分也只能到第三，最后一局只能说是总积分排名前三，不，前二的争夺。
　　目前闪电鸟的总积分是第二，第一是俄罗斯的战队，所有的观众都明白，冠军只会在这两支战队中产生，谁拿下这把的捍卫者谁就能夺冠。
　　电子竞技从来只有第一名，亚军也是败者。
　　游戏开始。
　　犀牛战队和闪电鸟跳得位置差不多，在搜完一个物资点，往圈里移动时，犀牛战队的后方来了另一支队伍，犀牛战队没有为了排名分避战，直接对着敌方战队开火。
　　这边的枪声引来了闪电鸟的注意，闪电鸟想要拿到冠军，人头分自然也不能少，三方战队开始打架，闪电鸟成功收下四个人头，其中三个是国外战队的，一个是犀牛战队的。
　　击杀显示出来后，闪电鸟很快收手，此时的解说正在吹醋醋刚才那波的天秀。
　　队友问醋醋刚才那波为什么不打了，不然很可能再收下两个人头。
　　醋醋在镜头前眯了眯眼睛：“刚才那是犀牛战队，我和高田在赛区里碰撞了那么多回，他的打法和实力我很清楚，刚才那波他在让。”
　　队友没明白：“啊？为什么啊？”
　　与此同时，正在看比赛的程邬笑着道：“犀牛这是要舍身为兄弟战队了，他们在卖自己，卖自己送闪电鸟进决赛圈。”
　　几乎所有赛区都差不多，但国外战队在确定自己拿不了冠军之后，在最后一把比赛里更多的是浑水摸鱼，或者开始乱搞。
　　但中国赛区不同，后面的战况和程邬说的一样，犀牛战队卖自己护送闪电鸟进决赛圈，跟骑士保护公主差不多。
　　有了犀牛战队的加持，闪电鸟不出意外地进了决赛圈，很可惜的是，进入决赛圈前，有国外战队也联合起来故意恶心闪电鸟，犀牛战队在这场鏖战中，全部身亡，而闪电鸟也损失了一个人。
　　全队死亡之后，犀牛战队队长高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可惜，没能把他们全送进去，后面的就要靠闪电鸟自己的努力了。”
　　闪电鸟的语音内：“我超！队长，我要哭了啊，为什么啊，犀牛战队和我们不是对手吗，竟然这么帮我们。”
　　而且还是在完全没有串通的情况下。
　　醋醋的眼神专注，“别分心，决赛圈了，加我们还剩下三支战队，从击杀显示来算，另外两支战队还都是满编队，我们现在想的是该如何取胜。”
　　随着毒圈越缩越小，三方也不得不从掩体里出来打架，国内正在看比赛的观众呼吸在那一刻全都轻了起来。
　　祁朽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淡淡地看了一眼程邬的手，现在程邬的手伤治疗已经进入第二个阶段，他正在帮程邬用针灸推拿之术治疗。
　　如果程邬的手伤好了，明年是不是程邬就能亲自在赛场上去征服他的星辰大海。
　　三冠王，祁朽不确定那是不是程邬的梦想，如果是的话，他也会把程邬的梦想记在心里，把他的梦想当成自己的梦想。
　　随着比赛结束的音效响起，祁朽收回目光，他看到漫天的金色的雨从闪电鸟的头顶降落，屏幕上的选手和战队经理教练都开心地拥抱起来。
　　闪电鸟赢了！
　　闪电鸟拿下了冠军！
　　是中国赛区赢了！
　　回到休息室的醋醋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他想到最后一把决赛圈队友问自己的问题，笑着打字。
　　【醋醋：中国赛区自古上下一条心】
　　后面的醋醋的采访感谢了很多人，除了闪电鸟的队友和工作人员之外还感谢了老对手车万，高田和Scope。
　　最后更是当着全世界喊话Scope：“明年我等着你从我手中把这座冠军奖杯抢走。”
　　对此，Scope不屑一笑，登上了许久没有打开的微博，发了一条新动态。
　　【不好意思，那应该不叫抢，那叫把属于我的荣誉拿回来】
　　今晚是闪电鸟的狂欢，是整个中国赛区的狂欢，整个玩家的狂欢！
　　晚上程邬很高兴，大掌一挥带着DNG的人去外面庆祝，他们在庆祝的时候碰到了一同过来庆祝的其他电竞俱乐部。
　　觥筹交错间，车万拿了一杯酒过来，对着程邬道：“妈的，老子一想到这会儿陈安醋那家伙笑得有多开心，我就恨得牙痒痒，采访时还他妈不要脸的感谢我，谁要他的口头感谢啊，有本事把他的奖杯和奖金都给我。”
　　“看到兄弟夺冠比我自己没进世界赛都难受！”话虽然这么说，但车万全程带笑，眼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嫉恨，他跟程邬说了一会儿话，后面把目光移到祁朽的身上。
　　车万：“我一直就想问了，你应该就是那个朽木吧。”
　　祁朽点点头：“嗯，你好。”
　　车万：“我认人的本事真厉害，草，那和Scope谈恋爱的那个也是你了？”
　　这时，已经喝醉的程竹生和喜洋洋一起勾肩搭背过来，他们这会儿胆子空前大，一人拿了一杯酒，竟然企图把祁朽灌醉。
　　程竹生还指着程邬说：“灌我哥没用，我哥千杯不醉，但我嫂子不同，我嫂子一看酒量就不行，灌醉了让我哥嘿嘿嘿，说不定我很快就能抱上小侄子。”
　　祁朽：“……”
　　程邬眯了眯眼睛，那双懒洋洋的眼睛霎那变得危险，而此时的程竹生丝毫感觉不到，还在雷区里蹦迪。
　　车万皱眉，嫌弃地远离离程竹生：“这哪来的醉鬼，这两个大男人的怎么生孩子，对了，上次收到你寄给我的阿to签名，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祁朽看了程竹生一眼，轻轻道：“不客气。”
　　程竹生莫名其妙挨了程邬的一记铁拳，清醒了不少，但也难受很多，他捂着自己的胃正想去洗手间，可是中途实在忍不住，拉着一个人的手当墙撑着，就那么吐了他一身。
　　车万：“我超！这哪儿来的醉鬼，我今天穿的可是阿to限量版的周边印t，你要死了！”
　　庆祝结束，晚上的祁朽因为程邬在滴酒没沾，浴室的水声停止，很快里面的人走出来，祁朽憋了一晚上的话还是问了出来：“你今晚都在想什么？”
　　聚会上，祁朽明显感受到程邬的走神。
　　程邬正在吹头发，“嗯？”
　　祁朽：“是遗憾吗，因为手伤没能进世界赛，不然那座冠军奖杯很可能是你的。”
　　所以看到闪电鸟夺冠，既为他们高兴，也为自己遗憾。
　　程邬放下手中的吹风机，轻轻笑了笑，走到床边拥住祁朽说：“对于我来说没有如果这个词，我也不会因为既定的事实遗憾。”
　　就算再也打不了比赛他也不会遗憾，冠军他早就拿过。
　　程邬道：“我只是在想，我已经带我男朋友回了家，什么时候我的男朋友也能带我回去见家长呢。”
　　祁朽无言，他实在没想到程邬一晚上竟然在想这个。
　　早知道就不问了。


第75章 结局
　　几天后, 祁朽带着程邬去了自己妈妈的墓前，想到他上次过来还跟他妈妈提到了程邬，没想到这么快程邬就过来, 他还以为要会很久很久。
　　毕竟他还没有完全放心下程邬, 想把他关起来的想法依然不少, 山上的风很大，徐徐的风刮在祁朽的脸上, 他看着说要单独跟他妈妈说话的男人有些恍惚。
　　祁朽听不见程邬说的是什么, 只知道程邬时不时地会看他一下, 过了一会儿，程邬朝着他走过来，牵起祁朽的手：“刚跟你妈妈通灵了一下, 你妈妈说很放心把你交给我，以后你完完全全是我的, 我也完完全全是你的。”
　　祁朽：“……”
　　大白天的这人是在说什么鬼话呢。
　　回到家，祁朽纠结一阵还是给他爸打了一个电话，仍然是他爸的私人电话，但电话那头接的人是助理，说祁总在忙, 有什么事情的话他可以帮忙转告。
　　祁朽挂断电话，想了想总觉得哪里奇怪, 这大半年他没接到他爸的消息, 他爸也没派人阻拦他。
　　甚至他踏上了虚拟主播这条道路，就算最开始他籍籍无名, 没被他爸发现, 但是现在, 他爸只要稍微打探打探, 不可能不知道朽木就是他。
　　那么，他爸为什么不反对了呢？
　　没有强行阻止就算了，甚至也没有让人再找自己回去，电话打回去，无论是他爸的公用电话还是私人电话，都是助理在接。
　　祁朽又给祁家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响了，没有人接听，他爸就算不在，祁家还会有另外的人在，在家里干活的佣人不可能一个人没有，还是说，他爸将所有的人都遣散了？
　　祁朽越想越觉得奇怪，决定明天回去一趟看看。
　　翌日，得知祁朽要回家的程邬强烈要求自己也要跟着一起，“阿朽，我送送你吧。”
　　祁朽没说话，瞥了程邬一眼。
　　程邬转了转车钥匙，“免费的司机不要？”
　　祁朽带了一个黑色的包，他没有打算回去住，但如果要回去的话，有一些东西要带出来。
　　临走前，祁朽又将他妈妈的日记本一起塞进了包里，日记他还没看。
　　见着挡住自己跟前的男人，祁朽抬眼，声音清清淡淡：“我记得你今天好像有事。”
　　昨晚，在DNG的小群里魏毅疯狂的艾特程邬，程邬没理人，又疯狂的艾特祁朽。
　　祁朽还奇怪他们为什么不私聊，魏毅的回话是这样的，私戳程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他看见，如果在群里艾特的话，他们看到了也能帮忙叫叫程邬。
　　程邬是DNG的老板，世界赛虽然结束，但这个时候更加不能懈怠，俱乐部的二队，青训，还有各种新代言和解约的代言都要程邬处理，他们还要今天一起去官方。
　　程邬：“那件事可以往后推，但跟着阿朽回去见家长的事刻不容缓。”
　　祁朽：“我爸那边……”
　　他不是不想带程邬回去，但是他爸这个人，祁朽不知道带程邬回去要怎么说，从家里搬出来之后，他其实就没想过再回去。
　　他今天回去最主要的还是取一些他妈妈送给他的东西。
　　“可是我离不开你，我一想到要和阿朽分别个大半天的我就浑身难受。”
　　祁朽：“……”
　　怎么觉得程邬越来越黏人了？
　　最终，祁朽还是带着程邬回了一趟祁家。
　　祁家就在江市，从这边开过去也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祁家住宅坐落在本市的富人区。
　　一路上，程邬的话很多很多，不是问他这个地方你有没有来过，就是问那个地方你有没有去过，看到小区里有小孩子在玩，也要问他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做过。
　　祁朽指着一条路跟身边的人说：“从这边再往前走200米就是我家了，还有你说的那些我小时候都没做过，我家不像你家那么热闹，我从小时候都是一个人。”
　　亲戚都不住在这边，尤其是后面他爸将她妈妈关起来之后，更是杜绝了所有亲戚的来往，见面也是去别处。
　　祁朽小时候也没有童年同伴，更多的是安静的一个人待在家。
　　两个人走着走着，祁朽在一栋三层楼的别墅前停下，别墅很大，程邬看了一眼心下了然，这座别墅，目前是他在这边的小区里看到的最大的一栋。
　　从阿朽谈吐和身上会的技能，还有养尊处优流露出的矜贵气质来看也只有非富即贵的家庭才能养出来，程邬没调查过祁朽的家庭，但和他想得差不多。
　　程邬小时候没有生活在江市，是高中因为他母亲的工作原因才转过来，跟着外婆外公住，他在想如果有那么一个世界，他从小就生活在江市，阿朽刚才说他就读的学校，他家也很可能把他送到那所学校念书。
　　那他和阿朽或许很早就能碰到，不是初中也是小学，他们肯定会比现在早早认识的多。
　　祁朽推门站在客厅，皱眉看着安静的房子，房子里面很暗，空无一人，刚才从外面进来时，花园里面的植被也没有人打理，甚至是他妈妈生前的花房，他妈妈去世以后，他爸爸请好几个专家每天照看，现在那座花房也因为没有人打理，杂草丛生，里面很多花也已经开得败了。
　　祁朽终于认识到，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甚至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三楼卧室。
　　祁朽对着高大的男人说：“这是我的房间，你要是想去别的地方也可以，随便逛，我去我妈妈房间一趟。”
　　程邬点头，但是祁朽不是去了这栋别墅的哪个房间，程邬看见祁朽离开别墅，从花园里一路穿过，最后停留在一栋小房子前。
　　程邬眯了眯眼睛，那个小房子？坐落在别墅的最西边，和高大的别墅格格不入，好像是后面新建立起来的，不像是主人住的地方，更像是佣人住的。
　　小房子外面的四周全是铁门，连房顶都是，看起来更像是监狱，小房子被围墙挡住，从外面看不见，程邬也是因为祁朽去了那边才注意到。
　　小房子里面别有洞天，各种设施家具都有，祁朽刚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而入时，他眼前的游戏面板忽然跳出来。
　　没有他的指令，游戏面板突然出现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祁朽微怔。
　　【！是否解锁游戏结局】
　　游戏结局？什么意思，游戏还没有结束吗。
　　祁朽按下【是】；
　　【！游戏结局输送中，请稍后】
　　霎那间，祁朽硬生生的消失，从程邬的眼前消失。
　　程邬的左眼皮狂跳，想也没想的，大步朝着小房子跑去，等他跑到小房子前已经没有了祁朽的身影，他的面前只有一个黑色的背包。
　　是祁朽早上过来前背的背包，背包的拉链打开，一个笔记本掉落在地上。
　　程邬从地上捡起，这个是……阿朽妈妈的笔记本。
　　祁朽的眼前闪过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画面，还有超乎想象的更多异次元空间，而空间的主人是他妈妈和他爸。
　　他妈妈有时候穿着现代衣服，有时候穿着古代的衣服，还有各种他没见过，只在电视上和游戏里看见过的场景。
　　他看见他的父母在不同的异次元空间都有不同的身份，有些的空间里他们是普通人，有些的空间里他们是神，仙人，能飞天遁地下海，甚至还有跨越星球的星际跃动。
　　虽然异次元空间不同，身份也不同，但所有的结局都是相同的，他看见他父母从相识到相爱。
　　前面的异次元空间里和现实世界里多么相像，结局都是他爸的偏执症发作，囚禁了他妈妈。
　　而后面的异次元空间里，他爸渐渐学会了忍耐，为了爱人学会了迁就，而她妈妈慢慢的，也将目光放在他爸身上。
　　经过了许许多多的异次元空间，他们最终敞开心扉，留在一个最适合他们地方，永远相爱在一起。
　　祁朽愣住，一下子涌入太多信息，让他迷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请重新认识一下我，我是快穿系统01号，是陪伴你妈妈度过许许多多世界的智能系统】
　　祁朽蹙眉：“快穿？”
　　祁朽平常不看网络小说，并不能很快理解游戏系统说的话。
　　【！你父母担心你一个人留在这边的空间太过于孤独，最后让我过来协助你】
　　“协助？”
　　【！请相信我强大的智能系统，我在全世界搜索了与你匹配度最高的人，而你们的匹配度高达100%，我按照你父母说的，帮你找到爱人，并将他送到你的眼前】
　　祁朽：“你说的是程邬？”
　　【！根据预测，没有我的干预，你们还要五年后才能认识，我只是将他提前送到了你的眼前】
　　在游戏，不，这个快穿系统01号的解释下，祁朽总算慢慢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游戏系统会出现，为什么会将他和程邬绑定在一起。
　　【！还有什么疑问，关于你和程邬，还有你父母的都可以问】
　　祁朽摇摇头：“没有了。”
　　他已经从刚才的各种画面看到，他父母在其他地方过得很好很好。
　　关于他妈妈没有死亡，而是在另一个空间和他爸好好活着这件事，祁朽想，他回去还要慢慢消化一下。
　　【！最后你父母给你留了一句话，是否查看】
　　祁朽选择查看。
　　接着，他妈妈和他爸的电子影像传过来，他妈妈虚虚的在空中拥抱了一下他，没有实体，但祁朽偏偏感受到了温度，是暖的，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祁朽的眼角滑下。
　　“乖乖，一定要幸福！”
　　他爸只是拍了拍祁朽的肩膀，最后两人的影像消散在空中。
　　【！结局达成，游戏即将消失，请玩家注意，倒数十秒，十，九，八……三，二，一】
　　眼前的场景全化成泡沫，在朦胧间，祁朽看到站在他眼前的男人，接着他被用力的揽进一个怀抱。
　　程邬用的力气很大，不断地拥紧，“阿朽，你刚刚——”
　　一个吻落在程邬的唇上，打断了他的疑问，祁朽吻住程邬，吻住了他的全世界。
　　而他们也会永远幸福下去。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到这里了！
　　推一下我的下一本《虚拟男团模拟器》，预收求个收藏呀，对我非常非常重要！
　　文案：资本博弈导致即将要偶像出道的盛笹被卖到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和三位男孩子以虚拟偶像的身份重新出道，皮套人，那是什么玩意儿？
　　盛笹来到破旧的公司，看着眼前头上顶着杀马特颜色的几个男生一言难尽，他们告诉他，公司说为了让他们皮魂合一，符合人设，每个人必须染成和虚拟形象一样的发色。
　　第二天，盛笹顶着一头银发来到公司，指着角落里，一脸冷漠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生说：“为什么他的头发不用染，是黑色的？”
　　队友：“哦，因为他的虚拟形象头发就是黑色的。”
　　盛笹：“草，还能这样。”
　　沈咲和盛笹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开车创了他，两人结下梁子，第二次见面，他毫不留情地骑自行车创了回去，哪想到对方是个身娇体弱，除了脸和嘴一无是处的玩意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咲心想：碰瓷是吧，但人家是真晕，还以此讹上他，吃他的穿他的还住他家，不痛快时打架比谁都狠，撒娇叫哥时又比谁都软。
　　某日直播，观众指着后面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生问他们在干什么。
　　队友看着已经扭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一言难尽，硬着头皮回答：他们正相亲相爱呢。
　　请不要因为动捕直播就当着观众的面为所欲为！
　　恋爱前冷漠酷哥恋爱后温柔体贴攻X不服管教怼天怼地爱撒娇受；
　　什么死对头，那是我的朱砂痣。
　　结局真的想了好多好多种，有想过停在官宣，有想停在婚礼，有想停在个人演唱会等，也试着写了一些，最终还是全部删除，选择了这个版本。
　　算是为全文做了一个解释，解释游戏的由来，为什么会来，又为什么会选择祁朽和程邬。
　　后面真的非常卡文，不过到这里总算可以划一个句号了，没想到我写文不是万事开头难，而是结尾难的那种类型，前面和中间写的都很顺，就是后面越来越卡！
　　非常非常抱歉，最近的断更，而我下一本会把结局的大纲做好，也会存好多的稿子再发布，坚决不能像这本后期断更了！
　　那么我们下一本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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