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当治愈系Omega穿成虫母之后   作者:铜炉添香   文案   雪奉是个Omega军医,意外死亡后穿成了虫母。   按理说雪奉应该亮出身份被狠狠宠爱,但他情感迟钝,只想默默治病救虫。   太过柔弱的雪奉被嘲笑是废物花瓶,直到他作为军校一年生治愈了一名精神力暴走的虫族。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虫族少将孤僻寡言,任凭血流如注也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因为他,少将主动戴上止咬器,因微弱的触碰而发出隐忍的闷哼。   帝国二皇子不受重视,被养的高傲无礼,洁癖令人发指。   后来,二皇子逆风翻盘,心甘情愿让雪奉踩在他私密的膜翅上。   星际外交官从小被丢弃打骂,不惧死亡,命悬一线仍不忘运筹帷幄。   无人知晓,遵纪守法的外交官私自摘掉监听器,想将他私藏。   蓝星联盟长摆烂半生,被嘲笑是个贪图享乐的废物。   直到联盟长已经威名远扬,却向他单膝下跪,满目温柔。   星盗指挥官奢靡无度,天生认为弱者就该被享用。   某天全星际震惊,星盗开始做慈善了,甚至自己反捆双手恳求被他享用。   仿生人头子被当做战争机器,一生没感受过温暖。   没想到,仿生人也学会了人类的情感,笨拙地为他种了一星球的白玫瑰。   而雪奉对此一头雾水:【这群虫是在干什么?】   系统:【嗯,大概,是想和你****】   雪奉:不懂。   系统:【他们生病了!】   雪奉:懂了,这就开治。   ·   *最古早的虫母至上   ①1v1不买股,攻切片,大号萨斯兰,全星际最强雄虫   ②是万人迷体质啦,受是真·治愈系,武力值低   ③占有欲爆表真疯症攻X情感迟钝冷静美人受   ④虫族无原则宠虫母,虫母有唯一金色虫纹   ⑤虫母和Omega的发情期繁殖期融合啦   ⑥受真迟钝,所以显得很钓系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星际 系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雪奉,萨斯兰 ┃ 配角: ┃ 其它:求预收《主角攻受怎么又爱上了我》   一句话简介:写作情感迟钝读作钓系神明   立意:让热爱与理想的光闪耀在这片星际之中 第1章 军医雪奉   穿越之前,雪奉还以为这是普通的一天。   战区星医疗基地的灯光惨白又晃眼,急救处大门被推开,医生们精疲力尽地走出来,坐在地上摊成一片,谁也扛不住凌晨三点半才下手术台。   “刚才那个Alpha差点重伤死了,咳……”   “好在有雪奉军医,否则那Alpha真的会死!”   两个人窃窃私语之后,齐齐看向唯一站着的Omega医生。   雪奉安静地站在灯光下,纤长瘦高的身形显得很单薄,但他的腰板自然而然地挺直着,像是永远不会弯曲。   他的五官冷淡至极,有一双寡淡的桃花眼,整个人清冷漂亮,肤白如雪,像是纤细而冰凉的美人塑像,皮肤很薄,甚至有一种透明的感觉。   Alpha医生低声道:“他好像又打发情期抑制剂了。”   “我不理解,Omega不找Alpha,每天给自己打一针抑制剂,就算是一心救治伤患,倒也不用敬业到如此变态?”   “但是吧,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军医,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沉着冷静简直太迷人了,真是令人上瘾……”   雪奉听见了,但他不置可否,漂亮的桃花眼低低垂下,安静又沉稳。   三天之后就是他的发情期,抑制剂又买不到,这让他很厌烦。   雪奉看着那扇病房透明玻璃上自己的身影,淡淡说道:“我是名医生,治病救人是应该的,Omega虽然有义务为人类繁衍后代,但那不在我的人生计划之内,我还是习惯按计划行事。”   与冰冷的长相截然相反,雪奉的声线非常温和柔软,带着点沙哑,像砂轮轻轻打在砂纸上发出的声音,这种质感很独特,一下子就能抓住别人的耳朵。   被偷听到的Alpha们面面相觑,尴尬的脸红。   话刚说完,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医疗基地遭到不明飞行物袭击!请快速撤离!】   瞬间,所有人不顾一切地跑出去,医院里乱作一团,第一轮空袭来的猝不及防,第一枚炮火落下来,轰隆一声,所有医生被震的伏倒在地上,基地围墙轰然坍塌。   一半基地都被炸毁了,隔着残破的半面围墙网,雪奉看见基地外有几个虫族士兵强硬地扛着枪闯进来,他们去往的方向是——   医疗针剂存放处。   雪奉瞳孔紧缩,所有的致命针剂都在那里,如果被不明就里的虫族士兵捣毁了——   不行!   雪奉轻手轻脚地跟过去,眼睁睁看着虫族大摇大摆地踹门进来,他们穿着奇装异服,一看就不是正经军队。   雪奉眼睛微眯,看起来是搅混水的,而不是星际敌军。   他们动作训练有素,像是干惯了搬送货物的事,一会的功夫,他们就将针剂全部装箱搬走了。   “人类医生的玩意儿有用吗?”   “不知道,老大说趁乱多拿点,凡是蓝星的东西,运去黑市都能炒个好价钱。”   雪奉皱起眉头,却没有慌乱,冷静沉着地看着他们抱着箱子送去基地外的飞船。   理智告诉他不要多管闲事,但作为一个医生的本能告诉他,那是全基地人类的生命。   雪奉看着手腕上的光脑通讯仪,通讯仪靠人体皮肤纹理记忆开启,一旦摘下来就会关机。   他垂下眼眸,做了个决定。   蓝星军队正在基地外激战,肯定看得见他们的飞船,先跟过去看看,最差的情况——他死在飞船上。   光脑通讯仪只要还戴在他的尸体上,就能带着蓝星军队找到这艘飞船。   飞船周围没有士兵把守,雪奉很轻易地就溜了进去。   他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面前都是层层堆叠的大箱子,全是从基地偷来的药品。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船的舱门缓缓关闭了。   雪奉靠着箱子,刚想松一口气,突然之间,刺痛从背后传来。   “唔——”   他觉得心脏一阵抽疼,被疯狂挤压、搅动,无数刺眼的星子光球在他眼前盘旋不止。   背后的箱子里伸出一只触手,像极了某种不知名的异种生物。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剧烈的疼痛让雪奉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漆黑,像是灵魂被抽走,掉进了什么黑洞里。   ——   雪奉耳边是叽里咕噜的水声。   他想睁开眼睛,发现眼缝像是被黏糊糊的液体粘上了一样,根本睁不开。   这是哪里?   【滴滴——】   【桃花运系统已绑定——个人身份信息更新中……精神力转换……信息素评估……肌体扫描……】   雪奉脑袋疼,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就是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新身份:雪奉(失败的虫母蛋);   出生年龄:虫族年龄180岁(样貌等于蓝星人类年龄的18岁)   信息素评级:S++(你是唯一一只特殊的虫,可以影响其他虫)   精神力评级:E(最低,无法参与战斗);   人物扫描:(图片?jpg),脆弱美丽的180岁少年,虫族最受欢迎的形象。】   180岁少年雪奉:“……”   雪奉在虚空中看见了自己。   那是一个半人半虫的少年,轻薄的半透明虫翅裹在纤长身躯上,手指细瘦,长腿蜷曲,透露出一种支离破碎的美感。   雪奉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从尾椎骨处升起一阵寒意,突然开始怀疑一系列事件的合理性。   虫族?   桃花运似乎感受到他的恐惧,很体贴地安慰他:“没错,你穿越成了一枚虫蛋——”   “轰隆——”   巨大的飞船落地声传来,雪奉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他第一时间睁开眼。   【警告,警告,飞船已成功抵达红蝴星地下搏斗场,请全体成员运送货物下舱。】   红蝴星?   那是虫族统治下的边境星之一,全星际最出名的罪恶之城。   在这里,黑/赌/博、销金窟、没有法律的地方。   犯罪的天堂。   雪奉还来不及多想,下一秒,偌大空旷的飞船里响起盘旋的警报声,一道道机械门在不远处缓慢开启,有无比震耳的脚步声传来。   窸窸窣窣的肢节摩擦声传进雪奉耳朵里,昭示着来人可能不是人类,而是显出原始形态的恐怖虫族!   桃花运:“救命!他们不会弄死你吧!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辜可爱又体贴的穿越系统啊喂!”   雪奉没想到这系统这么人工智能,定了定神:“先别着急,冷静一下观察情况。”   桃花运:“我刚查了下地图,发现他们把你偷运到红蝴星地下搏斗场了!你完了!等待你的对手都是战场上退役的壮年雄虫,精神力都在C级以上,而你精神力评级是E!!”   雪奉:“谢谢你的提醒。”   哐——   厚重的舱门被黑色虫前肢大力刺穿了一个孔洞,五秒之后,巨大猩红的虫族复眼透过孔洞,悄无声息的看了进来。   一只复眼迟钝笨拙地巡视了一圈,而后这只雄虫收回摇晃的脑袋,搓了搓复眼,幻化成人形,之后一脚踹开门:“哪里有异常?这导航坏了!”   另一只雄虫紧随他进了舱门,语气更加不耐烦:“先别管那个导航了,好不容易从帝星虫母实验室偷来这么个虫母蛋,虽然是个失败品,但是身娇体软,肯定会让那些权贵们喜欢的。”   “别说他们,我都喜欢——行吧,先卸货,等会儿还得去黑市把药卖掉。”   他所在的培养皿被运送出去,遭到重重的撞击,虫族运输工将他暴力放在地上,发出了响亮清脆的破裂声。   搬运工雄虫:“蛋壳长这么丑,果然是个废物,不禁打,啧。”   越漂亮的蛋,雄虫的等级越高。如果出现了金色虫纹,就说明这是一颗珍贵的虫母蛋。   像这种失败的、丑陋的灰蛋,精神力等级最多就是个E,除了好看,一无是处,吃都不够塞牙缝的。   另一只雄虫嗤笑一声:“你还真指望他赢?这种不堪一击的刚破壳的小崽子,哭着被吞噬的样子才最吸引眼球。”   两只雄虫对视一笑,心照不宣的离开了。   雪奉一向淡定,这一刻也几乎是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才保持没有崩溃。   ——他是真的穿越了。   他的胸腔似乎被水灌满,肺叶却熟练地在液体中一呼一吸,一片死寂之中,雪奉听得见自己不规律而剧烈的心跳声,高频率跃动速度让他想咳嗽,尖叫着渴望发泄出去。   雪奉下意识地咬紧牙关。   汹涌翻滚的血气回流到肺里,一股腥甜冲上颅顶。   可他又快要面临死亡了。   他们可以这么轻松就宣告一条生命的死亡吗?   可雪奉是一名军医。   他是个很渴望、很渴望活下去的人,也是个耗尽一切办法、让别人活下去的人。   雪奉等到彻底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用尽全身力气试图破壳——   可能是他身上的虫族基因让他天然就会击碎蛋壳,一下,两下,三下……   数十下之后,雪奉几乎要脱力,从没如此倦怠过,他终于撕开缠绕在身上的薄膜,像是离开母亲温暖的羊水,挣扎着从虫蛋里爬出来。   不过一瞬间,他就失力一般跌坐在地面上。   这具身体太柔弱了……   雪奉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视线一片清晰,这是一个充满粗糙工业质感的空旷厂房。   虽然四周一片漆黑,但雪奉还是看清了密布的虫网和墙壁上悬挂的虫族尸体,已经风干的只剩下干瘪的肢节。   他的近视居然不治而愈了。   雪奉咬紧嘴唇,漂亮的桃花眼里难得显露一丝失望。   药品终究还是被贩卖到黑市了……   好消息也有,他的尸体也一同被卖过去,相信光脑通讯仪能成为他的后手。   雪奉暂时放下心来,一时间,连自己死了这件事都没那么悲伤了。   厂房外明显有人走过。   雪奉瞬间警惕起来。   “等会儿进去把蛋敲碎,给他点时间适应呼吸,半个小时之后把他洗干净,准备送葬。”   “反正也是要死的,不如先玩玩?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事,这个时候他的身体最干净,不管你让他干什么他都会乖乖听话的。”   “别想了,轮也轮不上你,今天二皇子殿下不是来了吗,人家怎么玩还不是随心所欲……”   充满恶意的声音在门外不停大笑,说起弱小的虫崽的语气好像在贩卖物品,虫崽就像没有选择命运能力的玩具,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雪奉低下头,紧了紧手指。   重来一次,又是这样的命运。   在蓝星联盟,Omega也是被Alpha挑选的昂贵物品,不结婚的Omega被视为怪胎,会遭到全联盟的谴责。   哪怕雪奉明确说过拒绝任何Alpha求爱的话。   但是当他弯下腰给Alpha换纱布,领口露出一点锁骨时,看过来的目光却已经写满赤裸的想象与觊觎。   难道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虫崽就活该被糟践?   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大门被推开,几只虫族闯进来。   雪奉下意识地回头,冰凉的空气一吹,他缩起肩膀,抱着双腿蜷成一团。   雄虫眼里,刚出生的虫崽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只有单薄的翅膀将他的身体紧紧包裹住。   他身上类似于人类羊水的液体已经干涸,白到透明的皮肤下,甚至看得见背后的薄翼正流淌着青蓝色的血液。   血液顺着侧颈、胸腔、大腿、脚踝的血管轨迹,最终回到薄翼里,完成了一个完美的生命循环。   “真漂亮——”   在场的雄虫们猛然间意识到,这只刚刚出生的小虫崽,拥有一具美妙绝伦的人类躯体。   虫族是只凭本能行事的种族,刚出生的虫通常会臣服于强大的虫族,他们百般求饶,痛哭流涕,只要能够得到宽恕和庇护,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这只虫也不会例外。   “他会是今晚搏击台上最惹人注目的赌注。”他们说。   会吗?   雪奉没有回避他们的视线,坦荡的抬起头来,顺手抓了一块脏兮兮的破布,用缠绷带的方式,给自己的重要部位遮挡住。   他淡然的垂下眼皮,裸奔可不是个好习惯。   桃花运在此时探出头来:“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雪奉疏离的桃花眼一挑,“坏的。”   桃花运:“你的Omega基因居然在和虫族基因二次融合!这虫蛋没有虫族信息素,而你恰好有Omega信息素!恐怕你以后都要作为一只虫族来生活了!”   信息素已经融合了吗?   雪奉垂下眼眸,静静地捏了捏手指。   这确实是一个坏消息。   雪奉:“那好消息呢?”   话还没说完,雪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后颈的腺/体开始发热起来,流动的血液开始变得冰冷,一种巨大的心脏撕裂感让他跪倒在地,浑身都在抖,嘴唇疼的发白。   顿时,浓烈芳馥的郁金香味道弥漫在整间工厂里,像是连成一片的郁金香花海,在一刹那同时盛放。   雪奉一点也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有多泛滥,他只知道很疼。   像是有人拿刀在他腹部刻字……   片刻之后,他的腹部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朵金线王莲虫纹。   桃花运屏住了呼吸,惊叹着说道:“这就是好消息……10%-50%-100%——你知道吗?这种金色虫纹就是……虫母!”   雪奉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疼昏了。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啦!敦促自己不要摆烂!   这本可能会有的雷点还没有完全想出来,想出来会在文案排的,比较重要的是不买股不np,刚正不阿(不是)的漂亮军医变成虫母后拯救星际的故事。   爱你们,么么哒! 第2章 18岁的身体   雪奉陷入昏迷,头脑却在习惯性地飞速运转。   虫族对信息素有多敏感,他有亲身体会。   他曾得到过一次研究虫族的机会,医生们管那只实验用虫母蛋称之为「祂」。   祂是虫族用来培育虫母基因的容器之一,可惜失败后被遗弃了,蓝星搜救队把祂送来,希望能够找到虫族的弱点。   雪奉一直以为,虫族小时候是白色幼虫,直到他在福尔马林里见到那皮肤没有一丝皱褶的幼态人形幼崽,才知道虫族是可以在虫形和人形之间随意切换的,并且他们在小时候为了生存,会伪装成最为无害的人类幼儿。   当时幼崽还没死,无机质的虫族复眼里有一点点可怜,祂看着雪奉,似乎想要求救。   雪奉当医生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改掉心软,哪怕见惯了生死,见到这种哀求的眼神还是会想再救一救。   雪奉的手隔着玻璃,抚摸到了他的头。   半死不活的虫突然瑟缩了一下,祂睁大了复眼,低垂着头逆来顺受,一副任他驱使的模样。   当时的他正在发\情期,郁金香的味道浓到扑鼻,雪奉怕虫母样本受Omega信息素影响,干脆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抑制剂,然后带着所有Omega医生离开了项目组。   后来他才知道,样本只对他一个人的花香信息素有反应,面对其他Omega的信息素,样本一动不动犹如死虫。   医生们研究虫母样本大概一年时间,最终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失败的虫母样本,人们始终无法提取残留的虫母基因,不能像星际中的仿生人一样,像复刻人类一样复刻虫母。   被遗弃的虫族样本一直放在实验室里,没有养分,也没有死亡,生命力异常强大。   后来雪奉又去看过一眼,那只虫居然对他伸出了手,一脸缱绻的不舍,漆黑的巨大复眼流露出来的情绪,类似于幼犬崽崽对于母亲的依赖。   雪奉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于是他释放了一点点自己的信息素。   郁金香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花,祂的死亡来的很快,似乎只为了撑着最后一口气,再看雪奉一眼。   从那之后,雪奉就一直怀疑这虫母样本对自己的信息素上瘾,不过他再也没见过虫族,也就无处验证了。   短暂的昏迷后,雪奉终于能正常呼吸了。   他深深吸入几口空气,觉得活过来了。   雪奉敲了敲桃花运:“你刚才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桃花运马上回复:“哦,你没听清呀?那我再说一次,我是个恋爱系统,对我来说的好消息当然是和爱有关啦!你记不记得你小腹上的金色王莲虫纹呀?”   雪奉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   桃花运:【但笑不语?jpg】;   金色王莲样式的虫纹……   雪奉想到了什么,疏清的桃花眼先是露出疑惑,而后缓缓睁大,足足有十秒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虫母。   那仿佛是另一个纬度的生物。   星际时代以ABO人类、虫族、仿生人为主,其他小种族忽略不计。   其中虫族是星际战场上战斗力最强的种族。   保证虫族数量多的关键就在于拥有一只高产的虫母。   虫母在200岁达到性成熟期,开始产卵,彼时全虫族的养料都会优先供奉给虫母,甚至献出生命。   作为回报,虫母会在漫长的繁殖期里一次性产卵800枚左右,是很庞大的工作量。   虫巢所在的深渊宽广无比,那是虫族出生的地方,虫母能用精神网链接出生在那里的所有雄虫。   相对应的,雄虫也会感知到虫母,一旦祂遭遇威胁,所有雄虫都会感到暴怒,不顾一切发起进攻。   因此,虫母是虫族最高贵的母亲,被他们奉为神明。   在虫族,帝国王族是虫族的精神领袖,合理拥有虫母的初次交\配权,以及虫巢的驻军守卫权。   同时,虫族的五大群落共同维护虫族的统治,为了种族未来,虫母会与五大群落交\配,能够产出高等级雄虫。   唯一的麻烦就是,王族和五大群落常年内讧,因为自私的雄虫们都想在虫母体内尽可能多的留下虫卵。   虫母死后,高等级雄虫数量锐减,为了保护种族安全,他们进化了精神力,导致他们的精神力更不稳定,随时会死亡。   ——是的,距离上一任虫母的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千年。   雪奉愣住了。   虫母……是有金色虫纹的,永远不能隐藏。   他猛的心悸,难保持自己的情绪稳定,看了一眼厚厚叠叠的绷带——多亏他不爱裸奔。   只要不在虫前换衣服就可以了。   桃花运:“不是吧?你不想亮出你虫母的身份给这群虫看看吗?你会得到无上的宠爱和荣耀,你会被他们捧到天上去的啊!!”   雪奉思索了片刻,摇头拒绝,“我只想找机会离开这里,回到蓝星。至于当虫母,我并没有什么兴趣。”   桃花运:“我觉得我可能是一个失败的穿越系统!”   “轰隆——”   仓库的门被再次打开,所有雄虫们听见声音,回过头。   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外,一身长风衣、大墨镜,和这地方的雄虫们气质格格不入。   “洛希首领?您怎么来了?”   被称为洛希的年轻雄虫迈着长腿三步两步停在门口,修长手指一搭门框:“这里有花开的气息。”   离他最近的雄虫连忙伸胳膊拦他:“洛希阁下,这只幼虫……他的身份很特殊。”   他半摘墨镜,似笑非笑:“又是一个献祭品,等到打残了再去送给二殿下当礼物吗?”   雄虫们:“某种程度上,是这样的。”   “您怎么有时间来红蝴星?是监察会那边又对红蝴星下达什么指令了?还劳您这位会长亲自来?”   洛希笑着摇摇头:“不,我是为了和二殿下的约会而来的,这只幼虫,是意外的收获。”   雄虫们直摇头:“不不不您最好不要和二殿下起冲突……我们红蝴星就这么大个地方,哪位都得罪不起呀!”   洛希不置可否,他的视线看着雪奉,刚好对上。   雪奉看了他片刻,淡然地垂下头。   是他。   高大的少年至少有一米九,洛希的年龄看着很小,最多19岁,长得确实英俊,非常有攻击性,虽然只露出来半双眼睛,但那锋锐的眉眼,带笑的神情已经显露出独属于强大雄虫的锋芒。   少年抱起双臂,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幼虫。   俩人对视的一瞬间,雪奉有点愣神,瞳孔泛红,但是转瞬即逝。   洛希曾是雪奉救助过的虫族。   三年前,雪奉刚从医校毕业就加入了军医总署,远赴战区星执行医疗援助任务。   战区星每天都可能会发生轰炸,洛希就是他第一天来到战区星,刚落地就捡到的病人。   当时刚好面临一场轰炸,雪奉护着洛希卧倒在地,被炸晕过去。   当时的场景,雪奉一辈子也忘不了。   一片废墟之中,他仰面躺着,金红的流火倒映在他的眼中,雪奉虚弱闭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气,用最后一丝力气拉开了求救信号弹的栓门。   嘭——   雪奉扔掉手里的信号弹筒,细白的手臂遮住了眼睛,逆光之中,有一个男人向自己走来。   他踏地的皮靴在地面上沉重如同锤击,他在靠近。   他踹开洛希的身体,蹲下身,单膝跪地。   雪奉耳畔只有无穷无尽的嗡鸣声,耳膜的震颤让他头晕目眩,男人钳住了他的下巴,紧接着他的右臂一疼,一枚针状注射器扎了进去,血液被抽了出来。   “是Omega吗……如此完美的身体……我想,你值得一试。”声音低磁诡异的男人说。   男人冰冷的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垂:“我们会再次见面的,我亲爱的——母神冕下。”   也许是那药有什么致幻作用,雪奉醒来后在战区星医疗基地躺了一个月,临床就是杵着下巴饶有兴致看着他的洛希。   对于雪奉来说,洛希是一个意外的救助对象。   而被抽取一管血液,则在雪奉心头变成了永不消散的迷雾。   不过,现在的洛希应该是不清楚雪奉的身份的。   三年的时间不算长,他们只相处过短短的几周,洛希应该早就把他忘记了。   洛希摘下墨镜,他的眼睛像是纯黑不掺一丝杂质的琉璃珠子,他把墨镜夹在风衣领子上,半开玩笑的说:“小虫崽,我闻到你的手受伤了,能让我看看吗?”   “雪奉静静把手抬起来,露出那道不浅的伤痕。  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了,洛希的鼻子可太灵了。   很疼。   洛希深吸一口气,喉咙很明显地滚动一下,是郁金香信息素味道的血液……   虫族最喜欢的花香。   雪奉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高大挺拔的少年向他走过来,低下头。   洛希的嘴唇贴在那道伤口上,舌尖刮过时,几乎是呼吸一凝,他的瞳孔倏忽暗下来,悄无声息的缩成一条猩红窄细的缝。   洛希的犬齿若有若无的擦过他的手背,雪奉的手指微微弹动了一下。   这道伤口很深很深,鲜红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地流淌在他手腕上,惨白的光照着那一块苍白的皮肤,显得这抹血红十分触目惊心。   手背痒痒的。   雪奉试图放下手,唇角淡红色的少年抬起头,抱歉一笑,眼睛像枚月牙:“很香。”   雪奉看了一眼手背,那道伤口好像没那么深了,像是有磁电流在皮肤层下穿梭,貌似正在愈合。   可能是太困出现的错觉,雪奉揉揉眉心,洛希舔了下唇角,慢慢的笑起来:“不是错觉。”   雄虫们凑过来,“高等级雄虫的治愈能力果然牛逼……”   “我也想喝一口他的血……”   洛希只是笑了笑,然而,他的荷尔蒙却悄悄散发出去。   雄虫们就想脖子被人掐住了一样不能动弹,跪在地上,痛苦至极。   “滚。”洛希笑了笑,这才终止了猫逗耗子一样的行为,若无其事地拨了拨头发,收起了荷尔蒙。   雪奉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血液,雪白的手指染上了一点蓝。   洛希的眼睛就和长在他手上了似的,这双手修长白皙,指盖圆润,像是弹钢琴的手。   雪奉掩藏在额前碎发下的桃花眼扬起,原本疏离淡定的眼神微微怔忡:“谢谢。”   “你在道谢?”洛希没忍住笑出来,眯了下眼睛,唇角微张,龇起了牙,尖利的齿面上有一道凹进去的放血槽,就像准备撕咬猎物的兽类。   洛希顽劣一笑:“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4 18:12:27-2022-07-15 21:0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花香   雪奉脑仁又开始疼,他很不擅长处理别人的情绪,尤其是感情上的。   “不知道。”雪奉如实回答。   洛希从头到脚地看着他,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蛋:“那就先欠着。”   有人进来,鞠躬:“洛希阁下,他该上场了。”   “好啊。”洛希说着站起身,临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雪奉。   雪奉被蒙头带走了。   再一睁开眼,他眼前是漆黑的一小片空间,像是一块天井之下。   高高的头顶是一片红黄相间的灯光,璀璨而华丽。   像是舞台,或者是搏击台。   而他在台子下面。   他坐在一个圆形的展示板上,四周是滋啦滋啦作响的电流声。   只要他逃跑,马上就会被电成灰。   “这里交给我,你们出去,谁来找事,马上弄死。”脸上有无数道深刻疤痕的粗鲁雄虫吩咐道。   这只雄虫赤着上半身,耳朵上戴了两根坚硬的虫族口器装饰品,或者说是战利品。   他和其他雄虫不一样,雪奉注意到,他的脖颈一侧有一条意义不明的黑色纹身,像是某种彰显身份的标志。   雄虫说话有些威望,其他虫族迅速散去,狭窄的空间里只留下了他们俩。   雄虫转过头来,他手里拿着一枚黑色圆环,大步向雪奉走过来。   雪奉无处可躲,就没有动。   他身上还是那件破破烂烂的脏纱布,显得暴露出来的皮肤又白又干净,背后的虫翅没有收回去,软趴趴地贴在他后背上。   「咔哒」一声,圆环断开,犹如细蛇似的缠在了雪奉的脖子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快速契合成了圆环,再也摘不下来。   雪奉轻轻皱眉,这种类似于鳗鱼的黑色圆环看起来是一种束缚人呼吸的拘束带,稍稍一收紧,就能致人于窒息。   “鳗鱼”冰凉的鳞片边缘刺痛了他的皮肤,在雪白细腻的皮肤上勒出了一道显眼的红痕。   这感觉一点也不愉快。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神色自若地把手指伸进了黑环和脖颈中间,勾了一下。   勒的太紧了,就连精神病院的拘束带都不是这么系的。   “小东西,知道这玩意儿有多昂贵吗?”虫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最好不要挣扎,你越乱动,它越兴奋,很快就会让你窒息。”   他抱着双臂,试图欣赏这小虫崽的恐惧。   但他失望了,小虫崽只是低下头,意兴阑珊地揉了揉耳朵。   毕竟勒住脖子会影响血液循环的,搓搓就会让自己舒服一点。   雄虫看了半天,“把你的虫翅收起来,别跟我装可怜。”   雪奉不太理解,偏了偏头。   但是因为这个动作,他被勒的有点呼吸困难,只好张开嘴巴,小口喘着气,脸颊也有些泛红。   看他这模样,雄虫捏紧了拳头,隐藏在头发里的触角开始乱晃,背后蛰伏着的坚硬鞘翅竖起来一点,发出越来越快的震动声。   “收回去,我不想说第二遍。”雄虫似乎是在克制自己,无机质的虫眼对上雪奉的眼睛时,喉结很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雪奉不会收起翅膀,虫族收翅膀难道是用意念力的吗?   还是说他对虫族的语言理解的并不透彻?   桃花运在他脑子里做翻译官:【是这样的,虫族的翅膀是极其锋利的武器,也是极其私密的部位。虫族通常会在战斗中使用鞘翅和翅骨,做过加强训练的鞘翅和翅骨能够抵挡大多数人类弹药。   你拎起的这一对翅膀名叫膜翅,布满翅脉,可以看见蓝色血液,是很私密的部位。】   雪奉捏捏自己的虫翅,还没有完全晾干,依旧是湿漉漉的。   私密是私密,可这怎么收啊?   虫族的一双眼睛霎时间瞳孔放大。   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神色莫测地深深的看着雪奉。   他背后的鞘翅震动的频率似乎更快了。   雪奉只好提起两边的膜翅,迎着头顶吹来的风,扇动了几下。   雄虫直直的抓住他的胳膊:“不要再扇了,老实待着别动。”   雪奉被他抓的手腕发白,平静的说道:“那你先松开我,有点疼。”   雄虫微张了下嘴唇,眯起眼睛,果真松了手。   雪奉揉揉胳膊,沉默不说话,许久之后,桃花运趁主系统不注意做了个弊,偷摸摸帮他把虫翅收了进去。   雪奉垂着头,一直调整着呼吸。   他这么安静,又这么忍耐,凶恶粗野的虫族反倒是有点不忍心了。   他俯身下来,仔细端详着雪奉白细的脖子,有点磕巴:“你……是不是勒的难受?”   他离得这么近,雪奉一下子紧绷起来。   这是他的老毛病,战争综合症。   长时间的军医生涯让他精神衰弱,无时无刻都保持高度警惕,随时准备进入救人状态。   军医的职责是保护Alpha士兵,不受到Alpha士兵的发病突击。   可不是被一只凶狠的虫族当做易碎品来关心的……   “请离我远一点。”雪奉轻声说道,往后缩了缩。   雄虫「哦」了一声,后退了好几步,想了想又走过来:“要不我先帮你摘下来,一会儿再戴上?”   雪奉认真地看着他,“可以吗?”   雄虫点头:“当然!”   虫崽不是什么稀有物品,一千年前,虫母留下了无数未孵化的低等级虫卵,眼前这个顶多是长得漂亮,吃起来比较香甜而已。   但是雄虫莫名其妙的不想让他不开心,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就要破膛而出,来的猝不及防。   这条有生命的拘束带确实勒的有点紧了。   于是雄虫很快给他摘了下来,暂时解除了圆台一周的电网。   雪奉抬眼,目光温和,没有复杂的情绪:“谢谢你。”   雄虫一愣,脸颊微红,连忙称没事。   许久之后,一段陌生的音乐响起来,像是从蓝星流传出来的曲调,低沉优雅,如同神秘广阔的海域,布满整座搏击场。   听到这段音乐,雄虫的唇色变得有些白,呢喃道:“是主人来了……”   雪奉重新被戴上拘束带,升起电网围栏。   他身下的圆台正缓缓上升。   当他升到与雄虫平视的高度时,雄虫突然掀开耳朵后面的头发,指着一小块鼓起的皮肤。   “如果等下我伤害到了你,攻击这里,不要手下留情。”   “你?”雪奉不解,“是你要和我上搏击台?”   雄虫低低笑了一下,“是啊。”   按原来的计划,他不会打死这只虫崽,而是把他打到半死不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给他注入精神力激素,让他在保持高度热情的状态下,被送去主人的房间。   但是他改变主意了。   他不想看见虫崽痛哭流涕了。   “所以,必要的情况下,你可以吃掉我。”雄虫这样说道:“这样……不会让你在他手里死的太快。”   天井上的灯光刺眼,雪奉本能地用胳膊挡住眼睛。   他缓缓放下手臂,雪奉静静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围绕他的场地足有百层楼高,如同球场。   “这只虫崽的长相实在是太美丽了。”   雪奉循着声音看过去,数不清的雄虫们看着他,或是嘲讽,或是不屑,可都在雪奉看到他们的那一刻低了头,放低了声音。   “可他不是那位来自蓝星的「神之迹」。”   “你说的废话吗!那位神明是战区星的奇迹,虽然我们不知道他的模样,但他可是救过我们的命!可惜他已经死去了——”   “别说了……「神之迹」的名字不能随便提,他有灵魂的话,听到会不高兴的……”   雪奉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听清「神之迹」三个字。   只要提到「神之迹」,这群雄虫们的语气就突然变得崇拜而温柔。   任何文献都没表明虫族有这么一位值得与虫母的地位相提并论的人物,真是奇怪。   搏击台上拉响了第一声炮。   那只雄虫现出了原形,整只虫足有十层楼那么高,宽阔的鞘翅高高竖起来,尾端尖锐的双刺角微微颤动,橙黄色的毒液一滴一滴从刺角上掉下来,在台子上铺开一片片水花。   它朝着雪奉几步飞快爬过来,惹得所有雄虫拍手叫好。   “杀了他!我押了好几万星币!”   “挤什么挤?老子弄死你!”   “他真好看,快让我再看看……”   刚破壳不久的虫崽看起来毫无杀伤力,雪奉被飞虫们叼到了一块毯子上,跪伏在这一片玫瑰荆棘里,美丽的不堪一击。   他太小、太柔弱了,甚至没有到达能够显露出虫形的年纪。   雄虫们的兴奋呼之欲出,小虫崽他一定会死。   雪奉清楚,虫族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奉行胜者为王,他们奴役同类,极度慕强。   他们喜爱弱者哭泣求饶,哭声让他们精神力暴涨,虫翅化骨为翼,嗜血暴虐。   他几乎是在劫难逃了。   搏斗场的另一边,彻底虫化的雄虫失去理智,被雄虫们的精神力所影响,庞大的虫逐渐显露杀意,复眼通红,浑身细密地颤抖起来,似乎马上就要伸出毒刺,不顾一切地进攻。   桃花运:“我说幼崽,你现在应该躲一下,而不是自投罗网啊!我的任务是帮助你找到真爱,而不是返厂等待销毁啊你醒醒!!”   桃花运在脑子里吵的厉害,哭哭唧唧的,娇气的不像一个系统,惹得雪奉只得反过来安慰它:“放心,我只是想验证一个想法。”   桃花运的啼哭声戛然而止,两秒之后,它用它高达发动机转速八百倍的大脑思考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意思?”   雪奉想起了曾经那只虫母样本对他信息素的依赖。   “不确定,让我暂且一试吧。”   雪奉爬起来,忍着身体带来的头晕,一步一步朝着虫族走过去。   所有雄虫就这样屏住了呼吸。   “他在干什么?”   “他是不是疯了??”   雪奉置之不理。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虫族的坚硬脸颊。   他的手刚一放上去,就感受到它的一动不动。   雪奉寻找到他耳后的某个凸起处,闭上了眼睛。   那个位置是虫族的信息素腺体存放处,也是通往精神力海洋的第一道关卡。   只要击破这里,低等级的雄虫马上就会死亡。   如果这只虫能像那只实验室里的虫母标本,对他的信息素有所感应的话,也许他能得救。   这只雄虫,并不是个坏人。   雪奉作为医生,有责任照顾病人的情绪,说话的口吻习惯于温和又带有安抚性:“你不要害怕,让我帮你——”   几秒之后,一种貌似是花香的味道飘了出来,以雪奉中心,一圈一圈犹如温柔的涟漪,缓缓扩散开来。   作者有话说:   虫族:就当我们眼睛瞎了吧!!   感谢在2022-07-15 21:02:55-2022-07-16 20:3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笙北柠.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小脏虫   远处的看台依旧有密密麻麻的雄虫们在欢呼,然而,离得近的雄虫们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喉咙,茫然地环顾自周,搞不清花香的来源。   “这里是有虫蜜罐子吗?这么香,甜的让我流口水?”   “不,是花香,闻起来像是蓝星上的品种,我从没闻见过这么美妙的味道……”   “有意思,这只B级雄虫居然臣服于这么大一丁点儿的幼虫,让我传到星网直播上去,这一定是爆炸性的新闻!”   “我突然好想给幼虫跪下……啊啊啊我是不是疯了??”   搏击台正中央。   来势汹汹的可怖雄虫就这样停止了攻击,庞大的八条虫肢滑稽地支在台面上,一动不动,它的头低低垂下,温顺地被那只小虫崽抚摸。   它原本暴走的精神力海洋像是暴风雨过境后的平静,无机质的复眼也重新显现出一丝光芒。   他恢复了平静。   雪奉凝视着雄虫,唇边释出一点微弱的笑意,“成功了。”   就像桃花运说的那样,他的精神力虽然为0,信息素却是S++,影响雄虫的精神力是轻而易举的。   但这有一个弊端。   他觉得一种奇异的虚空感从身体里冒出头来,两条腿有点站不稳,心跳加快,体温开始悄悄上涨。   就像兔子被抚摸后背会导致假性怀孕一样,好像动用信息素去治愈雄虫,会导致他……   进入假性Omega发情期。   雪奉有点慌了,这是什么原理?没有医书描述过这种情况……   肯定是他太紧张了,导致肾上腺素飙升。   雪奉勉强镇定下来,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快速的呼吸了几下,“桃花运,你闻到我的信息素不对劲了吗?”   高贵的恋爱系统桃花运沉默了三秒:“你是说,你那朵正在高声呻吟渴望雄虫们快点来疼爱你的郁金香小花吗?如果你说的是的话,那么没错,很不对劲,它正在喊快来吧——快来吧——”   雪奉对此忍无可忍,高挑起眉毛:“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你返厂。”   【啊不不不!!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残忍!】桃花运在此时显示出了自己能开挂的能耐,为了证明它不只是一个恋爱脑系统,挥舞着精神链接触手,通过雪奉的指尖,迅猛快速地钻进了雄虫的精神海:“好吧……让我看看他在想什么……哦!啊!不行!这不能播!噫我脏了——我再看一眼!!”   雪奉本来就燥热,用力揉了揉眉心。   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这只雄虫确实被雪奉治愈了。   它的身体轰然倒地,一阵尘土飞扬之后,无数道黑色的幻象光芒缠绕着他,虫肢消失不见,凶恶的雄虫恢复人形,倒在地上。   然而,他的表情并不是得救之后的喜悦,而是嘴唇一直在颤抖。   雪奉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患者治愈后不是欣喜,而是恐惧。   他曾在一个贫困的老年士兵脸上见过这种神色,他没钱治疗自己的爱人,颓丧地抱着头哭泣。   雪奉匿名替他付了医疗费,没别的理由,他只是不擅长应对人们复杂的情感。   眼前这只雄虫很明显不想被救,只想去死。   他看起来很有权势。   是什么让他不想活命?   雪奉抬起头,淡然静默地环顾四周。   雄虫们看着这弱小的虫崽,不卑不亢的姿态,眼底倾慕的情愫不自觉流淌出来。   空气中,郁金香的味道越来越浓烈,慢慢的,闻到的虫越来越多,骚动的最厉害的就是十三层。   不断有人进出那唯一一个房间。   雪奉定定地看向那扇紧闭的华丽大门,应该就是这里。   雄虫不想活命的原因。   雪奉弯腰,缓缓抬起雄虫的下巴,迫使他的视线看着自己。   雄虫的眼睛里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乖顺。   然而对于雪奉来说,他经常在大病初愈的患者眼里见到,并不奇怪。   “那间房里的人是谁?”雪奉的语气很温和,只是有点受凉后的嘶哑。   “是我的主人。”雄虫一五一十地奉告。   他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黑色条纹纹身,“这是证据。”   雪奉松手,奴役同类,是虫族作风没错。   “快逃。”雄虫突然低声说道:“主人已经知道你还活着了!”   桃花运大惊失色,急匆匆火烧屁股一样蹦出来:“他说的对!虫族之中,主人和奴仆的精神网是相互联结的,你刚才抚平了他的信息素,那位主人很有可能正在窥视你!”   雪奉后脖颈窜上一股凉意,他几乎能感受到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正在窥视着他,他猛烈摇头,试图摆脱这个想法。   “怎么逃?”   桃花运:“我有地图,稍等!”   雄虫们却陷入震惊无法自拔,慢慢的,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击败了文森?”   “文森可是B级!这只虫崽……居然这么恐怖的吗!”   “天呐,文森惨了,他主子一定会把他的虫脑袋揪下来!”   “那只幼虫要干什么?”   “快拦住他,他要逃跑!!”   雪奉一只手撑着搏斗场的围栏,轻巧地越出去,双脚才刚一落在地面上,两条腿就差点站不住了。   “该死的……”雪奉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具新身体不仅虚弱,而且还在假性发情期,真是糟糕透了!   “不要跑,跟我们回去!”一群负责安保的雄虫从搏击场另一边冒出来,一边跑一边拿着扩音器喊:“我说那个虫崽你叫什么名字……算了不重要了!听着,你得回到帝星去,王虫会给你封赏的!你能治愈我们的信息素疾病,帝星会有专门的看管保证你的安全……而且这里是红蝴星,你根本跑不出去的!”   雪奉说:“我拒绝特殊待遇。”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变象监控他的人身自由。   雪奉跑都费劲,更别提说话了,他多少有些狼狈,脚步踉跄着,但他坚定的跑向安全出口,步伐依稀有军人风采。   围观的雄虫们纷纷让路,被他的信息素迷到神情恍惚。   尽管信息素的来源是只脏兮兮的小虫崽。   但是所有雄虫还是露出了痴痴的表情。   漆黑的通道里,只有他错乱的脚步声阵阵回荡,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追他的人离得越来越近了。   雪奉突然停下脚步,弯下腰,两只手肘支撑着膝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大声呼吸着。   通道的尽头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雄虫,他戴着白手套,慢条斯理的整理袖扣,银白的发丝垂在耳畔,显得圣洁又傲慢。   他注意到雪奉的喘息声,好整以暇地抬起头,拧了拧手腕。   他身后是红蝴星外的茫茫宇宙,那里是自由,也是一片未知。   雪奉感受到眼前这只虫族的庞大精神力海洋,身体里高达S++的信息素叫嚣着冲撞出去,疯狂地想要牵扯出对方的信息素。   简而言之,对他而言,还很陌生的虫母信息素想勾搭这只虫。   这是虫母天然的繁育本能,就连情感欠缺的雪奉都无法控制。   雪奉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一种奇妙的、难以启齿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不由得低下头,忍住想要脸红的冲动。   雄虫明显感觉到了这种狂热的信息素。   “郁金香。”他突然开口,声音优雅的像是那曲蓝星的交响乐,“很好闻的信息素。”   雪奉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雄虫,不小心后退了一步。   雄虫露出有些玩味的表情:“小脏虫,你是谁?”   桃花运木然说道:“这可不妙。你不能随时随地散发魅力懂吗?虫族可是很吃欲擒故纵这一套的-哦我明白了,你的信息素是Omega体质带来的,是你的发情期要到了……可他是雄虫,他不能标记你!你有没有认识的Alpha??就抱着咬一口但蹭蹭不进去的那种?”   雪奉一边试图冷静一边回答桃花运,思绪也是十分局促:“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废料?除了这条通道就没有别的路可以逃生了吗?”   「我看看!」桃花运尽职尽责地为宿主服务,打开区域地图,红标显示唯一的逃生通道就在那只雄虫身后。   桃花运很认真:“嗯……其实这虫挺帅的,要不你将就一下?”   雪奉:“……”   雄虫没有让路,像是故意堵在那里一样。   “你……”雪奉急速地喘息着,回头看了一眼通道,飞速问道:“可以帮我一下吗?”   “可以啊。”男人挑眉,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纤细修长,漂亮又干净。   “但我要报酬。”他轻声说道。   雪奉咬住下嘴唇,细密的汗从鬓角流下来,冷淡的瞳孔写满震惊,不过一秒钟之后,他点头:“没问题。”   “同意就好。”男人拍了拍白手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指向通道另一侧的黑暗:“会开5s级跃迁舰吗?”   雪奉瞳孔紧缩,对这词汇并不陌生,虽然出生在蓝星,但他从潜意识里觉得5S应该是个高到不得了的级别。   “我不会。”雪奉实事求是的说道。   雄虫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就在战舰里等我。”   雪奉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郑重地道:“谢谢。”   雄虫半眯着眼睛,让开了路。   追来的雄虫们只看见了雄虫,慌忙停下脚步,规规矩矩的鞠了个躬。   “二皇子殿下!您怎么从13楼出来了?”   雄虫语气淡然:“不得不说,今天的打斗很无趣。”   但是那只小脏虫倒是很有意思。   雄虫们顿时跪下:“文森怎么办?他刚才居然输给了那只虫崽!”   谁知道,二殿下却并没有生气:“送他去医疗舱。”   雄虫们不懂:“什么?您……不惩罚他?”   “不。”   雄虫侍卫们看着幼虫消失的发现,又道:“跑掉的那个虫崽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您不能带上他!他是天赋异禀……可他会让您在皇帝面前更难堪的!”   “闭嘴。”S级雄虫抬手,巨大的精神力威压如触手蔓延,所有雄虫的膝盖控制不住的下坠,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欧里菲兹盯着雪奉远去的背影,撞到他肩头的那一下过于短暂,追踪器差点就失了准头。   “父皇从不认为我是个合格的继承人,我并没有当个好领袖的心理负担,带走一只幼虫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   欧里菲兹回望来路,碧蓝清澈的眼底闪出一丝残忍:“另外,红蝴星老大已经搞砸了我的兴致,处理掉。”   制服笔挺的雄虫侍卫们面面相觑,小心问道:“那只虫崽不是已经到您的战舰上了吗?”   毕竟想要讨好他的搏击场老大本来就准备把虫崽送到他床上。   欧里菲兹想起虫崽脖子上那无法摘下来的拘束带,黑漆漆的颜色,很衬他雪白透明的皮肤。   确实是个适合讨好人的美人。   欧里菲兹不说话,雄虫侍卫们懂了,二话不说就去办事。   雪奉跑到了跃迁舰那里,顺着大敞的战舰门走进去坐下。   在舱门一侧的大玻璃上看见一个惨叫着的身影,被一群黑制服的魁梧雄虫抛进了红蝴星外的小黑洞。   雪奉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对眼前这蛮不讲理的做派感到很不可思议。   这架跃迁舰停在红蝴星的苍野上方,纹丝不动,丝毫没被最近的黑洞飓风影响。   圆拱光幕后,两只雄虫侍卫面无表情的看着坠入黑洞的红蝴星头子尸体,眼睛里毫无悲悯。   就像看一个没用的垃圾。   他们注意到了雪奉,回过头来,眼睛一亮,但还是抱起双臂,语气不耐:“哪里来的小虫崽?还挺好看的,没事的话我奉劝你快点下去,否则你会死的。”   “是一只带着白手套的雄虫让我上来的。”雪奉平静地说道,然而,他的脸色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平静。   这简直是太糟糕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腺体正在充血,像极了真正的发情期。   “白手套……天呐。”雄虫们对视一眼,紧跟着拉开凳子:“快坐下,站着累不累?要不要喝点水?”   雪奉注意到他们的靴子都是亮漆面的纯黑色,制服连纽扣都反射出船舱里的灯光,简直干净到变态。   “不用了,我想睡一觉,可以吗?”雪奉还穿着破绷带「衣服」,站在堪称富丽堂皇的地面上,他自己都觉得太脏了。   小脏虫。   雪奉平淡如水的眼底出现一丝难堪,他还想先洗个澡。   两只雄虫像供奉祖宗一样把雪奉领到了浴室门口。   雪奉谢过他们,脱掉了绷带。   少年的躯体单薄脆弱而纤细,一层薄薄的肌肉看起来优美、柔软,雪奉放开水闸,任凭温暖的水流流淌过自己的身体。   很舒服。   如果脖子上那条拘束带能够被摘掉就好了。   还有虫母纹……   雪奉在浴室里洗澡,揉搓着头发,靠在白石壁上,安静地想事情。   传说中,虫族母神安妮丝死了一千年了。   祂不在的日子里,虫族子民的数量日渐凋零,习性也愈发残暴。   祂早已逝去的灵魂却刚刚选出了一位接班人。   那就是倒霉的雪奉。   浴室外传来恭敬的声音:“欧里菲兹殿下——”   欧里菲兹?   雪奉听见这个名字,浑身一僵。   他在战区星听说过他的名字。   欧里菲兹是虫族屈指可数的几名S级雄虫之一,凭着一对加固无数次的鞘翅,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当然,作为S级雄虫,精神力失控是常有的事,死亡也如影随形。   并且,欧里菲兹一向与皇室其他虫的行为逻辑不一样,他是一只……怪癖很多的虫。   “水声停了这么久,你洗完了吧?”欧里菲兹敲门,声音低哑,“小脏虫,出来我看一眼。”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6 20:30:05-2022-07-17 20:4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6558905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 5瓶;听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你在替他求情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安静。   欧里菲兹很有耐心地等在浴室外,雪奉听见他的脚步声一直没离开。   他看着浴室镜子里自己的身体,思考了一件问题。   他没有衣服穿。   “二殿下,你能借我一件衣服吗?”雪奉淡淡的冲着浴室外说道。   太窘迫了,问别人要衣服穿这种话。   “我的衣服?”欧里菲兹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洗干净了吗?”   “干净了。”雪奉闭着眼睛回答。   欧里菲兹没话说了,半晌之后,浴室门开了一条缝,一件明显号很大的制服内衬送了进来:“跃迁舰上没有其他的衣服了。”   雪奉接过来,仔细扣好了扣子,然后他才意识到……   没有裤子。   “抱歉……有没有裤子?”雪奉敲敲门,轻声问道。   欧里菲兹想说有,可是虫崽的声音带着一丝水汽的潮湿,显得很温柔,欧里菲兹感觉自己很渴,多少有点心猿意马。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快点出来,你耽误了太多时间,小脏虫。”   浴室的门如约打开,雪奉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衬衫走了出来。   欧里菲兹注意到,他的手抓着衬衫的底部,似乎有点紧张。   但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害怕的情绪。   “请不要叫我小脏虫……我不太喜欢。”雪奉很礼貌地说道,桃花眼安安静静地盯着欧里菲兹。   他身上还滴滴答答淌着洗澡水,顺着光洁的小腿落到地面上,细瘦的脚踝看起来是那么不堪一折。   欧里菲兹更摸不清自己的想法了,一言不发。   他觉得这只虫崽……   很柔弱。   需要轻拿轻放那种。   欧里菲兹的身形修长高大,长相矜贵傲慢,薄唇轻抿,上下打量雪奉一眼,明显对眼前这弱小的虫崽很感兴趣。   雪奉觉得沉默着很尴尬,试图说点什么转移欧里菲兹的注意力,他感觉到头发上的水还没干,就开口问道:“殿下,有没有吹风机?”   “吹风机?那是什么东西?”欧里菲兹眯起眼睛:“还有,你知道我是谁?”   雪奉摇摇头:“是听别的雄虫说的。”   欧里菲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好吧。”   欧里菲兹虽然不明白什么玩意儿叫吹风机,但他知道雪奉的头发太湿了,于是转过身:“跟我来。”   欧里菲兹的卧室在跃迁舰的最深处,雪奉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得已矮了下头。   如果他把脊背挺得太直,那么这件衬衫很明显就不够长了……   一路上的雄虫侍卫们都对他投来惊诧的目光,似乎是看见了什么美味的食物。   欧里菲兹突然有点后悔,他不该让小虫崽这个样子就出来。   他身上的花香味太浓了,不止是雄虫们,就连S级的欧里菲兹闻了都想吃掉他。   尤其是那两条腿……应该盖住才对。   虫族的吃掉和人类一样,也有两种含义。   只不过没人敢抢欧里菲兹到嘴边的小虫崽而已……   欧里菲兹把瞳孔对准了门锁上的镜头,几秒之后,「滴滴」两声,【目标为欧里菲兹,允许开启。】。   欧里菲兹的卧室里只能称之为一个临时住所,床很大,除此之外还有个书桌,别无其他,十分冷淡的白色风格。   看来,洁癖是欧里菲兹的怪癖之一。   欧里菲兹伸出手,他的手腕上有一枚白金色的个人光脑,他投放在空中,语气很矜贵:“吹风机是什么?”   雪奉低低叹了口气,“算了殿下,能把头发弄干就行,不一定非得用吹风机。”   “嗯。”欧里菲兹把一枚厚宽的白环扣在他脑袋上,磁悬浮机制的白环马上吹出温暖的风,雪奉揉了揉头发,安安静静的任风吹。   欧里菲兹就这么抱着手看他,眼神却一直在看他脖子上的拘束带。   “谁给你戴上的?”   雪奉耳边都是风声,想了想,“那只雄虫。”   欧里菲兹垂下眼皮,漠然回答:“他叫文森。”   雪奉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欧里菲兹,“你是他的主人?”   欧里菲兹面色发冷的吐出一句话,“他和你说的?”   雪奉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荷尔蒙味道,是欧里菲兹的信息素,他皱了皱鼻子,不得不说,这对假性发情期而言太致命了。   “嗯,你不要杀了他。”雪奉被风吹的眼睛微眯,“他的精神力很混乱,只是被我的信息素影响了。”   欧里菲兹看起来并没生气,而是捏起雪奉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你在替他求情?”欧里菲兹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俩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他心软放了你一条生路,你就喜欢上了他?”   雪奉只好睁开眼睛,平静如水的眼底泛起波澜,有点无奈,“你想多了。”   欧里菲兹皱了皱眉,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但他很满意小虫崽现在的状态。   想再恶劣一点,不知道他会不会吓哭,哆嗦着求饶。   “但愿如此。”欧里菲兹没有松手,顺着他的下颌,抚摸着他脖颈上的拘束带,“文森品味不错,黑色很适合你。”   雪奉垂下眼睑,不明白他的意思,“能摘下来吗?”   欧里菲兹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不能,在我没有搞清楚你是谁之前,你没有恢复自由的权利。”   欧里菲兹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想试验一下,小虫崽到底会不会求他。   就像父皇皇宫里豢养着的小娇虫们一样,哭哭啼啼的,为了一点点好处,什么都肯付出,被玩到蜜液肆流也会讨好着去亲吻父皇的脚。   雪奉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将失落的眼眸掩藏在碎发之后,他没有对上欧里菲兹的视线,而是把眼睛瞥到右边,淡淡说道:“那好吧。我很困了,你能出去一下吗?”   欧里菲兹盯着他亮晶晶的嘴唇,对他不争不抢的态度非常摸不准。   半晌,他的食指勾起小虫崽喉结处的拘束带,黑色的带子勒的他皙白的脖颈皮肤变得通红,小虫崽一脸隐忍不发的表情,又闭上了眼睛。   欧里菲兹觉得自己居然被讨好了,松开手,“你休息吧,我等会儿来看你。”   欧里菲兹走之后,雪奉揉了下脖子,慢慢走到了卧室的落地镜前。   他的头发有点长了,显得人很温和安静,长相和18岁时的医校生没什么区别,修长清瘦的少年,穿上白大褂拎着医药箱奔赴战场,在一群人高马大的Alpha里显得小小的一只。   只不过18岁的他年少气盛,很硬骨头,和Alpha比毫不逊色,连体能也落不下多少。   不像现在……   虫母的身体,天生是为了繁育而生。   所以柔软、易疲倦、弱不禁风,时不时就要发情一回。   比Omega还Omega。   还有一件事。   雪奉撩起衬衫的下摆,虫母的王莲样虫纹实在是太明显了,金灿灿的刻在腹部,顺着往下……   雪奉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感恩安妮丝,好歹没长在脸上。   毕竟对于这群一千年没闻到虫母味道的虫族来说,新虫母的出现必然会带来一阵飓风。   虫母代表着生育力超群的生育机器,目前所有的虫族都是安妮丝和第一只雄虫的后代。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雪奉,雄虫都是母神安妮丝的后代。   雪奉试着把背后的膜翅放出来。   一阵小光点幻象之后,透明的膜翅出现了,和刚才在搏击场时湿漉漉的状态不同,变得柔软而坚韧,无数毛细血管共同搭建了膜翅,轻轻一碰就像触电了一样。   雪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缓缓转过身,掀开自己的两边翅膀。   他遗忘了一件事。   虫母和雄虫的构造完全不同,因为极其容易受孕,翅膀根部尤其敏感,只要轻轻一按摩,虫母体内的快乐多巴胺就开始大量分泌,进入发情期。   交配时的虫母两片翅膀中间会张开一道信息素浇灌腔,刺激雄虫注入大量信息素,以此提高产量。   就像Omega的腺体一样神奇。   有趣的是,雄虫同样也有这道浇灌腔,只不过没有用。   但是雪奉听说,某些雄虫为了满足个人私欲,强制性把信息素注入其他雄虫的浇灌腔。   当然也有的弱势雄虫为了寻求庇护,主动邀请……   雪奉刚才背对着搏击场那只雄虫张开翅膀,意味可想而知……   怪不得最后他会心软,让自己吃掉他。   桃花运叉着腰出现在雪奉脑子里:“现在知道害羞了?”   雪奉摇头,平淡如水的眼眸里闪出一点疲倦:“我只是困了,想睡一觉。”   桃花运:“……”   雪奉盖着被子,沉沉睡去。   梦里,他居然梦见了洛希。   直到他被一阵声音吵醒。   “殿下是藏了什么好东西?红蝴星的老大死了,闹得不可开交,你居然都不去看一眼?”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说道。   “滚远点。”欧里菲兹显然没什么耐心,“洛希,你怎么来了?”   饱含笑意的声音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当然是没看见你,只好亲自来一趟你的跃迁舰了。我看见了星网的直播,猜到除了尊贵的二皇子殿下,谁也没有胆子带走那只小虫崽。”   欧里菲兹皱皱眉,“和你无关。”   “是吗?那么抱歉了,欧里菲兹殿下,我以第一群落首领的名义要求你,打开门,接受检查,这不过分吧?”洛希斜倚在瞳孔锁旁边,懒洋洋地抬起下巴,平视着他。   欧里菲兹看了他半晌,欣然道,“好啊,请。”   卧室里,雪奉抱着被子,睡得不太清醒。   他的习惯就是夹着被子来回滚,这和他作风端正的军医姿态截然不同,睡梦里,他就是喜欢缩成一团。   他被开门的声音吵到,皱了皱眉。   洛希和欧里菲兹走进来,双双站立。   雪奉的腿夹在被子上,衬衫下摆隐没在被窝里,看起来一片乱七八糟。   他的脖子被拘束带勒住,让他在睡梦里也很不安稳,长长的眼睫毛紧紧闭着,扑闪了几下,哼唧了几声,声音弱的像是垂死挣扎的幼虫崽崽。   他好像在说梦话。   洛希看着他穿着的那件衬衫,很明显是帝国的东西,金黄色闪耀的袖章是只蜻蜓,这标志代表了二殿下欧里菲兹。   “你的味道真难闻。”洛希没回头,低声讽刺了欧里菲兹一句。   欧里菲兹点点头:“你的味道也很恶心。”   洛希靠近几步,跪在雪奉床边,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欧里菲兹冷冷说道:“怎么,一见钟情了?”   洛希没有说话。   他撩开雪奉柔软的头发,看见了拘束带,伸出食指,修长的手在一刹那变得尖利而坚硬,他强势地划开了拘束带,「鳗鱼」断成两半,乖顺地掉在洛希手中。   没有了拘束带,雪奉终于不再皱眉了,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嘟囔了一句。   洛希低头,欧里菲兹也凑过来。   两个人屏住呼吸。   “洛希,不要……不要咬我,很疼……”   洛希如遭雷劈,半晌,意味不明地眯起眼睛,轻轻推醒了他:“醒醒。”   雪奉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睛里张皇失措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掩饰,氤氲了一团柔和的水汽,轻轻「嗯?」了一声。   洛希深呼吸了一口气,唇边的尖牙若隐若现:“脱掉他的衬衫,穿我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7 20:45:29-2022-07-18 20:3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哦啦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哥哥   欧里菲兹冷冷地看着这两只虫,视线落在洛希的后脑勺,又转去雪奉迷蒙的眼睛,“你们认识?”   洛希不想和他解释太多,语气不耐:“和你没关系。”   欧里菲兹冷哼一声,并不让步:“听起来,你曾经对他有过不礼貌的举止。”   洛希没有回答,他定定地看着雪奉。   “是的。”   他在战区星被雪奉救了之后,曾在被救助的夜里偷偷舔过雪奉的伤口,为了帮助他快点醒过来。   当然,雪奉身上的伤口很多,腿上,胳膊上,包括后颈。   洛希知道,他曾经是个Omega,后颈是郁金香味道的信息素。   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咬下去,都没有狠下心。   没想到雪奉自己是知道的,却没有戳穿他,也许是为了他的自尊心,抑或是对一个病人的怜悯。   洛希不明白雪奉为什么变成了18岁,也不清楚他怎么成了只雄虫崽崽。   但他只确定一点,那就是他想让雪奉离欧里菲兹那个变态远一点。   欧里菲兹挑起眉毛,“这么说来,这只幼虫他是你的人?”   “不是。”洛希攥紧了拳头,一股威胁的荷尔蒙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但他也不是你的。”   欧里菲兹并不退缩,肆意的笑了笑,“是吗……”   洛希直起身来,挡在欧里菲兹面前:“二殿下,他是一只很特别的幼虫崽,应该得到精心的照料。”   欧里菲兹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监委会长大人,我不在乎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他既然流落到红蝴星地下斗兽场,那我只能认为你没有好好照顾他,所以换个人对他好,这有错吗?”   “欧里菲兹……”外形非常年轻的雄虫因为怒气,甚至在额角露出了细细的触角,缓慢地晃起来,看起来很快就要维持不住完美的人身了。   欧里菲兹同样如临大敌,背后的鞘翅幻象显露出来,面上依然是笑着,“我们俩都是S级,活着的日子不会很久,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掉。在那之前,你需要娇虫,我也需要娇虫,娇虫的身体对我们而言是释放狂躁精神力的好去处,所以,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用装的那么无辜。”   娇虫,是某种帮助S级雄虫疏通精神力的玩物,同样是雄虫,只不过年纪通常不大,长相柔美,很多雄虫都豢养几只留着玩。   但像欧里菲兹和洛希这种眼高于顶的雄虫是不屑于玩这些的。   洛希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欧里菲兹眼中划过一丝病态的偏执,他错开洛希的视线,看着雪奉:“他很漂亮,我希望能把他留在身边。”   洛希拧拧手腕,揪住他的衣领,欧里菲兹亦是不甘示弱,巨大的冲击力让欧里菲兹迅速往后退,被洛希抵在墙壁上。   欧里菲兹压抑着呼吸,无路可退,转而用手肘撞击洛希的肩膀,立即和他扭打在一起。   雪奉醒来,就这么坐在床上,看着莫名其妙打起来的两个人,迟疑说道:“你们……”   桃花运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桃花运居然蹦出来跟他开玩笑:“来,跟我学:你们不要打了啦!”   雪奉:“你狗血电视剧看多了中病毒了吧?改天给你消杀一下。”   桃花运嘎嘎大笑:“你不觉得这里好酸吗?S级打架诶,很难得一见的!”   雪奉:“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他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打到眼睛通红的两只雄虫双双回过头来,见雪奉居然掀开被子要下床拦架,两条大白腿在衬衫下面若隐若现,洛希马上松手,冲了过去,把雪奉按进被子里:“你别乱动!”   雪奉抿了抿嘴唇,默默提了提被子,压到下巴颏底下,把腿收进了被子里。   欧里菲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整理了白手套,推门出去,对守卫的虫侍留下一句话:“一会儿把床单丢掉。”   虫侍小心翼翼地问:“那虫崽穿过的衬衫呢?”   欧里菲兹眯着双眼道:“留着。”   卧室里,雪奉直起身来,相反的,洛希半跪下来,眼角红红的。   雪奉反倒是一愣:“你怎么哭了?”   洛希:“我没有哭,我只是想说……”   高大的少年雄虫犹豫再三:“没什么。”   雪奉不解其意,不过还是温和地说了一句:“没关系,不说就算了。”   洛希浅浅笑了一下,把头往他手心里凑的更近了,讨好的蹭了蹭,“所以要把谢礼还给我吗?”   雪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摇了摇头:“想要什么,你说。”   洛希听完后,帅气张扬的面孔变得有一点调皮:“以后可以叫你哥哥吗?”   这算什么谢礼?   不过雪奉还是用柔和而沙哑的嗓音低声答应道,“可以。”   少年的眼珠澄澈而真挚,修长的手指一粒一粒解开自己的纽扣,五根手指张开,幻化成虫肢,在自己的胸膛上划了一道伤,冰蓝色的血液冒出来。   洛希把手指送到雪奉唇边,“那你先喝了它,能补充你的精神力,不会这么虚弱。你放心,我很干净的。”   他很可爱。   雪奉哭笑不得,他的精神力可是0,吃掉一百个洛希也没有用。   雪奉点了点他的额头,“算了,我不需要的。”   洛希眼巴巴地看着他,雪奉低咳一声,“好吧,如果你有裤子的话,可以借给我一下吗?”   洛希打开光脑,从个人空间库给他取出一件雪白的制服,裁剪合身,面料柔软,穿在他身上显得清冷性感。   雪奉接过来看了几眼,“谢谢,我很喜欢。”   洛希转过身来,眼睛亮起来,勾着他袖子上的小装饰,非常愉悦地问道:“今天晚上有仙女座流星雨,哥哥可以陪我看吗?”   雪奉抬眸,看见少年手臂上的肌肉还有残留的血液,看起来是和欧里菲兹打架的时候受伤的,但是少年也不觉得疼,唇角挽着好看的弧度。   雪奉答应他:“好,走吧。”   洛希跟着他出了欧里菲兹的卧室,看了几眼跃迁舰外的宇宙,那里停了一艘小型飞船,他皱起眉头:“不对劲。”   雪奉的视线越过小飞船:“那边……是机甲吗?”   “嗯。”洛希点头,“是皇家第一军校的机甲队,他们六年级的机甲毕业实战演习。”   雪奉观察着那些机甲,似乎是往跃迁舰的方向来了。   走廊的另一头突然发生了躁动。   “这是二殿下收到的第多少封辱骂函了?”   “不记得,就算人类有最高级的心理咨询师,恐怕也遭不住王虫恐怖的语言攻击。”   “嗨,你知道的,他是一位著名的沙文主义者……不听话的儿子们都已经死了,除了咱们二殿下。”   听起来,是二殿下欧里菲兹和王虫的家事。   “诶呀,今年五大部落攻击虫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帝星的部队伤亡不少,我想我们应该撤离虫巢,尽管那里曾是安妮丝陛下孕育我们的虫巢所在地,但是一千年了,再守护已经没有意义了。”   安妮丝,全星际都会为之恐惧,祂就是虫族的第一位虫母。   “我们慈爱尊贵的母神、虫族神话的缔造者、被全星际铭记的王……那里是祂安眠的地方,帝国不可能放弃……”   “啊!二皇子殿下!”   欧里菲兹:“嗯。”   雄虫侍卫长西亚跟着这位喜怒无常的二皇子很多年,清楚他的逆鳞,话锋一转:“王虫阁下又来信了。”   “拒接。”欧里菲兹转头,一双蓝眸盯着他,“我不会放弃抵抗五大群落。”   西亚其实一直觉得他那双澈蓝见底的瞳孔像极了蓝星图鉴里的小猫咪。   事实上,欧里菲兹从出生起就像一只高高在上爱炸毛的猫咪。   尽管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二殿下,和猫那种娇软的生物一点关系也没有。   “二殿下,这是虫巢传来的视频。”   遥远的虫巢上,奋战雄虫士兵在地面上发出死亡的悲鸣。   他们因为受伤感到极其痛苦,痛觉让他们目眦欲裂,对同类的攻击更加迅猛。   欧里菲兹听见他们的哭声,微眯双眼,这一瞬间,他的精神力爆炸般飞速增长,碧蓝纤薄的鞘翅从肩胛骨缝里破肉而出,白骨瞬间坚硬化,鞘翅如同钢网,显得暴虐而嗜杀。   “二殿下冷静!”   “快关掉视频!欧里菲兹殿下?”   洛希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热闹。   雪奉想过去,洛希拉住他的胳膊:“不要过去,会被欧里菲兹弄伤的。”   桃花运斟酌着说道:“看起来,欧里菲兹殿下的精神力很不稳定,可能随时会死亡呀!”   欧里菲兹似乎对这样的自己很是恼怒,紧了紧白手套,转身离去。   他走后,好几只雄虫合力按住侍卫长西亚,虫巢传来的战争视频不仅影响到了欧里菲兹,也让西亚产生了极端的想要自-残的想法。   桃花运悲愤道:“虫族的精神力失控太可怕了,西亚只是一只B级雄虫,受到的精神力影响没有欧里菲兹那么大,可你看他!呜呜呜我好害怕呀——”   雪奉眼睁睁看着他,就算如此,西亚也红了眼睛,双膝跪地,掰开了自己的小手指。   嘎嘣一声,西亚疼的咬紧牙关,嘴唇煞白,他忍了忍疼痛,又掰掉了一根。   他口中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嘶鸣声,疼的他虫形都露出来,上半身还是人,下面已经变成了肢节奇怪的黑色怪虫,打着战栗,几次想要站起来,没有一次不失败。   雪奉甩开洛希,快步走过去,被雄虫们挡住。   雄虫们看见他,视线都死死盯着他,努力控制自己不抽动鼻尖,颤声说道:“你别过来……”   雪奉用力想要推开他们,就像撞在了几面墙上一样,面色冷肃地说道:“我是一名……我是说,你们这里有没有镇定剂?”   虫族们摇头:“没听说过。”   雪奉不能再使用信息素治疗西亚了,用一次就要发生一次假性发/情期。   来不及多想,他矮身从雄虫们是胳膊底下钻过去,半跪在西亚面前,再次摸到了西亚耳后的精神力阀门。   桃花运伸出触手:“我看看……嗯,他的精神力阈值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再这样下去他会死掉的!”   雪奉回头喊道:“有没有剪刀?”   雄虫们一脸迷茫:“要剪刀干什么?”   雪奉:“没有算了,把手伸出来。”   一个雄虫满脸狐疑地把手伸了出来。   “变回虫肢,快。”雪奉语速飞快:“然后刺破他的耳后,放血。”   “这不行吧!”雄虫惊呆了,“他会死的!”   雪奉坚定:“不会,听我的。”   雄虫们面面相觑,“好吧,看在二殿下的脸面上……对不起了西亚!”   西亚挣扎的力气极大,几只雄虫拼死按住他,很久之后,西亚才不再挣扎,昏过去了。   原理很简单,放血能以最快速度抚平精神力暴走的现象,当然这只是一个推理,雪奉是第一次实践,没想到居然可行。   当然,这就相当于短效止疼药,副作用极大,比如西亚不睡上三天三夜是醒不过来了。   桃花运挥舞着触手,不屈不挠:“那个,我想提醒你一下,你这样的举动是违背虫族法律的,虫族奉行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对于弱者,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雄虫们像看神话一样看着雪奉,雪奉不置可否地歪头,“反正欧里菲兹也没看见,没事的。”   桃花运呵呵冷笑:“那是因为他在房间里被骂的狗血淋头,你去看看吧。”   雪奉看着欧里菲兹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欧里菲兹,你这个废物!”一个威严的声音怒吼道:“你又去了红蝴星是不是?”   “是。”欧里菲兹轻描淡写说道。   “我怎么告诉你的?你哪里都比不上你哥哥,还不知道去军校上学,天天玩娇虫?你能有什么出息?”   欧里菲兹轻笑一声:“我没出息啊,我要是有出息,也不会被父皇你关在地下室那么多年,连话都不会说?”   “你现在是反过头来怪我吗?”那个声音变得更加怒气冲冲。   “那父皇呢?”欧里菲兹突然冒出一股狠劲,“口口声声说永远忠诚于安妮丝陛下,结果您在祂怀着那么多虫卵的时候去睡娇虫,您不是不知道,虫母陛下的初次都是先给皇室的!祂当时那么信任您!”   “你胆子大了,欧里菲兹,你别忘了,要不是我,安妮丝早就把你这个发育不良的虫卵吃掉了!”   欧里菲兹沉默了一会:“母亲不想让我受苦,祂永远爱着我。”   “虫母,只是生育机器,没有感情。”王虫冷冰冰的下了定论。   “不。”欧里菲兹强硬说道:“我们应该爱祂。”   ……   雪奉一言不发地合上欧里菲兹的门,修长的十指很安静地给自己的新制服打了一个领结扣。   没想到虫族也有这么复杂的社会关系,看来人类对于虫族的了解还是太为浅显了。   忽然之间,他感觉到身后有呼吸声在靠近,“是谁!”   洛希站在他身后,身躯几乎要贴紧了。   他需要低头才能闻到雪奉后颈的郁金香味,优雅清淡,甚至小虫崽的身体因为僵硬不自觉地往后靠,洛希忍不住想要把他抱在怀里。   但那会吓到他吧?   “哥哥。”洛希目光一沉,在他身后轻轻拉住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问他:“不是说好晚上陪我看流星雨的吗?”   吱呀——   欧里菲兹站在门口,面色不善:“你在偷听?”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8 20:33:28-2022-07-19 20:3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病人   “抱歉,殿下。”雪奉说:“我不是有意的。我来找你,是想看看你的情况。”   整间跃迁舰都排布着细长的灯管,雪白灯光下,欧里菲兹看着一身干净笔挺的雪奉,衬得他的身材更加纤细,那副眉眼带着颠倒众生的清冷魅惑。   欧里菲兹鬼使神差地压下怒火,说了一句:“为什么?”   “刚才西亚差点死亡。”雪奉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看看你的耳后吗?”   欧里菲兹心下微微一动,当即说道:“不可以。”   “能再考虑一下吗?”雪奉没有纠结,干脆利落地说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你救了我,我应该给你一个报答。”   欧里菲兹停顿了足有十秒钟。   然后他后退一步,让开了门后的位置:“进来吧。”   洛希站在雪奉身侧,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遗憾的是,雪奉如他所说的那样,眼神纯善,不掺杂任何杂念。   估计欧里菲兹也看出来了,才愿意退让一步。   洛希耷拉下眉眼,但他不敢要求雪奉什么,“那今晚……”   雪奉回过头来,温声安慰他:“我已经答应你了,不会反悔的。”   欧里菲兹忍不了了,出言驱赶洛希:“现在雪奉是我的客人,你可以走了。”   雪奉拍拍洛希的肩,洛希抱着双臂斜靠在门廊上,乖顺地弯下腰,“我等你出来。”   欧里菲兹耐心耗尽,当着洛希的面「嘭」的一声关上门。   雪奉进了欧里菲兹的书房,事实证明,一个无趣的人,一定拥有一个无趣的书房,到处都是杂物,没有书。   但有一扇巨大宽阔的落地窗。   窗子外是璀璨的星河,银河系如女神的冠带在宇宙中熠熠生辉,书房里放着悠扬的音乐,像极了地下搏斗场里的那一首,大海和宇宙,向来是人类无法探索的两个奇迹。   不远处,虫族的机甲已经达到了星际的顶尖水平,由于机甲的驱动原理和虫族精神力挂钩,跑在最前面的机甲驾驶员一定是精神力很高的雄虫。   雪奉看着机甲入神。   自从他穿越重生以来,虫族的事物都超脱了常理的预期,他只想尽快回去,治疗病患。   祈祷那批被卖到黑市的药品能够被蓝星军队发现并且买回去,不出意外的话,会的。   雪奉现在只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危,比如他该怎么度过三天之后没有抑制剂帮忙的发情期。   欧里菲兹坐在书桌前,他面前有一杯倒了一书桌的红酒,湿透了他半块地毯,他抱起双臂,不打算靠近半步。   雪奉回过头,走近了几步,“现在可以开始吗?”   欧里菲兹看他半天了,见他望着宇宙出神,还以为他在思念故乡——他最讨厌的第一部 落。   欧里菲兹认为,雪奉一定是来自第一群落的虫。   语气就带上几分硬邦邦的不悦:“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帮洛希算计我?”   雪奉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纠葛和仇恨,但是对于他来说,实事求是就是唯一的态度。   “要我怎么证明?”   雪奉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等同于是把一个致命的武器送给了欧里菲兹。   欧里菲兹挑起眉毛,似乎对他这句话非常感兴趣:“你想证明给我看?可以,脱掉你的衣服。”   “为什么?”这次换成雪奉不理解,“看你的耳后,为什么要我脱衣服?”   “你不懂耳后是什么位置吗?”欧里菲兹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探向雪奉的耳后。   奇怪的是,那里的腺\体只有小小的一个凸起,这证明,雪奉不仅仅是一个幼虫,也是一个没出息的弱小雄虫。   在虫族,腺\体鼓起的越高,精神力越强大。   “你果然不懂。”欧里菲兹靠在椅背上,若笑非笑地看着他的脖颈:“因为你没有。”   雪奉不明白欧里菲兹这句话是明晃晃的羞辱,一脸平静淡然,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背后是漫漫无垠的星海,星船战舰时不时穿梭其中,留下烟花一样绚烂的光晕,残光勾勒出雪奉削瘦温柔的外形,他那样轻轻的看自己一眼,就蕴含了无数的魅力。   欧里菲兹收起笑容,半晌,他紧了紧手指,“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雪奉感觉很奇怪,但他没有追问,又重复一遍:“还要脱衣服吗?”   “不用,你看吧。”欧里菲兹像是下了什么狠心,撩开自己的头发,把致命位置袒露在雪奉眼前。   雪奉低头,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腺\体,这里看起来很有威胁力,隆起的非常夸张。   欧里菲兹控制不住自己,发出一阵难耐的战栗,“看完了吗?”   “看完了。”雪奉点点头,思索片刻,一丝不苟地下了定论:“是精神力阈值失衡的一种,我想,你可以控制自己的狂躁,是吗?”   欧里菲兹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他定定看着雪奉,看着他那双优美绯红的唇瓣吐出这几句话,轻飘飘的,像是温暖的水。   像是安妮丝的怀抱,让他非常沉溺其中。   “也许。”欧里菲兹没有说实话,其实他暂时还能控制,但他莫名想让雪奉再问他点什么。   滋啦滋啦——   “欧里菲兹,”王虫的声音突然之间再次传来:“第一军校的机甲队离你很近,你现在、立刻、马上就跟他们回去……那是谁?”   欧里菲兹几乎是迅速挡在雪奉身前,高大修长的身体将他遮的严严实实:“父皇,我说过,不要在我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接通连线。”   王虫的愤怒显然让他忽略了欧里菲兹的顶撞:“这就是你从红蝴星带走的那只娇虫?欧里菲兹,你最好马上把他扔进黑洞,否则你知道后果。”   雪奉不打算参与他们父子之间的破烂事,转身想要离开。   欧里菲兹不让他走,扭头对王虫说道:“他不是娇虫。”   王虫嗤笑一声:“好啊,既然不是娇虫,那就送到我的皇宫来,我倒是很喜欢他的长相。”   欧里菲兹眸光一暗,“不可以。”   王虫被欧里菲兹气到了:“你这个废——”   “王虫阁下,是吗?”雪奉突然开口,静静说道:“请您别再骂他了。”   欧里菲兹一动不动的看着雪奉。   雪奉拿出劝慰病人家属的十二万分耐心,“他是个病人,您就不能对他好一点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9 20:35:05-2022-07-20 20:5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在线等大大更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流星雨   王虫不愧是彻头彻尾的沙文主义者,强横、霸道、专政,从来没人敢顶撞他,如果不是隔着屏幕,他铁定冲出来把雪奉脑袋拧掉当球踢。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东西?”王虫气急败坏的说:“我骂欧里菲兹,轮得到你说话?”   雪奉眉心狂跳,右眼皮狠狠抽了几下:“请不要这么形容他,从患者心理学角度讲,这样会加速父子之间的破裂程度,不利于您引导子女从良。”   王虫被他冷静专业的口吻怼的哑口无言,视频里沧桑的脸上黑一阵白一阵,“你好大的胆子……”   “从没有人和您这样说过话,对吗?”雪奉保持着浅淡的劝诫语气,疏离而又礼貌,“希望您能好好想想,王虫阁下。”   一片死寂的沉默弥漫在房间里。   欧里菲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五味杂陈的表情。   眼前的小虫崽态度实在是太正经、太和善了,就算瞎子都看得出来,他说的是真心话。   王虫:“你在放——”   欧里菲兹关闭了通讯仪的声音,雪奉只能看见王虫的嘴一张一合,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全世界都安静了。”欧里菲兹慢悠悠的端起红酒走到落地窗前,笔直的身影显得十分愉悦:“既然关掉王虫的训话是违法的,不听总行了吧?”   雪奉走过去,越过他的肩,却看见了他的略显苍白的面孔,包括声线里也有一丝颤抖。   “二殿下,你还好吗?”雪奉想起刚才欧里菲兹无意之中说出的讯息,王虫曾在他出生后把他关在地下室任由生死,长大后恶语相向,总拿大哥与他比较,导致病人情绪不稳定,这样极其容易导致猝死。   “好的很。”欧里菲兹含糊着说道。   雪奉却注意到,他的红酒残液顺着杯壁淌到了他的白手套上,他都没有摘下来扔掉。   分明是不好的。   他心理学修的不是特别好,总是能拿到医校全系倒第一,包括目前这种情况,雪奉已经觉得很尴尬了。   一直装死的桃花运慢慢悠悠的说道:“刚才差点被王虫的超音量大喇叭震死我……这个时候嘛,咳咳,你需不需要我来给你支个招?”   雪奉:“只要你能让欧里菲兹放松警惕,放我离开,我都听你的。”   桃花运捂着心口:“荣幸之至!那么好,现在,你跟我学……”   雪奉面露疑惑地听完,迟疑着拍了拍……   欧里菲兹的腰。   “这能行吗?”雪奉质疑。   桃花运:“你就来吧,没问题!友情提示,欧里菲兹是个处男,火气很盛,注意尺度,小心被xx。”   欧里菲兹回过头来,锋利的眼角显出一点惊讶,被他很快压了下去:“你要干什么?”   雪奉咽了下口水,刚才让他舌战王虫他并不胆怵,安慰人这件事属实给他难住了,“我想告诉你,非法监禁子女是病,语言暴力子女是病,行为侵\犯子女权力是病,包括通过贬低子女达到心理上的快\感,都是病症。”   雪奉看着他的眼睛,“真正的病人不是你,而是你的父亲,王虫阁下。”   欧里菲兹定定的低头看他,声线很不正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雪奉摇摇头,“那你可以慢慢想,我先出去了……”   欧里菲兹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按在了落地窗。   雪奉话还没说完,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了玻璃窗子上,磕的他肩胛骨生疼,那对柔软的膜翅都现出来了。   欧里菲兹掐着他的腰,手劲非常大,雪奉觉得肋骨条都要被他掐断了,赶紧拍了拍他的手臂:“疼……快松开我……”   欧里菲兹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舔了下嘴唇,着迷一样嗅着他的鬓角,“不要多管闲事。”   雪奉试图躲避他的嘴唇,哪怕他冰凉的唇角已经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垂了,雪奉两只手都按在他的肩上,压低了声音,隐忍说道:“二殿下,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欧里菲兹的牙齿紧到发出艰涩的响声:“你想三言两语就让我放松警惕吗?雪奉,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好吧,以后不会了。”雪奉后脑勺实在是疼,他想,欧里菲兹确实怪癖很多。   桃花运:“啊这——我保证他心动了!你看他都硬了!”   雪奉:“我听你胡扯。”   门外洛希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说你们俩,看完了吗?还有十分钟,我的流星雨要来了。”   欧里菲兹闭了闭眼睛,忍着怒气:“你非得这个时候看流星雨吗?”   洛希的笑声透过门板都能听出来开心:“没办法,他答应我的,我只能听话咯。”   雪奉感觉到欧里菲兹的力道好像松了一点,马上矮身脱离了他的禁锢,离开了他的房间。   好在欧里菲兹没有追出来。   洛希奇怪的看着雪奉,看他一直揉着后脑勺,关切地问:“头很痛吗?”   雪奉眼冒金星,有点站不稳,洛希看着眼前漂亮脆弱的小虫崽鼻尖发红,上扬的眼尾疼出了一点眼泪,伸手搀住他,忙问:“他对你做什么了?”   雪奉疼的没有力气,但他很有职业素养,不会暴露病人隐私,因此,轻声说道:“没有事情发生,我撞到了头……”   洛希紧了紧拳头,他能猜到大概是欧里菲兹和他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但是他和雪奉接触的三年时间里,了解雪奉的性格,不想说的话拿棒子打也撬不开他的嘴。   冷情冷性的军医非常有星际战争时优秀战俘的风姿,死守秘密,绝不吐口。   洛希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住眼底暴虐的情绪,带着雪奉回到他舱门附近。   欧里菲兹的侍卫不让他们离开,洛希念在雪奉状态不好,就没有强硬闯出去。   雪奉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像淬了冰一样苍白,因为疼痛微微喘\息着,他睁开眼睛,一片水光之中,他轻轻说道:“哪里有流星雨?”   洛希想要狠狠抱住他,可又不忍心,他指了一个方向:“三、二、一……”   如天幕坠下白金色的流光,一道道华美纤长的光线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雪奉隔着玻璃往外看,比起蓝星的远距离观看,近在眼前的流星十分壮观,冲击力巨大。   雪奉看入了神,微微愣怔,泛红的桃花眼里倒映出白金色的流星影子,纤长的睫毛盖在上面,静谧又安宁。   洛希靠在玻璃上,只是看着雪奉的眼睛,雪奉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看什么呢?”   洛希笑了,竖起一根手指堵在唇边,嘘了一声,“看流星。”   他看起来风度翩翩,游刃有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起在战区星的时候,洛希看起来更神秘一些。   “扑通——”   “扑通——”   流星砸在帝国第一军校的机甲队上,雪奉只能看见一群高端的机甲货就像失了准头的箭,沸沸扬扬地朝着他们的方向来了。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下起了流星雨?今天星际天气预报不是说没有流星雨的吗?”机架上下来一个黑色制服的雄虫,煽动虫翅,轻巧落在跃迁舰甲板上,“监察会长大人,您怎么在这?”   足有五十多台机甲同时落下,看起来,是洛希的出现引来了军校生的围观。   甲板足够宽敞,军校生们挥舞虫翅,围着洛希那艘小型迷你飞船看来看去,“这机甲服役多久了?”   洛希:“一百零八年。”   雪奉这才知道,原来洛希的飞船是机甲,这么小巧,默默看了一眼流星雨,“会砸坏吗?”   军校生奇怪的看他一眼,“为什么会砸坏?这是第一军校的标志性机甲产品,你不知道吗?”   雪奉还真没见过,但是自尊心让他拒绝承认自己是个机甲白痴,淡淡说道:“听说过。”   洛希低低一笑,没有戳穿他,“你们有事吗?”   军校生们纷纷对雪奉露出质疑的表情,碍于洛希的面子,提起别的话题:“我们来的路上听说战区星的蓝星军队去了哈瓦星黑市,抢回了一大堆医疗箱子,还有一具尸体,据说是他们医疗基地的东西,都是红蝴星那帮傻逼搞的事情。”   “红蝴星不就那样?趁乱偷过多少东西?不过我记得刚才看星网直播,红蝴星搏斗场跑出去一只虫,难道是害怕打输,临阵脱逃?”   雪奉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话,习惯性地去抓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然后他才发现抓了个空,转而去揪自己的领带结。   “都弄乱了。”洛希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转头对军校生们道:“那只雄虫是个意外,不要讨论了。”   军校生明显很忌惮洛希,看他居然在抓雪奉的手腕,对视几眼,发出心知肚明的振翅声。   “会长大人,您的机甲太碍事了,可以挪走吗?”一只老师模样的雄虫飞过来,恭恭敬敬问他。   洛希没有拒绝,回头看了一眼雪奉:“我很快回来。”   雪奉抱着双腿看流星雨,淡然说道:“好。”   “你是会长大人的娇虫吗?”军校生们问。   “不是。”雪奉否定道,“我和他只是认识。”   雄虫学生抱起双臂:“认识?你这么弱一只小虫崽,这么废……只能当个娇虫啊?”   雪奉也不打算解释,起身想走,雄虫学生上前一步挡住他,“诶?去哪里?不服吗?要不打一架吧?”   雄虫们对打架并不惧怕,甚至额头上的触角渐渐膨胀,仔细看过去,这些雄虫没有一只是弱小的。   真的只有雪奉那么不禁打。   ——   欧里菲兹打开治疗舱门,文森像只废虫一样躺在治疗灯下,见到欧里菲兹来了,马上起身:“主人……”   “你躺着,我有话问你。”欧里菲兹施施然带上崭新的白手套,扳下治疗舱的监控器开关,锁定了所有监控摄像头。   文森很紧张,狂野的身躯缩成一团,不明白欧里菲兹的用意。   欧里菲兹开门见山地问他:“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死?”   文森想起了他指的是搏斗场上,他没能把小虫崽弄死,小虫崽也没有把他吃掉的事情,但是文森露出迷茫的表情:“我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呼吸困难,马上要死了,突然感觉头脑开始清醒,精神力变得很平稳……”   欧里菲兹皱起眉头,他寻思着这些话的漏洞,发现一无所获。   “你休息吧。”欧里菲兹没有再多苛责,离开了治疗舱。   等在外面的侍卫马上走过来,端端正正行了个宫廷礼,“二殿下,西亚侍卫长陷入昏迷了,他被那只幼虫刺破了腺\体,但生命体征很稳定。”   欧里菲兹沉吟,“我知道了。”   雄虫侍卫小心说道:“那群军校生好像发现了我们的跃迁舰,正在对那只幼虫群起而攻之……您要不要去看看?”   ——   雪奉后退几步,后背靠在舱门上。   糟糕的是,舱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他进不去。   军校生们都围过来,把他的路堵的水泄不通,上下打量他:“你到底是不是雄虫?这么弱?”   “你不会是个精神力E级以下的雄虫吧?那你肯定进不了第一军校了。”   “其他星的军校那么恐怖,你更进不去了,进去就会死的吧?啧啧,好倒霉的雄虫。”   “要不……咱们把他吃掉吧?反正早晚也是死不是吗?”   军校生们笑作一团,恶意的玩笑不当回事地被他们说出来,这时,星河中坠下的流星雨突然停下来,金黄色的辽阔光幕遮挡了所有流星雨对机甲的毁坏,军校生们抬头,惊喜的喊道:“是「金雨」!”   “萨斯兰学长??”   “太好了!我的机甲不用修了!十级机甲就是牛逼!”   “可是他不是在边境星监督联赛吗?他现在来……可不算什么好事吧?”   萨斯兰?   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雪奉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   军校生们堵住他所有的退路,不怀好意地问他:“你去哪啊?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幼虫。”   一阵骚乱声从军校生们身后传来,他们迅速分成两排,给来人让出一条路。   “奉王虫旨意,对第一群落的幼虫进行危险排查。”   “第五群落,萨斯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20 20:54:12-2022-07-21 22:2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好穷啊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似曾相识   军校生们激动的情绪从动作上体现的一清二楚,他们踮着脚,两只手紧紧抓着前边人的肩膀或者胳膊,嘴里嚷嚷着:“快让我看看!”“你不会蹲下点啊?显得你很高?”   雪奉怀疑他们下一秒就能把爱心从眼睛里弹射出来。   但是军校生们不觉得,甚至名叫「金雨」的十级机甲停半天了,都来不及称赞一句,只顾着去看那个叫萨斯兰的雄虫学长。   甲板突然就变得很拥挤,像极了蓝星粉丝追星那副场景,雪奉被他们挤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想逃都没地方走,转过身去,急匆匆地就要爬甲板栏杆,往跃迁舰底下跳。   军校生一见他这样顿时就急了,一把薅住他裤腿:“你要死啊?这里可是宇宙,你不是长翅膀了吗?连飞都不会啊?”   “谢谢。”雪奉回头,脸色都不对了,苍白的脸颊冒出一层细汗,看起来吓得不轻。   “谢?”军校生往后一缩脖子,“你是不是吓傻了?”   ——真相就是雪奉确实吓傻了,他刚才想跑路,爬上栏杆往下一看,才想起来自己恐高,经过军校生一提醒,他才想起来他现在是虫,能飞……   “别扯远了!学长都来了,你还想逃避检查?”军校生说啥也不让他走。   雪奉想要挣脱,但单手能扛鼎的雄虫手像钳子,他想跑根本不可能,只好非常无奈的扒在栏杆上回头,“裤子要扯坏了,我不走还不行吗?”   军校生:“……”   情急之下,雪奉不自觉用了点鼻音,声音听起来像是温和的水流,惹得军校生愣愣地看着他,鼻子一热,抹了一把:“你别撒娇啊,我跟你说我可受不了这个……”   “那你可以让我走了吗?”雪奉没心思想撒娇的具体定义,他只知道在战区星有一个说法,如果听见敌方来人报上「萨斯兰」这三个字,马上撤退,立刻撤退,没有余地。   扯他裤腿的军校生不理解雪奉怎么想的,扭头去问别人:“维恩,你说这个E级小弱虫为什么不喜欢萨斯兰学长呢?他的翅膀那么漂亮?”   名叫维恩的红头发雄虫冷淡地看着这一幕,“很正常。我们族群只有十余位S级雄虫,其中,萨斯兰学长、二殿下和洛希阁下就读于第一军校,作为S级,他们的翅膀不是黑色的,最漂亮的就是萨斯兰学长的,月光白色,没有其他虫有这种颜色。如果有人不喜欢学长,只可能是嫉妒。”   雪奉眉心一跳:“我不嫉妒他……”   维恩推了下眼镜,又补充道:“你就算承认也没关系,虫族一千多年的历史证明,只有一个人可以绝对不嫉妒萨斯兰学长的。”   雪奉:“谁?”   维恩的脸上漾出一丝向往:“虫母陛下。”   雪奉心想,可是虫母并没有那样漂亮的虫翅。   另一只虫补充道:“还有「神之迹」阁下。”   又是「神之迹」,他到底是谁?   “来了来了,学长过来了!”   雪奉抬头,顺着军校生们的视线看过去。   浩瀚星海落下的流星雨被「金雨」的光幕挡住,极其嚣张,「金雨」有百分百的把握阻止流星对机甲们的伤害,那一道光幕横贯星河,于熠熠璀璨的光电中屹立不动。   名叫萨斯兰的雄虫展开虫翅,雪白矜贵的翅膀在星光的映衬下发出点点碎光,光透过虫翅的薄膜,朦胧而华美。   他修长的双腿轻轻落在地上,虫翅收拢,化为人形,一米九左右的雄虫一头黑发,宽肩窄腰,俊美的眉眼如雕像深邃,闲庭信步的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慵懒又漫不经心,狭长的双眼一扫过来,所有人的脸色都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和他一比,军校生们像小虫崽一样被显得就那么一丁点儿大,仰着下巴去看他,那一瞬间,高高扒在栏杆顶的雪奉体会到了他们那种名叫迷弟的情绪。   雪奉心里想,看样子虫族很吃萨斯兰这张脸。   与此同时,欧里菲兹推开门,站在甲板上,一边整理着白手套,一边抬头:“萨斯兰,你来了。”   “欧里菲兹殿下,你的5S跃迁舰看起来很不错。”萨斯兰微微躬身,行了个礼:“比我的机甲强得多。”   谁不知道「金雨」是十级机甲,十级机甲!那是什么意思?就是几百年也建造不出来这么一个,被萨斯兰拿去运杂物,他把欧里菲兹这艘5S级跃迁舰跟「金雨」比,就跟狠狠扇欧里菲兹一个嘴巴一样。   雪奉看着他们俩,心里猜到,他们的关系应该不会很好。   “不用这么谦虚,萨斯兰阁下。”欧里菲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的耳垂,上面挂了个清晰明了的牙印,“你不是在监督军校联赛吗?”   萨斯兰捏了捏耳垂,摸到一点血珠,捻在修长有力的手指头上,说道:“被发疯的雄虫学生咬的。”   欧里菲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雪奉:“他也发了疯,你要不去试试他会不会咬你一口?”   萨斯兰不在意的笑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像是才看见雪奉一样。   雪奉还非常尴尬地停留在栏杆上,听到这话,踹了一脚军校生的手,自己跳下来,抿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雄虫身上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味道离老远他都闻到了,太呛人了。   萨斯兰挑起眉毛,笑了一下:“那就是准备接受检查的幼虫崽?”   雪奉不打算点头摇头,纵容对方给自己检查身体。   萨斯兰看了他一阵,轻描淡写的移开视线:“看起来是个E级雄虫。”   萨斯兰展开十足优雅的虫翅,长达三米的虫翅轻轻扇动,卷起一阵旋风,布满刀伤的翼骨看起来加固过一百次那么多,可怖至极。   他脚尖轻点落在雪奉身前。   萨斯兰问:“小虫崽,你从哪里来?”   萨斯兰那张帅气的脸骤然放大,离得太近了,近到雪奉看得清他浅灰色的眼眸,高挺如山脊的鼻梁下一双形状优美的嘴唇——他的发丝垂在雪奉耳朵边上,轻轻打了耳廓几下。   他这么对待一个蓝星女孩子的话,没有女孩子不会脸红,小鹿乱撞。   但雪奉一不是女孩子,二不会小鹿乱撞。   他只会觉得太呱噪了。   雪奉非常无辜且淡定地盯着他的眼睛,随口编了一个:“第一群落。”   萨斯兰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看了他好几秒,像是要看透他脸上那张漂亮清冷的皮相。   半晌之后,他才抬起身子,脾气很好地笑了笑:“好吧,第一群落,是洛希统领的小虫崽。”   萨斯兰说是这么说,眼珠子却一直黏在雪奉身上。   小虫崽的声音很好听,温柔轻缓,叫人一听就想安静下来。   “萨斯兰,你想什么呢?”欧里菲兹从身后走过来,冷漠问道:“谁让你来的?”   萨斯兰回过神来,只是短短一瞬间,他的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回头说:“王虫阁下。我说了我很忙,可他决意如此,眼下联赛现场乱的厉害,不如我们马上开始血液检测?”   这时候,一位军校老师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扶着大肚子开始喘,“萨斯兰阁下……你来的正好,这有一只来历不明的幼虫,没有登记过,你得好好检查他一下,别是红蝴星那帮人混进来糟践我这群学生的!”   萨斯兰低头看一眼小虫崽,小虫崽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不知道在想什么,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皮肤很白,衬衫下的锁骨纤长清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桃花眼垂下去,像是很紧张。   “放心,老师。”萨斯兰抱起双臂,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臂弯上:“小虫崽,你不用害怕我,所谓的危险排查,就是用一些仪器,把你的虫形让我看看,有没有少了须子触角小翅膀什么的,然后再把你的人形给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幻化的不太正常,一切都通过之后,你就可以进入第一军校的登记册了。”   “等等!”胖老师凌乱了,“咱们第一军校不收这种来路不明的虫!我听学生们说,不是王虫让你来的吗?王虫难道是想让他进第一军校读书?这不可能吧?”   众所周知,王虫极其重视血脉,乱七八糟的雄虫一律当做随便碾死的蝼蚁,五大群落出来的雄虫各个都在出生时就登记在了军校的入学名单里。   查户口这件事,虫族一向是极其认真的。   “父皇让你来,是想让你杀了他,对吧?”欧里菲兹挑明直说,“萨斯兰。”   雪奉也抬头,萨斯兰感受到一道视线,慢条斯理的说:“是的,王虫和我说,不管危险排查他有没有通关,都要把他扔进黑洞里,撕成碎片。”   “那你为什么不照办?”欧里菲兹阴晴不定的问他,手指稍微用力,攥成一团。   半天,萨斯兰一笑,“二殿下说笑了,谁说我不照办的?他能不能进军校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说完,萨斯兰侧身,给雪奉让出一条路。   欧里菲兹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他伸出胳膊挡住萨斯兰,一贯强硬的蓝色眼睛盯紧了他,如同波涛汹涌的海面,说出的话也让人寒冷:“你这个时候怎么这么听话?以前……”   “二殿下。”萨斯兰保持着笑容,“以前的事不提了,过去的就过去,让他翻篇吧,老揪着不放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呢?如果你很喜欢这只虫,我也不是不可以网开一面,前提是,他要通过危险检测才行。”   话是这么说,萨斯兰的眼底却没有笑意,笑容流于五官上,谁都看得出来他和欧里菲兹的关系就像蓝星脆弱的大气层,勉强维持表面的好看。   “一定要检查吗?”雪奉开口,嗓音有点干涩,“我的身体很丑,怕你看见吓到。”   雪奉编谎话的能力不是很强,但比起被抓去生八百个小虫崽,他宁愿自我诋毁一下。   “怎么会吓到?比你更丑的我都见过。”萨斯兰眨眨眼睛:“别对自己这么没自信,说不定我能看见一个小惊喜呢?”   雪奉:“……”   欧里菲兹也不愿意,满头银发垂在身后,随着他的身体僵硬地像是瀑布:“你走吧,父皇那边我来交代。”   “我走不了,我的机甲都坏了,你看——”萨斯兰指了指「金雨」:“它已经耗尽燃料,马上就要断电了。”   他手臂上的光脑非常合时宜地一闪,「金雨」马上晃了几下,貌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甚至发出了几声令人心碎的嘁哩喀喳声。   “我没骗你吧?”萨斯兰浅浅一笑,推着雪奉往跃迁舰里走,“先占用下你的紧急避难舱,二殿下,我们去去就来。”   欧里菲兹恼怒地扬起下巴,眯起双眼:“十分钟,快点。”   萨斯兰狭长的眼眸若笑非笑,说:“好的。”   “等等——”雪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虫族的规矩他不太懂,只知道这个流程貌似是合理化的,没有人提出异议。   但雪奉不想暴露自己的金色虫纹,这种强制性检查根本就是忽视人权的存在,就算是对待Omega,也不能说把你腺\体露出来我咬一口吧?   但是萨斯兰实在太高大了,修长的身材往他身后一站,就像一座山,深不见底的信息素如山倒一样压过来,雪奉甚至无法判断是不是S级,只能感觉到一直埋伏在身体里的假性发情期好像要发作了。   萨斯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神流连在他耳畔锁骨一带,“小虫崽,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雪奉微微侧过身子,笔挺的身板有点颤抖,小臂的血管猛跳了几下,他闭紧了嘴巴,吸入了几口气,吐出来的时候好像带着灼人的热度。   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萨斯兰的信息素……等级太高,高到难以想象。   他试图保持冷静,然而萨斯兰滚烫的声线压制到他了,在萨斯兰面前,雪奉第一次表现得有点迟疑:“我不想进入军校,可以不检查我吗?”   萨斯兰很真诚的、笑容饱含歉意:“不可以。”   他身上的味道太杂了,各种等级雄虫混杂的信息素味,雪奉闻不得这个,发出一声急喘,有点腿软,站不住脚。   萨斯兰摸了一把他的额头:“你不舒服?”   雪奉被他触碰,死死揪住他的衣袖口:“别碰我……”   萨斯兰举起双手,也没离开,任由他拽着,“好,不碰你。”   他微眯双眼,看着雪奉那双形状上挑的桃花眼,脖颈下苍白透明的皮肤,脸颊微微泛红的情态——   但是很快雪奉就低下了头,萨斯兰的思路被打断了。   雪奉咽了好几口唾沫,他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在发烫,声线乱颤:“先生,别把我送去二殿下的床上……”   萨斯兰突然轻笑一声:“我看起来有那么坏?”   雪奉后脊背都发麻,不解地抬头,发现那双优雅俊美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看谁一眼,真让人心口砰然,嘴唇显得特别好亲,唇角弯弯的,十分迷人。   四下无人,萨斯兰终于收敛起笑意,顿时,独属于精神力阈值高到离谱的雄虫荷尔蒙铺天盖地的袭来,强势的压倒人喘不过气来。   他可能不是故意的,毕竟军校联赛那种地方很容易让雄虫失去控制,萨斯兰能保持相当的理性已经是不易了。   “虽然我不确定你是谁,但眼下显然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小虫崽,我们有十分钟,你听话一点。”萨斯兰深深看进他的眼睛里,嘴里却是轻飘飘说道:“我们可以,慢慢探索。”   作者有话说:   萨斯兰:(跪下)我错了,我装的,我其实是个处男我只是嘴贱雪雪你信我(☆′ 3 ` );   【没错,萨斯兰是最强最惨最恐怖的那一只……】   感谢在2022-07-21 22:27:39-2022-07-22 20:1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归宇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好穷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危险排查   紧急避难舱在跃迁舰的最里面,走过去的时候,雪奉像是赶赴手术室一样紧张,脸部线条绷的非常紧。   他身后,萨斯兰不疾不徐地走,俩眼睛盯着雪奉的后脑勺,“我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呢?”   雪奉有一种被豺狼虎豹盯住的错觉,高大的雄虫已经堵住他所有的退路,正对他的检查对象进行审问。   雪奉面容平静,血液翻滚着热浪。   虫族怎么会选这么一个人来当军校的审查员?萨斯兰看起来十分漫不经心,雪奉开始怀疑起蓝星人对萨斯兰的恐怖猜想,如果那是谣传,可就够离谱的了。   “我叫安崎森。”雪奉撒了个小谎,他没诓萨斯兰,他确实不想进军校,告诉萨斯兰自己的真名显然不太稳妥。   “安崎森?似乎不太适合你的长相。”萨斯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侧脸,“不过没关系,安崎森,我有闻到你身上第一群落的信息素……但似乎还有些别的味道在。”   萨斯兰低头,高挺的鼻梁贴着他的耳垂,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瞳眨呀眨的盯紧他雪白的脸颊,鼻尖轻嗅一下:“郁金香。”   “是熏染的香粉,我喜欢花香。”雪奉没有躲,淡淡的垂下眼皮,站定在舱门口,“到了,萨斯兰先生。”   这五个字从他舌尖滚出来,烫的萨斯兰瞳孔收紧,这十方狭窄的空间特别静谧,温度突然就升高了好几度。   萨斯兰:“那就进去……”   “萨斯兰阁下,”几只满面严肃的雄虫侍卫走过来,按住腰间的枪,朗声说道:“二殿下吩咐我们辅助您。”   “有这个必要吗?”萨斯兰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雪奉,后者适时地把目光移开。   “我觉得,可能有吧?”雄虫们不敢和他对视,低下头,原本紧张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和睦。   萨斯兰挑起俊眉:“可能?”   雄虫压力巨大:“……”   “好吧,客随主便。”三秒之后,萨斯兰的指尖点了点舱门的精神力开关装置,小小一块数据屏幕以极夸张的速度达到了寻常雄虫遥不可及的精神力阈值数字。   雪奉冷静的估量一下,大概在S级后有五个加号。   “嗨呀,不愧是阁下您,除了二殿下,咱们都没进去过!”几只雄虫换了副嘴脸,速度堪比实力派演员,听的雪奉直无语。   虫族慕强名不虚传,萨斯兰看起来还挺受用的,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蓝星高中里的不良校霸做出了一道(a+b)×(a-b)=a2-b2的数学题,手底下小弟羡慕嫉妒皆有之——至少表情是这么说的。   雪奉听不下去这种狗腿恭维,忍着腺\体的酸\软——曾经是在后颈,现在是在后背中央,一样的让他浑身难受。   他抬脚走进舱门,发现自己对于高等级雄虫的求生意识还是低估了。   偌大的舱室有十个迷你逃生舱,看起来不具备检查的条件,然而往另一边看,复杂到难以想象的器械堪比高级病房几万块一晚上的标准,红的蓝的按钮不少,器械连着各种长管子,被稳稳当当地锁在舱壁上的玻璃箱子里,看起来随时可以把一只要死的虫救回来。   萨斯兰阔步走过去,轻车熟路地解开箱子锁,“真不嫌麻烦,欧里菲兹把这东西锁的严严实实,是怕谁偷?”   萨斯兰对此颇有微词,看似随意的摆弄着机器,然而,每一个动作都准确无误。   「滴滴滴」的声音响起来,整个舱室像是活过来一样,霎时间所有指示灯都亮起来了,细密的轴承运转声以超低频率蔓延在空间里,听的人胆怯。   “要我帮忙录视频吗?”雄虫侍卫举起手腕上的微型光脑,“按照第一军校的入学标准,危险排查的视频要留下存档的!”   搁在往常,都是雪奉在医院操控医疗器械检查患者的身\体数值,今天轮到了他自己被检查,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有未婚先孕的Omega瞒着家长欺瞒医生。   因为雪奉自己也不想被发现虫母身份。   萨斯兰认真考虑了一下:“那就……”   “不要。”雪奉定了定神,压着声线里的心虚:“先生,我真的没什么战斗天赋,进入第一军校完全是给校方丢脸,如果可以,你放我走吧。”   萨斯兰若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小虫崽,他穿着白衬衫,刚才还只是脸颊微红,现在连锁骨都烧红了,还保持镇定自若的表情,活像上战场赴死的士兵。   萨斯兰没忍住笑出声来,走过去在雪奉和侍卫们中间升起了一道安全门。   “诶?萨斯兰阁下——”   “录什么录?都滚。”萨斯兰慢条斯理的说道,“第一军校没这规矩。”   “明明就是有啊……”   “嗯?”萨斯兰笑着问。   两秒之后,匆匆脚步声落荒而逃,紧急在舱门处停下来站定。   他们的声音非常小,小到听不清:“我怎么记得危险排查和入学检查都不需要人来操作呢?”   “谁知道呢,可能现在第一军校改规矩了吧?我都毕业100年了,诶你哪届的啊……”   舱门内,“我总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萨斯兰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   雪奉紧张地站着,不置可否:“您想从我这里听见什么?”   萨斯兰:“我问你,你从一出生就待在第一群落吗?”   雪奉别开了视线,半晌才回答:“我……是的。”   萨斯兰探究的目光盯着他:“你有没有去过蓝星?”   雪奉摇摇头:“没有,先生。”   萨斯兰叹息,很可惜:“好吧,我想说,你长得很像一个Omega人类,虽然我只认识他短短几周,但我已经对他芳心暗许,色授魂与了,我们身\体和心灵高度契合,早就约定此生不渝。”   雪奉:“那确实有一点悲伤。”   萨斯兰微微一笑:“是啊,很悲伤,不是吗。”   雪奉想了想:“他有什么特征吗?”   萨斯兰似乎不需要回想,张口便道:“他很漂亮,很温柔,脾气也很好,最主要的是,我爱他,所以他什么样子我都爱。”   雪奉不太能理解爱这种情绪,但他能理解爱人逝世后病人家属的痛苦,于是他点点头:“还请你不要悲伤,逝者已逝,生者要好好活着。”   萨斯兰只是盯着他这双桃花眼,微笑着点点头。   桃花运苍蝇搓手:“听起来是一个挺悲伤的单方面暗恋故事耶!!”   雪奉:“可能是幻向综合征加孤岛效应,他这是病,得治。”   桃花运:“您的世界病人未免有点太多了!采访一下,你是否受过什么心理创伤,导致性冷淡??”   雪奉:“我唯一的心理创伤就是你,谢谢。”   桃花运:“呜呜呜我被嫌弃了……”   “好吧,进入正题,小虫崽。”萨斯兰转身径直走向仪器,开始调整设备:“过来,坐下。”   雪奉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的时候俩腿都在抖,好不容易平息一点的发\情期信息素又开始叫嚣,在萨斯兰俯身贴近他后背的那一刻,本能地竖起一身汗毛。   “害羞什么?”萨斯兰看着他的眼睫毛像是翩翩蝴蝶翅膀一样乱颤个不停,一贯冷静隐忍的眼眸染红了一点眼尾。   小虫崽轻咬着下嘴唇,像是在忍耐什么难以启齿的反应。   萨斯兰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好了,放松。”   雪奉感觉一双修长的手顺着他的脖颈滑下去,落在他后背中央的浇\灌腔上,那里正打开了一个小口,似乎等待雄虫将信息素凶猛地注入进去。   身\体里强烈渴求被占有的欲\望让雪奉闭上眼睛,再一次对这具虫母和Omega混合的身\体感到羞耻。   “你好像……”萨斯兰的手指用了点力气,按着后背那块小小的口子,一节手指深深陷进去,顿时,他后背的衬衫就湿了一点点,两边的稚嫩膜翅在一瞬间跃进了萨斯兰眼里。   膜翅看起来非常易碎,晶莹剔透,他是只还没有完全x成熟的幼虫。   萨斯兰的手指保持着这个状态,轻声说道:“你好像很适合做一只娇虫啊,这里,貌似是个很优质的温柔乡——”   雪奉顿时浑身一僵,手指紧紧扣住扶手,“我不……我不是娇虫……”   萨斯兰察觉到他的忐忑,唇角一弯:“别紧张,也别害怕,我不是没说一定适合嘛。”   雪奉侧头,却看见萨斯兰的眼睛变了个颜色。   猩红的瞳孔,染血的星河。   他抬起手指,含在口中,嫣红的舌尖卷舔了一下。   雪奉顿时烧到浑身通红,雪白的皮肤像是天边的火烧云。   虫族对于花蜜有天生的狂热迷恋,郁金香含苞待放的花蕊被强行采撷打开,芳香的蜜足以让任何一只雄虫当场失控。   “编号548973军校预备生,浇\灌腔没问题,记录一下。”萨斯兰声音喑哑地说。   他话音刚落,手腕上的光脑就亮起灯,原来这种智慧光脑是有个人意识的,雪奉这才知道,「金雨」恐怕没坏,都是萨斯兰诓骗欧里菲兹的借口。   他就是想留下来检查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雪奉想,萨斯兰应该会失望的。   雪奉后背的衬衫被萨斯兰轻轻划开,被束缚着的膜翅蹦出来,垂在蝴蝶骨两侧,萨斯兰冰凉的手指抚\摸上去,雪奉马上开始发起抖来,低着头不肯抬。   萨斯兰动作很轻,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对他这对小翅膀手下留情,继续说道:“膜翅合格,鞘翅还没有长出来,记录。”   说着话,他的手又来到了雪奉耳后,按了下腺\体,这次很快,“精神力不合格,记录。”   “信息素合格,记录。”   萨斯兰绕到雪奉身前,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指拖起他的下颌,让他抬头:“触角,有吗?”   雪奉在他手心里晃晃脑袋,“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第一群落应该是类似螳螂一类的虫族,也许真有触角。   “也是,你现在没有遭遇威胁,触角不会冒出头的。”萨斯兰感觉很难办,他半垂着眼睫毛,俊美的像是优雅的天使,但他很快抬起眼睛,无机质的瞳孔里闪过残忍的思绪。   萨斯兰颇为认真地看向雪奉,在后者强自镇定的神情中,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在军校时,这个流程通常都会让高年级同学对新生进行恐\吓,既然现在条件不允许,那咱们就换一种方式。”   雪奉再次咬紧嘴唇,这幅混杂着恐惧震惊和动人媚色的脸庞深深看着萨斯兰,冷淡的声线很沙哑:“你要换什么方式?”   萨斯兰不说话,按着雪奉一边的肩膀绕到他身后。   十寸……   五寸……   一寸……   温热的鼻息打在那道浇\灌腔上,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去,笑声听起来有些沉闷:“就用这种方式。”   “笃笃笃——”   雪奉本能地看向舱门。   “萨斯兰,十分钟到了,检查该结束了,你出来。”欧里菲兹蕴藏恼怒的声音响起。   雪奉还没说话,萨斯兰猛的一口咬下,两枚尖牙深深扎进腔口,牙齿最初还是短短一点,骤然变长,像两枚尖刺,源源不断将信息素注入浇\灌腔。   雪奉猝不及防,强烈的疼让他再次抓紧扶手,紧咬着牙关,发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被强行刺破的伤口流出血液,染红了萨斯兰的唇角,他来不及吸\吮,顺着他的唇角留下去,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他显得更加嗜血可怖。   雪奉从没有过这种感觉,紧闭双眼,不知道Omega被标\记是什么感觉,但眼下他属实要失去知觉了。   萨斯兰含糊不清地说:“告诉他。”   雪奉张口,忍不住急喘了两声,“没……没有结束!”   欧里菲兹显然没料到会是雪奉来回答他,噎了一下,高傲的二殿下冷冰冰地说道:“还有多久?那群军校生要离开了,都等着萨斯兰回联赛场。”   萨斯兰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笑了两声,这个过程很漫长,雪奉不能让欧里菲兹发现这一幕,只能敷衍他:“很快了!”   欧里菲兹没再说什么,但是脚步声并没有离开。   很久之后,萨斯兰终于不再继续了,他甚至温柔地舔去雪奉后背的血液,心情很好地起身绕过来,点了点雪奉额头上小小短短的触角。   雪奉想躲,奈何那双手太灵巧,追着他的小触角不放。   萨斯兰玩了半天才放弃:“它们真可爱。触角合格,记录。”   雪奉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他后背还是鲜血淋漓的,因为精神力太低,伤口无法愈合,但是萨斯兰那么舔过之后,伤口却是正在愈合。   被吸取血液、强行注入信息素的感觉并不愉快,雪奉先是抖了一会,半晌才偏过头,躲开萨斯兰玩弄他小触角的手指尖:“好了吗?”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寡淡。   萨斯兰就这居高临下的姿势一直看着他,视线扫过来扫过去,许久之后才说:“还有最后一项,检查幻形人身。”他顿了顿,“当然,你可以拒绝,那就意味着检查失败。”   “我拒绝。”雪奉想也不想地说道,他的眼角激出了一点生理泪水,萨斯兰蹲身,指腹碾过那双绯红桃花眼的眼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欧里菲兹等在舱门外,看见萨斯兰走了出来,雪奉神色淡然自若地跟在他身后,反手关上了门。   “检查结果怎么样?”欧里菲兹面色很是阴晴不定的问道。   “真是遗憾啊,二殿下。”萨斯兰颇为可惜地看了一眼雪奉,“这只小虫崽的危险鉴定结果出来了,答案是——不合格,只能由我带走销毁了。”   作者有话说:   雪奉:你们都要销毁我吗?   欧里菲兹:【面色铁青】;   萨斯兰:“无辜脸”   感谢在2022-07-22 20:15:19-2022-07-23 20:2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今夜来采菊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我不杀人   原来萨斯兰想那么久,想的是销毁自己吗?   穿越过来,却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啊。   雪奉平淡的表情仿佛裂开了一道痕。   他心里的压力如海浪吞没理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原本嫣红的嘴唇从里往外透着白,脚底晃了一下,身/体就不自觉地往后靠了过去。   “啊——”   萨斯兰站在他背后,被他结结实实当了肉垫。   刚被他咬过、侵入过的腔口触碰到了萨斯兰坚硬流畅的肌肉线条——   雪奉整个人都僵硬了,有信息液还是血液什么的顺着衬衫流下来,染湿了萨斯兰的衣襟。   萨斯兰低头看了一眼,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又低又沉,很是让人神魂颠倒。   雪奉回过头,掐了下自己的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对不起,萨斯兰先生……”   他嗓音干涩,额头上流出了汗,原本还闪着温和水光的眼眸顿时变得支离破碎,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弥漫上来。   雪奉只好低着头,然而浇灌腔被强行打开后的血液沸腾还是让他连肩膀都在颤抖。   萨斯兰一直看着他的侧脸,几息之后,他不由分说地勾起雪奉的衬衫袖箍,不问他的意见,径直就往外走:“二殿下,人就我带走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这当旅馆还是消遣?”欧里菲兹厉声说道。   一天之内,洛希和萨斯兰接二连三在他面前带走小虫崽,按欧里菲兹的脾气,不和这俩雄虫打到天昏地暗,拔翅膀拆甲壳都不算完。   虽然是语出霸道,但也已经是欧里菲兹顾全大局的一种表现了。   欧里菲兹抬手死死按住萨斯兰的肩膀,向右侧头去看他。   萨斯兰直视前方,脸上却带着笑意,低醇深厚的声线却冷到淬冰。   “请别忘了,您是尊贵的二殿下,我只是第五群落的首领,听王虫的指令办事而已。您有不满就去和王虫说,我没这个权力决定一个危险品的存亡。”   说完这话,萨斯兰偏头,若笑非笑地看着欧里菲兹:“母神安妮丝陛下逝去多年,虫族一直是王虫统治,你我早就习惯他的专治了,不是吗?”   欧里菲兹咬着牙,“你不是我,你不必那么听话,他又不是你父皇。”   萨斯兰慵懒地抬眸,轻笑一声,“除非新虫母陛下出现,否则,我没那个动力和王虫叫板,我懒得很,能多活一天不好吗?”   欧里菲兹紧紧抿着嘴唇,明白他的意思,S级……不,是超S级,能活着已经是恩赐了。   欧里菲兹看了一眼雪奉,眼神一凛,慢慢松开了按住萨斯兰肩膀的手。   “你说得对,”欧里菲兹说:“除了母神陛下,其他人,尤其是弱者——”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雪奉,“在我们的族群,没有存在的必要。”   “就是这样。”萨斯兰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点头礼,态度很优雅:“不用送了,销毁了他,我就回联赛现场。”   欧里菲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摆了几下手,眼珠子却还挂在雪奉脑袋瓜上。   但他还是转身走了。   萨斯兰看出来他的口是心非,故意一抬手搂住了雪奉的腰,雪奉被他一拉,很明显地躲了一下。   萨斯兰见他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瞳孔中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轻咳了一声,笑着问他:“小虫崽,你害怕死啊?”   雪奉一贯冷淡的脸上虽然有恐惧的颜色,但他缓缓睁开眼睛,如实回答:“怕,也不怕,我怕没有意义的死亡,但是不怕有意义的牺牲。”   “你这句话,说的很有趣。”萨斯兰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很玩味,他甚至稍稍抬起下巴,眼神从上往下地看着他的嘴唇。   他伸出手,按住雪奉的下唇,用力揉弄了几下,看着这抹白重新浮上火热的红,没轻没重的。   “萨斯兰先生,停下。”雪奉的嘴唇火辣辣的,他皱起眉头。   这点迷乱之后,萨斯兰恢复微笑的表情,修长冷白的手指正了正雪奉的衣领,而后欣赏了一下,“我可以考虑一下,走吧。”   跃迁舰外,军校生们围着「金雨」这台机甲,争论的面红脖子粗,见到萨斯兰领着小虫崽来了,都赶紧把嘴停下,呼呼啦啦围上来,“学长,带我们去联赛现场看看吧!”   萨斯兰被他们团团围住,笑着问他们:“你们不是六年级刚毕业吗?离开学还有一阵子,这么着急七年级的开学联赛考试?”   “谁也别想拦着我学习——”学生们眼巴巴地盯紧了萨斯兰,“优秀毕业生才能找到好工作,我可不想毕业了在群落当米虫!提前预习还不行吗?”   萨斯兰被他们吵的头都乱哄哄的,学生们马上极有眼色地看向雪奉:“先让学长销毁这只虫崽,咱们再出发!”   “长得这么好看,销毁了怪可惜的——”   “行了,小傻逼。”名叫维恩的雄虫学生推了推身边的好兄弟,“那小虫崽弱,他闻不着,你离这么近你还闻不着?”   “闻着啥呀?班长,你别打哑谜行不行?”   维恩用看睿智的眼神看他:“学长的荷尔蒙啊,学长刚才肯定咬他浇灌腔了,这味太圈地,我都受不了。这说明什么?”   “那说明什么?小虫崽都要死掉了啊??”   “说明你这辈子都只能和你的右手过了。”维恩甩手走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的机甲上,萨斯兰把雪奉从身后提上来,搂紧了他的腰,展开宽长的虫翅,飞向「金雨」。   雪奉:“萨斯兰先生你——”   萨斯兰:“别挣扎,就快要到了。”   风吹在雪奉脸上,萨斯兰的虫翅扇动速度不快不慢,让风吹的很和煦。   “地方还算宽敞,你将就一下吧。”萨斯兰开启了机甲驾驶舱,把他塞了进去。   雪奉已经恢复冷静了,不解地问萨斯兰:“不是要销毁我吗?”   他眼神一瞥,不远处就有个小黑洞,把他扔进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个洞太小了。”萨斯兰伸手挡住他的视线,然后矮低下/身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他的袖箍松紧程度:“你要死了,还着什么急?陪我去一趟边境星,那边的黑洞比较大,我眼神不好,怕扔不准。”   雪奉:“……”有病吧。   雪奉的眼神却不自主地顺着他敞开的领口看进去……还挺大。   萨斯兰眯起双眼,“看够了没?喜不喜欢?”   雪奉扭过头,“见得多了,没什么特别的。”   说的没有错,外科医生什么看不见?顶多是胸肌大了点,肌肉垒的像墙,身材好一点……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的。   萨斯兰挑眉:“你还见过几个?”   雪奉认真数了数:“不记得了,很多。”   萨斯兰眉心狠狠一跳,“好吧,我认输了。你坐好,安崎森。”   雪奉「嗯?」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萨斯兰是在叫他。   萨斯兰俩眼珠子放出狐狸一样狡猾的光,“我叫你呢,坐好。”   雪奉摸了一把鼻子,“哦,好。”   机甲队全部启航,在宇宙里极其壮观,顺着银河系的星球飘带,一路飞快而安静的行驶,雪奉趴在机甲驾驶舱的玻璃前边,再次为这波澜壮阔的宇宙风景而震撼。   萨斯兰把自己往软靠椅上一扔,单手杵着下颌,手指像□□一样敲击着台面,一下一下的,扭头看他:“你看什么呢?”   这种机甲的架势逻辑很复杂,原本在萨斯兰手腕上的光脑跳下来,像是有生命一样,化为无数触手,这边连上萨斯兰的脖颈,那边连上控制台,然后萨斯兰就可以解放双手,完全靠精神力驱动机甲行驶。   雪奉第一次乘坐机甲,十级机甲能打能跑,进入飞行模式的时候,它的飞行速度极快,像是海里乘风破浪的帆船,因此,空间相对战斗状态来说就比较狭窄,两米之内的距离,他和萨斯兰肩并肩坐着,离得太近了。   “认路。”雪奉垂下眼,在驾驶台夹层里抽出一张白纸:“万一能生还,我得回战区星。”   “战区星?”萨斯兰咬住这一个词不放,“你回战区星干什么?是不是那里有你的老相好?”   “没有。”雪奉用笔写写画画了一张路线图,画了几个圈代表小行星,“我要回去工作。”   “工作?”萨斯兰明显不理解,“你们第一群落在战区星有什么任务,交给你这个精神力低到令人发指的小虫崽来做?”   雪奉知道自己鸡同鸭讲,也不打算解释,淡淡地回答:“精神力只有E级的小虫崽只能做苦力不是吗?”   萨斯兰眨了眨眼睛,眼神流连在他纤细冷白的手臂上,笑着没有戳穿他。   雪奉见他终于闭嘴了,打了个哈欠,趴在驾驶台上睡着了。   再一醒来,他发现一套新衣服放在驾驶台上,隔着一扇窗,萨斯兰绷着高大的身躯,宽肩背靠在外面的机甲舱头,低着头,不知道等多久了。   桃花运:“看这样也不像是要扔了你啊?要不你求求他,服个软,我估计他肯定不能那么狠心吧??”   雪奉摇头:“我不会服软。”   桃花运本来还有点恨铁不成钢,扫描到那套衣服,眼珠子一转:“啊行行行,不会就不会吧,你先把衣服换上,等着迎接死亡叭——”   雪奉抖搂开衣裳,面无表情地换上了,推开门,“先生。”   萨斯兰回过头,眼前漂亮的小虫崽穿着白制服,胸前插着一朵白玫瑰,面色苍白,带着脆弱的病态之美,脊背挺得笔直,两条腿并的紧,硬是添上几分端庄严肃的意味。   他几步走过来,碎发随着星空刮来的风飞舞,仿佛即将随着星河飞翔而去。   萨斯兰就这么看着他,没有移开目光。   “先生。”雪奉又说了一遍,“我——”   话还没说完,萨斯兰突然上前一步把他拉到一边,一丛火热灼人的烈焰从天而降砸过来,高大伟岸的大型机甲发出轰隆轰隆的恐怖声音。   雪奉这才看见身后那一大片宽阔的比赛场,「金雨」停在联赛场地的顶端空地上,反应极快,一层透明闪着电流的保护罩「嘭」的一声弹出来,把雪奉和萨斯兰严严实实保护在其中。   但是发出攻击的机甲已经失去控制了,玻璃里的驾驶台出现一只雄虫学生,脸色发出恐怖的铁青色,眼珠子泛出一层白膜,额头上漆黑的触角像是电线一样又长又粗。   “啊啊啊——”   和他对打的雄虫大声骂了一句:“什么鬼东西??我就是个C级,要死就去死别拉我垫背啊!!”   回应他的是对方机甲发出的滋啦啦电流声,刺眼的赤金色光芒从机甲两侧的高射\炮\弹孔打出来,地面翻起一层层硝\烟灰浪,失去理智的A级雄虫回头,看见了小巧玲/珑的「金雨」,马上把抛弹口转到这边——   “啧,”萨斯兰懒洋洋地拨弄几下头发,年纪轻轻的俊美雄虫轻扬眼眉:“A级学生,又失控一个,真麻烦啊。”   他脸上还是那副一贯漫不经心,什么都混不在乎的神情,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一副护目镜,把雪奉往身后怼,回头,推了一把护目镜:“小虫崽,别乱跑,在这等我。”   雪奉往后踉跄了几步,萨斯兰已经轻松跃起了,他身后,那双看起来就身经百战的鞘翅在一瞬间扩大了数倍,他甚至没操控「金雨」和S级雄虫对撞,直接用身体击碎玻璃窗,钻进了对方机甲里。   雪奉被刺眼的光晃到睁不开眼睛,想要躲开这束光,于是他转身,跑去了机甲的另一边……   雪奉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嘴,粗鲁地把他扯过去,一双粗糙的大手从他腰间衬衫的缝隙钻上去,雪奉整个人神经都绷紧的像是一面鼓皮,头皮炸起来!   “谁!”   那人低头闻了闻他的后背,“萨斯兰的味道……真不错,萨斯兰眼光好啊,和你滚一滚床单,爽都爽死了吧!”   雪奉拼命挣扎,好在他虽然是虫母的体质,但他是Alpha的内心。   当Omega的时候,他是个医疗兵,体能训练及格,和Alpha对抗打平手,别人评价他都是很强的一个Omega。   医疗兵的特点就是——   雪奉反手去摸他的大腿,对方一惊,语气都有点惊喜了:“你这是愿意弃暗投明了?”   雪奉不言不语,依着他对于爱搞突击的人的本能判断,果不其然,在他大腿胯骨处摸到了一把刀。   医校的优秀毕业生,知道扎哪里不会让人死,还让人感到疼痛。   雪奉忍着心理上的不适,深深刺入一刀!   “啊——”对方声嘶力竭地喊:“你他妈的找死啊?我今天不弄死你——”   雪奉趁着他疼的要死,顺势挣脱出去,转过身来,没想到,他不是一个人,另一个人把他狠狠摔在「金雨」的舱门板上,「金雨」发出高昂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不明物体撞击!请躲避!】   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中,雪奉的后脑勺被雄虫摔的嗡嗡作响,喉咙间一阵腥甜涌上来,他紧咬着牙关,横起胳膊挡在胸前:“滚……滚开!”   雄虫欺身压上来,“脾气还挺爆,你这么弱,就是长得好看点,你以为抱上萨斯兰这条大腿就能进军校啊?这是七年级开学联赛,不是你这样的货色随便就能进来参观的!”   他的身材就像虫族最常见的那样粗野宽阔,把雪奉禁锢在臂弯里,简直是逃无可逃。   “除非,你跟了我,萨斯兰那家伙看好一个睡一个,妈的,他凭什么——”   “不是的。”雪奉突然说道,没忍住让他咳了几口,一点血味弥漫,“萨斯兰先生和你不一样。”   “你说什——”   “你的胳膊上有抓痕,说明刚刚强迫过弱小的雄虫并且遭到了强烈的反抗,抑或是,你被人强迫,并且虐/待。这说明,真正喜欢欺负人的是你,不是他。”雪奉语速很快,冷冷说道。   雄虫气笑了,态度不屑:“你说这些是想证明什么?”   “不证明什么。”雪奉冷静说道:“我不喜欢听谎话。”   雪奉淡淡的看了一眼雄虫,面容很是厌恶,“我不杀人,你走吧。”   雄虫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要杀我?”他的手去摸雪奉的后耳,“你的精神力也太低了,用什么杀我?用你底下那张——”   后面的话,雪奉闭上眼睛,不愿意听。   “哈哈哈——”放肆的笑声响起来,“听说过娇虫的滋味,还没试过,机会这不就来了?”   雪奉睁开眼睛,目光堪称悲悯。   “你是个病人,我理应当对你有些耐心。”雪奉轻声细语,却掷地有声。   他越过雄虫胳膊下的缝隙,看见了不远处的萨斯兰。   萨斯兰从天而降,并无狼狈,看起来得胜而归,他低垂着眉眼,冷淡地拂去袖口的血渍,动作轻柔雅致。   雪奉收回目光,“你的精神力阈值很低,目前看起来已经突破非常高的临界值了,这会让你很快面临死亡,如果你冷静一下,还有得救。”   雄虫被他一番话说的一头雾水,嚣张的态度根本无法收敛,“你胡说八道什么?”   雪奉伸出皙白纤瘦的胳膊,冰凉的手指按住雄虫耳后的精神力腺\体。   雄虫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你想诱惑我?这么迫不及待?”   雪奉就着这个姿势,丝毫不在意他在说什么,他一点也不在乎,“你可以仔细想清楚,现在回头还不算晚。”   “噗——”   雄虫被人从身后刺穿,虫肢的末梢在他前胸留下一点点残影,他轰然倒下。   雪奉为了躲避喷溅出来的血,迅速蹲身。   他身后,萨斯兰缓缓走过来,踹开雄虫的尸体,掐着雪奉削瘦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不是叫你不要走吗?”   萨斯兰的大拇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巴,语气轻轻的,半垂的眼睛里看不清情绪,“受伤了没有?”   雪奉还是被血喷到了眼睛,他紧紧闭着,只是因为萨斯兰的突然靠近感到很紧张。   不为别的,因为萨斯兰残留在他身/体里的信息素。   雪奉急速地喘息了几下,没有躲开他的手,冷淡的声音有点躁动:“没有……”   虫族的浇灌腔很奇妙,也许是对于投机取巧只想依赖别人的雄虫的惩罚,一旦被注入信息素,就会随时被对方引/诱,分泌甜蜜浓稠的类似花香的蜜液,完全打开自己,允许对方的侵占。   萨斯兰正在用他的信息素扰乱雪奉的思绪。   雪奉几乎要咬破舌尖,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和他求饶。   萨斯兰观察着他的表情,没有说话。   “萨斯兰学长,你总算是回来了!”一个雄虫走过来,看见倒地的几个尸体,皱起眉头:“又是这群惹事的学生,一会儿拖出去喂了。”   雪奉保持着沉默,从他们的语气中能听得出来,死几只雄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弱肉强食,同类相食而已。   萨斯兰松开他,站起身,回头:“说。”   雄虫说:“学长,这里出现了突发情况,有一个仿生人进入了比赛现场,人太杂,现在无法排查,你知道的,仿生人都是杀戮机器——他极有可能炸毁整个比赛场!”   萨斯兰给了他一个眼神,雄虫马上得到示意:“明白,封闭赛场,阻止一切人员流动。”   萨斯兰:“嗯。”   天幕之下,萨斯兰的脸庞冷漠没有温度,像是被风卷起的风雪,挺拔悍利的身材散发着层层戾气,掩去笑容之后,他变得很是冷酷无情。   萨斯兰半跪下/身,深深地看着雪奉,他半边侧脸圣洁如同沉睡的天使,一点血红沾染了冰白的脸颊,“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雪奉终于能够睁开眼,缓缓抬头,撞上他的视线:“我不会杀人。”   他太沉静了,美的像是一触就破的美梦,萨斯兰却无法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那种没把谁放在眼里,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表情十分禁欲冷淡,哪怕因为情/欲憋红了脖颈,这让萨斯兰的心狠狠一跳。   他那一眼,让萨斯兰的心停止了两秒。   萨斯兰深深吸入一口气:“从现在开始,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安崎森这个名字,已经被我销毁了,我会去和王虫说,你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雪奉不解地抬起眼睛,萨斯兰把他拦腰打横抱起来,满天橘红赤金的光炮之下,他的眼瞳再次变得暗红,居高临下地看着雪奉,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一圈坚硬的手铐被禁锢在他左手腕上,“很抱歉,小虫崽,看起来你实在是太能招惹麻烦了,以防万一,现在你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那个仿生人什么时候被抓住,你什么时候恢复自由身。”   然后他大阔步地抱着雪奉前往联赛内场,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作者有话说:   萨斯兰:让大家看看,这是我老婆!   众雄虫:你要脸?   感谢在2022-07-23 20:21:25-2022-07-24 21:0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开飞机的舒克、纯纯玻璃心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犯人   雪奉手腕上的那圈手铐太冰凉了,他举起来看了一眼,倒也没有特别紧。   只不过手铐光滑的亮面上有几个跃动的字——萨斯兰。   萨斯兰腾空而起,剧烈的颠簸之下,雪奉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他看着萨斯兰背后的鞘翅,突然发现他的翅膀是白色的,层层翅脉加叠,显得华美坚固。   雪奉搂紧了他:“萨斯兰先生,飞慢一点可以吗?”   萨斯兰低头去看怀里的小虫崽,他看起来很害怕,声音却非常轻柔。   他大概有恐高症。   萨斯兰脸上的表情暖了一些:“小虫崽,你还是抱紧一点比较好,我飞的已经很慢了。”   这很慢吗?雪奉表示质疑。   窝在他怀里,雪奉的脸变得有点滚烫,好在萨斯兰的皮肤很凉很清爽,搂着还算不错。   就是手铐有点硌人:“先生,你脖子疼吗?”   那圈手铐硌在萨斯兰血管动脉上,雪奉盯着那一处,生怕萨斯兰因此被割脉而死,到时候就糟糕了。   萨斯兰的翅膀停在半空,怀里的小虫崽满脸担忧,眉毛轻蹙,清冷的面容还是散发着温柔如水的美,超脱了任何性别的束缚,让人心动到无法形容。   “不疼。”萨斯兰和善的说道。   萨斯兰飞的时快时慢,雪奉真怕自己掉下去,果断紧了紧手臂。   桃花运悄咪咪说道:“小虫崽,检测到你的体温高达56°,这对虫族来说太过分了,可能会烧坏脑子!需要我支个招让你的体温降下来嘛??”   雪奉:“我的体温是因为浇灌腔被信息素入侵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桃花运噼里啪啦搜索了一堆资料:“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浇灌你的雄虫彻底结合,如果不能,那就离萨斯兰近一点,让他的荷尔蒙抚平你躁动的信息素!切记,不要让他碰你的翅膀根,虫母是极其容易受孕的,按摩膜翅根部会让你分泌快乐多巴胺,迅速进入发情期!”   桃花运小声说了一句:“虽然我认为萨斯兰暂时还不会碰你……”   雪奉默默记住了桃花运的嘱咐,可是他不习惯和别人总待在一起,与其为难自己,不如直接和萨斯兰挑明好了。   “先生。”雪奉确认了一次:“你是要去找仿生人吗?”   萨斯兰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沉而愉悦道:“是啊,我不知道联赛现场有几个仿生人,如果你走丢了,我真的可能会把你当成仿生人,所以这个手铐就是我认出你的标志。”   雪奉并没对手铐生气,这不耽误事,过了半晌才淡淡道:“我可以跟着你,别把我关起来,好吗?”   萨斯兰慢慢低头看着他,“你想什么呢?”他狭长的眼眸貌似非常无辜,透着被误会的茫然,风度翩翩的说道:“我不是那种虫。”   雪奉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萨斯兰闻到他身上郁金香的馥郁气息,免不得有点心猿意马,开始后悔抱着他给别人看见了。   “以后别用这种花粉了,我不太喜欢。”萨斯兰慢条斯理地说:“换一种香味怎么样?纳露花?”   雪奉想象着辣椒花的味道,他们曾在实验室提取过纳露花的花汁,那味道活像干辣椒,呛鼻得很。   “好。”雪奉点点头答应他,“去哪里采?”   萨斯兰非常珍惜地抽了两下鼻子:“我有点忘了,今天晚点吃饭的时候告诉你,着急吗?”   被他一说,雪奉觉得肚子有点饿,点了点头,“不着急。”   萨斯兰感受到他暖洋洋的头发在胳膊上扫来扫去,轻轻笑了出来,这种笑容显得他十分有风度,“吃什么好呢?”   雪奉都吃战区星食堂的饭菜,普通蓝星Omega人类的口味,他也不知道虫母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   ——   联赛内场完全是乱糟糟一团,两台几乎要废弃的机甲堆在地上,冒着黑烟,两只雄虫歪在驾驶室里,貌似已经失去了意识。   精神力失常的那只雄虫面前的玻璃窗被萨斯兰击碎了一个大洞,要死不死地把脑袋搁在操控仪附近,脖子上连通机甲的精神网已经断裂了。   “他快要死了。”萨斯兰把雪奉放到地上,用的力气非常轻,这动作和他高大的身躯极度不符合。   萨斯兰单膝跪下,拂了拂雪奉的鞋尖:“别过去,很危险。”   萨斯兰的后颈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很新鲜,还流着血,看起来是刚才和A级雄虫打斗的时候伤到的。   雪奉刚才还没注意到,现在看见了,想也不想地从衣服的装饰上扯下一条白色的带子,在萨斯兰低头的时候,给他缠了几圈。   萨斯兰没有动,等他缠完,才摸了摸脖子上的那条白色带子,“谢谢。”   雪奉看着白布那一块渗出血迹,“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萨斯兰眯起眼睛,好像在思考他的问话,他的声音太过温和柔软,这样的责备似乎没什么力道,反倒像是关心。   萨斯兰抬眸看他,他半跪着的高度到了雪奉的肋骨那里,很轻易就看到他平静的双眼:“你很担心我吗,小虫崽?”   雪奉觉得自己是担心他的,他们刚刚交融了信息素,如果萨斯兰受伤,他也会受到影响。   于是他点了点头,“担心你。”   萨斯兰的眼眸里闪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睫毛低垂,牵起雪奉带着手铐的那只手,吻了吻他的手背:“哄我开心的吗?”   他的吻干燥温暖,嘴唇很柔软,印在雪奉的手背上,一路引起了他身/体里的燥热。   这种失控的感觉不算好,雪奉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萨斯兰先生……”   萨斯兰很有分寸的松开手,眼睛愉悦地笑弯了:“我失礼了,抱歉。”   雪奉想起刚才在欧里菲兹的跃迁舰上,他明明咬了自己一口,现在这算什么失礼?   “不会。”雪奉手有点抖,想收回去。   萨斯兰敏锐地捕捉到他的不适,很快释放了荷尔蒙安抚他。   雪奉沉浸在他的荷尔蒙——也就是信息素里,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萨斯兰的瞳孔缩成一条红缝,他觉得自己也开始热起来。   “救救我……”被压在机甲里的C级雄虫虚弱的喊,“你们能不能看看我?我还有一口气,救救还能活下去的……”   雪奉如梦初醒一般,他把手抽回来,咬了咬嘴唇,脸上浮起一点点红晕:“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我要去看看那个学生的情况……”   萨斯兰没有阻拦他,直起身来,看着他纤长的背影跑过去,露出领口外雪白的一截脖颈羞的粉红,像一只落荒而逃的天鹅,难以保持优雅。   萨斯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   小虫崽喜欢吃什么食物呢?他想。   雪奉停在C级雄虫身前,弯下腰,扒开他的眼皮,习惯性去拿脖子上不存在的听诊器,摸了个空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桃花运:“脸疼——你打自己,我也会疼的好吧——”   雪奉「啊」了一声,揉了揉脸颊,“不好意思,但是你为什么会和我共感?”   桃花运思考片刻:“因为我们是一体的呀……嘿嘿嘿……”   雪奉到雄虫跟前的时候,其他在附近的雄虫学生们也都凑了过来,看见雪奉,往他身后望了望:“萨斯兰学长怎么傻站在那不过来?”   “他嘴上好像落沙子了吧?摸了半天。”   雪奉想起刚才那个手背吻,紧抿着嘴唇,耳朵有点烫。   这就是虫族的礼仪吗?那还真是费嘴啊。   有人问他:“你是哪里来的学生?怎么从来没见过?”   雪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抿了抿嘴唇:“我……我是第一群落的新生。”顿了顿:“你们能不能帮我把他救出来?”   太重了,他抬不起来。   学生们面面相觑:“太奇怪了吧?他输了,就没什么脸再活下去了不是吗?”   “对啊,那个A级,他是胜利者,咱们应该去救他。”   “那我救这个C级。”雪奉想了想,很坚定地去砸C级的玻璃。   雄虫学生们纷纷跑过去:“你有那么大力气吗?刚才那几个混混找你的麻烦,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就是,他是A+级,你……充其量就是个E吧?哈哈哈……”   雪奉低着头,E的话,估计在这里级别是很低很低的了。   “是萨斯兰先生救了我。”   军校生们都很惊讶,他们围着雪奉,看着他漂亮的脸:“怪不得,你是他的人吗?”   “不是。”雪奉不再说话了,自顾自砸玻璃,最后是萨斯兰看不下去,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别砸了,如果你想救他,可以来求求我。”   不是讨论,不是建议,而是不许抗议的命令,很强硬,这不像萨斯兰一贯优雅慵懒的作风。   他这一抓,军校生们才看见他手腕上的手铐,藏在长袖衬衫里,刚才他们都没注意。   “学长,他是犯人吗?”   “他为什么被拷着?不是只有穷凶极恶的罪犯才应该被拷起来吗?”   萨斯兰缓缓说道:“他是犯人,需要监管。”   我不是犯人,雪奉想。   雪奉的手腕被他掐着,躲也躲不开,只好垂着漂亮的桃花眼,温声求他:“那你可以救救他吗?”   “可以。”萨斯兰二话不说走过去,几下砸碎了玻璃,把雄虫从驾驶台后拽出来,扔在地上。   雄虫疼的「诶呦」直叫,“我的老胳膊老腿啊……”   雪奉粗略的给他做了个检查,目测没有问题,休息一下就好了,他的精神力没有紊乱,就是受到了惊吓。   “谢谢你,萨斯兰先生。”雪奉微微欠身,“我想去一下卫生间,再逛逛赛场,晚上我会去找你。”   萨斯兰欣然点头,“那就待会见。”   军校生问:“学长,他长得那么好看,犯了什么罪?”   萨斯兰又恢复了以往的表情,唇角勾起来,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让我想想……强盗罪。”   军校生们不太理解:“他偷了什么?”   萨斯兰笑笑不说话。   联赛场很大,雪奉带着萨斯兰给他的手铐,走到哪里都逃不开萨斯兰的视线,但他也没想逃,萨斯兰下令封锁了联赛场,一粒灰尘都飞不出去。   他抱着腿坐在看台上,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那只名叫维恩的红头发雄虫班长,他的头发有点长,显得他的皮肤很白。   维恩坐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精神力饮料:“你好像很虚弱,喝了就有力气了。”   雪奉抬头,维恩长了一张很学霸的脸,推了下眼镜,天生冷漠的眼角看起来就很聪明,嘴唇也很薄:“你喜欢萨斯兰学长吗?”   “我不喜欢。”雪奉轻轻吐出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手铐实在是太重了,他甩了几下,搁在膝盖上歇着。   维恩看着手铐,又看了看他的侧脸,直白说道:“你可以不用说实话的。”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联赛学生宿舍楼:“你长得很漂亮,这不是什么好事,你应该有一个强大的雄虫,学长就很合适。”   维恩面无表情,淡淡分析道:“我觉得他想和你睡。”   雪奉安静地看着那栋楼,里面传出来的打闹噪音他坐在这里都听得见,事实上他不喜欢这里吵闹和繁杂的气味,萨斯兰身上雄虫们的味道已经让他很头痛了。   更别提睡觉了。   维恩就这么陪他坐着,很久之后,维恩说:“你真的很像一个人偶娃娃,精美苍白没有生命的完美模型,雄虫们都会想着你打出来的。”   维恩想了想,“那你今晚要和学长睡吗?”   睡在一个房间吗?   雪奉思考了一下:“应该会吧。”   他的手铐诡异的闪动了两下。   作者有话说:   手铐:我发出了诡异的光;   感谢在2022-07-24 21:01:36-2022-07-25 21:0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哦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婆快更新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餐厅   维恩注意到了他的手铐,托起他的手腕看了一眼:“RE6428,帝星最新款的高级货,是谁送给你的礼物?”   虫族是管手铐叫做礼物的吗?   雪奉揉了揉耳朵,安安静静地问道:“为什么你说这是一份礼物?”   维恩盯着他的眼睛看,可能是觉得雪奉的眼神过于真诚纯粹,他望着远处的天空,解释道:“总之呢,你不要藏起来,如果有男人靠近你,你就给他看这个。”   雪奉只好点点头:“哦,好。”   维恩觉得很有意思,指了指他的手铐:“其实就算你说了也没什么意义,所以我说,它只能算是一个礼物,而不是保障。”   雪奉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其实没有很紧,不像蓝星真正的犯人手铐那么磨手腕。   手铐有一圈圆润的切面,似乎设计者考虑到佩戴者柔嫩的皮肤,不能被尖锐划伤,很贴心。   也许在虫族的世界里,这真的是一件礼物……   但是雪奉又有点听不懂了:“抱歉,我想知道,什么是保障?”   这时,宿舍楼里走出来几个雄虫,对着雪奉指指点点,吹了口哨,笑的很嚣张。   维恩淡淡的看着他们:“这就是没有保障,他们看得见你的手铐,知道你有个很厉害的男人,害怕死的雄虫会离你很远,不怕死的雄虫只想争夺你。”   雪奉想到,在蓝星,Omega可以不止被一个Alpha标记,如果有更强悍的Alpha,法律允许他覆盖上一个Alpha的标记。   听起来,虫族也有同样的行为。   维恩又说:“小心这里的雄虫,他们普遍在B级以上,很暴力野性,尤其是长得凶的,很强。”   维恩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但我看见了你手铐上那个是……萨斯兰学长是吗?他长得不凶,很好看,但他也很强。”   雪奉想起萨斯兰那副总是笑意盈盈的模样,有点怀疑:“维恩,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你问。”维恩说。   雪奉想伸手去按维恩耳后的精神力腺/体,但他不确定维恩会不会生气,毕竟他不是一个病人。   雪奉问:“你也是B级精神力吗?”   维恩用食指推了下眼镜:“不是,我是A+++,离S级差一点点。”   雪奉想起自己的E,觉得有点伤心。   虫母比Omega还要弱……   但是这种念头只在他脑子里存留了一秒钟,他是一名医生,应该治病救人,而不是考虑身体素质的强弱。   这么想就好多了。   雪奉:“维恩,其实你也很强,但你就是一个好人。”   维恩站起身来,推了推滑落鼻梁的眼镜:“我不是,我只是没有咬你的浇灌腔,没有强迫你。像你这样的E级虫,是没有反抗高等级雄虫的能力的,不管他们是想咬你还是想上你,你都只能接受。”   雪奉的手不自觉地搭在腹部的金线虫母纹上,还好,他还藏得住。   “戒心太弱不是什么好事,不要对谁都那么好。”维恩意有所指地看着他,“包括萨斯兰学长。”   这时,联赛场里传来了广播声。   “今天是联赛第一天,紧急通知,下半场比赛暂停,星际飓风即将来袭,为了保证同学们的安全,请大家待在寝室楼里不要移动。”   “飓风时间预计持续十二个小时,电力系统切断,水和食物继续供应,寝室楼在三个小时后封锁,需要采买机甲修复液等工具零件的同学请快速行动。”   又是星际飓风,上次遭遇飓风的时候,雪奉待在欧里菲兹的跃迁舰里,听说几个群落在虫母之巢打到天昏地暗,被飓风卷走了尸体。   飓风是很可怕的现象,雪奉想起在战区星治病救人的时候,不少Alpha被飓风卷去了黑洞里。   雪奉问道:“维恩同学,你不回宿舍楼里躲一躲吗?”   维恩指了下机甲停放区:“回,但我要先去买点机甲髓液,我的机甲被流星雨砸到了,可能会报废。”   真的是飓风要来了,雪奉的头发被吹的飘起来,他抬手拂过散乱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你不是六年级的学生吗?这里是七年级的联赛场,难道你也要上场比赛?”   维恩看着他的头发:“毕业之后,我也是七年级了。联赛场不断有人死去,所有人都想争夺第一军校的七年级名额,可以直接服役于帝星,有个好工作。”   维恩想了想:“但你不需要这个名额,等联赛结束,第一军校开学,那天会有很多高级长官参加开学典礼,你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把自己交给一个位高权重的帝星长官,是你这样低等级雄虫的最好选择,可以一步登天。”   雪奉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我没这个想法,我想去战区星,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他不仅仅想要继续做一名医生,还想知道当年是谁抽了他一管血,可他没有任何线索。   雪奉抱着双膝,低着头沉思。   维恩看似是个很懂得尊重别人的雄虫,没有再问,转身要离开,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回过头,“你有没有朋友?”   雪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他可以回答维恩:“我没有过。”   他前半生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救人,哪来的朋友?   “小时候的朋友呢?也没有吗?”维恩问。   雪奉有点想不起来念医校之前发生过的事了,他好像有一对科学研究员父母,只在孤儿院的老师们嘴里听见过一点点讨论,很浅显,完全描绘不出来他们的样子。   雪奉摇摇头说:“没有。”   “也是,像你这样的长相是不会有朋友的。”维恩想了想:“你看起来很孤独,总是喜欢为别人着想,性格又太温柔了,雄虫不会想和你做朋友,他们只想当你男人。”   维恩的眼神很淡泊:“不如我当你的朋友吧?”   雪奉对他并不讨厌,点了点头:“好啊,朋友。”   维恩得到了肯定的回应,淡淡弯起嘴唇笑了一下,走过来揉揉他的头发,“走了,回见。”   雪奉:“嗯,回见。”   雪奉看着维恩离开,他的翅膀不算特别宽,很细长,有几条很克制的纹身,不知道什么意思。   虫族的语言很复杂,雪奉有一阵子没上星网了,以前订购的那些资料可能都过期了,雪奉想着自己应该再订购一些书籍,站起来走向「金雨」所在的位置。   雪奉只有一对软乎乎的膜翅,飞不起来,通往大看台顶部的楼梯又很长,雪奉走走停停,脸颊都被汗水浸湿了。   资料中说,虫母的一举一动都应该受到雄虫的监视,因为不会飞,走到哪里雄虫都会抱着祂。   据说,安妮丝陛下被养的很娇气,雄虫们把祂从虫巢里抱出来的时候,祂哭的很厉害,翘着手指尖轻轻点着雄虫的额头,说你们太过分了。   那个漫长的交/配繁/殖期,安妮丝陛下抚育了近一千枚卵,在虫巢里被伺候的皮肤嫩到能掐出水。   雪奉觉得,娇娇弱弱的安妮丝陛下应该得到这样的宠爱,祂很辛苦。   但他不需要这种呵护,这太陌生了。   肚子里揣着那么多虫卵,还要不停被各种雄虫滋润的样子……难以想象。   过了很久,他终于走到了「金雨」身边,机甲停在那里升级系统,发出轰隆隆嘈杂的机械声,时不时震动一下。   意外的是,萨斯兰没有等在这里,雪奉没有着急,他走到「金雨」的舱门外,仔细研究了一下机甲的运行原理。   看起来很复杂,不过很有趣。   直到萨斯兰挺拔如刃的肩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是从联赛场的平地上直接飞上来的,稳稳落在雪奉前面,“有点事耽误了时间,等很久了吧?”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脸上还是那种熟悉的笑容,雪奉和他已经有些熟稔了,走近几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其他雄虫的信息素味道,皱了皱鼻子:“没有等很久。”   萨斯兰看着他黑阗阗的眼睛,是多情漂亮的桃花形状,瞳孔看起来很湿润,只是有着淡淡的隐忍。   小虫崽似乎很擅长忍耐,是个容忍度很高的虫,和所有雄虫相比,都显得格格不入。   萨斯兰上前一步,问:“是我身上的味道太复杂了吗?”   雪奉闻到他的荷尔蒙味道,和自己身体里的信息素相契合,盖住了一点不适感:“还好……”   萨斯兰笑笑:“要不我把衣服脱了吧。”   萨斯兰穿着一件笔挺的棕褐色制服,显得他很白,矜贵俊美,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高一颗。   回了联赛场,他换掉了那身显得松松垮垮的衣服,但是他的表情依旧显得漫不经心,一双若笑非笑的眼眸让他看起来很深不可测。   他修长笔直的手指解开了自己喉结附近的第一颗扣子,露出一小块冷白的锁骨窝,手指勾起领口扯了两下:“还是出外勤好,可以乱穿衣,制服太紧了,做什么都不方便,而且很丑。”   “不丑的。”雪奉的声音很温和,也很平静,“你穿起来很好看。”   “真的吗?”萨斯兰的眼睛笑的微弯,捏了捏他的脸蛋,没有用力,“那我就不换了,走吧,去吃饭。”   “嗯。”雪奉没有躲,轻轻点头,跟着他上了机甲。   餐厅在不远处的地方,但是看起来就很冷清,座在半山腰的位置,一片葱葱郁郁的树林当中。   空气很凉,萨斯兰把「金雨」停在餐厅外的高处,马上就有侍者飞过来,他收起虫翅一欠身:“萨斯兰阁下,您安好。”   萨斯兰只是点头,回身把雪奉抱下来。   “我可以自己走……”雪奉稍微拧了拧身体。   萨斯兰把他抱的更紧,慢慢悠悠地说道:“还是飞过去省时间,你忘了三个小时之后就要断电了吗?联赛场现在很危险,有生化人和武器,还有飓风,不快点吃饱怎么行?”   雪奉没话可说了,只能搂紧他的脖子,被他抱着飞去了餐厅门口。   餐厅的门是一整面墙,看起来不是人人都能进的,不像蓝星的食堂,一推门就能打开。   萨斯兰取出胸前的ID卡牌,放到了一个凹槽处,刷开了门。   门开启一半的时候,雪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洁白的皮鞋表面,还好没有落灰。   “很干净,别担心。”萨斯兰收回卡牌,把漆黑的ID卡放进雪奉的裤子口袋里:“万一要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刷这张卡,哪里都可以去。”   雪奉感觉到他修长有力的手贴着裤线伸进来,不由自主地撤了一步:“谢谢,我会收好的。”   “那就好。”萨斯兰望着他,笑的很惬意。   侍者从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的,看见门已经打开了,才抹了一把汗:“您不是从来不用ID卡的吗?怎么现在帝星发布新法规,需要高等级雄虫随身携带ID卡?”   “不要那么多话。”萨斯兰语气淡淡的,表情还是在笑着的,“给我们找个位置,双人座,离壁响远一点。”   侍者知道他很少生气,这种语气已经是边缘了,于是低头恭敬地说:“我知道,您跟我来。”   门打开了,雪奉和他走进去。   餐厅里放着轻松愉悦的音乐,天顶置办了甜丝丝的香蜜草,细细的长丝垂下来,在末梢打了几个小卷儿。   到处都是清香的干花木味道,空气暖烘烘的,侍者把他们俩领到窗边的位置,拉开了椅子:“请。”   雪奉坐下,看着漆黑的窗外,天空中闪烁着微弱的星子光芒,是飓风要来临的前兆,每逢这种时候,他总会窝在手术室研究材料,把门关的死死的,像是死也要和资料死在一起。   这是第一次,他在外面度过雷雨天。   镜子的反射面上,萨斯兰拉开椅子坐下,精致俊美的侧脸沉静的像是雕塑,他的头是很标准的形状,脖颈很长,喉结鼓起来,轻轻吞咽了一下。   雪奉回过眼睛,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密长睫毛眨了两下,“渴不渴,你要喝点什么?”   雪奉想喝白开水,那是蓝星最健康的生活方式:“水就可以。”   萨斯兰点头,招呼来侍者,翻开了菜单。   雪奉很久没听见过音乐了,听的很入神,好像雄虫们都很喜欢蓝星风格的音乐,直到盘子底部撞在桌面上的清脆声音把他唤回来。   “这么多?”雪奉数了数,二十样。   萨斯兰单手托着下颌,眼睛在这些菜上扫了一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要了一点。”   雪奉口袋里没有钱,抿了抿嘴唇:“谢谢,这顿饭是我欠着你的,等我有钱……”   萨斯兰笑了笑:“还钱就不用了,下次再出来吃吧。”   雪奉这才想起来,他好像又和萨斯兰约了一顿饭。   但要是不还给他,总是良心不安。   这顿饭吃的很快,萨斯兰几乎没怎么动筷子,雪奉倒是吃了不少。   这不怪他,虫母的身体代谢非常快速,每天需要大量的热能供给,保持稳定的发/情期和生产率,所以要吃很多东西,甚至需要吃掉高等级雄虫来满足哺育期消耗的能量。   雪奉心里想,他才180岁,还差20年才会性成熟,至少这段时间他不需要考虑怎么办。   但是他快要进入Omega发/情期了,这和虫母的发/情期不同,Omega不需要交/配,但是需要信息素安抚。   萨斯兰看他吃好了,擦了擦手,“你住宿舍楼会很不方便,没有室友,也没有空房间给你腾出来,所以你先在我那里住一阵子吧,介意吗?”   雪奉的手指抓了下自己的膝盖,他不想在雄虫们面前进入Omega发情期,这太难为情了。   要不就先答应萨斯兰吧,至少暂时有个地方躲一躲。   雪奉揉了揉吃累了的两颊,“那就麻烦你了,我住一阵子就走,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萨斯兰看着他把自己的脸搓到变形,捏了捏手指,摩挲了几下,半晌后,他站起来:“走吧。”   萨斯兰的住所就在那一大片宿舍区域外的小型住宅区域,到处停放着高等级机甲,「金雨」被萨斯兰停放在远离机甲们的位置,他的二层小楼离停放处很近,走了几步路就到了。   “今天晚上整个联赛星都会停电,所以快点洗澡,去睡觉。”萨斯兰刷脸打开了门,把鞋脱在玄关处,灯自己打开了,明亮的灯光显得这间屋子很敞亮。   雪奉扭头,发现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墨镜,项链,戒指,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饰品。   但是除了这一块显得很昂贵,屋子里其他的元素都很冷淡,和欧里菲兹有的一比。   雪奉作为客人,很有规矩地换上拖鞋,等待主人家的吩咐。   萨斯兰:“浴室在里面,但是坏了,好用的在楼上,你只能和我用一个了。”   雪奉倒是不着急,他做什么都很快,从前随时都会进入抢救病人状态,导致他不喜欢拖泥带水,做事情干净利落。   雪奉说:“没关系,你先洗,我等一会儿——你家有睡衣吗?”   萨斯兰带他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到了角落里的衣柜,拿了一件:“在这里,可能对你来说都有点大,你试试哪件合适,我很快就出来。”   雪奉打开衣柜的门,听见萨斯兰在他身后进了浴室。   他试了半天才选了一件没那么夸张的,饶是如此,试起来也长到脚踝。   他习惯性地把睡衣叠成白大褂的方式,安静地坐在床边等着萨斯兰。   外面时不时传来机甲落地的声音,听起来这片住宅区很热闹。   “咔哒——”   浴室门打开了。   萨斯兰擦了擦还湿淋淋的头发,他的肌肉很流畅,薄薄的,十分优美,覆盖在宽阔挺直的肩背上,侵略感和优雅感融合的刚刚好。   他有一握窄劲结实的腰身,隆起的胯骨下,围着一条毛巾。   “你选好睡衣了吗?”萨斯兰抬手去拿睡衣,黑丝绒的长款,很柔软,为了穿上睡衣,他得把毛巾解开。   “选好了。”雪奉看着他漂亮的肌肉线条,水淋淋的手臂挽着黑丝绒,伸手去解自己的毛巾。   雪奉闭上眼睛,扭过头,可是眼睛看不见了,鼻子却闻得见。   很丰富的荷尔蒙味道。   ——对他的信息素而言,太诱惑了。   雪奉的脑子依旧清醒,身体却迷蒙了,他的足弓绷的像一只垂死的天鹅,脚尖点着地,把头缩在肩膀窝里,感觉自己的体温上升了十个度。   雪奉死死咬住嘴唇,不行,他不能因此失控!   萨斯兰好似浑然不觉,甚至没有背对他,低沉温柔的嗓音很醇厚,问他:“你也喜欢这件睡衣?要不我给你脱下来——”   “不,我去洗澡。”雪奉飞快的起身走进了浴室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并且“咔哒!”上了锁。   作者有话说:   雪奉:“指指点点”   感谢在2022-07-25 21:01:45-2022-07-26 21:2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佚名、我好穷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别走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雪奉紧紧靠在浴室的光滑墙面上,捂着脸,痛苦的发出一声哼咛。   桃花运系统同样发出一声哀嚎:“你怎么啦你!你被他勾引了是不是!你看看你的信息素有多浓哦!不行我得去我看过的片子里找点经验出来,Omega发/情期要怎么办——”   雪奉难堪地两只手都捂着脸:“我真的很难受,我想要——”   桃花运:“嗯??想要!!”   雪奉:“抑制剂……”   桃花运一脸绝望:“可是你两条腿都软了诶?你这个样子不是满脸写着xx我吗?要不你用虫母精神网联系一下洛希吧,他肯定有办法!”   雪奉咬紧下嘴唇,感觉口腔中已经有了血腥味:“不要说这种话……我不能那么做。”   那他宁愿忍着。   浴室里很闷,蒸腾的水汽挂在他脸上,熏的他的眼眉又湿又润,水红的嘴唇紧咬着,抖个不停。   雪奉实在是站不住脚了,他缓慢地滑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肩膀,把头埋进膝盖里。   桃花运和他拥有一样的感受,电子声线也开始颤抖起来:“我很不好……你还好吗?”   雪奉先是摇头,又点头:“我还能坚持。”   可是雪奉绝望地看着落地镜里狼狈的自己,好像坐在一丛花香四溢的郁金香里,皮肤白里透着粉红色,连脚趾都红。   太过剧烈的感受让他没有力气站起来。   “怎么了?是停水了吗?”萨斯兰在浴室外敲门,“要我帮你修理一下热水开关吗?”   “不要……”雪奉从牙缝里挤出来俩字,“我洗好了,马上就出来。”   萨斯兰很礼貌地等在外面,没有再敲门,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推开了房间的门,下楼的脚步声很清晰。   雪奉把阀门调整到凉水那一边,咬着牙简单冲洗了一下,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穿好了睡衣,把门开了一条缝,发现没人。   他火速地冲出浴室,热度让他的头脑都有点不太清醒了,他拍拍自己的脖子,拿起桌子上准备好的水,一饮而尽。   恰在此时,萨斯兰去而复返,雪奉被他惊到了一样,猛然回头,手里的水狠狠撒了一半。   “抱歉……”雪奉想去擦,刚弯下腰,就被萨斯兰拉住了手腕。   “不用你做。”萨斯兰说,他身后马上窜进来一个方形机器人,迅速把地面上的水渍清理干净了,鞠了个躬,默默退下了。   “我去给你拿一条毛巾,睡觉的时候不能让头发湿着,会头疼的。”   萨斯兰温柔地把雪奉按在床上,很细心的用一条干毛巾给他擦了擦头发,柔软的发丝很乖顺地在他手心里动来动去,但是它的主人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萨斯兰的手微微一停。   “你……”半晌,萨斯兰才轻声问道。   “是不是信息素出问题了?”   雪奉缩着肩膀摇头,“没有……我很好。”   “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好。”萨斯兰说:“把衣服脱掉,我看看你的浇灌腔,是不是被我咬坏了。”   雪奉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吸,他听不得这种话,“不用了。”   萨斯兰静静地抱起双臂看着他,一种说不出的冲动正在和他的理智来回拉扯。   他记得雪奉亲口说过,今晚想和自己睡。   难道是他误会了?   萨斯兰修长的食指摩挲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下定了什么决心,半跪下去,解开自己的衣带。   “不舒服的话,可以偷一点我的精神力。”   雪奉听到这里,睁开眼睛,“精神力……偷走?”   桃花运:“天呐——救命!”   雪奉:“什么意思?”   萨斯兰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俊美的脸庞上一副豁的出去的坦然,“对啊,可以偷,只要你亲我一下。”   雪奉微怔。   萨斯兰没忍住笑出来,“不闹了,说正经的,你把手放在我的精神力腺/体上,我输送给你。”   他的态度太认真了,雪奉迟疑了一下,觉得有点蹊跷:“偷走之后你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啊。”萨斯兰不疾不徐的声音异常清晰的说道:“别想那么多,来吧。”   桃花运:“哦这个大骗子!雄虫如果被偷走精神力的话会很疼——你可以想象一下有人划开你的胸膛偷走一根肋骨的感觉……噫,啧啧……”   “不,我不会偷你的精神力。”雪奉看着他的眼睛,作为一个医生,他习惯于直视病人的瞳孔,一般来说,他总能看见病患的内心。   但是萨斯兰的眼底没有那些复杂的情绪,他似乎真的是得病了,心甘情愿让别人偷精神力,这得吃点什么药能好啊?   雪奉摇摇头,在他澄澈的眼睛里看见的都是晦涩难懂的东西。   萨斯兰被他拒绝了,反而皱起眉头,胸口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直起身来,把雪奉推倒在床上,小虫崽的身体深深陷在柔软的床垫里。   雪奉被他按住肩膀,不许挪动,清冷的眼神抬眸看他,有几分不明白。   萨斯兰忽略这种让他心碎的眼神,沉着声音问道:“小虫崽,你为什么心软?”   萨斯兰摄人心神的双眸十分咄咄逼人:“你该知道,任何一只雄虫都不应该拒绝这种诱惑。”   雪奉在这一瞬间有些错乱,他突然不知道萨斯兰对他的关心是真实的,还是试探。   亦或是两者都有?   萨斯兰没有伸手去解他的睡衣带子,只是沉沉地盯紧了他的脸:“翻过身去,把你的浇灌腔给我看。”   雪奉用胳膊肘隔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想拒绝萨斯兰的命令,虽然这命令听起来霸道无礼,侵占感极强。   “不行。”雪奉拒绝。   萨斯兰眯起眼睛,释放了荷尔蒙。   与此同时,雪奉瑟缩了一下,雪白的脸颊一下子变红,额头上的小触角冒出头,背后痒痒的。   因为萨斯兰的荷尔蒙刺激,他后背幼嫩的膜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脆弱的、透明的膜翅,在幼虫光洁的后背上颤抖着,那道浇灌腔又流淌出甜蜜的郁金香味道。   雪奉的眼角出现一点点生理性的泪水,顺着他微微睁开的眼尾流下来。   萨斯兰的心好像被狠狠揉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呼吸在一瞬间沉重起来,语气放的很温柔:“是我的错觉吗?你突然变得这么香,用了哪个牌子的沐浴露?”   雪奉几乎要把嘴唇咬烂了,语气还是淡淡的:“别开玩笑了……萨斯兰学长。”   他的表情太冷静了,如此艳俗的反应发生在他身上,只能勾着人对他做很过分的事,让他失去理智。   可是他刚才叫他,学长。   用最甜腻腻的声线,最冷淡的表情。   萨斯兰的心口怦然一跳。   萨斯兰闭了闭眼睛,把这种想法压在心底,捏了捏他的耳珠,哑声笑了笑:“好吧,不逼你了。我先出去,你自己缓缓,好了叫我。”   “萨斯兰学长!”   萨斯兰整个人很明显的一僵,没有回过头,像是怕自己会后悔一样:“怎么了?”   “别出去……”雪奉想起桃花运嘱咐的话,融合后的Omega发/情期需要雄虫的安抚,萨斯兰得留在这。   萨斯兰紧攥着拳头,回头,小虫崽发红的眼尾上挑的像是钩子,睫毛如同慌乱的蝴蝶煽动翅膀,他在说,他需要自己。   雪奉说完这句话耳朵都红了。   桃花运在雪奉脑子里抓狂:“你的语气太生硬了!!这样他是一定会离开你的知道吗??”   雪奉努力调整着呼吸,“那我该怎么办?”   桃花运一拍脑门,表示崩溃:“你的情商真的低到令人发指……好吧我来教你,你接着说——”   雪奉:“谢谢你,我学会了。”   雪奉按着桃花运教他的话说:“学长,你留下来,好不好?”   还不够,桃花运说了,还有一句话。   雪奉依样画葫芦:“你陪陪我,我很孤独……”   桃花运:“这就对了!孤独!谁不孤独?你连个朋友都没有还不孤独?你看看,一个男人,尤其是萨斯兰这种众星捧月的男人,最听不得美人示弱,亲口说需要他陪!他肯定控制不住内心的小火苗了!学会了吗?”   雪奉:“我可能是学废了。”   萨斯兰听到这句话,真的没有走。   雪奉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像欧里菲兹一样突然发疯把他按在玻璃上,萨斯兰还是很理智的。   事实上,萨斯兰要疯了。   小虫崽乖乖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挡着眼睛,一只手抓着床单,嘴唇咬的嫣红,如果把他的手拿开,能看见他哭的很隐忍的眼睛。   他说他很孤独,想要自己陪。   萨斯兰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在床脚,“好,不走。”   雪奉感受到他释放出来的安抚荷尔蒙,身体里的信息素变得很安宁。   这让他有点困了,揉揉眼睛翻了个身,正想睡觉,萨斯兰的光脑就响了起来。   萨斯兰接起来,那边的声音很焦急地传来:“萨斯兰学长,出事了,有只叫维恩的第一军校六年生失踪了,他室友说他出门买机甲髓液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你看怎么办!”   萨斯兰敲了敲床单,“维恩是六年级的班长吧……”   “是。”雪奉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半跪着,睡衣都挣开了一点点,但他一点也不在意,神色里是绝对的冷静沉着:“学长,我们得去找他。”   雪奉想,他可千万不要拒绝啊。   萨斯兰就这么看着他,瞳孔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小虫崽,你知道吗?你总是让我想起我的爱人。”   萨斯兰定了定神,对光脑那边说,“等我们。”   ——   联赛场,所有雄虫都已经被叫了出来,一架威武高大的机甲落在场地中央,所有雄虫都看过来,萨斯兰从「金雨」上跃下来,大长腿轻巧地踏在地面上,一边往他们这边快步走来,一边手指不停地把制服那一排扣子系上,俊美的眉眼间面无表情。   所有雄虫都看着他,“学长好帅……可他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欲求不满吧?诶呀咱们都是雄虫,这还不明白?”   萨斯兰吸引了所有的视线,几乎没人注意到,遥远的「金雨」里又走下来一只幼虫,纤细修长的身材,雪白清冷的肤色,漂亮到让人不得不屏住呼吸。   幼虫很认真地把白玫瑰插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然后跟着萨斯兰的路线,腰背笔直地走了过来。   雄虫们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幼虫,不容随意侵/犯的气质,冷淡至极,但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规矩和沉稳,和那张美妙的脸融合在一起,说不出来的蛊惑人心。   幼虫安安静静地停在萨斯兰身边,目光看向宿舍楼:“维恩失踪在这里吗?”   第一军校的乐保老师刚好站在他附近,捂着胖乎乎的肚子,满脸焦急:“是啊!马上就要停电了,维恩这个混蛋平时那么听话,关键时刻给我惹麻烦!他才六年级啊!这里面——”   乐保老师哽咽了一下,显然他有点顾及颜面,“如果他被什么东西杀死了,也算他倒霉!”   雪奉直接开始挽起袖子,扭头问他:“确定维恩在这片区域楼里吗?”   所有雄虫都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光看他,雪奉不在意,甚至没有知会萨斯兰一声——这不是他的性格,认准目标,出击,这才是一名优秀的战场军医的素质。   乐保老师惊呆了:“你要干什么去!”   萨斯兰看了他一眼,不容拒绝地下令:“所有军校生,迅速找到维恩,如果找不到……”   话音刚落,雄虫们已经开始散开了,雪奉听见有雄虫大声议论:“找不到的话,学长会把联赛场都给炸平了吧?”   “有那么夸张吗?你以为你是在写人物传记啊?”   “真的啊你们两个蠢货!几年前学长丢了个什么东西,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最后火一上来差点把帝星给炸平了!”   “难道学长喜欢维恩?那从他机甲上下来的那个幼虫是怎么回事?”   “嗨,学长这种级别的虫,有好几个娇虫不是正常的事吗?你管的真多……”   雪奉虽然听了个从头到尾,但他无暇管那么多,准备要跑进宿舍楼。   乐保老师拦住他:“里面可能有生化人,很危险的!你还是不要进去了,虽然你不是我的学生,但是我也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啊!”   乐保老师的表情很认真,完全不是刚才漠视维恩生死的态度。   雪奉也正视他说:“谢谢老师,但是维恩是我的朋友,我必须进去。”   萨斯兰耳尖微动,听见了这个词汇。   朋友?   他的朋友,有很多吗?   每个朋友都让他奋不顾身去救吗?   萨斯兰垂下眼睛,气场很突兀地降下来。   雪奉没有注意到萨斯兰的沉默,准确的说,他现在顾不上任何人。   联赛场分为好几大块区域,山林溪流、宿舍教学楼群、住宅区、比赛场地,包括一些零零散散的生活区域,范围太大,找起来很费劲。   而且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飓风就要来临了,电力一停,危险和恐惧就是如影随形。   雪奉最先走进了宿舍楼。   “墙面。”他自言自语,墙面有血滴。   他做过一段时间的搜救队医,对于可能出现受害者线索的地方很敏感。   这时,雪奉被人拍了下肩膀,一只雄虫笑的很温和:“你好,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雪奉看见他的脖颈一侧有个蜻蜓纹身,大概是虫族王虫血脉的后裔,和欧里菲兹应该是认识的关系。   雪奉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疏离,仿佛无懈可击,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低头,态度还算友善:“我是新生,来参观的。”   “哦。”雄虫笑了笑,没有生气,对他的脾气很容忍,“我和维恩是同学,要不咱俩一起去找他吧?”   雪奉看了他一眼,长相很高猛,短短的头发,脖颈很粗,但是表情很和平。   “可以。”雪奉没什么感觉,同意了他的意见。   雄虫摸了摸头发,看起来很憨:“我记得这楼里很多隔间啊,找起来太麻烦了……”   雪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率先走上楼梯,“那我们可以分开行动。”   “诶算了算了,我怕黑,还是一起吧!”雄虫跟上来,很礼貌地保持着距离。   找了快有半个小时,终于在十六楼,雪奉发现了明确的线索。   更多的血液。   他顺着血液,一路走到了一个杂物间。   怪异的是,没有其他雄虫跟上来这一层。   一片安静,雪奉没有在意这个,他推开了杂货间的门,忍无可忍地倒吸一口凉气。   维恩躺在角落里,冷漠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憎恶,可是他已经失去知觉了。   他浑身都被血染透了,一身伤痕,被脱到只剩下一条内裤。   雪奉眼前一晃,马上快步走过去,蹲在维恩身前,想要看他的伤。   “先不着急。”雄虫在他身后走进杂物间,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拉起来。   雪奉不解地去看他:“你有什么急事吗?”   “有啊,刚才一直忘了问,你看见过一只雄虫吗?”雄虫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很壮,后背有抓伤,那是我抓的,今天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就死了。”   “死了?”雪奉重复道,回想之后,眉毛拧的更紧了。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想起来了?那太好了。”雄虫轻声说道,“那你记性还不错的啊。”   雪奉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一股白毛汗染透了他的后背,好像被什么恐怖的眼睛盯住了,躲也躲不开。   “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呢?”雄虫笑眯眯地逼近了几步,揪住他的头发,雪奉被他扯到往后仰,头皮生疼,手指在一瞬间抓住雄虫的胳膊,扣出了血。   这太突然了,雪奉长这么大没被谁抓过头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挣脱,“你……你是谁?”   雄虫抓着他的头发,把他往下面按,“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小虫崽子?”   雄虫蹲下/身,逼他抬头直视自己,笑意满面:“是你惹不起的人,这么说可以理解吗?”   雪奉抓住他的手腕,可他的手腕太粗了,一只手几乎抓不住。   “不哭吗?”雄虫轻声问他,“哭吧,会很漂亮的。”   他的力气太大了,雪奉眨了几下眼睛,压下扑通乱跳的心脏,冷静说:“你先松开我,我可以听你的。”   雄虫摇摇头,很苦恼:“你好像很会哄人,我不信,但你可以做给我看。”   他解开裤子,“来,给我舔。”   雪奉屏住呼吸,闭着眼,微微侧过头,被他强硬地扳回来:“你的诚意呢?”   他威胁性的抖了抖:“不是说,都听我的吗?”   雪奉对扑鼻而来的气味很反胃,而雄虫似乎很愉悦,按着他的后脑枕骨,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雪奉咬着嘴唇,两手推在雄虫腿上:“你别着急,我不会跑,但你先放开我的头发,可以吗?”   雄虫认真考虑了一下,拍了一把他的头发,“好啊。”   他一松手,雪奉失力一样跪坐在地上,低着头,桃花眼微微失神。   对方太高大了,肌肉结实的像是石头,小腿比他大腿都粗。   他这一跪,衣领掉下来一点,清瘦的锁骨跳脱出来。   “这么骚啊。”雄虫把他按在地上,掐住他的脖子,好像要掐断一样:“以前死的那个是我最喜欢的,长得壮,体质好,但我今天看见你,好像你的味道也会不错。”   雪奉本能地用手去挡脸,那只手带了手铐。   雄虫抓起他的手,看见他的手铐,一愣:“萨斯兰吗……有意思,怪不得你们俩会一起出现。”   “要不要和我试一下?我也不小,你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雪奉摇头,他也不知道他在拖什么,也许是希望有人能发现他。   “没关系,我等你松口。”雄虫貌似是个很有耐心的男人,他一直等着雪奉的主动。   直到门被狠狠踢开,雪奉几乎是第一时间抬起头,居然看见了洛希。   洛希看起来刚和谁理论过一番,眉眼之间的戾气呼之欲出,手臂上的青筋跳动着,很吓人。   洛希先是皱着眉,“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洛希看过来,在看见雄虫大大咧咧露出下面的时候,瞳孔快速眯成一条线:“欧文,放开他。”   欧文耸了耸肩,把裤子系上,“小洛希,在忙什么?好久都没看见你了,联赛场不是封锁了吗?你是和守门的打了一架才闯进来的吧?”   语气很轻松,就像是和洛希闲聊。   洛希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往雪奉那里看,看见他咬的水红的嘴,很明显地恼怒起来。   洛希扯开欧文,大步走过去,挡在雪奉身前,拧了几下手腕,肢节骨响了几声,说:“欧文,玩的还是这么脏,初心不改啊?”   “他弄死了我最心爱的宝贝,我还不能报复他一下?”欧文挑起眉,“你知道我这个人没了娇虫会死的,我看他就挺好,而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洛希冷笑:“我看是王虫太看重你了,一个旁系的血脉,得到的优待比欧里菲兹都多,第一军校七年级年级长?呵呵。”   听到欧里菲兹这个名字,欧文很明显恶心了一下:“别拿那个废物和我比较,我烦他。”   “你烦的人好多,那你烦不烦我啊?”   一只手搭在欧文的肩膀上,欧文余光看见那只手的食指一枚银戒指,吞了口水,微微侧目。   “萨斯兰学长?”   欧文粗野挑起的眉毛如山倒一样平下去,气焰放肆的气场没了一大半,萨斯兰在他身后懒洋洋的搓了下耳廓,低沉的声音玩世不恭。   “咱们第一军校什么都可以搞,就是不搞强迫那一套,想死直说。”   作者有话说:   今天很勤奋,6000+(挺起胸膛)   感谢在2022-07-26 21:22:44-2022-07-27 20:1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资深玩家、还在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神之迹   欧文看见萨斯兰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嘴唇发白,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笑着的表情,粗鲁地撸了一把短到炝毛炝刺的头发。   欧文拧了拧脖子:“萨斯兰学长,还有小洛希,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怜悯起一只弱虫了?就因为他长得漂亮?”   欧文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混蛋的特别像流氓,居高临下地看着洛希把雪奉拉起来,扯起嘴角笑的很放肆:“那墙角里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你们怎么不去救?说到底还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雄虫呲起牙,“想,操,他。”   “不是每个人脑子里都长一根jb。”洛希冷声说道,他略略俯身,拍拍雪奉的裤子,捏着他的膜翅吹了吹灰,动作又轻柔又迅速。   雪奉没有躲,而是任由洛希替他整理,平静如水的眼眸盯着洛希的侧脸,轻声说了句:“谢谢。”   洛希闻言,深邃的眼睛一眯,笑成弯弯的月亮型,“不客气……”   而后洛希俯身到他耳畔,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哥哥。”   挺拔张扬的年轻雄虫趴在小虫崽耳边,似乎含着笑意说了些什么悄悄话。   萨斯兰插着兜站在欧文身后,面沉如水,眸光微微闪动。   走廊里开始一闪一闪的灯光映在他的脸颊上,让他的脸一半袒露在光芒中,一半沉浸在黑暗里,那双优美饱满的唇紧抿着,说不出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行,你们清高,但是我要和你们俩强调一点,破坏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规矩,同样犯了我们第一军校的大忌。”欧文游刃有余地辩驳道,“萨斯兰学长,你虽然是第一军校的学生会长,也是第五群落的首领,但我合理推测一下,你最近三年才回归族群,可能忘记了一些常规条例,对吗?”   欧文的语气带着点讨好,萨斯兰的脸上阴晴不定,过了好几秒,他才重新将视线投给欧文。   “强迫雄虫与漠视弱者不是同一个讨论前提,虫族是我们的同伴,在没有虫母陛下扩张种族的情况之下,漠视弱者只是优胜劣汰的一种形式,而试图将一名弱者据为己有,是你腿中间那玩意儿在作祟。”   “欧文,如果你试图转移话题,那就学着高明一点。”萨斯兰心平气和地冲他说道,“否则我很乐意尝尝A级雄虫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欧文的盛气凌人完全被萨斯兰压住,嗓子里像卡了一根虫肢毛刺,瞪着眼珠子说不出话。   欧文突然问道:“那你是说,这幼虫是弱者?”   萨斯兰眉尾轻挑:“我有这样说过?”   欧文被他噎住:“你刚说的,种族之间优胜劣汰,你没有理由阻止我,并且我猜,这里的每只雄虫都可以吃掉这幼虫。”   萨斯兰「哦」了一声,“那你可以试试。”   碍于萨斯兰的某种强权,欧文扯着嘴角想起一件事来,“我没记错的话,「优胜劣汰」也是你亲手拥护的规则,怎么,你要打破你亲手建立起来的规则吗?只是为了这小虫崽?萨斯兰学长?”   欧文惬意地笑起来,兴致盎然地说。   萨斯兰看了一眼雪奉,后者似乎没心思注意这里。   萨斯兰垂下眼帘,优雅而残忍地轻笑一声:“规则就是规则,不可以打破。”   欧文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这才是王虫信任的上将预备役,不会为任何人开特例。”   “毕竟……弱肉强食嘛。”萨斯兰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欧文想了想,好死不死地又添了几句:“萨斯兰学长,你还能活几年啊?”   萨斯兰若笑非笑地看他:“你想问什么?”   欧文侧过头去窥视他耳后夸张的精神力腺/体,啧道:“有时候我觉得,精神力强悍也不是好事,没有虫母救你们这种高等级雄虫,死就是随时的事,不如逍遥一天是一天……”   “比如。”欧文朝雪奉努努嘴,“先把他睡了再说。”   萨斯兰没有说话。   雪奉没有再听欧文嘟囔什么废话了,他拍了拍洛希的手,“好了。”   一听到这俩字,洛希松手,他满心满眼都是雪奉的安危,英俊帅气的脸上专注且认真:“这次不可以跑太远了,我和欧里菲兹吵了一架,找你找的好辛苦……”   “不会了。”雪奉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   萨斯兰的眼神变得暗沉,他搞不清楚为什么洛希可以肆无忌惮地撒娇耍赖,而小虫崽却一副纵容的样子。   雪奉没有感觉到萨斯兰的低气压,揉了几下就把手撤开,寡淡的桃花眼缓缓撩起来,看向角落里的维恩,快步走过去,蹲下来。   维恩受了很严重的伤,鼻腔和嘴角同时出血,浑身都是鞭子抽过的长条形伤口,雪奉把手放到他的鼻头下面,感受到一点点出来的气,眉头一凛,“维恩?”   维恩什么都听不见,雪奉沉思了一下,撕掉自己衣服上的窄窄布条,给他包扎伤口,同时,因为维恩不是精神力紊乱导致的病症,而是单纯被殴打,雪奉不能治疗他的精神力,只能采用物理医疗。   三只雄虫看着雪奉一个人忙着,谁也帮不上忙。   “说到虫母,最近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欧文悠哉说道:“帝星实验室的虫母蛋被红蝴星的混子们偷走了,他们还以为就是颗普通的雄虫蛋,现在被帝星满世界追杀,真活了大该。”   雪奉背后一僵,没有回头。   欧文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刚才和萨斯兰洛希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件事扰乱了气氛,一时间,五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诡异又八卦。   “除了这颗蛋,还听说欧里菲兹那个蠢货抓走了一只虫,现在帝星没有人不知道,二皇子逃学去红蝴星找乐子,被王虫一顿臭骂的搞笑事了。”欧文嘿嘿一笑:“当时有人把那段直播出来了,那小虫跑的很快……你们俩见过那只小虫的背影吗?”   萨斯兰和洛希不约而同的没有说话,洛希是看过星网的,他略微歪着头,居高临下地说,“我忙得很,没空。”   他对面,同他差不多高的萨斯兰双手插兜,若星藏辰的眼眸沉沉瞥了一眼雪奉,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气:“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欧文看着眼前这对S级双子星,挠了挠手臂,自说自话,也不感觉没趣,懒洋洋的来了一句:“我觉得那个逃跑的小东西,和那位传说中的「神之迹」的背影很像呢。”   “「神之迹」是谁?”不远处的雪奉突然开口问道,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第一次是在红蝴星的地下搏斗场,他死里逃生的地方。   第二次……恰好又是他死里逃生的地方。   “「神之迹」这种等级的英雄你都没听说过?”欧文无机质的双瞳闪出玩味的意思,“他们都说,真正的「神之迹」已经遗落在战区星死亡了,其实根本不对,「神之迹」被偷运去了帝星,他是个拯救了无数虫族士兵的英雄,是虫族崇拜的至高神明。”   “不过呢,他虽然是个好人,救过不少虫族,可惜被抓走之后没有得到优质的对待,而是被关押在帝星,没过几天好日子就死了。被活活干死的那天,我亲眼见到了,神明的脸被划破,身材嘛……倒是很像你。”   欧文说到这里,语调一凝,重复了一遍:“嗯……像你?”   雪奉真的没有印象,那绝不是他。   “不是我。”雪奉下意识地说道。   欧文认真地看着他,鼻尖蹙动几下,似乎是在确认他的味道。   雪奉突然开始紧张起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肯定,自己没有这段记忆。   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欧文。”洛希发出警告的嘶嘶声,背后的鞘翅幻影出现了一点踪迹:“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他。”   萨斯兰则是直接张开了虫翅,尖翘的翅尖遮住他的视线,隔着这双舒展优雅、陈伤遍布的翅膀,直白了当的警告他:“他是虫。”   “好吧,确实不是他。”欧文捏了一把鼻子:“那个人是个人类,不是虫——要我说,你身上萨斯兰的味道太重了,别这么听话嘛?他说要你你就给啊?这么双标,瞧不起我是不是?”   欧文屈起手臂,亮出水手肌肉:“学长的经历复杂的跟王虫脸上的皱纹差不多了,你跟着他只会被他榨干,他那方面可是咱们学习的榜样……你这么柔弱,跟着他就别想下床了,不如试试我,我说认真的。”   雪奉听见他又开始没边没际地说一堆废话,默不作声地扭开头,继续给维恩包扎。   欧文脸皮很厚,雪奉不搭理他也不恼,“唉,可惜啊,见过「神之迹」的人,大多数都是帝星的高级长官,我是没那个眼福了。”   “诶对了,萨斯兰学长,小洛希,你们俩一个搞军务的,一个搞情报的,居然都没见过「神之迹」吗?”   萨斯兰和洛希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还是洛希先开口:“你有病吧?”   萨斯兰俊美的脸庞阴晴不定:“这并非我业务之内的事情。”   欧文吃了个冷脸,终于不再敢问了,“啊……真纯还是装纯啊?啧,S级真难懂。”   “你们可以过来帮我一下吗?”雪奉直起身,他想拉维恩,但是维恩的死沉和人类的死沉并不相通,雄虫身体里蕴含大量的能量机制,比人类的体重要沉重三倍左右。   雪奉只是一只小虫崽,他需要助手帮他当苦力。   洛希几步走过来,“怎么了?”   雪奉:“你可以帮我把维恩放到一个安静安全的地方吗?”   洛希点头:“没问题,就是放去哪里我不知道。”   萨斯兰在不远处接话:“跟我来。”   整个联赛场到处都是人,下到了10楼左右,才逐渐听见雄虫们活动的声音,一直到了1楼,雄虫们趴在宿舍楼的玻璃门上,挤着挤着往里面看。   ——“各位学生注意,还有十分钟,联赛场即将停电,请快速回宿舍楼休息。”   欧文跟他们一起下来,寻思了一下:“我就不过去了,萨斯兰学长——”   “滚。”萨斯兰言简意赅地下了驱逐令。   欧文脸色有点白,但他终究还是忍气吞声地离开了。   “这边走。”萨斯兰和雪奉走在一起,两个人的手时不时撞到一起,萨斯兰的手指会微微蜷缩,雪奉的手却保持着自然下垂的姿势,并没在意。   洛希则是尽职尽责地背着维恩,跟在他们后面。   洛希把维恩背到医务室,一推开门,陈旧多年的灰尘扑面而来,看起来虫族早就废弃了联赛场的医疗设备,彻底奉行强者至上主义了。   雪奉捂着鼻子,轻咳了几声。   萨斯兰率先走过去,反手关上门,打开四面的窗子,虫翅煽动的瞬间,所有灰尘突然变成旋风,被卷出了医务室。   他回来打开门,虽然没说话,雪奉还是道了谢:“谢谢学长。”   萨斯兰可能是对学长这一称呼很中意,眼里终于有了一点点缓和,“没事。”   “好轻的雄虫,眼镜硌到我后背了。”洛希揉揉后颈,把人放下,“这里灰尘太大了,要走吗?”   雪奉摇头:“你们先出去,帮我找一点水,止疼药有的话最好了,”   洛希:“他死不了,你跟我——”   萨斯兰打断他:“洛希,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雪奉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直到两只雄虫一前一后走了出去,他才好好坐下来看着维恩,细细替他擦拭伤口。   ……   门外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   “萨斯兰!”   “别这么叫我。”   “你明明就见过「神之迹」!”   “是这样,但神之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清醒点。”   “你明知道……神之迹那张脸分明就和他……”   “我知道。可是洛希,你呢?你不是也见过吗?”   “我……”   ……   雪奉困了,安顿好维恩,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拢着衣服,抱着双臂昏昏欲睡。   他好困,虫母的身体让他太过疲惫了。   更何况……没有萨斯兰的信息素在身边安抚着,他很难熬。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勾住了他的肩膀和腿弯,将他横抱起来,轻轻放在了病床上。   雪奉无法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灌了铅。   那个人吻上了他的脸颊,干燥柔软的嘴唇,没有越距吻他的嘴。   可是,有一滴泪落在他的眼睑上。   他不知道是谁,只能继续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雪奉还是那个雪奉,我保证。 第16章 好痒   也许是听见了欧文对于「神之迹」的讲述,雪奉在沉睡中,梦见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场景。   窗子外面下着雨,阴云遮挡住星系散发的光晕,噼里啪啦大雨点敲击在窗子上,在寂静的房间回荡出惊心动魄的恐惧感。   桃花运居然在睡梦里也在和他讲话:“敲敲!你怎么做这么诡异的梦啊?白天我去升级系统了,没听见你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要紧的。”雪奉淡然说道,查探了一下他站立的房间,脚下是一块红的像要滴血的长毛地毯,“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桃花运发出搜索引擎的微微电子声:“嗯……奇怪,虫族地图上没有这个地方——喂小虫崽,你不要用你的梦境当做真实存在的地点好不!”   雪奉想了想,桃花运说的对,是他自己犯迷糊了。   这个地方四处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但是墙角的桌子上摆了一颗装着小型圣诞树的水晶球,像极了他在孤儿院私藏的小玩具。   雪奉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看了几秒,心里像是被柠檬撞了一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慢慢把水晶球倒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整间屋子都挪移起来,雪奉在梦里也能感觉到强烈的震感,他抓紧了桌子边缘,亲眼看到眼前的半个屋子翻了个面。   没错,一半是正的,一半则是颠倒在天花板上的。   桃花运:“这什么鬼东西?啊啊啊——”   雪奉无奈:“别吵……耳朵疼。”   天花板上有个垂着头的人。   他被钉在十字架上,像极了一个殉道者。   那是一个少年的身材,未着寸缕,肋骨根根分明,光滑白皙的皮肤上一道一道的伤口,有的早已结痂,但他的蝴蝶骨被两条锁链紧紧拴在十字架上,痛苦的他喉咙里发出阵阵哀鸣。   少年的脸一片模糊,没有五官。   但他拥有一头乌黑浓长的头发,垂到腰际,脖子犹如垂死的天鹅那样修长隽美,笔直的长腿无力垂下,那一握细瘦的腰像是要折断那么薄。   他很美,美的不分性别,像是垂死也不挣扎的神明。   桃花运看了一眼表示没眼看:“这什么情况?18/禁呀?这个男的好惨哦看起来很疼的——诶你干啥去啊!”   雪奉从一看见他开始就紧皱眉头,快步走过去,伸手去解少年身上的链子——   他的手穿过了链子,变成一团光。   这是梦。   雪奉突然心口抽疼,他见不得别人受伤不能治,可这是梦!他马上就想醒来,如果不能治,那就让他脱离这份梦境……   这时,屋子的门被推开,雪奉下意识想躲,直到男人径直从他半透明的身体里穿过去。   少年听见响动,微微抬起下颌,淡泊的声音高雅而圣洁,“你是谁?”   来人没有说话,他的身形很高,深陷一团黑雾里,随着他的动作,雾气腾腾的手抚摸着少年的脸颊。   少年一怔:“你想要我治你的病吗?”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给了少年一个吻。   少年的身体很明显地僵住了。   桃花运:“咔!没眼看啊!这都是什么强制爱梦境??小虫崽你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这些事!!”   雪奉被他吵的要死,轻轻拍了拍脑袋:“好了,不要闹了,你乖一点看下去,这可能是我臆想中幻化出来的「神之迹」人物模型,等我醒过来,你去星网查一查相关的资料。”   桃花运:“哦豁好的!”   并且雪奉不认为这是强制爱,虽然他不清楚这男人和「神之迹」是什么关系,但男人肯定不是虫族那些高官们,因为「神之迹」的态度可以表明,那些高官们没有这样暧昧地对待过他。   不过,这个男人胳膊上带了一个臂环,是金黄色的,里面缓缓流动着珍贵的虫族荷尔蒙髓液,雪奉在星网上看见过这种东西,髓液的提取相当复杂漫长痛苦,一滴高等级的髓液能迅速将低等级雄虫带入高等级的基因序列,简直是开挂了的存在。   问题就在于,没有几只雄虫会把自己的荷尔蒙髓液提取这么多出来,就算是要拿去恩赐低等级虫,但是抽出这么多,他都不一定会不会活下去。   或者,他要把自己的髓液提取出来冷冻保存,以备不时之需,这就像蓝星人类追求的备用心脏一样。   抑或是……这雄虫是个精神病,就喜欢拿这玩意儿显摆自己的等级有多高。   雪奉看着男人似乎是贴在少年耳边说了什么之后,急匆匆地走了。   雪奉这才横下心靠过去,试图看清「神之迹」的脸——   确实一片模糊,看不清楚,可能有伤。   “滴答——滴答——”   雪奉闻着声音低头去看,眼眶瞬间睁大,后退一步,强烈的恐惧让他无法上前处理这梦中的病患。   他是外科医生,不是妇产科医生……   一颗一颗饱满圆润的虫卵顺着少年的腿滑下来,极其有弹性地在地面上弹起来,伴随着「神之迹」痛苦的闷哼声,足有成百枚虫卵摔落在地。   有一颗砸到了雪奉的脚上,恐怖的是,虫卵并没有穿透他的脚。   而是迅速破裂,钻出一只幼虫。   紧接着,虫卵们纷纷破裂,而「神之迹」垂下头,再没有了呼吸。   这些虫卵见「妈妈」已经死亡,纷纷如潮水一般朝着雪奉涌来,它们一个架着一个,快速移动的虫足把雪奉逼到了墙角。   “母神……”   “妈妈!”   “妈妈——”   “妈妈!”   幼虫们居然开口说话了,它们亲昵而温柔地呼唤雪奉——   妈妈。   ……   雪奉惊醒了,他猛然睁开眼睛,胸膛迅速起伏呼吸着,额头上的冷汗低落在眼睛里,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眼睛流出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强烈的悲伤让他无法直视这个梦境,他好像体会到「神之迹」身上莫大的哀伤和绝望,这种感觉让他手足无措,两条腿不自觉地夹紧了被子,把头埋进被窝里。   “小虫崽,你怎么——”   “不要!”雪奉惊呼,声音都在颤抖。   那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萨斯兰的。   萨斯兰沉默了片刻,没有掀开他的被子,而是把头探进去,非常不解地问他:“你做噩梦了吗?”   雪奉这才回头,“学长,我……”   萨斯兰看见小虫崽通红的眼睛,沾湿的睫毛,一贯清冷的表情像是被吓到一样,嘴唇紧紧抿着,满眼的无助和迷茫。   萨斯兰愣住,但他没问什么,毕竟逼一个人回想起他的噩梦就是二次伤害,于是他——   挠了挠小虫崽的脖子:“害怕的话,可以告诉我。”   雪奉瞪大了眼睛。   雪奉脖子上是有痒痒肉的,本来还心绪跌宕不宁的心好像卸了闸门的水库,所有不安的情绪全部流失,他控制不住地笑起来。   “停、停下……”   但他确实被吓的有点虚,又笑不出太大声,只能像猫儿一样笑出细小微弱的气声,温和冷淡的脸颊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要了……好痒……”   萨斯兰一直都很温柔地看着他。   雪奉感觉到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止住了笑意,被他搞得无可奈何,“学长,你……”你有没有痒痒肉这句话叫他给憋了回去。   萨斯兰只见到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伸手报复似的,挠了几下自己的腰,桃花眼又灵动又温柔,嘴角的笑意还未消散。   仿佛刚刚做噩梦吓到一个劲儿喊不要的人不是他。   萨斯兰收敛着情绪,没有躲。   那双手简直精通人体的各个部位,准确地挠在了最痒痒的位置。   雪奉都要放弃了,萨斯兰好像没有痒痒神经。   谁知道萨斯兰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微微闪避了一下,低低哼笑,声音克制而隐忍,荡人心神。   几秒之后,雪奉收回手,揉了下眼睛,把笑出来的眼泪擦掉,心平气和地说:“学长,下次不要这样了。”   萨斯兰微不可查地嗅了嗅他身上的郁金香味道,一边笑着一边答应他:“嗯,不会了。”   雪奉发现,萨斯兰这个人时不时还躲懒偷闲,甚至偶尔会露出吓人的气势来,但是四下无人的时候,他还是很温柔,脾气也好,很好说话的。   看起来是个好人没错了。   “学长,现在是几点了?”雪奉从病床上坐起来,用手慢慢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微微侧着头,温和带着些沙糯的声线轻轻问道。   萨斯兰侧身坐在他床边,指尖轻击着床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中午十二点半,你睡了十四个小时。”   雪奉听见这个数字,难以置信地眨了几下眼睛,困惑不已:“是从昨天晚上你和洛希争吵的时候算起的吗?”   萨斯兰保持微笑,俊美的脸庞保持风度,“你都听到了?”   “没有。”雪奉摇头,他真的没听到,太困了,只有那么一点点,并没有任何信息量,他也听不懂,“我睡的很好。”   萨斯兰没有说话,缓缓凑过来,用双臂圈住他,“听到也无妨,你只要知道那和你没关系,别挂在心上就好了。”   他陡然的靠近让雪奉背后的翅膀又钻出来,这一次,柔软的小翅膀没有发抖,而是精神抖擞的挺立着。   萨斯兰发笑,弹了下小翅膀:“看出来了,你睡的很好,不用担心你了。”   他轻轻抚摸雪奉的虫翅,紧接着,一股温暖的电流从翅膀中间的浇灌腔遍布全身,雪奉抬起下颌,有点无措,“学长,请停下来。”   萨斯兰嘴上说着“好。”实际上却一路摸到了翅膀根部,捏了两下:“这里没有鞘翅的囊腔,看起来你是没办法长出鞘翅了,好可怜。”   鞘翅是雄虫才有的东西,作为虫母,雪奉只有会刺激发/情的膜翅囊腔。   萨斯兰这一捏,雪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推开萨斯兰的胸膛,眼睑下的脸颊红了一点,表情淡淡的:“不舒服……不要捏了,学长。”   彼时,隔壁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萨斯兰学长,注意一下,这里还有个大活人。”   萨斯兰笑的荡漾,“好的好的。”   雪奉彻底躲开萨斯兰,跳下床,在萨斯兰笑盈盈的目光下整理衣服。   维恩悠悠醒过来,坐起身背对着他们,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他摸着床边的眼镜给自己戴上,这才回头:“你们的进展可真快,我好像从来没看见过学长笑的这么腻歪。”   雪奉猜他误会了,解释了一句:“并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维恩,你好些了吗?”   他走过去,维恩看起来已经恢复了80%的健康体态了,漆黑鞘翅挂在身后,那个纹身变得更加红,他不在意的把虫翅收起来,“彻底好了,欧文打的不轻,但也没想弄死我。”   维恩皱了皱眉,“这点小伤恢复的很快,不算什么致死伤。”他挽着袖子,露出已经愈合只留下淡淡白痕的手臂给雪奉看。   维恩陷入昏迷之后就不清楚后面的事了,雪奉也不想告诉他,太荒唐了,因此,“那就好。”   雪奉忍不住问他:“你那道纹身——”   维恩没听完问题就回答:“我不想说,可以吗?”   雪奉被拒绝,并不恼怒,这很正常,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说自己的事,他点点头:“当然可以。”   看起来维恩这道纹身也有一段伤心的过往。   维恩下床喝了一杯水,同时把另一杯温水端给雪奉,“萨斯兰学长,今天有好消息吗?”   雪奉接过来,捧在手心里,听见萨斯兰说:“好消息没有,只有一个坏消息。”   维恩靠在窗边望着天,沙哑说道:“我预感一下,电力系统彻底被飓风刮坏了,今天又是停电的一天,联赛组委会临时决定举办友谊赛,胜者直接入选第一军校七年级名额。”   萨斯兰拍手:“不愧是第一军校指南星,猜的很准,但是有一点偏差。”   维恩扭头:“什么意思?”   萨斯兰比划了两根手指,“自由组队,年级不设限,胜者直接入学第一军校,不需要通过危险排查。”   “什么是危险排查?是上次那种脱掉衣服的检测吗?”雪奉问。   维恩不明白:“哪种检测?这玩意儿不就是测试精神力合不合格能不能入学吗?还用脱衣服啊?”   雪奉懵了一下,下意识去看萨斯兰,“啊?不用吗?”   维恩冷漠的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   萨斯兰无辜的笑笑。   雪奉低垂着眼睛,一声不吭,但是一直从耳朵根红到了锁骨,揪着被子不放。   作者有话说:   萨斯兰——大骗子NO.1;   感谢在2022-07-28 22:27:24-2022-07-29 18:04: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哦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资深玩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三只雄虫   萨斯兰被戳穿也不恼,摸了摸雪奉的头发:“我先出去一趟,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维恩:“那你就和我一起走吧,另外,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安崎森。”雪奉眼睛都不眨地骗了维恩。   维恩看起来是个大直男,一点也没怀疑这硬朗的名字和雪奉本人的适配度,“嗯,安崎森,我想说一件事,你可以和我组队,但是前提是不要给我捣乱。”   “你的精神力等级太低了,只有E,这对任何和你组队的人来说,想取得胜利都很艰难。”   维恩一边穿衣服,一边把萨斯兰拿来的另一套制服扔给雪奉。   雪奉把制服展开,裁剪得当的布料在蝴蝶骨那里开了两个暗夹层,这肯定是方便雄虫展翅的设计,当然,雪奉自己是用不上了。   维恩停下动作:“对了,我刚刚听学长说,你没有鞘翅吗?”   在萨斯兰眼里,没有鞘翅的雪奉就是个可怜的残疾小虫,现在在维恩眼里也是这样。   雪奉欲盖弥彰地表现出一种悲伤失落的情绪,好看的桃花眼低垂下去,长长的睫毛抖个不停。   “好了好了,别伤心,我又没有嫌弃你。”维恩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你没有鞘翅,就不要把自己的虫形露出来知道吗?自从你昨天和萨斯兰学长一起出现,大家都在讨论你到底是谁。”   说到这里,维恩难得的嗤笑一声:“不知道今天我们俩一起出现,他们会不会编排你和我还有一腿。”   雪奉扬起清冷的面庞,温和的瞳孔里闪出一丝不解:“可是我并没有喜欢你和萨斯兰学长,可以澄清吗?”   “不要,除非你想被他们抓过去强行占有。”   维恩把一双崭新的短靴送到他脚下,“早上洛希阁下送来的,我看他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不知道是不是和萨斯兰学长吵一架导致的,他那么爱玩的孩子性格,居然也会哭,真是大开眼界。”   你都说了是孩子性格了。   雪奉借机问他:“昨天晚上,他们俩在吵什么……「神之迹」,你知道他的故事吗?”   维恩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开玩笑吗?你不知道吗?”   雪奉一边穿靴子一边摇摇头,“不清楚,可以给我讲讲吗?”   维恩看着他,“其实你长得真的很漂亮,身形、语气、甚至是感觉,都很像是「神之迹」,虫族的每个人都应该铭记他的恩惠。但是「神之迹」很高贵,很坚韧,你看起来很脆弱,美的像是一碰就要碎了。”   “我一直坚定,能让虫族屈服的不是蓝星的炮火,仿生人的杀戮,也不是星盗的蛮不讲理,而是虫母陛下以及「神之迹」阁下。”   “听起来祂们确实可以相提并论。”   雪奉站起身来,他微微发棕的头发柔软地垂在耳畔,安静沉寂的眼眸像是水一样温柔。   他的制服和维恩有所不同,胸口别了一朵白玫瑰,上面还有新鲜的露水。   维恩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盘旋,目光不由自主地温和下来:“没错,「神之迹」曾经在虫母陛下不在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主导了虫族的存亡,他治愈了无数高等级雄虫,包括低等级雄虫——他是一个很一视同仁的人,后来,他也曾抚育过一批虫卵……”   “抚育?”雪奉想起昨天晚上的梦,“是自己生的虫卵吗?”   “是,也不是,准确的说,「神之迹」阁下接受了帝星虫母实验室的邀请,用血液培育了无数虫卵,在那段时间,他受到了很全面的照顾,一步都没有踏出过虫巢。”   雪奉只是想了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奇怪,“他也不是自愿的吧?”   维恩:“他是自愿的,因为他那么善良,不会拒绝每一个请求……嗯,反正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所有的生命都需要被拯救,他是一束光,就应该照在黑暗里。”   这样的话听起来救赎的意味太强,雪奉还是想起来昨天晚上体会到的震撼,忽然觉得呼吸不过来,只好摇摇脑袋,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维恩突然说:“如果你是「神之迹」就好了。”   雪奉:“为什么?”   维恩轻笑一声:“你很有那个气质,而且萨斯兰学长他们对你都很不同。”   维恩很可惜:“可惜你不能生虫卵。”   雪奉暗暗松了口气:“是啊,可惜我不能生虫卵。”   走出宿舍楼之后,维恩和雪奉看见人山人海的场景,一圈宽广的像是海洋的大看台上坐满了雄虫,他们中间,萨斯兰展开莹白高贵的虫翅,合达十米多长的虫翅将他高悬在半空中,宣读比赛规则。   维恩向往地看着萨斯兰,不止是他,所有的雄虫都在看着萨斯兰,眼中的羡慕简直无法掩饰。   雪奉环顾四周,“要不找个位置坐下吧,比赛也许很快就要开始了。”   维恩收回目光,“嗯,早上萨斯兰学长已经和我们说过一次了,虽然说的不是很完全……不过他作为第五群落的首领,也算是很照顾我们俩了。”   雪奉点点头,“确实。”   这时,雄虫们发出一声惊呼,只见萨斯兰悠哉地朝他飞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本厚厚的比赛指南。   一时间,低低的讨论声就再也压制不住了,“萨斯兰学长在干什么?”   “他好像要去找那只E级幼虫……”   “天呐,那只幼虫长得好美!”   “越是等级低的雄虫,信息素越是温软,像这种程度的美人,他的味道你闻一口就得美死了……”   萨斯兰对此充耳不闻,稳稳当当落在雪奉身前,将比赛指南递给他:“拿着。”   维恩有点呆滞,他们周围的雄虫不自觉让出一点距离,以防被萨斯兰的虫翅给划伤。   雪奉接过来,淡淡的看着他的眼睛:“谢谢学长。”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的雄虫已经开始发出倒抽凉气的声音了,火热的目光在雪奉身上徘徊,但是不敢凑过来。   萨斯兰那双令人神魂颠倒的双眸有了一点浅浅的笑意,低低「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就飞走了。   他飞回到看台最顶端的位置上,左侧是欧里菲兹,右侧是洛希,三个人离得很远,萨斯兰落座,没有理会他们俩。   欧里菲兹用只能三个人听到的声音说:“萨斯兰,如果不是我在他身上放过一个追踪器,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销毁他?这就是你的销毁?”   萨斯兰慢条斯理的揉了揉手腕:“那你为什么在他身上安装追踪器呢?彼此彼此吧,二殿下。”   洛希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眼珠却盯紧了人群里那个微不足道的E级小虫崽,“他为什么要上场?萨斯兰,你可以取消他的资格,你明知道他只是个E。”   “规矩就是规矩。”萨斯兰轻声说道:“想在第一军校站住脚,一定要通过联赛。”   欧里菲兹脸色很差:“这是七年级的联赛。”   萨斯兰也盯着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小虫崽:“E级无法入学,除非他可以获胜,拥有特权。”   萨斯兰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了,洛希和欧里菲兹不约而同地看向雪奉。   混迹在人群里的雪奉浑然不觉,翻了一下联赛指南,发现今天只是组队仪式,每个人认领自己参赛的机甲,两人一个,所谓友谊赛,就是生存对抗,七个机甲为一组,深入联赛星后区的荒芜之地寻找一枚——黄金髓液臂环?   桃花运:“听起来这个比赛的章程,有点像排查生化人的一个手段。”   雪奉:“大概就是这样,因为生化人是没有竞争观念的杀戮机器,他们来参加比赛,一定会露馅……但是为什么是黄金髓液臂环?”   雪奉想起这个:“桃花运,我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叫你找的资料你找了吗?”   桃花运:“当然!但是我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神之迹」的艳史,但我发现了一件事——「神之迹」死亡的那一年,有一枚黄金髓液臂环储存在了第一军校,储存者的姓名是最高级别的保密。”   看起来,那个梦还有些依据,欧文说的话不是在胡扯,但是最奇妙的是,他居然能准确的梦到黄金髓液臂环……   可能是在他潜意识里,髓液臂环向来伴随着死亡而生吧。   因为没有雄虫会冒死抽那么多髓液,这就相当于蓝星的电视剧里,高手抽去了一半武功。   组队仪式很快速,亲手签上了自己和维恩的组队,维恩就着急要走:“我要去修理一下机甲,省的和你组队死的太惨。”   雪奉点点头:“真不好意思……”   维恩摆了摆手:“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这里你也帮不上忙。”   雪奉想了想:“我住在住宅区。”   维恩看了一眼外场,萨斯兰正在给老师们讲解比赛章程,神情很严肃,“学长很忙,我进不去那个住宅区,但我可以给你送到门口。”   雪奉道了谢,维恩驾驶破烂不堪的机甲给雪奉送回了住宅区后,急忙就走了。   雪奉一个人往萨斯兰家走,萨斯兰给了他ID卡,现在他可以随意进出这里的每个地方。   桃花运:“哦对,我还搜到了一件事……你确定要听吗?”   雪奉没什么害怕的:“你说吧,是很离奇的事情吗?”   【是的,那就是在「神之迹」宣告死亡的那一天,蓝星联盟长先生曾发表过一篇言论,称虫族掠夺了蓝星的珍贵Omega人类,罪人有三:萨斯兰阁下,洛希阁下,以及欧里菲兹阁下。】   雪奉:“那么你的意思是,他们三个都曾见过「神之迹」的长相?”   【没错,但是「神之迹」死的那一晚,只有一只雄虫在场,想判断他是谁很简单,因为失去了黄金髓液,这只雄虫的精神力是最不稳定的,他可能会失去身体的一部分用来弥补这个缺口。】   雪奉回想了一下,他们三个人……看起来都很完美无缺。   欧里菲兹喜欢带着白手套,也许里面是一双残缺不全的手。   洛希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可能是无机质的义眼伪装。   萨斯兰有一双月光白色的虫翅,也许那是机械安装的假虫翅。   “这根本猜不出来……但是这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雪奉摇头,打开家门,脱下靴子。   桃花运:“确实没关系,可是他们都认为你就是他们的神明,「神之迹」啊!”   雪奉惊了一下:“你说什么?”   桃花运:“你都没看星网的是吗?来你看看,这都刷出去多少条热搜了?#E级幼虫疑似「神之迹」遭到S级追捧#,#萨斯兰和洛希为何与二皇子反目成仇#,#三人同行回萨斯兰别墅疑似彻夜寻欢#……这不都是说你吗?”   雪奉看见桃花运展示给他的大照片,照片里,雪奉站在机甲前,侧过头,纤细修长的腿并拢站着,他抚摸着机甲,就像抚摸爱人的头颅。   这张照片拍的……别有用心,因为另一张照片是萨斯兰站在高台正中央,他左边的洛希,右边的欧里菲兹,全都在看雪奉。   这样一张气氛火热的图片,点赞数已经达到惊人的100亿。   【而且你看这张,是你当初从红蝴星地下搏斗场跑出来的照片,点赞量是80亿,底下评论一水儿的在说你就是「神之迹」,他们的神明终于眷顾,奇迹回来了!】   【最可怕的是,我搜索到了几个陌生区域的ID,分别是——我不是星际强盗,蓝星虚伪联盟长,生化人都该死,离我远一点,我是匿名。】   桃花运说的口干舌燥:“啊不对劲……你体温怎么又高了??”   雪奉感觉到不太舒服,难言的燥热升腾上来,此时此刻,他只有一种感觉——空。   从内而外的空,像是身体里藏着一个无底洞的空。   急需被什么东西填充。   雪奉站不稳,他扶着茶几的桌沿,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他好像是正式进入发情期了。   接下来的七天,将会非常难熬。   可惜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白天还剑拔弩张的萨斯兰和洛希推门进来,意外的是,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不速之客。   满脸高贵又不耐烦的欧里菲兹,看起来是彻底被王虫撵来上学的。   “你们好……”   雪奉艰难地抬起头,意外发现自己的声音软的像是一团海绵,一捏就出水。   这可不太妙。   作者有话说:   三只没有见过世面的雄虫:……   感谢在2022-07-29 18:04:39-2022-07-30 21:2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哦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吧唧吧唧吧唧吧嗒 5瓶;时右与温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喝牛奶   听见雪奉的打招呼声音,三人的争吵戛然而止,他的声音实在是——很好听就是了。   很清脆,又很柔和,不过听起来很旖旎,清冷中带着一点软媚的意思。   萨斯兰微不可查地吸入一口花香,脱下制服挂在玄关,手臂的线条绷的很紧:“进来吧。”   他的眼睛几乎要缩成一条线,一贯优雅的面容却保持着笑意:“欧里菲兹殿下,我住的地方很小,不介意的话,先在我家暂住一晚,明天比赛就开始了,比赛期间不能离场,你可以趁今夜好好休整。”   闻到郁金香的味道,欧里菲兹的耳尖稍微红了一点,攥着拳头堵在嘴边轻咳一声,矜持地抱起双臂,用鞋尖点地,“萨斯兰,这就是你家?”   雪奉看了一眼四周,很干净,很整洁,就是没有人生活的气息。   欧里菲兹实在是太能挑剔了。   萨斯兰:“嗯,没有收拾,见谅。”他穿上拖鞋,自顾自地把方形机器人打开,机器人开始工作,首先就来到雪奉这里,“滴滴——”   雪奉瞥了它一眼,看着机器人的激光开始扫描自己,几秒之后:“检测到花朵,可以食用,美味程度五颗星。”   雪奉默默地看着方形机器人,把它的头拧了个方向。   这个话多的鬼灵精。   机器人晕头转向的开去玄关,在洛希身前停下,再次开启扫描。   洛希半坐在鞋柜上,懒洋洋地挑起眉毛:“干嘛?”   机器人又发出了「滴滴」的声音:“检测到不明爬行生物,建议清除。”   原形螳螂的洛希哼了一声,跳下鞋柜朝雪奉走过去:“要你说啊?多嘴。”   机器人敬业地来到欧里菲兹身前:“检测到不明飞行物,建议清除。”   蜻蜓原形的欧里菲兹:“……”   最后机器人来到萨斯兰身前,这次没再滴滴了,“主人,欢迎回家!”   萨斯兰笑着拍了拍它的「头」,算作回应。   机器人提溜提溜地开始工作,跑去二楼收拾了。   洛希来到雪奉身边,看着他微红的脸色,觉得很奇怪:“嗯?哥哥,你是怎么进来萨斯兰的家的?”   雪奉想张口说话,结果因为信息素太浪,没憋住气音,短促的「啊」了一声,只能用干咳来缓解尴尬:“是ID卡,学长借给我的。”   “哦……”洛希眯起眼睛:“我也有ID卡,出了联赛星,你可以刷我的。”   雪奉:“还是不麻烦你了,ID卡应该很重要,离开联赛星我就把卡还给萨斯兰学长了。”   洛希坐在他身边,杵着下巴,看起来很苦恼:“可是我那张ID卡可以进入帝星图书馆,那里有太多机密的书了,我又不爱看书,真是太浪费了。”   书?   雪奉沉吟了一下,犹豫再三:“那你可以偶尔借我一次吗?”   洛希顿时笑开了,嘴角弯的很高兴的样子,“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谁叫你是我的哥哥呢?唉。”   雪奉抿了抿嘴唇,郑重说道:“你放心,我会物尽其用,不会浪费的。”   “好,我信你,不过要不要先尝尝这个?”洛希从光脑暂存空间里取出一个牛奶桶,倒了一杯牛奶,眼里闪着愉悦的微芒:“喝点牛奶?艾坦星的牧场养的牛,口味很甜的,很适合幼虫饮用,我来联赛星的时候路过,就买了点回来。”   牛奶助眠,雪奉现在根本睡不着,但他还是接过来,不想辜负洛希的好意,喝了一口,轻声说:“好凉。”   洛希看着他喝下一口牛奶,纯白的奶渍沾在他的嘴唇上,因为喝的太快,牛奶又太凉,小虫崽伸出笔直纤长的手指,抹了抹自己的唇边,没忍住咳了两声:“但是很好喝。”   洛希看着他的唇,幽绿的眼眸眯成一条缝,弯着唇角擦了擦雪奉的嘴唇:“这里没擦干净哦。”   他的手指很热,热到不正常,甚至那双绿眼睛里的情绪,也透着难以言喻的依恋,仿佛跨越了很远的光年,来到他的面前。   雪奉看不出来这些,他不好意思拒绝洛希的好意,毕竟那双一动不动看着你的眼睛就像那些渴望生存的病人,明明是最好的年纪,却面临死亡的威胁。   因此,雪奉觉得洛希可能是精神力过高了,导致情绪很不稳定,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不超过45°,体温正常,你有没有恶心想吐,哪里不舒服?”   洛希睁着绿莹莹的眼眸,僵硬了。   雪奉叹了口气,高等级雄虫的尊严确实坚固,这么说,怕是洛希年纪小,接受不了直白的诊断:“不用隐藏,你要和我说,我才能给你一些办法。”说着翻开薄薄的本子,拿起笔,“来吧。”   洛希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啊,我的病好严重的,就是哪里都不舒服,你要不要晚上来我房间帮我看看呀哥哥?”   雪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虽然自己在发情期,但是不能耽误工作,不能在战区星治病救人,能医治雄虫也不失为工作的一种。   “那好——”   “好什么好?”欧里菲兹不疾不徐地走过来,没有坐下,而是抬手拿起桌子上的牛奶桶,皱了皱眉头。   然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尝了一口,矜贵的眉眼冷冰冰地看着牛奶杯。   欧里菲兹低声说道:“机器人呢?滚出来。”   机器人飞速从楼上跑下来,“滴滴——你有事吗?”   欧里菲兹闭着眼睛,忍了又忍:“你最好和我说话客气一点,否则我砸了你。”   机器人:“Σ(òДó)丿丿”   欧里菲兹把冰凉的牛奶杯放到方形机器人头顶上:“去加热一下。”   机器人刚想走,被欧里菲兹按住头。   欧里菲兹把雪奉喝过那杯一起放了上去,抿着嘴唇,耳尖却有一点点红:“还有这杯,顺便一起热了吧。”   雪奉抬眸去看他,发现欧里菲兹的耳朵和自己的脸一样红。   欧里菲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里很热吗?果然是萨斯兰的家,比不上我的宫殿舒心。”   雪奉敷衍地说道:“嗯,二殿下的宫殿一定很漂亮。”   欧里菲兹看着他,目光危险的沉下来:“你到底怎么了?”   雪奉摇摇头,右手捏着左手腕,咬住嘴唇,睫毛不住地战栗。   两只雄虫离他太近了,复杂的两种荷尔蒙让他进入发/情期的身/体变得……很奇怪。   他感觉到一股股电流从尾椎钻上大脑,这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一朵含苞待放的郁金香保护着嫩黄的花蕊,现在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被人破开禁锢,疯狂蹂-躏。   “我想回卧室……失陪一下。”雪奉咬咬牙,扣了下自己的手心,从桌子一侧抓了一本书,然后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这一次连笔挺的军姿都有点顾不上了,雪奉难得在旁人面前展现失礼的一面,一边对自己很失望,一边噔噔噔地跑上楼去。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哐」的一声把门关上,背靠着,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把手里那本联赛指南拿出来,走到书桌前端正坐好,翻开浏览。   但是这些字变得越来越模糊,雪奉揉了揉眼睛,发现一点用都没有。   他好热,身/体里好空……   雪奉忍不了了,把头埋进臂弯里,整个人趴伏在桌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桃花运:“嗨,谁让你以前打过那么多抑制剂?现在遭到反噬了,这次发/情期对你来说肯定很难度过,要不要我帮你出个主意——你毕竟是虫母体质嘛,只抒发欲/望不怀宝宝还是很容易的,我把他们仨都做掉你看怎么样?”   雪奉没忍住「哈」出一声喘/息来,难耐地揪紧了衣服,“我们不可以非法剥夺他人交/配繁衍的权利,这是不符合人道主义理念的……”   吱呀——   雪奉慌忙从桌面上爬起来,冷冷清清的漂亮眉眼看向门口,是萨斯兰,端着一杯热牛奶,笑了笑:“在看书吗?”   “嗯……我在看……联赛指南。”雪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其实他没注意到,萨斯兰的气息已经有些紊乱了。   “小虫崽,你能不能看懂这些字?”萨斯兰走过来,随手翻开一页,厚重的书籍拍在桌面上,页码上写了个945,“有几章节的词汇阅读起来非常晦涩,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晦涩的字?雪奉在星网上扒医学书的时候手边都放一本字典,看到不懂的地方就会查阅,奈何虫族的文字太复杂了,一个字可以延伸出很多的释义来,想完完全全看懂一篇文章至少要花费四五天。   他才刚把联赛指南拿到手,哪里看的明白?   雪奉十分十分不想说话,他只要一说话,就压抑不住微微喘/息的声音,   “萨斯兰学长……你能不能别问了……”   萨斯兰听见他的声音,忍不住看了他的脸颊一眼,“怎么在撒娇?”   雪奉轻蹙眉头,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没有……”   萨斯兰笑的很温柔:“撒娇也没关系,我喜欢你撒娇。”   雪奉摇头,装模作样去翻书:“萨斯兰学长……这一点都不好笑。”   萨斯兰放肆地低着头来看他,少年清冷的面容带着点微红,他低垂着头去翻书,画面恬静而又纯洁,刚才他推门进来,小虫崽偏过头看自己一眼的时候,眸中的温柔像是要把自己淹没了。   萨斯兰突然回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曾这样看着自己。只是那个时候,他穿着华贵的礼服,皮肤苍白,被带进帝国实验室里那一天,站在王座上回头看自己的那一眼,万千光华在他眼里,璀璨如同星河。   萨斯兰突然不敢回想起这一切,眼前的小虫崽美好的就像一团转瞬即逝的梦,是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命运赠予他的最后的恩赐。   他就该这样美好无忧的活下去——   萨斯兰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了,S级随时会死,他已经站在了精神力崩溃的临界点上。这样想着,无尽的眷恋涌上心头,只能闭上眼睛,掩埋住情绪。   雪奉甚至都没有觉得萨斯兰的眼神很奇怪,他只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体上,用全身的力气才能压制住喷薄的欲/望。   如果有人能咬他一口……不,至少需要七口!   一天一口……雪奉想一想就觉得想要立刻去世。   “那就朝我撒个娇吧,好吗?”萨斯兰低声说道,“就今晚,好不好?”   答应吧,快点答应吧。   雪奉的眼眸瞬间一亮。   也许……   桃花运:“我想你可以奉献一下你的贞操,我认真的。”   雪奉拒绝:“重复多次的临时标记也可以舒缓发/情期的强烈需求,《Omega生育诊疗手册》上是这么写的。”   桃花运:“你说得对,我倔不过你。”   “好。”雪奉破天荒的同意了。   “嗯?”萨斯兰反倒是愣住了。   雪奉撩开自己的头发,露出雪白修长的颈背,点了点自己后背的浇灌腔,清冷的声线有一点羞惭,但是异常坚定地说道:“可以……临时咬我一口吗?”   萨斯兰的眼眸几乎是紧缩:“就一口吗?”   雪奉摇摇头,咬住了嘴唇:“七天,七口……会觉得麻烦吗?”   作为一名医生,居然央求别人来给自己治病,这说出去太丢脸了。   雪奉心想,他可不能告诉任何人,都怪他还没有找到抑制剂在哪里买,否则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萨斯兰起身,把他抱到床上坐着,低声问他:“现在就咬吗?”   雪奉低着头不敢看他,两只手揪紧了床单:“嗯……就现在……”   作者有话说:   萨斯兰:“心中狂喜”   感谢在2022-07-30 21:21:33-2022-07-31 21:1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飞鱼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鬼之、佚名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发|情期   “滴滴——你要干什么??不许闯进去——”   “你主人拿错了我的牛奶杯,我来换。”   欧里菲兹推开门就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时,双目微睁,三秒之后,他大步走过来,把萨斯兰揪起来!   萨斯兰迅速握住他的手腕,两个人一同摔在墙上,他眉心微蹙,长眉轻挑:“你要在我家谋杀我?”   欧里菲兹低声说道:“第一军校不允许强迫弱者,这是你自己立的规矩。”   萨斯兰揉了揉眉心:“你误会了,我只是在给他讲联赛指南,放开我。”   欧里菲兹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回首去问雪奉,一看小虫崽抱着胳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心里腾的一软。   “他说的是真的吗?”欧里菲兹执着地问道。   雪奉被两只雄虫凶残的信息素环绕,一点也说不出话来,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起身下床翻开书:“是有不会的地方……”   脊背挺直的小虫崽在台灯下翻着书,冷白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根笔,清冷平和地扭头问他们:“你们不出去吗?我要学习了。”   萨斯兰深深深吸入一口气,不过仅仅只有一秒钟,他好整以暇地笑了一下,“出去,二殿下,你的牛奶杯?”   欧里菲兹却没有走的意思,拉开另一把凳子坐下来,“我也没看这本指南,万一明天操作不得当死了怎么办?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欧里菲兹冷傲的眉眼轻轻一瞥萨斯兰:“他有不会的地方我会告诉他,你可以出去了。”   萨斯兰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二殿下,幼虫认识的字不是很多,恐怕您这位经常逃学的人……认识的字也不多吧?”   欧里菲兹若无其事地打开光脑,“我有星网可以查。”   雪奉离了战区星就再也没上过星网,桃花运是能上网,但它是内部搜索,雪奉已经实在是太想念星网的知识海洋了。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二殿下。”雪奉很真诚地道谢,“星网确实可以解答大多数的问题。”   “那就开始吧。”欧里菲兹将光脑上的屏幕投放在墙壁上,雪奉尝试着伸手去点击,发现运行的很流畅,唇边浅浅漾出一丝笑容,看的很入神。   就连发\情期这件事都暂且抛在了脑后。   欧里菲兹看了他的侧脸一会儿,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来对萨斯兰说:“还不走吗?”   “走。”萨斯兰微微一笑,风度翩翩地开了门:“那就、拜、托、你、了。”   欧里菲兹十分倨傲地微抬起下巴,“不客气。”   欧里菲兹身上的荷尔蒙味道很浅淡,像是深山里的云雾,又冷又静,坐在欧里菲兹身边,雪奉确实能够安下心来片刻,好好学习一下联赛指南上的说明。   而欧里菲兹一直在盯着他,翻开书页,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雪奉注意到他正在瞎写,认真问道:“二殿下,你是哪里没有看懂?”   欧里菲兹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第1058页,第16行。”   雪奉:“嗯,我看看。”   他翻开这一页,发现这一页上面全是插图,“这里没有字……您在画什么?”   欧里菲兹笔下是一个修长美丽的少年,他有半长柔软的头发,纤细优雅的双手,一双笔直的长腿,他穿着宽松的衬衫,睡得香甜。   “是我?”雪奉不太理解,“为什么要画我呢?”   欧里菲兹在画纸的角落里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收回了个人的空间:“用来练习签名,很久没有画画,手指都僵硬了。”   雪奉对此深有体会,他不过是一阵子没有做外科手术,手就有点痒痒,很想找点什么东西缝一缝,练练手感。   欧里菲兹注意到他冷淡但是很危险的眼神,愣住:“你在想什么?”   雪奉回神,垂下眼眸,将爱岗敬业的眼神藏进去:“没什么,二殿下……”   欧里菲兹的个人光脑在此时响起来,欧里菲兹突然重重吐了一口气,接通了。   “外交官阁下,有事吗?”   另一边的外交官声音很冷淡,像是没有感情的办公机器一样:“二殿下,由于您杀死了红蝴星的领事长,王虫命我当面和您交谈一下。我勘测到您的位置是在联赛星,对吗?”   欧里菲兹脸色铁青:“对。”   回答完之后,欧里菲兹挂断了光脑,果断的转身离去。   欧里菲兹拒绝解释,雪奉看着他的背影,尽管暴戾的情绪呼之欲出,欧里菲兹还是在门口站住了脚,略略回头:“抱歉……明天见。”   雪奉:“好。”   他没有摔门而去,而是轻轻带上了门。   欧里菲兹看起来心情很不好,雪奉回想起他那位暴躁易怒的父皇,深深觉得星网曾经的流传不是没有道理——安妮丝陛下离去之后,虫族在他的带领下越来越易怒了。   尽管虫族强烈呼吁帝国虫母实验室快些培育出虫母基因的替代品,哪怕是「神之迹」那样的人类体也可以,但是终究无法成功,只能一次一次失败。   雪奉也没有奉献后半生只为了产卵的精神,因此,他只需要默默地当好一名医生就可以了。   四周很安静,雪奉已经差不多把联赛指南上不太懂的章节都看过一遍了,托欧里菲兹的福,大差不差的看懂了。   当年在医校,他就是遥遥领先的年级第一名,每天只想着学习,治疗,从来没有心思考虑其他乱七八糟的事。   但是当四周安静下来时,刚才被打断的发\情期又冒出头来。   “嗯……”   这种感觉很陌生,好在这房间隔音好,其他人应该听不见。   雪奉咬着嘴唇,无措地磨蹭着双腿,手指紧紧抓成一团。   众所周知,Omega是一种娇又软的生物,每到发\情期来临,信息素的味道能让所有Alpha化身为兽。   并且,在书上描述,Omega的生产隧道——雪奉是这么形容的,在发情期通常会涌现出很多芬芳的液\体。   比如现在,雪奉恨不得给自己来一针麻醉剂,止痒剂还是什么别的,只要能让他停止空\虚难耐的感受。   他推开桌子,转身跪倒在床上,难堪地看着床头镜子里的自己,背后的膜翅正一点点战栗着,又脆弱又可爱。   雪奉脸上冷的像是冰的表情下,无人知晓他正翻滚着汹涌的暗潮,寡淡薄情的桃花眼半阖起来,眼角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水红灼烫,沾湿了长长浓密的睫毛。   他难以保持清冷。   他的皮肤正在一大片一大片的变红,从笔直的锁骨一路蔓延到眼角,逼出一点点眼泪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准确判断出了目前的阶段。   ——汹涌大海上水流湍急的龙卷风眼,试图从海洋里卷出一条抹香鲸来。   雪奉长长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带着点温和隐忍的喘\息声,尽管这和他依旧清冷的脸庞非常不合拍,但他还是定了定神,强迫自己躺下睡觉。   然而,身\体一碰到深陷进去的床,整个人就有一种既渴望、又厌烦的感受。   渴望——被深深占有,这是他的Omega本能,抑或是虫母本身需要繁殖的渴求。   厌烦——他不喜欢失控,不适应激烈的情感变化,从前有抑制剂帮忙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仿佛孤身置于海洋里,恨不得羞愧自尽。   雪奉翻了个身,将自己缩成一团,两边膝盖紧紧并上,下意识地磨蹭着。   可是太难受了,他还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气音,声音又轻又细,在高涨泛滥之中,又发出了一些无意识的模糊声吟。   有几声他也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试图叼住指节不发出声音,结果适得其反,指节已经变得通红了,都没能阻止自己不再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   雪奉最后在一片热火中疲惫地睡去,他任由自己陷进其中,得不到疏解的法门,因为他不得其法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而这仅仅是第一个难熬的夜晚。   ……   铃铃铃——   “把你的闹钟关掉,不要叫他起床。”   “但是已经五点半了。”   “萨斯兰你还是不是人?”   “抱歉,我真的不是人。”   “……”   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传来,门被打开。   雪奉这一夜都没有睡好,醒的很快,低头一看,心里一慌。   他又犯了老毛病,夹着被睡觉这回事怎么就改不了呢……   他失望的低头,轻轻咬住嘴唇,半天才整理好情绪,抬眸看过去。   洛希从萨斯兰身后闪身进来,雪奉能听出来隔壁争吵的人就是他和萨斯兰。   等等……   隔壁?   他能听见隔壁的声音,是不是说明……   雪奉的心脏跳停了一拍。   脸轰的一声全红了。   洛希一条腿曲起膝盖跪过来,整个人压在被子上,眼疾手快地把被子给他盖上。   “不用——”雪奉想阻止他都已经来不及了……   洛希盯着被子上好像水撒了一样的痕迹,愣了半天,再看看雪奉红透了的脸,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小哥哥,你都这么大了,还尿床呀?”洛希的眼睛笑成月牙形,尖锐的牙齿露出一个危险的小尖。   雪奉:“……”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去卫生间睡一夜,而不是在床上。   萨斯兰走进来,将一套干净的制服放在桌面上,“够了,洛希,难道你没尿过床?”   诡异的是,萨斯兰的眼睛很红,洛希的眼珠愈发的绿,甚至于刚进门的欧里菲兹,湛蓝的眼睛也像是一夜未睡那样暗沉。   雪奉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可能是郁金香味的信息素导致他们没有睡好觉,实在是太抱歉了。   洛希的嗓音有些喑哑:“尿过床,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雪奉摇摇头,“我没有生气。”   可能是我对不起你们。   欧里菲兹的嗓音也是浓烈的疲惫:“下楼吃早餐,吃完去联赛场。”   说完,三个人极有眼色地出了门,给他留下个人空间换衣服。   雪奉吐出一口气,还好,早上的感受没有那么强烈,比起昨晚,现在已经好的多了。   希望这七天能一直如此,晚上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早饭吃的很快,四个人来到联赛星的时候,雪奉就被联赛场看门的老师拦住了:“二殿下,萨斯兰阁下,洛希阁下,你们好……那只幼虫,你过来。”   雪奉告别了三个雄虫,安安静静地走过去,没有感觉到身后三个人的视线,安安稳稳地站在老师面前:“老师您好。”   老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耳后,不耐烦表情有些错愕,“你是E级?怎么参加的联赛?”   此时,不远处的维恩走过来,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他第一群落的人,是我的队友,和我一起参赛。”   老师点头:“好吧,既然是第一群落,那就在这里签字吧,然后,这个止咬器你就不需要了。”   雪奉:“止咬器?”   赛程制度里没有写这一条,参赛者还得佩戴止咬器。   雄虫们戴着止咬器,表情都很烦躁。   黑色的带子穿织,拢成一个完全禁锢住口器的形状,戴在他们的脸上,将他们的脸颊勒出一道道红色的痕迹,无法摘下来,连说话声音都很闷。   雪奉看着他们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他们躁动的荷尔蒙,他们很讨厌这东西,但又不得不戴。   雪奉问:“老师,比赛的制度里有这一条吗?”   维恩接过止咬器,拧着眉头,同样不愿意戴。   发放止咬器的老师冷冰冰说道:“因为避免发疯的雄虫为了晋级第一军校的入学名额,背地里咬伤自己队友,所以,这是一条不需要写在章程里的规定。”   他皱着眉头打量了雪奉一眼,弱小的E级幼虫,不存在伤害别人的能力。   “你太弱了,小心被吃掉。”   老师看着维恩:“但你是A级,必须戴上,别试图逃避,这是给你们必须的拘束。”   维恩只好戴上了,雪奉皱了皱眉头,“现在比赛还没开始,可以暂时摘下来吗?”   老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能,他们不配得到自由。”   作者有话说:   雪奉:“松了一口气”   萨斯兰&洛希&欧里菲兹:!   感谢在2022-07-31 21:18:21-2022-08-01 16:01: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8336026 5瓶;一身仙气 4瓶;sk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他好可爱   虫族对自己的同胞就是这样下定义的吗?   听起来虫族的等级制度非常严苛,高等级雄虫不仅享有特殊的优待,得到权力,同时也必须为之付出代价,需要绝对服从王虫的统治。   止咬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保护低等级种族成员的方式。   雪奉放眼看过去,上万名雄虫全都带着止咬器,烦躁的气息弥漫在他们的上空。   除了雪奉。   “我拒绝。”不远处的欧里菲兹负着手,作为六年级军校生,笔直地如同冬日松的二皇子满目戾气,薄唇无情:“把这别人戴过的东西拿开。”   欧里菲兹不远的地方,永远守候在他身边的侍卫长西亚走过来,谨慎快速地从怀里取出来一个钢化止咬器,材质是属于金属的哑光,坚固不易损坏:“二殿下,请。”   欧里菲兹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但是尽管再不满,他还是接过来戴上了。   一旁的萨斯兰没什么反应,从容淡定的戴上了,“洛希,戴好之后和我走,昨天维护比赛安全的雄虫精神力崩溃死了,你暂代他的位置,你行的吧?”   洛希听见这样的消息,表情没有任何触动,“哦,死了啊,真可惜。”   联赛现场纷纷攘攘,但是错乱有序,有雄虫把袖章送过来,“洛希阁下,这是监守者袖章,您拿好。”   洛希:“这么丑?”   雄虫:“您和萨斯兰阁下都是十年生了,不是已经监考过很多联赛考试了吗?”   萨斯兰:“洛希和我都曾有三年休学期,今年是我们回学校的第一年。”   雄虫:“啊抱歉!是不是第一群落和第五群落的事务太忙了?”   洛希和萨斯兰都戴好了袖章,萨斯兰淡淡说道:“算是吧。”   他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雪奉,不远处的小虫崽正和一个红头发雄虫站在一起,他们说说笑笑,似乎正在探讨接下来的比赛策略。   雄虫:“两位首领真是辛苦啊……来,这边走,我们去赛场领空巡视。”   另一边,雪奉感觉背后发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有人在看自己。   雪奉侧头看过去,冷淡的眼神准确地盯住了萨斯兰。   经过昨天晚上的一夜难耐,雪奉意识到这三只雄虫很有可能在隔壁听了个一清二楚,今天早上全都装作不知道,这种认知让他简直无地自容。   洛希已经揉了揉头发转身离去了,萨斯兰和他并肩而行,停顿了三秒,回过头来,狭长双眼绯红如红月,看着雪奉,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左手腕。   这似乎是一种无声的命令,但他的表情又很深刻,说不出来的温柔。   雪奉抬起自己的手腕,上面的手铐已经带了很久了,冰凉的触感和他的体温一样变得温热,他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东西了。   他虽然觉得萨斯兰这样的表情很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回身继续和维恩讨论比赛。   萨斯兰其实没有立即就走,他眯起眼睛看着雪奉的后背,知道他直到现在都蒙在鼓里,不知道手铐除了宣告所属权,还有定位监听的功能。   他也不打算告诉雪奉,他觉得这样的举动很自私,小虫崽不会喜欢,但小虫崽大概率不会反抗,因为他实在太平静温和了,已经达到了没有七情六欲的程度。   但他也曾说过,很孤独,想要人陪。   他好可爱。   萨斯兰垂下眼眸,捏了捏手指,转身离去。   飓风来的很缓慢,但是毕竟没有电力系统提供,整片联赛场白天看起来井然有序,就怕进了夜里,会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大逃杀。   哦不,虫族本就不是人,谈不上惨无人道。   雪奉望着陌生的面孔们,再一次对虫族的弱肉强食有了新的理解。   “班长,你怎么和这只E级虫组队啊?”六七个雄虫学生们走过来他们口中的班长就是维恩。   雪奉自己没有朋友,维恩和他不一样,虽然维恩长了一张极为冷漠的脸,但他看似有很多忠心耿耿的好朋友们。   雪奉觉得,维恩确实是个好人,尽管他自己不承认。   维恩:“我想挑战一下自我极限,E级虫就很不错。”   同学们笑起来,一个灰头发的雄虫说道:“班长对于升到S级的憧憬实在太热烈了,来者不拒,E级也敢带,班长才是真正的莽夫。”   同学们:“卡拉,你每次期末评级考试不都排在倒第一?哪次不都是班长组队带你过的?”   卡拉:“我好歹也是个C+++好吧?我还没劣质到E那个程度!”   被明里暗里指证是废物的雪奉也并不伤心,战斗不是他的强项,但他可以让维恩不受伤,就算是有再难的病症他都有把握把维恩救回来。   卡拉见雪奉没生气,语气也不那么剑拔弩张了,又说:“有萨斯兰学长和洛希阁下做监管者,咱们不会死的,放心吧。”   同学们看了一眼雪奉,同情一般的叹了口气:“唉,虽然学长看起来还挺喜欢你的,但你注定不能和学长在一起咯,在帝星肖想他的低等级雄虫不少,但是学长是著名单身王老五,封心锁爱很多年了。”   “S级之中有个魅力排行榜,学长年年高居第一,优雅又温柔,因为没有娇虫伴侣,很多人都说他就是不愿意确认关系,所以只玩不认真。”   雪奉望着萨斯兰还没有彻底走远的背影,对军校生们刚才说的话产生了疑问:“萨斯兰学长很多情吗?”   维恩签好了字,把笔一搁,“嗯,怎么说呢?帝星那边的小报纸是这么写的,具体他到底有没有豢养一堆小娇虫,我也不清楚。”   卡拉:“确实不好说,关于他的性\生活都是旁人臆想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三年前学长其实休学过……这事谁也不知道,是我在军部工作的大哥说的,学长为了心爱的人背叛了王虫,一怒之下差点炸毁了帝星,后来学长的爱人死去了,学长好像一夜之间就萎靡不振起来,从那之后就回到了王虫手下,奇怪的是,王虫没有介意他曾经的背叛,而是更加重用他,已经把军部总指挥的职位许给他了。”   维恩:“这好像和谣传他滥情没什么太大关系吧?”   卡拉尴尬一笑:“嗨,我也不知道,都说萨斯兰学长从狼变成了狗,肯定私下玩的烂。其实我觉得大家都是虫,没必要用这种比喻,非得要说,那就是折了翅的蝴蝶,再漂亮都是虚空的毛毛虫。”   雪奉大概听明白了,萨斯兰这个人似乎在爱人死了之后就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变得慵懒,做事情漫不经心,恐怕他提起精神的时候就是咬自己浇灌腔的那一天。   非常强势,不容抗拒。   不过,雪奉有个疑问:“学长的虫形是什么?”   卡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蝴蝶,第五群落都是蝴蝶,学长是最特别的晶白闪蝶,在阳光底下看虫翅是很漂亮的——喂,你不会连你自己是什么物种都不知道吧?小螳螂?”   维恩推了推眼镜:“准确的说,是兰花螳螂,很擅长伪装,对吧,安崎森?”   雪奉现在已经对「安崎森」这个假名字接受度良好了,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是的。”   “行了,再闲聊就等着被淘汰之后再聊吧。”身高魁梧的欧文走过来,他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低等级雄虫,大概有C。   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离开娇虫就会死。   包括维恩在内,几个军校生都是七年级,对八年级的欧文都表示了沉默和胆怯。   只有雪奉,冷冷淡淡地看着欧文,说道:“我们不会被淘汰的。”   “不会被淘汰吗?”欧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捏了一把娇虫的腰,换来一声娇\滴滴的喘声。   仿佛是那天晚上之后,为了恶心萨斯兰和洛希,欧文特意找了个风格迥异的雄虫当玩物。   这只娇虫非常瘦弱,软若无骨,个子和雪奉差不多,扒着欧文的肩膀,嘴唇还是肿的,看起来惨兮兮的。   雪奉的眼眸温柔中带着坚定:“绝对不会。”   欧文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很明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那就拭目以待了,E级虫。”   欧文是七年级的年级长,他第一个驾驶机甲冲了出去,紧接着,维恩也驱动了机甲,紧贴着欧文的机甲屁股冲到了第二。   “咔吱咔吱——”   维恩的机甲发出令人惊悚的锈声,雪奉看着维恩链接机甲的个人精神网开始发出危险的红光,非常不理解:“班长,你不是加了机甲髓液了吗?”   维恩的脸变得很苍白,摇摇头,“你先别打扰我,我正在重新和机甲取得联系,不能帮忙就不要添乱,拜托。”   雪奉:“对不起,你先忙。”   如果说联赛场是一个海洋,那提供友谊赛的荒野就是半个蓝星那么大,一眼望过去,茫茫没有边际,雪奉坐在机甲副驾上,看见很远处的一座雕像。   很久之后,机甲终于艰涩地运行起来了,维恩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机甲座位上,“呼——”   “那是谁?”雪奉指着前方的雕像问。   “我看看?啊,那是「神之迹」的雕像,联赛星的守护神,他作为监管者看守联赛星的那三年,参赛生的伤亡率为0。”维恩简短道。   他正非常艰难地把精神网和机甲相连的地方用加固带绑起来,“我的精神网太迟钝了,总是不能很好地操控机甲,如果虫母陛下在的话,祂可以加强我们的精神网,那咱们就一定会赢。”   虫族的高等级雄虫通常拥有A+++及S级以上的精神力,但俗话说的话,偏科的学生肯定有一科特别差。   整个虫族只有虫母拥有绝对制霸的信息素等级,可以利用精神网操控所有雄虫,也可以用信息素驱动机甲,真正的无人驾驶。   雪奉收回目光,看着远处的雕像:“我觉得黄金髓液臂环也许和这雕像有关系,我们去看看。”   维恩:“你疯了吧?把髓液臂环放在这里,那是渎神了好不好?”   雪奉想起「神之迹」和臂环所属者的那个吻,他曾咬破了「神之迹」的嘴唇,带着禁忌而绝望的情\欲,宣\泄着情\爱。他们之间血腥味弥漫,却又异常温柔缠\绵。   “渎神?”雪奉轻轻说道。   在他看来,如果黄金髓液臂环的所属者知道,它最珍贵的髓液被放在「神之迹」身边,长长久久陪伴着他,也不失为一种安慰。   “那我们一定要去看看。”雪奉坚定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   已知:神之迹=雪奉=虫母陛下;   得出:雪奉是虫族白月光本光,buff叠满了;   明天入v,万更掉落——   感恩大家的支持!跪谢!mua爱你们!   求都耽预收《我在古早狗血文里当管家》   沈桥穿越到一本古早狗血霸总文里,成为暗恋总裁、求而不得、最终黑化惨死的炮灰管家。   为了摆脱剧情的控制,沈桥不得不扮演那个将总裁视若神明,痴心一片的管家。   “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   “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知为何,总裁看他的眼神愈发冷漠,言语愈发刻薄。   沈桥默默数着日子,等待剧情结束。   死遁前夕,他终于忍不住揉了揉那个恶劣少年细软的碎发:“以后要乖一点。”   少年狠狠拍开他的手:“别把我当成小孩!”   ——   顾烈昀是顾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的生母是遭人唾弃的情妇,他骨子里流淌着卑劣的血液,却戴着天真无辜的假面,伺机而动,不择手段,意图掠夺哥哥光芒万丈的人生。   可沈桥不仅看穿了他的假面,还总是破坏他的计划。   然后在翌日清早,虚伪至极的端来一杯牛奶。   “要多喝牛奶才能长高。”   顾烈昀讨厌沈桥,却不得不承认,沈桥能力出众,是他哥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因此,他设计拍下沈桥的不雅照,恶意十足的威胁:“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把这些照片拿去给哥哥看,你不是,喜欢哥哥吗。”   沈桥笑笑,并未多言。   只在天亮之后,给他倒了满满一大杯的牛奶。   “我讨厌牛奶!”顾烈昀难得任性。   “那也要喝。”沈桥温柔而坚定。   向来沉默寡言的哥哥忽然放下报纸,紧蹙着眉头对沈桥说:“你怎么谁的闲事都要管。”   顾烈昀知道,沈桥会无条件听从他哥的吩咐。   他以后,不必再勉强自己喝牛奶。   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漫上心头。   ——   死遁之后,沈桥扮演深情的戏码结束了,他的日子过得舒心愉快,只是从前瞧不起他的人都在四处找他,尤其是像只疯狗的总裁兄弟俩。   有一次,沈桥被迫参加宴会,有人喝多了吐他一身,他不恼不怒去了卫生间,却在抬头的刹那看见黑暗里阴鸷着脸的年轻男人。   温柔管家受x偏执弟弟攻;   1v1,he;   感谢在2022-08-01 16:01:44-2022-08-02 15:1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执笔书 10瓶;软软 5瓶;时右与温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主人   一声哨响之后, 友谊赛正式开始。   监守者一共有十八位,其中三位S级监守者,除了萨斯兰和洛希, 另一位年老一些的是第一军校的老师。   分了巡逻组之后,雄虫们散开回到各自的区域。   萨斯兰和洛希在山林区领空巡视, 与此同时,欧里菲兹却在辛辛苦苦地操控机甲爬山。   稀薄的氧气让欧里菲兹的机甲爬的十分费力, 不过欧里菲兹的八级机甲也不是只能看不能使的漂亮货, 看似艰辛, 实则爬的非常快, 五分钟就翻越了一座高山。   洛希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下方芝麻大点的二皇子,少年俊朗的脸上笑容明亮又畅快:“上学早可真好,欧里菲兹比我大几十岁,年级却比我低三年。”   萨斯兰却感受了一下小虫崽的位置,眉心紧蹙,修长的手指轻点光脑, 一张联赛星的地图投影在空中。   小虫崽所在的机甲移动的很慢, 走一段路卡一段路,他身边都是蓝绿色的中级机甲,除了一架黑色光点的。   不多时, 小虫崽突然掉头去了山林区,身后跟着一架若隐若现的黑点。   那种机甲是帝星定制货, 能黑掉普通追踪系统的定位, 是欧文的, 跟小虫崽跟得很紧。   洛希瞥了一眼, 而后瞳孔放大, 幽绿双眸微眯:“他们怎么去雕像那边了?”   萨斯兰沉默不语, 低沉的气场让他的侧脸显得很肃杀,让他脸上的俊美气更加阴森诡气。   这样的表情很难出现在他脸上,他一向是优雅温和的。   萨斯兰一言不发,洛希却已经沉不住气了,率先展开翅膀要飞过去。   萨斯兰:“洛希,继续你的工作。”   洛希:“你什么意思?”   萨斯兰俊美的眼眉阴鸷着,抬起袖章:“服从。”   洛希的等级比他低,在这颗联赛星上,萨斯兰就是绝对的权威。   洛希攥紧了拳头,似乎要把萨斯兰盯出一个窟窿。   萨斯兰沉默了很久,毅然转身飞去了另一个方向。   ……   山林区。   维恩和雪奉的机甲停在了神之迹的雕像前。   维恩的机甲艰难停在半空中:“天,真美。”   雪奉感受到机甲的颤动,握紧了扶手:“班长,你的精神力太激动了,我们会摔下去的。”   维恩:“我就激动一会儿,马上就好。”   神之迹长长的头发垂在腰侧,被一束鲜花缠住发尾,点缀了无数的发光晶体,雕塑足有几百米那么高,穿着的礼服显得他温柔安静,尽管还是个少年,修长的体态却蕴藏了无数的美感。   那样悲悯的气质出现在少年的身上,像极了破碎孤独又凄美的神明降临人间。   雪奉在心里把他描摹了一遍,觉得和自己梦里出现的那个人很吻合。   维恩感叹道:“果然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很安心,雕塑的照片在星网上千亿的点赞量不是虚的,可惜神明已经不再眷顾我们了,他和虫母陛下一起,永远沉睡在了时空的黑洞里。”   雪奉粗略计算了一下,上千亿的点赞量?星际常驻人口大概有几兆,这个比例是很惊人的。   雪奉淡淡说道:“几千亿很多了,如果神之迹知道你们还记得他,也会很欣慰。”   维恩驾驶着机甲绕着神之迹的头飞,“是啊,神之迹阁下若是能长大,也许是一位闻名星际的美人,可能会成为星际巨星。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很美。”   他扭过头看着沉静不言的雪奉,“其实我觉得你的脸和他就很搭配。”   雪奉:“是吗?还好吧。”   维恩捏了捏雪奉的胳膊,“可你就是太纤细了,果然还是年纪小,又单薄又脆弱,应该多吃点东西。”   维恩一说吃东西,雪奉就觉得好饿。   人类的代谢功能因人而异,但大体不会超过临界值,运动员的代谢会快很多。而虫母本身的代谢功能……雪奉一天至少要吃六顿饭的量,才能保持高代谢下的正常生活。   但他今天早上只吃了一杯牛奶和麦片——发\情期胃口不好,身体想吃的东西绝对不是麦片牛奶。   雪奉默默地把胳膊抽走:“班长,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找髓液臂环吧。”   维恩:“哦,对,我差点忘了,咱们去雕像底部看看有什么收获。”   神之迹的雕像底部是一团一团圆滚滚的小雕塑,有意思的是,小雕塑球被剖开一个半圆,露出里面蜷缩成一团的幼虫身形。   维恩用光脑采集了照片,将这个画面放大。   球型雕塑堆满神之迹的脚下,有的已经孵化出了幼年虫形,小小的人偶趴在神之迹衣袍上、小腿边,显得依赖而可爱。   维恩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雪奉仔细辨认后:“是虫卵和幼年虫。”   维恩:“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虫卵,难道是神之迹生的吗?”   雪奉被他问的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是的吧。”   维恩没太在意,将虫卵的照片拍摄下来,存放在光脑里:“这是珍贵的回忆,我得把它好好带回去……嗯?这是什么?”   雪奉凑过去,看着他的光脑投影,屏幕有点小,但是可以看得清:“好像是一群小雕塑。”   维恩放大照片,神色不定地看了看:“不,看起来像是繁育模型。”   繁育模型是什么?   维恩驾驶机甲来到雕塑脚下,雪奉终于看清了什么叫繁育模型。   “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把生孩子的过程都雕塑出来了!”   雪奉看着一个个小虫卵攀附在雕塑的大腿上,脑海中诡异的记忆再次出现。   “那边的学生,不要偷懒。”欧文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雪奉顺着玻璃往外看,一架高级货停在他们的破烂机甲旁边,“只看雕塑是没有用的,我这有线索,不如你俩给我跪下磕个头,我可以酌情考虑告诉你们。”   欧文的口吻像是在开玩笑,维恩淡漠地回过头,“不必了,欧文学长,我们还是喜欢独自享受胜利的果实。”   欧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另一边沉默不语的雪奉:“喂,安崎森,你不想走条捷径吗?”   雪奉目视前方,冷淡说道:“我喜欢走弯路。”   欧文意有所指的说:“行,我也没那么小气,你们要是胆大就跟我来。”说完欧文的机甲就降落在雕塑脚下,他带着瘦弱多汁的小娇虫飞了下去。   维恩和欧文一样是A级,精神力对等,他飞下机甲,说道:“安崎森,跟在我后面,离他远点。”   雪奉跟着他跳下去:“好,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雪奉见多了病人,一看小娇虫的模样就是被过度使用,出于职业本能,他在路过小娇虫的时候,淡淡说了句大实话:“小心内壁开裂,年轻也要注意节制。”   娇虫的脸涨得通红,目瞪口呆,雪奉没再多说话,而是走去了目的地。   那里有一处圆形喷水池,池底都是星币,欧文说道:“池底有个洞窟,我猜黄金髓液臂环大概率藏在底下。”   维恩打量了几眼:“这貌似是个祭坛,需要髓液来开启。”   欧文:“没错,需要开启者奉献一点髓液。维恩,你来?”   维恩拒绝:“我绝不抽出我的髓液。”   欧文耸肩:“巧了,我也不会轻易奉献。”他看看自己娇宠的小虫,“他也不行,失去髓液的感觉太痛苦了。”   雪奉听到这话,心头微微一动。   “我来。”   欧文的话却还只是说了一半:“他一痛苦,我在床上就失去了很多乐趣。”   雪奉话一出口,来不及拿回来了,只好走过去,挽起袖子。   “桃花运,怎么放髓液?”   桃花运统都要疯了:“小虫崽,你当你是谁?S级精神力吗?你是个E级精神力呀你没有髓液的!虽然你的信息素是S级没错,但它存在的意义是让你驱使其他虫乖乖听话,而不是奉献珍贵的虫母信息素啊?你知不知道虫母信息素有多珍贵?这么和你说,全虫族所有S级的髓液加起来都没你的珍贵!你给我清醒一点!”   雪奉摇摇头:“拜托了,帮帮我。”   桃花运:“唉,谁叫我宠着你!等着!”   不知道桃花运有什么招数,他伸出了透明的、只有雪奉一人看得见的精神触手,进入了欧文的脑袋。   桃花运:“偷一点精神力,嘿嘿,这是萨斯兰给我的灵感哦!”   维恩皱起眉头,看着欧文像是被操控的人偶一样晃晃悠悠走向祭坛:“他什么时候变成善人了?”   雪奉偏了偏头,“刚刚?”   欧文划开自己的胸膛,在心脏处取出来一点点髓液。   雪奉看着看着,觉得太残忍了:“所有虫族的髓液都在心脏处吗?”   维恩摇头:“欧文是爬虫类,心脏是最重要的器官,有的雄虫需要从大脑里取,有的需要在眼睛里取,这不一样……你还没上过学,我教你,你不要让别人碰你的肚子。”   维恩指指雪奉平坦的肚皮,伸出手,雪奉害怕自己肚皮上的虫母纹被他发现,不动声色地躲了躲。   维恩也没有在意,收回手:“对于小螳螂来说,开膛破肚是很痛苦的,在蓝星的螳螂中,怀了孕的螳螂被碾碎肚子很可怜。”   雪奉揉了揉自己的肚皮,莫名其妙想到了小螳螂一肚子卵的场面……   那边,小娇虫搀扶着欧文,尽职尽责的样子,欧文把髓液放进了祭坛,只见神之迹的手指指了一个方向。   维恩:“是幻象,很高级,祂在给我们指示。”   雪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宿营区。   维恩抬头,顺势看了看天:“很晚了,正好那地方在宿营地,咱们先过去,甩开欧文。”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雪奉点点头,维恩飞速把他扯在胳膊底下夹住,飞回了破烂机甲。   可惜破烂机甲名不虚传,越是着急越是开不动。   维恩气的直拧眉毛,“精神网又坏了,糟糕!”他一回头,“完了,欧文好像恢复清醒了!”   雪奉冷静说道:“把你的精神网给我连上。”   维恩质疑:“给你有什么用?”   雪奉随口编了个理由:“我最近吃了些补充信息素的药物,可以帮你操控一下机甲。”   维恩:“我信息素E级,你呢?”   雪奉想了想,撒了个谎:“D级。”   雄虫们因为精神力太高,信息素的等级低到令人发指。   精神力越高的雄虫越不怕死,而信息素类似于蓝星人类的情感,失去情感的雄虫被情感丰富的虫母控制,因此这也是虫母能够成为虫族精神领袖的一个小原因。   维恩松了口气:“比我强就行,快,交给你。”   维恩在精神海里断掉了他和机甲的勾连,失去依附体的精神网主动寻求着更高级别的安慰,它们准确查勘到了雪奉的信息素,几乎是争先恐后地一拥而上,连在了他的脖颈上。   维恩的眼睛在一瞬间凝滞住了:“你……这就是D级的能力吗?”   雪奉淡然道:“也许吧,D级也不是很高。”   维恩连摇头都忘了:“不……D级已经是王虫的水准了。”   这架破烂机甲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明明是三级机甲,硬生生绽放出十级机甲的光辉。   一片醉人的蓝色星芒之中,机甲犹如被星河包裹了一层微芒,所有零件像是全部焕然一新,巨大磅礴的引擎声震耳欲聋,维恩激动的眼角含泪:“自从我买它那天起,就没见过它这么威武的一面!”   犹如千米高的机甲迈动步伐,雪奉盯着眼前的行进路线,不是很在意地说道:“能够见证这一天,是我的荣幸。”   维恩还想说些什么,只看见后视勘探仪里,欧文的机甲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安崎森,你他妈的不是人!骗了我就想跑?你给我站那别动!”   维恩冷笑一声:“是谁在那乱吠?我们本来就不是人,谁跟你讲道理。”   雪奉浅浅看了一眼勘探仪,比三级机甲大不了多少的高等级机甲被他们落下很远很远,欧文甚至放出了攻击光炮,全部被加固数亿倍的破烂机甲生抗住,三秒之后,尽数反弹!   维恩心潮澎湃,一向漠然的脸上有些激动:“刚才不是骂我们很起劲吗?现在也在骂我们,但我心里怎么这么舒坦呢?”   雪奉淡淡说道:“因为我们不会输……至少暂时不会。”   维恩轻笑:“不用这么严谨,安崎森,放松点,输赢都不重要,大不了我托我哥给你开个后门,你也可以入学第一军校,虽然排在后面的班级氛围可能差一点,但是我会帮你学习的。”   雪奉分神看了维恩一眼,语气放缓了很多:“谢谢,班长。”   维恩似乎不太喜欢被道谢,快速地点点头,杵着下巴去看前方:“宿营地还有很远,我先睡一觉,交给你了。”   雪奉:“好,你睡吧。”   桃花运:“这只A级虫很累了,刚才勉强让机甲跑起来已经是他信息素的极限了。”   雪奉轻轻叹了口气,把维恩一边的幕帘降下来,遮挡一点夕阳刺眼的橘光。   很久之后,他们到了宿营地。   维恩醒来,两人下了机甲。   维恩眯起眼,“不对!”他拉着雪奉缩到一块大石头后面:“看到那里立着的警示牌了吗?这里是欧文的宿营地。”   “黄金髓液臂环是个好东西,我也想要。”不远处一只雄虫说道,“找了一天没有任何线索,到底藏在哪里了?”   宿营地里有不少雄虫,没人知道。   “就在这里。”欧文从不远处走过来,眼眉间的暴戾恣睢达到顶峰,手臂用力地搂着小娇虫,小娇虫疼的眼泪直流也不敢动。   欧文意外的发现了一名不速之客——   监守者萨斯兰。   欧文:“这块露营地是我的,你来干什么?玩忽职守是要被通报批评的,萨斯兰阁下。”   萨斯兰似乎是等在这里很久了,低声问道:“安崎森和维恩呢?”   地图上的光点消失了,说明那个三级机甲可能出现了危险。   萨斯兰并不清楚三级机甲升级为十级机甲的事。   萨斯兰说:“把他交出来。”   欧文一听,来了脾气,把小娇虫往旁边一推,撸起袖子,现出了虫形,“萨斯兰,我忍你很久了。”   萨斯兰眉尾冷淡挑起来,周身犹如霜雪风刀一般肃杀。   天幕暗沉,已经入夜了。   石头后面的维恩果断拉着雪奉转身飞走,雪奉挣动了一下,“班长?”   维恩严肃地说道:“S级打架,围观也会死人的,我们离远一点。”   雪奉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身下的场地中发出了令人恐惧的打斗声,一只恐怖的无数眼睛的蜈蚣虫蛰伏在地面,它高高扬起上半身,口中的绿色毒液去攻击半空中翩然起舞的蝴蝶。   蝴蝶看似美丽,翅膀上的毒粉却可以让雄虫瞬间死亡,它只需要优雅的扇动翅膀,就可以夺人性命。   不过,蜈蚣的呼吸器官非常迷你,这一仗,欧文把被雪奉惹恼的所有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萨斯兰身上,攻击迅猛恶毒,稍有不慎就会死亡。   然而维恩飞的很快,解释道:“我是第二部 落的蜂,通常都是这种速度。”   维恩没有带他飞太远,而是在半路遇上了二皇子欧里菲兹。   欧里菲兹似乎正和谁辩驳过一次,顺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没有注意到两人。   维恩和雪奉停在一片洞窟前,稍作休息。   维恩架起了一个篝火堆,雪奉满脑子都在想,他应该回战场拯救伤员,但是他不会飞,维恩看起来也不会同意。   等待总是很漫长的,雪奉睡了过去,又被吵醒。   夜晚,他的发\情期再次开始作祟。   睡不着的时候,他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在洞窟外说话。   一个中年雄虫说道:“他就是「神之迹」吗?”   另一个中年雄虫:“他看起来是个E级,不太像,过去看看。”   “我不是。”雪奉靠坐在黑暗的巢穴里,一步一步地往后挪。   他的腿好疼,像是被坚硬的碎石划伤了皮肤,出了血。   冰蓝色的血液带着郁金香的味道,丝丝缕缕、如沾染甜蜜的蛛丝一般,钻进两只雄虫的鼻腔里。   “这是什么花的味道?”   一个年轻雄虫突兀的声音响起,“郁金香。”   他的嗓音冰冷严酷,像是冬天里河面上凿出的洞,里面的冰水那样凉。   “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郁金香」这种花,是蓝星特有的品种,整个星际都很不常见……”   “您说,王虫的怀疑真实成立吗?”   “如果成立的话,我们虫族就有希望了!高等级雄虫们可以轮番宠爱他,一定可以生很多很多卵!他可是我们的神啊……”   “外交官阁下,任务完成了,我们快些把他带回帝星检测吧!”   外交官:“等等。”   雪奉的脑子昏昏涨涨的,比起第一天,想要被侵占的感觉还要更强烈一点。   他讨厌夜晚。   维恩还在睡觉。   外交官冰凉的手指贴在他额头上,“温度很高。”   他的眼睛像是沉睡的卧凤,薄情而精明,他带着银色边框的金属眼镜,长睫抬起,眼中严寒无数。   雪奉半阖着双眼,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两根手指分开。   但是探进来的却不像是手指,而是毛茸茸的感觉。   “60°,E级虫的阈值是55°。”他的声音冷静而禁欲,“你是否有哪里不适,幼虫?”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无机质的黑色瞳孔却在镜片后现出看破一切的聪慧。   “是你。”   桃花运:“这名外交官认出你来了!他知道你就是红蝴星逃跑的那个小虫崽——等等,我知道了,他就是星网的那个ID「离我远一点」!他的真实姓名是……亚岱尔!S级,虫族外交官,身份保密级别Ⅱ,仅次于王族和五大群落!他是个很难缠的虫啊!星际著名万人斩,在谈判场上无往不利……你惨了!”   雪奉被他腾空抱起,他的手臂坚实修长,气息带着浅淡的空谷幽香,好闻的让人沉迷,雪奉下意识多吸了几口,在吐出去的时候,不自觉地颤抖着嗓子,发出了几声模糊的气音。   外交官抱着他的手指紧了紧。   雪奉抓着胸口,清冷的桃花眼上挑,眸光里含着一层温柔的水光,小心戒备的看了一眼外交官亚岱尔:“我不去帝星,不要带我去……”   他不要像真正的「神之迹」一样,被圈养起来任人宰割,哪怕被奉为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不过是代替虫母的生育工具。   「神之迹」是人造的神明,人造的神明承载了虫族的崇敬,在无法满足雄虫们期待的那一天,神明将会沦落地狱。   但是也许从他第一次出现在红蝴星的搏斗场时,这一切就已经无法逆转。   雪奉已经是虫母了,他不能再承担「神之迹」的痛苦。   可是两只中年雄虫已经在跪下了。   “神之迹,是神之迹回来了……”   “他是E级吗?太好了,神之迹只需要享受我们的供养就好!”   他们殷殷期盼的眼神看着亚岱尔怀里的雪奉,渴望、崇敬、思念、依恋,这些情绪不加掩饰地流淌出来,甚至有一只已经泣不成声。   “我不是他……”   雪奉承担不起这样的喜爱,一种大厦将倾的恐慌感在他心中蔓延。   但是没有人会听他的解释。   外交官亚岱尔垂眸看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抱歉,我不能如您所愿,您必须去帝星。”   雪奉听到这句话,眼中一凛,从短靴里抽出一把短刀——是洛希送他那双靴子,雪奉看见这把小刀的时候,默不作声地把它藏了起来。   刀刃刚刚出鞘的时候,亚岱尔背后突然闪出一条快到只有残影的虫肢,截下短刀,短刀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紧接着被他卷在手心里,插在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如果您就是「神之迹」阁下,请恕我冒昧抱了您,罪该万死,请您恕罪。”亚岱尔冷冷淡淡的语气说道:“但是您可以放心,在联赛结束之前,我不会带您回帝星,不过在此期间,我会时刻监听您的动向。”   雪奉一击失败,失望的双眼落寞垂下,睫毛也无力的忽闪着。   亚岱尔顿了顿,略带歉意地说道:“我失礼了。”   亚岱尔冷静而克制地将一枚迷你监听器按在他的手臂上,快到雪奉看不清他是用哪只手做出的这个动作,明明他的两只手都在抱着自己。   手臂一点刺痛,雪奉轻轻皱起眉头:“这是做什么?”   亚岱尔用食指擦去了他手臂上冒出的一点点血液:“完毕。”   雪奉:“是监听器吗?”   亚岱尔:“嗯。”   雪奉看着自己的手臂,青色的血管之中,一枚闪烁着微弱红点的小监听器镶嵌进去,在冷白纤薄的皮肤下一闪一闪的,除非把血管剖开,否则绝对拿不出来。   “我也有一枚,在耳朵里。”亚岱尔说道:“你不是我唯一一个监听的对象,但你是最重要的一个。”   外交官同为S级的荷尔蒙却悄悄冒出了头,和他高冷理智的态度不同,他的荷尔蒙称不上温柔,异常强势冷漠。   雪奉感觉到他的荷尔蒙,这股力量和萨斯兰的缓和截然不同,他们在他身\体里打架,折磨的雪奉两眼失神,心想着,今晚的发\情期必然来的更加猛\烈。   他难以忍耐的闭了闭眼睛,吞咽了一下干涸的喉咙:“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取出来呢?”   外交官冷冰冰地说道:“要依据判决结果而定。如果您擅自取出来,我有权利以潜逃罪逮捕您,哪怕您是高高在上的「神之迹」,我也会按律对您进行审判。”   “唔……”雪奉被身体里的躁动牵引,瑟缩了一下,脸颊微红,看向外交官的眼神却异常清冷安静:“能放下我吗?外交官先生。”   “不能,除非我听到您给我满意的答复。”亚岱尔的手指微微用力,扣住他的腰。   雪奉能感觉到他尖利的虫肢在自己的皮肤上戳出了一个凹陷,感觉上,这位外交官对「神之迹」的态度不像其他雄虫那样崇拜。   雪奉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更加柔软而温和:“如果……我不能呢?”   “如果答复不是我想要的,那么结果也不会是您想要的。”亚岱尔低头看着他,“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雪奉深深吸入一口气,“可以。”   “你可以监听我。”   亚岱尔看着他的脸庞,盯着那抹浅淡的红云,低低说道:“感激您的恩赐,未来的「神之迹」阁下。”   雪奉别过头,轻轻闭上眼睛。   “现在可以放下我了吗?”   亚岱尔眯起眼睛看着他,克制再三。   最终,他还是把食指放进了舌上,品尝到了幼虫犹如花蜜一样沁甜的血液。   外交官藏在镜片后的双眸禁欲中有一丝试图放纵的冲动。   一秒之后,亚岱尔说:“稍等。”   亚岱尔大步走出洞窟,展开双翼,薄到像一张纸的双翼上有着短细的绒毛,像是蜘蛛身上的小绒毛,外交官扇动虫翼,抱着雪奉飞起来。   亚岱尔:“请不要乱动。”   雪奉不太敢往下看,“你放心,我不会动。”   但他还是低头看了一眼,宽广的撒拉星联赛场如同绵延万里的巨龙,天上宿星点点,地上多到数不清的镜泊湖面映着天上的光,天地浑然成了一体,在寂静广阔的宇宙中,巨龙一隅偏安。   星际之中的壮阔斑斓在此可窥见一角。   然而雪奉耳边却只能听到整片山林里机甲的激烈碰撞声,伴随着雄虫们受伤的嘶吼和喊叫,火光时不时弥漫在空中。   亚岱尔看着下方,突然说:“萨斯兰。”   雪奉没有他那么好的视力,S级以上的雄虫都有极目远眺的能力:“学长怎么了!”   “没什么,与我们无关。”亚岱尔如此说。   亚岱尔看起来和萨斯兰的关系不是特别好,甚至可以说,到了憎恨的程度。   雪奉皱了皱眉。   就在此时,迎面飞过来一只C级雄虫,正是白天欧文带在身边的那一位娇虫。   他看见亚岱尔明显缩了一下,颤颤巍巍地说:“外交官阁下……真是荣幸见到您——下面发生了乱战,您最好不要过去。”   雪奉忍着恐高带来的声线干涩:“有没有伤员?”   他瞪大眼睛,显得很是震惊,“当然有!萨斯兰学长和主人打的难舍难分!萨斯兰学长受了重伤,已经躺在那里了!”   雪奉心头一紧,他不喜欢听到伤亡的讯息,来不及问为什么S级雄虫也会受伤,转过头坚定的对亚岱尔说:“外交官阁下,请送我过去。”   “抱歉,不可以。”亚岱尔拒绝:“那里很危险,如果你出了危险,我将是族群永远的罪人。”   看样子亚岱尔是铁了心不放他。   雪奉深深呼吸一口气,对接下来要说的话表示很惭愧。   对不起,神之迹,先借用一下你的身份,请原谅我。   雪奉说道:“外交官阁下,您认为我可能是谁?”   亚岱尔很明显愣住了,那双睡凤一般的狭长双眸突然变得很奇怪。   亚岱尔缓缓说:“您是神之迹。”   雪奉咬了咬牙,一贯温柔的眼睛盯紧了他:“亚岱尔,那你愿意暂时听我的吩咐吗?”   亚岱尔的呼吸突然有了一瞬间的错乱。   然后,他低下头,异常顺从地说道:“我愿意。”   雪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亚岱尔却说:“不是暂时,您可以随意驱使我,神之迹冕下。”   雪奉没想那么多,刚想说不必了,我只是想让你带我飞下去。   没想到亚岱尔低声说了一句:“按照惯例,我只听从王虫的吩咐,除非——”   亚岱尔冷静而又缓缓道,“您做我的主人,私下里驱使我,不被旁人知晓。”   雪奉怔住了。   亚岱尔不是和神之迹不对付的吗?   为什么还要认他为……主人?   亚岱尔说完这句话,似乎觉得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别过头去,冷淡禁欲的气质更甚:“如果您不愿意,我会在三天之后再问您一次。”   三天之后还要问一次?   雪奉觉得,算了吧,反正他叫什么都是一样的。   这里没有雄虫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等到回了蓝星,这一切都会被遗忘。   雪奉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亚岱尔眼中浓烈的情愫深深掩饰在他的镜片下,“好,主人。”   雪奉指了指下面:“可以带我去吗?”   亚岱尔点点头:“当然可以。”   雄虫带着他落地时,化为的人形是极其笔挺的西装革履形象,确实是名不虚传的虫族外交官,经常上星网热搜的亚岱尔阁下。   亚岱尔推了下银边眼镜,冷质的双瞳显得很逆来顺受,他背对着雄虫们,只看雪奉一个人:“到了,主人。”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滚落出来,雪奉认为可能会损伤他的外交官形象,轻声说道:“你不需要在其他人面前这样称呼我,本来我也没想让你做什么。”   雪奉最初的本意只是希望他带自己下来救治伤员,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主仆的关系。   亚岱尔微眯双眼,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语气有些烦躁,微红的锁骨显得他很危险,“我知道了,主人。”   雪奉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只能礼貌的点点头,向一片火光中走去。   残破的机甲正在燃烧,机甲外部,萨斯兰和一只陌生的雄虫躺在血泊里,雄虫嘟囔着拉架也被打,哭的要死。   萨斯兰重伤,欧文躺在另一边,同样没好哪去。   萨斯兰听见脚步声,没有睁开眼,“你来了。”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萨斯兰的虫形是晶白闪蝶,在太阳光下是很绚烂的白色。   在月光下,也是一样的美丽。   但他倚靠在石壁上,修长的腿无力地支起来,高抬的下颌流淌着血液,顺着他冷白的脖颈,一路流到锁骨里,聚成一个小小的血窝。   他的虫翅染了血,早就数不清多少伤痕的虫翅上又多添了好几道新疤。   萨斯兰染血的手替他戴上自己的臂章,哑声问道:“你过来干什么?别不自量力,快走。”   他这个动作,引起了亚岱尔的警觉。   交付臂章,等同于将绝对不可以受到攻击的权力让给别人。   萨斯兰交出臂章,说明他已不再是监守者。   他把权力拱手相让。   雪奉并不清楚这里面的道理,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欧文会遭到惩罚,因为他攻击了监守者。   雪奉见多了萨斯兰这种嘴硬不服软的伤患,多的是Alpha轻伤不下火线,动不动就要和敌方比谁命长,他温声说道:“别动。”   他半跪在萨斯兰身前,低垂着眼睛用碎布为他包扎,速度非常快,一双漂亮纤细的手像是在弹钢琴,给他的伤口系了个整齐的结。   萨斯兰就这样看着他,一言不发。   雪奉的一双手也染上了血,雪白的手指像是浸在矿石染料里那么蓝,“学长,你躺一会。”   雪奉起身,走到那个拉架的雄虫身前,俯身,摸到他的耳后。   “是精神力紊乱症的一种,胸口闷血,无法呼吸,造成窒息假性死亡。”他自言自语道,“治疗方式——”   放血。   雪奉尝试着放出虫肢,意念一动,一把青色稚嫩的螳螂镰刀出现了。   很脆很嫩,像是青笋,一折就断。   雪奉:“桃花运。”   桃花运:“在呢!”   雪奉挥舞着左手,小镰刀显得张牙舞爪的同时,看起来又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雪奉:“给我找个利器,我要把这只雄虫的胸膛穿破。”   桃花运:“你让亚岱尔把你的短刀还给你不就好了!!”   雪奉:“那把刀太短了……”   不过,亚岱尔好像可以,他的原形应该是八脚蜘蛛一类的。   否则为什么手那么快,还多?   桃花运:“八面玲\珑的八脚蜘蛛外交官,真有他的。”   雪奉:“好了,别的话回去再说,你手边没有器材,你先帮我扫描病人的身体情况,我马上就回来。”   桃花运:“好的——”   雪奉站起身,快速走到亚岱尔身边。   雪奉:“外交官阁下,您有时间吗?”   亚岱尔的银光镜片在火光里变得很明亮:“有的。”   雪奉松了一口气,面露感激:“太好了,您能帮我个忙吗?”   亚岱尔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还是点了头:“当然。”   亚岱尔跟着雪奉来到受伤的雄虫身边,跟着雪奉蹲下,用任何人都听不见的声音说:“对我请不要说「您」,主人,下不为例。”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给大家鞠躬了!   感恩!   感谢在2022-08-02 15:14:07-2022-08-03 10:0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飞鱼、哦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743957 4瓶;咕咕咕的九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别摸了   雪奉抿了抿嘴唇, 「嗯。」了一声,“可以把你的虫肢借我用一下吗?”   亚岱尔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受伤的雄虫, 眼眸微眯:“您要救他?这恐怕不值得。”   “值得。”雪奉很坚定地说道,“任何一个生命都应该有自己选择生死的权利, 请你帮我。”   亚岱尔的胸膛有几分不自然的起伏,浅灰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疯狂, 雪奉没有在意, 而是圈出一块准确的部位, “就在这里, 冲着他的胸肺部,刺进三寸即可。”   亚岱尔的虫肢看起来凶恶无比,绒毛坚硬,犹如倒刺,这一下扎进去,再抽出来的时候, 倒刺上就沾染了血迹和碎末。   他抽出来的速度很快, 血液喷溅到了雪奉的脸上。   雪奉没有闭眼,也没有畏惧这样的场面,而是目不转睛, 快速而沉着的按压他的肺部。   不久之后,雄虫猝不及防地吐出血来, 雪奉终于松了一口气, 擦了擦额头, 冷淡雪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欣慰。   亚岱尔偏过头看着他的侧脸, 藏在西装衣袖下的手指攥成了拳, 轻轻松开。   “您的脸脏了。”亚岱尔沉声说道, 冰凉的食指触碰到了他的脸颊,“这种低等雄虫不该弄脏您。”   雪奉脸上是淡淡的表情,任他给自己擦去了血滴,平静温和的嗓音轻轻说道:“他是病人,应该得到很好的照顾。”   亚岱尔眸色暗沉,抬起左手,两根手指一勾,他身后的两名雄虫随从快步走过来,亚岱尔道:“把他抬走。”   雄虫:“那您的安危怎么办?”   亚岱尔看着雪奉,“若是能为神之迹阁下战死,是我的荣幸。”   雪奉莫名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雪奉缓声问道:“如果检查之后得出了结论,我不是神之迹呢?”   亚岱尔深深吸入一口气:“那我也不后悔。”   雪奉有点愣住。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后背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如有实质。   桃花运:“这有点意外,他好忠诚啊!”   雪奉在心里摇摇头:“不,他只是误认为我是神之迹才这个态度,他毕竟是外交官阁下,也许是伪装,试探我的身份。”   桃花运:“嗯——那可能是我恋爱脑了……”   雪奉礼貌地朝亚岱尔点点头,“外交官阁下,让一让。”   亚岱尔没有阻拦他,雪奉快步来到萨斯兰身边,半跪下来,指了指手臂上的监守者臂章:“学长,你……”   萨斯兰的眼眸中突然显出有些心碎的微光,他闭上眼睛,嗓音嘶哑而艰涩:“我给你的,收下吧。”   雪奉闭口不言,他感受到萨斯兰的荷尔蒙正在烦躁的边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雪奉才开口问道:“学长,S级为什么也会受伤?”   是不是因为……黄金髓液臂环,就是他的髓液?   作为S级,失去髓液,就像失去了半条生命。   否则,萨斯兰没有理由会输给A级的欧文。   萨斯兰缓缓睁开眼睛,“小虫崽,你离我近一点。”   雪奉不明所以,靠近了些。   萨斯兰微微起身,轻轻地、轻轻的凑近了他的脸颊。   雪奉没有动,但是他却因为萨斯兰的荷尔蒙的强势,稍稍缩了下肩膀。   萨斯兰的嘴唇距离他的脸颊,只有两厘米。   雪奉感受到他温凉的呼吸,从后脊梁上窜上来一股热意。   “学长……”   萨斯兰并没有亲过来。   但是雪奉没有看见,萨斯兰在贴近他脸颊的同时,如淬火的红色眼眸直直盯着亚岱尔。   亚岱尔抱着双臂,微抬下颌,神色中的冷冽更甚。   他的眼眸微微一眯,转身即逝。   “没什么,你脸上的血渍已经擦干净了。”萨斯兰离开他的脸颊,轻轻叹了一口气,“小虫崽,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雪奉身体里的Omega生殖腔再次一抖。   萨斯兰在释放荷尔蒙,他的双眼无辜又可怜的看着雪奉,咳了几声,低声说道:“我已经不是监守者了,可以跟在你身边吗?”   雪奉咬了下嘴唇,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一小片。   他有点受不了萨斯兰过于浓烈的荷尔蒙,点了点头,“可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萨斯兰掩藏住眼中的依恋,轻笑两声:“那就麻烦你了,监守者。”   “监守者?!”欧文也醒过来,捂着流血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他只是个E级虫,凭什么做监守者?萨斯兰,可真有你的!”   萨斯兰没有回头,看着面前的雪奉,小虫崽正低垂着桃花眼,安安静静的抿着嘴唇不说话。   他的心就这么被狠狠的揉了一下。   “我心甘情愿的,欧文,闭嘴。”萨斯兰道。   欧文冷哼一声:“怎么了?不许他知道啊?你用情很深嘛,啊?”   雪奉抬眸,皱眉:“知道什么?”   欧文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他的精神力今天很不正常,所以才败给我,恐怕他活不过今天晚上咯。”   萨斯兰:“别胡说八道,虽然我不是监守者,但你还得回第一军校呢,欧文。”   欧文脸色一变,把指节掰的咔嚓想,忍气吞声地说道:“你威胁我?”   萨斯兰缓缓说道:“作为学生会长,我想我有这个权力。”   欧文重重吐出一口气,愤怒让他额头上的触角乱晃,“那请你离开我的宿营地,萨斯兰、学、长!”   萨斯兰没有再说话,挣扎着起身,被雪奉按住肩膀。   雪奉看向欧文:“学长为什么会精神力失控?”   如果是因为受到了欧文的毒液攻击,那他需要给萨斯兰清洗伤口。   如果是因为萨斯兰本身精神力过高而失控,那就需要虫母信息素的抚慰……   雪奉垂下眼眸,不知道趁萨斯兰睡着了,再从他耳后的精神力腺-体治疗他的精神力可不可行。   为了治疗病患,雪奉不介意趁夜治疗,前提是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   提起这个,欧文气不打一处来,腾的一下站起身,因为失血过多,脚底下打晃:“那我问你,你和维恩那个蠢货的报废机甲为什么突然变成了高等级机甲?”   雪奉微微侧头,状若无事地问道:“这和机甲有什么关系?”   欧文恶狠狠地说道:“萨斯兰质问我,是不是把你弄死了,就因为你的三级机甲消失在了他的监控地图上!这能怪我吗?”   雪奉错愕了一下,紧接着,因为撒谎而带来的羞耻感让他从耳朵尖开始红,一直红到锁骨,在萨斯兰直勾勾的注视下,吞了口唾沫。   他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苍白无力地解释道:“我……我吃了提高信息素的药物——”   “什么?你吃药了?”欧文哈了一声,“你作弊是吗?按照规定,你得驱逐出赛场!”   “不用。”萨斯兰突然说道,“监守者臂章,可以无视一切规定。”   欧文:“萨斯兰,你!”   萨斯兰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写的联赛指南,我定的规矩,你有意见吗?”   雪奉抬头,“你写的?”   萨斯兰低声笑笑,点头,“所以你昨天晚上拒绝了我的讲解,而是让二殿下讲解,有没有后悔?”   雪奉咬了下嘴唇,摇摇头,“二殿下讲的也很好,虽然有些字我不明白,他也不明白,但是二殿下也很用心地用星网查了。”   萨斯兰保持着微笑,轻轻吸了一口气,“那很好,所以你哪些字不会?”   雪奉想了想,“有很多,但是我手边没有联赛指南,指不出来。”   “没关系。”萨斯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都在这里,一会儿写给你看。”   “写?”雪奉不明白,“我们手边没有纸和笔。”   萨斯兰微微一笑,“那就去有水的地方,在沙子上写。”   雪奉轻轻挑起眉毛,“好像,是个好主意。”   “那二位可以快点走了吧?我这还有事要办呢?”欧文阴阳怪气地说道,坐在大石头上,他身边围了一圈低等级雄虫,而他那只小娇虫正跪在他身前吮吸他伤口处的污血,态度很是卑微。   雪奉移开目光,拉起萨斯兰,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脖颈上,“学长,我不会飞,你可以走吗?”   萨斯兰点点头,“我都可以。”   雪奉望着他腹下部的伤口,因为伤到了最关键的腰部,导致他的两条腿用不上力气,疼的直皱眉。   S级也挺虚弱的,雪奉想。   他扶着萨斯兰走远后,欧文看着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的亚岱尔,“哟,外交官阁下也来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亚岱尔脸上的表情很是冰冷,“找二殿下询问从红蝴星带走的那只幼虫的消息。”   欧文:“哦,那你打听到了吗?”   亚岱尔紧抿双唇,“打听到了。”   并且欧里菲兹给了他一个冷脸,俩人大吵了一架,惹得欧里菲兹满身是火地离开了。   欧文:“业务能力有所提升嘛,外交官阁下,再不是你惨兮兮被打的的时候了?从小被丢弃打骂的废物雄虫,也有飞上枝头做外交官的一天,啧啧。”   亚岱尔没有说话,低低鞠了一躬,“欧文殿下,您说笑了。”   欧文:“这就对了,做帝国最忠诚的一只虫不好吗?王虫让你随时戴着监听器,不仅仅是监视想让你监视的人,更是监视你,你明白吗?”   亚岱尔遮挡在镜片后的眼眸一暗,语气却平静无澜地说道:“明白。”   欧文:“那就好,我管不了萨斯兰,还管不了你吗?那我这个表殿下当的实在是太憋屈了吧?”   亚岱尔的喉结很明显地滚动了一下,“您说的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欧文笑笑:“滚吧。”   小娇虫望着亚岱尔挺拔英俊的背影,目露倾慕之色。   欧文攥着他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看什么呢,啊?”   小娇虫恐惧地摇摇头,“没……没有。”   欧文松开手,不屑地说道:“他以为他是谁呢?亚岱尔,外交官?呸,要不是当年神之迹救他一命,他会活到今天?他沿街被打的半残的时候,还不是神之迹把他带回帝国,给他吃给他穿,他才有机会成为外交官,说起来我还真有点羡慕他,他是见过神之迹殿下的长相的……”   雪奉扶着萨斯兰走了很远。   期间,萨斯兰疼的脸色苍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为了不让他晕过去,雪奉试图和他说话,提着他的精神。   “学长,我想问你,你见过神之迹吗?”   萨斯兰沉默了三秒,“没见过。”   雪奉趁机问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萨斯兰深深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是一个一旦出现在帝星,就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人。”   雪奉想,如果连亚岱尔都认为自己是神之迹,那说明至少帝星有很大一部分人都认为他们的神回来了,他就更不能回到帝星了。   那就只能等到联赛结束,他再找机会离开这里吧。   雪奉又问:“那神之迹他……被折磨的很惨吗?”   就像那个梦境一样。   萨斯兰闭了闭眼睛。   许久之后,他才低沉着声音,话语中的痛苦几乎掩饰不住:“是的,所以,他离开了,是一件好事情。”   顿了顿,萨斯兰说道:“如果他没有离开,我宁愿他此生都不会想起来。”   雪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觉得也是这样。”   萨斯兰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好吧,小虫崽,再走一段路就到湖边了。”   雪奉跟着萨斯兰的指引,来到了一片湖边。   萨斯兰从他身上撤下来,无力地靠在一块礁石上。   雪奉默不作声地蹲身下来,可能,萨斯兰学长的精神力发生异常波动,是因为自己。   他和欧文打斗失败了,也是因为自己。   雪奉很愧疚。   他舔了下嘴唇,很抱歉地说道:“学长,让我看一下你腰上的伤口吧。”   萨斯兰看着他,点头,撩起衣裳,因为胳膊也受伤了,他只能用嘴叼住。   雪奉看见他一块一块垒的工整漂亮的腹肌,唯独出现了一条格格不入的伤疤。   “对不起。”他突然说道。   萨斯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没事,你想多了,按我的恢复能力,明天就会好起来。”   雪奉却摇摇头,很固执地说道:“不会的,你的伤口发绿,说明伤口浸满了欧文的毒液,至少三天之内是不会好的。”   他很认真地看着萨斯兰的眼睛,“在那之前,我会保护你的,学长。”   萨斯兰望着他那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冷冷淡淡,平静温柔,于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啊,小虫崽,那就拜托你了。”   雪奉点点头,纤细的手指抚摸上了萨斯兰的腹肌。   “这里,疼不疼?”他试探着问道。   萨斯兰摇头:“不疼。”   但是他的腹肌却诡异地抽动了一下。   雪奉浑然不觉,手指又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呢?”   萨斯兰深呼吸:“不疼。”   雪奉再次摸到一个地方,这里,离萨斯兰的腰带非常近。   “这里呢?”   萨斯兰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嗓音变得很是喑哑。   “别摸了。”   雪奉不解其意,咬住嘴唇,轻轻张口,轻声问道:“啊?这里疼吗?”   萨斯兰的胸膛开始有了些微的起伏,望着他咬到水红润泽的漂亮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疼。”   雪奉分明没有在这里看见任何伤口。   天太黑了,他不由得低下头,仔细地去看。   萨斯兰感受到他温热舒缓的气息烫在自己腹部,一下一下的,肌肉不由得开始紧缩。   雪奉心无旁骛地去看他的伤口,直到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荷尔蒙。   他的发情期——又被萨斯兰勾动了。   作者有话说:   萨斯兰:我忍。   感谢在2022-08-03 10:07:19-2022-08-04 21:0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c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梓轩 31瓶;时右与温温、资深玩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吸-吮   第二个发情期的夜晚来势汹汹, 如烈火燎原,迅速点燃了Omega的生殖腔。   雪奉一只手撑在萨斯兰腰侧,另一只手扶着额头, 摇摇欲坠,差点跌倒在他腹肌上。   萨斯兰顾不得伤口的疼痛, 坐起身,扶着他好好坐下, “是不是被欧文弄伤了哪里没告诉我?让我看看——”   雪奉摇摇头, 握住萨斯兰的手腕:“没有, 学长……只是, 你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好吗?”   萨斯兰的荷尔蒙能安抚他的发情期,光是待在他身边就已经很舒服了,于是他难耐地并拢双腿,把自己蜷成一小团。   萨斯兰说道:“当然。”   安静脆弱的小虫崽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告诉自己。   萨斯兰观察着他,眼里满是担忧。   他是不是哪里太疼了?   不过, 萨斯兰隐约听见, 他发出了一点破碎的声吟。   就像昨晚一样……   萨斯兰听力极好,他站在小虫崽门外的地毯上,听着门里小虫崽苦苦压抑的声音。   带着哭腔, 微弱的、不堪一击的弱小声音,听起来无助又可怜。   萨斯兰不是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一般来说, 高等级雄虫对于发情期的反应很迅猛, 极少数的情况下, 低等级幼虫也会进入强烈发情期——这一般是营养太旺盛导致的。   但是小虫崽看起来太柔弱了, 不像是营养太好的模样。   搁在帝星, 有权有势的雄虫们最喜欢这种发情期的幼虫, 甚至不惜高价去买。   他们是鲜嫩的,多汁的,可口的,乖顺的,任由摆布,不会反抗,只会高昂着脖颈被榨干血液,泣不成声,完全屈服于发情期。   因为等级低,他们根本学不会克制发情期。   萨斯兰是一只权柄至高的S级雄虫,侵占和掠-夺才应该是他的本性。   萨斯兰走过去,半跪在他身前,抬起他的脸颊,看见他因为发-情变得水润润的眼睛,“学长……我不是有意的……”   萨斯兰深呼吸,浅浅微笑,“能让我帮你吗?”   “不用了,学长……”雪奉嘴唇微张,小口喘着气,嘴唇红红的,像是一团火。   雪奉好热。   他好想跳进冰凉的湖里消热。   雪奉认真思考着:“学长……我想去湖水里泡一会。”   虽然站在医生的角度来说,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他曾诊断过一个装Beta的Omega,宽慰人家作为Omega应该正视自己发情期的需求,不要过于苛责自己。   Omega沉思着回了家,三天之后领着自己的Alpha男友送来锦旗。   雪奉温和地送走了他们,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抑制剂,给自己打了一针。   比起这Omega,性冷淡的他无法接受被Alpha标记。   萨斯兰一口回绝:“不行。”   雪奉小声呜-咽着,被体-内翻滚的情-欲折-磨的两眼失神。   单独相处的时候,萨斯兰总是特别绅士。   一旦出现在别人面前,他就换了个样子。   雪奉无法开口说,其实他可以暂时帮一下自己,咬一下浇灌腔。   他说不出口,这样太麻烦学长了,别人会烦的。   萨斯兰捏着他下巴的手突然变得很用力。   雪奉稍稍回过来点神,快速呼吸了几次,感觉口渴。   雪奉说:“学长,我饿了。”   这真的是实话。   雪奉实在是太饿了,幼年虫母需要娇养,放在蜜巢里精心宠爱,而不是放在危机四伏的联赛场被雄虫们欺负嘲笑,吃不饱穿不暖的。   他把脸扭到一边去,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双膝跪地爬起身来。   萨斯兰盯着他纤细瘦弱的腰身,小虫崽似乎饿的要命,腰杆一直在抖,看起来可怜又娇弱。   雪奉满脑子只有吃点什么的念头,挣扎着起身,来到水边,弯腰掬起一捧水,迫不及待地喝了进去。   很凉,很舒服,感觉火苗压下去了一点点。   萨斯兰在他身后走过来,脚步很慢,但是毕竟是S级,除了腰间那一块毒伤,其他的伤痛已经恢复了80%,说道:“水太凉了,不要喝。”   雪奉微不可查地眨眨眼睛,轻声说道:“可是我好饿。”   雪奉的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   他的手指轻轻按在几个位置上,理论上来说,有几个穴位可以止饿。   萨斯兰看着他在自己的肚皮上戳来戳去,不明白他的意图,“要不我们去找点吃的?”   雪奉看了一眼四周,眼中有点失望和落寞,摇了摇头,“这里没有能吃的。”   说完,他坐在沙滩上,垂着头,看起来很虚弱。   萨斯兰半跪下来,伸出手,揉捻他柔-软嫣红的唇瓣,眼睁睁看着他因为饥饿可怜巴巴地咽着口水。   “学长……”小虫崽的嘴唇被揉的火辣辣的,不解其意,眼角隐忍地含着一层水光,轻声说道:“疼。”   他眸中的神色倏忽暗沉,撤手,不再犹豫,两只手解开自己的扣子,就要脱掉衣服。   萨斯兰:“那就吃掉我。”   雪奉错愕,白皙到脆弱的脸上浮现一抹绯色,抓住了萨斯兰的衣角,清冷的声音也染上一丝热度:“我不吃你,你不可以脱衣服,会着凉的,伤口二次感染的话会很危险。”   他的声音又温柔又急切,就像清泠的回音一声一声打在萨斯兰耳膜上。   萨斯兰知道他的拒绝无法逆转,不再多言,而是干脆利落地划开自己的手指,顿时,莹蓝色的血液冒出来,他划开的口子很大,足有一寸,惊的雪奉直直盯着这伤口:“学长你——”   “喝我的血,可以让你不那么饿。”萨斯兰微微笑着,不容拒绝地将血液抹到了他的唇边,“尝尝。”   雪奉迟疑了一下。   这确定能不饿吗?   于是他试探着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萨斯兰的手指尖。   温热湿-软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卷起他指尖的血液。   而后,小虫崽微微睁大了眼睛,因为S级美味的血液而更加饥饿。   同时,一种奇妙的饱腹感油然而生,雪奉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虫母安妮丝陛下会在交配完吃掉某些雄虫,因为雄虫的血液和精神力确实是最好的营养补充级。   果然,他身-体里的虫母信息素蠢蠢欲动,好像被S级撩动了。   雪奉不由得顺从本能的驱使,用力的吸-吮萨斯兰的指尖。   血液如涓涓细流滑进口腔,流到身-体里,以极快的速度安抚了信息素。   萨斯兰看着他的嘴唇含着自己的手指,贝齿轻咬着自己的指尖。   他双眼低垂,安静而美好的侧脸像是镀了一层温-软的月光。   萨斯兰就这样看着他,移不开眼睛。   一时间,寂静的空气中只有小虫崽吸食血液的吞-咽声。   察觉到萨斯兰的视线,小虫崽抬起眼眸,因为血液带来的饱腹感让他舒服地微眯双眼。   同时,因为心中对萨斯兰的歉意,小虫崽那双眼睛含着绵长的亏欠之情,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指尖的口-腔很温热。   含-住自己手指的舌-头也很柔-软。   他在吸-吮自己的手指,一下,一下……   萨斯兰闭上眼睛,几乎是不动声色地调节着呼吸。   雪奉看着他的神色,额角青筋凸起,俊美的脸庞紧紧绷住,双唇紧抿,闭着眼睛不看他。   果然自己还是太过分了……他不该喝掉学长这么多血液的,学长还是个病人。   雪奉心里很愧疚,明明答应了萨斯兰,要保护他来着,现在反而是被供养的那一个,这怎么样也说不过去。   可是他真的好饿……   雪奉觉得自己差不多要喝掉萨斯兰一条手臂的血液了,肚子也终于喝饱了。   萨斯兰却没有立刻把手指缩回去,“吃饱了吗?”   雪奉不好意思地轻声答应:“嗯……”   他只好用舌-尖推了推他的手指,将萨斯兰的手顶了出去。   他的手本来就很漂亮,笔直修长,冷白的皮肤却在此刻显得更加苍白,尤其是莹蓝色还未彻底消散的伤口,显得毫无血色。   雪奉看着他发白的伤口,心里很抱歉:“学长,我……我该怎么补偿你?”   萨斯兰任由他捧着自己的手来回查看,他冷静漂亮的脸颊并没有一丝情动,反而,真挚的歉意让他的眼尾都红润起来。   萨斯兰的心跟着颤了颤,若无其事地把手取回来,“想补偿我啊?我想想,那就好好学学联赛指南,虽然我把监守者臂章给了你,但一定有人不服气。”   雪奉瞥头看了眼手臂上的袖章,金光闪闪的,S字母熠熠生辉,不过眼尾的些许眼泪模糊掉了他眼底的视线,他只好揉了揉眼尾,“那是不是现在联赛场的正式监守者只剩下洛希和那位老师了?”   雪奉又不会飞,又是整个虫族最低级的E,自然是不能做监守者。   萨斯兰把臂章给他的意义就是保护他,而不是让他去保护别人。   这点道理雪奉还是想得明白的。   “学长,你真是个好人。”雪奉非常真心的说道。   萨斯兰学长为了不让他一个E级虫死在联赛场上,如此用心良苦,实在是个很好的人啊……   萨斯兰一愣,“好?”   雪奉正想点头,就听见桃花运在他脑海里说道:“幼虫,你怎么夸他是个好人呢?”   雪奉:“那我应该夸他是只好虫吗?”   桃花运两眼发黑,整个统都要冒黑烟了:“萨斯兰是不是对你很好?”   雪奉:“嗯,我很感激他。”   桃花运:“罢了,指望你那张嘴是没什么前途了……不如你给他一个拥抱,你觉得怎么样?”   雪奉:“可我没有抱过别人……但我抱过科室的老主任,在我入职第一天的时候,大家都抱了老主任。”   桃花运:“感谢老主任!你就可以这样去抱萨斯兰!”   雪奉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两眼看向萨斯兰时,有些无助。   萨斯兰皱了皱眉,刚想问他是怎么了,只见小虫崽张开双臂,整个人冲他贴过来。   他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萨斯兰整个人都僵硬了。   浓烈芬芳的郁金香味让萨斯兰几欲无法自控,耳边,小虫崽温柔的声音浅浅传来:“谢谢你,萨斯兰学长。”   小虫崽几乎要挂在自己身上,他的呼吸喷在萨斯兰的脖颈上,滑腻干爽的脸颊轻轻贴着自己,一双手抱的不是很紧,但很贴合他的肩膀线条,他的头发柔-软又温暖,耳朵有一点点热。   萨斯兰想要把他狠狠按在怀里亲吻的冲动快要淹没理智,用了足足十秒钟,才缓缓抬起双手,像一个锈住了关节的机器人,极其珍重、宠溺地抱住了他的腰。   手掌之下,小虫崽纤细的腰肢很是柔韧,背部犹如两道山脊,中间凹陷,萨斯兰的手掌扣在那里,只想要把他拉的近一点、再近一点……   “不客气。”萨斯兰如此说道,嗓音低沉:“我的荣幸。”   雪奉有些疑惑,但没有多想,抱着他刚想撤身,发现萨斯兰并不打算放手,只能问他:“学长,我们可以开始学习生僻字了吗?”   虫族的生僻字很难的,真不知道是谁发明出来的组合方式,雪奉一想想都觉得很苦恼。   萨斯兰终于松开了他,很礼貌、很克制地后退了一步,“好,那我教你第一个字,也是书中出现的注释最多的字。”   萨斯兰说出了一句无比陌生的读音,“这个字……”   雪奉:“学长,这是一个字吗?”分明是一串吧?   萨斯兰点点头,拉着雪奉蹲下身来,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在沙滩上比比划划:“你先尝试着写一下。”   雪奉一头雾水,接过小木棍,在沙子上戳戳捅捅,“这怎么会啊——”   这怎么会啊?   可是……这他好像会啊。   雪奉的头突然好疼。   手下的小木棍却不受他控制地动起来。   萨斯兰屏住呼吸,看着雪奉行云流水一般写出了这个字。   萨斯兰缓缓说道:“这个字在星网上的普遍翻译是:爱。”   “爱?”雪奉低低喘着气,因为太疼了,他无力地跪在沙子地上,萨斯兰却不再犹豫,把他搂进怀里。   雪奉浑浑噩噩的,反应不过来了,他揪着萨斯兰的衣领,“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萨斯兰低头看他,这张让他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脸,这个让他难以割舍的人,就在他的怀里。   他在问他,什么叫爱。   萨斯兰说道:“曾经我也不会写这个字,直到有一个人,他教会了我,什么是爱。”   可是他的神明却已经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说:   萨斯兰:老婆应该只给我一个人上过课,一定是的。   因为明天上夹子,所以更的早了一些,正常是晚九点更新哦mua爱你们!   感谢在2022-08-04 21:05:04-2022-08-05 16:2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时右与温温、佚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两面夹击   爱?   混乱的记忆纷至沓来。   剧烈的头疼让雪奉不由得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恍惚之中好似进入了昏迷。   “神之迹……神之迹……”   是谁在说话?   四周突然陷入黑暗,紧接着,一点微光如同山洞出现在遥远的尽头, 他意识模糊地飘过去,惊恐地看见周围好似换了一个场景——还是这片山林, 还是依稀熟悉的联赛场。   不同的是萨斯兰。   雪奉感觉自己地意识不受控制一般,附着在了萨斯兰身前的那个少年身上。   萨斯兰跪在他面前, 眼里的疯狂呼之欲出。   他用膝盖爬行, 每逼近一步, 神色里极度的偏执就浓烈一分。   这全然不是雪奉熟知的萨斯兰。   天色黑暗, 四周是雄虫们数不清的尸体,唯独萨斯兰还活着。   “神之迹阁下,”他说,“这场联赛,我胜利了。”   雪奉皱起眉头,听见自己说道:“萨斯兰, 虽然你是七年生, 对你来说,进入第一军校的名额的确重要,但你也不该杀死同伴。”   萨斯兰的双眼直直看着他:“您是联赛的监守者, 该知道联赛的夜晚死亡到处可见。”   萨斯兰看起来比现在要年幼一些,额头上莹白色的小触角还在乱晃, 背后的漂亮蝶翅忽闪着, 让他看起来暴躁而危险, 又苦苦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雪奉听出来了, 这是三年前, 萨斯兰还是七年生的时候, 他参加了八年级的联赛,那一届的监守者就是神之迹。   Omega人类神之迹自从来到帝星,只在虫族历史上存在了三年,他曾享有远超越王虫的待遇,因此,每一年他都作为八年级联赛的监守者,这一年,胜利者是萨斯兰。   雪奉听见自己冷淡的声音说:“萨斯兰,你找到了圣典吗?”   圣典?雪奉想,这大概是类似于黄金髓液臂环的、那一年的胜利品。   萨斯兰轻声说道:“找到了,但我对于封面上的一个字不明白。”   神之迹「嗯?」了一声,“是什么字?”   “爱。”萨斯兰脸上浓烈的占有欲让他双眼猩红,痴痴仰望着他,声音低沉而危险:“您能亲自来教我吗?”   “我并不清楚这个字的含义,不能告诉你。”「雪奉」说道,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话语,他只知道自己用神之迹的口吻,并且狠狠拒绝了萨斯兰的请求。   “如果我偏要您来告诉我呢?”萨斯兰轻声说道,他脸上突然显现出一种名为绝望的情感,缓缓站起了身,不容拒绝地拦住了他的腰。   雪奉想要后退,发现神之迹并没有动,他也不能动。   神之迹习以为常的看见萨斯兰发了疯,似乎这不是唯一一一只为他发疯的雄虫。   他即神明,无需躲藏。   萨斯兰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滚烫的手心握住他的腰,低声说道:“神之迹阁下,求您垂怜。”   这是怎么回事?   萨斯兰确实说过,他曾有一个恋人,难道……   他的恋人就是神之迹?   可神之迹看起来并不喜欢他,倒像是萨斯兰一厢情愿的暗恋。   雪奉眯起眼眸,听见「自己」淡淡说:“这里是联赛场,萨斯兰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辞。”   “没人看得见。”萨斯兰不依不饶的贴上他的耳垂,他足比神之迹高了一头,他很乖顺地没有说话,而是偏过头轻轻一吻,落在他的耳畔。   神之迹没有动,而是坦然轻柔地说道:“萨斯兰,不要闹。”   萨斯兰的声音变得低沉又不甘:“我没有闹。”   但是雪奉只想捂住脑袋,被撕裂一样的疼痛在他脑海里袭来,简直要他把活活疼死。   这样的亲吻,突然和记忆里某一处重合,好像也曾有人,这样亲密缱绻地吻过他。   可是雪奉并没有这样的记忆,他猛然间发现,他所有的记忆的碎影,都和神之迹有关。   他的长相、他的身材、他的梦境、甚至于所有人对他的态度。   他们好像透过自己,看见了另一个人——神之迹。   雪奉陷入了深深的、深深的错愕之中。   我到底是谁?萨斯兰为什么亲我?   三年、三年……   三年这个时间段,又是为什么频繁的出现?   三年前,雪奉从蓝星来到星际做了军医,被人抽了一管血,陷入昏迷。   三年前,神之迹出现在虫族帝星,治愈了无数雄虫,被奉为神明。   而这三年里,雪奉的记忆一直都是循规蹈矩地做个军医。   但他确实觉得,三年来,他对以前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   难道我失忆了?   难道我就是神之迹……   雪奉难以忍受地缩起肩膀,在昏迷中也发出了痛苦的低吟,直到很久很久之后,萨斯兰温柔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小虫崽,你怎么了?”   “我……”雪奉突然说不出话来,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试图摆脱那个幻境。   萨斯兰的双眼变得猩红,和幻境里的他高度重合。   雪奉有些恍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揪住他的衣领,“我是晕过去了吗?学长?”   萨斯兰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道:“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你叫我,萨斯兰。”   雪奉有点紧张:“还有吗……”   萨斯兰摸了摸他的头,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感觉到他脸颊上的热度,浅淡的笑着:“你说,亲亲我,好吗?”   可他的神情分明在说,雪奉说的不是这句话。   雪奉想到,他该不会说的是……   “萨斯兰,不要闹。”吧?   雪奉认为自己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平静地摇摇头,“学长,你听错了吧?”   萨斯兰低头,突然靠近了他:“不会。”   他的吻落在雪奉耳尖,雪奉猝不及防,整个人僵住。   这个位置,和萨斯兰亲神之迹的一样。   萨斯兰亲过他的耳尖,转而去亲他的耳垂。   他的舌\尖含\住米粒一样洁白的耳\垂,啄吻不停,在他耳边清晰地传出难堪的水声。   雪奉实在受不了这种撩拨,任凭他心淡如镜,也耐不了发\情期身体的需求——   “学长,别……”   而萨斯兰已经不管不顾地亲到了他的脖颈,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欺负他。   他好像能体会到萨斯兰的占有欲,这和当时萨斯兰非要脱他衣服做危险排查时一样——   但那之后,学长一直很温柔。   温柔到雪奉忽略了他强势的本性,毕竟他对于其他人的感情变化并不敏感。   如果他真的是神之迹——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学长就已经认出了自己。   雪奉突然觉得很害怕。   不过学长认出了自己,那么……   欧里菲兹,洛希,甚至于亚岱尔,他们都认出了自己——不是吗?   可他们说都没有挑明了说出来。   雪奉想,他作为神之迹,一定遇到过很多匪夷所思的遭遇。   这群雄虫……全都瞒着他,不想让他知道。   他们到底在瞒什么?   “萨斯兰!你在干什么!”洛希的声音传来,萨斯兰狭长的眼眸一瞥,眼中的杀意凛然。   洛希找了雪奉一整天,终于在湖边找到了他。   可他一来就看见……   萨斯兰把他抱在腿上,搂着他的腰不许他跑,一下一下不停地亲着他的耳朵,而小虫崽脸颊通红,纤细的腰被他搂在臂弯里,整个人显得又小又柔弱,浑身都在发抖。   洛希拳头都捏紧了,“你在强迫他?你明知道他只是个E级!根本无法反抗你!”   萨斯兰轻声说道:“不是强迫,并且——”他抬眸,“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   洛希轻轻挑起眉毛:“你和他的事?”   他大步走过来,年少气盛的年轻雄虫试图把雪奉从萨斯兰怀里拉起来——萨斯兰制止了他。   洛希冷冷说道:“你放开他。”   萨斯兰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慢条斯理地说:“你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吗?”   洛希眯起眼睛,闻到了含苞欲放的郁金香花蕊的味道。   小虫崽……正处在雄虫发\情期。   这很奇怪,低等级雄虫虽然也有发\情期,但不会散发出花香的味道,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他的确是一只弱小的可爱雄虫。   洛希半跪下来,将高挺的鼻尖凑到他脖颈边,嗅了嗅。   雪奉清晰地听见了喉结滚动的声音。   而萨斯兰目露凶光,看着洛希如着迷一样闻着小虫崽的味道。   很讨厌……   雪奉虽然气息不匀,且身\体燥热,但他还是温和而平静地说道:“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你们俩……可以离我远一些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有一点沙哑,听起来软绵绵的,一点也没有威胁他们的意思。   雪奉想,就算他是神之迹,他们也没有必要对自己这样。   因为,他猜神之迹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洛希的荷尔蒙在和萨斯兰的荷尔蒙打架,他们都离自己太近了。   洛希看着他的脸,神情突然变得很受伤:“你很讨厌我吗?”   雪奉:“我没有讨厌你……”   洛希:“可是你明明让萨斯兰抱了那么久,还让他亲你,我一来,你就让我走?”   雪奉头很疼,洛希是怎么回事——   洛希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年纪小的雄虫抬起他的手,同样落下一吻。   雪奉手背被他的嘴唇触碰,想要收回来,洛希不许,抓着他的手腕翻过来,一寸一寸去吻他的手腕。   雪奉感觉到他湿湿的、迫切的吻,手指不由得蜷缩了一下:“洛希阁下,不要这样……”   萨斯兰的眼珠红的可怕:“洛希,你马上离开,否则,我会取消你监守者的身份。”   洛希自然看见了他的手指蜷缩,轻轻用自己的鼻梁抬平了他的手指尖,亲昵地说道:“你以为我会怕吗?”   雪奉被他们两个的荷尔蒙包围,实在是难受,又不想发出声音,只能在眼尾逼出了一点眼泪。   就算是当Omega的时候,也没有Alpha靠他这么近……   美丽脆弱的小虫崽难受地直往萨斯兰怀里缩,然而手指还被洛希吻着,他整个人被拉扯成一个极其优美易短的形状,低垂着头,修长漂亮的脖颈一片润红:“不要了……停下来……”   萨斯兰抱着他腰的手……还搁在他衣服里呢。   雪奉体温低,被他烫到,含了一层水光的温柔双眼回眸后瞥,看着萨斯兰,轻声说道:“学长,可以让我走吗?”   萨斯兰的手却更紧了紧,“你没听到联赛场的战斗声吗?”   洛希似乎是叹了口气:“每年都是这样,大逃亡,夜里是最危险的时候。小虫崽,你还是不要往外跑了……那是什么?”   洛希的目光落在雪奉胳膊上的监守者臂章上,“萨斯兰,你给他的?”   萨斯兰:“嗯。”   洛希冷笑一声,“我也有。”   他把自己胳膊上的臂章摘下来,戴在雪奉的另一边胳膊上:“两个臂章,我看谁敢碰你。”   雪奉只想摇头,被两只雄虫夹在中间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他们俩把自己弄得浑身-湿-漉-漉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萨斯兰看着他低着头,平素清冷的桃花眼非常难过,心里一软,更加酸涩。   他刚才喊自己,萨斯兰,不要闹。   怎么就算他失忆了,也还是记得叫自己不要闹?   他明明从来没有开玩笑。   三年前,萨斯兰第一次遇见神之迹,是在帝星的王座上。   那时,全虫族都知道,神之迹是个Omega,帝国实验室用他的血液样本人工培育了虫卵,因此,神之迹取代了王虫的地位。   虽然他在虫族声望极高,本就可以取代王虫的地位。   除了萨斯兰被雄虫们从监牢拖出来,扔在神之迹脚下的时候。   神之迹悲悯地看着他:“不要伤害他,把他给我。”   萨斯兰,既是第五群落的首领,也是精神力超S级的可怕雄虫。   自他出生那天起,精神力就达到了S级,幼年的他失手杀过很多雄虫,被第五群落联手送来了帝星监牢。   他在这里被殴打差点致死,却总是因为超强的恢复能力安然无恙。   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生命。   除了神之迹。   神之迹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寝殿,虽然没有与他同住,但足以让萨斯兰有时间仰望着他。   可是这份仰望不知不觉变了质。   他很想让神明垂怜与他。   神之迹从来都那么温柔平静,这一点,哪怕他成为小虫崽之后也是如此。   神之迹赦免了他,让他进入第一军校读书,成了一名七年级新生。   这期间,他们之间的交流几乎为零。   萨斯兰一直忍耐着对他的爱恋,直到他在联赛星的八年级升学联赛上亲了神之迹。   但是神之迹没有回应他。   比赛结束后,萨斯兰回了第五群落,因为超高且足以自控的精神力,成为第五群落的首领。   而帝星却传来神之迹成为犯人的消息——罪因是没有成功孕育出虫卵。   萨斯兰提炼出自己的黄金髓液,潜入监牢,想要偷偷送给神之迹,他的髓液不能让神之迹恢复精神力,因为他是个Omega,没有精神力。   萨斯兰拼死提炼这么多髓液的意图,只是希望他喝下去可以补充营养,仅此而已。   在那个十字架的监牢,他绝望而虔诚地亲吻了蒙住眼睛的神之迹。   他走后,监牢里传来了神之迹的死亡讯息。   后来,帝星听说了萨斯兰几欲毁灭帝星的传闻。   再后来,帝星又听说了萨斯兰归顺王虫的事实。   这其中的道理,无人知晓。   萨斯兰看着怀里抱着的小虫崽,这就是其中的道理。   王虫为了平息战争,许诺他会用那管血液再创造出一个神之迹。   “本来这就是为了培育虫卵准备的备用品。”   但那注定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萨斯兰拒绝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雪奉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作为从红蝴星跑出来的幼虫,拥有和神之迹一模一样的行为和长相。   萨斯兰怀疑过他的身份,是不是伪装。   但是并不是,雪奉就是神之迹。   他就是自己的神明。   ——能再一次保护他,萨斯兰不惜一切代价。   “小虫崽。”萨斯兰的声音很干涩,“解决雄虫发\情期的办法有很多,你要不要听一听?”   雪奉已经无暇太多,“什么……”   萨斯兰深呼吸一口气:“那就是继续做那天晚上,我们没做成的事。”   洛希瞳孔微缩:“萨斯兰,你不要得寸进尺,他可是——”   “我知道。”萨斯兰轻飘飘地说道,“所以,这一次,我要彻底占有他。”   洛希和他的视线对上,“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说:   那么目前为止,第一篇章就快要结束了,雪奉已经知道自己是神之迹这个事实,同时,二殿下、洛希、萨斯兰、亚岱尔是清楚的,作为神之迹,雪奉回归帝星,必然是一阵腥风血雨(bushi);   再次重申,本文不是虐文,主角攻受不存在自我毁灭倾向,是剧情线打脸复仇、感情线万人迷老婆的甜文,雪雪都当高高在上的虫母了还虐那我一定是个憨-批!   谢谢大家!   鞠躬!   感谢在2022-08-05 16:26:50-2022-08-06 21:1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夏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五条菠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他回来了   雪奉觉得自己的衣服被虫肢轻轻划开了。   那天晚上没做完的事, 就是利用雄虫的信息素安抚虫母的躁动,雄虫必须咬他的浇灌腔才能安抚他。   虫族的时间过得很快,蓝星一天, 在虫族就要过上十多天。   也就是说,雪奉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两年之后,他就再也无法掩藏虫母的原形了。   虫母一旦进入x成熟期,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味道, 对虫族来说也是燎原的招惹。   雪奉面容保持着清冷, 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声线柔软哑糯的说道:“请不要碰我的翅膀……”   因为他的翅膀根部已经在分泌发\情期蜜\液了。   萨斯兰和洛希却犹如被深深吸引一般,看着他那双脆弱漂亮的虫翅。   下一秒,萨斯兰便张口咬住了他的翅膀根部。   雪奉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而洛希却吻了吻他的虫翅,用舌尖轻轻卷去他分\泌出的蜜\液。   雪奉疼的轻轻皱眉,然而,他并没有痛骂萨斯兰和洛希, 而是咬紧了嘴唇, 忍受着他们荷尔蒙的侵\略。   他的手被萨斯兰紧紧握住,十指相扣,指尖发白, 他微微扭头,“萨斯兰学长, 洛希阁下……”   萨斯兰的气息烫的要命, 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洛希似乎轻笑了一声。   雪奉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垂着, 显得温柔又隐忍:“请你们轻一点……我有点痛……”   萨斯兰闻着浑身沾染他的味道的小虫崽, 疯了一样的占有欲冒出头来, 幼虫的蜜\液本来就很美味, 更何况雪奉是一只郁金香味道的幼虫——   更遑论,他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神之迹。   是他爱恋多年的人。   和萨斯兰一样,洛希同样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第一次在红蝴星见到雪奉,就知道他一定是神之迹。   那样的人,那样的语气,雪奉是一定藏不住的。   出了这联赛星,不知道有多少人视他为神明。   洛希和他们不同,他的心思很直白,也很热烈。   他想渎神,他想让神为他而绽放。   尽管他们的神明,看起来那样疏离冷淡,但他的心却比宇宙中的星云还要柔软。   他理应当被宠爱。   雪奉察觉不到两只虫在想什么,他的左手被萨斯兰攥住,右手被洛希握着,逃无可逃,只能任凭信息素在体-内乱窜。   终于,雪奉忍不住了,一声轻微的爆破音之后,他的声音带了一点哭腔,冷淡的眼眉变得潮湿,眼尾润成一片:“可、可以了吗?我受不了了……”   清冷寡情的幼虫无法抵抗双S级的侵\略,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一定要点什么东西才能度过这个夜晚了。   “再忍一忍。”   “快结束了——”   雪奉感觉到S级的精神力即将要暴走,身-体里的虫母精神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链接上他们了。   这不可以!   被阻止的虫母精神网在一瞬间暴怒一般,汹涌袭来的感受把雪奉彻底反噬,雪奉捂住嘴巴,忍住不叫出声来。   他正在违背虫母控制雄虫的本能,违背虫母想要繁殖虫卵的本能,违背虫母……   成为王上的本能。   萨斯兰双眸紧缩,赤红眼眸变为一条细线,他把雪奉扳过来,看着眼睛里含满泪水的小虫崽,心如刀割。   他不知道小虫崽是怎么了,会不会是自己咬的太过分了?   洛希看起来比他更紧张,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低声急切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雪奉知道这和他们俩没关系,并不想苛责他们,于是摇了摇头,把到喉咙的泣声忍了回去。   不过,他们俩的荷尔蒙确实满足了发\情期的需要。   被咬过之后,雪奉感觉到一种倦怠漫上心头。   他疲惫地往后靠过去,无力地躺倒在他们身上。   然后,他被萨斯兰和洛希搂在怀里,控制不住地沉沉睡去。   这一天晚上折损了一小部分的雄虫,就像虫族每一届都会出现的传统——弱肉强食,自相残杀。   不过,从那一晚之后的每个夜晚,雪奉都被萨斯兰和洛希保护的很好,没有雄虫敢靠近这片洞窟区。   甚至于雪奉每每肚子饿的时候,萨斯兰和洛希都在奉献血液喂养他。   雪奉觉得很抱歉,除了这些,他还要他们帮着自己度过发\情期……   以后若是有机会,他应该好好补偿一下这两只倒霉的雄虫。   直到他的发情期彻底结束的第七天早上,维恩早早把雪奉叫起来,拉着他又回到了神之迹的雕像旁。   “我看到他们都往雕像那边去了,肯定有线索,咱们也得过去。”维恩这一次彻底将机甲交给雪奉操控,雪奉看似很为难,实则很轻松地用虫母信息素让机甲跑的快如闪电,照例收获了维恩的艳羡和惊叹。   不巧的是,除了数量众多的雄虫们,欧文也回到了雕像旁,看见雪奉他们过来,抱起双臂,面露震惊:“你俩是睡了?安崎森的脖子上……都是你咬的?”   雪奉后知后觉地拢了拢衣领。   七天下来,雪奉的脸色已经不再苍白了,吸食了那么多S级血液,他实在是被滋养的越来越漂亮了……   然而雪奉自己并不清楚这些改变,他只是觉得很奇怪,前天夜里萨斯兰和洛希看着他的时候,死死盯着他的脸不放。   雪奉摸了摸他俩的额头:“你们是失血过度吗?对不起,是我不好……”   两只雄虫露出错愕的表情,不过,他们俩还是温柔的说道:“不会。”   雪奉回过神来。   果然还是太为难他们俩了啊。   维恩皱皱眉头,“你说什么呢?欧文学长,要睡他也轮不上我。”   雪奉听他们说的越来越远,只能打断他们的对话,“两位学长,可以不要吵了吗?”   欧文晃着脑袋:“可以啊,但我有一个条件。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昨天神之迹的手指示的方向在我的营地?我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黄金髓液臂环,是不是你偷藏了没告诉别人?”   欧文逼近一步:“是不是你只想看着我们自相残杀,不想结束比赛,只为了满足你自己那可笑的私心?”   维恩上前一步,挡住欧文。   尽管和欧文相比,维恩的身形实在是有点瘦,但维恩的神情却并不恐惧:“别血口喷人,欧文,自己没能力就不要怀疑其他人比你强,懂吗?”   雪奉摇摇头,拉着维恩的手臂,冷淡说道:“没必要和他说这些的,班长,我没拿就是没拿,随便搜我的身,我也绝不改口。”   欧文听见搜身这样的话,眼眸一亮:“那你——”   话还没说完,欧文突然被一股大力掀倒,满脸冷冰冰神色的欧里菲兹展开虫翅,眉宇间的暴戾呼之欲出。   他一只脚踩住欧文的胸膛,虫翅完成一个尖锐的直角,直角处有一个极弯曲的钩子,他居高临下地用钩子逼住欧文的喉咙:“你再说一遍?”   维恩一怔:“二殿下?您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欧里菲兹没有回答,而是眯起眼睛看向雪奉的耳朵。   雪奉昨晚被萨斯兰亲过无数遍的地方。   难道——   他看见了?   不过看见了也无妨。   雪奉淡淡地想,他不属于任何一只雄虫,包括欧里菲兹。   因此,雪奉礼貌地说了一句:“二殿下,您好。”   “嗯。”欧里菲兹闭上眼睛,凌傲的性子让他不肯低下头去承认,他看见萨斯兰和洛希拥着幼虫的那一幕时,心里乱作一团的恼怒。   欧文被他踩得从口中冒出血沫,“欧里菲兹——你敢!”   欧里菲兹垂首,欧文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欧里菲兹说道:“表哥,你要去向父皇告我的状吗?嗯?”   欧文错愕道:“你……你在说什么?”   欧里菲兹的脚重重碾了碾,“我不杀你,你可以回去告状,就像所有弱小可怜的低等级虫族一样,我不介意。”   俄顷,欧里菲兹犹如恶魔低语一般说道:“但你不能伤害他,否则,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宁愿付出我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听清了吗?”   欧文抱着他的脚,痛苦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把脚拿开……我求你了!”   欧里菲兹嫌恶地移开靴子,在地面上轻轻踩了踩,“脏。”   欧文伏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两眼欲滴血,却再也不敢说什么。   他毕竟是旁系王族,欧里菲兹再不受重视也是二殿下,他的虫形是蜻蜓的变异体,这两枚致命的钩子轻易不会冒出头。   他刚才一定是动了杀心。   这时,雪奉手臂一热,他看见了亚岱尔在他皮下植入的监听器亮了红灯。   果然,亚岱尔来的很快。   亚岱尔落在地上,漆黑的骨翼就像撒旦的翅膀,冷漠的脸上不动声色:“欧文殿下,您还好吗?需要我替您联系王虫阁下吗?”   欧里菲兹如刀般的视线割过去,“亚岱尔,你什么居心?”   亚岱尔慢条斯理地微笑道:“抱歉二殿下,您和王虫的恩怨与我无关,我只是外交官,并且,王虫吩咐我找到红蝴星逃跑的幼虫,我也找到了——尽管您没有告诉我。我也完成了任务,不是吗?”   说完,亚岱尔若有所思地看着雪奉,“这是我的荣幸。”   跟在亚岱尔身边的中年雄虫走过来,谨慎地打开光脑联络仪:“外交官阁下,是王虫的通讯。”   欧里菲兹重重叹了一口气。   亚岱尔接通了通讯:“王虫阁下——”   王虫的怒吼响彻山谷:“亚岱尔,我不是说让你把他带回帝星的吗?”   亚岱尔:“王虫阁下,他还在联赛流程里,无法离开。”   他顿了顿,“您知道的,如果他真的是神之迹阁下……”   他的话没有说完,而是留了一小半。   现如今,所有的S级都是虫母陛下生育的,他们也曾有人濒临死亡,是神之迹将他们救了回来。   整个虫族都有这样的认知,除了生育他们的虫母陛下,神之迹阁下就是至高无上的精神领袖。   如果幼虫真的是神之迹阁下,王虫的指令将变得毫无意义。   王虫是个暴君,转而骂道:“欧里菲兹,你呢?你真让我失望,甚至不如欧文,他比你强上百倍!”   王虫愠怒的声音环绕在耳畔,所有雄虫——除了天不怕地不怕的S级,全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欧里菲兹不动如山,他被王虫骂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依旧是雪奉听不下去,出言打断:“王虫阁下,请您别再骂了,他是您的儿子,不是您的奴隶。”   王虫看着他的脸,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是……”   上次在欧里菲兹的跃迁舰上,王虫没有见到他的脸。   雪奉淡淡说道:“就算是为了我,可以别再骂他了吗?”   欧里菲兹突然说道:“你不必为我求情,多费口舌而已。”   “作为精神力不稳定的S级,你的情绪稳定很重要,相信我的话,我不会害你的。”雪奉认真说道。   王虫还想说什么,却被从地上爬起来的欧文切断了通讯,转去了星网直播。   欧文焦急说道:“把镜头对准E级虫,快点!”   中年雄虫迫于淫威,只好照办:“您……您要做什么?”   欧文低声说道:“我要让全星际都知道,就是这只E级虫,他伤害了我,害我丢了面子。”   星网在接通的瞬间是很安静的,然而短短的一分钟过去,直播的信号卡了又卡,说明观看的人数正在暴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欧文还算是客气地问道:“E级虫,你到底把黄金髓液臂环藏哪了?你说出来,我们可以考虑不处理你。”   雪奉安安静静地说道:“我没拿。”   欧文嗤笑一声:“你没拿?骗傻子呢?”   “他没拿。”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萨斯兰和洛希从天而降,一前一后落了地。   萨斯兰的身姿笔直如电,大步走过来,站定,缓缓举起黄金髓液臂环:“臂环在我这里。”   黄金髓液臂环在太阳下发出闪耀的光,犹如金液流淌,美轮美奂。   而后,萨斯兰亲手把黄金髓液臂环戴在雪奉的胳膊上。   在雪奉的注视下,他唇角微弯:“这臂环曾经是我的,现在是他的了。”   胜利者已经出现。   但不可思议的事也发生了。   在场的军校生们看见了这一幕,一时间就像炸开了锅的热蚂蚁,欧文双眼瞪直,难以置信。   “臂环居然找到了!”   “可臂环怎么在萨斯兰学长手里?不应该是我们去找吗?”   “难道……学长从比赛一开始就离开监守者队伍,只是为了寻找臂环?然后藏起来,只为了送给E级虫?”   欧里菲兹的脸色阴晴不定,用只能几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你居然拿自己的髓液当奖励,你是丧心病狂了吗?万一赢的不是他呢?”   说到这里,欧里菲兹想起那天萨斯兰在联赛开幕式上说:规矩就是规矩,谁也无法违背。   可萨斯兰还是为他犯了错……   臂环散发出萨斯兰的味道,S级们都不能再熟悉了,亚岱尔推了推银丝眼镜,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难为你苦撑这么久,没了这些髓液,你一定很痛苦。”   洛希冷笑道:“没什么痛苦的,这疯子当年不怕死在监牢里亲吻神之迹,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萨斯兰!”   军校生们不解问道:“可是萨斯兰学长说过,他的髓液只送给神之迹阁下一人啊?”   军校生们停下讨论,面面相觑:“除非,他就是神之迹阁下!”   雪奉不言不语地想着。   原来神之迹雕像对于黄金髓液臂环的地点指示并没有错。   那天晚上,萨斯兰也在欧文的营地里,他应该是联赛开始的第一天就拿到了臂环,藏了起来,只是为了给自己。   雪奉至此才完全确定,他自己就是神之迹。   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   那样的痛在梦里都体会的一清二楚,两只手被狠狠顶在十字架上时,自己一定有过挣扎,也一定没有得到释放。   雪奉不能接受任何人受伤,就算他是神之迹也不行。   他是一名军医,治病救人,就是他的毕生所愿。   从来都是他和死神抢时间,没有死神从他手里抢人的说法。   雪奉想,如果他曾经那样痛苦过,也许应该好好治愈自己的伤。   然后,将永恒的光明,照射在帝星的黑暗里。   “是的。”   “神之迹阁下。”萨斯兰单膝跪地,深沉的眼眸闪过一丝难舍的爱意:“您终于回来了。”   眼前跪下的雄虫,仿若和记忆中的某一刻重合了。   雪奉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他看着那枚犹如身家性命一样的臂环戴在自己胳膊上,轻声问道:“学长,你送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萨斯兰深深呼吸一口气,“意思就是,从今以后,我将为您而战。”   而这一幕,被欧文的通讯仪完完整整地转播了出去。   雪奉不知道的是,整个虫族,即将为他而疯狂。   但是现在,雪奉只是垂眸看着萨斯兰握着他的手,极其温柔、极其郑重的亲吻了他的手背。   雄虫们跪着走上前来,将他包围,他们恭敬叫他——尊敬的神之迹阁下。   “起来。”雪奉拉起萨斯兰,他知道洛希,欧里菲兹和亚岱尔都在看着他。   雪奉的心绪很平静,比起兴奋过度的雄虫们,他现在觉得很疲倦。   他只想睡一觉,然后好好吃一顿饭填饱肚子。   或许,还应该给萨斯兰和洛希一点补偿……   “学长,在回帝星之前,我可以睡一觉吗?”雪奉温声问道。   “如您所愿。”萨斯兰将他抱起,虫翅舒展而翔。   同一时间,在雄虫们激动欣喜的叫喊声中,其他三只S级雄虫追随而来。   在虫族,神之迹阁下的安危高于一切,S级理所应当围拢在他的身边,受他驱使,为他所用。   身处高空,雪奉在萨斯兰怀里睡过去,因为怕高,他揪着萨斯兰的衣领,将头埋在他胸口,安然睡去。   他隐约觉得,有几枚温柔的吻同时落在他的脸颊上、耳朵上、手腕上……   不过他太困了,只好任由甜蜜的吻落下来。   作者有话说:   问:几枚吻呀(很八卦);   雪奉:睡着了,没数。   感谢在2022-08-06 21:10:57-2022-08-07 20:5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ky 3瓶;要看攻受贴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新生的虫母冕下   这是一个梦。   雪奉在梦境中睁开双眼, 看见了一名修长脆弱的少年,少年和他长了一张脸,脸颊冷白, 鼻梁高挺,温和如水的眼眸像朵桃花,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雪奉。   桃花运系统也进入了睡梦里, 【他来找你了!】   雪奉淡淡地点点头向着曾经的自己走过去,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 腰背笔直, 站定到「自己」面前。   “自己”什么都没有说,雪奉看着他,紧紧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一次,不是虚拟的拥抱,而是切实的温暖,雪奉紧紧将「自己」抱住, 轻声说道:“再见。”   在虫族面前的神之迹是那样高高在上, 冷漠寡淡,但他残留在雪奉记忆的模样却是那么温柔可怜。   雪奉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丢失这一段记忆,又为什么而穿越, 他只知道,他该好好拥抱过去的自己, 说声再见。   神之迹的幻影没有温度, 影子也不会说话, 雪奉松开他, 安静地看见他垂下眼眸, 拉过自己的手。   他好像有话想说, 雪奉安静地等着。   他在雪奉的手心上写下一个字:“爱。”   神之迹笑着看他,然后,缓缓地走进了他的身体里……   属于神之迹的那段三年的记忆……回来了。   雪奉突然觉得头脑一阵刺痛,他闭上眼睛,忍受着短暂而剧烈的疼痛。   许久之后,他才睁开双眼,一双桃花眼疼的流出了眼泪。   记忆抽丝剥茧,雪奉无法理清,但他可以确定一点就是——   他彻底变得完整了。   桃花运:“啊对……关于你的身世,我发现了一件事——你的档案上面显示你的父母是一对研究员,但我发现他们的档案是空白的,你的档案也有乱码,说明被篡改过。”   雪奉:“我的记忆里……并没有父母存在过的痕迹。”   只有出身孤儿院的记忆。   【那就对了,因为他们并不存在,只是别人告诉你的虚假的记忆!】   【三年前你来到战区星,被虫族掠走成为神之迹,当时的你刚从军校毕业嘛,医者仁心——当然你现在也是如此。】   【你救过很多虫族,但是因为血液培育虫卵失败,你被关进了监牢,外界盛传你死亡,其实你只是昏迷,被丢在了蓝星,被蓝星搜救队捡走。】   【在那之后,你遇见了洛希,救了他,正式开始成为一名战区星医生。】   【但是,当初抽取你的那一管血被虫族帝星实验室保留了下来,他们用你的血液塑造了一个雄虫蛋——就是你现在的身体。】   【倒霉的是虫蛋被红蝴星偷走,你为了解救医疗针剂上了飞船,死在虫蛋培养皿身边,意外和虫蛋里自己的基因相融合了。】   雪奉:“……”   桃花运:“嗯我分析了这么多……你还在吗?”   雪奉只是在思考一件事。   “那这与我成为虫母有什么关系?”   桃花运:“你毕竟是一个Omega人类呀!可以生育的你穿越到了雄虫身体上,改变了基因序列,将雄虫变成了虫母!”   桃花运说道:“其实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雪奉深呼吸道:“你说。”   桃花运:“虽然有点破坏气氛,但是你听说过虫巢启明星吗?”   雪奉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还是好脾气地回答了桃花运:“我知道……”   桃花运:“那就好,告诉你一个不知道幸与不幸的消息吧——启明星在昨晚亮了!”   虫巢启明星,一旦亮起,说明虫族诞生了新虫母……   唯一的、至高无上的,虫母冕下。   雪奉在短暂的震惊后,强自镇定道:“那为什么在我穿越过来的时候没有亮起启明星?”   桃花运:“因为当时你没有经历发\情期,现在的你已经度过了作为虫母的第一个发\情期,这通常说明,你的信息素已经被启明星检测到了,启明星存在的意义就是通知整个虫族,他们应该恭迎新虫母的诞生了!”   桃花运擦了擦汗,解释这么多让它很累:“毕竟一千年了,启明星都没有亮起来,这一次……咳咳,虫族显然会全军出动,寻找他们柔弱娇小飞不起来的虫母冕下……”   雪奉已经度过了第一个没有抑制剂的发\情期,心绪很平和,Omega的信息素一旦得到安抚,整个人都会变得很倦怠,会变得很依靠自己的Alpha。   但雪奉没有Alpha,只有随时会精神力暴走的S级雄虫们帮扶着他。   这么一想,确实应该感谢萨斯兰他们,不管怎么样,他们确实帮助了自己活下来。   “我还有两年的时间。”雪奉冷静地说道,“如果逃离虫族也无法避免成为虫母的宿命——那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需要抚育虫卵?”   桃花运思虑了很久,“我只是一个恋爱系统啊!这种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呀?你可是虫族的精神领袖啊!要不,你去问问雄虫们?”   雪奉摇摇头,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已有定论。   “我只想治病救人,不想成为生育机器,不想和王族以及五大群落交配。”   他说:“虫母不应该沦落至此,看起来备受崇敬宠溺,实则只是在享受虚假的——爱。”   雪奉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心中一动。   桃花运突然用它机械而漫长的声音说道:“虫母冕下应当成为虫族唯一的领袖,享受祂的子民们对祂至高的仰慕,以及祂的追求者们最深刻而切肤的……爱。”   桃花运的声音渐行渐远,雪奉在这一刻恢复了清醒的意识。   他试图呼唤桃花运,桃花运没有回应。   雪奉倒也没有很在意,桃花运时不时就会去系统中心升级系统,它总说现在的恋爱太复杂了,它这样单箭头太多的统如果不升级是会被宿主淘汰的——   虽然它明说了,雪奉这种恋爱神经差的人是不可能嫌弃的。   雪奉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虫母身份,毕竟他还不清楚重回帝星可能会带来的遭遇是什么。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手指尖很潮湿。   雪奉叹了口气,大概是记忆恢复之后所带来的忧伤让他无所适从,在睡梦里,他好像哭了。   但他并不畏惧这一切,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而是轻轻擦去眼泪,十分平静。   他慢吞吞地给自己穿上衣服,看了一眼四周,充满浓郁甜牛奶味道的飞船舱里很温暖,温度也很适宜。   雪奉很喜欢这样的温度,能够让他作为一个Omega很放松。   不过,他拿起桌上的甜牛奶喝的时候,咽下去的时候觉得喉咙很痛。   可能是因为发\情期导致的,身体发热太久,喉咙破了,雪奉只好忍着疼,慢慢吞奶。   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了,S级血液就像营养液,不会让他死,但也没有饱腹感。   一点一点喝掉这些牛奶之后,他安静地舔舔自己嘴唇边的牛奶汁,可是肚子还很空,叫的又弱小又可怜。   咔哒——   一只侍卫打扮的雄虫走进来,是欧里菲兹的侍卫长西亚。   西亚被雪奉救过之后就对他非常有好感,碍于欧里菲兹对小虫崽不宣之于口的喜爱,一直没敢靠近他,此刻终于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仰视着他:“神之迹阁下,您醒了怎么能不告诉我呢?”   雪奉因为饿,声音很轻:“我不想叨扰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西亚的脸上露出很诧异的表情:“您生气了吗?”   雪奉微微怔住,只见西亚低下头,笔挺的制服下坚实的臂膀微微颤抖,雪奉以为他精神力又错乱了,眉心一凛,温和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西亚先生,你怎么了?”   西亚很久之后才抬起头,雪奉发现他的眼睛居然红了一片,咬着牙,回身走了。   雪奉不解其意,但他没有叫住西亚。   他给自己量了量体温,大概在42°,是正常的虫族体温偏高,这和虫母的高代谢有关。   他还活着。   没多一会儿,西亚去而复返,他身后跟着几只雄虫,雄虫们不敢抬头,一个接一个把餐车推进来。   西亚漠然地挥退了他们,转过头来:“阁下,虽然有点简陋,但已经是星船上能找的最好的食物了,”   雪奉看着这些装饰精美的摆盘,水果还滴着露水,虫族最喜欢食用的玫瑰花下是甜丝丝的糖果布丁,散发着奶白色雾气的汤汁闻起来过于芬芳。   看起来就很精心制作了。   虫族果然最喜欢花香。   西亚不动声色地嗅着空气里小虫崽身上的郁金香味道,抬手把餐车往他腿边推了推,“阁下,请见谅,等一会儿到了帝星,会有更好的食物。”   雪奉觉得这些就很好了,抬眼,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谢谢你,我很喜欢。”   西亚双眸紧缩,耳尖稍稍红了点。   一米九几的高大雄虫鞠了一躬,几乎是仓皇而逃。   雪奉异常缓慢地吃着东西,他一滴不剩地把所有食物都吃光了,身体变得很温暖,肚子也很饱。   雪奉推开门走出去,门外的雄虫们看见他,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神之迹阁下。”   雪奉没说什么,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医院,看见他的护士和病人都会和他打招呼。   雪奉习惯性地点头:“好。”   雄虫们愣住,纷纷用眼神偷偷看他,在雪奉离开后,终于忍不住窃窃私语:“神之迹阁下好温柔——”   “没有权贵会和我们打招呼的,他真好……”   “可他还是只幼虫啊,他没有鞘翅,精神力也只是E,回到帝星,他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的!”   “神之迹阁下那么美,想抢夺他的S级虫一定很多。”   雄虫们看着他修长纤细的背影,眼中的仰慕和无力让他们的眼睛里蕴含了一层担心的情绪。   雪奉没有听到,他顺着躁动的声音寻过去,安然自若地站在雄虫们后面,踮起脚尖,静悄悄地看过去。   他的气息犹如花开,雄虫们回头,恭敬地给他让出一条路。   雪奉摇头:“我只是想看看。”   那是一块大屏幕,上面显示的图像是星网,雪奉很熟悉星网的操作,半弯下腰,点开缩小的图片。   那是萨斯兰半跪着亲吻他手背的照片,他身边,欧里菲兹、洛希、亚岱尔将他围着,而正中间的雪奉低敛着眼眉,温柔的令人无比心动。   评论一条一条刷过去,雪奉只能捕捉到几条。   【这是什么好日子?神之迹阁下回来了,我们的母神冕下也诞生了!!】   【我亲眼看见了虫巢启明星亮起来!真的是虫母冕下回来了!可是祂在哪啊!!】   【怎么能让神之迹阁下受这种苦?联赛星那种地方该是祂去的地方吗?萨斯兰阁下是怎么回事?他是没长心吗?】   【神之迹阁下还是只小虫崽啊!你们有人性吗?】   【崽崽不哭!来我怀里我给你买双S级高精炮,咱们直接轰了联赛星!】   星网的用户高达几兆,平时的新闻目不暇接,偶尔出两个爆点新闻是很正常,但从没有一条搜索比#神之迹阁下回来了#更火热。   从昨天夜里,整个虫族甚至于整个星际都为雪奉而狂热,甚至已经有雄虫用自己的头代替图片上萨斯兰的头了。   不过这些雪奉并不知道。   雄虫们躲到一边去,萨斯兰和亚岱尔阔步走出来,一个面带阴鸷,一个冷漠如冰。   萨斯兰走的很快,率先来到雪奉面前,“神之迹阁下——”   “学长。”雪奉打断他,“还是叫我安崎森吧。”   萨斯兰虽面容不悦,但他还是尽量保持了语气上的温柔:“小虫崽,你不能回帝星。”   亚岱尔永远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精锐形象,推了下眼睛角,狭长双眸一瞥:“可我们已经在回帝星的星船上了,萨斯兰阁下,说晚了吧?”   听起来,刚才萨斯兰和亚岱尔就是因为这件事吵的不可开交。   雪奉问道:“联赛就这样结束了吗?”   萨斯兰俊美的眉眼始终皱着:“没有结束。”   雪奉想了想,估计是因为友谊赛的黄金髓液臂环已经找到,八年级的联赛正式举行,自己也该离开联赛星了。   可是萨斯兰不应该监督现场吗?   除非他……   雪奉想,除非他放弃了大考官的资格。   亚岱尔轻声一笑:“萨斯兰阁下,神之迹阁下已经拿到了臂环,得到了第一军校的入学机会,你为什么要阻止他呢?”   第一军校就在帝星最中心的区域,离王庭很近。   亚岱尔看着雪奉,眼中流露出一丝憧憬,转过头又把情绪藏起来。   “萨斯兰阁下,让他进入第一军校,不能脱离你的视线,这不是你的私心吗?”亚岱尔逼近一步:“否则你为什么帮他作弊,替他藏着髓液臂环?”   亚岱尔低声说:“别以为我没看见。”   但亚岱尔没有阻止,他也不想让雪奉回到帝星。   他望着雪奉,眼中的少年不卑不亢地站着,虽然没有防备,显得很脆弱,但他漂亮的就像天使,好像随时会飞走。   亚岱尔感觉心脏一阵酸涩。   他不想再失去一次了。   “我必须坦诚一件事。”亚岱尔说道,声线有些沙哑,“安崎森回第一军校,是最安全的选择。”   亚岱尔看着萨斯兰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知道的吧?今早传来的简讯,虫巢的启明星亮了,虫母冕下已经诞生,这样,帝星实验室就暂时顾不上为难他了。”   萨斯兰忽然垂眸笑了笑。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些嘲讽自己的意味,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高傲。   “我曾经失去过他一次,”他停顿好几秒,“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诚然在虫母冕下现身之前,我剩下的时间不会很多……”   雪奉明白他的意思,作为S级,他们必须和虫母交配,甚至如果虫母愿意,把他们作为养料是很正常的事。   萨斯兰是为了自己,不想和虫母交配吗……   雪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真的会有虫族会违背和虫母交配的本能吗?   萨斯兰红眸里的光一点点绽放出来,他将视线落在了雪奉的身上,低沉的声音颤抖而坚定地说道:“但我会保护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从萨斯兰口中说出来,仿佛已经耗费了极大的力气。   雪奉想起,他失去了黄金髓液臂环,精神力已经是虚假的S级了,随时会崩塌。   雪奉的医生本能开始作祟,作为比萨斯兰足足矮了一头的小虫崽,他二话不说把拉住萨斯兰的袖子,“学长,跟我来一下。”   萨斯兰眯着眼睛,却异常乖顺地答应了:“好。”   亚岱尔在一旁看着,上前一步,“主人……”   萨斯兰听到这个称呼,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很危险,“你叫他什么?”   亚岱尔索性不再掩藏,倨傲地说道:“主人,他是我的主人。”   “我一个人的,主人。”亚岱尔慢条斯理地说道。   萨斯兰呼吸变得很沉重。   雪奉感觉到他们之间蠢蠢欲动的精神力,及时打断:“亚岱尔先生,可以劳烦你看着门口,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吗?”   亚岱尔虽然面露不甘,但他还是逆来顺受地说道:“可以。”   于是,外交官先生等在卧室门外,满脸焦灼,雄虫侍卫们只敢绕着他走。   卧室里,萨斯兰被雪奉按倒在床上。   萨斯兰看着可爱的小虫崽,懒洋洋地笑了一下,“干嘛?”   雪奉迟疑着问道:“学长,你的你的髓液存放处……在哪里?”   萨斯兰被他这样问着,眼眸突然像是破碎的玻璃珠,半阖着眼睫,清俊的侧脸很安静,然后,他自嘲地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里。”   雪奉的喉咙就像是火烧着了一样疼。   萨斯兰就是这样……从心脏里一点、一点取出了这么多髓液吗?   雪奉咬住嘴唇,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浮现在他心头。   他的手轻轻落在萨斯兰的心口上,“你……当时疼不疼?”   萨斯兰缓缓抬眸,唇边笑意很清浅,神情却令人心碎:“不疼,这么多髓液都没能保护你,是我的错。”   雪奉看着萨斯兰的眼角突然有一点湿润,怔住。   而后,雪奉的一排小白牙紧紧咬住嘴唇,居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是破天荒第一次,雪奉不知道如何报答一个人。   雪奉松开饱受摧残的嘴唇,“能给我看看吗?”   萨斯兰微微歪着头,伸手擦掉了他嘴唇上的血迹,看起来很艳丽。   “别咬了。”萨斯兰完全把自己打开,微抬起头,笔挺英俊的制服下,他的身体线条流畅而美丽,“你可以随意对待我。”   “失礼了。”雪奉颤抖着双手,纤长的十指解开了萨斯兰的制服。   他的身体像块冷白的玉璧,唯独一块瑕疵落在心脏处,狰狞的伤疤完全将这居人类身体的美感破坏了。   萨斯兰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用只能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我想把髓液还给你。”雪奉轻声说道。   “不要。”萨斯兰拒绝,他慵懒地向后敞着身体,勾着雪奉的腰,把他带到自己身上,自下而上仰视着他,“送出去的礼物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雪奉险些站不稳趴在他身上,萨斯兰低笑一声,抬头,轻轻吻住了他的下唇。   雪奉彻底愣住了,好久都不知道作何反应,被他吻着,辗转着,他伸出舌尖仔细描摹着他的下唇,双眸却眨也不眨地盯着雪奉的眼睛,眸中的侵\略欲望难以掩饰。   雪奉从没被谁吻过嘴唇。   ……不对,萨斯兰曾经蒙住他的眼睛,情难自制地亲了他。   萨斯兰吻他的姿势极其虔敬,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对他柔软的嘴唇眷恋不舍。   雪奉闭着眼睛,手臂要撑不住了,心里乱作一团。   他该怎么办……   萨斯兰亲了他许久,久到雪奉已经想要推开他了,一双漂亮桃花眼憋出了眼泪,才松开他。   萨斯兰看出了他的不习惯,甚至可以说是不知所措,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可是我喜欢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雪奉被他搂着腰,眼眸微眯,喘着细弱的气。   他被吻了……   见他没说话,萨斯兰知道一切不能太激进。   能够吻到他……已经是命运给他莫大的恩赐。   他应该一步一步来,有点耐心的。   萨斯兰保持着蛰伏他身下的姿势,贪婪的嘴唇蹭过雪奉的嘴角,温柔而危险地问道:“请问,我可以追你吗,我的神明?”   作者有话说:   正式开启谈恋爱+征服星际篇——   感谢在2022-08-07 20:52:29-2022-08-08 19:4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meling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鹤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钰 10瓶;鹤辞 5瓶;不脱裤子怎么打老婆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粉白的   萨斯兰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他喜欢自己……   雪奉以前不是没有被Alpha告白过, 但没人用这种直白的方式……   某种程度上说,萨斯兰的性格比Alpha还要Alpha,看似漫不经心的外表下, 对Omega的侵\占欲昭然若揭。   对萨斯兰来说,雪奉不是Omega, 而是一只小虫崽。   是他很想占为己有的小虫崽。   雪奉想,萨斯兰在战区星的Alpha最不想遇见的雄虫排行榜排第一, 久居不下, 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他很难被敷衍。   无数过往战斗案例表明, 萨斯兰在和星盗、生化人的战斗中, 一向是所向披靡的。   就算蓝星没和虫族正面交锋过,Alpha们依旧视他为公敌。   当然,那是在萨斯兰还拥有S+++的髓液的时期。   现在的他,像个华而不实的空瓶子。   雪奉想要把髓液臂环还给他。   结果萨斯兰说,他喜欢自己。   雪奉感觉自己要分裂了,一半骨头疯了一样紧张, 另一半骨头却叫嚣着, 只想与眼前的雄虫彻底结合。   雪奉用牙齿轻轻咬-住自己的舌-尖,忍了又忍。   趁还能说出话,雪奉吞了下烧疼的喉咙, 轻声道:“学长,你为什么要……追我?”   萨斯兰闻言, 握着他腰的手紧了又紧。   为什么追?   萨斯兰从见到雪奉第一面的时候就想追他。   他想问, 神明是否愿意为他动心?   神明救过那么多人, 对他是否有一点不同?   神明的眼睛那样美丽, 能否让他也占据一隅?   神明的故乡是蓝星, 他想牵着神明的手, 用双脚走一走……   萨斯兰望着他雪白的脸颊,又想起那年初见。   神明在王座上向自己伸出了手,清浅一笑。   他的笑难能一见,却温柔的让萨斯兰心碎。   萨斯兰想,神明也许不该善心大发救他。   因为,神明救了个甩不掉的大-麻烦。   萨斯兰对自己变\态的占有欲很有认知。   他抬首,在雪奉侧颈上深深浅浅地亲过去,惹得小虫崽缩起肩膀想要躲,却被萨斯兰死死禁锢着腰无法逃离。   萨斯兰低声说道:“我追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   雪奉愣了,萨斯兰说的喜欢……   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是说一句我喜欢你,就算是喜欢吗?   雪奉不明白。   “我不……”雪奉浑身的神经都在和他较劲,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任何人,我不会回应你的喜欢……   雪奉此时此刻他很想很想回战区星,找心理咨询师问一问,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拒绝一个人的追求,并且,他不想伤害萨斯兰的心。   我只会治病,雪奉想,萨斯兰不应该喜欢自己。   他注定得不到回应。   萨斯兰看着他窘迫的脸蛋,笑了笑:“我不着急要你的回答,只要你别拒绝我就好。”   雪奉被他亲的头脑发昏,双手攥拳,他好像少了一根应对恋爱的神经,呐呐地问道:“学长,请你不要喜欢我……”   萨斯兰心里又酸又堵。   他连放狠话都不会。   如果有别人亲了他怎么办?   小虫崽还很小,他被王庭监牢折磨的时候,还是个十八岁的Omega少年。   他被折了一身傲骨,在黑暗中坚持着一丝生路。   小虫崽错过了谈恋爱的年纪,整个人清冷又温柔,心思太干净,只要一提到这种事就一副害羞没开窍的模样。   萨斯兰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如果有别人也想追求小虫崽,小虫崽会不会也答应?   萨斯兰静静地看着雪奉,认真道:“小虫崽,可以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吗?”   “我是真心的。”萨斯兰垂下眼眸,“从前是,现在也是。”   “我从来没有闹,也没有开玩笑。”   雪奉无法回答他,温和平静的眼眸里有几分无助。   他抿了抿嘴唇,无措地放任萨斯兰在他脖颈上亲了亲,又被他一口含-住小巧的喉结,顿时整个人就像被野-兽咬-住命门一样紧张,桃花眼紧紧一闭,不敢说话。   萨斯兰在那么一瞬间确实有将他吞吃入腹的冲动。   但他忍住了,这对于一个S级雄虫来说,克制本能比自我灭亡还要艰难。   他讨好般的揉了揉小虫崽的腰,他自己的手劲太大,刚才肯定把小虫崽的腰掐红了。   小虫崽的腰又细又韧,两只手一掐,简直是要把他的腰掐断。   雪奉没心思在意萨斯兰在揉他的腰。   他被萨斯兰亲的眼角微红,低低喘着气,“学长……”   萨斯兰眉心一跳,干脆把他抱着放在腿上,撩开衣裳看他的后腰。   果然,小虫崽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自己深深的指印,萨斯兰眼眸发红,再想往前看……   “不——”   那里不行!   那里有虫母纹!   雪奉快速睁眼,把萨斯兰推开,脚底发软,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学长,不要了……你说要追我……”   萨斯兰一愣。   雪奉看着萨斯兰的手指,那里……   是萨斯兰天天划开给他喂食血液的位置,已经留下了伤疤。   因为每天都要割开一次,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愈合。   雪奉想要拒绝的话停在嘴边,学长是不应该喜欢他,但他也不应该伤害学长。   如果学长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非得把自己当做恋爱对象……   那他也可以慢慢治好学长的病。   雪奉想到这里,纠结成一团乱麻的脑子突然理清了思路,医疗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他也应该报答学长对他的好。   雪奉决定了,咬着嘴唇:“我可以……给你机会。”   萨斯兰轻轻吸了一口气,嗓音异常低沉:“你说的,可不要反悔。”   “但你……”雪奉的嘴唇被他亲的有点肿,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轻声说道:“以后不要这么冲-动……”   “冲-动?”萨斯兰浅浅一笑,“我还没真的冲-动呢……你想试试吗?”   雪奉一愣,冷白的脸颊迅速红了,“可是学长,黄金髓液臂环还在我这里,你缺失了那么多髓液,可能会猝死。”   雪奉也很坚定的说道:“我一定得还给你。”   萨斯兰意有所指地说:“S级的髓液不是不可再生的,只是速度很慢。”   萨斯兰脾气很好地笑笑:“你要是非得还我,那就得顺着原路把髓液挤回去了。”   雪奉盯着萨斯兰心口的位置——   他从业以来只做过两次开胸手术,均以成功告终,但由于战区星医疗设备的弊病,病人最终还是死亡了。   萨斯兰已经开过一次,不能再开第二次,哪怕他是不怕死伤的雄虫,也不能因为雪奉再受第二份罪,这不符合医生的职业道德。   雪奉问道:“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你的髓液快速复原?”   萨斯兰盯着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有,和虫母交\配,就能完全恢复缺失的髓液。”   提到那位新生的虫母,萨斯兰的表情就变得僵硬,“和虫母交\配是S级雄虫的义务,首先由王族进行第-一次交\配,接着是第一群落,第二,第三,第四,最后才是我。”   萨斯兰深深的看着雪奉,“在那之前,我们可以找机会离开这里。”   雪奉低着头,心里很抱歉。   对不起,学长,我就是那位新生的虫母。   可惜我不能告诉你……   否则,一整个繁育期,那么多雄虫、那么多次频繁的交\配……谁都会吃不消的。   雪奉久久没抬起头。   萨斯兰以为他很伤心,毕竟他刚刚才答应自己的追求,现在就说交\配的事,是不是不合时宜?   小虫崽会吃醋的,对吧?   萨斯兰心里是这么安抚自己的,唇角微微勾起来,把小虫崽抱在怀里,揉了揉脑袋,“我好喜欢你。”   “我并不想和虫母交\配。”   “我只喜欢你。”   雪奉沉默了一下——   他和虫母本来就是一个人呀。   萨斯兰好傻。   萨斯兰抱够了,恢复了那副优雅慵懒的假面孔,刚想牵着雪奉的手,顿了顿,颇为绅士地道:“小虫崽,我能牵着你吗?”   雪奉顺着他的话点头。   萨斯兰笑了笑,没再为难他,径直拉住他的手,五指相扣揣在自己的制服口袋里,打开了门。   “结束了?”亚岱尔一直守在门外,眼睛像钩子一样盯着萨斯兰的制服口袋,那里面很显然有两只交握的手。   外交官敛藏锋芒的目光如炬,死盯着口袋不放。   “嗯。辛苦你了,亚岱尔先生。”雪奉安静地说道。   亚岱尔没有回话。   雪奉提高了一点点声音,又问:“亚岱尔先生?”   亚岱尔看着他,神情变得异常冷厉。   小虫崽的嘴唇都被亲肿了。   水水的,软软的,一定很好亲吧?   甚至会呜呜地叫出声,但不会激烈的反抗,只是温柔的忍耐着,纵容无礼雄虫的亲吻。   那应该是他的初吻。   居然被萨斯兰这家伙抢走了。   亚岱尔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攥拳,指尖发出青白的颜色。   凭什么?   就算萨斯兰喜欢他,凭什么如此理直气壮的亲他?   明明他也可以……   可以有充分的理由亲近小虫崽。   “神之迹阁下,”亚岱尔的脸上隐忍不发,如琢如磨的睡凤眼轻轻挑起,“当初在红蝴星,你是否打败了一只B级雄虫,名叫文森,也就是二殿下的贴身保镖?”   雪奉心头一紧,“是的。”   亚岱尔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承认了。   雪奉不解其意,“文森是死了吗?”   雪奉想,如果死了,他刚好可以去验尸。   实不相瞒,雪奉从没进过停尸房,他救人时拼尽全力,却不愿意面对他们的死亡。   他很崇拜法医这个职业,如果可以,他想再修一个法医系的学士学位。   雪奉始终不能看淡生死,他也永远无法改掉这个思想。   亚岱尔摇头,表情很是严肃谨慎:“文森并没有死。但您毕竟是E级虫,理论上,您不能跨越等级打败B级。因此,王虫让我核实这件事,解开这个未解之谜。”   亚岱尔添了一句:“这项检查一定要赶在您入学第一军校之前完成。”   雪奉开始有点担心:“结果的好坏会影响我入学第一军校吗?”   进入军校,才能逃离王族视线。   所有人都知道,虫族新生的虫母已经诞生,虫族正在寻找敬爱的虫母。   这个节骨眼上,雪奉作为神之迹,亦是备受关注。   说不一定就有人发现,他虫母的身份……   雪奉不想被抓去生虫卵。   亚岱尔点头:“是的,如果您的精神力真的有异常,恐怕无法入学。”   雪奉低着头,没有说话。   亚岱尔又道:“王虫告诉我,萨斯兰已经给你做过危险评级了,并且通过光脑记录在了您的入学档案里。”   亚岱尔顿了顿,“您的其他项目评级都是合格,唯独精神力不合格,恐怕您不能进入最好的班级……”   见雪奉还是不说话,亚岱尔有点不忍心,“当然,如果我确认您的精神力没有异常,那么您还是有可能进入一班的……”   雪奉沉默着,他虽然不知道军校都学什么,但一班肯定是最好的。   雪奉轻轻地「嗯」了一声。   是的,他当初在医校时也是这样,入学流程更为触目惊心,新学生不仅要通过考试,更要在临床试验上显现出惊人的水准。   雪奉向来是个不甘落于Alpha之后的Omega。   他可以输给自己,但无法输给比他强很多倍的Alpha——虽然每个人都说这是违背生理原则的,但是雪奉并不相信。   他还是相信自己可以。   如果做不到,他就要拼命学。   如果做不好,他就更是要加倍努力。   结果也很出人意料,看起来很冷淡脆弱的漂亮小Omega成为了医校生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Alpha会质疑他的实力,他们心服口服。   因此,雪奉点点头,很郑重地答应了亚岱尔:“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检查吗?毕竟我的精神力评分很低……可能真的无法进入一班。”   萨斯兰看着他的眼眸有点点失望的情绪,猜到了原因。   小虫崽实在是很要强。   “没关系。”萨斯兰揉了揉他的头发,很柔软,很可爱,“你其他的评分都很高,二班应该是没问题的。”   雪奉摇摇头,虽然知道萨斯兰是在安慰他,但他精神力E是个无法掩盖的事实。   他确实很弱小,但他想克服这个缺陷。   “我想进一班。”雪奉安安静静地说道,“所以我会好好配合你的,亚岱尔。”   亚岱尔快速地眨了下眼睛,“其实,您作为神之迹阁下,是有充分的理由进入一班的……”   雪奉制止他道:“我不想那样做。”   他的声音很温和平静,甚至很得体地表达了对于走后门的拒绝。   但是亚岱尔觉得自己的情绪快要控制不住了。   他的心脏正在为小虫崽而乱跳。   小虫崽甚至在催促他:“亚岱尔,现在就开始,行吗?”   亚岱尔闭了闭眼睛,“当然,请。”   听见肯定的回答,雪奉终于露出了笑意,松开萨斯兰的手,抿了下嘴唇,“学长,我……”   萨斯兰温柔的笑笑:“去吧,正好我去看看航线,别飞去了其他星球。”   雪奉放心了,点点头,转身和亚岱尔离去。   萨斯兰站在他们后面,缓缓收起笑容。   萨斯兰望着他们的背影,视线聚焦在雪奉手腕上的监听定位二合一手铐上。   他能听得见亚岱尔对小虫崽的一切审问。   希望冷情冷性的外交官不要太过火。   萨斯兰眯了眯眼睛,像自己承诺过那样,如约去了驾驶台监督航线。   ——   投影室里,无数台机器正在运行,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这里是雄虫们共同观看新闻简讯的地方,平时并不开放,亚岱尔轻轻松松用ID卡划开了门,冰蓝色的大门向两边滑动,亚岱尔率先迈了进去。   “要我先做自我介绍吗?”雪奉跟着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长椅上,“还是说有资料要我填写?”   亚岱尔的镜片反射出投影机的蓝光,他打开星网,找出那段视频,从头到尾放给雪奉看。   与此同时,他将监听设备打开,沉声说道:“我是第三群落亚岱尔,这是汇报给王虫的视频——关于E级虫的精神力疑问,现在开始记录。”   雪奉的手指按住桌面,有点紧张,但是没有抖。   军医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再害怕都不可以临阵脱逃。   雪奉直起脊背,正襟危坐,眼睛不移动地看着大屏幕。   “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亚岱尔找到了那条视频,播放到位置,点了暂停。   他的食指一伸,轻轻点了点画面里落荒而逃的小虫崽,“你逃跑之前,摸着文森的耳后,对他说了什么?”   雪奉如实回答,态度十分端正:“我告诉他不要害怕。”   亚岱尔对这个回答有点意外,“你告诉他?他是个B级,战斗经验和你不在一个量级。”   雪奉知道这很匪夷所思,但还是确认了答案:“没错。”   亚岱尔挑起眉毛,“好吧,记录。第二个问题,有传闻,在场的雄虫闻到了你的信息素,与此同时,文森的虫形也变得很温顺,这是否说明,你的信息素有某种控制效果?”   亚岱尔的眼睛十分精明:“比如……虫母陛下链接精神网操控雄虫的能力?”   雪奉的心脏差点跳停。   亚岱尔这个人……太狡诈了。   他分明就在问他自己想问的问题吧?   把信息素和精神网联系在一起……亚岱尔果然是个很大胆的雄虫。   雪奉不会撒谎,所以他也不心虚,心平气和地回答:“可能因为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是花香。”   亚岱尔沉默了。   确实,当年神之迹阁下-身上的郁金香味道,也是虫族最喜爱的花香。   与其说是小虫崽抚平了文森,不如说文森屈服给了小虫崽。   “嗯,也许。”亚岱尔道。   雪奉松了口气。   雪奉能够抚平文森暴躁的精神力,不仅仅因为他是虫母。   当时,桃花运系统帮他刺破了文森的精神力腺\体,注入了Omega信息素,才将文森完全安抚下来。   亚岱尔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桃花运系统的存在的。   他也想不到,军医和桃花运系统的互帮互助,本身就是治疗虫族精神力紊乱的绝佳良药。   亚岱尔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显然就是在走流程。   雪奉没有不耐烦的感觉,一一回答了他。   亚岱尔问完了所有的问题,关掉监听器,“接下来,是我的个人问题。”   高大的雄虫向他走过来,蹲下\身去,这让他整个人都低在办公桌下。   他缓声问:“主人。”   “萨斯兰刚才对你做了什么?”   雪奉还没从紧张严肃的审\核气氛中转换过来,张了张嘴,“啊?”   亚岱尔的视线再次落在他的嘴唇上,还是很肿,软糯糯的,带着一层漂亮的水光,就连他清冷的眼眸也染上了桃红。   亚岱尔低声问道:“他亲你了吧?”   雪奉彻底愣住,“没……没有。”   亚岱尔低笑一声,“分明就是亲你了,你的嘴唇,被他亲的很好看。”   雪奉微微睁大了双眼。   “主人。”   亚岱尔狭长的眸子抬起,“为什么我不可以得到您的施舍呢?”   “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为什么不可以像当年那样,把我从街边捡回来,把视线分给我一点呢?”   雪奉被他的问题砸的脸发红,试图把他扶起来:“我……我没有……”   亚岱尔并不想起来,咄咄逼人地问道:“既然萨斯兰可以,那我也可以吗?”   雪奉怔住,“可以……什么?”   亚岱尔微微直起身,食指触摸着他的嘴唇:“我也想亲您,可以吗?”   雪奉惊到,膝盖反射性地一弹。   他一脚踩在了亚岱尔的肩膀上,“外交官先生——”   亚岱尔的呼吸一凝,顺势抓着他的腳腕。   雪奉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亚岱尔——”   亚岱尔的嘴唇很是薄凉。   他张口晗住小虫崽粉白的腳尖,彻彻底底地将其纳进chun-she之中。   雪奉把脸红了个遍:“唔——”   饶是雪奉再淡定,此刻也忍不住了。   一向冷静的Omega军医发出了十分轻-软的叫声,“停下、亚岱尔先生——”   亚岱尔暂时松口,空闲的手扯了扯领带。   他被小虫崽温哑软糯的声音勾的呼吸沉重。   “主人。”   “请允许我。”   雪奉实在难以理解虫族对于主仆关系的诠释,想往回收褪,却被他的手勒的死死的,“亚岱尔……”   接下来的话被完全湮没在喉咙里,雪奉感觉到,亚岱尔再次晗住了他的腳尖。   永远高高挂起的外交官似乎丧失了理智,他正在用蜘蛛尖利的口器试图xi食这样一朵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他把雪奉的腳趾xi-shun至通红,眼尾一挑,自上而下地看过来,神情上的高冷根本无法化解他动作上的狂热,他正在小虫崽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一根一根,寸寸不落。   雪奉两只腳都被亚岱尔抓着,双手无措地捂住自己的脸,他想,亚岱尔是不是疯了?   和亚岱尔she尖冰冷的温度截然相反,蜘蛛这样的虫族,好像天生就带有对天敌的计量与估算,永远将自己高高挂起,像是施舍一样,织起一张布满甜蜜陷阱的大网。   网的温度非常高,会烫到可爱的小虫崽。   蜘蛛们是很聪明的虫类,他们通常使用甜蜜的毒-液来吸引可爱的小虫自投罗网。   亚岱尔专心致志地品尝着口中的食物,雪奉不由得抓紧了座椅的扶手,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又被他温柔而强硬的展开,一点退路都不给。   亚岱尔修长的双手捉着雪奉的腳腕,他发现,掌下纤细的小虫崽一直在发抖,尽管他很害怕,可他还是半阖着眼睛,温柔又忍耐。   亚岱尔不再伪装,他完全把蜘蛛的口器幻化出来,雪奉看不见,他只知道那里痒痒的,像是被尖利的针摩擦过去,还有一点点说不出的奇妙的疼。   雪奉忍不住把手臂伸到嘴边挡住,闭着眼睛,小口小口的chuan着气。   因为眼睛看不见东西,浑身的感触被加倍放大——   亚岱尔听见小虫崽发出难耐的声音,呜呜的叫声,又好听,又柚人。   这声音清冷的要命,却让亚岱尔把小虫崽弄得更热,更甜。   空气中的郁金香花蜜味道正在缓缓散开,它的露水闻起来那么沁人心脾,只想让亚岱尔一饮而尽。   亚岱尔并非纵玉的虫。   可以说,他自出生以来,他第-一次对一朵花有这样的爱慕。   雪奉并不清楚亚岱尔心里所想,他只是觉得亚岱尔实在是太狡猾了。   嘴上叫着他主人,但他绝不是一个合格的仆人。   冷静的雪奉再也不能冷静了。   他抬起头,感受到空气中郁金香的味道越来越好闻,这难眠让亚岱尔更加心猿意马。   雪奉觉得像是有毛绒绒的虫肢在他pi-fu上扫过去,轻轻的,像是温柔的手,将他包围住。   外交官亚岱尔阁下的虫形是有八只腳的蜘蛛,他的眼睛是冷淡的灰色,紧紧盯着小虫崽,而小虫崽的脸颊很红。   他是一只可爱的小螳螂。   轻轻一搓就红了。   亚岱尔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主人,是我僭越了,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虫形的话,就请原谅我吧。”   亚岱尔抓起他的另一只腳,顺着他的腳弓,一点、一点的亲了过去。   雪奉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来。   声音很细小,很微弱,他从来没有被谁这样接触过。   “外交官先生,帝星有新短讯,您要在此刻接听吗?是王庭传来的,很紧急!”   “稍等。”亚岱尔的声音冷酷而嘶哑,“我在进食。”   雪奉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道八脚的蜘蛛正伏低做小,把所有chu手都贴在他身上,轻-柔地-游走。   台灯下,英俊的戴着银丝眼镜的年轻雄虫捧着他的一双脚,背后的八条腿却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像是织就了一张铺天盖地的网。   他只想捕捉这一只小虫崽。   亚岱尔想,神明终于有一刻是完全属于他的了。   他还想要更多——神明更多的第-一次。   作者有话说: 奇*书*网 *w*w*w*.*q*i*s*u*w*a*n*g . c*o*m   雪奉:你很贪心!   感谢在2022-08-08 19:44:07-2022-08-09 18:0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芙若Furo 2瓶;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第二次接吻   雪奉从投影室里出来, 眼角潮红像是被水沾染了似的,反衬着他的皮肤更加瓷白,萨斯兰抱起双臂在门外堵他, 发现了小虫崽脸上令他心痒的安静和无措。   里面发生的事情,萨斯兰全部、全部都听到了。   他差点就像个粗鲁暴躁的雄虫那样, 把投影室的大门给轰开。   好在紧要关头,他找回了理智, 知道那样会吓到小虫崽, 只能把小虫崽越推越远。   可是萨斯兰忍不住自虐一样去回忆刚才投影室里发生的旖-旎——   亚岱尔把小虫崽欺负的呜咽不止, 还用蜘蛛的虫肢钻进他衣服里, 亲遍了他全身上下,惹得他不肯出声,只是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发出一点点破碎动听的砷吟。   刚才萨斯兰在驾驶台听着他的叫声,指尖用力的捏到发白。   亚岱尔……他在明目张胆地撬开小虫崽的蚌壳,用一种谦卑的、步步为营的卑劣手段。   但是很有用。   小虫崽被他心思诡谲的奴隶欺骗的实实在在, 抹着眼泪, 好脾气地容忍了他。   萨斯兰在这一瞬间就不想再保持所谓的绅士了。   他离开驾驶台来堵小虫崽,抱起双臂,气场压抑地倚靠在墙角。   雪奉却还不清楚, 他在萨斯兰目不转睛的注视中走过来,稍微低着头, 不想被来来往往的雄虫侍卫们看见自己眼角的泪痕和被亲肿的嘴滣。   那样不雅观, 也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刚才, 他像被发现的虫母一样被雄虫按在椅子上亲昵, 雪奉捏了捏耳朵, 觉得是不是应该学着用虫族的方式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奴仆。   但是因为没看路, 雪奉先是看见萨斯兰的鞋尖,顺着那双长的离奇的腿——就再不敢往上看了。   萨斯兰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发旋。   雪奉的声音很哑,带着点鼻音,显得不那么冷淡,很是柔软:“学长,我的入学检测通过了。”   萨斯兰很艰难的控制住自己没有把他抱进怀里。   因为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萨斯兰的心就已经软的一塌糊涂。   雪奉的每个动作都好像是在钩引他,他抬起好看的桃花眼,那双眼里一片清明,如果不是发红的眼尾还残留着眼泪,萨斯兰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萨斯兰让自己放松下来,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那就好,还有五个小时我们就能到帝星,下了飞船想吃点什么?”   雪奉被他温柔的声音哄得也放低了警惕,认真地思考着,“都好。”   萨斯兰低头痴迷地看着他,他的衣服有点乱了,于是萨斯兰没有出声地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口,雪奉垂下眼眸,看见自己身上果然有毛茸茸刮过去的细微红印子。   雪奉偏过头,咬了下嘴滣。   “要去休息吗?”萨斯兰强制自己移开目光,眼前少年清瘦纤长的身体实在是很好看,脖颈像是优美的白天鹅,侧过去的时候,想让人一口yao断。   雪奉摇摇头:“我不困。”   萨斯兰忍了又忍,还是把他的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雪奉轻声问道:“学长,飞船里很热,为什么要把我的衣服扣这么严实?”   萨斯兰想说,飞船的温度和体感温度是一致的,小虫崽之所以感觉到热,是因为亚岱尔完全勾起了他的信息素,并且点燃了一个小火苗。   一想到这里,萨斯兰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和委屈。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萨斯兰的声音发冷,“尤其是那些雄虫。”   他这么说着,路过的雄虫们无一例外不在打量着小虫崽,小虫崽还不知道危险,傻傻的带着一身的痕记,在飞船里走来走去,敞开着领口,浑然不觉。   萨斯兰对他们正大光明的觊觎非常不满,碍于这艘飞船是欧里菲兹提供的,他没办法发火,否则萨斯兰将会把所有侍卫都扔进黑洞里。   “砰!”身后有门被踹响的声音,萨斯兰和雪奉同时看过去,亚岱尔冷漠精致的脸上挂着银丝眼镜,带着笑,笑意却并未直达眼底。   他这种表情,像极了星网新闻中那个无往不利的虫族外交官,并不多言,但是针针见血。   亚岱尔瞟了一眼萨斯兰还停留在雪奉锁骨处的手,不动声色地走过来,递给雪奉一张文件纸。   “刚刚帝星传真过来的入学审核报告,你正式通过了审核,三天之后军校开学,你作为一年生,要及时去第一军校报道。”   雪奉低眸仔仔细细地看,除了姓名处打的是安崎森三个字,其他的资料完全符合事实,甚至于——「曾在第一群落的安排下进入战区星执行任务」——这种谎话都被一清二楚地写了上去。   亚岱尔指着这一条说:“你们第一群落的首领洛希告诉校方的,校方很高兴收到了第一群落的学生,第一群落已经很久没有幼虫入学了。”   “洛希呢?”雪奉似乎从醒来就没有看见他。   萨斯兰的声音很温和:“奉王虫的命令,去黑市买样东西。”   雪奉不解:“很贵重的东西吗?”   萨斯兰解释道:“是虫母冕下的线索,据说,有人知道虫母冕下的踪迹,正在黑市拍卖,如果出的价格能让他满意,他就愿意把线索告诉那个人。”   雪奉的心里哐当一声,“黑市在哪?”   亚岱尔慢条斯理地回答:“就在帝星,你想去吗?”   雪奉不想把自己表现得那么迫不及待,犹豫再三,缓缓点了点头:“想。”   亚岱尔镜片下的目光似笑非笑,“小虫崽,你还是幼虫,是不可以和虫母交\配的,好好养身体才最重要,别想那么远。”   说着话,亚岱尔按了下雪奉的腰,“跟只蓝星小猫儿似的,腰上都没几两肉,你太瘦了。”   所以如果被温柔的弄进去的话,会在肚-皮上凸-起一块的对吧。   亚岱尔任由思绪如此飘飞。   雪奉往后躲了躲,背撞在萨斯兰胸膛上,下意识地拽住萨斯兰的衣袖,“痒,亚岱尔,停下来。”   亚岱尔看清他的动作,瞳孔一缩,脸上却是礼貌的微笑着,收回手,“对不起,我只是在关心你。”   雪奉不知道说什么,点点头,“谢谢。”   萨斯兰微微眯着眼,用身体体会着,小虫崽白色衬衫下勾勒出的纤细的腰部线条。   确实是太瘦弱了。   雪奉向前走了一步,回头:“学长,我也想去黑市。我们还有三天时间才开学呢,对吗?时间来得及的。”   雪奉葱白修长的手指扶着墙面,有点发抖,萨斯兰想,他的手实在很适合握在掌心里疼爱。   他就这样沉静地看着自己,萨斯兰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答应他。   萨斯兰还是狠心拒绝了他:“黑市太复杂了,你最好不要单独出现在那里。”   雪奉怔住,然后了然,抿了抿嘴滣,垂下眼睛。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作为Omega时总是要被保护,被质疑能力。   成为虫母和神之迹,保护还加重了好几倍。   就算雪奉早就习惯了被轻视,尽管如此,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萨斯兰心下了然,不想看见他有任何的恐惧和不开心,因此,他把雪奉按着墙面的手抓过来,放在滣边,轻吻了一下指尖。   “生气了吗?”   雪奉的心里有点酸,萨斯兰好像是刚刚才拒绝了他吧?   其实萨斯兰说的话很客观,也很正确,雪奉确实没有鞘翅,贸然去黑市确实容易受到伤害。   萨斯兰以为他是只天生没有鞘翅的雄虫,其实不然,虫母是没有鞘翅的,不能像其他雄虫那样可以自由自在地飞走,虫母想去哪里,只能依靠雄虫抱着。   虫母会把这当做一种荣耀,然而雪奉是个Omega,事事以Alpha的标准要求自己的Omega。   萨斯兰其实心如明镜,低声说道:“你是不是怪我限制了你的自由?”   雪奉想摇头,但他没有。   因为他不想违背自己的真实想法。   萨斯兰见他默认了,就知道性格沉稳安静的小虫崽确实不开心了。   他要是不开心的时候,不会哭也不会闹,不会说软话求求别人,连低落的情绪都被他掩饰的很好。   萨斯兰擦了擦雪奉的潮-湿眼尾,“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让你安全去黑市。”   雪奉一愣,抬起眼眸看他。   “我们约法三章,好吗?”萨斯兰浅笑着问。   雪奉觉得很新奇,“什么意思?”   萨斯兰轻笑一声,“第一点,虽然你是E级,但是我从没有看不起你,不会飞的话也没关系,我有一样礼物送给你,晚上有时间吗?在房间里等我。”   雪奉愣愣地点了点头。   萨斯兰又道:“第二点,这艘飞船是二殿下的,我会去问他,如果他不同意飞去黑市……”   雪奉接过他的话:“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萨斯兰忍不住揉了下他的头发,“好,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再流眼泪了。”   他这双眼睛要是再湿-润下去,只怕勾来的雄虫越来越多,萨斯兰怕自己会杀掉所有雄虫。   就像三年前他在联赛场杀死雄虫同胞,不眨眼,不停歇,为的理由仅仅是那群雄虫们叫着神之迹的名字聚-众打手qiang,议论着他那里是怎么样的景致。   这一切,好在雪奉完全不清楚,萨斯兰也不想让他清楚。   亚岱尔冷眼看着萨斯兰:“所以,你是同意了?”   “我陪他去。”萨斯兰说道。   亚岱尔微眯双眸。   “既然检查结束了,你也该走了,外交官阁下。”萨斯兰云淡风轻道,他抓着雪奉的腕子,左手揽住雪奉,把他向自己拉近,“舱门处有临时逃生舱,你可以现在就离开。”   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了。   “我看起来很着急吗?”亚岱尔笑了笑,虽然他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两只虫的亲密距离……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忘了告诉你,完成了入学审核之后,我就正式处于休假期了,在此期间,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同为S级的亚岱尔……也是必须要和虫母交\配的雄虫之一。   可亚岱尔满心满眼只有雪奉。   萨斯兰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   “你难道要背叛虫母冕下?”   亚岱尔略略低头,低声说道:“你不是吗?叛徒?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萨斯兰和亚岱尔对视一眼,双双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疯狂的妒意。   雪奉却无心感受空气中流淌的挑衅味道,他现在只觉得很轻松,刚才压抑的情感一扫而光。   学长果然是个好人。   他现在就想去找欧里菲兹同意更改航线。   可是亚岱尔却说:“萨斯兰,刚才第一军校给我发送入学申请的时候,同时还告诉我了一个好消息。当然,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个好消息,你要听吗?”   萨斯兰:“说。”   亚岱尔也不跟他客气:“新生虫母的第一\次都是王虫阁下的,在祂200岁x成熟的那一天,需要当着全虫族的面公开交\配,这是一个盛大隆重的仪式,你是记得这个惯例的吧?”   雪奉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萨斯兰低头看他,“怎么了?”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雪奉闻到他尝试安慰自己的荷尔蒙,保持着冷静,摇头:“打冷战而已。”   萨斯兰见他没事,挑眉对亚岱尔说道:“嗯,然后呢?”   亚岱尔挑明了说:“他可能会出现在拍卖会上,给出最高的价格,当然,谁也不是没有这个实力——关键在于,神之迹阁下也要去的话,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萨斯兰显然也想到了,“我知道,我不会让王虫看见——”萨斯兰看着雪奉,“看见神之迹阁下的。”   亚岱尔松了口气,“你清楚就好,以防万一,我也要去。”   萨斯兰轮廓分明的五官变得阴鸷:“你去干什么?”   亚岱尔露出点嘲笑的意味:“你的髓液所剩无几,战斗能力上限在哪,我心知肚明。你说,我怎么能放心把主人交给你呢?”   雪奉试图询问他们:“你们……都不想知道虫母的讯息吗?”   亚岱尔一愣,推了下眼镜,长眸在镜片后闪出一丝怒意,“安妮丝陛下……我们的母亲,就是那样……”   能言善辩的外交官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为难,索性不再说话,攥着拳头,转身离去。   雪奉听的云里雾里,只好问萨斯兰:“学长,外交官先生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萨斯兰抬手擦了擦小虫崽雪白脖颈上闷出来的细汗,低声说道:“母亲是虫族第一只神授的虫母,祂很善良,也很单纯,当年的王虫仪表堂堂,母亲很爱他,然而,王虫却养了很多娇虫,辜负了母亲的爱,与此同时,与母亲交\配的雄虫都很爱祂,母亲陷入了爱与不爱的怪圈中,自此之后,一年一年,陪伴母亲的只有虫侍们,王虫只是每隔一年来一次例行交\配。”   雪奉不知道说什么好,萨斯兰轻轻把他搂在怀里,温声说道:“但母亲很爱我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天,祂和虫侍们同时坠落在黑洞里,我想,他们应该很相爱。”   雪奉抬头,桃花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不管他如何冷淡,萨斯兰看向他的眼睛里永远直白热烈,不会收敛。   雪奉有点不忍心,于是抬起双手,也环住了萨斯兰的腰,轻轻地「嗯」了一下。   尽管只是很小的一声,萨斯兰也听清了他的回应。   萨斯兰不要求太多,他甚至不要求小虫崽像母亲爱王虫那样爱他,他只希望小虫崽眼里有他就足够。   他的眼里只能有自己。   萨斯兰后撤了一步,雪奉看着他,平静问道:“学长,欧里菲兹殿下在哪里?”   萨斯兰看了眼时间,笑了笑告诉他:“他应该在健身舱,去找他?”   雪奉淡淡地点头,“嗯,晚上见。”   萨斯兰松开他,笑的很惬意,“晚上见。”   雪奉来到健身舱,用了萨斯兰的ID卡刷开舱门,里面都是健身器械,只是项目很虫族。   侍卫:“神之迹阁下,您找二殿下吗?”   雪奉:“是的,他什么时候来?”   侍卫:“一个小时之后。”   雪奉点头,冷淡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雪奉走进去,绕过十倍大的哑铃、二十倍重的举重机,以及满是刺的冥想垫,来到了普普通通的跑步机前面。   他穿的衣服很宽松,和适合运动,他也很久没有运动了,雪奉垂下眼睛上了跑步机,低头看见自己的脚——   还是很红。   雪奉想起刚才投影室里的那一幕,庆幸没别人看见听见,否则他真的会很难堪。   尽管他不知道,萨斯兰刚才一直在忍气吞声,仅仅扣住他领口的扣子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另一边,欧里菲兹终于做完了开学之前的所有作业,不眠不休的奋斗还是有意义的。   一贯不喜欢学习的二殿下在学校倨傲凌人,老师也不敢得罪他,这甚至是他第一\次写作业。   按照惯例,他喜欢在下午两点跑步健身,这是个类似于自-虐的习惯,虫族通常喜欢午睡,欧里菲兹偏喜欢在其他虫昏昏欲睡的时候锻炼,逼自己克服想要睡觉的懒怠念头。   他走到飞船舱里的健身房,站在门口就已经听见了房里有人chuan息的声音。   欧里菲兹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的健身舱,怎么他的东西谁都要来抢?   先是父皇,用大哥的优秀羞辱他。再是欧文,仗着表殿下的名义压他一头。还有就是萨斯兰,从天而降,非要把小虫崽从他身边带走。   最后就是小虫崽。   他表面倒是看起来什么都没抢走。   欧里菲兹阴鸷着脸,推门而进。   “二殿下……”   里面正在跑步机上运动的少年匆匆回过头来。   眼前的少年整个人有一种冷冷清清的气质,面容昳丽,皮肤冷白,一双桃花眼里一片宁静,跑了那么远的公里数,稍微上挑的眼尾像是润过水一样,他的嘴巴张开一个小小的弧度,里面红-嫩的she尖冒出了出来。   雪奉注意到欧里菲兹的视线,不解地轻轻蹙起眉头,按停了跑步机,拿过毛巾擦了擦汗,回头,“二殿下,您终于来了。”   欧里菲兹看着那张水红好看的嘴一张一合,如同饥饿的雄虫盯着自己的美味。   “嗯,来了。”   欧里菲兹心里满腔的怒火被这一声清冷柔-软的二殿下给浇灭了。   他调整好情绪,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站在小虫崽身边,小虫崽穿着白衬衫和灰长裤,衬衫满是汗,沾在身-体上,灰长裤一直到脚-踝,只露出来纤细的脚-腕。   欧里菲兹没有直问,有些阴郁气质的高贵二皇子将满眼疑问藏在碎发之下,只是打开了健身房里的排气扇,给小虫崽带来一点清凉。   “哈啾——”雪奉揉了揉鼻子,有点凉,毛孔运动过后张得很大,冷气一灌进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欧里菲兹清瘦高大的身躯有一下子的僵硬,马上关掉了排气扇,同时很疑惑。   排气扇也不是冷气机,小虫崽虽然是E级,那也是雄虫,体质不至于这么敏-感柔弱才对。   整个虫族从头数到尾,只有虫母如此娇弱。   但是欧里菲兹还是走过去,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他的后背上,“去洗个热水澡吧。”   欧里菲兹想,他实在是受不了小虫崽身上乱七八糟的雄虫味道了,一想到他的衣服就盖在那些雄虫的味道上,他只想赶紧把这衣服丢掉。   因此,小虫崽安静地去了盥洗室,欧里菲兹把衣服搓成一团丢进了垃圾回收桶。   他想了想,把雪奉那件沾满了汗的也丢掉了。   而后,欧里菲兹打开自己的光脑存储空间,找了一件全新的白衬衫。   雪奉洗好之后,发现欧里菲兹并没有使用健身器械,而是一直等着他,雪奉擦了擦头发,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晃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大tui,踩着拖鞋走了出了盥洗室。   眉眼冷淡的幼虫背后有一对膜翅,放出来晾着,雪奉走到欧里菲兹身边,接过他递来的温水,淡淡说了句:“谢谢二殿下。”   欧里菲兹看着眼前漂亮清冷的幼虫,他白的反光,抬手缓慢地喝水,喉结一滚一滚的,水滴顺着他的腕骨淌进衬衫袖子里,还有水分的头发也在滴水,一直流到衣领里。   幼虫的白衬衫紧紧地被水沾在了躯体上,只有衣摆那里很宽大,底下是白花花的。   但他的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哭过?   他的脚-腕为什么这么红?   而且还有牙-印,是被谁吻过还是yao过?   欧里菲兹很烦躁,眼前这少年到底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遭遇?   欧里菲兹眉心狠狠的跳起来,如果是别的虫,他完全有理由确认对方就是在钩引自己。   但对方是雪奉,唯一一个连钩引两个字都不会写的虫。   雪奉轻声细语地和欧里菲兹说了更改航线的事,欧里菲兹没有犹豫地答应了,很干脆,提出的要求也只有一个——   “待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半步。”   雪奉斟酌一下,暂且还是不要惹怒欧里菲兹比较好,于是他温声同意了。   欧里菲兹一直盯着他看来看去,雪奉没什么感觉,又跑了一会儿,直到灰长裤终于晾干了,他才和欧里菲兹分开。   欧里菲兹突然问道:“你有随身光脑吗?”   雪奉摇头:“我没有。”   欧里菲兹低低「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走吧。”   欧里菲兹在他身后背靠着高桌,修长五指摇晃着高脚杯,如钩子样的眼睛盯紧了他的背影。   他突然有点期待开学了。   晚上,雪奉躺在床上发呆,因为没有光脑和星网,他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只能看着外面发呆。   宇宙里时不时飞过去几艘飞船,带着闪亮的流星尾巴,徜徉在星河里。   “我能进来吗?”   门被敲响,听声音,是萨斯兰。   雪奉起身打开门,“学长,进来吧。”   萨斯兰用侧身推开门挤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这让他修长高大的身躯在门框里显得有点拥挤,雪奉接过这包裹,很轻,“这是什么?”   “送你的礼物,打开看看。”萨斯兰好整以暇地坐下,杵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雪奉打开了包裹,外面是一团结实的封闭胶带,里面……   是一对轻薄纤长的鞘翅。   雪奉拿起说明书,一边念一边说:“【帝国实验室最新款人造鞘翅,帮助残疾的幼虫更好的享受空气的流动,致萨斯兰阁下的私人定制款,虫族绝无仅有的唯一一份产品。】……学长,这是?”   萨斯兰皱着眉头接过说明书,不动声色地把说明书揣进口袋里,“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雪奉却一副直愣愣的表情,脸上的平静终于维持不住了。   一对能飞的鞘翅。   雪奉拎起这对鞘翅,比雄虫们天生的鞘翅要轻巧很多倍,翅根部有两个圆扣形的吸附装置,说明书上说,可以用精神力驱动鞘翅飞起来。   雪奉的手指都在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萨斯兰看着他的眉眼,手指下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喜欢吗?”   雪奉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忍不住薄滣轻抿,弯起了眉眼,点了点头。   这是萨斯兰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   距离上一次看见恍如隔世。   “喜欢。”雪奉咬了下嘴滣,开心的情绪让他的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我很喜欢。”   从萨斯兰的角度来看,他纤长的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般扇动不止,黑白分明的瞳孔本是冷淡的,桃花眼像把钩子,此刻却流露出让他心碎的情绪。   他在用那双要萨斯兰命的桃花眼笑。   “你喜欢就好。”萨斯兰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脖-颈,“那我讨要一个谢礼,不过分吧?”   雪奉「啊?」了一声,下意识往后退。   萨斯兰凑过来,俊美的眉眼骤然放大,猩红的眼底像是蕴藏了一整片星云,高-挺的鼻梁蹭着雪奉的,清凉干爽的皮肤升起了一点点温度。   他叼住了雪奉的下滣,他好像很喜欢这样接吻,先是咬着下滣,用舌-尖品尝片刻,再侵进贝-齿之间,勾着他躲来躲去的舌-头,甜蜜而温柔地、坚定缓慢的,彻底亲吻着他。   雪奉不会换气,甚至这是他第二次和人接吻,他被亲到不能呼吸,直往后躲,清冷的眉眼染上一层薄红,眼尾红的像快要落泪似的。   少年怀里抱着的机械羽翼洁白优雅,横在他们中间,被一滴一滴的tuo-ye落在上面,砸出了小圆点。   他的上半身微微后撤,萨斯兰闻到了他身上混杂了着郁金香味道的沐浴液味道,散发着淡淡清爽的甜蜜香味。   萨斯兰一边亲他,一边愉悦而优雅地问道:“怎么那么乖,嗯?”   作者有话说:   欧里菲兹:我恨。   感谢在2022-08-09 18:00:54-2022-08-10 18:11: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ky 2瓶;时右与温温、沐颜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花与汁   雪奉被他亲的迷糊, 下意识点了点头,忙又摇头:“不是,你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   “接吻还要准备?”萨斯兰禁不住笑了下, 摇头:“真正要准备的事可不是接吻。”   他把机械鞘翅从雪奉怀里拿出来,紧挨着他坐下, 通红的复眼若隐若现,专注地看着雪奉:“要准备的事, 都是在床上发生的。”   萨斯兰对他说话时, 总是从容优雅的, 所说的话大体而言很克制, 偶尔不正经一点,次数也不会太多。   雪奉觉得他大概是个温和的行动派。   变态这种形容词,应该不会出现在萨斯兰身上。   萨斯兰靠他很近,胳膊贴着胳膊,“所以要不要浅尝辄止一下?”   雪奉愣住,就算萨斯兰开始笑起来, 都没有回过神。   雪奉大概知道萨斯兰在说什么, 不同于Alpha和Omega之间用标记来确认关系,雄虫和雄虫之间的「相爱」,除了咬浇灌腔, 就只有通过x行为。   雪奉是个一根筋,脸腾的就红了一大片。   “学长, 我、我还不行、我还没有……”   还没有给你治病呢, 学长, 你被我救了一命就非要以身相许, 是不是应该看看脑子里哪根神经搭错了。   “还没有长大啊。”萨斯兰意有所指的说, “哪里都还很小呢。”   雪奉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清冷平静的面孔露出一丝疑惑。   萨斯兰看的好笑,这时候才觉得自己亲的实在是太用力了,小虫崽非得顶着这么一张脸做无辜又纯情的表情吗?   萨斯兰只是很能忍,他擦了擦小虫崽嘴角亮晶晶的水渍,把他怀里的机械搁到桌面上,“来,先试试鞘翅的尺寸合不合适。”   雪奉定了定神,拎起机械鞘翅,“学长,要怎么戴?”   萨斯兰轻笑,“你得先把衣服脱了,每只虫的端口不一样,不亲自试试我也不能确定。”   雪奉穿的是衬衫,很好脱,点点头,一颗一颗开始解扣子。   他细长白皙的手指很快就解开了喉咙到肋骨处的扣子,手指顿住,雪奉心想,再往下就不能解了。   萨斯兰也没要求他非得把衣服全脱光……   “学长,”雪奉尴尬道:“脱到这里可以吗?”   萨斯兰挑眉:“我说不可以,怎么办?”   雪奉咬了下嘴唇,“那我就……”   他只好抓着自己衣服的两边,又往肩下面扒了一点点,“够了吗?”   萨斯兰不忍心再欺负他了,“够了,按我们现在的进展,你就脱到这吧。”   雪奉刚想松一口气,萨斯兰慢慢悠悠地又说道:“下次可能就要把裤子一起脱掉了。”   雪奉的脸猛的涨红,平静无澜的眼眸微微晃动。   萨斯兰低低一笑,“转过身去,我看看哪里适合安装义翅。”   雪奉一咬牙,索性把上半身衣服扒到胳膊弯处,背对着萨斯兰,“看得见吗?”   萨斯兰望着他的项背,“看得见。”   漂亮的像一块光滑的玉。   雪奉稍稍偏过头,隔着一层柔软的头发问他:“学长,麻烦你了。”   “不麻烦。”萨斯兰的指尖摸了上来,一寸一寸地顺着他的脊椎按过去,在细细的浇灌腔处流连了一阵子。   雪奉随之打了个战栗。   冰凉的手指就像抚摸珍贵易碎的宝贝,浅浅试探了一下深浅,萨斯兰笑着说:“还很紧张啊。”   说着话,萨斯兰就用食指测试了一下紧张程度,“背别绷那么直,弯下来一点。”   雪奉没太反抗,弯了下腰。   萨斯兰的检测就像是蓝星精密的检测探照头,一深,一浅,再深,再浅,来来回回好几次,“嗯,很健康。”   雪奉欣慰了一下,接着萨斯兰苦恼地说道:“但是需要一点信息素来堵住腔门,你年纪太小了,无法控制产生信息素液体的数量,可能会让黑市的雄虫们发疯。”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萨斯兰把腔-口里分泌出的甜蜜汁-液递到他鼻子下面,“你闻闻。”   雪奉不得其法,只能顺着他的话闻了一下。   确实有点太甜了。   “学长,我不能这样出现在黑市。”雪奉淡淡道,“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萨斯兰啧了一声,“寻常雄虫的信息素都没有味道,唯独你像是背负了一朵郁金香,这在黑市一定很危险。”   雪奉可不想在黑市被雄虫盯上,他们都在找虫母,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要不学长帮我咬一下吧,”雪奉突然想出了好主意,“就像上次那样。”   萨斯兰有点为难:“上次那样效果很短期。”   雪奉也有点苦恼,“那就多来几次,或者,浇灌腔的深处是什么?”   萨斯兰展开科普:“虫母的浇灌腔深处连着膜翅,祂会用膜翅根部分泌发情期液体,雄虫从浇灌腔里汲取液体,达到催晴的目的,以此刺激浇灌,提高产量。但你是雄虫,雄虫的浇灌腔没有太大用处,只能感染另一只雄虫的气味,就像蓝星的Alpha标记Omega那样。”   萨斯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神之迹阁下,你做Omega的时候,有没有被Alpha标记过?”   雪奉摇头,“没有,Omega的标记是在后颈上,我没有伤口。”   萨斯兰微不可查地笑笑,然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你想沾染我的气息吗?”   雪奉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说道:“那你轻一点,学长。”   “准备好。”萨斯兰额头血管乱跳,凑近了,雪奉感觉到他的鼻息扑在自己后背上,一种紧张感油然而生。   接下来的感受变得更加奇怪,可能是雄虫想要标记另一只雄虫的办法很复杂,学长一口刺进他的腔门,同时,他的she尖来回拨弄着绵绵的腔门保护机制,将两片保护机制挤到一边去之后,他才缓慢地把检测口器推送了进来,沿着检测通道,一点一点扫描过去,哪里都没落下。   一直到通道的尽头,他的口器好像被一扇门挡住了,学长好像问了他一句什么,“可以吗?”   雪奉只顾着憋眼泪,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胡乱的点点头,“嗯。”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第一节 脊柱的位置像是被钢针扎了个洞,说不出来的酸让雪奉身子一跌,完全趴伏在了桌面上。   太奇怪了。   他脊柱的位置好像是有一层薄薄的纸,被萨斯兰的口器刺破之后,源源不断的郁金香开始盛放,雪奉听得见萨斯兰饮用的声音,毫不浪费的全部喝掉。   雪奉感觉萨斯兰饮用一空之后,重新又将什么东西灌进了空荡荡的花圃之中。   雪奉第一时间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不止是郁金香,还有一点冷冽的荷尔蒙气味。   萨斯兰问他的可不可以到底是指什么?   他的脊柱为什么会出现一层薄膜?   这个知识点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过他?   雪奉不知道的是,雄虫们就算是自甘堕落当娇虫,也绝不会允许其他雄虫侵略浇灌腔深处的那一层薄薄的「纸」。   雄虫的一生之中可以有很多个第一次,如果这张「纸」保存完好,那娇虫完全可以另寻一个主人,也不会被发现做过娇虫。   但如果这张「纸」已经破碎,雄虫们都将心知肚明,这只娇虫将不会有雄虫愿意饲养。   所以,纸张破碎的代价是很大的。   更遑论将口器中储存的信息素置换进去,任何雄虫都不会再打他的主意。   除非他们有自信比标记者更强大。   抑或是这只小娇虫长的过于美丽,令人生出想要夺走霸占他人宝物的心思。   这种时候,破碎的纸张反而成了一种晴趣,它代表着胜利。   雪奉觉得自己的花圃都要被萨斯兰涨满了,“太满了,学长,停下来。”   萨斯兰倒是很听他的话,又保持了十秒左右,才把口器撤出来,解释给他听:“长期标记,至少我们离开黑市之前是有效用的。”   雪奉闻言,并没对他的说辞表示怀疑,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能给我看看我的浇灌腔吗?”   “怎么看?给它拍照吗?”萨斯兰笑眯眯地把他可怜的小膜翅并拢到一起去,遮盖住了备受「宠爱」的浇灌腔,“还是算了吧,没什么特别的。”   雪奉的好奇心很重,“我想看看,你拍下来吧,学长。”   萨斯兰听到他的要求,心弦一跳一跳的,“不行,这件事我们俩知道就算了,如果我拍下来被别人看见,你可能就不能入学第一军校了。”   这就像是x之后,把luo照拍下来一样。   没有雄虫会这么做。   他们俩只不过没有做到关键的那一步,但是,凡是看见这张照片的雄虫都会那么想。   ——他们做过了。   雪奉不太懂萨斯兰的意思,沉思了一下,“但学长不会给别人看的,我相信学长。”   萨斯兰将他的情绪全都看在眼里,明明眼角都被欺负红了,偏还说着纵容他的话,语气实在是温柔极了。   萨斯兰突然笑了一声,把他扳过来,“小虫崽,你就这么放心我?”   雪奉被动注视他的双眼,发现萨斯兰的嘴角有一丝血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于是他替萨斯兰擦掉了那丝血迹,萨斯兰整只虫彻底愣住。   他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纸张破裂后留下的血迹。   是萨斯兰欺骗他的证据。   雪奉不解其意,不过还是温声说道:“你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怀疑你?”   萨斯兰的瞳孔微微地震,他垂下眼眸,似乎苦苦压抑着什么情绪,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转过去。”   雪奉淡淡点头,萨斯兰使用光脑「咔嚓」拍了一张,递到雪奉眼前,“你看吧,别被吓到。”   雪奉哪里会被吓到?   再凌乱的外科伤口他都见识过。   但是任何外科伤口都没有这张照片来的炫眼刺目。   雪奉只看了一眼,就对这朵翻开的红花感到脸红。   “我看好了。”雪奉垂着头,脸上的温度简直可以煎鸡蛋了,他低声说道,“学长,可以销毁了。”   “好。”萨斯兰应承着,却将这张照片存留在了自己的光脑存储空间里。   他可不想销毁这么美妙的回忆。   做好了所有去黑市的准备工作,萨斯兰正式开始替雪奉寻找可以安装机械鞘翅的地方。   萨斯兰看着他光洁优美的后背,一对莹白扑闪的薄薄膜翅覆盖在皮肤上,萨斯兰默默把膜翅遮挡在了浇灌腔上,他不能再刺激自己了。   “我想,机械鞘翅可以安装在膜翅顶部,用精神力链接膜翅和鞘翅的联动,效果最好。安装过程很快,但是前提是你得自己安装,因为如果我动手的话,你会很疼。”   萨斯兰的语气还是很温柔,但是嗓音非常低哑,雪奉感觉很不可思议。   安装鞘翅并不难,谁动手都一样,雪奉不在意这个,但他好奇一点:“学长,你安装和我安装,有什么区别吗?”   萨斯兰轻笑一声,“区别很大,一个是你自己扩大接口,一个是我强行打开接口,把鞘翅顶-端按进去,哪个疼,你猜?”   雪奉轻轻吐了口气,“那、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萨斯兰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刚才已经强行索取了一次小虫崽,不能再索取第二次了。   否则小虫崽可能会害怕他。   飞船只要落了地,他又是高高在上的神之迹阁下。   但是萨斯兰心里很清楚,小虫崽的心思很单纯,他坐上王座,他培育虫卵,他医术一流,唯独忽略了自身的感受。   小虫崽从始至终都没有被谁好好善待过,但他永远都好好对待了别人。   萨斯兰想起神之迹「死去」的那一天,十字架前摆放的小小水晶球。   里面有一座城堡,飘散着洁白的雪花,有一个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树下看着天空,他身边只有雪花。   听说,神之迹是孤儿院出身的Omega,上学后进了医校,履历很简单,很枯燥,也很孤独。   萨斯兰想,小虫崽确实说过自己很孤独。   雪奉正在给自己安装鞘翅,萨斯兰看着他,无声地笑笑。   他是小虫崽最虔诚的信徒。   他想让他的神明开心起来。   他要让神明的身体和心灵都好好的被他爱着。   “学长,机械鞘翅多少钱?我得还你。”雪奉一板一眼的问他。   “帝星实验室做出来的东西一般都不贵,也就几亿星币。”萨斯兰淡淡说道。   也就?   雪奉感觉到窘迫:“我账户里的星币不多,要是不够,我可以先欠着吗……”   萨斯兰挑眉,“你还要欠着啊?”   雪奉低头,咬了下嘴唇,“抱歉……”   萨斯兰一笑,“我给你想个办法,能让你快点把欠我的钱还上。”   “真的?”雪奉眨眨眼睛。   萨斯兰的表情很认真,似乎是仔细斟酌过才说道:“你把我领回家,我的钱都是你的,娇虫能干的我也能干,我还是免费的,你看行不行?”   雪奉先是怔住,而后别开了头,耳尖有点发红,“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真的不试试吗?”萨斯兰笑着,“我服务很好的,真不想当我的第一个顾客吗?”   雪奉偏了偏头,某种情感缺失的钝点在这一刻完全暴露出来,让他思考了很久。   后来,他才后知后觉地脸红。   “萨斯兰,五分钟之后飞船落地,准备一下。”欧里菲兹在门外,一点也不客气地推开门:“把你那蝴蝶翅膀收一收,我不想死。”   雪奉刚把机械鞘翅收起来,不解地问道:“二殿下,您是什么意思?”   欧里菲兹冷漠地看着萨斯兰:“黑市拍卖会的规矩,萨斯兰与外星人不得入内。”   雪奉转过头去看萨斯兰,萨斯兰无奈的耸肩笑了笑,“咱们还是跟紧二殿下吧,二殿下财大气粗,有权有势,他不会介意我们几个吊车尾的。”   飞船落地,侍卫们排好队伍,欧里菲兹不疾不徐地下了飞船,站在一片逼仄的地面上。   这里是帝星的C区,帝星分为26个区,分别按照字母排序,从前到后等级递减,每个区都有边缘地带,比如黑市所在的临港路,顺着一条小路走进去,扣开敲门砖,一大片离奇诡异的建筑在小门后扑面而来。   二殿下自然是不会亲自去探路的,“这一趟是秘密行动,你们都把面具戴上。”欧里菲兹吩咐属下分发面具,雪奉接过来一个兔子耳朵长长的半遮面,“这是黑市的规矩吗?”   亚岱尔则是拿了一面金属质感的假面:“买主通常会卖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卖家为了保护个人隐私,都会戴上假面。”   萨斯兰犹豫再三,非常不情愿的拿起了狼头面具:“我觉得狼头像是坏人。”   欧里菲兹冷冷地看着他戴好,动作矜持地接过侍卫长递给他的隐形假面,他一带上,脸部的五官瞬间模糊,“萨斯兰,我带你进去就已经是仁慈了,别给我惹事。”   萨斯兰笑笑,“是,二殿下说的对。”   欧里菲兹没再理他,想了想,伸出带了白手套的右手,“安崎森,把手给我。”   雪奉迟疑着把手给他,欧里菲兹在他的手落上去的时候就紧紧那他握住了:“跟在我身边,你答应过我的。”   雪奉不得已被他牵着,二殿下的神情很凝重,不知道是不是可能会见到王虫的关系。   “二殿下,你抓的我太紧了。”雪奉晃了晃胳膊,雪白一片的皮肤出现了几个红红的指印。   欧里菲兹顺势举起他纤细的手臂,“握松了的话,我怕你会丢。”   雪奉不觉得自己会丢,但他不想和欧里菲兹起冲突,只好被他牢牢牵着。   他看了看四周,数不清的雄虫从各式各样的飞船上下来,有的携着娇虫伴侣,有的是哥哥带着弟弟,他们脸上满是期待,全都沸沸扬扬地挤进临港路那个窄窄的路口。   他们都是为了虫母而来。   临港路的科技感非常强,它的光影和构图像是一场后现代主义的秀场布置,墙面上有luo体和兴交的画面,看起来,这地方是个很强调个人享受的去处。   虫族大名鼎鼎的黑市就坐落于此,偌大的帝星,有这么一处没有王法的地方,连王虫都会光顾,可以想象,临港路在星际里是一个多么强势的地标。   雪奉淡漠地看着身边的一切,“今晚的人很多。”   欧里菲兹垂眸看着他,说道:“嗯。你不要说太多话。”   欧里菲兹的侍卫不能再跟着进临港路了,只有西亚可以跟在欧里菲兹身边,他变了一张扔进人群里找不到的大众脸,时刻跟在他们身边。   西亚赞同地点头,指了指身边的雄虫们:“二殿下的意思是,你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如果再用这把嗓子说话,会招来更多觊觎你的雄虫,那样不利于我们打探消息。”   欧里菲兹比雪奉高出一头,走在他身边,压迫感扑面而来。   西亚很了解欧里菲兹,从欧里菲兹突然握紧了他的手就可见一斑。   雪奉没有想很多,他只是觉得后背像是被烧着了一样滚烫,不知道是萨斯兰咬的,还是身后有谁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   临港路足有几百米那么远,路边的栅栏那里,有一个一身黑西装的雄虫正在殴打一只雄虫。   ……不,准确的说,是他好整以暇地吸着烟,他的手下疯狂踢打着一只雄虫。   他的声音不大,很低沉,很悠长,“弱者,就应该被享用。”   欧里菲兹注意到雪奉的视线,顺着过去看了一眼,俊逸的眉毛拧了拧,他不喜欢这种凄惨的叫声,于是他捂住雪奉的耳朵,不让他听。   但是那只雄虫却好似感受到了空气中流动着的S级信息素浓度过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这一刻,他们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王不见王的敌意。   作者有话说:   切片4出现(是个坏男人)感谢在2022-08-10 18:11:43-2022-08-11 20:5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鱿鱼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鸭咦 4瓶;墨梓轩 3瓶;时右与温温、菁、是你的小可爱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虫母   黑西装雄虫轻轻吐出烟圈, 食指点了下烟身,一言不发地回过头去,“继续。”   雪奉听不见他的喊声, 只看见血顺着雄虫的裤脚流出来,心里紧了好几分。   理智告诉他不要多管闲事, 但雪奉又不是袖手旁观的人,为了避免给学长和二殿下他们找麻烦, 他决定想个聪明的办法。   他拍了拍欧里菲兹的手臂:“二殿下, 我有点不舒服。”   欧里菲兹迟疑了片刻, 打量他一眼:“哪里?”   雪奉抬手指了指挨打的雄虫:“他的血, 味道很难闻。”   临港路周边有一些废弃的工厂建筑,这在C区很常见,但这些建筑很多都被浇筑地奇怪扭曲,像是新鲜的雄虫尸体被定格在此。   欧里菲兹对这种脏乱的环境感到不适,微抬了下巴,示意西亚去处理斗殴事件。   西亚硬着头皮去了, 雪奉想看看, 却被欧里菲兹带走。   雪奉:“他是谁?”   亚岱尔冷冷说道:“星际臭名昭著的星盗指挥官,安德烈。他来干什么?”   雪奉故作镇定:“也许是想拍卖虫母冕下的线索。”   黑市里面灯光很昏暗,和外面一样, 黑市里面更加混乱,甚至有雄虫在角落里公然寻欢, 叫声离老远都能听得见。   拍卖会还没有开始, 雪奉却在拍卖台上看见了一个培养皿。   这个培养皿太过眼熟了, 像极了他从战区星藏进红蝴星飞船的那个培养皿。   不同的是, 当时里面装的是虫蛋, 不知道现在装的是什么。   黑市里的每只雄虫都带着面具, 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过从他们兴奋的鞘翅状态能看出来,今晚一定是个不眠之夜。   欧里菲兹带着他坐到了角落里,在黑市有地方坐就很稀罕了,萨斯兰和亚岱尔只好站着,把另一把椅子留给雪奉。   雪奉坐下,脸上的兔子面具太挡眼了,他正了正,怎么也调整不好。   亚岱尔:“我来帮你。”   他掐着长长软软的兔子耳朵,细致体贴地调整了角度,他的手掠过雪奉自己的耳朵,因为有点痒,雪奉缩了缩脖子。   亚岱尔:“还差一点。”   他俯身,把鼻尖贴在他的后颈上,不动声色地瞥了萨斯兰一眼。   萨斯兰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雪奉:“好了吗?阁下?”   亚岱尔压着火气,尽量温声道:“好了。”   雪奉点头,“谢谢。”   他看着黑市的门口,一阵骚乱之后,安德烈被雄虫们迎了进来。   雪奉:“他看起来很受欢迎。”   欧里菲兹:“著名的销金客,出手大方,奢靡无度,每次光临黑市,一百次有九十九次都会满载而归。”   雪奉:“那剩下的一次是为什么?”   欧里菲兹:“因为萨斯兰。”   然而此时萨斯兰并没有听见欧里菲兹和雪奉的对话,他正眯起狭长双眸,和安德烈隔着人群遥遥对视。   雪奉的身体里残留着萨斯兰留下的液体,对他现在的状态非常敏感,萨斯兰想要战斗的欲望非常强烈,几乎要燃烧起来。   雪奉只得拉了下萨斯兰的袖口,“学长,不要动怒。”   萨斯兰僵硬了一瞬间,低下头,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的。”   安德烈入座后,拍卖会很快就拉开了序幕。   灯光斑驳中,安德烈的侧脸锋利桀骜,利眉一挑,薄唇微弯:“今天有什么好货色?”   他甚至都没有带面具,他的出现就是黑市的风向标,所有雄虫都会为他而狂热。   雪奉的耳尖微微动了一下。   拍卖会的钟声敲响了。   拍卖场正中间,遮挡培养皿的黑布被掀开。   里面是一具人类尸体。   他一件衣服都没穿,白皙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显得他一触就碎,像是红雾里矜贵的白玫瑰。   然而,顺着肋骨往下看,一枚金色的印纹异常耀眼,华丽繁复,是一朵金色王莲,一直蔓延到不可说的地方去。   这位置过于私密了。   是虫母才有的虫母纹。   一时间,万籁俱寂。   整个黑市都安静下来。   “这是一具从红蝴星运来的Omega人类尸体。”   “运来时他穿着衣服,我们将他的衣服脱掉之后,发现了他腹部的虫母纹。”   “但他已经死亡了,与此同时,原本在培养皿里的雄虫蛋却丢失了。”   “经过基因比对,我们可以确认,他的确是虫母冕下本人的尸体。”   “那么今天拍卖会的内容就是——”   雄虫们已经听不清主持人在说什么了,他们睁大了复眼拼命去看培养皿里躺着的少年。   少年戴着一副坚固的面具,面具上了层层叠叠的锁,遮盖住了他的面容。   “买下这副面具,就可以看得见虫母冕下的面容。”   “你们的寻找,将不再漫无目的。”   “虫族的未来,将不再迷茫!”   雪奉已经惊到说不出话来。   他瞪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半张着嘴巴,清冷的脸颊上瞬间苍白。   萨斯兰在他身后绕到他眼前,“小虫崽,傻了?不会是对虫母冕下一见钟情了吧?”   雪奉一直怔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桃花运……”   桃花运:“在呢。”   雪奉的声音都抖了:“这是为什么?”   桃花运:“谁叫你是魂穿?你的尸体跟随蓝星医疗物品一起卖过来的——”   雪奉:“我指的不是这个!是我的尸体上为什么会有虫母纹!”   桃花运:“我是你的系统,我也不清楚……但是有这样一个理论,你作为神之迹阁下本人,穿越进了自己的复刻虫蛋里,扭曲了一个粒子空间,在粒子同时存在的时候,一份对等的基因突变出现在两个等量相似的身体上,并且显化,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雪奉:“这正常吗?”   桃花运:“正常,生化人的理论就是这样,他们将一部分虚假的机械伪装成自己的肢体,就像壁虎的尾巴,利用的就是不断的粒子复制。”   桃花运的解释渐渐听不见了。   眼前的雄虫们正在丧失理智。   他们的双眼逐渐变红,玻璃网状的虫眼结构浮现出来。   雪奉能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的诡异味道,这种味道让这只雄虫们只想要发狂,无法控制精神力。   这种味道就是,雄虫的精神网受到虫母召唤的讯息。   他们想要拥护他们的虫母,并且疯狂地想要爱祂。   而雪奉本人也无法控制操控雄虫与自己交\配的渴望,他甚至抱住了自己的头,在欧里菲兹身边瑟瑟发抖。   欧里菲兹对虫母的模样的好奇心很低,因此表现的意兴阑珊,反而对雪奉的状况很焦心:“不是你说想来的吗?现在这副模样……要不要离开?”   雪奉说不出话来,“抱歉……失陪一下。”   他跌跌撞撞地跑开,单薄纤瘦的背影看起来那样弱不禁风。   萨斯兰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亚岱尔迈出一只脚,被欧里菲兹拦下。   他的目光直直看向安德烈,很明显,安德烈也注意到了雪奉。   准确的说,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雪奉,从临港路一直到拍卖场里面,雪奉是他唯一感兴趣的猎物。   不过,眼下出现了一样更有趣的物事。   安德烈对人的身体类型过目不忘。   培养皿里这个,就连喉结的大小都和那只逃跑的幼虫一样。   安德烈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价格你们随便拍。”安德烈低声说道,“我翻十倍。”   全场哗然,然而,这份狂欢还没有超过五秒钟——   “我也跟十倍。”欧里菲兹缓声道,“星盗的底子有多厚,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   雪奉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但他不想看见自己的脸当众被揭开的样子。   “小美人,去哪里?”有几只雄虫见他落了单,马上围了过来。   “刚才你身边那么多S级,真好奇你长什么样,让他们为你疯狂。”众虫桀桀地笑起来,“把你的兔子耳朵摘下来。”   雪奉冷冷说道:“让开。”   雄虫没见过脾气这么烈的E级虫,打量他的眼神更加露骨。   “他可能还是个雏。”   “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他们的触角马上就触碰到自己的时候,雪奉一咬牙,释放了自己的郁金香信息素。   闻到这股沁着甜意、有点青涩的花香味,雄虫们顿时停住了动作。   雪奉低声说道:“滚过去。”   持续不间断的释放信息素让雪奉有点累,但他只是沉着地捏了捏眉心。   雄虫们冒红的双眼开始泛起白雾,像是一泓清泉洗涤了他们的狂躁,几秒之后,雄虫纷纷倒下。   他们迷迷糊糊的看着天空,看着空无一人的墙角,彻底忘了自己刚才想干什么来着。   “刚才那是什么力量……”雄虫摇头,目露恐慌:“他离开了,但他身上有一种甜蜜的味道……”   雄虫吞了口唾沫:“我闻到那个味道,精神力突然就平静如海。”   顿了顿,他难以置信:“我……好像被压制了。”   “让、让我联系一下帝国和军部……”他的手一边抖动,一边用随身通讯装置联系了帝国办公室:“有……有大事!”   办公室那头是一个严肃的男声:“莱茵少将的电话也是你们能随便打的?”   “是这样,我们在黑市遭遇了一只E级虫的袭击!他可能会治疗我们的精神力紊乱!”   “黑市是吗?马上就到。”   雪奉好不容易逃了出去,最终停在黑市的出口。   黑市的出口有一排白色玫瑰花,纯洁无暇,像极了萨斯兰送给他的那一朵。   雪奉迟疑了一下,伸手折了一支。   如果他要离开这里,就将学长留在他的记忆里吧。   “想去哪里?”一只手从他脑后伸出来,抢走了他的白玫瑰。   他的语气很不屑:“白玫瑰?这种花就不该出现在虫族。”   说着,他将白玫瑰丢在地上,碾了几脚。   雪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回过头去,“您——”   是安德烈。   安德烈一脸无聊,拍卖会进展的太慢了,雄虫们都在不停加价,他只想等待最后的结果。   雪奉回过神来:“先生,您弄坏了我的东西。”   安德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啊,所以你要多少钱?”   雪奉笔直地站立着,身姿修长的少年一脸清冷自持,上挑的桃花眼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他带着一身别的雄虫的味道,胆大包天地打劫了星盗指挥官的地盘。   “我不要钱,你把玫瑰花还我。”雪奉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可以是别的颜色。”   安德烈微眯双眼,“再给你折一支吗?”   雪奉:“是的。”   安德烈没再说话,望着雪奉身后的某一处,似乎有人来。   安德烈垂眸笑笑,摘了一瓣白玫瑰花瓣,左手捏开雪奉的下颌,右手将花瓣放进他的口中。   “我这就来折花。”他说。   紧接着,安德烈在萨斯兰的注视下,深深地吻住了雪奉,并试图让这瓣白色玫瑰花更加鲜艳夺目。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1 20:58:15-2022-08-12 20:4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要看攻受贴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掉马   雪奉一把将安德烈推开, 清冷的脸颊变得烧红,好在带了兔子面具,安德烈看不见他的表情。   可是他觉得自己很奇怪, 脑袋有点发昏,安德烈的荷尔蒙已经快把他吞没了……   太多了, 太多了,他的荷尔蒙钻进雪奉身体里, 正和萨斯兰的荷尔蒙打的不可开交。   雪奉靠在玫瑰花丛的小栅栏上, 小口喘息着, 揪紧了衣领, 觉得嘴巴被亲的破了皮,满嘴都是血液的味道。   安德烈占尽了便宜,轻笑一声:“你还带着兔子面具啊?摘下来吧,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漂亮。”   安德烈伸出手,指尖刚刚触碰到雪奉的肩膀,他的手就被萨斯兰从身后抓住, “别动他。”   安德烈头都没回, 懒洋洋地扯起一个笑容,“我知道你是谁,警告你一遍, 最好别在我心情好的时候找不痛快。”   萨斯兰看着安德烈的后脑勺,态度绝对称不上愉悦:“你心情好, 我心情可不好, 谁让你亲他的?”   安德烈扭头, 用另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 笑的很恶劣:“萨斯兰阁下, 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奇怪吗?他是你什么人, 我为什么不能亲他?”   不要再说了……雪奉很难耐地捂着自己的兔子面具,对着狼头说:“学长,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安德烈喉头哽了哽,他叫的是学长……   那只能是萨斯兰。   难道小虫崽要入学第一军校吗?否则他为什么叫学长?   萨斯兰甩开安德烈的手,迈步上前,把雪奉拉到自己身后,感觉到他的皮肤冰凉,不知道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边释放了更多的荷尔蒙,一边安抚着他:“别害怕。”   “唔——”   两道荷尔蒙在雪奉身体里打架打的更欢了,雪奉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变得空白,只能捂着脸,咬紧牙关都挡不住呜咽声,“学长……”   安德烈听见他声音像是秋水一样温柔,软绵绵的,听起来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安德烈微微偏着头,他想,冷淡到失去情感波折的小虫崽居然也会因为情yu化成水。   真的太勾-人了。   雪奉不想回拍卖会里去,但他想离萨斯兰和安德烈都远一点,他的后背紧紧贴在玫瑰花丛边的栅栏上,白皙的皮肤在黑色的栅栏上看起来诡异又诱-人。   萨斯兰虔诚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手抚上他后背发-热的浇灌腔,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浇灌腔感知到了S级的安慰,渐渐平息了骚动。   雪奉抓着他的衣袖,下意识地把眼睛紧闭上,一些温热的泪水从眼眶里滚出来,他受不了两只S级给予的荷尔蒙刺激,萨斯兰却温柔地把他的眼泪全部舔去。   安德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古怪,雪奉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两道火辣辣的时间注视在他身上。   雪奉躲开一点点,“不要了,学长。”   雪奉是个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展现脆弱一面的Omega,但是安德烈和萨斯兰都没有嘲笑他。   他们俩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疼爱他的感觉。   安德烈对这种感觉很陌生,仿佛动-情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跃跃欲试的S级信息素——   是自己的S级信息素被召唤了。   安德烈感觉到一丝错愕,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安德烈一向只对星币和宝藏感兴趣,就连刚才戏弄小虫崽都是出于某种恶趣味。   想到这里,安德烈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去擦掉雪奉绯红色眼角的泪水。   雪奉整个人都在微微战栗,低下头,安德烈的手指落了个空。   “别哭了。”安德烈只能缓缓摩挲着自己的指尖,“我又没欺负你。”   “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你……”雪奉自己擦掉了残留的眼泪,轻声说道。   安德烈想了想,“如果你认为仅仅是亲吻就算是欺负的话,那我确实欺负了你。”   他用温凉的指腹轻轻按压着雪奉的chun肉,看着这抹红变得越来越深。   雪奉半垂着眼帘,保持着理智和冷静,但他还没说什么,安德烈就似有若无地刮过了他的she头。   “我想更欺负你一点,允许吗?”   雪奉几乎一瞬间就愣住了,“不、”   向来随心所欲、顽劣不堪的星盗指挥官难得变得小心翼翼,低声问他:“那我换个说法,你亲回来,也欺负我一下?”   雪奉含着眼泪,垂下脑袋,不理睬安德烈,单薄修长的身体就要和白玫瑰花丛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疏离又冷感:“我不欺负你。”   萨斯兰见到他两只纤细漂亮的手骨节发白,抓紧了身后的栏杆,他见不得小虫崽这样忍耐,推开安德烈,“你想离开的话,我们现在就走。”   安德烈收起眼中的情绪,直起身,意味不明地看着萨斯兰说:“你们走不了,萨斯兰,除非你打过我,否则今天你绝对出不去C区。”   萨斯兰下意识地拧了拧手腕,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发红,“要试试看吗?”   雪奉被他们的荷尔蒙又激出了一身薄汗,“不要这样、”   相比安德烈的类似于酒类一样刺激的荷尔蒙,雪奉对萨斯兰绵长如风的荷尔蒙反应更加舒适。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请不要打架。”   充斥在空气中的两只雄虫信息素味道越来越暴躁,偏偏萨斯兰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状态。   雪奉想让萨斯兰冷静下来,他的黄金髓液都在自己臂环里,不一定打得过安德烈。   安德烈看起来十分不好惹,行为举止也很乖张,更何况,他貌似和萨斯兰有仇。   雪奉只能僵着身子,一点一点推开——   安德烈的肩膀。   雪奉:“安德烈先生,不行。”   安德烈好似备受打击:“你是觉得我不行?”   雪奉咬着牙:“我不站任何一边。”   不行了,太多了,再闻下去,雪奉搞不好真的会在这里当场连接上两只雄虫的精神网。   但是怪异的是,精神网似乎有一层壁阻挡在他腺-体里,貌似需要外力突破。   无法突破的感觉让雪奉更难受:“我……我要离开这里。”   “你不能走。”安德烈是个没什么底线的星盗,没有任何一只雄虫可以冠冕堂皇地说他不行。   “不。”雪奉忍不了了,他慌张地转身想要跑,却被安德烈大力拽回来拉进了双臂之中,“你要去哪?”   雪奉显然还在和自己的虫母精神网作斗争,脸色有些苍白,回眸看向安德烈的眼神很清冷,那双桃花眼看起来却迷茫又无辜。   安德烈心想,这样近距离一看,果然是神之迹阁下的眼睛。   没错,安德烈早就发现了。   幼虫漂亮的少年躯体气质冷淡,惹人心疼,和星网盛传的神之迹照片一模一样。   这眼神放在Omega身上,会让Alpha们为他疯狂,放在还没长大的小虫崽神之迹身上……   会让雄虫们彻底化身为禽-兽。   安德烈虽然还保持着微笑,但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尾针了。   他想狠狠的、狠狠的刺进小虫崽的身体里。   安德烈缓了缓,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小虫崽,跟我回拍卖会,我本来也不会对萨斯兰怎么样的,C区你不了解,外面很乱,你这样跑出去会被流浪汉抓过去弄的知道吗?”   因为荷尔蒙的打架,雪奉身上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腰还被安德烈大力搂着扭转不开,只能抿着嘴唇忍受了无礼星盗的桎梏。   另一边,恶人安德烈来做,他另一只手按在萨斯兰肩膀上:“王虫要到了,你不想先和我打一架,搞得两败俱伤吧?虫母冕下才是今夜的主角,我不想看见王虫那张讨人厌的老脸。”   萨斯兰眯起双眼,“安德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做人。”   安德烈微微仰头:“随你怎么想。”   雪奉觉得逃跑是没希望了,但他也不想让学长受伤,想了想,虽然他被安德烈抱在怀里,但还是挣扎着拉住了萨斯兰的手,“学长,别离开我太远,我、需要你。”   雪奉倒是想的很单纯,萨斯兰如果走的太远,安德烈搞不好直接把他抢回星盗窝里去……   萨斯兰的双瞳闪了闪,用力握住他的手,本来,背后的蝴蝶羽翼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安德烈一决高下了。   但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小虫崽刚刚把浇灌腔的第一次破壁给了他。   他甚至温柔地擦去自己嘴角的血液。   来自他那层阻碍里的血液。   如果他现在就走,小虫崽会感到失落和绝望,好不容易亲近了点的关系恐怕又会打回原形。   萨斯兰望着罕见冒出依赖状态的小虫崽,那种想把安德烈按住揍一顿的想法戛然而止,破天荒地服了一回软:“好,我陪着你。”   安德烈冷哼一声,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临走之前,他到底还是折了一支白玫瑰,送给怀里的雪奉:“我欠你的花。”   以安德烈的经验,花和蜜糖是收复小虫崽的武器,小虫崽都需要哄,具体怎么哄,安德烈很希望再进一步探究。   小虫崽虽然被其他人——也就是好死不死的萨斯兰亲昵过,但这不妨碍安德烈把他抢过来,这反而是胜利者的荣耀。   星盗最擅长抢夺宝藏。   当然,如果小虫崽真的是虫母……   安德烈觉得一阵说不出的期待涌上心头。   雪奉接过他的白玫瑰,想了想,别在了自己的兔子耳朵旁边,轻声道:“谢谢。”   安德烈觉得自己已经有反-应了。   安德烈如临大敌,他稳住心绪,快步带着雪奉回到拍卖场,丝毫没理跟在身后如同幽灵一样哀怨的萨斯兰。   安德烈和萨斯兰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之后,雪奉觉得舒服了一点。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被安德烈带到他的位置上,引起了雄虫们惊诧的关注。   “那是谁?怎么突然出现在星盗指挥官的座位上?”   “我还看见他是和好几只S级一起进来的呢……”   “他可真惹人注目啊——他到底是谁?”   雪奉想要起身,他不想得到这样的关注,虽然他作为Omega在医校时就已经习惯了受到注视,包括在医院当医生,人们的眼神都很尊敬和崇拜。   而不是现在这样……好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可口点心,大家都想凑过来一亲芳泽。   雪奉很不习惯这样的转变,虽然并不令人讨厌,只会让他觉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不自觉地咬着下嘴唇,“我还是不要坐在这里比较好。”   安德烈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就坐这里。”   拍卖师见安德烈回来了,一双眼睛里激动的泪花简直含不住:“安德烈先生,您可算回来了!我猜您这次又要扬名立万了!”   安德烈挑眉,“说吧,虫母冕下的尸体到底拍出了什么样的价格?”   拍卖师捂着心口:“1090亿!”   安德烈:“听起来不算多。”   侍卫长西亚得到欧里菲兹的授意,在不远处突然说道:“2000亿。”   雪奉不禁愣怔,他在蓝星当军医的时候工资也就6000星币一个月,2000亿是什么概念……   大概是蓝星人从灵长类动物开始进化都赚不来的钱吧。   安德烈只是不疾不徐地坐下,吩咐拍卖师,“加。”   欧里菲兹同样示意如此。   不一会儿,雪奉就听见了一个天价。   黑市大屏幕上的数字翻越到了一个跃迁舰都无法飞至的高度。   这个时候,安德烈和欧里菲兹已经僵持不下很久了,所有雄虫都屏住呼吸,想听到最后的结果花落谁家——   只见拍卖台的拍卖师听黑暗中的雄虫说了句什么,眼神一亮,紧接着,安德烈说出了一个数字——   “安德烈!”   锤子落下,安德烈礼貌地起身,回头,朝着仰慕他的追随者们鞠躬。   看得出来,他的人气非常高,星盗指挥官向来以出手阔绰为招牌,但是不解的是……欧里菲兹一样很有资产。   安德烈挽起笑容,朝不远处的欧里菲兹点了点头,“抱歉了。”   雪奉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抬头去看安德烈。   安德烈眨眨眼睛,顽劣的眼眸藏着几许笑意,“我给拍卖师的附加筹码,允许欧里菲兹阁下失败后与我一同观看虫母冕下的面容。”   雪奉哑然,原来如此,刚才看拍卖师一脸的为难,恐怕也是不想得罪欧里菲兹,同时又不想得罪安德烈,听到了这么个左右逢源的主意,喜不自胜,直接落了锤。   是安德烈想出了这么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安德烈意味不明地朝他笑了笑,“你要不要一起来看虫母冕下呢,小虫崽?”   雪奉刚想拒绝,就听见——   “王虫阁下驾到。”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王虫已然年过半旬,他没有和臣民们寒暄,而是径直望向了拍卖台上的大屏幕。   而后他看了一眼培养皿,伸出带着扳指的右手阴沉下令,“砸开。”   与此同时,雪奉突然感觉到身边的S级信息素全都消失了,他们在隐藏自己的气息,可能是不想正面撞上王虫。   王虫的手下动作很快,虫肢幻化出来,几下下去,拍卖会的培养皿裂开了一个口子。   王虫的脸上已经很是不耐烦,头发里长出两只长长的角,直到培养皿里的福尔马林彻底流光,所有人都看见,光洁的虫母身体安安静静地躺在培养皿底部,戴着带锁的面具。   王虫下令:“打开那个面具。”   安德烈冷笑:“这里是黑市,王虫阁下,黑市不受帝星法律管辖,并且这是我拍下来的物品,王虫阁下,除非您赔偿我的损失,否则,恐怕您没这个权力。”   王虫只是精神领袖,他手上的权利比不上虫母冕下,甚至比不上神之迹……   只不过神之迹只是个E级虫,否则整个虫族即将更迭王权,星际历史上即将迎来第一位Omega精神领袖,祂将与虫母冕下一起到达虫族的权利巅峰。   然而饶是王虫,也不得不对尊贵的虫母冕下低头,他只能忍气吞声地咬紧牙关:“你说个数。”   安德烈悠哉:“9999亿,剩下那一亿,你给欧里菲兹就可以。”   王虫震惊:“欧里菲兹?”   二殿下欧里菲兹在他父皇身后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从西亚的口中他已经知道了安德烈的附加筹码,冰冷的表情有了一点缓和。   欧里菲兹:“赔偿款而已,我不需要。”   焦灼之中,拍卖官颤颤巍巍地飞下台,递来一个小盒子,安德烈示意仆从将拍下来的面具钥匙锁接过来,“多谢。”   拍卖官:“您的意思是?”   安德烈:“我今天心情很好,想邀请在场的几位S级雄虫共同欣赏虫母冕下的模样。”   雪奉整个人都僵住。   安德烈眯起双眼:“我的爱好就是通过争夺,据为己有。”   雪奉心想,这难道不是受虐狂的一种吗?   安德烈轻笑一声,把雪奉拉起来,自己坐下,并且揽着雪奉的腰,把他拉到大腿上坐着,低声说:“看好了小虫崽,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虫母冕下,待会儿见到了祂的模样,可别激动的晕过去。”   雪奉不置可否,低头抿了抿唇。   不知道谁会晕过去呢。   雪奉还是辩解了一下:“我不是S级雄虫,我还是不看了。”   安德烈感受着手掌下,纤细瘦弱的腰身,柔软的像是一截布料,同时很坚韧,摸起来很适合做-爱。   “不,你一定要在场。”安德烈说道,“一会儿没有人的时候,我要看看你的脸。”   而此时此刻,听见这个消息的中低等级雄虫们都兴奋起来:“我都等不及了!快点揭开祂的面具吧!”   “你又看不到,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可祂是虫母冕下啊!只要祂出现了,S级雄虫们就可以和祂繁衍后代了!”   “这是造福虫族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兴奋??”   “你说得对,这是我们虫族的荣光!我现在看不到没关系,我可以等!!”   雪奉脑子里又闪现出星网资料书里的话。   虫母拥有对繁-殖的天生本能,祂会精心挑选出满意合格的雄虫,与他们契-合。   只有S级雄虫可以给予虫母精神上和身体上的愉悦,也只有虫母能满足S级雄虫的x高-潮。   有了虫母,小娇虫就是过去式。   所有雄虫将会为虫母奉献毕生-精-血,而他们尊贵的虫母则会打开身体,彻底接纳新生命的诞生。   不过所有雄虫们的视线通通转向雪奉。   “他也要进去吗?”   “他看起来……不是S级吧?”   “不过他可能是里面某只雄虫的小娇虫……他身上有S级的味道——”   “啧啧,肯定比不过我们的虫母冕下就是了,进去看就看吧。”   雪奉根本就不想看着自己陷入虫洞。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窝在虫巢里,好几只雄虫握着他身上的各个地方,温柔的用亲吻淹没他……   而他的肚子里会有一团一团可爱的虫卵……   不行!   雪奉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彻彻底底撞在一个坚实刚-硬的胸-膛上。   雪奉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迫感。   是什么人?   一名英俊凌傲的虫族少将低着头,眼前的少年,有一种破碎脆弱的美感,一捻就碎,十分柔软。   “是只幼虫,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将的语气强势,身材也很强悍,“这里是黑市,你应该回到安全的地方。谁把你带来的?”   雪奉的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我……我不清楚。”   他还带着可爱的兔子面具,少将强硬的语气里出现了一丝漏洞,他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头,望着S级雄虫们,“是你们?”   虫族的S级并不多,年轻的、高挺的雄虫就那么几只。   莱茵少将,帝国最年轻的将才,威严的军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无波无澜的深褐色瞳孔让他看起来很稳重,他穿着黑色的军装制服,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身姿挺拔,他微微低头,“幼虫,你要是感觉到生命受到了威胁,可以到我身后来。”   雪奉后退一步,摇了摇头:“并没有,但是谢谢您的好意。”   莱茵没说什么,绕过雪奉,来到王虫面前,“王虫阁下,您怎么会在这?”   王虫阴冷地说道:“为了虫母冕下而来,你呢,莱茵少将?”   莱茵少将敏锐地望着拍卖台上白到发光的虫母尸体,静静说道:“为了一只E级虫而来。”   “E级虫?”所有雄虫望着雪奉的方向,“他就是E级!”   “诶等等,神之迹阁下……不就是罕见的E级虫吗?”   “那他难道就是神之迹阁下,他的身形……天呐!”   “我今天见到了神之迹阁下和虫母冕下的尸体……我死而无憾了!”   在蓝星,有的人喜欢养虚拟游戏人物,有的人喜欢和系统搞养成,而虫族不一样,他们喜欢——养别人老婆。   雄虫们都在看他。   四周一片安静。   雪奉把手缩在衣袖里,不知道该如何逃出这里,而且,他没有看见洛希。   雪奉试图和自己找个出路:“洛希阁下……不是在这里吗?”   雄虫们洗耳恭听等待「兔子耳朵」会说什么,没想到他问的居然是洛希的踪迹。   没有人知道洛希到底在哪里。   洛希是虫族最为神出鬼没的一只,作为监察官,他的职责就是隐匿身份,不能被发现。   雪奉迟疑道:“要不,我去找他?”   “不必了,神之迹阁下。”亚岱尔道。   此言一出,雄虫们的欢呼声一瞬间震耳欲聋,他们高呼着——   “神之迹!”   “神之迹!”   “神之迹!”   在滔天的喜悦叫喊声中,万众瞩目的少年平静地站着,清瘦的身体穿着普通的衬衫长裤都觉得好看,他只露出来一截白皙纤长的脖颈,缓缓回过头看着雄虫们,那双眼眸里没什么温度,却又温柔万分。   “不要吵了。”雪奉轻轻皱了皱眉,语气很温和,听起来并没有生气。   但所有雄虫都安静下来,为了眼前的少年,为了他们心之所属的神明。   “现在可以开始了,安德烈先生。”打破这份沉寂的是拍卖师,他打开房间的门,“您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今天的拍卖会已经结束了。”   房间里,偌大的培养皿摆放在地面上,还有福尔马林顺着破碎的培养皿边缘流淌出来。   安德烈示意手下把几位S级雄虫请进去,笑着说,“当然,莱茵少将,还有您。”   雪奉也难以幸免地被邀请了。   雄虫们眼看着「神之迹」被簇拥着进入了华丽宽阔的房间,兴奋呼喊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   萨斯兰不眨眼睛地看着雪奉慢吞吞地跟在他们身后,被安德烈的手下推着走,最后一个进了房间。   手下们离开后,萨斯兰回手关上了门,几只雄虫不约而同地摘掉了面具。   大家心照不宣彼此的身份,对视几眼,一种诡异的、能挑起战争的气氛隐约流通,与此同时,因为雪奉的存在,大家都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和平和睦。   欧里菲兹将面具随手扔到一边,大步走到培养皿旁边,安德烈去挡住欧里菲兹的去路,表情似笑非笑,“二殿下,这么着急啊?”   亚岱尔站在那里,和两个人紧张的气氛形成对比,他环抱着胸,微微笑道:“别这么大戾气嘛,和平共处,共同仰望,安德烈先生邀请我们来的意义不正在于此?”   莱茵来得晚,不太清楚这里面的故事,但他习惯于静观事态的发展,于是沉稳的年轻雄虫矗立在角落里,没有打断他们的纷争。   不过,莱茵偏了偏头,“萨斯兰阁下,你也在这里。”   “嗯。”萨斯兰没有多说,他和莱茵的关系算不上差,但也绝不算好,点头之交而已,还是看在王虫的脸面上。   安德烈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外交官阁下真会说话,那就一起吧。”   雪奉离他们很远,他貌似镇定自若地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拿着桌子上装饰用的彩带卷着手指,一圈一圈的,紧了又紧。   几只雄虫围过去之后,打开了虫母的面具锁,锁「咔哒」一声落了地,他们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雪奉简直坐立难安。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雪奉像是被点燃的□□一样站了起来。   “小兔子有尾巴吗?”   雪奉还没等回头,洛希笑着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小虫崽,为什么带着兔子面具?”   S级们听见洛希的声音,回头。   雪奉的呼吸凝固了一秒。   洛希却不清楚虫母和拍卖会的关系,甚至他看见这一屋子的雄虫觉得很奇怪:“大家都摘了面具,你为什么没摘?”   雪奉想退,却被洛希牢牢堵住退路。   洛希不解其意,轻笑一声:“小虫崽,兔子耳朵很可爱。”   然后他摸着雪奉的兔子耳朵,温柔地摘掉了他的面具。   作者有话说:   嗯,修罗场开启了。   感谢在2022-08-12 20:48:41-2022-08-14 16:1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歌聆 2瓶;我爱吃瓜、要看攻受贴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他还小   雪奉微微睁大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贝齿紧紧咬着水红的下唇,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面具被摘掉了,“洛希阁下, 你别摘——”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雄虫们看向他的眼神顺便变得滚烫起来, 但是谁也没说话,雪奉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洛希还在问:“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直到他看了一眼培养皿里躺着的「雪奉」尸体, 还有他腹部流淌黄金一样的虫母纹, 倒吸一口凉气, “虫母冕下……小虫崽, 你居然是虫母冕下!你倒是说句话啊?”   雪奉索性一闭眼,脸颊微红,别过头去,“话都让你说尽了,我还能怎么说……”   洛希看见他他平日好像一汪清澈泉眼的眸中总算有了一缕波澜,眼角眉梢早已红成了一小片勾-人的颜色, 真是好看到让人心动至极。   “虫母冕下, 您的精神网似乎还没有启用。”亚岱尔算是最冷静的一个,推着眼镜,一脸严肃地说, “需要有人为您疏通一下腺体吗?这似乎是确认虫巢开启的必要流程。”   雪奉声音也是闷闷的:“虫巢不可以自动开启?一定要疏通我的腺体吗?”   莱茵少将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是的,虫巢有自身的运行周期, 一旦开启, 会积极准备培育虫卵的准备工作, 为您提供最优解的孕育方案, 一定是最适合交配繁育的地方。”   最适合繁育……天呐。   雪奉恨不得从房间里逃跑, 不断的用求助的眼神看门口, 那种眼神太强烈,惹得几只雄虫非常不满,洛希眼疾手快按住他,“冕下,都这个节骨眼了就别想着跑了。”   雪奉扭头看他,眼睛里的无措简直要把洛希淹没了:“你们可不可以让我走……”   走?   雄虫们现在可听不得这话。   他们走过来,简直是逼近,雪奉感觉氧气一下子就稀薄了,洛希站在他身后,居然撩开了他后颈的头发,冰凉的手指摸了下他后颈那一块软绵绵的腺体,雪奉没忍住,“唔……”   洛希的手差点就没控制住力道,雪奉不由自主地后退,身体往后一靠,直接跌在洛希身上,感受到他的体温突然升高,“洛希阁下,我不是故意的。”   洛希当然不介意,他甚至低头极其痴迷地闻了闻雪奉的脖颈,毫不意外地让雪奉僵硬了,“多依赖我一会儿吧,冕下。”   雪奉简直是苦不堪言,紧接着洛希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几只雄虫将他围在沙发上,通通居高临下地看他,唯一一个理论知识很丰富的雄虫亚岱尔友情提示:“按照惯例,虫母的精神网一般藏在腺-体之后。”   安德烈离他最远,上下扫视着雪奉,“众所周知神之迹阁下是Omega人类的身体条件,Omega的腺-体应该是在……”   “后颈。”欧里菲兹下了定论,“冕下,请把你的腺体露出来。”   神经网不开启,虫巢就不能开启,虫母就不能孕育生命,这是虫族不能允许的虐待虫母的规则。   但是虫母的腺-体不能被咬六口。   只能被咬一口。   雪奉的脸嗡的一下就红了,但是几个雄虫根本不让他有任何可后退的地方,没办法,雪奉只好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里,被萨斯兰拽着他的脚腕扯过来,他半跪下来,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脚腕,“冕下,不要害怕。”   雪奉眼里含了一层水光,因为他的姿势实在是太不雅了,半卧在沙发上对着雄虫们敞开双腿,一只脚腕还被人拉着,躲都没地方躲,声音清冷中有一丝委屈:“学长,你们不要那么对我……”   萨斯兰也不想,但雪奉身上好闻的郁金香味道让他不想放手,于是他只是轻微抬了点头,托着他有定位手铐那只手的手心,吻了一下,“你说我们会怎么对你?”   欧里菲兹皱起眉头,“萨斯兰,不要吓他。”但他身上的荷尔蒙可不是这么说的,霸道地将雪奉团团围住,逼得雪奉咬紧了牙关,嗓子里挤出呜呜的声音。   雪奉把手抽回来,捂着嘴唇,不肯出声,眼睛却沁出眼泪来,腿想要合到一起去,却因为夹在中间的萨斯兰而失败。   “虫母冕下,”莱茵轻叹一声,轻声说,“您会选择谁呢?”   雪奉清楚得很,虫母的第一次交配通常是和王虫。   可他不仅不愿意和S级雄虫交配,更遑论口碑烂到黑洞里的王虫。   听起来,谁咬了第一口,就有最先和虫母开启虫巢的权力,也就是正式开启虫母的交配期。   至于虫母会不会选择这一只虫侍陪祂度过繁育期……这并不能确定。   一切都看虫母冕下的心意。   毕竟安妮丝陛下可是一口气选了八名虫侍。   这个时候说我谁也不选……来得及吗?   桃花运蹦出来:“不行啊不行啊你给我洗洗脑子行不行!你这话一说出来通常只代表着一个下场!”   雪奉脑子还是晕的,懵懵懂懂地问:“什么下场?”   桃花运恨铁不成钢:“既然你选不出来,那就大家一起上咯!”   雪奉脑子里警铃大作:“不可以!”   桃花运:“所以你听我的,你就说……”   雪奉记住了,看着一群平均身高高过185的S级雄虫,脑海中不由得想出了桃花运刚才说的差一点发生的那一幕——   雪奉脸上在燃烧,他捏了捏手指,颤抖着声音,言之凿凿地说道:“我并不能确定S级是否有最强悍的那一只。”   雪奉在心里疯狂提问桃花运:“这样说真的可以吗?”   桃花运:“信我的,没错!”   雪奉定了定神,吞了口口水,对雄虫们说,“所以,我可能需要时间思考一下。”   “在这期间,我不想被强制疏通精神网,否则……”   否则什么?   雄虫们屏住呼吸。   雪奉却是深深吸入了一口气:“否则我会很失望,这会影响孕期虫卵的发育……”   天呐!   雪奉无助地捂住脸,这真的是他可以说出来的话吗?   桃花运劝他:“你想开点啦,不这样说,万一哪天就有谁臭不要脸把你强行那个啥了呢对吧?我跟你这么长时间了也有感情了,我总不能看着你被人xxxx对吧?”   “在这之前!”雪奉自己最想说的话是这个:“你们,请离我远一点。”   “那恐怕做不到。”安德烈直接说道,“虫母冕下,您必须接受我的疼爱。”   “星盗先生,话不要说太早。”莱茵少将轻轻叹出一口气,“你身上还挂了近百张帝国的通缉令,我正考虑着要不要把你捉拿回监狱。”   “不管怎样,先离开黑市吧。”亚岱尔突然说道,“虫母冕下……”他说到此处,“明天就开学了。”   六只雄虫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而后萨斯兰一只手抓着他的脚腕,另一只手顺势托起他的屁股,将完全柔弱的虫母冕下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看起来,他们可以带自己回飞船了。   雪奉松了一口气,因为是萨斯兰抱着他,萨斯兰身上熟悉的荷尔蒙让他很放松,因为萨斯兰抱的太急,原本靠在他胸膛里的雪奉赶紧抬起手去搂他的脖子,惊呼一声。   听到这声轻软的呼声,萨斯兰的后背瞬间盯了好几道视线,萨斯兰心里的占有欲让他差点失去理智,他在雪奉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猩红可怖的瞳孔,雪奉有点担心:“学长,你还好吗?”   雪奉感受不到,其他几只雄虫的呼吸都不对劲了,安德烈大步走到门口推开了门,“先出去再说。”   安德烈示意手下把虫母尸体带走,然后,一行人回到了欧里菲兹的飞船上,因为恐高,雪奉又把头埋在萨斯兰颈窝里,呼吸扑在萨斯兰皮肤上,能明显感觉到萨斯兰搂他的手很紧,“学长,疼,轻点。”   雪奉抬起头,和萨斯兰对视的一刹那,他看见了萨斯兰眼里毫不掩饰的yu望。   雪奉抿了抿双唇低下头,安安静静地缩在萨斯兰怀里,不敢再动弹乱说话了。   谁知道他这幅样子让萨斯兰更加难受。   难受到回程的路本来那么长,被几只雄虫超高的飞行速度缩短了两倍,临港路上已经没有雄虫了,安德烈看了几眼脚下街道:“赶的还算干净,没在这里碍眼。”   除了这几只S级没人知道虫母的模样,雪奉心里还算有点安慰,否则他真的会当场死掉。   飞船里的侍卫们什么也不清楚,只知道从天而降这么多S级雄虫,完全一头雾水,“二殿下,今夜这么多贵客到来,是要摆宴会吗?”   欧里菲兹率先走进去,“不摆,连夜启航去第一军校,遇上来惹事的直接拿炮轰。”   欧里菲兹:“不过,做些幼虫喜欢吃的,还有牛奶。”   侍卫们虽然不知道情况,但是服从安排是一流的,火速散开,各回各的岗位,而他们路过舱门时,看见被团团围住一脸害羞尴尬的小虫崽时,全都见怪不怪。   大家都长了那么多虫眼,都看在眼里,跟在二殿下-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对谁动过心,更何况……看起来好多人都对小虫崽动心了。   侍卫们不懂,他们只懂不干活就会挨揍。   雪奉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才一落地,就着急的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我……我想洗澡。”   门哐的一声被他关上,雪奉回过身背靠着门,终于松了一口气,扑倒在床单上,狂跳的心还没有停止。   完蛋了,逃也逃不掉,连想出这个门都很困难。   雪奉苦恼地把自己窝成一团,浑然不知外面的雄虫们都要打起来了。   “冕下说了,不能强迫他。”萨斯兰道。   “萨斯兰,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你知道吗?”洛希质疑,“我刚才闻到了他身上有你的味道,你是不是骗他了?”   萨斯兰挑眉,“我骗他什么?”   欧里菲兹冷冷说道:“骗他把第一次给你了。”   萨斯兰不说话了。   “好你个萨斯兰,衣冠禽兽。”安德烈啧啧道,“亏他那么信任你,还抱你,你对得起他吗?”   “我对不起,你对得起?”萨斯兰轻笑一声,“背着我亲他,把他的嘴都咬破了,安德烈,你就很正人君子?”   “真有你的。”亚岱尔坐在一角,端起酒杯,松了松领带,抿了一口酒,“你才认识他多久就敢轻薄他?我看你真的应该被抓起来。”   莱茵少将摸了把腿弯上的枪,沉默说道:“我们应该公平竞争,虫母冕下必须要尽快疏通精神网,他的后颈……”莱茵迟疑了一下,“看起来很柔软。”   “他的腰也很细。”安德烈回忆起他把雪奉搂着抱在腿上的记忆,心头一热,“不行,我要去找他。”   “他在洗澡,你别进去。”萨斯兰拦住他。   “我也想洗澡。”安德烈坦然道,“我身上都是汗,黑市里那么闷,我都快热死了。”   “那也不行。”萨斯兰道,“想进去,除非和我打一架。”   安德烈一笑,“在这等着我呢?行啊,正好我报当年的仇,你毁了我多少财产?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虫母冕下,一定不能归你独有。”   萨斯兰意有所指道:“星盗就是星盗。”   安德烈:“没错,我就是喜欢抢。”   雪奉在浴室里洗澡,穿着睡袍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外面的动静。   他们不打架会死吗?虫族确实很好斗,但S级打架显然是不死伤一个不会结束。   雪奉不会让任何人在他眼前受伤死亡。   他连水都来不及擦,干脆推开了门,“我已经洗完澡了,看。”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脖子,小腿,“没骗你们。”   但他的嘴唇还是破的。   因为洗完澡出来,被雾气熏的嫣红,清冷冷白的脸颊也变得红扑扑的,甚至出来的太着急了,睡衣也没穿好,露出一大片光洁白皙的胸膛,水珠在灯光下显得像是钻石一样发着光。   他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不知道很危险的吗?   饶是波澜不惊的外交官亚岱尔都轻咳一声:“冕下,您的脚。”   雪奉没穿拖鞋,急匆匆就跑出来了,丝毫没在意自己的形象,被亚岱尔提醒后一低头,看见两只光着的脚,就往里并拢了一下,很尴尬:“我……我忘了穿鞋,对不起。”   他的脚很白,脚弓很高,细瘦的骨节很漂亮,缩在一起,顺着往上,小腿还在往下流水,滴到地上,聚成一小滩水迹。   雪奉也只是拢了几下睡衣就跑出来,见自己终止了这次战争,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的肚子就叫了一声。   他饿了。   他只好舔了舔下唇,有点不好意思,“二殿下,您的飞船有没有晚饭可以吃?”   欧里菲兹挑起右边的眉毛,“有,要我送到你房间吗?”   雪奉没注意到谁来送过来,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二殿下。”   欧里菲兹不动声色说道:“不客气。”   看着小虫母乖乖的把门关上,欧里菲兹理所当然地离席,“抱歉各位,你们先忙,我去给冕下准备食物了。”   雪奉也不知道为什么门外变得那么安静,只知道没多久欧里菲兹就推门进来了,他自己一个人。   雪奉松了口气,欧里菲兹殿下看起来是个冷淡高傲的人,不会为难他。   雪奉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欧里菲兹不言不语地把桌子铺好,闻起来很芳香的食物摆了上来,还有一杯热牛奶。   雪奉喜欢热牛奶,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进去,欧里菲兹一直盯着他的嘴,看着白色的牛奶顺着水红的嘴唇滑进口腔里,再被小虫母喝进去。   “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喜欢就扔掉。”欧里菲兹冷冰冰地说,但他却坐在雪奉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拿起勺子。   雪奉不太习惯被人看着吃着东西,“你不吃吗?二殿下。”   欧里菲兹没心思吃,他只能被雪奉身上浓郁的花香味勾引的神魂颠倒,于是接过他手里的勺子,“你不会用这种勺子,我喂你。”   雪奉尴尬,“这种勺子很怪异吗?”   欧里菲兹点头,然后他示意了一下,勺子的把手像条橡皮糖,越用力越舀不上来东西,“张嘴。”   雪奉只能张嘴,欧里菲兹倒是很有耐心,勺子一下一下送入他唇舌间,待他红着脸吃完,又喂过去。   雪奉实在是不想遭这个罪,只能快速咀嚼,但是食物很热,烫的他嘴巴里好像破了,皱着眉,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单。   好像更遭罪了。   欧里菲兹注意到了他,放下勺子,凑过去,捏开他的两颊,“让我看一下。”   他的手倒是很温柔,不强硬,雪奉就张开了嘴,支支吾吾地问道:“是……哪里……破了?”   因为是花蜜粥,雪奉的嘴巴里是很甜的。   欧里菲兹觉得自己克制不了这种诱-惑。   于是他伸出she尖,舔了下他的伤口,准确的说,是他的虫形口器。   S级都可以治疗伤口,雪奉想要推他,欧里菲兹一把搂住他的后腰把他拉进自己,雪奉猝不及防,两只手推在他胸膛上,躲也躲不了,只好皱着眉头纵容了二殿下一直这样「治疗」他的伤口。   这个过程足有两分钟,长到雪奉脸颊都酸了,“好……好了吧?”   欧里菲兹没有说话,而是撤回了口器,雪奉稍稍放心,还没等说话,就被欧里菲兹吻了上来,唇瓣接触时,雪奉口腔里的伤口已经好了,但他只能看见欧里菲兹炽热而急不可耐的眼神,那里面的情绪……   雪奉终于推开他,但是无法躲开他的怀抱,只能两只手搭着他的双肩,不停的chuan息,半低着头,一副被狠狠欺负了的模样,“二殿下,不要这样了……我的嘴好像破了。”   欧里菲兹伸手点了点他的下唇,“已经好了。”   雪奉恍惚了一下,接吻有这样的效果吗?   欧里菲兹并不放手,任由雪奉僵着,激烈的深吻缓解了他渴望得到小虫母恩典的心,然后他的手顺着雪奉的后背上去,肌肤相贴的感觉让欧里菲兹难以自持,尤其当他来到拿出明明被开拓过、此刻却紧闭的浇灌腔时,耳边清晰地出现了嗡的一声。   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把小虫母推倒在床上时,小虫母还是懵的,欧里菲兹想,他早就不该忍,如果不是自己太耻于做出这一步,就不会被萨斯兰得逞。   望着撑在自己上方的欧里菲兹,雪奉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直到他牵起雪奉的手,放在他腹部的虫母纹上,“冕下,你今年180岁,对吗?”   雪奉不太懂,但还是承认:“嗯。”   欧里菲兹想,这么小的小虫母,大着肚子被好好疼爱,会是什么样?   不能说出来,会吓到他。   他还小。   不能太过分。   于是牵起雪奉的那只手,来到了自己明显精神的位置,让他握住自己。   欧里菲兹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   太夸张了吧。   雪奉估计了一下Omega已经虫母能承受的最大范围,觉得很吃力。   雪奉已经彻底愣住了,手指都僵住,耳尖都红了,只听欧里菲兹郑重承诺给他:“我已经为您疯狂了,您不能抛弃我。”   “给我个机会,让我有等您爱上我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4 16:11:38-2022-08-15 20:58: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芙若Furo 5瓶;不脱裤子怎么打老婆、默默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冕下,求你   雪奉满眼慌乱, 难以置信地看着二殿下,“二殿下你想做什么?”   欧里菲兹湛蓝的眼眸变得火热,“是我太唐突了, 但我确实忍不住想亲你,这种感觉对我而言很陌生, 如果你很讨厌我的话,那么我很抱歉。”   向来高高在上的二殿下语气卑微, 雪奉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于是轻声说了句:“我不讨厌你, 你……你又不是个坏人。”   欧里菲兹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 小虫母只是稍稍施舍了一点怜悯的态度,就让他想要完全把虫形幻化出来,用翅膀把他包裹住,缓慢而坚定的拥有他。   蜻蜓这样的虫族,交配时有及其剧烈的排他心理,他们会把自己的蜻蜓下尾部弯成一个心形, 固定住他们的配偶。   他们的占有欲也很强, 如果他感受到配偶身体里有另一只蜻蜓留下的jing-ye,他会疯狂地用自己的虫器把它刮出来,而把自己的灌进去。   所以对于欧里菲兹来说, 他不能允许有其他S级雄虫围观,这让他只想彻底把自己弯成一个心。   可他不敢。   没错, 二殿下也有不敢做的事情。   没有任何雄虫敢在虫母冕下不允许的时候强迫祂, 在虫族, 虫母冕下就是绝对的规则, 如果祂愿意, 欧里菲兹会毫不犹豫地为祂献出生命。   欧里菲兹是一只一向高傲的虫, 他从未对谁低过头,除了雪奉。   不管他作为小虫崽时,还是作为神之迹时,甚至他如今是至高无上的虫母冕下,欧里菲兹也只愿意为他伏低做小。   像只可怜的、永远在祈求主人垂怜的可怜奴隶。   “虫母冕下,您不要这样纵容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让你彻夜哭泣的可怕事情来。”   蜻蜓身上的S级荷尔蒙味道就像是最高级的催x药,因为它的存在,小螳螂的虫母神经网一直在不停尖叫。   欧里菲兹的发丝垂在他自己的两侧,“冕下,我喜欢你。”   蜻蜓一边说着,一边将蜻蜓的下尾部卡进螳螂的两条虫肢之间,小虫母的tui在蜻蜓yao侧不断的折起、放平,来回无数次。   蜻蜓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是炸开了心形的烟花,差点当场将他变成另一只蜻蜓,然后与他一起将尾巴叠住。   一番挣扎下,包着小虫母的布料也在地面上绽放了一朵折皱的郁金香,小虫母只是低垂着眼帘,温柔而忍耐神情全都落在蜻蜓眼底。   一贯清冷的小虫母十分可爱,让蜻蜓想变成一颗心形,简直是心口怦然。   小虫母单薄修长的身躯正在轻微起伏,在飞船舱温暖的灯光下一览无余。   他纤细的yao肢,笔直的tui,无一处不在透露着脆弱易折的破碎美感。   这是一具任何雄虫看见了都会称赞的身体。   祂是虫母冕下。   “不要这么看我。”   小虫母对蜻蜓复眼感到很陌生,恨不得当场从这地方消失。   他往上挪了挪,欧里菲兹没动作。   他又挪了挪,欧里菲兹一把握住他的yao,嗓音十分喑哑:“别躲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不允许,我绝不会背弃承诺。”   雪奉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谢谢你。”   “不要对我说谢谢,冕下。”   二殿下恭顺的低着头,让一枚蜻蜓点水,落在蜿蜒起伏的虫母纹上。   他连两边小虫母可能会用于养育后代的小玩意儿都没有略过。   “能让我亲近你,我已经心满意足。”   很快,他感觉到雪奉隐忍着声音,蚍蜉撼树一样推人。   可是欧里菲兹不想停下来,几乎是带着仰慕神明的心。   “让我看清纹路的模样,这里面将会是孕育我们生命的地方。”   “冕下,求你。”   雪奉听不得这种卑微的话,终究是仰起了下巴,闭上眼睛,没有再躲。   欧里菲兹却没想到雪奉真的就纵容了他为所欲为。   星船行驶在星河里,偶尔撞上一两片星云,欧里菲兹恍惚间望向窗外,却没有看见一艘飞船。   但是飞船却在「二殿下」的叠词之中不停地越飞越远。   欧里菲兹觉得很奇怪,但他没有想太多。   雪奉也没想到,自己会变得无措至极。他同样无助地看向窗外,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一切是怎么会发生的。   飞船飞的太快了,快到出了残影,雪奉紧紧闭着眼睛,把头埋进一边的厚云层里,就让它飞来飞去吧。   他只是个Omega,连Alpha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属实是陌生的。   他通常只能在医术里看见这种应对模式,探索的冒险家如何不在星海中迷失方向,像一枚不断巡航的飞艇,能够准确降落在星云深处。   Omega像一支将自己闭合的很紧的郁金香,没有任何要求,只是温柔的、安静的被某种强势的动作禁锢住,也很有素质地没有骂人。   欧里菲兹想,这只是第一个夜晚。   冕下还有很多个夜晚,一定会有他心软接受自己的那一天。   高贵的二殿下心甘情愿的等待。   尽管再渴望雪奉的回应,欧里菲兹也知道雪奉冷淡的性格,不是三天两天就可以将第一晚施舍给他们的。   他松开了雪奉,把小虫母抱到枕头上,一点一点缓慢地给他穿好衣物,在他的柔软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几个小时之后就要回学校了,在那之前好好睡一觉,然后准备好接受我的追求,冕下,晚安。”   这句话说的很缠绵,平日里冷冰冰的二殿下认真而真诚地如此说道。   雪奉睁开眼睛,被泪水浸满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欧里菲兹,迫不及待将被子掖到自己下巴上,说:“二殿下,晚安。”   欧里菲兹警告自己,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于是他轻轻掐了下雪奉的脸颊,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了。   雪奉一个人把头陷在枕头里,用另一个枕头把自己的头蒙住,整个人很疲惫,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被戳穿是虫母之后,雪奉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肚子永远也吃不饱,经常被S级……   桃花运:“大约明天天亮时就能到达第一军校,我是时候来和你谈谈了。”   雪奉无精打采的:“谈什么?”   桃花运:“你到底选哪一个和你做爱。”   雪奉的脸一下子通红:“我……我不选。”   桃花运:“那完了,我检测到他们几个对你的好感程度突破了临界值,你最好快点睡觉,因为你随时有可能受孕,身体状况要保持在巅峰状态。”   雪奉:“我要是拒绝呢?”   桃花运:“你先不用急着拒绝,你可以尝试着坠落一段爱情之中,比如我看莱茵少将就很可靠。”   雪奉:“我不认识他,他对我而言很陌生。”   桃花运但笑不语,看雪奉的思路被它牵引到正确轨迹来,得体地把时间留给雪奉自己思考。   雪奉抱着床头的玩偶,他都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是个蓝星很常见的小熊玩偶,漂亮的灰色眼眸闪出无机质的光,雪奉把它抱在怀里,安安静静地望着飞船外的星河。   但他身上的热度还没有消散,甚至于甜腻的吻好像还残留在感官上,雪奉不由得去想,明天上学了会发生怎样的事情,留给他思考的时间貌似不多了。   小熊很软,像一团云朵,雪奉经常在儿童病房看见这种玩偶,偶尔他也给没人照料的小孩子买一个,因为他一个人在孤儿院的时候,夜里睡不着,阿姨会给他一个玩偶抱着。   成为医校生Omega之后住宿舍,雪奉碍于面子没有再抱过小熊,但他心里还是很喜欢玩偶的,于是他把脸埋在小熊脸里,蹭了几下,“谢谢你,小熊。”   他抓起小熊的短短熊臂戳在自己红润的脸颊上,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小熊有些特别的灰色眼睛,开玩笑道,“我的脸好像很红,帮我降降温吧,好吗?”   自言自语是没有回应的,但是雪奉习惯了一个人,又把小熊抱在自己腿上,任由它毛茸茸的熊毛刮过自己的虫母纹,“今天晚上陪我睡觉,辛苦你了小熊。”   又把小熊贴贴抱抱了好一会儿,雪奉有点困了,迷迷糊糊地看着小熊玩偶的眼睛,觉得这眼睛和外交官先生的灰色眼瞳很相似……   但他也没工夫想太多了,小熊很大,于是,他把小熊夹在双tui里,抱着它躺下,静悄悄地睡了过去。   ——   亚岱尔看着小熊监控眼里的小虫母,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嫉妒欧里菲兹。   嫉妒他可以正大光明地收到邀请,把小虫母按在下面,不容拒绝地亲吻他的虫母纹。   亚岱尔看完了全程,他揉了揉眉心,把眼镜取下来搁到光脑前,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他也想要冕下对他加以青眼。   这条捆绑他的锁链,为什么不肯回到他身边?   他也想被冕下踩在脚底,尽情仰望冕下。   好在小虫母很喜欢他送的小熊玩偶。   他抱着小熊,就好像他在抱着自己。   “滴滴滴——”通讯仪响了,亚岱尔皱起眉头,是王虫。   亚岱尔一直不敢和雪奉说太多话的原因就是监听器,外交庭的所有工作人员必须佩戴,他作为外交官,一举一动所受到的监视比二殿下欧里菲兹还多,同时他需要监听很多重要人物的动向。   王虫不外乎是问虫母的事,亚岱尔沉住气,对于他来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有数,亚岱尔保持冷漠平稳的声线接听了来电:“王虫阁下,您说。”   ……   第二天一早,欧里菲兹托人送来一枚光脑,侍卫们殷殷看着他,“二殿下问您喜欢吗?”   雪奉拿着光脑,在墙面上投射了星网的界面,难得笑了下:“二殿下呢?我要去……”   雪奉本来想去谢谢欧里菲兹,但是一想到昨夜欧里菲兹意乱情迷的模样,犹豫了:“你们先出去吧。”   但是雪奉必须得出屋。   雄虫们显然比雪奉本人更紧张这次开学,他们几乎是围坐在桌子旁边,一心等着雪奉醒来,等他吃饭。   雪奉到时,看见一张长桌上只剩下最上面的位置没人坐,看起来是给他留的。   “在等我吗?”雪奉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还有点沙哑,显然是昨夜被欧里菲兹欺负的太过了,雪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沙哑了,心念一动,萨斯兰就递过来一杯水,他已经没有了昨夜狼狗一样的狠劲,又变得风度翩翩,雪奉自然而然接过来,萨斯兰一笑,坐在他身边。   一杯水喝下去,雪奉觉得好的多了,“学长,今天你陪我去参加开学典礼吗?”他的语气很寻常,并不觉得有问题。   萨斯兰眨眨双眼,两条长腿优雅地交叠起来,看向雪奉:“当然啊。”   因为学长对军校很熟悉啊,二殿下休学很久了,外交官先生,少将阁下,甚至于洛希和安德烈,他们都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军校不是吗?   但是吃着吃着,雪奉感觉很委屈,吃饭的速度都很慢。   他不想被别人知道……有人在桌子下面摸他的tui。   雪奉拿着面包片的手一顿。   他的脚腕好像被谁的尾巴勾住了。   小腿像是被缠紧了好几圈绳子。   毛茸茸的虫肢顺着他的裤脚伸了进去。   雪奉不得不把手放下去抓住那只虫肢,脸一下子变得很红。   最可怕的事,有一条滑腻腻的chu手钻进了他的衣服下摆……   萨斯兰却浑然不觉,给他一边乘着粥,一边问他,“今天是上学第一天,紧张吗?”   雪奉想说话,却被一个人的脚攀上了tui。   雪奉从桌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是谁做的。   但是萨斯兰还在等待他的回答,甚至笑的很温柔,一双红眸很专注地盯着他。   雪奉眼睛里像有一层水雾,求助一样的看着萨斯兰,“学长,我……”   萨斯兰笑了笑:“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雪奉顿了顿,还是决定不解释,彻底把头埋进了饭碗里,快速吃着饭。   可是那几只虫肢实在是太过分了。   雪奉冷淡的脸颊被他们作弄的一片红,萨斯兰捏了下他的脸,“脸这么红,是因为害羞吗?”   雪奉摇了摇头,萨斯兰却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我看看——”   他的另一只虫肢顺着他的后颈滑下去,在浇灌腔附近徘徊,用只有雪奉能听见的声音问:“这里想要了?”   雪奉按住桌面,“不是这么回事,学长,你别管我了……”   萨斯兰低头亲上他不停辩解的水红,当着几只雄虫的面,宣誓了自己的所有权。   而奇怪的是另外几只雄虫的表情都很正常,各自吃着饭。   只有雪奉一个人吃的备受煎熬。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5 20:58:18-2022-08-16 21:0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芥 5瓶;起灵 3瓶;时右与温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被开发过的幼崽   下飞船的时候, 雪奉保持兀自镇定,看了看第一军校的校门,好远。   欧里菲兹的飞船停放在离校门很远的停机坪上, 不断有穿梭的飞艇和跃迁舰把入学的雄虫一批一批送来,不同的是, 他们都会自己飞去校门口。   几只S级雄虫没有选择同一时间出现在军校门口,如果引起了星网媒体的注意, 那小虫母一定就被曝光了。   S级们在这方面非常有默契, 在小虫母没有选择谁第一个咬破他腺体的人选之前, 他们绝对不会让外人参与他们的竞争。   因此, 只有欧里菲兹和萨斯兰把雪奉送了下来。   欧里菲兹是七年生,萨斯兰是十年生,只有雪奉才进入一年级,名副其实是个小虫崽,而且是只不会飞的小虫母。   欧里菲兹望着校门口,环抱双臂:“冕下, 你想让谁抱你过去?”   萨斯兰不言语, 只是把从飞船上带下来的奶瓶晃了晃,“刚才早餐剩下的牛奶,冕下, 你得一滴不剩的都喝光才行。”   雪奉硬着头皮接过来,这奶瓶长得特别像蓝星喂养小宝宝的东西, 他们医院Omega生产科经常出现, 让人怀疑萨斯兰怎么会有这东西。   “新生的虫母冕下需要娇惯和宠爱, 像从前那样和雄虫们一起摸爬滚打是不行了。”   萨斯兰笑了笑, 把他打横抱起来, 雪奉赶紧搂住怀里的奶瓶, 就听萨斯兰接着说:“要像对待幼虫那样对待你,冕下,要学着慢慢习惯。”   欧里菲兹一言不发地看着萨斯兰自然而然抱起小虫母,看见雪奉皱起眉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想让任何人禁锢我的自由。”雪奉淡淡说道,“从前,安妮丝陛下整日被关在虫巢里郁郁寡欢,我不想在也沉浸在那样的情绪里。”   虽然对于整个虫族的社会规律来说很难,但雪奉认为虫族也该改改规矩了。   要雄虫们违背本能不去占有虫母是天方夜谭,虫母是没有自由的,祂的使命就是繁衍后代。   但这些雄虫大概率都很好,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强迫过他。   欧里菲兹看着他,尽管心里想要让小虫母在他面前放下防备,接受交尾的想法愈演愈烈,到底是不敢宣之于口。   他同样渴求小虫母的爱。   “你说的是。”欧里菲兹低声说道,“所以,我可以把你抱过去吗?”   雪奉有些为难,因为他已经在萨斯兰怀里了。   “昨天晚上你睡得太晚了,二殿下,就不劳烦你了。”   雪奉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欧里菲兹来他房间胡闹那么久,今天眼圈像是上了小烟熏,显得人更阴郁了。   欧里菲兹没有再为自己辩驳什么,只是神情很偏执地看着小虫母,“好吧,只要你不让我离你远一点就可以。”   雪奉想起昨晚,冷淡的眉眼有点泛红,“二殿下,别多心。”   萨斯兰搂着他的手紧了紧,“冕下,今天早上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雪奉肯定答不上来,他又不能说好几只虫肢在桌子底下烦扰他的事情,于是雪奉干脆开始喝奶,惹得萨斯兰笑了笑,“不说就算了,慢点喝。”   雪奉被萨斯兰抱在怀里,用手掌整个护住,像是珍贵到了极致,军校生们大多是体型夸张的虫族,他们都对这只与众不同的小虫崽很好奇。   负责一年级新生领队的级长拉肖飞过来,飞蛾翅膀紧张地降落,萨斯兰学长通常不太出现在军校生之间,尤其是一年生的开学典礼。   看起来他很喜欢这只小虫崽,搞不好一直娇养在家里没抱出来见过人,否则怎么这么娇气?   连走都不会走的啊?   但是学长太宠他了吧?   拉肖注意到小虫崽的手腕上有枚宣誓主权的手铐,甚至还抱着奶瓶喝奶,一口一口地嘬,这都不重要,他的皮肤很白皙,一掐就能出水,脖子上——   拉肖干咳了两声,看来昨夜很累嘛。   还是学长眼光好,幼虫的身子都特别嫩。   其实对于雄虫来说,180岁不算小,已经可以和同伴来场摔跤大战了,但是对于虫母的生育年龄来说,那确实小了点。   拉肖误会了,拨开讨论他们关系的雄虫们,低声警告他们:“别瞎说有的没的,学长的私事和你们没关系,但是记住了别去招惹那只一年级新生,懂?”   雄虫们仅仅是一年级,破坏能力巨大,控制精神力的能力比较弱,脾气还不小,各个群落的幼虫群体中,这个年龄段的雄虫都是好斗分子。   好斗分子们对雪奉非常有兴趣。   “这么小的雄虫,他们群落不给他吃饭的啊?”   “他这么弱,真的能入学?别是个废物花瓶吧?”   “学长这种万能正直单身虫都有小娇虫了?这世道变了。”   议论声停止在雪奉红着脸把奶瓶塞进萨斯兰怀里,“学长,还你。”   萨斯兰摇了摇奶瓶,看彻底空了,就把他放在地上,擦了擦他嘴角的奶渍,“吃饱了吗?”   雪奉点点头,桃花眼不太自然地往旁边看,两只手背在身后,很不好意思,像朵刚刚开始要开花没经验的郁金香,“以后能不能用水杯,别用奶瓶了?”   萨斯兰故意摇头拒绝了他,“蓝星人类设计奶瓶的目的就是方便喂养幼崽,虽然你不是那种幼崽,但珍贵程度是一样的。”   萨斯兰当着雄虫新生们的面,把头埋进他的颈窝,用力地嗅着他脖颈间郁金香的淡淡香气,用若笑非笑的声音说:“你是那方面开发过的幼崽。”   雪奉双目睁大,“学长,别开玩笑了!”   萨斯兰完全是在逗他,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逗你玩的。冕下,等下开学典礼我就不能陪你了,结束之后再见。”   雪奉温和平静的面容染上一缕薄红,终于把萨斯兰送走之后,雪奉满脑子都是他那句开发过的幼崽……   他明明没有被人开发过……   萨斯兰!   雪奉咬了咬嘴唇,低垂着眼睛,把手放进制服口袋里。   虽然他向来不太记仇,但他还是默默记了萨斯兰一笔。   虫族军校和蓝星军校有所不同,是群落制度,雪奉占用了第一群落的假身份,排队的时候自然要站在第一群落的位置上。   他们在测试精神力分班,抽取一管手臂里的血液,马上就能分析出来结果。   但很快有眼见的雄虫认出了他,“你是神之迹阁下吗?”   雪奉没有想隐瞒身份,点了点头,“嗯。”   短短一个字惹得雄虫们纷纷看着他,雪奉被他们看得像是穿出了无数的洞,虽然并不窘迫,但还是不太适应。   并且他发现,他的入学流程貌似和其他雄虫不太一样。   登记新学生的老师看见了雪奉的入学报告单,眼睛从下往上打量着他,“你就是安崎森?E级精神力的神之迹阁下,对吧?”   雪奉很礼貌地问他,“老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唰唰地写着一些批示,搁下笔站起来擦擦汗,态度很友好:“校长说了,因为您身份特殊,加上精神力实在是很低,不太适合和正常同学一样读书,所以校长的意思是,您可以选修别的课业,同样可以顺利毕业。”   老师笑了笑:“校长在办公室里,他一直在等你。”   雪奉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他确实不擅长正常雄虫的学科,比如体力对撞、强化精神力训练之类的……   第一军校的校长室里,萨斯兰和欧里菲兹正一前一后坐在扶手椅上,雪奉推门进去的时候,办公室的联络通讯机刚响。   校长看起来是一只和蔼的雄虫,冲雪奉点点头,示意他稍等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显示器。   是蓝星联盟长的临时通讯。   校长现在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现在什么人的电话都能直接打进来了。”   发了句发牢骚,校长还是接通了通讯,态度又变得很友好。   “第一军校是吗?”说话的不是蓝星联盟长,而是一名西装革履的高级官员,“我们是蓝星联盟指挥基地。”   “有所耳闻。”校长客客气气地点头,“联盟长先生还好吗?”   “很好。”官员答,“这次通讯的目的只有一个,我们想知道神之迹是不是在第一军校?”   雪奉没有出声,校长看了他一眼,“是的。”   “那就好,他叫雪奉,是我们战区星的一名Omega军医,希望你把他还给蓝星,我们希望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如果不能,恐怕就要通过战争的方式了。”   萨斯兰和欧里菲兹一直以来都以为雪奉的名字是安崎森,乍一听到「雪奉」二字,都不动声色地收紧了五指。   校长也不是个软柿子,只见他微微笑着,“蓝星与虫族从未发起过斗争,那是基于我们签署的和平条约,神之迹阁下在蓝星也许是一名普普通通的Omega军医,在我们虫族却是万人敬仰的精神领袖,如果把他还给你们,我这第一军校会被族民砸烂的。”   通讯那边的态度也很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校长意味深长地说道:“您可以联系我们的外交官亚岱尔阁下,他也许能够说服联盟长先生,毕竟联盟长先生耳根子软,谁说的话都会听从的不是吗?”   说完,校长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他挂断电话,语气变得很差:“蓝星联盟长就是个废人傀儡,被议会指挥的团团转,每天遛狗玩鸟,正经事不干,就凭他也配?”   欧里菲兹喝了口水,慢声道:“校长,关于神之迹阁下的安排,能不能透露一下?”   校长马上翻了翻手记,“二殿下,我打算安排神之迹阁下做我们的校医,雄虫们身体素质好,除了精神力崩溃这一个难关之外,神之迹阁下的工作很轻松,也能安稳毕业,您看怎么样?”   雄虫们精神力崩溃的意思就是彻底死亡,不用救了。小伤小病的话,雄虫们都能自行回复,所以校长说他的工作量很简单也不无道理。   “很好。”欧里菲兹点头同意,“就这么定了,神之迹阁下——”   “以后请叫我雪奉吧,二殿下。”雪奉淡淡说道,“我也是一年生而已,医务室就是我的战场,我会做好我的课业,这也是我擅长的方向。”   从校长室离开后,雪奉已经错过了开学典礼,但他也不太在意,欧里菲兹需要回班级报道,萨斯兰则不用,十年生的时间已经很自由,大多数服役于军部和王室,萨斯兰拒绝了一切邀请,申请留在神之迹阁下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不仅得到了允许,还得到了大批赞赏。   “是托你的福呢。”萨斯兰笑着和雪奉说起这件事,拉起他的手,不甚在意路过雄虫的目光,他这么直接,雪奉反而觉得不太自在,直把手往回抽。   萨斯兰正大光明地宣示着占有欲,一上午的时间,整个第一军校都知道了萨斯兰和神之迹阁下的暧昧关系,关于他们俩几年前的往事也被扒了个一清二楚。   当然在雄虫们眼里,是萨斯兰高攀了神之迹阁下,萨斯兰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   他虔诚地吻着雪奉的额头,“这次不要抛弃我了,雪奉。”   这是他第一次叫神明的名字。   ——   雪奉不用住在宿舍里和同学们一起训练,他本身就是个E级,又是神之迹阁下,因此,校长命人打开了尘封几百年的校医务室,让雪奉做第一军校的军医,修习的科目是医疗,年级仍旧是一年生。   医务室后面有一个小隔间,积满了灰,校务人员捏着鼻子,满脸嫌弃:“雪奉医生,你能接受住这里面吗?”   雪奉倒是没什么排斥的,他挽起了袖子,在水管下面接出来一桶水,顺手拿起干成纸板的毛巾,“能接受,我很喜欢这里,老师,这里灰尘很大,会对肺部造成伤害,你可以先出去,等我收拾干净了会把校医务室的牌子挂在门板上的。”   校务人员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临走时,还贴心地按了按灯光开关,发现坏了,“这样吧雪奉医生,你先别着急,今天夜里可能没有灯,将就一晚上,明天我找工虫来给你安装新灯管。”   雪奉淡淡点头,“没关系的,谢谢老师。”   校务人员离开之后,雪奉一个人擦洗房间,他先是把房间四壁的窗户都打开了,让灰尘流通出去,春天里的风很大,阳光也很好,空气里静悄悄的,窗户外有一棵开着花的樱桃树,雪奉一边投洗毛巾一边看着军校里的景色,一直以来对于虫族生活的不适应终于有了缓解。   这是他最熟悉的生活方式,雪奉看着逐渐干净的医务室,擦了擦汗,在安静的空气中,能干的Omega军医发挥了最大的劳动才能,直到空气里都充满了郁金香味道,雪奉才停了下来。   他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觉得很口渴,他吞了吞口水,望着窗外的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山。   “雪奉。”熟悉的声音叫起有些陌生的名字,雪奉迟疑了一下才回过头,看见欧里菲兹和萨斯兰站在门外。   欧里菲兹显然对这医务室有很大意见,矜持地往里走了一点,就不肯动了,“怎么没告诉我,你就在这种地方工作?”   雪奉拉过两把凳子给他们坐,“我觉得还可以,二殿下,学长,以后我就在这里工作了,这个黄金髓液臂环还给你。”   雪奉把臂环从胳膊上拿下来,“这个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了。”   萨斯兰没有接过来,但他也没有说出「留给你」这样的话。   他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时间,下午六点半,低头凝思了一阵子,抬起头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雪奉,你有把握将黄金髓液输送回我的身体里吗?”   这话一说出来,不止是雪奉愣住了,连欧里菲兹都愣住了,“萨斯兰,我理解你想恢复从前的战力的急切心情,但是眼下这关头很明显你不能做手术。”   雪奉不解:“什么关头?”   萨斯兰拉住欧里菲兹,“行了二殿下,不要多管闲事,我已经做了决定,你要是有心帮我,可以好好看着点校长的动向。”   欧里菲兹挑起眉毛,心里明白了几分,“你是说,父皇向校长索要雪奉的事?校长不是已经当面拒绝了?”   萨斯兰像是要笑,瞥了欧里菲兹:“连你都无法忤逆你父皇,第一军校的校长又能做什么?”   雪奉看着他们俩双双陷入沉默的样子,大概知道了王虫不仅在虫族地位高,最重要的是,他是现有制度的既得利益者,想要保证自身的安全,就必须有人取代王虫的位置。   雪奉站起来,走到萨斯兰身前,温声说道:“不要动,让我看看你的心脏伤口,有没有二次注入髓液的可能性。”   转过头,雪奉对欧里菲兹说道:“二殿下抱歉,病人就诊期间,您最好不要在现场,可能会影响病人的心情。”   欧里菲兹吃了个憋气,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也不说走,也不说留。   雪奉无奈地指了指医务室后面的小隔间,“要不,你去我房间等一会儿?”   欧里菲兹听到这话表情才有所缓和,“我等你。”   欧里菲兹的背影离开后,雪奉才回过头来,戴上陈年不用但是完好的听诊器,“现在可以脱-衣服了。”   萨斯兰听话地开始脱,脱到裤子的时候,手指一顿,歪了下头,正准备解裤子,就被雪奉一把按住:“裤子不用,你坐在病床上不要动。”   萨斯兰自己坐下不算,还把雪奉也拉了过去。   欧里菲兹还在里面坐着,雪奉忍着想惊呼的声音,接着给萨斯兰检查。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检查检查就变了味,他双手发抖,嘴唇紧抿,觉得萨斯兰的温度实在是很高,烫的他想蹦起来。   检查很顺利,萨斯兰是可以接受髓液注射手术的,雪奉收起听诊器,习惯性地找本找笔想记录病情,但是他楠`枫发现没有,于是只能口述:“你可以把这些髓液放进去,但是需要打麻醉,这里的麻醉我观察了一下品种,药劲很大,按你的病情来看,可能会昏迷两天左右。”   萨斯兰却默不作声地把雪奉搂的更紧了,“不,我不打麻醉,我要看着你。”   我想看着你剖开我的心脏,看见它如何跳动,为你,永不停歇,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雪奉抿了下嘴唇,态度很严肃:“不打麻醉你会昏死过去的,就算你是S级也不行。”   萨斯兰吻开他的唇,搂着他的腰,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爱意,雪奉一下子脸红了想往后躲,萨斯兰执意不让他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它已经为你疯狂了,短时间内不会让我昏死过去的。”   “只要你触碰我。”萨斯兰轻声说道,“我就可以得到满足,足以坚持完手术全程。”   雪奉的手抚上他心脏旁边的那道疤,知道接下来的画面一定是触目惊心的。   雪奉有点忧虑,“现在就开始吗?”   萨斯兰点头:“事情不能再拖了,我不是人类,不需要太多的准备工作,随时都可以开始。”   确实,虫族超强的身体素质属实是Alpha也比不上的。   大概一个小时的准备工作之后,雪奉一刀剖开他的胸膛。   虫族的内脏构造和人类有很大不同,虫族的心脏器官很小,也许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证战争中的存活率,所以,手术的难度可想而知。   而萨斯兰尽管脸色苍白,两颊流汗,仍旧执着地看着雪奉,几乎要着了魔。   然而手术过程很不顺利,萨斯兰的S级信息素让他的血液流动速度非常快,加上他执意不打麻醉,失血过多,眼皮半阖,只是近乎偏执一样的看着雪奉,往常总是笑着的嘴角也不再上扬。   他近乎自虐一样的用身体铭记这一刻。   雪奉不能理解,但是萨斯兰既然保持清醒,那么手术之后的危险系数会大大降低,所以,他的手指像是最灵巧的钢琴家一样飞速动作,没有医助,只靠萨斯兰自己的意志力。   “给我点奖励好吗,冕下。”萨斯兰喃喃说道,伸出一只手去抓住了雪奉的衣角,“一点就可以……”   雪奉无法让自己在手术过程中停下来,只能快速说道:“如果你活下来,我就答应你。”   萨斯兰轻声说道:“一言为定。”   接下来的手术过程更为复杂,雪奉将黄金髓液一点一点注入萨斯兰心脏里的时候,萨斯兰很明显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雪奉不清楚萨斯兰为什么非要这么急着把髓液填进去,但他还是安慰萨斯兰:“学长,坚持一下,要结束了。”   萨斯兰看着他的脸,依依不舍的神情,像是马上就要撒手人寰了一样。   雪奉再次将自己完全投入到手术当中。   很久之后,手术结束了,雪奉将萨斯兰心口的伤疤缝成工整的形状,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绝对是他做过最艰难的一场开胸手术,值得庆幸的事,对方是虫族的萨斯兰。   萨斯兰的伤口愈合的本来就很快,当S级髓液完全回归心脏之后,他的伤疤已经在以缓慢却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雪奉首先惊叹于萨斯兰的恢复速度,其次他大概计算了一下:“学长,你需要三天时间康复,这期间,你只能留在医务室了。”   “啊,真遗憾啊,我很怕黑。”萨斯兰笑着说道,他嘴唇发白,但是神采奕奕,“雪奉医生,今晚我可以睡在你身边吗?你答应我的。”   雪奉回想了一下,刚才情急之中确实答应他了,于是只好红着脸点点头。   “二殿下?”雪奉尝试着叫到。   欧里菲兹非常听话地待在屋子里没有出来,看萨斯兰的样子挑了挑眉,“感觉怎么样?”   萨斯兰回报以微笑:“好到不能再好了,我要休息了,二殿下,请出去吧。”   欧里菲兹是不太愿意,但雪奉并没阻拦,而是坐在写字桌前整理病案,二殿下不愿意当着萨斯兰的面服软,沉默了几秒,转身离开了。   雪奉在写病历的时候,萨斯兰一直安安静静地躺着,等窗户外军校的路灯都彻底熄灭了之后,雪奉合上笔盖,看见萨斯兰却没有睡觉,而是一直看着他,猩红眼眸里似乎隐匿了星辰,执着地将雪奉看尽眼底。   雪奉叹气,揉揉眉心:“我脸上有东西吗?”   本来是句玩笑话,萨斯兰却认真的回答:“有。”   雪奉信以为真,“哪里?”   萨斯兰招招手:“过来。”   雪奉走过去,萨斯兰做不了太大的动作,雪奉只好低头,萨斯兰便仰起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骗你的。”   雪奉抿了抿嘴唇,难得多说了一句:“白天你说的话,不做数的。”   萨斯兰恍惚一下:“什么话?”   雪奉的脸红的像是要滴血:“被开发过之类的话……”   萨斯兰一愣,然后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一笑,伤口就被牵引着隐隐作痛,萨斯兰越笑越痛苦,只能拧紧了眉头,把脸别到一边去,不想让雪奉看见他这副模样。   雪奉生怕他伤口裂开,之后握住他的手:“我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萨斯兰看着他攥住自己的那只手,瞳孔晃了晃,缓缓说道:“虫母的信息素可以让我好过一点。”   雪奉不由得也焦急起来:“我该怎么办?”   萨斯兰指了指他的膜翅根部:“这里可以分泌出蜜汁,能让我暂时麻痹痛觉神经。与此同时,会让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和你交配的心。”   雪奉咬紧牙关,思虑了一下,下定决心:“你……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萨斯兰轻笑一声,“你小瞧我了。”   雪奉哪里知道,萨斯兰曾望着他的背影在深夜里自己弄出来,这种事情做的多了,心心念念的神明真正出现在眼前时,萨斯兰反倒只能想想。   萨斯兰无法起身,雪奉为了将就他,侧身倒下。   萨斯兰从身后逼近,扒开他的衣领,褪下布料,将唇舌凑到他膜翅根部的蜜囊,用鼻尖嗅了嗅,蝴蝶口器在蜜囊周围徘徊。   刺破蜜囊也是很疼的,雪奉咬着下唇,被萨斯兰紧紧抱着,吮xi着蜜囊里的郁金香花汁,很久很久都无法移动,一旦他有移动的念头,身后的雄虫就像到嘴的猎物要逃跑那么紧张。   “别离开我。”萨斯兰喃喃低语,“我爱你,你也爱我好不好?”   雪奉无法回答他,只能缩成一团,感受到萨斯兰无法遮掩的yu望源头。   萨斯兰这样说着,握着雪奉的手,得寸进尺地覆盖上去。   他像一个最渴望爱意降临的信徒,任性的牵引着他的神明对他心软。   雪奉不让自己带有任何力气,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来回的运动着。   大概有半个小时之后,雪奉被他翻过去,正对着他的脸,萨斯兰吻了吻被欺负到流眼泪的小虫母,手指顺着他的虫母纹,像小人的两只脚,一路趴到他的腰上,“雪奉雪奉,别生气了好不好?”   雪奉被他逗的,笑了一下。   萨斯兰又把两根手指爬上了雪奉的肩头,依偎在他下颌上,挠了挠,雪奉稍稍侧过头,脸上还有点笑意,看了一眼萨斯兰,萨斯兰的手指就轻轻爬上他的脸颊,换成手,托住他的脸。   他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雪奉的眼睛,心里百转千回,忘情地吻着他。   “晚安,雪奉。”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6 21:00:01-2022-08-17 20:27: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鸭咦 14瓶;菁 11瓶;胖次可 8瓶;朝五晚十、是你的小可爱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要亲亲   夜里没有灯, 雪奉握在萨斯兰怀里,第二天早晨他被紧急拉操铃吵醒了。   雪奉试图起身,发现身后雄虫搂他搂的紧, 并且……   雪奉脸颊一红,萨斯兰的蝴蝶口器尖锐地埋进他的膜翅蜜囊里, 看起来整整埋了一夜。   “学长,醒醒。”雪奉动了动僵硬的手臂, 这一晚上睡的他筋疲力尽, 而萨斯兰一副吃饱了的餮足模样, 平日里绯红的瞳孔变成了愈来愈深的深红。   萨斯兰的口器幻化成可怖的模样, 他不想被雪奉看见自己的模样,索性按住他的肩膀,“你不用去拉早操,再睡一会吧。”   雪奉觉得这又是特殊对待,“不行,我是一年生, 理应当服从安排……”   雪奉话说到一半, 感受到萨斯兰的手实在是滚烫,寻思他是不是有病后反应,迅速转过身来, 恰好撞见萨斯兰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虫族口器。   雪奉双眼微睁:“……”   萨斯兰也愣住了,然后他的耳尖很快速地红了。   尽管只有一瞬间萨斯兰就收回了口器, 但还是被雪奉看了个一清二楚。   雪奉试探着说道:“学长, 你的口器……”   萨斯兰把头埋到他脖颈间, 声音闷闷的:“是不是很丑?”   雪奉好似看见了萨斯兰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冷淡温柔的脸颊没忍住笑了笑。   萨斯兰听见他的笑容抬起了头。   雪奉浑然不觉, 忍着笑意, “不丑。”   萨斯兰的眼睛亮起来,“雪奉……”   他私心没叫虫母冕下,尽管他这算是僭越,但他知道雪奉不会介意。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刻的纵容。   雪奉收起笑容,眼里的情绪很温和,没有攻击性,萨斯兰看的心口怦然,想把他压下占有的心情愈演愈烈。   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听见雪奉要看他伤口的要求,乖乖地躺下,看着雪奉跪坐在他身边,一粒一粒解开他的病号服。   萨斯兰没有说话,只是惬意的笑着,眼里的爱意无法遮挡。   雪奉被他看的浑身发烫,强压住心绪,观察着他伤口,“看起来恢复的很好,不过这么多黄金髓液一口气灌进去,已经影响到脏器的自我调节功能了,发烧是正常情况。”   萨斯兰右手握住他的脚踝,指腹在上面温柔地摩擦着,心不在焉地问道:“有没有办法一直发烧下去?我不想好的那么快。”   雪奉想了想,把手搁到萨斯兰额头上。   萨斯兰:“怎么?”   雪奉轻声回答:“你是不是脑子也烧坏了啊?”   萨斯兰失笑,“我可是病人,雪奉医生,我的心理很脆弱的,你这样说我很伤心。”   雪奉抿了下嘴唇,浅淡的眼珠有些歉意,他明明从来不会嘲笑病患的情况,今天这是怎么了……   雪奉低低说了句:“对不起,学长。”   然后他一丝不苟的把萨斯兰的衣服合上,撤身下了病床。   “我去给你找些纱布和止疼药。”雪奉说着,然而他的表情却显得很失落。   萨斯兰心里被狠狠揉了一下,顾不得伤口疼,飞扑下床,雪奉也没想到他突然有这个举动,回头接住了高大的雄虫,差点被他撞倒,“学长你慢点!”   萨斯兰有点急:“雪奉,我是逗你的,你别生气!”   雪奉摇摇头,“没有生气,是我不该说那些话。”   萨斯兰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明知道小虫母性子直,脾气好,还说些有的没的逗他……   于是萨斯兰为了赔罪,拖着高烧的身体,哑声求饶:“雪奉,我伤口疼……”   雪奉眉峰一凛,有点紧张,把刚才那点自责忘了个一干二净,“我看看。”   萨斯兰「奸计得逞」,搂着他的腰委屈说道:“伤口疼,要雪奉亲亲才会好。”   雪奉:“……”   果然又在逗他。   雪奉无奈,但是没有拨开他抱着自己腰的手,“好了,你再折腾,伤口真的要裂开。”   萨斯兰像只可怜的小狗摇着尾巴跟着他,雪奉忽略掉身后这个大累赘,进了狭窄的药品间,转身都困难。   雪奉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让萨斯兰回病床上躺着,就听见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了。   外交官亚岱尔的声音传来:“冕下……雪奉医生在吗?”   雪奉应了一声,几秒之后,药品室的小门拉开,亚岱尔脸上本来还淡定,在看见萨斯兰的那一瞬间变得僵硬。   萨斯兰倒是好整以暇地环住雪奉的腰,“啊,外交官先生,你找他有事吗?”   亚岱尔的白眼翻的非常克制,“我没有和你说话,让开。”   萨斯兰无辜地「哦」了一声,捂着心口,“嘶——”   雪奉明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象征性地说了句:“亚岱尔阁下,学长昨天刚做完手术,正在发烧,可能烧到了脑子……你见谅。”   亚岱尔的表情很奇怪,瞥了一眼萨斯兰,并不相信萨斯兰这种变态体质会烧坏脑子。   亚岱尔:“我不和病人计较。”   过了一会,雪奉找好了绷带和涂抹药,把小尾巴萨斯兰带了出来。   亚岱尔却挽起衬衫袖子,正在擦拭角落里的灰尘。   雪奉觉得不好意思:“我自己擦就好……”   亚岱尔的声音泠然如水,冷冷淡淡:“这是我应该做的,主人。”   雪奉眨眨眼睛,“谢谢,亚岱尔。”   亚岱尔以蜘蛛结网的速度替雪奉收拾了屋子里的边角。   毕竟外交官阁下有八只蜘蛛脚,干起活来轻轻松松。   雪奉一边替萨斯兰缠纱布,一边道:“亚岱尔,是蓝星那边有什么指示吗?”   亚岱尔顿住手脚,思虑了片刻,“不是,我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的情况。”   雪奉防不胜防,「啊」了一声,咬了下嘴唇,“嗯。”   萨斯兰和亚岱尔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欺骗。   亚岱尔就是为了蓝星联盟长的谈判条件而来,他必须要把一枚监控器摆在医务室里,双方共同监视Omega的一举一动,才能保证蓝星和虫族的和平相处。   亚岱尔并不想这么做,他一直在寻求最优解,因此,他来雪奉这里考察一下方案。   现在看来,他可以把监控器放在手术室,只让蓝星监控到雪奉手术过程,而不需要入侵他的私人生活,听起来很完美。   亚岱尔把窃听器挂在了镜子背后,他无法出言提醒雪奉,监控面前,他也不能用实际行动告诉雪奉,所以,亚岱尔尽量把监控器的角度调的偏了一点,避免照到卧室里的情况。   “笃笃笃——”   雄虫学生推门进来,搀扶着一个脸色乌黑的雄虫,“雪奉医生在吗?”   雪奉迅速回身,从一旁的衣架上拾起白大褂,快步走到他们身前:“我就是。”   雄虫学生赶紧把人拖到屋里坐下,“这家伙一听说举办开学舞会太兴奋了,晕过去了!”   雪奉挑起半边眉,“到这边,检查一下心率。”   兴奋晕倒的雄虫学生长相简朴,手指粗糙,一看就是单身。   另一个学生说:“雪奉医生,你也是一年生吧?一年生都得参加舞会……你有没有舞伴啊?”   雪奉没心思研究这些,专注地看着仪表。   雄虫学生锲而不舍地追问他:“如果没有,你看我行不行?”   雪奉:“抱歉,我对舞会没兴趣……”   雄虫学生的血管里流动着一颗一颗莫名阻碍物,雪奉暂时分析了一下,大概是某种精神力外泄。   对方是只B级雄虫,雪奉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将扫描仪放在他血管上,看着一边的显示器。   ……看起来舞会确实对雄虫的吸引力很大。   雪奉给他开了点化解精神力结晶球的药物,叮嘱他:“一天三次,舞会举办之前就会好。”   本以为舞会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一封邀请函就这么被级长送到了医务室。   级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萨斯兰和亚岱尔,一下子把身板绷的笔直,“二位阁下,好久不见啊!雪奉同学,今天早操你没来,我就特意给你送来了,这张是一年生舞会邀请函,时间就在今晚,作为第一军校的学生,这个传统你一定得参加。”   雪奉打开邀请函,逐字逐句看了一遍。   原来是例行交际舞会,促进新同学关系的友好仪式。   “每名同学需要一位舞伴,请自行抉择,切记,不要打架。”雪奉念了一遍,“着装要求……随机到什么穿什么?”   亚岱尔冷声道:“看到母校的校风还是如此大胆,我很欣慰。”   萨斯兰看起来也对这规矩习惯了,“冕下,你想选谁当舞伴啊?”   雪奉对这种事没什么感觉,就先把邀请函压到桌子的背板下面,“再说吧,我还没有舞会的衣服。”   话音刚落,级长就递过来两个袋子:“雪奉同学,这是随机给你的两套衣服,一套黑色系,一套白色系,是根据入学考核单上你的尺寸来的,你可以选一件,剩下的那个再随机给别的同学。”   雪奉简直没有办法,也无法拒绝传统,只好犹豫着说道:“白色吧。”   级长把右手边的袋子递给他,“那么欢迎来到第一军校就读,雪奉同学,再见。”   送走了级长,雪奉打开袋子,本来平静的面容惊出一丝涟漪。   萨斯兰和亚岱尔凑过来,低头来看。   雪奉手上的衣料很顺滑,轻轻一拎,白色的衣物背部有一大片镂空的花纹,像是衬衫一类的。   除了衬衫和链条短裤,套装里还有一团柔软的,很有弹力的白色丝袜。   萨斯兰拎起毛绒绒的猫耳,亚岱尔则拿起猫咪的长长尾巴,都是白色的。   这是雪奉从来没想过的方向,脸上顿时浮现出可疑的酡红,赶紧把衣物放到袋子里。   他一般只在深夜接诊处遇见过穿这玩意儿的晕厥Omega,陪同他的Alpha则都是一脸欲求不满。   这大概是某种情趣套装。   如果有肌肉雄虫拿到这种套装,那就有意思了。   雪奉咬着嘴唇,“我能不能拒绝……”   想也知道不能,第一军校,的传统,说不一定还有更过分的装扮会出现。   他只能试试穿上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7 20:27:49-2022-08-18 21:0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nlooker 2瓶;时右与温温、是你的小可爱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猫耳虫母   宴会的时间很快就来了, 萨斯兰和亚岱尔分别被叫走,留下雪奉独自一人垂下眼眸看着膝盖上的猫耳朵,捏了几下, 红着脸,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好在没有别人在场, 他的衬衫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光滑的白皙皮肤, 流金一样的虫母纹显得更欲念万分。   但雪奉毕竟比安妮丝陛下要冷淡数倍, 他的身材实实在在就是不太锻炼的Omega医生, 长期保持不健康的生活状态, 导致穿起修身的猫咪服特别贴合。   雪奉昨晚其实没太睡好,但他没和萨斯兰说,因为他隐约觉得,萨斯兰也没有睡着。   果然和咬过他腺体的雄虫共处一室还是很难的事。   衬衫扣子不算多,雪奉把衣服叠好了搁在一边,对着这摞奇装异服犯起了愁。   这种衣服必须对着镜子才能穿好, 雪奉拎起衣服, 伸出手脚,咬咬牙,小心仔细地穿了进去。   镜子里, 修身的衣服显得他身材更加纤细,他额发凌乱, 唇色也有点红, 疏离清浅的眸子在灯光的晕染下显得和平常很不一样, 很温柔, 很勾人。   雪奉戴上小巧可爱的猫耳朵, 他弯腰, 给脚套上一双白袜子,又踩进一双白色毛绒绒的高腰靴子里。   最后是最难办的猫尾巴,很长,很粗,毛绒绒的,如果是真正的猫咪,一定是很治愈的那一种。   这要放在哪里才不会掉……   雪奉咬着嘴唇,想着办法,片刻之后,他有了个主意。   他把猫尾巴的根部用绳子系在自己的衣服后面,虽然有点歪了,但因为垂感特别好,倒显得很俏皮可爱。   雪奉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戴着猫耳和尾巴的少年烧红了脸,清冷疏离的气质柔和下来,他的侧脸显得恬静而美好,似乎和当下危机四伏的第一军校毫无关联。   雪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那双蕴藏水光的漂亮桃花眼低垂着,长长温软的睫毛投下一小片暗影,他有点担忧这样出去会不会不太雅观,但这时候,门开了。   也许雪奉不知道,自从他来到医务室驻扎,这里就变成了第一军校除却课堂和食堂外,最热闹的地点。   但是雪奉知道一件事,来人是不知道怎么混进第一军校的星盗指挥官安德烈先生。   雪奉猛的把头扭过去,猫耳可疑地软软弹弹地跳动了一下,“安德烈先生,您怎么来了?”   安德烈却明显愣了一下,眼前的小虫母冕下可爱的就像一团温软湿「润的雾气,他脸颊泛着红,吓到一样地回眸一眼,连绯红的唇」瓣都半张开了一条缝隙。   安德烈好想上手揉一揉他的猫耳朵,于是他徐徐走过去,仗着比雪奉高一头半的身高优势,伸手拨了拨小虫母的猫耳朵:“这是谁给你穿的啊?”   “这么漂亮,被抢走了怎么办?”安德烈狡黠地笑了笑,眼眸里好像有星光点点,“要不要做我的舞伴?”   雪奉愣住了,安德烈趁机后退一步,歪着头问他:“我这身衣服你还满意吗?”   安德烈天生傲然肆意的气质被这身衣服发挥的淋漓尽致,红丝绒的西装妥帖地覆在他身上,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优雅,他的眉眼弯起来,“会不会给你丢脸?”   雪奉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毕竟安德烈看起来和那夜的暴戾模样截然不同。   那一晚,他吸着烟,眼底是嗜血而无视生死的情绪,他的手下把雄虫打的遍体鳞伤,而他豪掷千金,买下了雪奉的尸体。   现如今,雪奉对他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差。   雪奉淡淡摇了摇头,“不会,安德烈先生,你今晚很好看。”   安德烈眨了眨眼睛,而后笑起来,“是在哄我开心吗?谢谢。”   安德烈走近了他,雪奉本能地后退一步,结果踩到了自己的猫尾巴,赶紧抱起来放在怀里搓了搓,好在没踩脏。   安德烈却看着怀抱尾巴的猫耳少年抿着嘴唇,在昏黄灯光下显得软糯地像一团水,让人很想把他抱起来亲一亲。   雪奉只觉得眼前的灯光被高大修长的雄虫挡住,安德烈把他整个人托起来抱在怀里,雪奉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细长温凉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先生……”   安德烈把他按在墙壁上,头埋进他温暖的颈窝来回磨蹭,小虫母身上有很好闻的郁金香味,安德烈暧昧地说道:“虫族都很喜欢毛绒绒的小奶猫,尤其是小奶猫身上还有花的味道。”   雪奉一直缩着脖子躲他,但他越躲安德烈越亲近他,到最后干脆一口衔住他的下唇,讨好一般地亲吻着他。   雪奉被他亲的眼角泛泪,推又推不开,他被安德烈牢牢固定在身上,只能闭着眼睛祈祷安德烈快一点放过他。   但是安德烈很明显沉醉其中,吻了又吻,一边亲一边问,“我不想和你参加舞会了,行不行?”   雪奉不解,但他也没有时间回答,安德烈接着道:“今晚让我留下来陪你吧,冕下。”   雪奉摇头,感觉到安德烈一直握着他的猫尾巴玩来玩去,阻止道:“指挥官先生,我们赶紧去舞会现场吧,迟到就不好了。”   安德烈亲够了他,安稳地把他放下来,牵着他的手,力气很大,“那你跟紧点,别被别人抢走了,我可是偷跑进来的,被发现的话可能会死的。”   安德烈说的很认真,雪奉也考虑了一下,安静的垂着眼睛,挽住了安德烈的手臂,“那这样呢?不会被发现吧?”   安德烈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错事,这一夜蒙混过关就好了。   安德烈登时想把他身上那套勾勒出美好曲线的猫咪服撕掉。   尤其是他仰着脸,温柔平静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时,安德烈很想很想让他的眼睛里从此只有自己一个人。   安德烈沉沉地吐了口气,把他的手臂夹紧了,“不会。”   就算被发现,谁又能拿星盗怎么样?   整个星际最惹不起的势力,安德烈是名副其实的海盗头子。   舞会现场满是雄虫,可以说,这种规模的大型交际舞会,一年生到十年生都可以参加,只要有舞伴就可以入场。   雪奉拿出自己的ID卡,递给舞池厅口负责审查身份的同学,“我叫安崎森,这位是……我的舞伴。”   同学上下打量一眼安德烈,“面孔扫描系统里没有这位同学,你是谁?如果你幻型了,请把你的真实形态露出来。”   “没这个必要吧?”安德烈挑起眉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雪奉看见他这笑容,危险的像是那天晚上。   雪奉情急之下,冒出一个不太成熟的主意,他拿出萨斯兰给他的备用ID卡,默不作声地递给了同学。   同学接过ID卡一刷,瞪着眼睛,“萨——”   雪奉打断他,“这次可以了吗?”   同学马上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怪不得,原来你们俩真的是一对啊?”   安德烈皱眉,“谁和谁?”   同学:“萨斯兰学长你啊,和安崎森是一对儿,开学那天当着所有同学的面亲了呢,你是不是失忆了啊?”   安德烈没说话,黑阗阗的眸子显出了些愠怒的意思。   但是雪奉已经挽着他走进去了,安德烈有天大的脾气也不敢对着雪奉发。   结果步入内场之后,安德烈一看周遭的情况,火气更大。   到底是谁,给小虫母选了这么一身衣服?   虽然很诱"人,但是也太惹眼了。   路过的雄虫无一不在看他,偏偏小虫母本人不知道,反而动动耳朵,摸摸尾巴,生怕自己的衣服被弄脏。   一群黑压压的雄虫里,他是唯一的那道光芒。   安德烈伸手揽住他的腰"肢不想让别人看见他。   雪奉迷茫地抬眸看他,另一只手还抓着自己的猫尾巴,“是要跳舞了吗?”   安德烈看着他的眼睛,干净,温柔,他的心突然就在这么一瞬间软成一片。   他应该让小虫母感觉到快乐,不应该产生恶劣的想要霸占他的想法,至少现在不能。   自安德烈见到他那天起,雪奉就很少笑,他很想看看小虫母的笑。   至于想要私藏他的念头,迟早会实现的。   安德烈抱起他,让他踩在自己的脚尖上,十分绅士地邀请他,“愿意陪我跳支舞吗?”   雪奉从前只在蓝星电视剧里听到过这句台词,忍俊不禁,温柔含情的桃花眼映出头顶细碎如钻石的吊灯,抿着嘴唇,轻声道:“好啊。”   安德烈猝不及防看见他的笑,瞳孔晃了晃。   向来无往不利的星盗一时间变得紧张极了,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牵引着他跳起舞来,“抓紧我,别用力,随着我的步调就好。”   悠扬的音乐响起来,舞池里的雄虫们翩翩起舞,无疑,雪奉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他实在是太漂亮了。   舞池外,萨斯兰阴沉着脸,俊美的眉目像是淬了冰,盯着雪奉和安德烈相互交"缠的身影,一言不发地喝着酒。   猫耳少年在卑劣星盗的掌下起舞翩然,被他逗得时不时笑一下,修长漂亮的身材在光影下勾勒出最美妙的梦境,他像是柔"软脆弱的小猫,并不反抗忠实信徒带给他的片刻欢愉。   欧里菲兹和他一样拒绝找舞伴跳舞,冷笑一声,“安德烈诓骗冕下盗刷了你的ID卡,这口气你就这么忍下了?”   萨斯兰没回答,但他自然是忍不下的。   他哐的一声搁下酒杯,离开坐席,欧里菲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背影,将两条长腿叠到一起,手指敲击着膝盖,不急不躁地等着他回来。   雪奉被安德烈带着,人生第一次感觉到舞会的乐趣。   不得不说,安德烈很会跳交际舞,姿势很优雅,动作也很温情,和他跳舞,确实是一种享受。   雪奉心里对安德烈的印象改善了一点。   安德烈见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温柔地问他:“累了的话,咱们去旁边喝点东西,歇一歇。”   “没事……”雪奉的脸变得红扑扑的,清冷的少年因为脸颊温度的提高变得很柔"软,不过他看见了萨斯兰走过来的身影,就自然地招了招手,“学长,这里。”   安德烈微眯双眼,回头一看,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正找你呢,你就来了。”   萨斯兰也想说这句话,但他暂时没空搭理安德烈,抬手擦了擦雪奉额头上的汗,“雪奉,今晚很漂亮。”   雪奉小口喘着气,“可是好像就我穿成这样子。”   毕竟其他雄虫的穿着实在是太扯了,有的穿着章鱼装,象鼻装,最过分的有一个穿着蜈蚣装,雪奉路过他时脊背都僵直了。   萨斯兰:“那是他们手气不好,选到不合适的丑衣服。”   萨斯兰牵着他,愣是把他从安德烈怀里拉出来,一边往回走,一边警觉地看着周围探究的雄虫。   安德烈走在他另一边,穿过跳舞的雄虫群,夹着他回到欧里菲兹身边。   两个人一言不发,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对彼此的存在充满敌意。   唯独欧里菲兹置身事外,见雪奉过来了,扬手为雪奉倒了半杯红酒,“要不要尝尝?”   雪奉坐下,接过酒杯,他能喝一点酒,仅限于尝尝,“嗯。”   他抬起酒杯,抿了一口。   “好喝。”雪奉眯起眼睛,把碍事的猫尾巴抱到怀里来,因为总是往下滑,他只能夹在大腿里。   欧里菲兹的眼睛隔着杯壁看着他,上下扫视他的视线变得灼"热。   雪奉又喝了一口,因为没人拦着他,很快一杯酒就见了底。   他不是不胜酒力的人,但这酒属实会把虫喝醉。   雪奉搁下酒杯,揉了揉脑袋,歪着柔"软的猫咪耳,有点醉了。   他抱着尾巴,缩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萨斯兰叫他:“雪奉?”   没有回应。   萨斯兰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把手搁在他眼睫毛上,感受他的眼睫毛扇过自己手指的轻软。   安德烈本想怼萨斯兰几句,突然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郁金香味道。   混杂着浓郁的酒意,钻进在场每一只雄虫的鼻子里。   而花香的来源——雪奉,还在睡觉,睡颜安静的像是猫咪玩偶,乖乖地躲在角落里,呼吸平稳。   安德烈眉峰一凛,“出大事了,冕下不会是……”   欧里菲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看着雪奉,轻声说道:“他醉了,居然在尝试链接虫族的精神网络,完全占领雄虫的意识,太危险了,他会被发现身份的。”   “虫母冕下喝醉了,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很可能会让学生们发疯。”萨斯兰说道,“我们得快点离开这,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雪奉嘟囔着说道,好似在说梦话。   几只雄虫靠近了他,听见他说道:“有那么可爱吗?”   雄虫们一愣,雪奉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实在是醉的不清了,脸色酡红,嘴唇也很红,皙白的手臂勾着不知道谁的脖颈,“我想回去了。”   “送我回去嘛。”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8 21:02:44-2022-08-19 20:40: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是你的小可爱呀、佚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两枚尾针   空气安静了十秒钟, 然后,舞会上的雄虫们有一只算一只,全部全部停止了正在做的事情。   巨大的、夸张的、极具攻击性的虫族原本形态开始展现, 原本还西装革履的,抑或是奇装异服的雄虫们将虫肢戳在墙壁上, 玻璃上,桌面上, 疯了一般嘶吼。   他们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他们受到了虫母冕下的召唤, 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虫母冕下需要他们的帮助。   虽然没人知道祂想要做什么, 但这对于雄虫们来说, 是足以点燃心火的激动信号。   他们的妈妈没有遗弃他们。   只不过妈妈遭遇了危机。   所有雄虫的几乎要冲破颅顶:“妈妈!是您吗?”   “妈妈,是我的妈妈回来了!”   “妈妈,呜呜呜我好想你啊……”   作为虫族的男妈妈,雪奉仅仅是喝多了想要人把他弄回医务室。   但他求助的几只雄虫明显无法帮助他。   作为S级,萨斯兰,欧里菲兹和安德烈受到的影响是成几何化递进的, 比起寻常雄虫, 足足翻出去四五倍。   安德烈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额头,声音诡异的嘶哑:“我完全控制不住了, 你们谁来把我打晕?”   欧里菲兹的情况也不佳,几次深呼吸之后, 他放弃了克制的想法, 认命一般地将脸凑到雪奉耳畔, 被郁金香花开的味道撩动了神经。   萨斯兰是最难受的, 因为探索过小虫母的浇灌腔, 此时此刻, 整座宴会厅所有雄虫都没有他的感觉来的剧烈。   安德烈像看只禽"兽一样看着他:“你那个表情,是在想什么?”   “闭嘴。”萨斯兰重重按着眉心,被雪奉勾住的脖子像是被柔软的藤蔓缠紧,索取,刚才雪奉下意识的举动彻底撩到了萨斯兰。   雪奉听到欧里菲兹在他耳边讲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嘴唇张开,酒气和郁金香的味道顺着他说话的声音流出来:“二殿下吗?”   欧里菲兹低低的「嗯」了一声。   雪奉:“哦。”   雪奉觉得脖子痒痒的,就把手臂里勾着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勒了勒,“什么东西?”   被迫伏倒在雪奉胸口的萨斯兰猛的屏住呼吸,感受到雪奉的左手在他后脑勺摸了摸,温暖的手指在他头发里抓了抓,“骨头吗?很硬。”   雪奉大概率说的是萨斯兰的脑袋。   但显然三只雄虫不这样想。   萨斯兰完全无法后退,只能任由雪奉的膝盖不知死活地在那磨来磨去,柔成一团水的声音很好听:“这里也很硌人……”   安德烈一把揪住萨斯兰的脖领,低声威胁:“把你那玩意儿收回去,快点。”   萨斯兰猩红的眼眸如刀锋凌冽,瞥了眼安德烈:“你来收一个试试。”   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安德烈的怒火简直从所有毛孔里喷出来,“萨斯兰,别逼我在这揍你。”   萨斯兰在雪奉的怀抱里扭过头,轻慢地看着他:“冕下似乎并不讨厌我这里。”   “他貌似很喜欢。”   安德烈的眼前一片黑,踹了一脚沙发,骂了句难听的脏话。   “安德烈,别太放肆,虽然萨斯兰不是东西,但你也没好哪去。”欧里菲兹很快地收拾好了情绪,“在学生们彻底轰炸舞会厅之前,先把冕下带到安全的地方。”   雪奉是真的醉的不清,一贯清冷的眼眸半睁开,抱着萨斯兰的脑袋不撒手,当成了是外交官阁下送他的小熊玩偶。   “要不要陪我睡觉啊?”   “你的熊毛怎么变这么多了?”   萨斯兰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   他背后,笔直坚固的蝴蝶骨翼突破脊背的皮肤,完全伸展出来,一双晶白闪翅在璀璨吊灯下简直太耀眼了,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扑一闪,将吊灯的水晶珠子挂落在地。   “雪奉,雪奉。”   萨斯兰动情地喊他的名字,当着欧里菲兹和安德烈的面,完全无法顾及自己的虫形。   欧里菲兹的蜻蜓翅膀则更加狰狞,几近透明的翅膀布满血红色的精神力髓液,在他周身流转,欧里菲兹甚少失控,他将雪奉的耳垂晗在口中,湛蓝的眼睛更加清澈。   雪奉往后躲,偏偏靠在安德烈的胸膛上,毫无借力的雪奉安心把全部力气放在安德烈身上,“好ruan。”   那是安德烈的胸"肌。   安德烈的眼底下红了一片,“你想躺的话,跟我走,我让你躺个够。”   雪奉错了错身子,寻找一个更舒适的靠坐角度,仿佛安德烈是一个沙发垫子:“可以吗……”   安德烈觉得自己已经一个变两个了。   他是只蜂,来自于第二群落,因为精神力太高,导致正常雄虫只有一枚尾针,他有两枚。   这会不会把小虫母吓坏?   萨斯兰低声道:“先走。”   但是雪奉的虫母精神网完全不顾及虫母本人的想法。   萨斯兰,欧里菲兹,安德烈,包括不在场的S级雄虫,以及虫族的每一只雄虫,全都感知到了虫母冕下的召唤。   他们的眼前像是出现了一片星图,广袤无垠的宇宙完全展开来,一颗一颗散落的繁星本来杂乱无章,突然,有一颗金色的流星仿佛点燃星火的火把,从第一颗星,第二颗星,以燎原之势,迅速将所有星星一颗一颗串成了线。   这个过程仿佛横跨了一整个波澜壮阔的星河,一片一片绚烂璀璨的星云追随着金色流星的脚步,形成一团团温柔的流云,将所有雄虫的精神网串联起来。   这样的场景过于美妙,像是神域降临。   雄虫们全部身陷不眠之夜,他们终于连接上了虫母的精神网。   从今以后,他们将受到虫母冕下的管辖,不管冕下在哪里,在做什么,只要有危险,雄虫们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定位冕下,随时听候差遣。   然后,在冕下不需要他们的时候,黯然退场,等待母神的再次召唤。   雪奉对这一切浑然不觉,等他清醒过来之后才能意识到,他现在可以通过精神网随意寻找他需要的雄虫了。   目前来说,他仅仅是喝多了的小虫母而已。   雪奉作为眼前没有星图的虫,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流程。   桃花运系统蹦出来:“神经网好复杂!你要不要我帮你打开一个特殊通道?”   雪奉醉意茫然:“啊!可以。”   桃花运摩拳擦掌:“好嘞,让我看看,精神网连上之后,你大概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了,悲伤喜悦,爱意恨意,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很新鲜的体验!会很有挑战性!”   雪奉无法回答它,点了点头默许了。   “妈妈,你想要什么?”   “妈妈你看我!”   ……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来,雄虫们为虫母而疯狂,他们将宴会厅挤的四处轰塌,庞然建筑物倒下之前,雪奉已经被三只S级抱着飞了出去。   头上是美丽的宇宙,雪奉看着星星,恍惚之间,不是很想回医务室了。   “我想看星星……”他说。   “雪奉要看星星。”欧里菲兹拍了拍安德烈的肩,“去后山顶。”   安德烈的飞行速度极快,眨眼功夫,几只虫降落在山顶。   这里有蝉鸣,有清风,还有——   “滚开。”安德烈道。   两只寻欢作乐的雄虫被吓到,提起裤子跑了,边跑边骂:“三个人带一个,好意思让我们滚?”   “S级玩的就是花,三拖一他们是真敢。”   雪奉穿的少,这么折腾,猫耳和猫尾都没掉。   他从安德烈怀里蹦下来,抱着双膝,坐在地面上。   三只雄虫无法冷静,安德烈靠着树默默燃起一支烟,萨斯兰把自己隐匿在黑暗里,裤子可疑地隆起一大块,欧里菲兹最冷静,他坐在雪奉身边,陪他看星星。   但是欧里菲兹已经成为了第一个和虫母冕下建立链接的雄虫。   雪奉感受到了欧里菲兹那颗星星的召唤,看着它在星图中愈发闪亮,回过头,本能地说出一句话:“你来了。”   欧里菲兹在他的精神网上正在闪闪发光,这一幕,所有雄虫都看得见,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这颗星星属于谁。   只有雪奉知道,他是欧里菲兹。   欧里菲兹抬起他的手背,缓缓亲吻:“虫母冕下,我们刚刚链接上,需要有一个仪式,那么,我该如何表达我的爱意呢?”   “别拒绝我,这是我必须要做的,我要取悦您,这是虫族的规矩。”   雪奉理解为,欧里菲兹必须要讨好他,他又不是很喜欢别人的讨好。   但他好像听见了一点奇怪的声音。   是欧里菲兹的心跳。   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这是为什么?   他想起桃花运说过的话。   原来是他可以感知到别人的心声了。   “想亲他。”   “想抱他。”   “想要他。”   雪奉脸色微红,当做没听到,欧里菲兹这是怎么了?精神力紊乱了吗?   “你……你随便。”   欧里菲兹轻笑一声,“冕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让我随便来,那我可就听话了。”   雪奉闭上眼睛像是要受死一样,“什么仪式……都可以。”   欧里菲兹的手顺着猫咪服的腰线抚了上去,“只要您说停,我绝不会强迫您。”   他的手在浇灌腔里来回来去,雪奉后背像只猫咪的后背,花纹的地方是镂空的,欧里菲兹的手很温柔,很强势,不容许拒绝。   因为萨斯兰曾经把他浇灌腔的保护壁破掉了,欧里菲兹的探测变得很轻松。   但是同样很勒手。   与此同时,安德烈也点燃了精神网。   雪奉完全可以承担一双精神网的同时点燃,但是其他雄虫不可以接受。   这说明,他们的虫母冕下正被两只雄虫取悦。   而他们都看不见虫母冕下在哪里。   这种认知让所有雄虫都变得暴躁如雷,可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另一颗星星越来越亮,足以媲美第一颗亮起的星星。   而还有第三颗星星隐隐有亮起之势。   “冕下,我呢?”安德烈走过来,坐在他身前。   “我们也连接上了啊。”   安德烈一笑,“我也想要二殿下那样的奖励,可以吗?”   雪奉对这仪式简直无可奈何,只能接受:“嗯,可以。”   “真乖。”安德烈抓着雪奉的手,牵引了过去。   雪奉的手指动了动。   这是什么东西?   两根?   作者有话说:   萨斯兰:!   感谢在2022-08-19 20:40:07-2022-08-20 21:0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卡拉 3瓶;是你的小可爱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五星币的照片   “安德烈。”欧里菲兹愠怒的声音响彻耳边, “你们第二群落是没别的优势可以拿出来现了是吗?”   “毕竟也不是谁都有两根呢。”安德烈笑笑,让雪奉离他越来越近,“冕下一番好意, 我怎么能拒绝呢?”   雪奉因为喝的太醉了,没轻没重的, 安德烈嘶嘶倒吸冷气,饶是如此, 也没有退缩。   雪奉被他牵引着来回动作, 觉得指尖的温度上升到了一个新高点, 他恍惚之间看见脑海中的星图正在闪烁, 虫母神经像是一丛小火苗,祂正在两颗不停变亮的星星之间一闪一灭。   那是自己夹在欧里菲兹和安德烈之间。   片刻之后,安德烈松开了他,“冕下,我可以期待还有下次吗?”   雪奉摇摇头,“这种仪式不是只能进行一回吗?”   安德烈低头一笑:“我说的下一次指的不是仪式, 是你完全把自己交给我, 做些更难以理喻的事,能接受吗?”   雪奉把指尖放在冰凉的地面上消热,久久没有回应。   安德烈以为他生气了, 神情有些紧张,但他没有立即转口, 而是执着地等待雪奉可能会说什么。   其实雪奉在听他心里的想法。   他发现只要建立过链接的雄虫有爱意方面的情感波动, 他都可以感知到。   安德烈的心在怦怦直跳。   “冕下居然用手帮我了。”   “他是我的。”   “应该想个办法做掉萨斯兰。”   “该什么时候把王庭洗劫一空让欧里菲兹痛哭流涕呢?”   雪奉一愣, 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仍旧保持着微笑, 出言提醒:“冕下?”   雪奉感觉冷汗从脊背窜上来, 抱起双膝, 醉意之下,迟疑地说道:“也许……看你表现。”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一定不会惹恼安德烈。   果不其然,安德烈英俊的眉眼带笑,一时间愉悦的心情难以自制,“冕下,我记住了。”   天边有流星划过,雪奉望着那些像是火焰消逝的星线,唇角的笑容慢慢扬起。   “真好看。”   欧里菲兹感受到了他的轻松,矜傲的眉眼放低了一些:“雪奉,我呢?”   雪奉迷茫说,“不知道。”   心里酸涩的感觉呼之欲出,欧里菲兹垂着眼眸,这时候,欧里菲兹轻轻揽住了他的肩膀,“也分我一点耐心——”   从未对谁低过头的欧里菲兹尽管脸皮有限,但他还是沉着冷冷淡地说道:“我可以做得更好。”   雪奉不知道他所说的「做得更好」指的是什么。   雪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愈发温柔,他的声音就像是天上的星海,安然平和,“我信你。”   欧里菲兹的眼眸本就澄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时,那双蓝眼睛显得别样溺人:“冕下,今天晚上,我很开心。”   雪奉轻轻笑了一下,“是吗?”   遥远的月球散发着温柔的光芒,欧里菲兹不想破坏此刻美妙的星空夜色,但他还是异常忧虑,心里的血液在疯狂燃烧。   这些心思,他无法宣之于口。   虫族的每一天每一天都活在刀尖上,是因为雪奉,他才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念头。   至少,他想一直在小虫母脸上看到他的笑容。   如果不能将王庭的权力收回麾下,那么小虫母二年级的时候就必须要和王虫交"配。   就算他是再冷感的Omega神之迹,也会因为虫母的繁衍天性而发热发软,陷进疯狂。   二皇子欧里菲兹从未受到过谁人的关心,他对替代王虫这件事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如果有可能,他只想一直堕落下去,不考虑太多。   但现在,欧里菲兹改变了一部分想法。   他该试着争夺一下权力了。   欧里菲兹没有再说话,在深思中陷的很深。   萨斯兰走了过来,他解决好了自己的需求,暂时没有选择和虫母神经网建立连接。   小虫母要是再被S级刺激一次,可能就要进入假性发"情期了,现在还不着急。   他走到雪奉背后,半跪着,轻轻环住了他,“雪奉。”   雪奉动不了,甚至被萨斯兰的热度烧到脸发红,“学长?”   萨斯兰:“要不要试试你的机械虫翅?我托着你飞,不会摔下来的。”   哦对,萨斯兰送给他的机械虫翅一直没有使用过。   雪奉看了一眼第一军校的山峰,这里和蓝星的军校不同,因为虫族的体型都很夸张,所以提供给他们的活动场地都很空旷平坦。   雪奉做Omega的时候也曾向往宇宙星河的壮丽,如果能够不驾驶飞船,而是凭借羽翼,自由自在地在星海流云里穿梭,那将会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   现在他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   萨斯兰展开蝴蝶晶白的宽阔翅膀,一阵流风环绕在他翅膀周围,巨大直达数百米高的瑰丽虫翅倒映在雪奉眼中,仿佛天空中降下的神明羽翼,散发着空灵的光晕,轻微抖动着,美丽的像是一团梦境。   “星网上都说你的虫翅是整个虫族最华丽的,在晚上看确实很漂亮。”   安德烈用光脑记录下来这一幕,拍成照片,语气轻慢地说道:“我把照片上传到星网上去,标题就叫帝星第一花蝴蝶萨斯兰的虫翅欣赏,付费观看,看一次五个星币。等我没钱挥霍了就把你这双虫翅割下去拍卖。”   “最好把他虫翅上的毒粉刮下来。”欧里菲兹淡淡说道,“我蝴蝶过敏,大蛾子有什么好看的。”   雪奉用指尖轻触萨斯兰的翅膀,萨斯兰从没把虫翅的完全形态显现出来,他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萨斯兰「嗯?」了一声,雪奉抿抿嘴唇没告诉他,蓝星Alpha讨厌萨斯兰的原因也许在于这双翅膀。   像是费尽心机的陷阱,用美丽的姿态引人接近之后,轻轻扇动蝴蝶羽翼,虫翅上的微量毒粉就可以致普通Alpha于死地,好在虫族并没有对弱小的人类发起过攻击。   但是眼下很有可能因为雪奉引起蓝星和虫族的争端。   雪奉轻轻吐出一口气,不行,还是不能被蓝星发现虫母身份,否则他可真成了罪人了。   雪奉对萨斯兰解释道:“我在想,会不会因为你的黄金髓液回到了身体里,所以才有力气变成完全形态?”   “是啊,冕下。”萨斯兰挽起唇角笑了下,无尽说不出的眷恋在他眼尾绵延,顿了顿,萨斯兰把他抱到自己的翅膀上,“从前一直想驮着你飞翔,但你这位神之迹阁下实在是太忙了,眼里从没有过我的位置。”   雪奉咬了下嘴唇,低着头,“我是想治病救人……”   “你做得对。”萨斯兰揉了揉他发间隐匿的猫耳朵,“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我会追随你的脚步。”   雪奉侧过头,觉得心脏好像轻轻颤动了一下。   “坐好了。”萨斯兰的声音很温柔,将他放在翅膀一角,他的翅膀骨翼虽然坚不可摧,布满伤痕,但是他的翅羽薄膜却很柔软,雪奉像是坐在吊床里,握着他的翼骨,把腿蜷起来。   萨斯兰被他身后的猫尾巴搔的翅膀很痒,定了定神,回眸:“把你的虫翅放出来。”   机械的虫肢随着心念展开,萨斯兰帮他定制的虫翅是纯白色的,光滑的金属质感有一层疏油层,仿真到了极致。   雪奉尝试着使用虫翅,无力的虫翅根本飞不起来。   萨斯兰带着他,飞行速度不算快,他的翅膀带起风流帮助雪奉的虫翅适应飞行的感觉,在风的托举下,雪奉尝试了很多次。   风吹乱他的头发,并没有淹没他的热情,数次之后,雪奉终于感受到了风的助力。   他的虫翅划破风幕,缓慢但是坚定地飞了起来。   与此同时,安德烈和欧里菲兹围绕过来,像是随时要打捞坠落宇宙的雪奉。   雪奉轻轻从萨斯兰的翅膀上站起来,心里沸腾着的血流给他难以言喻的感觉,他腾空一跃,坠落星海。   萨斯兰的心脏停止跳动。   他想起了神之迹,想起他眼睁睁从自己的世界里离去的样子。   “雪奉!”   五秒之后,纯白虫翅从星星中穿了出来,突破云团,带来空气中爆"破的声音。   纤长美丽的少年虫母脖颈修长,双腿笔直,张开双臂,仿佛迎接这宇宙撒下的烂漫星光。   安德烈的光脑摄像机「咔嚓」一声记录下了这一幕。   “母神……”   雪奉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一鼓作气来到萨斯兰眼前,转了个圈,很欣喜:“学长,我可以飞了!”   他的笑浮现在脸颊上,甚至伸手紧紧拥抱了萨斯兰,“学长,谢谢你!”   萨斯兰却嘴唇紧抿,神魂未定。   他直截了当的搂过雪奉的腰,低头狠狠的吻了上去。   壮丽翅膀的蝴蝶雄虫低下头,禁锢着怀里细瘦柔软的猫耳少年,和他在半空中忘情接吻。   黑发和白尾在风里交织舞动,郁金香和酒香随风飘远,少年柔软的头发拂过雄虫的脸颊,他们唇舌相接,少年浓密的长睫毛犹如雄虫背后的蝴蝶翅膀,交相辉映,这赏心悦目的一幕,如果能够被拍下来穿到星网上去,安德烈一定能再发一笔横财。   雪奉虽然猝不及防,但是他心情好,暂时不介意被亲吻,因为飞的太急,他的喉咙里发出了迷迷糊糊的咕噜声,被萨斯兰堵在口腔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能拍他的肩膀,显得很急切。   萨斯兰却没有跟从他的意愿,偏执地吻他。   这一刻雪奉只能依附着他,纤瘦的腰"肢柔软坚韧,眼尾一片水红,猫咪尾巴被风吹动,双手不得不攀着他的肩膀,被迫地承受着强势的亲吻。   萨斯兰无法形容自己的恐惧,他松开雪奉后,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哑中有一丝颤抖:“下次别这样突然掉下去。”   雪奉倒换呼吸,冷白的皮肤染上一片红,他大概知道萨斯兰在害怕什么,“好。”   但他的眼底仍然有不灭的笑意,萨斯兰就这样看着他很久很久,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言不发,那眼神却差点将雪奉吞噬。   雪奉眨着那双水润的桃花眼,清浅的笑了一笑,那眼神纯洁里透着醉人而不自知的诱惑,“我现在可以自己飞了,这一片地方很广阔,只要不挂在树枝上就可以,对吧?”   雪奉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整理了一下衣领,开始尝试初步运用虫翅。   三只雄虫围绕着他,忽远忽近。   这样的悠闲惬意尽管只有短短半个夜晚,仍旧让几个人难以忘怀。   “你们居然在这!雪奉医生,快点回医务室,有事发生!”   一年级的级长满头是汗地飞过来,“因为虫母冕下突然链接了我们的精神网,导致学生们都失控了!有很多名同学打架斗殴,全都被关进了禁闭室,校长希望你能有办法救救他们!”   “被关禁闭室的雄虫之中包括洛希阁下,他打伤了好多人,已经被强制监管了!”   雪奉虽然还不算完全清醒,但七分醉意醒了四分,他紧急在空中停下飞动的翅膀,“带我去,请快些。”   安德烈离雪奉最近,迅速靠近他,低语道:“今夜我很满足,希望每个夜晚都能在精神网里见到你的身影,如果有需要,记得叫我。”   雪奉扭头问他:“你去做什么?”   安德烈勾唇一笑:“去敲诈一笔大生意,赚到钱给你买糖吃。”   雪奉无可奈何,安德烈开怀地笑笑,将一个小盒子塞给雪奉:“拿着,来之前为你准备的礼物,等我走了再打开。”   安德烈眨眨眼睛,转眼就用虫形飞走了。   欧里菲兹和萨斯兰陪着他回了医务室,但是仅限于门口。   雪奉落地了之后踉跄了一下,两人想要扶他,被雪奉制止,“让我自己来。”   医务室所在的那栋楼已经被完全封锁,拉了醒目明黄的封条,雪奉走过去,撩起封条,皱起眉头望着戒备森严的雄虫们,“病人就在这里关禁闭?”   高年级军校生正头疼,看见雪奉立马围了过来,“是的,他们需要最严厉的惩罚,这个任务就麻烦您了,神之迹阁下。”   雪奉半眯起双眼,揉了揉眉心,“你们还要陪同我吗?”   “不能,因为我们的精神力也很高,无法完全保持理智,他们的危险评级就靠您了。”   雪奉试着用精神网链接他们,几次之后,他放弃了。   这个禁闭室貌似有某种阻挡脑电波的信号,连虫母寻找雄虫的路径都给彻底截断了。   雪奉:“禁闭室有什么特别的吗?”   学生们面面相觑,“禁闭室是帝星实验室修筑的,我们也不清楚修筑理念,但禁闭室是不可以和外界沟通的,只有一枚监控直连帝星实验室。”   帝星实验室。   是当初改造「神之迹」身体的那座疯狂实验室。   雪奉捏了捏手指,沉默不语。   不消太多犹豫,雪奉抬头,目光如炬:“让我进去。”   学生们被他的表情所感染,直直地打开了紧闭的医务室大门,领着雪奉来到一处楼梯口。   雪奉才知道其中的玄机。   “神之迹阁下,请。”   雪奉略微点头,回首看了一眼萨斯兰和欧里菲兹。   他们被拦在外面,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雪奉深呼吸一口气,独自一人进了医务室大楼,楼门在他背后缓缓关上。   他先是换了件衣服,然后顺着暗道下了楼梯。   楼梯下一片混乱,不知道关押了多少雄虫,像是同时关押了数万只凶恶的猎犬,同时嚎叫起来,滋啦滋啦的虫族口器摩擦声令人牙酸胆寒,虫肢碰撞铁栏杆的声音更加可怖。   然而他们听见,一阵坚定冷静的军靴踏地声从禁闭室走廊口传来。   几秒之后,身姿修长,大褂洁白的少年军医从走廊拐角出现,他迈着两条长腿,腰板挺的像是笔直的尺,目视前方,快速走来。   精神力躁动的雄虫们一直在嘶吼,看着雪奉越走越近。   他们闻到郁金香混合着绵软的酒味,从这个清冷平静的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登时像是盯紧了美妙滋味的食物,想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想法让他们愈发狂热。   少年身上有着最清冷的气质,也有最温柔的暴风。   雪奉左手抬起,右手竖立,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安静。”   雄虫们无法忤逆虫母冕下的意愿,尤其是当虫母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种威压感与生俱来,甚至无需精神网操控他们,失去理智的雄虫完全凭借直觉行事。   在他们的直觉里,他们必须服从于雪奉。   于是他们低下了头,虽有不满,也强自温顺下来。   雪奉吐出一口气,定了定神。   他伸手推开禁闭室的总大门,长腿一迈,并拢站立。   禁闭室的大门在他身后关闭,右上角的监控同时开启。   刺目惊心的监控直连帝星实验室,他们即将监控到雪奉的一举一动。   曾经的神之迹阁下,如今的校医雪奉。   可是雪奉并不在意。   他冷淡地戴上白手套,桃花眼一挑,轻声道:“你们哪个先来?”   作者有话说:   雪奉:排队,一个一个来。   感谢在2022-08-20 21:05:36-2022-08-21 19:2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无梦令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梦令 40瓶;混世大魔王、芙若Furo、鸭咦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咽下去   “哥哥, 我在这里。”   清朗的声音此刻很虚弱,像是正在遭受非人的待遇。   能叫他哥哥的人只有洛希。   雪奉一顿,戴好白指套, 快步走到了第一个禁闭室门口,他顺着禁闭室透明的玻璃往里看, 一下子就愣住了。   洛希被一条糙绳绑着,整个人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双tui打开摆在两侧, 完全将自己袒开在雪奉眼前, 他正用那双绿莹莹的漂亮眼睛看着雪奉, 委委屈屈的叫他。   这声音隔着玻璃都能被雪奉听见,可想而知洛希为了引起雪奉注意都要急死了。   雪奉看着洛希禁闭室头上的001号,这里离门口最近,肯定是军校生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控制住S级,把他怼进了最近的001,刚才学生们看起来筋疲力尽, 估计就是为了把洛希捆在凳子上。   可是, 雪奉看着他,心里突然很不好过,如果不是自己贪杯喝醉了酒, 这些雄虫们也不至于在舞会上发疯。   可是洛希怎么会在舞会上出现,还没有和自己打招呼呢?   雪奉每一次每一次看到洛希, 洛希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不管是初见, 抑或是被人欺负时洛希为他打抱不平, 脸上都是自由自信的笑意, 而不是现在这样可怜巴巴。   雪奉想要推开禁闭室的门走进去, 眼尖地发现了周围好几个监控头,不管乐不乐意,他现在必须注意言行举止。   隔壁的雄虫全都在禁闭室里走来走去,态度焦躁,但由于他们恐惧雪奉,本能地害怕被脆弱的漂亮少年当做供给的养料,全都伏下恐怖的身躯,发出嘤嘤的忍耐声音。   “妈妈!我感觉到了妈妈的味道!”   “可是妈妈从来不会这么凶啊!”   “他一看我,我就害怕了……”   有还没彻底失去意识的雄虫喊:“他不是妈妈,可他是神之迹阁下啊!”   “那他也可以算作我们的妈妈了!后妈也是妈妈!”   本质上还算是温柔善良的雪奉没有搭话,就暂且让雄虫们认为,他这个神之迹不好惹吧。   整个第一军校的门都不是直接就能打开的,雪奉刷了自己的校医卡,被允许通行了。   洛希眼巴巴地看着他,英俊的眉毛拧起来:“哥哥,你来了。”   雪奉一向看不得别人受罪,尤其是洛希这样和他相熟的雄虫,雪奉看了眼他隔壁的雄虫,他还在昏迷,于是雪奉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录到:9月份,1号治疗对象,洛希。   “你为什么不理我?”洛希的额角不知道被什么撞出了血,瞳孔有些泛红,“哥哥,我没想失控的,我不过是想知道你在哪里,但我就是完全失去理智了……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生你的气,我听同学们说,你并没有打伤别人,这已经很好了。”雪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擦了擦他额角的血。   这一间禁闭室四处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是死亡的味道。   雪奉有一刹的不适应。   与此同时,雪奉感受到了洛希的精神力,像是一片波澜迭起的海面,翻涌的暴躁浪花想要击破天际。   “别着急,先冷静下来。”雪奉尽量用温柔的声音安抚洛希。   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已经让洛希达到了某一个极点,雪奉试图用信息素打动他,效果甚微。   洛希低着头,雪奉却从他坐着的椅子后面看到滴答滴答的血迹流淌下来。   雪奉蹙紧眉头,快步绕到他身后,“这是谁干的?”   雪奉看到洛希的血管连着一台散发着绿光的洗髓仪,洗髓仪镶嵌在墙壁里,隐藏在洛希身后,正把他的绿色髓液抽取出来,再输送回去,就如同血液大清洗。   雪奉观察了一下,每一间禁闭室都有洗髓仪,大概是因为雄虫们的发疯都会导致髓液暴走,控制住髓液就能暂时让雄虫安静下来。   但是从未有过S级的雄虫被捕捉,遭受这种非人待遇。   雪奉冷静淡然的表情出现了一丝丝的动摇。   洛希是因为找他而身陷囹吾的。   但他不能把洛希从机械洗髓下解救出来,否则,失控的S级会毁灭一整个第一军校,并不是开玩笑。   隔壁并未遭受洗髓审查的雄虫幸灾乐祸地说道:“S级有什么好?洗髓的时候比咱们更难挨,这个时候才知道当废物的好处啊。”   洛希本就绿莹莹的眼眸变得绿到渗人,挣扎着扭头过去:“滚!”   “好了。”雪奉暂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洗髓结束。   雪奉就这样一直陪着他,洛希在仪器检测的作用下时不时会猛烈抽搐,电流在他的每根交感神经流动,惹得他发出哀哀的嘶鸣声。   他想掰断自己的小指,雪奉第一时间发现了状况,一把攥住他的手:“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洛希被他触碰,急促的呼吸缓解了一点,“好……”   过程中,雪奉瞥眼看了一下监控,他总惦记着有人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让他感到非常不适应。   他面对的不仅仅是洛希的病,也是病了的洛希。   洛希应该得到这种尊重,而不是被帝星实验室那帮人看笑话。   雪奉沉默了。   洗髓即将接近尾声,洛希也越来越难以承受。   “解开我,让我离你近一点,哥哥,求你了。”洛希脸色发白,英俊帅气的脸上冒出冷汗,他的眼眸因为电流变得模糊,只是看着雪奉,眼角就流出眼泪来。   雪奉怔然,擦了擦他的眼泪。   他指尖被洛希的眼泪染湿,雪奉难免动容,“洛希……”   洛希的眼睫毛挂着水珠,「冕下」两个字只说出了一个字,然后被他憋了回去。   他在顾虑监控那边的情况,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雪奉就是虫母。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熬。”雪奉半蹲下来,温凉的掌心轻轻揉着洛希的脸,“我在这里陪着你。”   面容英俊的洛希似乎从未有过这样凄惨的时候,他呜咽一声,把脸颊往雪奉手里凑凑,嘴里不停的叫他,哥哥。   他甚至用脚去勾雪奉,“我的头好疼,哥哥,把机器拔"掉吧,求你了!”   雪奉望着机器显示屏幕上的检测进度条,还有10%,他捏了捏手指,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和洛希建立精神网链接,通过精神网让洛希好过一点。   “忍着,别动。”   雪奉按住洛希耳后的腺"体,用自己的信息素缓慢而坚定地占领了洛希的神经网。   星图上,虫母亲手点亮了第三颗星星,避开迷雾,将沉沦在宇宙中的星星带到自己身边。   这一举措在一瞬间冲上星网热搜,虫母冕下在一夜之间接受了三只虫侍,这是什么概念?   是即将远超安妮丝陛下虫侍数量的概念。   雪奉完全不知道,他这位新生虫母的口碑已经达到了尖峰状态。   “洛希,集中注意力,向我走来。”   洛希开始深呼吸,在星图中迎合着虫母的召唤。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开口:“哥哥,我看见你了。”   雪奉随着他睁开眼,垂着眼眸看着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洛希仰起头,“好多了,哥哥。”   雪奉悄声,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刚刚和你建立了链接,但我也是今夜才开启了精神网,运用不太熟练,如果哪里做的不好,你别介意。”   洛希说话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嗯,不会。这里有六个监控头,是我曾经亲自安装的,我和你说话不方便,但我不会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现在,闭上眼睛,哥哥,我有话和你说。”   雪奉握着他的手,为了不让他再闹,顺从地闭上眼睛。   洛希的声音出现在一片星雾中。   “哥哥,我正在撬开你的精神网一角。”   “入"侵虫母冕下的精神网,是可以判罪的程度了。”   “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今天晚上我一直在想,哥哥,我只想要你。”   直白的,热烈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雪奉的表情先是震惊,然后睁开眼,“洛希……”   因为暂时和虫母有了链接,S级雄虫的精神力阈值会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用来帮助虫母与虫侍建立链接仪式。   洛希还是被反捆着双手,但他暂时幻化出的虫肢已经拔掉了洗髓的管子。   血液流在地上,洛希毫不在意。   洛希从椅子上滑下来,少年的身姿高大,眉眼间的桀骜显得侵略气质十分强悍,他不容拒绝地一步一步跪着靠近了雪奉。   雪奉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洛希吻着他的指尖:“哥哥,你知不知道,我躲在暗处里看着你和安德烈跳舞,心里怎么想的?”   雪奉轻声说:“那只是个意外,安德烈先生恰好会跳,而我正好是个跳舞废人。”   洛希的声音很低,很委屈,“为什么我只能待在黑暗里?我为什么要当什么监察官?我其实什么也不想要。”   雪奉皱着眉头,担忧地看了一眼监控头,“这里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洛希,你先起来。”   “我不。”洛希偏执的眼神盯紧了雪奉,一向爱撒娇的少年哑着嗓音说道:“哥哥,你哄哄我好不好?你哄我,我就不生气了。”   雪奉轻叹一声,“只是跳舞,我们没有做什么。”   洛希依依不饶,“你穿成那个样子给别人看,还喝醉了,甚至……你第一个和欧里菲兹建立了精神链接,而不是我。”   “我都看见了。”洛希说道,“安德烈是第二个,哥哥,为什么我是第三个?”   雪奉对他有些无可奈何,这就叫做无理取闹吧?果然是没长大的孩子。   但是雪奉并没有想到,为什么王庭的权力机构明知道洛希年少,却仍旧把他任命为监察官的原因。   监察官应当拥有的美好品质有三,正直无私,判断精准,最重要的一点,不畏强权。   洛希生来不惧怕任何威胁,能力出众,他偏小的年龄只是为他增添一份不受拘束的华彩,在很多事情上,他很是雷厉风行。   因此,洛希只把监控头当成一个无用的摆设。   他本就有这个资本为所欲为。   雪奉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洛希,想要把他搀扶起来,然而洛希的力气不是雪奉能够比拟的,他步步逼近,迫使雪奉一步一步后退。   最终,雪奉背靠在禁闭室的墙壁上,这个位置,正好是在监控摄像头之下。   意识到洛希想做什么之后,雪奉有一瞬间的迷茫,而后反应过来。   “洛希!”雪奉双目微睁,有些慌乱:“别乱来!”   “什么叫乱来?”洛希的眼珠盯着他,“哥哥,你讨厌我了吗?”   雪奉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不是,反正你放开我!”   隔壁的雄虫们已经呆住了,他们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他们能感受到S级身上凌冽的寒气,如果在这个时候说话,这名第一群落的S级监察官一定会把禁闭室轰开。   洛希起身,用齿叼开了雪奉的白大褂,“哥哥,给我吧。”   雪奉头皮发麻,“给你什么?”   洛希不想说话,他也不想和他迟钝的哥哥解释他的念头。   他的哥哥在这方面完全不开窍,甚至不知死活地按住他的头发,试图推开他:“别闹了!”   说来说去只有那么几句苍白的阻止,洛希的眼神有一点愉悦,还好,没人把他教坏。   那洛希不介意做这第一个人,哪怕抛却自尊和脸皮。   “我只想让你开心,哥哥,别拒绝我。”   从监控上看,只能看见英俊的S级雄虫把头埋进神之迹阁下的白大褂里,可疑地有起有伏。   而虫族人人敬仰的神之迹阁下则是红了脸,似乎站不稳,只能一边握着S级的肩膀,一边拼命地贴服在墙壁上。   监控灯诡异地闪烁了几下。   雪奉却完全无法将视线分给帝星实验室那群疯狂科学家。   他已经完全被洛希占据了大脑,因为不想发出声音,他用胳膊堵住了所有的呐喊,无助地望着禁闭室上空,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洛希则像是得不到自由的囚徒,在得不到神明的宽恕之前,他必须不停的讨好神明。   禁闭室里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混合着并不难闻的花香味,在封闭的空间里,郁金香缓缓开放,它的叶子被温柔的来回拨弄,含苞待放了很久很久。   虫族天生喜欢花,蛋白质,和露水。   好一阵子之后,雪奉头一次体会到了从未曾有过的感觉,不仅仅是当Omega时没有过,甚至就算是Omega也不一定会得到Alpha这样的侍奉。   他扳过洛希的脸,自己则是眼前一片水雾模糊,“别喝下去。”   洛希看着他,眼眸里的动情难以遮掩,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眼睛乖巧地笑弯了起来。   雪奉来不及阻止他,“不行!”   然而洛希已经咽了下去,缓了缓,“哥哥,你喜不喜欢我对你做的事?”   雪奉不知道说什么,呼吸还有些不匀,“你疯了,洛希。”   洛希执拗地问他:“你喜不喜欢?告诉我好不好?”   雪奉无法回答,他不想违心地说不。   但他同样不想当着监控摄像头的面说喜欢。   雪奉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洛希就什么都明白了。   洛希轻笑一声,喉咙嘶哑:“喜欢就好,记住我,哥哥。”   “现在我是你的了,你不可以不要我。”   遥远的帝星实验室。   监控摄像头外,两名身穿黑色研究服的研究员盯着屏幕,“洛希监察官想对神之迹阁下做什么?”   “看起来,他刚刚用某种形式,让神之迹阁下接纳了他。”   “真是狡猾啊,监察官。”   “不过我觉得很有效果,也许,神之迹阁下可以再次为我们做出贡献。”   “我们不是已经有虫母冕下了吗?”   “可是冕下不愿意露面,结果还是一样的。”   “这次还是采用血液培育虫卵的方式?我觉得神之迹阁下也许不会再同意了。”   “也对,还是把这事报告给王庭审判吧,再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监察官要彻底出名了。”   “为什么,他——我去他人呢?”   “你往下看!”   禁闭室里,洛希用肩膀将雪奉拱到病床上,温言慢语地撒娇:“哥哥,要不要试试嘛?”   “安德烈亲你了对吗?萨斯兰还抱你了,欧里菲兹给你倒了酒,他们都对你图谋不轨。”   “我就不一样了,哥哥,我想让你对我图谋不轨,你亲我一下,这不过分吧?”   雪奉被他堵着躲不开,又被他按倒,仰面看他,“洛希,这里是禁闭室!”   洛希歪着头,长tui一跨,虽然腕子被捆没自由,但他很巧妙地保持了平衡,雪奉突然承担了一只高大雄虫的重量,登时差点呼吸不上来,眼睁睁看着洛希低下头,把脸送过来:“这里,要亲亲。”   雪奉无可奈何,“是不是只要我亲你,你就能乖乖配合治疗?”   洛希的眼睛眨呀眨的,像是两颗闪亮的星子,“嗯!”   雪奉没办法,微微仰着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好了吧?”   洛希直摇头,“不好,要亲嘴巴。”   雪奉的脸颊微红,纵容了他一下,“那你把眼睛闭上。”   洛希就把眼睛闭上。   雪奉狠了狠心,赴死一般亲了他一口。   “哇哦——”   “天呐!”   “你们俩有完没完!”   “这还一堆等着治病的病人呢!看我兄弟都口吐白沫了!有点同情心吧好不好?”   “这还重病一个呢!洛希你够了吧?”   其他禁闭室关押的雄虫学生发出一阵一阵的哀嚎声,这里的禁闭室不是完全封闭的,因为是单向玻璃隔间,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也就是外面看里面一清二楚,里面看外面一片漆黑。   雪奉后知后觉,猛的推开洛希,脸就像泡在红墨水里那么红。   洛希并不觉得难堪,他甚至洋洋得意,用捆bang着的双手一下子套在了雪奉腰上,“哥哥,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   “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就像刚才那样的事,我不介意再做一次。”洛希笑了笑,“毕竟,在我被关禁闭的期间里,我可是经常会发病的。”   虽然是可怕又恐怖的事实,从洛希口中说出来,莫名其妙变得轻松而愉悦。   雪奉搓了搓热乎乎的耳朵,有点磕巴:“你、你给我坐下,你、你再对我那样,我就——”   “就惩罚我?”洛希把下巴搁在他肩窝里,“现在不是个好时间,哥哥,你有没有治疗计划表?”   雪奉停顿了一下,松了口气,拿出纸笔,直接开始拟写。   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沙沙的声音,洛希坐在他身边看着,贴的很近,越来越近,雪奉一个没坐稳,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诶!”洛希叫道。   “没事。”雪奉被摔疼了,自己坐回来。   洛希满脸抱歉,从椅子上站起来,跪下,叼起雪奉落在地上的笔,抬头,献宝似的:“唔。”   雪奉取出这支笔,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嗯。”   洛希笑眯眯地看着他,重新坐回来。   雪奉在医院经常给病人定制治疗计划,简直是信手拈来,飞快写好了计划单,“治疗时间从每天放学之后开始,我会尽快结束治疗,但你们必须得到自由,天天关在这里会引发精神疾病,所以,你们需要一条腺体拘束带,这个我回去和学校申请。”   为了不让雄虫们攻击自己,雪奉不得不这么做。   “然后,戴上它,我们再进行治疗。”   “哥哥,这不公平。”洛希委屈道,“我明明看到你计划表里写了一条自由活动。”   雪奉:“嗯,但现在很晚了,明天再说吧。”   洛希想了想,自己躺到了病床上,“哥哥,我睡不着。”   “要你说好听的话哄我。”   “什么好听?”雪奉轻轻道。   “就……”洛希神秘地笑了笑,“我刚才讨你开心的时候,你的声音,最好听。”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21 19:27:17-2022-08-22 19:3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无梦令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芦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混世大魔王、鱼卡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见面礼   洛希虽然说的放肆, 睡的倒是快,他一直看着雪奉,很久很久才依依不舍地闭上了眼睛。   他确实太疲惫了, 紧紧拉着雪奉的手,直到雪奉都被他抓麻了才能够撤身离开。   雪奉反手关上了他的禁闭室门, 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其他雄虫, 他们全都倒在地上完全不在乎形象地睡着了。   精神力的失控会折损雄虫的寿命, 与此同时, 陷入昏睡的时间不等。   他轻轻叹气, 算了,明天再给他们定制治疗方案吧,今夜就先这样。   雪奉这样想着,也打了个哈欠。   雪奉在医院常常熬大夜做手术,三班倒,作息不规律, 几个晚上不睡都是常有的事, 搁一般Omega早就辞职不干了。   虽然他的毅力远超一般Omega,但他也承认他很困了。   雪奉回到一楼医务室,推开自己的小卧室门, 想了想,坐在了电脑前。   这电脑还是校长给他配备的, 方便他上星网查资料。   雪奉要例行学习, 不管再晚都不能打破这个规矩。   雪奉先是把电脑的基本设置全部搞定, 然后脱掉了衣服, 进了盥洗室洗漱。   片刻之后, 他光着脚走出来, 把自己抛在床垫上,这里又没有人,不穿也没什么。   雪奉钻到被窝里,抱着亚岱尔送他的小熊玩偶,搬过电脑,开始浏览。   星网每天都有新热点,今天的热点依旧围绕着神之迹和虫母冕下,还有星盗组织今夜的特殊行动,他们打劫了虫族最富有的军\火商,并且深夜去了一趟蓝星的一家糖果店,不知道做什么。   雪奉又看了几眼自己的新闻,觉得太离谱了,他什么时候和三只雄虫钻小树林,什么时候在舞会上大醉酩酊了?他仅仅喝了一点酒而已。   雪奉摇了摇头,又点开了书籍界面,开始啃书。   光脑却来了一个电话,点开一看,是外交官阁下。   外交官阁下很喜欢深夜来电。   雪奉接通了,电话那一边,外交官阁下的声音很低沉:“雪奉,在做什么?”   电话有录音,雪奉知道有些话不能说,轻声说道:“在学习。”   亚岱尔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能给我念念你在看什么吗?”   雪奉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念起了枯燥乏味的医学书。   他的声音很温柔,有点低,因为喝过酒还有点柔软的沙哑,不过他还是好脾气地念完了一整篇研究论文。   雪奉把小熊掖进被子里,贴在肚皮上念着。   那边,亚岱尔一直没有打断他,只是间断地发出一些闷哼和chuan息声。   雪奉完完全全念完了论文,“亚岱尔,你还在吗?”   亚岱尔缓了缓,“嗯,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   雪奉体谅地说道:“没事,确实很无聊,念的我也想睡觉了。”   亚岱尔似乎轻笑了一声:“晚安,雪奉。”   雪奉浅笑:“嗯,晚安。”   挂掉电话后,完全无法抵抗的睡意袭来,雪奉将小熊紧紧抱在怀里,睡着了。   亚岱尔却无法睡得着。   他刚刚居然听着虫母冕下的声音,自己打了出来。   希望这样每晚都打个电话,可以更亲近雪奉一点点。   亚岱尔沉默着,自己去了浴室冲澡,回来后,他通过光脑,看着小熊玩偶那双眼睛里的风景,一夜未眠。   第二天,雪奉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弄醒,套上衣服,洗了把脸去开门,“来了,稍等。”   敲门的同学是维恩,维恩看见他先是有点不悦:“雪奉,我们是朋友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神之迹?而且,你还骗我你叫安崎森。”   “抱歉,之前我真的没有想起来。”雪奉真诚地说道,“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维恩严肃的表情仅仅维持了三秒,然后叹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算了,下次不要骗我了。”   雪奉点点头,“不会了。”   维恩难得笑一下,一改书呆子模样,“好了,快跟我走,今天帝星实验室送来了一堆全新的改装机甲,要当做教具送给我们,还能看见S级亲自演示呢!你今天不忙,去看看热闹。”   雪奉对改装机甲很有兴趣,“哦,那要穿制服吗?”   维恩:“当然了,制服是第一军校的门面,你可别丢脸啊。”   雪奉淡然说道:“你等等我,马上就好。”   五分钟之后,维恩看见雪奉推门出来,三层制服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丝皮肤都看不见。   维恩好笑地抱起双臂,“我认为你不需要穿的这么多,因为等下有个体检,是得脱制服的。”   雪奉平素冷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分配机甲也需要体检吗?”   维恩推了下眼镜:“没错,帝国实验室的硬性规定罢了,大家都要脱,都是雄虫,有什么怕的?”   雪奉抿着嘴唇,一提到脱衣服,他又不想去了。   维恩拍拍他的肩,“没事,我知道你怕在我们眼里丢脸是吧?其实虫族很喜欢你的身体,简直是最完美的艺术品,我和你说过的……并且,现在雄虫宿舍里已经把你当做公然追求的对象了……”   雪奉听这话越来越奇怪,忙打住他:“算了,我去。”   但是他得想个办法,全身而退。   直到他来到演练场,看见一群崭新的像是擦了亮油的威武机甲,两眼发直。   他还没有尝试过驾驶这种重工机械,更何况……这些机甲看起来极其高端。   “列队,集合。”   一道低沉威严的男声传来,雪奉被维恩拉着站到队列里,一整片演练场站满了军校生,他们喊口号的声音震耳欲聋,听起来极其兴奋。   莱茵少将悬在机甲身前的半空中,展开黑色骨翼的虫翅,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军校生。   他带着与军校生们截然不同的侵略感,作为掌权者,也许是年龄和阅历让他看起来悍厉而强势,哪怕是萨斯兰,也是以俊美优雅而闻名。   两相对比之下,莱茵少将确实是快硬骨头。   维恩低声解释:“所有机甲归属于帝星实验室,只有军部有权利调动,这次演练还是莱茵少将提起的,难得他大发慈悲。”   雪奉淡淡点头,这不重要,他只想看看机甲迸发出的奇特魅力。   如果可以分配到一个机甲就再好不过了。   莱茵少将示意手下侍卫将每个班级的学生分别带去体检。   “等等。”他道,“一年级一班,我来检查。”   雪奉整个人都愣住。   他站在一班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位置,看着莱茵少将来到他面前,微微颔首,“从你开始。”   雪奉定定地看着他,莱茵少将礼貌地报以微笑。   上次在黑市见到他时,莱茵少将就提出可以向他寻求庇护。   雪奉想了想,他大概不会害自己。   “可以。”   一班学生被侍卫们带到体检室门口,莱茵少将推开门,“神之迹阁下,你先请。”   雪奉硬着头皮进去了,门一关上,他就道:“莱茵少将,您知道的,我——”   莱茵好整以暇地坐下,平和地说道:“是的,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第一个让你进来,虫母冕下。”   雪奉不解:“那,还要体检吗?”   莱茵少将露出点笑意,“当然,冕下。”   “只要您赐予我这个权力。”   雪奉刚想拒绝,他实在不想当着莱茵少将的面脱衣服。   哪怕他已经见过了。   这时,体检室的门被一脚踢开,莱茵缓缓回过头,看见欧里菲兹面色不佳地走进来,“莱茵,你给我出去。”   莱茵少将比他的年龄大了没多少,但是眉宇间的成熟稳重却多了不止一点半点,他抱起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二殿下,王庭和军部的关系一向交好,我追随你父皇多年,按照王庭的礼仪,你应当称我一声,小叔叔。”   欧里菲兹眼眸里的冷厉之气难以掩藏,比起莱茵,他确实年轻许多。   莱茵回过身来,“我不期待你叫我小叔叔,但我也不会赶你走,你就在这里站着,等我给冕下做完体检,我们再说我们的事。”   欧里菲兹冷冷说道:“什么事?”   莱茵瞥了他一眼:“自然是更改王庭律法,虫母冕下已经和三位S级雄虫建立了精神网链接,很显然,冕下不是很喜欢与王庭进行第一次交"配,因此,这个规矩要改一改了。”   欧里菲兹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莱茵若有所思地看着雪奉,“议会的意思是,让冕下自己选,谁都有追求祂的权利。”   “现在,欧里菲兹,你给我保持安静,我要开始了。”   他走到雪奉身前,雪奉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他感觉到了压迫感。   和战场上厮杀出的Alpha们一样,莱茵的气息更为稳重大气,无法抵抗。   “别后退,冕下。”莱茵仿佛被雪奉的态度伤到了一样,他低声说道,“现在,请把衣服脱下来。”   雪奉求助一般的看着欧里菲兹,莱茵看到了他的眼神,一抬手,慢声道:“来人,把二殿下请出去。”   雪奉舔了舔嘴唇,“少将,我可以说句话吗?”   莱茵挽起唇角,“当然。”   雪奉狠了狠心,“我希望能让二殿下留下。”   莱茵不动声色道:“为什么?”   雪奉低垂着眼帘,轻轻说道:“因为他是我第一个链接精神网的S级雄虫,我希望能让他陪着我。”   此言一出,欧里菲兹很明显产生了荷尔蒙的波动。   雪奉这样说只是怕欧里菲兹一走,莱茵少将想对他做什么都无人能够阻拦了。   至少,二殿下不会害他。   莱茵少将只是挑起眉毛,捏紧了拳头。   原来,欧里菲兹才是第一个。   他在冕下心里已经占据了一些位置了,是吗?   还是自己来晚了吧。   片刻之后,他了然地缓和了神色,“也好,你不放心我,我理解。”   雪奉不置可否,抿着嘴唇,开始解扣子。   三层衣服褪下,雪奉低头不语。   两只雄虫齐齐看着他的虫母纹,顺着制服下装的边缘往下蔓延。   可以想象,那道虫母纹延续到了哪里。   “下面。”莱茵少将说道,“这是常规流程,并非我个人意愿。”   雪奉怔然,“少将,真的不行。”   欧里菲兹开口:“莱茵,够了,别太过分。”   莱茵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低级,如果他的体检无法过关,那么接下来的流程全都无法进行。”   欧里菲兹忍气吞声地说道:“你别体检他,你体检我,等下分配机甲演练,他和我一组,出了事我负责。”   莱茵的手指摩挲着座椅扶手,“也可以,组队也不是不允许。只不过,欧里菲兹,你就用这个态度对我?”   欧里菲兹闭了闭眼,“小叔叔,求你。”   莱茵无声地笑笑,淡声说道,“真是荣幸啊,二殿下也会低头,我不答应,显得我很吝啬。不过我想说,有一个项目必须要进行,就算你叫我一百遍小叔叔也逃不掉。”   莱茵是虫族出了名的冷硬少将,雪奉不抱希望他会放过自己。   他已经做好了跑出去的准备。   莱茵略微沉吟一下,“冕下,请您坐到我腿"上来。”   雪奉一愣,结果被莱茵的虫翅卷了过来。   “机甲驾驶员需要精神力髓液等级合格,但你的精神力等级只有E。”   “为了让你通过体检,我需要让你在短时间提高精神力。”   雪奉只听说过虫母让雄虫提高精神力,没听说过雄虫能让虫母提高精神力。   除非被\咬\腺\体。   雪奉果断拒绝:“少将,我退出。”   莱茵垂眸:“冕下,来不及了。”   雪奉紧紧闭上眼睛,他已经做好了后颈被狠狠咬一口的准备——   然而,莱茵少将只是低头轻轻吻住雪奉的脸颊,很礼貌,但是无法抗拒。   “冕下,我越距了。”   “请您责罚我,但是请不要恐惧我。”   “我……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他的手轻轻按住了雪奉颈后的腺\体。   “我想把我的髓液送给你一部分,希望你可以选到最心仪的机甲。”   莱茵凌傲英挺的眉眼看着他,“虽然我们认识的很晚很晚,但我也想正大光明地追求你。我想了很久,觉得应该正式一点,向你求爱,公平竞争。”   “那些机甲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希望你不要拒绝。”   “并且今天晚上演练结束之后我会去找你,请先别走,等等我。”   作者有话说:   雪奉:少将看起来还挺礼貌的。   欧里菲兹: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感谢在2022-08-22 19:38:22-2022-08-23 21:4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抱紧我的球、情如星霜 20瓶;cjyyyds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Alpha的到来   说完那些话, 莱茵的嘴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显得他大气沉稳,并不激进。   事实证明, 越想要得到一个人,越是要有耐心, 莱茵如是想,他就应该克制一点。   不能像蓝星的Alpha那样对Omega强烈到病态的占有欲, 把Omega关在家里不出门什么的……少将做不到。   雪奉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半晌后, 同样报以礼貌的微笑, 然后同欧里菲兹离开了。   莱茵一直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睛在扫过欧里菲兹的时候变得充满敌意。   现在是上午九点,等待体检的队伍依旧很长,但是训练场的另一边已经有精神力高一点的雄虫在抢先测试机甲了,雪奉和欧里菲兹穿过中心隔离防护带,准备朝着演练区走, 突然就被天空中的一片巨大乌云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艘豪华无比的巨型星舰, 十八排迫击"炮整齐排列在星舰下方,它身侧的跟随舰足有八艘,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巨大引擎声, 星舰降落在防护带之外。   雪奉不认得,便问:“二殿下, 这人怎么能把星舰降落在学生中间?”   欧里菲兹微微拧着眉毛, 神情凝重:“我并没有接到蓝星联盟长要来第一军校的消息。”   雪奉愣愣地看着那艘军舰, 一道纯白色的长梯滚落, 迅速而有序地从星舰里走出来几个——   人高马大的军装Alpha。   雪奉离他们很远, 但他仍旧闻到了Alpha们身上气焰跋扈的信息素味道, 实在是久违了的感受。   欧里菲兹显然也闻到了这股不属于虫族荷尔蒙的Alpha味道。   欧里菲兹低声说:“你闻得到吗?”   雪奉何尝闻不到?抛却虫母的身份,他仍旧是个Omega!刚刚度过发情期……   雪奉不会撒谎,只能求助一般的看着欧里菲兹:“二殿下,我……”   欧里菲兹被他柔软的声音轻轻唤着,低头,望着他那双桃花眼,完全无辜地对他眨了眨。   欧里菲兹握紧拳头,忍住想要疯狂亲吻他的冲动,沉默了一瞬,“你……现在还会对Alpha有感觉吗?”   雪奉的眼神一直在躲,只好点点头:“嗯,有可能。”   欧里菲兹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蓝星星舰,大门打开,蓝绿色的蓝星联盟标志分为两半,欧里菲兹直接把雪奉抱起来,大步走向了最近的一艘机甲。   雪奉赶紧搂住欧里菲兹的脖子,通过他胳膊下的缝隙,偷偷往那艘星舰上看。   一名高大帅气的Alpha不疾不徐地走下楼梯,他穿着雪白的联盟服饰,一头金发,鼻梁很高,混合了东方人和欧洲人的长相优点,脸型流畅,骨相卓越,尤其那双漂亮的深蓝色眼珠,只比欧里菲兹深一点。   雪奉拍了拍欧里菲兹的手臂:“二殿下,他也有一双蓝眼睛。”   欧里菲兹浑身一僵,走的更快,声音又低又沉:“我的眼睛好看,还是他的眼睛好看?”   雪奉认真地看了眼欧里菲兹的湛蓝色,对比了一下联盟长的深蓝色,搂着欧里菲兹的手臂紧了紧,生怕欧里菲兹给他摔下来,思虑一番,“你的好看。”   欧里菲兹一瞬间就放松下来,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的耳尖已经有一点发红了。   “好看就多看看我。”   雪奉低低一笑,不经意间看到了联盟长正往这边瞧过来。   雪奉忙停止笑容,把头埋进了欧里菲兹的制服领子里,安安静静地一动不动。   欧里菲兹抱着小虫母像是抱着一团可爱的毛绒球,毛绒球拱了拱脑袋,看起来对他很依赖。   在雪奉看不见的时刻,欧里菲兹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不远处,联盟长顾予燃手握着权杖,对手下低语道:“你有没有闻到Omega的味道?貌似是……郁金香?”   手下迫不及待地回答:“顾先生,我刚想和您说,这里一定有一名Omega,也许他就是虫族的神之迹,那个名叫雪奉的Omega。”   手下很激动:“您来虫族的决定很正确,不用听议会那些老学究们的阻拦,Omega本来就是属于蓝星的,为什么要滞留在虫族?”   顾予燃收回视线,他没有透视眼,不能通过那只S级雄虫的后背看见他抱着的那个少年的长相。   顾予燃想,那个Omega散发着软绵绵的郁金香味道,大概在被Alpha撕"咬"腺"体的时候,会发出痛苦而甜蜜的声吟声。   Omega是个脆弱的物种,他们柔软温顺,一旦得到Alpha的宠爱,会感到幸福和满足,全身心地崇拜着Alpha的安抚和占有。   在蓝星,Omega是需要特殊保护起来的,他们需要戴着防咬颈环,生活在严加看管的Omega学校,接受正统的Omega教育。   而不是在恐怖的虫族开机甲对撞。   顾予燃蝉联蓝星Omega最不想嫁的Alpha榜首不下百年是有道理的。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Alpha主义者,没有Omega愿意跟他在一起遭那份罪,天天待在家做温柔体贴的小保姆。   所以他一直单身,一直没有改变想法,甚至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错。   顾予燃忍不住又回望了欧里菲兹的方向。   那只雄虫的蓝眼睛真是够讨厌的。   欧里菲兹抱着雪奉,把他搁到机甲的副驾驶舱,自己坐在了驾驶位,启动了机甲。   欧里菲兹浑然不觉顾予燃在骂他,但他感受到了Alpha的敌意。   “我对Alpha很陌生,大概萨斯兰了解Alpha多一点,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欧里菲兹哽了一下,很不情愿地说出了后半句:“你可以去问他。”   雪奉对Alpha已经不能再了解了,连忙摆手,“算了,二殿下,我其实不太喜欢Alpha,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愿意做一个Alpha。”   欧里菲兹俯身给他系上安全保护装置,闻言动作一顿,侧头,非常非常快速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好乖。”   雪奉一惊,脸颊上的余温像是有火在烧,快速地扭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   欧里菲兹侧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半晌才自顾自地开始操控机甲。   雪奉一直看着窗子外的顾予燃和他的Alpha警卫队,他们整齐有序地站着,不多时,莱茵少将从体检室出来了,代替他检视雄虫的是一年级长拉肖。   莱茵阔步走出来,一边拉领带一边压低帽檐,看起来很凌厉,肃杀的气质扑面而来。   而顾予燃环抱双臂,微抬下颌,两条长腿微微分开,表情傲慢,行为举止也充满自视甚高的态度。   Alpha和雄虫一碰面,握住了手,顿时,一种说不出的硝"烟味弥漫在整个演练场。   同为S级的欧里菲兹也开始头疼,雪奉温和地把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揉了揉,“放松。”   欧里菲兹闭着眼睛享受,气息变得绵长,过了一会,雪奉看他好一点了,把手移开,欧里菲兹按着他发红的手指,捉过来放在胸口暖了暖:“你手怎么这么凉?”   雪奉抽又抽不回来,只能道:“二殿下,能给我讲讲联盟长吗?”   欧里菲兹挑起眉,不太情愿地说起了顾予燃。   “他叫顾予燃,是蓝星联盟的总盟长,平时除了参与政事,就是享受生活,饲养了一堆猛兽,修筑宅邸,建学校,收藏武器,反正只要下了班,谁都不能和他谈论政事。”   “……”   “!!”   欧里菲兹的话语骤然终止,只见前面突然开始开火,雪奉眯起眼睛,一把极其特殊的黄金色武器类似于加强版赛特林突击长排枪,一圈圈超能量光环看似梦幻,实际上一旦触摸到就会引发大规模的冲击电波——不是开玩笑,杀伤力绝对算是轻武器中的顶尖水平。   这是来自蓝星的高价格昂贵武器,极其稀有,没有一百年的历史也差不多,执枪者顾予燃漫不经心地换弹匣,每一次开「枪都狠厉孤绝,几乎像狂风暴雨席卷海面一样将子」弹打向莱茵少将。   莱茵少将的虫翅显然加固过无数层,形成一道硬膜,子"弹根本无法穿透他的虫翅,他躲避的非常快速,但同样被顾予燃压着打,毫无喘息的空间。   这次冲突来的猝不及防,所有军校生开始矮身躲避,Alpha们带着抢老婆的强势姿态和虫族对打,他们作为虫族之外的异族人,没和虫族在星际之外开战,反而在第一军校开战。   人群之中,雪奉一眼就看见了维恩那一脑袋红头发,正满脸黑灰,左支右绌,忙道:“二殿下快开灯,灰太大了,学生们看不见这里的机甲位置,Alpha们都有武器,低年生没有!”   欧里菲兹火速开了灯,但是没用,眼看着一排子"弹朝他们飞过来,赤金光芒划过空气,雪奉心下微惊,本能矮身,被欧里菲兹拦住:“不会打漏,但要是这么打下去也撑不了多久,坐稳了。”   因为遭遇到危险,虫母的自保体质开始发挥作用,雪奉的膜翅飞了出来,晶莹剔透的白色翅膀扑闪着,雪奉顾不上这东西,抓紧机甲操纵台的边沿,看着欧里菲兹指挥SSS级机甲朝着子"弹群冲了过去。   “二殿下!”雪奉喊道:“左边!”   这种超流线型机甲的最快时速能达到上百公里每小时,躲避技能点满,欧里菲兹冷静地让机甲拐弯,对于从小在地下室闲着玩机甲拆机甲的二殿下来说,操纵陌生的机甲对他而已简单的如同吃饭。   眼看着欧里菲兹即将按下一个红色的攻击键,雪奉一把按住他:“二殿下,不要伤害无辜。”   欧里菲兹「嗯」了一声,倒没说什么,朝着天空连开了无数炮,声音震耳欲聋,让陷入乱战的Alpha和雄虫们全都停了下来,四处躲避——   不躲不行,欧里菲兹出击的姿态实在太强硬了,大有不听话就得受死的压迫感。   “SSS级机甲的好处之一,弹库大,炮筒质量好,高度定位,不错。”欧里菲兹沉稳道:“这机甲不错,我买下送你。”   雪奉对机甲还处在蹒跚学步的阶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欧里菲兹打开舱门,“我去看看,你不要动。”   雪奉也不能非得跟着欧里菲兹下去,给他们找麻烦,点点头,“嗯,我等你。”   ——   半晌之后,硝「烟散尽,欧里菲兹成功地身陷战争中,两只S级罕见地站在了统一战线,欧里菲兹完全被顾予燃惹怒了,从来一尘不染的蜻蜓翅像张弹力无上限的网,拦住满天乱飞的子」弹,另一边的翅膀狠狠横撞上顾予燃。   顾予燃也不是好惹的,这个Alpha来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的光脑的高科技为他渡上了一层银色盔甲,金发纷飞,浑身的气势说不出的强横霸道。   激烈的打斗让一些Alpha也躲了起来,一年级的雄虫学生们更别提了,就差把头埋进土里。   雪奉从副驾驶灵巧地钻到正驾驶,学着欧里菲兹向天发射炮弹,试图操控SSS级机甲,但是果断失败了。   雪奉想了想,“桃花运,帮我和这台机甲连上,我要用信息素操控它。”   桃花运:“这种SSS级看起来挺高精尖的,但是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问题是,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雄虫们闻到你的信息素最多沉醉其中,Alpha们很有可能发情的……你应付的来吗?”   雪奉听见这话,心里猛的一跌,他差点忘了对方是Alpha……   他几乎是咬着牙,下了决定:“连。”   桃花运二话不说,化作一条条绿色触手,钻进机甲的髓液存放处,取出髓液盒,用触手将雪奉的信息素和驱动板块连接上,雪奉的头变得一片开阔,仿佛另一种星图展开。   怪不得是SSS级,自动提供了最佳攻击方案。   “轰——”   所有人回头看,那架本该无人的机甲突然发出了进攻。   顾予燃眯起眼眸。   他闻到了Omega娇软的信息素味道。   娇不娇软暂且不说,至少是Omega,还是个很稀有的优质Omega,最主要的是,那股郁金香味实在是让他的心乱成一团。   “他是谁?”顾予燃沉声道:“我要他。”   “是。”他的警卫队从四面八方涌来,围住雪奉,“里面的Omega听着,缴械投降,我们不会伤害你,和我们回去,你会享受到联盟最贴心的待遇,和虫族交好是没有好处的!”   雪奉听着这一套话觉得太熟悉了,冷淡地别开视线,看着后视光幕,Alpha们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他想了想,冷静说道:“恐怕不行。”   Alpha们眼睁睁看着小Omega不声不响地驾驶机甲,用后退的姿态,一步一步倒车,然后飞速跑远了。   顾予燃的眼眸危险地半眯起来,Omega意味着繁育,占有,征战,联盟的未来。   没有任何Alpha能放任可怜的小Omega流浪在虫族,成天和粗鲁的雄虫作伴。   他应该被刺咬"腺"体,让后颈那块柔软的肉流出血,注入Alpha的占有,然后待在家里,等待Alpha的宠爱,他们的肚子里即将孕育联盟的未来,因为Alpha丈夫对别的Omega多看一眼而无理取闹,颤抖而柔顺急切地张开身体……   顾予燃抬起左手,沉着道:“追。”   ——   雪奉一路跑回了教学楼群,他身手敏捷地从机甲上跳下来,展开萨斯兰送他的纯白哨翅,飞回了医务室。   他不想暴露出自己的位置,快步走进去,关上门,背靠着玻璃,极速地喘了几下,平复着呼吸。   还好还好,跑脱了,否则就死定了。   然而他的医务室居然自己在放歌,甚至还有踢踏舞。   雪奉愣住了,轻手轻脚地往前走,走到一半,半路捡起一个硬棍,小心谨慎地往前走——   “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安德烈热情的从门后跑出来,举着一袋糖果,英俊的脸上还有着笑容,然而僵在原地,“你……”   雪奉的棍子只离安德烈一步之遥,紧急刹车,“安德烈!你不声不响出现在这做什么!”   安德烈本想给他一个惊喜,被无辜骂了一顿,看着小虫母气红了的眼珠,红扑扑的脸颊,一贯清冷的神情难得染上一丝惊惧,甚至还有点生气了!   安德烈顿时就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狠了狠心,半蹲着抱住雪奉的腰把他扛起来,“既然生气了,那就床头吵架床尾和!”   雪奉防不胜防,被安德烈猛的扔到卧室的大床上,身体完全陷进去,抓着被单往后退:“安德烈,你别乱来!你还没说你来干什么呢!”   安德烈闻着他的味道,明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你去哪鬼混了?”   “我闻到了该死的Alpha味道。”   雪奉「啊」了一声,半张着嘴巴,脸憋的通红,他不想说他刚刚才拿机甲把Alpha们轰飞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是Alpha?”   安德烈哼笑一声,“我猜的,你还真背着我跟Alpha鬼混去了,你对得起我吗?”   他闻得真真切切,是一丝弥漫在硝"烟里的Alpha味,刺鼻的伏特加味,忽略不计,仅仅像是一道黏在雪奉身上的目光而已,没有实质性伤害,就是膈应安德烈而已。   安德烈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想把雪奉从里到外洗一遍的感觉,只留下他勾人的郁金香味道就好了。   甚至小虫母现在还不知不觉地散发着魅力,甜美馥郁,像一根无形的羽毛,将安德烈浑身上下充血的地方都抚慰一遍,刺激的他只想变成虫形,让小虫母叫到难以自已。   雪奉看他眼神有异,挥了挥手,“安德烈!”   “别气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冕下。”安德烈把鼻子凑到他脖颈边,按住他的两只手,闻着他身上盛开的郁金香,粗重的呼吸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   闻了个够,安德烈狠狠地把他脖颈上的皮肤都亲了个遍,都出现吻"痕了,雪奉没忍住,急促呼吸了几声,谁知道安德烈更来劲了,雪奉掀不翻他,微微喘着说道:“你送我的礼物呢?就是这个吗?”   安德烈哼声,停下了动作,把雪奉一整个抱起来,“快点搂着我,要不我还要亲你。”   雪奉重重叹了口气,冷着脸抱住了他。   安德烈得逞,把他抱坐在桌子上,“我从蓝星带回来的糖果,半路还和那个蓝星联盟长打了一架,据说这些糖都是限量款,包装纸很有收藏价值,我也没管,就都抢回来送你了。”   雪奉简直哭笑不得,打开木盒子,真的全是糖果,包装纸都是钻石做的。   安德烈素来喜欢发亮的东西,他觉得好的就会拿来送给雪奉,看见小虫母笑了,虽然笑容有点诡异,但到底是笑了,于是安德烈捏了捏他的脸颊:“所以我才那么讨厌Alpha的味道,告诉我,你刚才遇见谁了?”   雪奉想躲,但是又躲不开,泠然的桃花眼一挑,无奈地看着安德烈,“顾联盟长。”   安德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阴测测地重复了一遍:“顾予燃?”   “果然是他,我最恨伏特加的味道,没有任何美感,横冲直撞的刺鼻味道,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任何优雅可言,就是个崇尚武力压制的沙文主义者。”   安德烈剥开一颗糖,送到雪奉嘴边,“张嘴。”   雪奉眨了眨眼睛,温柔的眼睛里满是不好意思,他顿了顿,还是张嘴吃掉了安德烈手里的糖。   安德烈的手指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他摩挲了几下,点了点雪奉鼓起来的脸颊,觉得他像只储存食物的小仓鼠,刚才还气鼓鼓的,现在吃上了糖,眼睛眨呀眨的,柔软的让他无比心动。   安德烈紧紧抱着他,憋气说道:“我说怎么在半路遇上了顾予燃,原来他是来抢你的,这个不要脸的Alpha。”   作者有话说:   俗话说的好,一个人一旦展现出强势的一面,就会激发出其他的人的强势,造成更激烈的修罗场。   说起来,雪奉好像要被抢回蓝星了怎么办……   感谢在2022-08-23 21:48:53-2022-08-25 19:2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芦墟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芦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jyyyds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你们俩睡了?   雪奉嘴里这颗糖正在慢慢融化, 趁着安德烈正好在医务室守着大门,雪奉得赶紧看看地下禁闭室的情况,万一那群雄虫们发病了怎么办?   “安德烈, 你带没带武器之类防身的东西?”   安德烈正看他看的眼热,微微一笑, “你说的是哪种武器?上面用的还是下面用的?”   雪奉一愣,紧接着脸都红了, 下意识地低头, 咳了一声, 跌下床, 迅速站到窗边。   安德烈抱着双臂看他,偏着头笑:“我都有。”   雪奉望着远处天空还在漫天飞舞的子"弹,回头拉过安德烈,正经道:“那是顾联盟长的飞船和武器,我刚从那里逃出来,安德烈, 你能不能帮我守着医务室, 我有别的事要做。”   安德烈反手抱着他的腰,低下头,“不行, 万一你被顾予燃带走了,我会寻死的。”   雪奉无奈, 拍拍他的手, 侧过头, 不经意间, 他的嘴唇擦过安德烈的脸颊, 而安德烈在一瞬间愣住,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先是震惊,然后是惊喜:“冕下……”   这是冕下第一次亲他。   安德烈简直是心花怒放,他抢那么多珍惜宝藏都没那么高兴过,一时间狠狠吻住雪奉,直亲的他拼命拍他的胸膛,漂亮的眼睛憋红了,“唔……”   安德烈笑的很开心:“冕下同意了吗?”   雪奉一头雾水,被亲的大脑短路,愣愣的问:“我答应什么了?”   安德烈掐了一下他的屁股,“床头吵架床尾和啊!”   雪奉喉咙一紧,“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德烈管不了那么多,手探进雪奉的衣底,顺着他柔韧的细腰往上,滚烫的手掌握着他的蝴蝶骨,把小虫母整个搂在身上,“这个姿势喜欢吗?”   雪奉也没想到安德烈反应这么迅速,两条腿被迫盘在他腰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眼看着安德烈的手已经解开了自己的扣子,雪奉把自己的嘴唇舔来舔去,紧张地不行:“不,你先放我下来……”   安德烈思虑一番,“还是说你喜欢受孕体"位?”   雪奉的脑袋像是被流星砸了好几下,「啊?」了一声,那不就是肠检体"位?   “不!”雪奉小声说道:“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还没想好要选谁咬我的腺体——”   虽然说是借口,但安德烈真的听了进去,他甚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了,我都忘了,得先占有了你的腺体,才能占有你的身体。”   雪奉一怔,紧接着他被安德烈掉了个方向,趴在墙面上,安德烈将犬齿凑在他后颈的腺体上,“这该怎么咬?”   雪奉只好反手捂住自己的Omega虫母腺体,回头无措地看着安德烈,“我……我也不知道……”   抱歉了星盗指挥官先生,先容许我骗你一次吧。   果然,安德烈也是个不怎么看书的雄虫,犹豫了一下,“我怕咬坏了怎么办?要不我去查个资料?看看Omega这种生物和虫母共生的腺体有没有特殊性?”   雪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推了推安德烈的胸膛:“那你先去查,我还有些工作要做……在实验室里,你不能去。”   安德烈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腺体转移了,点点头,“好,我在这里等你,放心吧,有我在这里不会被轰炸的。”   雪奉淡淡地笑一笑,绕过安德烈,往地下禁闭室里走过去。   ——   地下室里,洛希已经等了他很久了,这群雄虫的恢复速度很快,甚至有的在原地做俯卧撑,身材壮硕,洛希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其他雄虫开始起哄:“监察长,来一个!来一个!”   单调的禁闭室里除了洗髓仪的自转运行声,就只有雄虫们呐喊的声音,他们貌似在比赛谁做的俯卧撑多,雪奉在走廊拐角处看着,没有进去打断他们的兴致。   因为他一进去就要开始治疗了,气氛会直接跌下来。   他们被关了这么久肯定也需要一些娱乐吧。   雪奉看了一眼监控,坚定的做下这个决定,要是帝星实验室那边有任何不满,他都可以全权负责。   洛希本来不想理这些雄虫,轻慢地拍了拍自己裤脚的灰尘,“滚——”   突然间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郁金香,顿时身体里的情愫又被勾起来了。   冕下来了,躲在某个地方,在看着他呢。   洛希的话干脆利落地拐了个弯:“滚远点吧你,不就是俯卧撑吗?你们谁来和我比?”   一只雄虫一把把制服扒了丢在一边,肌肉夸张巨大,拧了一把鼻子,“阁下,你不负重的话,今天我肯定是输了!这不公平!”   谁不知道,洛希阁下时不时就要背地里处理掉不好惹的雄虫,和他比,属实是有点欺负人了。   洛希轻笑一声,“那得看有些人配不配合我了。”   雪奉皱眉,只听洛希笑吟吟的声音说:“神之迹阁下,快帮帮忙吧,别躲着了好不好?”   他这语气带着少年的撒娇,一双带笑的眼眸瞥向拐角里慢吞吞走出来的小虫母,又添了一句:“阁下,这里!”   雪奉两只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他一出现,所有雄虫像是看见了搏击台上的幸运宝贝,叫喊连天,声音大的要把雪奉耳朵震聋。   他真怕被外面四处搜寻他踪迹的Alpha们听到,Alpha并不比雄虫弱,真打起来,不一定谁会是胜利者。   雪奉犹豫着打开了洛希的门,洛希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亲昵地轻声说道:“哥哥,帮帮我嘛……”   雪奉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四周,发现雄虫们叫的欢,于是点点头:“那你快一点。”   洛希粲然一笑,“嗯!”   在雄虫们兴奋的叫喊声中,洛希俯下去,雪奉轻轻坐在他脊背上,顿时觉得通过身下少年的骨骼和肌肉,好像能听到他蓬勃跳动的心跳声,雪奉突然不敢用力的呼吸,屏住了气,双手按住他的皮肤。   “3、2、1——开始!”   洛希马上开始运动起来,一起一伏,迅猛快速,动作利落干净不拖泥带水,从他的肌肉状态能感觉出来,他一定是个喜欢走夜路的雄虫,凭借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无声无息之间夺取一个人的性命。   另一只雄虫一样挥汗如雨,他不停的扭过头来看洛希,发现洛希越来越快,整个人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他背上的神之迹阁下反而是一脸安静,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直在看洛希,那么专注,完全没有在意洛希到底做了多少个俯卧撑。   雄虫在心里哀嚎一声,这根本不是比赛,这是对他一个人的惩罚!   雪奉听见这声哀嚎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雄虫被他的眼神影响到,脸上一红,闭上眼睛,动作在一瞬间就加快了。   洛希一边做一边咬着牙问雪奉:“哥哥,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雪奉发出「嗯」的声音,洛希气笑了,“算了,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五分钟的计时结束,没想到那只雄虫仅仅比洛希少了十个,但是也累到瘫在地上,捂着脸,隔壁雄虫还在安慰他:“输给洛希阁下不算丢脸,你也很厉害了!再说神之迹阁下坐在他身上,这要是坐我身上,我能做上五千个!”   洛希咬着自己的上衣衣角,把充血的腹肌露了出来,他的皮肤像是玉一样白,健康的体态让他看起来更加有生命力,拉着雪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腹肌。   “哥哥,你看我帅不帅?”   雪奉赶紧干咳了好几声,一边咳一边把头扭到一边去,嘴巴像是被胶粘住了,支吾了半天,才说:“很帅……”   “罚你摸我的腹肌……一分钟。”洛希笑了笑,“我数着呢。”   这算什么惩罚啊?雪奉红着脸被他按着手,不得不摸。   洛希不止腹肌充血,第二个大脑也充血,但他不能和小虫母说,只能眯起眼睛享受郁金香的味道环绕着他,其实心里根本没数时间。   他巴不得时间长一点。   “一分钟到了。”雪奉小声提醒他,清冷的脸颊早就像是两团火烧云,“洛希……”   洛希的腹肌一直在坚硬的状态,但他还是乖乖地放下衣服,拉着雪奉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我知道了。”   雪奉不自然地把手撤回来,让洛希坐在椅子上,开始了今天的例行治疗。   他已经在医务室配好了药,能够消除雄虫们洗髓留下的血液毒素残留,雄虫们本身的精神力很不稳定,能多稳定一点就多稳定一点,甚至有的雄虫需要注射好几只针剂,才能勉强保持正常呼吸。   雪奉心里很担忧,再次望向监控。   这就是帝星实验室的作为吗?看着有一些雄虫们在禁闭室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能冷眼旁观,任由他们或死或生。   也许在他们的眼里,雄虫确实需要管制,但雪奉是个人道主义医生,他会尽自己的全部力量去救治雄虫们,但是他无法通过精神网加强雄虫的精神力进行治疗,因为那就意味着他决定袒露自己的虫母身份了。   他暂时还不想那样做。   不过目前的情况还算简单,针剂就可以治疗的差不多了。   这一趟忙下来,已经两三个小时过去了,雪奉终于能喘口气,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来到了一个昏迷的雄虫禁闭室前。   这个雄虫的情况看起来非常危险,感觉随时都会死亡,雪奉静悄悄地推门进去,站在他身侧,俯身探了探他的体温。   “妈妈——”雄虫突然痛苦的挤出一句话:“妈妈,你别走——”   雪奉知道他大概是做梦了,想了想,还是拎着他的被角,往他的下巴底下掖了掖。   雄虫因为病症的折磨脸色发白,眼睛肿了完全睁不开,只能胡乱地伸出手,向空气中乱抓,“妈妈……妈妈……”   雪奉瞳孔微缩,躲闪不及,「撕拉——」一声,他的衣服被雄虫尖利的虫族给划开一道深长的口子,整件衣服都坏掉了,紧接着雄虫貌似进入了更深层的梦境之中,眼角竟然渗出了眼泪。   雪奉的心脏紧了紧,手指紧跟着也紧了紧,他抿着嘴唇,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那只雄虫乱抓的虫肢。   雄虫已经说不了太多的话了,雪奉一边握着他,一边顺势把针剂一根一根注入进去,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   雄虫好像感受到了雪奉身上的虫母气息,紧紧抓着他的手,渐渐的,他安静下来,呼吸也稍显平稳,他偏着头,睡了过去。   雪奉把他的手塞回去,放缓了洗髓仪的流速,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出去。   结果一推门就遇见了站在门口的洛希,雪奉一惊,左顾右盼没看见别人还能自由活动,忙问他:“你怎么出来了?”   洛希阴晴不定的看着他,俊气的脸上满是不乐意,指着雪奉的衣服:“他都把你的衣服撕坏了,你让开,我要和他算账。”   雄虫们之间并不讲究团结友爱,而是崇尚胜者为王,雪奉在这方面完全无法说服气势凌人的S级,只能好脾气地说道:“那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给我穿?”   洛希眨了眨眼睛,怒气一凝,语气就变得温柔许多,“可以,但是哥哥可以带我去洗个澡吗?你看我刚才做了那么多俯卧撑,身上都是汗,这样睡觉很不舒服的。”   雪奉一想,洛希说的也对,但也不无忧虑地看了一眼监控:“恐怕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洛希牵住雪奉的手,大步往出口楼梯上走,“这监控是我安装的,在视觉盲区里走就可以了,要是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帝星实验室那群人谁敢来为难我呢?”   洛希很绅士地牵着雪奉走出了禁闭室,这个时间,大多数雄虫都睡着了,只有洛希非得洗澡,真让人头疼。   雪奉这才想起来,刚才洛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是怎么出来的?”   洛希点了点他的脑门,“哥哥,你都忙忘了,你根本就没关我的门,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放我出来的。”   雪奉半张开嘴,眼睫毛扑闪着,有点慌乱地解释道:“没有……”   洛希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知道,逗你的,哥哥要真的是故意的就好了。”   说话间,雪奉意识到自己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很不雅观,于是脚步放缓了走在了洛希后面。   洛希打趣他:“哥哥,你害羞啊?没关系,我很喜欢!”   雪奉揉了揉耳朵,耳朵有一点热,只好不回答他。   两个人回到了一楼医务室,雪奉这才想起来,拉住洛希的手臂,出言提醒:“对了,洛希,安德烈先生也在这里……”   洛希脚步一顿,微眯双眼,指着医务室门口的那个裸虫:“他,洗完澡,等你?”   前方医务室里,安德烈擦了擦没干的头发,他的身上还滴着水,下"半身仅仅围了一条毛巾,他听见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洗了一半的澡就跑了出来。   “洛希?”安德烈双目微瞪,“你为什么把他衣服撕坏了?你们俩睡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25 19:26:26-2022-08-26 21:0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jyyyds 10瓶;淮啾是酒酒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守夫德   雪奉在洛希身后穿着洛希的衣服, 安德烈一看见他,心里就哀怨,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走过去一把揪起洛希的衣领。   这个动作彻底把两只S级的怒火点燃了,洛希狠狠抓过安德烈的胳膊拧过去, 后者亦是不甘示弱,抬起膝盖就要踹他。   雪奉急忙站到两人中间, “住手!”   二人对视一眼, 心有不甘, 悻悻地停下了打斗, 安德烈瞪了洛希一眼,拉着雪奉的手进屋,“咱们俩的事不用外人看见。”   “你说谁是外人?”洛希咬牙切齿地瞪回去,被这句话给激红了眼:“你闲的没事跑他医务室里待着干什么?”   安德烈被他扒拉一下肩膀,火气腾的一下子冒出来了,顿时属于强大的S级信息素在空气里像闪电一样迅速点燃, 和洛希的S级信息素交织在一起, 横冲直撞,雪奉躲闪不及,因为他正好待在两只雄虫中间的位置。   “哈湫——”雪奉打了个喷嚏, 吸了下鼻子,没忍住, “哈湫——”   两只雄虫一愣, 忙把信息素收起来, 赶紧把他抱起来搁到病床上, 雪奉艰难地把第三个喷嚏憋回去, 憋的眼睛通红, 眼泪汪汪的,鼻子不通气,一边一个按住安德烈和洛希的肩膀:“都怪你们俩。”   安德烈和洛希是医疗白痴,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缘由,但他们还是对彼此散发了无限的敌意。   雪奉眨了眨眼睛,觉得嗓子紧又干咳了一声:“洛希的信息素紊乱症状还没好,安德烈又太冒进了,你们俩一吵架我就信息素感冒了……”   洛希抿着嘴唇委屈地看了雪奉一眼,把他的手搁在自己脸颊上:“那你是不是生病了?”   安德烈也顾不上和洛希掐架了,“雪奉,要不要我送你去帝星医院?”   雪奉揉揉洛希的头发,细白的手指温柔地按了按他的头,“还好,我自己能治,你们俩别打架了,你不是要去洗澡吗?”   “嗯,我马上就去。”洛希低头亲了一口他的手背,觉得不够满足,起身又亲了一下他白净的脸颊,亲了一口还不够,还要再亲一口,雪奉偏过头躲,结果还是让洛希抓着两只手腕得逞了。   洛希得意而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安德烈,自己赤着肌肉鲜明俊气的上半身进了浴室。   安德烈就差把嫉妒两个字写眼睛里了,刚想说点软话问问小虫母哪里不舒服,「砰」的一声,医务楼的大门却被萨斯兰一脚踹开。   萨斯兰面色不善,眼眸猩红,大步走进来,身上的威压感难以言表:“安德烈,洛希,你们俩给我滚出来,老实交代,谁把顾予燃带到第一军校的?安德烈是不是你?”   安德烈几次三番被打断好事,气得不行,火气已经冲到了脑袋顶上,指着自己围着毛巾的下半身,可疑的凸起两块,“你看我有时间吗?我他妈的怎么可能把姓顾的带进第一军校!”   萨斯兰不看还好,一看脸色更为冷峻,“你在干什么!”   他看见雪奉衣服叫人撕烂了,乖乖缩着肩膀坐在病床上,两条腿垂下来,眼角流着眼泪,而且捂着嘴,眼睫毛上都沾了水珠……萨斯兰心里像是叫人打了一拳,倒吸一口凉气,怒不可遏:“你把他怎么了!你是不是强迫他了!”   萨斯兰连想咬他腺"体的想法都不敢有,一想到安德烈可能强行要了小虫母,眼前一花,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雪奉「唔」了一声,又是一股新的信息素……   他的信息素感冒是好不了了!   听在萨斯兰耳朵里可就变了味,都知道被占有之后的虫母暂时不能接受第二只雄虫的交配,祂需要在体内运转一下上一只雄虫留下的虫卵,再去接受下一只……   萨斯兰忍不住去看他那双腿,居然真的在打颤。   其实雪奉只是突然感冒体力下降,冷的。   但萨斯兰不知道。   他特别特别想立刻马上就把安德烈的小虫卵挤出去,把自己的小虫卵灌进去。   安德烈扶着额头,语气愠怒:“少血口喷人!我在查资料,Omega腺体和虫母腺体的混合体该如何标记,我查到了,正准备洗好澡和冕下实践一下!我哪敢强迫他!我爱他还来不及!”   “闭嘴!”萨斯兰扶额,“你给我滚。”   安德烈被萨斯兰气到,撸起袖子,“打架是吧?老子一肚子火呢,来啊!”   平素优雅的萨斯兰不屑于和土匪星盗打架,他只关心雪奉的情况,快速走过去用手探了下他的额头,“这么烫,到底怎么回事?”   雪奉不太想告诉他,于是摇了摇头,“学长,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萨斯兰心跳骤停。   他要告诉自己什么?他怀孕了?他要生小虫崽了?还是他被安德烈那个畜生给——   不可能,就算有,也是今天才有,虫母的繁殖期长达三个月呢。   “顾联盟长来了,他是个Alpha……”雪奉喉咙一紧,“我,我好像被他的信息素影响到了,但我现在没有抑制剂,你能帮我去买吗?”   萨斯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把雪奉的鞋袜脱了,揉着他的脚腕揣进自己怀里,“你吓死我了。”   众所周知,Alpha的腺体代表着征战,炫耀,让Omega倾倒,没有发情功能,也不能被标记。   但雪奉Omega腺体还是对Alpha有感觉,尤其是顾予燃这样的高等级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达95以上。   至于为什么让萨斯兰去买……雪奉被萨斯兰攥着一双脚塞进心窝里捂着,稍微动了动脚趾,小心翼翼地说:“学长,你会帮我的吧?”   学长可是个好人,他帮了自己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吧?   萨斯兰的心口痒痒的,雪奉那双扑闪的漂亮眼睛往他眼睛里一看,其中不设防的干净心思让萨斯兰只想马上占有他……   Omega是能生的,虫母也是能生的,可是这样一个温柔安静的雪奉摆在眼前,活生生的勾着雄虫和Alpha们为他前仆后继,愣是一点都不晓得收敛魅力,不知道雄虫们和Alpha们有多想把他带回家圈在自己的领地,没日没夜地把他拢在身下狠狠疼爱他。   可雪奉都没被标记过,他甚至忽视雄虫和Alpha的存在,萨斯兰还得去买什么抑制剂!   “我给你买,你想要多少抑制剂?”萨斯兰忍了又忍,温柔神情地望着他,“但是答应我,这一批用完了就不要用了,一是伤身体,二是我想告诉你,发情期可以找人帮你度过,比如说我,你随便用。”   雪奉想,所以最后一句话才是他想说的吧?   “什么呀……”雪奉没忍住笑了笑,结果又打了个喷嚏,萨斯兰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好像是感冒了。   “雪奉……”   恰巧洛希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水还顺着少年宽韧的脊背往下淌,雪奉赶紧把脚收回来,蹦下去打开衣柜,把防护服抛到洛希身上,“穿上。”   洛希心安理得的穿上,揪着雪奉的衣摆不让他走,高大的身躯硬生生矮成一颗小树苗的样子,“萨斯兰,你有事就说,别对他动手动脚的。”   安德烈也冷哼道:“要不是冕下生病了,我不揍他一顿,哪轮的上他动手动脚?”   萨斯兰碍于雪奉在这,没有真的把他们俩暴揍了,只是把一沓文件摔在安德烈身上:“你看看吧,有个不好的消息,顾予燃决定驻扎在第一军校,直到冕下心甘情愿和他回去。”   安德烈皱着眉头接过来一行一行地看下去,这是一份蓝星传过来的黑白资料,顾予燃已经正式向联盟提出了申请,要与神之迹阁下联姻,只要神之迹阁下同意,他们可以不日就完婚,在神之迹阁下应允之前,他不会离开第一军校。   安德烈恶狠狠地说道,“我刚才在窗户外面看见了,星船满天飞,到处都是浓烟,顾予燃不是正和欧里菲兹他们打架吗?打着吧,打死一个算一个,合着是来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呸。”   把虫族最尊贵的虫母抢走,可真有他的。   几只S级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心照不宣的妥协。   “冕下。”安德烈挑起眉毛问,“你要不要去我那躲一躲?或者,接受我的标记?”   雪奉懒洋洋地回到床上坐下,抱着小熊玩偶,意兴阑珊地捏了捏它的耳朵,“我不想躲,我生病了,病人是不能到处乱走的。”   病人得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自己给自己扎一针。   雪奉觉得鼻子堵的很难受,吸了吸,鼻尖微微的抖动一下,光着脚下地去给自己配药,嘴里念念有词:“小天葵提取素,2号球星霉菌,还有……啊!”   萨斯兰把他拎起来单手抱在怀里,给他穿上小猫咪拖鞋,亲了亲他的下巴,“能求你一件事吗?”   这次感冒来的很快,雪奉估计自己今天晚上就得烧到40°,因为他现在就有点迷糊了。   更何况这里还有三只雄虫……   “嗯。”   声音也软软的,温柔的像是天边的云朵,就是有点烫。   萨斯兰趁机提出无理要求:“今晚让我留下照顾你,把他们俩赶走,好不好?”   雪奉有点反应不过来,“嗯……好啊,好的。”   安德烈和洛希听着心都要碎了。   萨斯兰没有回头,低沉好听的嗓音颇有些耀武扬威:“安德烈,我有些事让你做,把顾予燃赶走,或者找点别的东西让他转移视线,别总让他神经这么紧张。”   高傲自负自以为是的Alpha最讨厌了,雪奉轻轻点头,“嗯,赶走……”   安德烈闻言,捏着鼻子一笑,“这还不好办?交给我。”   “能让冕下高兴,那我就心满意足了,这就去安排,省的让冕下看见我把萨斯兰打到半死不活的样子,再吓到他。”安德烈眨了下眼睛,遥遥地鞠了一躬,然后披上自己的大风衣,骚包地推开门飞走了。   洛希嗤笑一声,“他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   萨斯兰斜他一眼,“还有你,滚回地下室去。”   洛希很委屈,不忿道:“凭什么就许你照顾他,我也不是小孩了!我也要留下,他也是我喜欢的人……”   洛希的情绪波动让雪奉又打了个寒颤,洛希很紧张地跪过去,乖巧地仰着头让雪奉揪他的耳垂,细细地捏,听见他变得沙沙的温柔声音轻声说道:“我饿了……虫母一天要吃很多顿饭,我今天早上起来就没吃……”   洛希呜咽一声,把头埋在他膝盖上,蹭了蹭,“我现在就去做!”   这下子萨斯兰也没理由赶走他了,偏偏雪奉还不觉得萨斯兰是在嫉妒,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衣底里按:“学长,你的虫肢凉不凉?我太热了,药效很慢才能生效呢……”   那双向来冷淡疏离的桃花眼已经蒙了一层水雾,嘴巴也烧的水红,手底下那把腰身实在是太细瘦了,要是怀上那么多虫卵肚皮就得撑鼓了……   萨斯兰难得的有点脸红,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把手幻化成了蝴蝶虫肢,顺着他的皮肤轻慢温柔地给他降温,“好一点了吗?”   雪奉支吾着点点头,缓慢地眨眨眼,“浇灌腔……很难受。”   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缓解,只能拉着萨斯兰的手往自己后背上送,“学长,还有这里……”   浇灌腔的温度本来就比体温高,一发烧就更热了。   雪奉脖子后面的腺体是Omega的,后背这个浇灌腔是雄虫和虫母共有的,它们都起到标记和安抚的作用,只不过在咬虫母浇灌腔的时候,目的是刺激排卵和雄虫卖力工作。   雪奉被顾予燃刺激了腺体,这个时候咬浇灌腔明显不合适,萨斯兰真的会把持不住做到最后。   萨斯兰犹豫了,“雪奉,要不,我去给你买抑制剂吧,你等等我,很快就回来。”   雪奉迷迷糊糊地想,他好像被萨斯兰拒绝了啊。   “哦。”语气有点不高兴了,可能是一生病就控制不住脆弱神经吧,反正是不太开心。   满足虫母是所有雄虫的义务和使命,萨斯兰后知后觉地想。   虽然要尊重雪奉的个人意愿,但也要遵从虫族对待虫母的规矩。   “对不起,是我的错。”萨斯兰果断道歉,“原谅我。”   然后,萨斯兰彻底把他的衣服褪了下来,对准了浇灌腔,尖利的犬齿刺了进去,深深埋进去一动也不动。   疯狂的雄虫信息素钻进雪奉血液里,想是燃烧的火焰,让雪奉忍不住发出呜咽声,紧紧抓着白被子,闭着眼睛忍耐,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有让你咬呀……我只想让你降温……”   萨斯兰搂着他纤细柔软的腰,含糊不清地说:“乖,咬一下就降温了。”   “骗人……”雪奉躲又躲不开,只能在心里数着数,可能有五分钟左右,萨斯兰才完成第二次浇灌腔标记的过程。   之前那一次留下的味道已经很淡,萨斯兰那种试图将小虫母据为己有的心思作祟起来,只想再拥有小虫母多一点。   萨斯兰把雪奉扳过来,看见他水盈盈的眼睛,心里软成一片,亲了上去,慢慢的把他的脸颊亲了个遍。   “我是你的,别让别人占据我的位置好吗?”萨斯兰语气难得卑微,固执地指着雪奉的心口,“就是这里的位置,我先预定了,别抛弃我,我会活不下去的,你答应我。”   雪奉还有点喘不过气来,本能地点点头,“嗯……”   萨斯兰没有笑,而是喉咙里酸酸的,他紧紧抱住雪奉,“一天没见而已,我就好想你。”   雪奉没有挣扎,而是乖乖让他抱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当天晚上,安德烈顺利把顾予燃约了出来,地点定在乔尔塔,帝星最高的一家——娱乐大厦。   安德烈是乔尔塔的VIP客户,倒不是多爱玩,就是爱喝酒,冲了不少钱,进去的时候老板热情围上来,“安德烈先生来了?今天开不开您存着的那瓶加菲尔?”   “不开。”安德烈倨傲地说道,“他不配喝。”   老板:“谁啊?”   安德烈:“蓝星联盟长顾予燃,那个王八羔子。”   老板擦了擦汗,“能管联盟长叫王八羔子的恐怕就您了……那今天也是不用人陪是吗?”   安德烈一反常态,斜他一眼:“用,来几个漂亮的,模样啊……”   安德烈笑笑,眸中的贪恋在一瞬间闪现,“要清冷干净皮肤白的,乖一点最好。”   老板嘿嘿一乐:“得嘞,就照您老婆的标准来呗?”   安德烈眯起眼睛,想了想,拍了一叠钱给老板胸口:“算你会说话,没错。”   “我老婆。”   “我就喜欢我老婆那样的。”   不一会儿,老板拉来几只漂亮小雄虫,安德烈打量了几眼,“嗯,算是像了个20%吧,够用了,过来。”   老板极有眼色地退下了。   几只小雄虫笑着围了上来,“先生,您就是安德烈先生吧?”   “嗯。”   “先生,您喜欢我吗?我伺候您好不好?”小雄虫笑的很可爱。   但是不像雪奉。   安德烈把烟熄灭,按在这只低等级雄虫的手背上,烫的小雄虫眼泪直淌,“对不起先生,我马上就开始。”   他可怜巴巴地用嘴去解开安德烈的金属裤带,“安德烈先生,我是哪里惹您不高兴了嘛?”   安德烈捏着他的下巴,颇为可惜地打量着他,“我今天来可不是找乐子的,叫了你也不是让你服侍我,为人夫要守夫德,不干净的雄虫要被丢去喂狗,我可不想当个负心汉。”   “看见那个Alpha没有?你去伺候他,最好让他对你欲罢不能,事后我有奖励。”   小雄虫眼睛一亮,偏还故作矜持:“有多少奖励呀先生?”   安德烈似笑非笑地把眼圈吐在他耳朵上,“要多少,有多少,甚至你可以把这些钱砸在S级脸上让他给你舔都足够了。”   顾予燃受邀而来,大老远就看见安德烈和一个小雄虫不清不楚,小雄虫穿了等于没穿,重要的地方全都露出了,一看就是方便有权有势的雄虫在他身上找乐子的,心里一寻思,就知道大名鼎鼎的星盗安德烈约他来乔尔塔是要干什么。   暗紫色的灯光下,黑皮绒沙发上的S级雄虫安德烈居高临下地看着埋头苦干的小雄虫,掐住他的脖子,状作他们俩真的有过交易那样,拉上裤子拉链,拍拍他的脸蛋,招呼顾予燃过来。   顾予燃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头金发漂亮的耀眼,他不像是Alpha,倒像是蓝星欧洲壁画上的大天使,他缓身坐下,拿起桌面上的酒抿了一口,“找我有事?”   Alpha不怕雄虫,同样是星际中的强者,顾予燃不在乎这酒有没有问题。   安德烈笑笑:“喝杯酒而已,不介意吧?我听说,王虫想见你一面?”   “我是他想见就能见的?”顾予燃重新给自己倒上酒,“是我去见他,给他面子。”   和虫族规矩不一样,虫族胜者为王,蓝星有森严的权力制度,作为蓝星至高权力者,顾予燃想什么说怎么说,安德烈也不在乎。   安德烈一抬下巴示意小雄虫去讨好顾予燃,顾予燃皱起眉,把他按到座位上,“你喝你的酒,把我弄脏了他就不要我了。”   安德烈嘶了一声,“他不要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顾予燃挑起一边长眉,喝尽杯中酒,“Alpha虽然可以拥有很多Omega,但我不是,我只想拥有雪奉,我只要他一个人,我们可以生孩子,建立家庭,繁衍后代,节假日出门游玩,晚上——”   “把嘴闭上!”安德烈哐地一声把被子摔在桌面上,“我都不敢这么想!”   顾予燃慵懒地往后一倒,“所以这酒还喝不喝?”   “不喝了。”安德烈冷冷说道。   顾予燃一笑,“那正好,我给小Omega准备联姻礼呢,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有一样好东西,能在新婚之夜提升AO之间的幸福指数,给你开开眼。”   顾予燃倒吸一口凉气,顿了顿,这家伙是真敢啊。   那他必须得去看看。   结账时,安德烈破天荒第一次没刷卡。   紧接着,顾予燃口袋一抖,眼前一叠钱被抽出来摆在老板眼前。   那是一叠大概二十张蓝星钱币,抵过三千枚星币。   “你怎么掏我钱?”顾予燃咬牙切齿地说道。   “顺手了,不好意思啊。”安德烈露出白牙,把钱拍在收银台,“今天顾先生买单,不用找了。”   顾予燃冷哼一声,“您真自觉。”   安德烈以牙还牙:“彼此彼此,正大光明抢别人老婆要结婚,还研究春﹉药,您还是头一位。”   ——   雪奉完全不知道有人在寻摸着给他下春﹉药,他正身陷40°高烧无法自拔。   洛希和安德烈围在他身边,急得不得了。   病人病了有医生,医生病了怎么办?   恰逢此时,医务室大楼的门被敲响了。   “雪奉医生,你在不在?”   “帝星实验室的人来了!好像是……来者不善啊!”   “让他们走。”萨斯兰强势的说道。   “把他们撵出去。”洛希也不耐烦道。   “萨斯兰学长,洛希阁下,你们俩也在?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萨斯兰想了想,“因为我们俩正排着队被雪奉医生睡的要死要活,你要进来参观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哇昨天真的好忙,这两天都长点更补上-对不起宝贝们!   感谢在2022-08-26 21:08:33-2022-08-29 17:5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淮啾是酒酒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觉春眠笑 117瓶;是你的小可爱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他怀孕了   雪奉烧的头脑都不太清醒了, 恍惚间听见这话,默默地用被子蒙住了头,闷闷的说:“才没有……”   萨斯兰掀开他的被子, 掐了一下他的脸蛋,笑的很惬意:“睡吧, 我就是不想让他们进来而已。”   洛希揉了揉他被萨斯兰掐红的脸,瞥他一眼:“谁让你掐他的!”   外面沉默了几秒钟, “那你们大概多久能做完?”   萨斯兰大言不惭道:“你明天再来吧。”   雪奉听了几句, 越听脸越红, 索性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就又睡了过去。   不久之后有人破门而入,帝星环银河系基因实验室的雄虫们穿着制服和防护套装,脚步整齐划一,看起来是外派军,不是深居简出的研究员,他们来势汹汹, 眼睛一直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雪奉。   带头的A级雄虫推了一把脸上的防护镜:“神之迹阁下, 请跟我们回去做基因检测。”   萨斯兰和洛希并没有理他,两个人的信息素很张扬地弥漫开来,明显的敌意在雄虫们之间流淌, S级的信息素压制力量很明显,对方也没想到这里还有两只S级, 迟疑了一下子, “是……萨斯兰阁下?”   很少有雄虫见过洛希的脸, 洛希也不在意, 他把头扭过去, 专注的看着雪奉, 隔着被褥搂住了他。   萨斯兰回头,利落的颈部线条让他看起来冷硬难以靠近,“你们有事?”   A级雄虫看了眼病床上的雪奉,对于这张脸,他们念念不忘,直言道:“我们一直在寻找神之迹阁下,我们希望可以把他带回实验室培育虫卵……抱歉忘了问,你们三个人是结束了吗?”   洛希冷冷说道:“还没有,所以你什么时候滚?我们好继续。”   萨斯兰漠然说道:“有这时间不如去找虫母冕下的踪迹,别总是来为难他,这里是第一军校,他正在读书。”   雄虫尴尬地说道:“这不是找不到吗?虫母冕下似乎不愿意露面,IG帝国护卫队找了很久都没有线索,自从那夜冕下首次链接我们的精神网之后就再没了踪迹,我们也很着急。”   另一只面容严肃的雄虫走过来,鞠了一躬,“萨斯兰阁下,请不要阻拦我们,我们是为了虫族的未来着想。”   萨斯兰低沉着语气,“你不能把他带走,神之迹阁下已经不再是你们的生育机器了。”   雄虫显然是忌惮S级的精神力,一旦暴走后果不堪收拾,于是他迟疑道:“那至少不要让我们白来一趟,王虫吩咐了,顾联盟长想和神之迹阁下联姻,态度强势,王虫怕他抢走神之迹阁下,想要采集一些血液样本,带回去复制一个新的神之迹……”   “不可能。”洛希干脆道,“今天谁也别想把他带走,除非和我打一通,把我打死为止。”   萨斯兰没有像洛希一样脾气暴躁,沉着地回头看着战栗不安的雪奉,理智说道:“他生病了,不具备采集样本的条件。”   “那您二位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在得到神之迹阁下的血液样本之前,我们也需要采集S级雄虫的jing液样本用来与虫母冕下的基因做匹配。”   安妮丝冕下曾经配合帝星实验室进行了很多实验,其中不乏违规的实验,他们也曾在神之迹身上施展过这些实验,目的是为了提高产卵量,对虫母的伤害很大,想到这里,萨斯兰和洛希对视一眼。   洛希道:“必须做吗?”   雄虫坚定道:“必须,这样会得知哪只S级虫侍可以安抚虫母样本,等到虫母冕下产下虫卵的时候,这名虫侍会陪伴虫母冕下度过孵育期的三个月,这三个月至关重要,因为虫母冕下会在这三个月脾气抑郁暴躁,祂需要最温柔能力最强的雄虫来安慰祂,并且实现再次授jing交配,延续种族发展,这是S级的义务。”   这样一说,萨斯兰和洛希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饶是洛希也道:“虫母冕下实在是太辛苦了,刚生完就又要生吗?”   萨斯兰沉默半晌,拉出雪奉纤细的胳膊,低头贪恋的亲了亲,妥协道:“我们得去,所有的S级雄虫都得做。”   实验员松了一口气,他也很怕萨斯兰不答应,“没错,并且,二殿下和莱茵少将已经去了,刚才我们差点被他们的打斗伤到,所以你们也请跟我们走吧。”   洛希还是有点犹豫:“我们走了,雪奉怎么办?”   萨斯兰显然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   只见他走到雪奉最喜欢搂着睡觉的那个小熊玩偶身边,戳了戳它的眼睛,低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动作,快点过来。”   洛希不明白萨斯兰在做什么,只能俯身亲了下雪奉的额头,“等我回来。”   两只S级走后不久,亚岱尔就急匆匆地从天而降,推开医务室的门,看见了脸色潮红的小虫母躺在被窝里,手背上扎着点滴,呼吸绵长,但是光洁的腳都在外面放着,亚岱尔试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才知道他是发烧了。   但是雪奉身上有两种信息素缠绕的味道,亚岱尔猜,这是有S级雄虫的信息素同时骚扰了小虫母,让他暂时的发烧了。   问题不是很严重,亚岱尔正想给雪奉的腳拿被子盖上,就看见门外突然闯进来几只身穿实验服的雄虫。   亚岱尔没有很意外,淡淡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把萨斯兰和洛希带走并且去而复返的雄虫们显然也没想到亚岱尔在这里,面面相觑之下,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必须把神之迹阁下带走,王虫说了,如果不把他带回去,我们就死定了……”   亚岱尔都听见了,他们要把雪奉带走做实验,像从前那样。   亚岱尔无法想象,雪奉再次被冰冷的探测仪器检测身体的场面,他们可能会采取体外授jing,或者是血液培育虫卵,甚至是体内授jing的方式,再度重现三年前的可怕事情。   亚岱尔永远忘不了雪奉把他从大街上捡回家照料的那一天,那么温柔,善良的雪奉,为了安慰他,说出了自己也曾是孤儿的事实,当时他安慰自己,以后就把他当做好朋友,可是雪奉完全不知道,卑劣的年轻雄虫亚岱尔一无所有,他见到一点点阳光就想要彻底抓住,占有,私藏起来。   他不要做雪奉的朋友,他要做雪奉的爱人,他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他的神明。   实验人员甚至开始威胁他:“外交官阁下,我想您也不想在族民们的眼里变成叛徒吧?”   他举起光脑,打开摄像装置:“我们可能会把这一幕上传到星网上去。”   “好啊,你们拍吧。”亚岱尔居然说道。   雄虫实验员们都愣住了,“那我们真的录了!”   亚岱尔一丝不苟的发丝让他看起来难以靠近,身姿英挺俊朗的外交官单膝跪地,拉着床上雪奉的手,情难自制地落下一吻。   这一幕通过星网传播给了整个星际,亚岱尔的声音像混沌中的泠然泉水,坚定说道:“你们不能带走他,因为他怀孕了,不需要再采集样本培育人工虫卵了。”   雄虫实验员们被亚岱尔说的话震惊了,“怀、怀孕了!”   亚岱尔一板一眼地说道:“是的,他肚子里怀着很多小虫崽呢,不能接受你们的调查,怀孕的小虫崽脾气会很差,你们知道的,雪奉只有180岁,刚刚才成年,很反感别人问他怀孕的事,如果问了,他会生气的,你们也不想神之迹阁下生气的,对吧?”   雄虫实验员被他循循善诱的语气引导了:“那当然……但这个我们真想知道,阁下肚子里的是您的种吗?”   亚岱尔冷淡地说道:“那你们无权了解。总之,神之迹阁下的学籍需要保留在第一军校,我会暂时把他带走养胎,如果有任何质疑,可以来中央外交厅问我。”   说完,亚岱尔将病床上的沉睡不醒的雪奉抱起来,温柔而缱绻的亲了一口他的额头。   终于,终于,时隔三年,他再次将他的神明抱在怀中。   每个夜晚通过小熊玩偶的双眼看见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亚岱尔迫不及待地等到这一天。   “神之迹阁下,僭越了。”   “对不起,可是我爱你。”   雪奉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怀孕」了的事,只是本能地搂着亚岱尔冰凉的脖子,引来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发烧了,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刚好需要亚岱尔这么凉的蜘蛛来帮他降温。   亚岱尔散发着安抚的信息素,让小虫母感觉好一点,小虫母窝在他的怀里舒服的蹭来蹭去的,额头上的小触角来回晃动,青色的,很可爱,嘴巴被烧的水红,亚岱尔脸色有点变了,再蹭下去……   亚岱尔低声问他:“雪奉,和我走,可以吗?”   雪奉支吾了一声,亚岱尔就当他同意了。   ——   远在虫族帝星A区玫瑰广场的顾予燃和安德烈看见了这一幕。   高高在上的外交官抱着雪奉离开第一军校,遭到了威武的雄虫实验员们的阻拦。   亚岱尔却第一回 在公众面前展示他作为S级的战斗力,毕竟他很在乎形象,几乎从来不参与战争。   外交官的虫翅散发着高级而奢华的气息,翅身灰暗如同铺天盖地的网,几乎让星网的画面彻底什么都看不见。   本体蜘蛛的外交官分出了很多虫肢来牵制住帝星实验室的警卫人员,同时,他的蛛丝牢牢将雪奉缠在自己身上,一向只能杀人的蛛丝居然变成了爱意的粘合剂,将小虫母牢牢绑在他身上。   他的身材很俊逸,完全不粗犷,做出这些动作居然也是赏心悦目的。   最令人称奇的是,三年前最不喜欢雄虫触碰的神之迹阁下居然默许了亚岱尔的贸然举措,甚至乖乖地让他抱着,让他为自己战斗,这种莫大的荣耀看在所有雄虫眼里,不得不嫉妒亚岱尔的绝佳机会。   “神之迹阁下一定会很喜欢他的!真是诡计多端的外交官!”   “毕竟他们都进行了,神之迹阁下都怀孕了啊——啊啊啊救命啊!”   顾予燃收回枪别在制服绑带上,脸色苍白难看。   “你们虫族真可怕,我还没把他娶回家呢,就被人搞大了肚子。”顾予燃冷冷道,“我要杀了亚岱尔。”   “他妈的。”安德烈难得骂了一句脏话,“一只八脚蜘蛛而已,抱着我媳妇儿在那耀武扬威什么?还扯什么他怀孕了?这不可能!我都没来得及碰他他怎么怀的孕?”   顾予燃脸色更冷,抱起双臂,“纠正一点,他是我的未婚夫,不是你媳妇儿,并且他是个Omega,Omega嫁给Alpha天经地义,就算是怀孕,那也应该回到蓝星养育,我不管他肚子里是谁的孩子,都可以是我的孩子。”   玫瑰广场上空的大屏幕上,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雄虫们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纷纷发出艳羡的惊呼声。   “神之迹阁下怀孕了!!”   “呜呜呜太好了!!”   顾予燃受够了这群智商低下只懂蛮力的雄虫,冷冷瞪着屏幕里亚岱尔的背影,“我从前和这位外交官打过交道,我记得他彬彬有礼,是个进退有度的人,这一次怎么这么不要脸,连底线都不要了?”   安德烈已经转身大步走向玫瑰广场正中心的礼物存放处,这里是顾予燃带来的联姻礼品,仅仅是礼单就长到拖地,整个玫瑰广场已经被蓝星的Alpha给承包下来了。   “因为他就是这么个不要脸的人!”   “如果他根本没有怀孕,那就再好不过了。”顾予燃欣然说道,他控制光脑打开礼物存放处的大门,放安德烈进去参观他带来的聘礼。   顾予燃施施然说道:“现在,整个星际都知道他怀孕了,这就更好办了。”   安德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语气很阴森:“你什么意思?”   顾予燃坦然道:“我不介意他当这个「孩子」的Alpha父亲,并且,我会以最快速度让他真的怀孕,每日每夜都可以是我们孕育新生命的好时光,只要他愿意,我们可以生很多个,不管是Omega还是Alpha,只要是他给我生的就好。”   安德烈怒不可遏,碍于Alpha们太多,没有和顾予燃打起来,压制住怒火,缓缓问道:“你刚说的好东西在哪?”   顾予燃挑起一边眉毛,“那是我送给他新婚之夜的礼物,你要来做什么?”   安德烈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听好了,第一,就算他怀了,他怀的也是小虫崽,不是Alpha。第二,能让他怀小虫崽的只有我,你最好把那催情药给我,否则别怪我动手。”   顾予燃重重吐出一口气,“你果然是星盗,本质无礼又野蛮,我不给你就要抢是吗?”   安德烈一笑,“彼此彼此,你对他只是Alpha对Omega变态的占有欲,我却只想让他多看我一眼。你不给,那就我就只能不客气了,热出什么篓子,就留给亲爱的亚岱尔外交官同蓝星联盟外交部协商吧。”   下一秒,玫瑰广场发生了巨大的机械冲突,所有人避之不及,这一幕也完完全全被星网记录了下来。   ——   亚岱尔抱着雪奉回到了中央外交厅,作为最高执行长,他有一些别人没有的特权。   比如说,这里精神力高于B以上的雄虫严禁和B级以下的雄虫亲密接触,以免精神力高的雄虫以高压低,强迫低等级雄虫成为他们的小娇虫影响工作。   这是神之迹阁下曾在王庭里执行的法律,被亚岱尔搬到了外交厅沿用。   毕竟中央外交厅的雄虫们是整个虫族最为在意形象的一群,西装革履是常态,其中不乏英俊帅气的雄虫工作人员,以往开玩笑的时候偷一把对方的那玩意儿是正常的。   当然没人敢掏亚岱尔的。   也一定握不住就是了。   “亚岱尔阁下,有新文件,您要现在就签署吗?”雄虫部长普拉凑过来,眼睛却忍不住往雪奉身上看。   普拉小心翼翼的发出惊呼,“他就是神之迹阁下吗!!他好可爱!Omega果然是香香软软的可爱物种!我能碰碰他吗?”   亚岱尔没有斥责他的话,就是可以的。   普拉递出丑陋虫肢轻轻触碰了雪奉散发着清香的衣角,霎时间一双眼睛里满是欢喜,怔怔地缩回了虫肢,生怕惹得雪奉不高兴。   “阁下,您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   雪奉拧了一下身子,突然变热的空气让他的体温更高了,外交厅里的人员密度很高,这让雪奉皱了皱眉毛,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细细的哼声。   亚岱尔和普拉的瞳孔都紧了紧。   普拉脸都红了:“我们应该……怎么让神之迹阁下舒服的睡着?”   粗手粗脚的普拉简直手足无措,他幻化出恐怖的巨大的虫肢飞快爬行,终于在角落的雕塑群里找到一个……蛋壳。   普拉把它搬过来,满心期待地问:“这是咱们正厅里的标本蛋,可以给神之迹阁下当做摇篮吗?”   亚岱尔看了一眼,点头,轻轻把雪奉放在了虫蛋壳里。   虫蛋壳底部有柔软的垫子,雪奉的身体深深陷进垫子里,整个人窝成一小团,因为蛋壳里面的温度很适宜,他终于展开了眉毛,抱紧着肩膀,歪着头又睡了过去。   亚岱尔安静地坐下,用蜘蛛的虫肢缠绕住蛋壳外部,温柔地摇了摇蛋壳,一下一下,极其有耐心。   完全不是在外交场合中雷厉风行不近人情的外交官模样。   普拉愣住了,“您……是在哄孩子吗?”   “是啊。”冷漠寡言的外交官说道,“是哄小宝宝呢。”   亚岱尔展露一点笑意,他想,还没长大的虫母就是宝宝,是得好好哄着的。   因为亚岱尔把虫蛋当做摇篮晃来晃去,雪奉在睡梦里也觉得很舒适。   摇了一会儿,亚岱尔看了看时间,用两只蜘蛛托起虫蛋壳放在背上,另外两只虫肢按了电梯,又用了一只手签署了文件,安然说道:“我先和神之迹阁下回办公室里,通知所有部门,一个小时之后开会。”   哪怕是没有感情的交代工作,亚岱尔的声音也与往日不同。   他的声音很缱绻,平日里总是冷冰冰一肚子坏水的外交官看着虫蛋壳里的雪奉,眼底的爱意简直难以掩盖。   普拉同样依依不舍地看着雪奉,“那好吧,亚岱尔阁下,今天晚上能不能别让他离开这里?”   亚岱尔怕吵到雪奉睡觉,轻声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他抢走的,除非是他自己想要离开。”   普拉擦了下眼泪,“那就好……”   电梯到了二十楼打开,亚岱尔抱着他,把他和蛋壳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半蹲下身。   “主人……”亚岱尔轻声唤他,“你还好吗?”   雪奉听不见,整个人还在发烧状态里,虽然自身调节疾病的能力不算好,但虫母本身由于需要经常孕育虫卵的原因,雄虫可以帮助虫母治疗不要紧的小病,这一点雪奉和桃花运都不清楚。   但是亚岱尔心里明白,这种治疗不是药物治疗,而是用身体的交互来治疗。   小虫母不会同意的。   亚岱尔并不是趁人之危的人,而且他时间紧迫,能用的办法很少很少。   雪奉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人亲住,唇瓣被分开,来人撬开他的贝齿,轻柔地扫过他口腔里的每一寸腔壁,清凉的感觉让他有点喜欢,于是,雪奉试探着触碰着那冰凉的来源,轻轻地汲取着一丝凉意。   亚岱尔整个人如遭雷劈,虫母冕下居然在回应他……   亚岱尔完全无法呼吸,甚至听见小虫母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声音,因为亚岱尔的温度让他感觉很好,所以他并没有抗拒亚岱尔的帮忙,就连亚岱尔固定住他的后脑都没有反应。   亚岱尔掌下的头发很温暖,就像雪奉带给他的感受那样,让他难以自持地亲的更深,同时,他用蜘蛛的虫肢卷起虫蛋,就像隔着蛋壳紧紧抱住小虫母那样。   亲了快有五分钟,亚岱尔才放开了雪奉,低下头,又亲了亲他的脖颈,锁骨,看着他缩了缩,心里的酸涩和甜蜜就快要把他淹没了。   亚岱尔拿着光脑拍了几张珍贵的睡颜照,然后趁着雪奉不注意,他亲了雪奉的脸,又拍了一张。   亚岱尔若无其事地把光脑收起来,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某一个胆大包天的主意。   他刚才把小虫母从第一军校抢回了外交厅,而且还编了个谎话,说小虫母怀孕了……   雄虫们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是神之迹阁下怀孕了。   其他的几只S级可是心知肚明,是小虫母怀孕了……   亚岱尔镜片后的狭长眼眸闪出些许笑意,他将雪奉的衣领一角拍了下来,那里有一枚第一军校的校徽。   亚岱尔点开星网,通过自己的账号发送了出去。   配字:“我很爱你。”   亚岱尔关掉星网,决定放任星网自己发酵。   雪奉却好像清醒了一点,发生的所有这一切他都不是很明白,只能喃喃说道:“我想喝水……”   亚岱尔很快去给他接了水,把他从蛋壳里抱出来,雪奉有点虚弱,扶着蛋壳缓缓坐下,端着水杯喝光了水。   亚岱尔很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了?”   “嗯,还好。”雪奉擦了擦水渍,觉得四周一片安静,自己的双腳却被一个人温柔地拉了过去。   是亚岱尔的信息素味道,很清冷,很礼貌。   亚岱尔轻声道:“主人,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我只是不想你再被抓去做实验。”   “主人,不要怀上别人的小虫崽,我是主人的奴虫,求主人奖励我亲你一下吧,我会吃的很干净的,请允许我。”   雪奉完全没办法拒绝,因为他都不知道亚岱尔在说什么。   在亚岱尔的辛勤努力下,雪奉的烧果然减退了一点,直到他的腳好像被亚岱尔放到了一个地方,踩上了什么东西。   像是木棍。   还是放在火了烧了很久的那种。   雪奉忍不住蜷起腳趾,听见亚岱尔发出一声闷哼,这声音里却还有一丝丝满足。   雪奉的腳又被亚岱尔往下按了按。   “主人,别怜惜我。”   雪奉茫然地闭着眼睛,顺着他的话又试图踩了踩,稍微用了些力气,这一次,似乎觉得是踩上了一条长方形的石头,宽度更宽了,长度也更长了。   “好硌啊。”雪奉轻声呢喃道,“是什么?”   “是不听话的东西,需要您来狠狠教训它。”亚岱尔低声回答。   雪奉懵懂而用力地踩了下去,这一次,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弹力,与此同时,他听见了更为奇怪的声音。   像是在看电影。   亚岱尔完全沉浸其中,无法回答,甚至于他的蜘蛛虫肢都瘫倒在地,彻底将自己交由虫母的奖赏中。   踩了一会儿之后,雪奉只觉得腳下突然像是踩到了水,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原来石头也会出水的啊。   雪奉怔怔地踩了踩大石头,真是奇怪的感觉,好像里面有经络在在跳,石头是有生命的,好神奇。   那还是轻一点吧,别把石头踩坏了。   亚岱尔缓了很久,慢慢地眨下眼睛,深邃而俊逸的眼眸情深意浓地盯紧了雪奉,嘶哑着嗓音说道:“冕下,我好开心。”   “谢谢您的奖励。”   他的脸颊微红,眼尾是仍未消散的疼带来的红润,但这一点点疼完全比不上刚才美妙的体验,亚岱尔深深地看着雪奉,他的小虫母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的奴虫已经彻底为他臣服。   亚岱尔如果有尾巴,这会儿已经摇的要飞到天上去了,他把雪奉的双腳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亲着,直到小虫母的腳背已经发了红,才把雪奉彻底抱起来,放到自己平时休息的小塌上,温声说道:“我开完会就回来陪你。”   雪奉迷糊地睁开眼睛,这句他听见了,于是他轻声说道:“嗯,你去忙吧。”   亚岱尔被他温柔的声音给惹到眼前发黑,长长叹了一口气,又蹲下来,“冕下,拍拍我的头,好吗?”   这也不难,雪奉想,于是他把掌心放到亚岱尔头上,温柔地揉了两下,“好了吗?”   亚岱尔的心简直化成一滩水,温声细语道:“主人,我可能不是一只合格的奴虫,因为我对您总是有不该有的念头,请宽恕我想要亲您和抱您的想法,因为我实在是忍不住。”   “所以如果您感觉不适的话,就像刚才那样,狠狠的惩罚我吧。”   雪奉怔怔地想,我刚才惩罚他了吗?   算了,他说是就是吧,声名在外的外交官阁下是不会搞错这点琐事的。   “那,好吧。”雪奉承诺道。   亚岱尔得到了承诺,心绪起伏,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雪奉又睡到了很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边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虫族用来夜间巡航的小型机甲正在窗外绕来绕去,看样子,是有大事情发生了。   睡了这么久,雪奉终于感觉发烧的症状已经好一些,他可以走一走了。   雪奉想起身,说实话,很艰难,雪奉只好往前一扑,从小榻上滚了下来。   他慢悠悠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抿着嘴唇想,衣服都脏了,还有……   他的腳背怎么红了啊?   好几个牙印,一圈一圈的,很深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得去问问亚岱尔。   与此同时,亚岱尔正在十九楼开会,漫长的会议长达六个小时,冗长的会议资料需要很多雄虫来整理,大家都忙的焦头烂额。   雪奉被热心的雄虫领着来到了会议室门口,礼貌的敲敲门,声音温柔的像是棉花糖:“亚岱尔阁下在吗?”   亚岱尔正在用很快速的语速交代事宜,闻言一愣,快步走过去给雪奉开门,自己走到走廊里,把门关上,“主……雪奉,你怎么来了?好些了吗?”   雪奉咬了下嘴唇,点点头,“嗯,阁下,我有事想问你。”   亚岱尔有点紧张,“你问。”   雪奉的腳往亚岱尔那边递了递,“阁下,我的腳怎么了?”   亚岱尔很明显滚了下喉咙,“疼了吗?”   雪奉摇摇头,小声说道:“没有,不过我好像踩坏了你办公桌里的什么东西,但我没找到什么东西坏了,你知道吗?”   亚岱尔深呼吸一口气,“没坏,还能用。”   雪奉眨了眨眼睛,“那……能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吗?”   亚岱尔眯起双眸,“你确定现在就要看吗?”   雪奉用那双水盈盈的桃花眼认真的望着高挑冷峻的外交官,“嗯,如果坏了,我会帮你修一修。”   亚岱尔没忍住笑了,他拉着雪奉,放到雪奉以为的大石头上,“那确实坏了。”   雪奉惊了,脸色红成一大片,“这……这不能修!”   亚岱尔从容一笑,“能修的,晚上你亲自看看怎么修。”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29 17:53:09-2022-08-31 19:2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情如星霜、cjyyyds 10瓶;梓君 9瓶;是你的小可爱呀、淮啾是酒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品尝   雪奉后退一步, 不知不觉的就被亚岱尔抵在了墙上,因为两个人非常明显的身高差,亚岱尔不得不微微低下头才能靠近他的耳畔, 雪奉清瘦修长的身体也已经完全处于亚岱尔的笼罩之下。   雪奉紧张又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因为被拉着摸了摸对方蓄势待发的「大石头」, 漂亮的桃花眼垂下去不敢看亚岱尔的脸。   他咽了下口水,低垂着的眼睫不由自主去看S级雄虫夸张有力的大家伙。   刚才他踩的东西居然是这个……   他是个医生, 他可不是个犯人啊, 万一真的踩坏了可怎么办!   雪奉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我有没有……踩疼你?”   亚岱尔低低笑着, 十分愉悦:“我觉得可能踩破了一点, 有点疼,没有骗你,我是真的觉得有哪里破了。”   雪奉心里叫苦不迭,艰难地说道:“那……等你忙完,我替你做个体检,对不起!我实在不是故意的!”   雪奉心里有点不敢托底, 作为医生, 给病人查看某些部位的伤情确实是情理之中,但雪奉就是莫名其妙慌乱。   亚岱尔挑起眉毛,抬手食指抵着鼻梁轻声笑了笑:“冕下, 你不要这样惯着我。”   雪奉反倒是很笃定这不是惯着,而是必要的检查, 清冷的面容变得十分真挚, “不, 我们开完会就去。”   亚岱尔也收起笑容, 眼神变得很心碎, 低声下气地说道:“主人……”   雪奉头一回在人来人往的场合听见亚岱尔这样叫他, 忙咳了咳,小声告诫他:“说了在外面不要这么叫!”   实在是太奇怪了!   亚岱尔却不依不饶地垂眸看着他,眨着灰眸与他对视片刻,声音也渐渐低落下去,像只被遗弃的大型蓝星犬:“主人是嫌我烦,不想要我了吗?刚才明明给过我那么棒的奖励,其实那只是我的错觉吧,看起来,以后不会再有第二次奖励了对吗?”   雪奉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话牵着鼻子走,向来对情感淡漠的小虫母一时间竟然觉得对不起亚岱尔,他都被自己踩成那样了,不仅没生气,甚至还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再来一次,这样的心思实在是让他舍不得再去伤害。   雪奉觉得很愧疚,只好顺着亚岱尔的话,抬起手,亚岱尔则是恭顺地把头低下来,雪奉像刚才那样拍了拍他的头,“那……你乖一点,想这么叫我的话,等我替你检查的时候再说吧。”   亚岱尔无声的笑了笑,“好的,冕下。”   小虫母浑然不觉,诡计多端的八脚蜘蛛正亲自把束颈那条绳子的掌控权交付给他,和所有的S级雄虫一样,他们都在亲手把小虫母一点一点调整成最期待的模样。   高高在上、尊贵无匹的虫族唯一统治者,就应该拥有惯于驱使别人听从他的权利。   他生来就该备受宠爱。   不论是虫母冕下还是神之迹阁下,他都是虫族最为至高无上的神明,他应该拥有一批星际中最为强悍可怕的忠实奴虫,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心甘情愿地被他任意摆布。   只不过小虫母性格冷淡,善良无私,对权力没有太大的野心,甚至权利和王位对他来说还不如一把手术刀来的值钱。   亚岱尔想,他还得再努力一点,才能亲手把小虫母推上王位。   到那时,他将会捧着那双雪白的足背亲吻,享受虫母冕下红着脸踩住他胸膛的奖励,那将是他的荣耀。   毕竟雪奉不仅是他的主人,也将是虫族唯一的王上。   雪奉佯装镇定的转移话题:“外面怎么有那么多侦查机甲?是不是这里出事了?”   亚岱尔抬起头,探究地看着他,眼眸里闪过一丝看破的愉悦,小虫母慌张的表情很可爱,很适合搂在怀里磋磨,再含着耳垂看他羞红脸颊的样子,然后求他做些更过分的事。   那是今天晚上的安排,亚岱尔一点也不着急。   “因为我把你带回了外交厅,现在所有人都对此高度关注,那些侦查机甲都是来监督我的。”   亚岱尔把雪奉拉到窗边,故意环着他的腰,指着机甲们:“那分别是虫族五个群落的侦察器,各个甲级星、乙级星以及边境星的侦察工兵,还有王庭十六个舰队的电子眼,视频的传递速度每小时达到八百跃进值,此时此刻远在边境星守边防的虫族士兵也可以看见外交厅的情况。”   雪奉静静地看着那些机甲,“他们想做什么?”   亚岱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温声道:“虫族的政权结构很复杂,没有绝对的实力只有死路一条,好在外交厅有独立的政治体系,不需要参与虫族之间权利的斗争,我可以保护的很好,只要你相信我。”   雪奉抿着嘴唇「嗯」了一声,“那我可以进去旁听你们的会议吗?一个人待着很无聊。”   亚岱尔听他说无聊,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是啊,这里很无聊,每天除了开会就是去外星谈判,枯燥而乏味,雪奉难得想听会议,况且,还用那种满怀期许的眼神看着他……   亚岱尔忍不住低头吻住他的唇瓣,惹得雪奉毫无防备,想推开他却被亚岱尔抱着抵在玻璃上贴的更紧,雪奉被他亲的上不来气,眼睛通红,双手只能握住他的肩膀承受亚岱尔无法抗拒的亲吻。   外面还有那么多巡逻机甲,一定会被拍下来的!   到时候整个星际都会看见他被外交官阁下抵在玻璃上强吻了!   雪奉又挣扎不开,雄虫的力气本来就大,S级的手劲更是勒的雪奉的腰要断了。   等到亚岱尔终于放过他的时候,雪奉不得已抓着他的西装两襟低头喘息,张着嘴巴一句话都不好意思说。   亚岱尔一直低头看着他,眼神像是蛛丝一样缠在他身上,温柔说道:“只要你不觉得无聊就好。”   缓了许久,亚岱尔才紧紧牵着他的手回了会议室。   然而,雪奉被他亲到水红发烫的嘴唇却明昭昭地暗示了一场不易观看的亲密行为,雄虫们停下整理资料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雪奉的嘴唇。   终于,不怕死的新闻司司长普拉发出了一声感叹:“我们亚岱尔阁下实在是太幸运了,不仅得到了神之迹阁下的亲吻,还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小宝宝了……艾尔文,我太感动了!”   雪奉听不懂。   什么小宝宝??   除了虫母之外,雄虫也可以生小宝宝吗?还是说虫族有自体繁育的功能呢?   这简直太神奇了!   他等一下一定要问一问亚岱尔。   外派蓝星的司长艾尔文嫌弃地看了一眼老搭档,反倒是对雪奉表达了恭敬的态度。   “神之迹阁下,您好,我是常驻蓝星的蓝星司司长艾尔文。”   雪奉回神,报以握手礼:“您好,我叫雪奉。”   艾尔文欣赏地看着他,“我不得不说,您的Omega信息素是优雅的郁金香味,和您的人一样,坚韧,美丽,不惧危难。”   艾尔文认为和娇生惯养的蓝星稀有物种Omega相比,雪奉实在是太漂亮了,脾气也柔软的让人无比心动,很适合被抱在怀里宠爱,都不需要做什么,站在那里就让人想要把一切都送给他。   对于任何夸奖,雪奉都有些束手无策,只好谦虚地垂下眼眸,脸颊有点红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他揪着衣角,显得很紧张,纤长的手指泛着红,不太自然地别过头去。   好在艾尔文是个能言善辩的外交人员,坦然地笑笑:“不要紧张,感谢您选择了虫族的身体,相信我,雄虫比Alpha礼貌太多了,至少我们不会强行要求您在家生孩子,这一点我已经辱骂顾予燃联盟长很多年了,他仍旧未改。”   雪奉忍不住抿起嘴唇,可是你们会要求虫母待在虫巢里生孩子。   果然武力值太高的种族都会很蛮横,对后代的要求实在是太急迫了。   普拉哼了一声,“顾予燃,外面就数他的舰队最耀武扬威,生怕别人没见过他亲手改造的那艘DU835飞船,虽然我承认是很帅,飞起来喷火的感觉确实犀利。”   “好了,会议继续。”   亚岱尔敲了敲桌子,让雪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则站到文件展示墙前,“蓝星联盟已经正式提出联姻的请求,不引起两方冲突是我们的最终目的,但同时,我们也不能把神之迹阁下嫁过去,因为他如今是虫族的一员。”   “第二件事……”亚岱尔停顿了一下,面容冷峻了几分:“王虫阁下有意面见神之迹阁下,并且在一个月之前,议会通过了邀请神之迹阁下入驻王庭的决议。”   雪奉抬头,怔住,没想到亚岱尔会说出这样一个消息。   普拉道:“可是他还在上学!”   艾尔文道:“听起来,王虫是想把他据为己有。”   王庭是虫族权利的中心,从来只有高等级雄虫存在,王虫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雪奉从第一军校退学,进宫当他的小娇虫,顺便还能体验一把Omega发情期的滋味。   “我拒绝。”雪奉道,“亚岱尔阁下,我想留在第一军校上学。”   亚岱尔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拦着王庭礼仪部,以你还在上学的理由,不让他们通知你,已经拖了有一阵子了。”   艾尔文道:“这个我知道,据说王虫很生气,为此新纳了好几只娇虫放进宫里取乐。”   普拉道:“就算是入驻王庭,虫族也不能接受两支政权同时存在,除非另一支是虫母冕下,否则,神之迹阁下进宫一定会被当做Omega强行生育的。”   艾尔文公正道:“虫族的后代产量高,但是只有虫母冕下可以生育,神之迹阁下是Omega和雄虫的结合体,虽然生的少,但是是可以生的,王虫有这样的念头并不奇怪。”   普拉担忧道:“可是议会定的时间是一个月之后,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成为王庭的禁脔。”   雪奉默默地想,一个月之后,他就要被人抓去王庭了吗?   他可不想被抓走。   然而,亚岱尔却说:“我认为可以实行议会的决定,神之迹阁下入主王庭,理所应当。”   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亚岱尔:“您不是最反对的那一个吗?”   就连雪奉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三年前的往事,他作为神之迹,救过很多虫族,却被王庭幽禁,做实验,孤独的死去……   亚岱尔……很讨厌他吗?   “散会。”   亚岱尔却另有想法,不动声色地关上了自己的窃听器,不再让任何人能够听见他即将要说什么。   雪奉有点无精打采的,他心里莫名的很酸涩,面对亚岱尔,居然不想看他,从而别过头,一言不发地抿着嘴唇,情绪很是低落。   虽然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但被当做生育工具的滋味并不好受。   亚岱尔在说完散会后,直接拉着雪奉走出了会议室。   期间,雪奉不是很乐意被他拉着走,奈何雄虫的力气很大,他也挣不脱,只能随着他的脚步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亚岱尔就推开文件,把雪奉抱上了办公桌,雪奉一直垂着眼眸不看他,被亚岱尔抬起下巴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已经有了一丝受伤的情绪。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责骂亚岱尔,而是安静地望着他,语气也愈发轻柔:“亚岱尔,放我走。”   亚岱尔怎么可能放他走,而是一言不发的亲了亲他的嘴唇,雪奉没有力气躲开,闭着眼睛,任由他又咬又啄,一下一下把自己的嘴巴亲的红润漂亮。   亚岱尔轻声询问他:“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雪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摇了摇头,“没有。”   虫族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想要高等级的雄虫后代,不论他是虫母还是神之迹,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啊。   “我没生气,但是你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亚岱尔分明就从他的瞳孔里看出了失望和伤心,这让他几乎要窒息了。   “对不起,主人,你一定是误会我了。”   雪奉小声说道:“我误会你什么?你刚才说,要把我送去王庭,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亚岱尔一猜就是这样,但他另有打算,事成之前无法坦诚心意,生怕走漏了风声为雪奉惹来麻烦,又不想雪奉真的伤心,两方纠结之下,亚岱尔双膝跪地,自下而上地仰望着他:“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雪奉看着他脱下自己的鞋袜,捧着自己的足弓,温柔地摩挲那几个红彤彤的牙印,脸颊微红,低声道:“嗯。”   亚岱尔忘情的亲着他的足背,呢喃道:“只要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决方式,不会让你变成王庭的禁脔,你想要的所有东西,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送给你。”   雪奉打了个战栗,明明心里不高兴,但还是忍不住和他对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亚岱尔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你想要的是自由选择命运的权利,而我却想在这之上附加一点额外的礼物,原谅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请不要拒绝我的自作主张,毕竟我才是经常能够接触王庭内政的人,这件事,我不想告诉任何人知道。”   雪奉听完他说的话,沉思了很久很久,亚岱尔说的一字不差,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那,亚岱尔应该是不会害他的。   “你起来吧,是我错怪你了。”   亚岱尔听见小虫母宽恕他的声音,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自己说的话,万一自己是在骗他呢?   亚岱尔抬头看向他,小虫母正用一脸信任的表情,桃花眼里漾着温柔的水光,真的打定主意要原谅他。   亚岱尔突然抱着他的腳,迫使他的脚心狠狠踩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起身站了起来。   因为这个动作,雪奉不由得往后倒,直到自己已经踩在亚岱尔肩膀上,后背却躺在了冰凉的办公桌上,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亚岱尔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他此刻非常非常非常想就这样要了小虫母的第一次,多么好的机会,先让小虫母享受一下被侍候的快乐,再温柔地抱住他告诉他真相,一定能让小虫母更喜欢他几分。   小虫母还是个蓝星都少见的Omega,后颈那块可以被标记的皮肤那么香,只要一口,就可以让Omega时时刻刻带着他的味道,让别人知道他是自己的爱人。   雪奉比他还要紧张,这样的画面太过门户开放,他不由得想起亚岱尔那条夸张的东西,难道亚岱尔是要……   “亚岱尔,停下!”雪奉突然道,“你忘了,我是你的谁吗?”   亚岱尔狠狠一愣,怔然说道:“主人,您是我的主人。”   雪奉闭了闭眼睛,狠心说道:“那我命令你,放我下来,否则、否则我就惩罚你了。”   亚岱尔的理智终于回笼,等的就是这句话,有意引导着问:“您要,怎么惩罚我?”   雪奉哪里知道?   但他可以召唤桃花运帮忙。   桃花运:“这还不简单?对付亚岱尔这种找虐心理非常明显的S级,你得强势一点!让他舔你的腳!”   雪奉摇头:“不行,那太侮辱人了。”   但是桃花运打定主意不给他别的办法,雪奉只能闭着眼睛赴死一般说道:“你……你来……”   不行,实在是说不出来。   亚岱尔却已经有想法了。   “主人,介意我用蜘蛛口器伺候您吗?”   雪奉哪敢说话?   亚岱尔笑笑,“那我就开始了。”   蜘蛛惯于织网,用自己的毒液,包裹猎物的全身。   亚岱尔也不例外,他只是一只更为恶劣的蜘蛛而已。   亚岱尔面对自己的猎物从不留情,但雪奉不一样,他是虫族未来的虫母,不是一般的猎物,而是要好好用蜜糖来迷醉的珍贵猎物。   他打算把雪奉泡在蜜罐子里,让他全身都粘上甜蜜的信息。   再一口一口舔掉。   很久之后,从头到脚布满甜蜜毒液的小虫母被欺负的眼角通红,眼泪汪汪的揪着亚岱尔的头发,委屈地指责他:“不要了、”   就算雪奉再不解风情,也大概知道亚岱尔用口器把他彻底「洗」了一遍。   亚岱尔十分贪婪地衔住他的耳垂,“主人,让我再尝尝吧,求您了。”   小虫母的衣服都打开了,金亮的虫母纹显得更加耀眼,毒液亮晶晶地盖在他身上,亚岱尔每一寸每一寸都没有放过,眼睁睁看着小虫母身上沾满了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这只张狂的,肆意的八脚蜘蛛。   雪奉攥着他的头发,隐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你太过分了!亚岱尔,我,我又没有惩罚你这些,你不用这样做的。”   亚岱尔也不嫌疼,动情地说道:“作为奴虫,我有这样的义务让主人高兴,这些不算什么。还有,不要不开心了,刚才的事是我错了好不好?惹你伤心了,对不起。”   雪奉早把刚才的事抛一边去了,他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亚岱尔这么抱歉的语气让他忍不住呜咽一声,按住他的后脑,推也不是打也不是,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道:“没关系,我没有怪你啊。”   亚岱尔的心像是被窝了一下,甜的要命了,更加卖力地欺负他,直到小虫母彻底没了力气才罢休。   亚岱尔把他抱去盥洗室擦了擦,才为他换上睡袍,心满意足地亲了下他还在发红的眼角。   雪奉的声音哭得闷闷的,“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吧,亚岱尔,你们蜘蛛都这样吗?”   亚岱尔拉着他,一点也不见外地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拼命忍耐的家伙,雪奉被烫到,脸就更红。   亚岱尔信信说道:“除了我,不可能有别的蜘蛛敢对你有这样的想法,您的奴虫只能有我一个。”   雪奉就这么被他按着,迫不得已按了半天,才想起来:“你起来,我给你检查,今天答应你了,我一定会办到。”   亚岱尔像是才想起来这茬似的,本来他都打算不再欺负雪奉,这可是雪奉自己提的,也不能怪他。   亚岱尔摘下眼镜,那双摄人心魂的狭长双眸眨了几次,神情期待又充满愉悦。   “您可以随便对我进行检查,毕竟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医生的治疗。”   他的房间里非常宽敞,雪奉从医药箱里戴上消毒指套,外交厅里也没有多余设备,他只能用眼睛直接去看。   亚岱尔很坦然,雪奉心有不安。   一看之下才发现,外交官阁下的那个位置旁边两寸的地方确实伤的不轻。   这可不是他踩的啊。   “这道外伤是怎么回事?”雪奉皱起眉头轻声问道。   亚岱尔有点尴尬脸红,挠了下鼻子,不太自然地说:“把你从第一军校带出来的时候被医疗室的桌角撞到了,再偏一点肯定就真的废了。”   雪奉:“……”   这位置太刁钻,需要高度专注。   雪奉完全回到手术台上的状态,仔细查看之后下了结论:“你需要上药,然后缝针,等我一下。”   说着话,雪奉从光脑的存储空间里取出随身医疗包,打开探照灯,直接开启手术进程。   他抬起亚岱尔的特殊虫肢别到一边,心无旁鹭地缝针。   亚岱尔果真是S级,八风不动,保持着笔直的状态,方便雪奉缝针。   雪奉缝到接近虫肢的位置就停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询问病患的意见:“忍着点,等下可能会很尖锐。”   亚岱尔乖顺地点点头。   雪奉接着缝,刻意绕开了两个模拟圆球形存储器,脸不红心不跳,针下的非常稳。   亚岱尔只是深深地看着他,那副完全信任依赖的深情并没有让雪奉注意到。   亚岱尔见他实在缝的辛苦,忍不住劝道:“主人,可以往上一点,没关系,我忍得住。”   雪奉完全不说话,在以往执行手术的经验中,他也是个不喜欢话太多的主刀医生,一般情况下他也碰不上一边做手术一边还在讲话的Alpha。   雪奉认真对待:“好,很快就要结束了,坚持一下。”   显然虫族的生命力都很强大,亚岱尔一点麻药没打,说话仍旧条理清晰,逻辑缜密,甚至还能精准地说出再往下几寸他就要受不了出丑了。   算是比较漫长的过程之后,亚岱尔那道可怖深刻的伤口终于被彻底缝上。   亚岱尔一句都没喊过,这才说一句:“好了,主人。”   雪奉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安然给他上药,“我曾是外科医生,对虫肢里面的情况了解并不精确,术后有任何不适的地方都要告诉我。”   亚岱尔在生生缝针的情况下还能惬意的笑出来,盯紧了雪奉清冷白净的脸颊,对他那双翻飞的纤细的手爱到骨子里。   亚岱尔坦言:“您能触碰我,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主人。”   雪奉还没等说话,就被亚岱尔抱着搁到了身边,那副俊逸冷清的面容露出来一丝得逞的笑意,没戴眼镜的他削尖了几分冷冽之气,平添了温情脉脉的缱绻风月。   “主人,我的伤口很难受,要你陪我睡觉,求你了。”   雪奉碍于他是病人,没敢乱动,只好窝在他怀里,让他放肆地把自己越抱越紧。   ——   萨斯兰和洛希坐在帝星实验室里jing液采集部门的长椅上,通过实时播报的电视屏幕看见了那一幕。   从来谨慎小心的外交官不顾后果地在玻璃窗前亲了神之迹,并且堂而皇之地宣称神之迹怀孕了,孩子们的另一个父亲……   不知道??   萨斯兰双眸猩红,看见电视里的雪奉闭着眼睛无措地被强吻着,像支无处可依的郁金香窝在S级怀里,被S级亲的两颊泛红,眼角带泪,站都站不稳,只能任由S级搂着腰,紧紧地往自己身上贴。   这画面一下一下往他心上捅刀,让萨斯兰呼吸急促而困难。   “怀孕了!!”洛希难以置信,瞪大双眸:“不可能!!”   萨斯兰被他震得耳根发麻:“……”   “当然不可能。”萨斯兰冷静道:“他的腺体还没有被标记过,更别提被谁开启虫母禁制了。”   所谓的虫母禁制,就是允许对方在自己身体里成结,受孕,彻底标记占有。   洛希稍微冷静了一点,“我就知道亚岱尔在胡说八道,但是……”   洛希沉默了,他和萨斯兰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最担忧的事情。   “不会的。”萨斯兰笃定道:“亚岱尔不敢那么做。”   洛希冷笑一声:“谁知道他会不会趁雪奉对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趁虚而入?现在的外交厅可是谁都进不去了。”   萨斯兰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雪奉的身影,很显然,虫族媒体也很喜欢高大冷峻的外交官亲吻纤细漂亮的神之迹的画面,一遍一遍、无休无止地重播着。   看在普通雄虫的眼里,绝对是觉得是血脉喷张的一幕。   但看在深知雪奉虫母身份的S级眼里,不啻于一场折磨。   尤其是当萨斯兰打开星网新闻列表时,看见来自外交官的一条帖子被顶上了热搜。   【我很爱你。】   配图雪奉的校服衣角。   萨斯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突然起身,推开采集中心的门,冷声说道:“什么时候开始采集?”   实验员们被吓了一跳,正窃窃私语着怎么跟萨斯兰开口,毕竟发疯的S级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旦萨斯兰不配合,那这个过程可能会丧命。   “谢天谢地,您同意了!现在就可以开始!”   实验人员递给萨斯兰一个透明管子,“存放在这里就可以了!您需要什么辅助视频吗……您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需要。”萨斯兰冷声道。   想着雪奉做这样的事的时候还少吗?   他大步走进了一间观察室。   洛希也站起来拿了一管,“我也不需要。”   研究人员小心翼翼地问:“您和萨斯兰阁下是一个理由吗?”   “我和萨斯兰不一样,我没有他那么龌龊。”   洛希大言不惭道:“我尝过神之迹阁下的味道,光是这一点,我就已经赢了他。”   于是,在研究人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身穿皮衣长裤的英俊少年洛希阁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自己解决去了。   ——   另一边,同样被抓过来采集的欧里菲兹和莱茵少将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面对的雄虫实验员非常强势,把一段蓝星Omega和Alpha的视频放给两个人看。   欧里菲兹冷冷骂道:“给我拿一边去,否则别怪我砸了它。”   莱茵少将也很反对这种情形,抱着双臂沉声说道:“换成神之迹阁下和外交官阁下的那段视频。”   雄虫实验员二话不说播放了这么一段,然后快速地离开了。   欧里菲兹和莱茵对彼此没什么好印象,于是,比赛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似乎谁比较快,就可以证明谁对虫母冕下的爱意更深。   不过显然,半天没分出胜负。   最后,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采集好了实验用品,但眼睛仍然看着电视屏幕里的雪奉。   “他不会怀孕的。”欧里菲兹静静道,“能让他怀孕的人一定是我。”   莱茵少将慵懒地扶着额头,食指敲击着椅子,“呵,你哪来的自信?”   欧里菲兹不想和他多废话,起身,把管子交给实验人员,没打招呼转身就走了,谁也不敢拦这位脾气暴躁的二殿下。   莱茵少将随之出来,笑道:“能让他青睐的人明明是我。”   ——   雪奉睡的很熟,直到半夜三点左右,外交人员急匆匆敲响了亚岱尔的房门。   “亚岱尔阁下,新情况,荒星搜救队刚才送来了一个生化人,这个生化人太恐怖了,正在无差别攻击我们的中低等级工作人员,您快点看看去吧!”   雪奉也听见了,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却看见亚岱尔那张帅气的脸贴得非常近。   “你……是在偷亲我吗?”雪奉愣愣说道。   亚岱尔红了脸,捻了捻他被亲的有点肿的嘴唇,“我想等这个生化人来,然后……”   “然后什么?”雪奉看着他编,那副神情实在是很明显。   亚岱尔认输了,恨恨的亲了上去:“然后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他,他只是个没有感情的生化人而已。”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31 19:28:47-2022-09-01 19:3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要看攻受贴贴、是你的小可爱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电梯   “外交厅抓到生化人这种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不都是护卫队的工作吗?”   艾尔文拿着笔记本和速写笔,正在记录生化人的身体数据。   “精神力阈值达到99%,他很暴躁, 随时可能会杀人,并且没有信息素, 不存在情感波动。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名标准的生化人刺客。”   五六个雄虫安保死死按着他, 粗糙庞大的雄虫肢体们像一团团令人窒息的棉花, 这种毛毛虫原体的虫族唯一的特点就是无脑且勇猛。   尽管如此, 被压制的生化人却紧闭双眼, 破烂不堪的黑上衣裂开了很多口子,浓重的血腥味让在场的雄虫呼吸变得愈发沉重,无机质的虫族复眼变得猩红一片,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吞食了这个生化人。   雪奉和亚岱尔来到一楼正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亚岱尔是虫族稀有的S级,饶是如此,他也忍不住揉按了一下眉心, 说不出来的心情烦躁。   雪奉以为他被生化人的精神力所影响, 默默地释放了自己的Omega信息素。   一时间,馥郁的郁金香味道冲进所有雄虫的鼻子里,雄虫们虽然没有马上恢复正常, 但他们的呼吸很明显平稳了许多。   雪奉抚了抚他的额头,“亚岱尔, 你好些了吗?”   亚岱尔心不在焉地抓着雪奉的手, 搁到掌心里慢慢摩挲着, 情绪低落的「嗯」了一声。   天知道他那是他头一次抱着雪奉睡觉, 多么好的机会, 就被这该死的生化人给打断了。   亚岱尔烦躁的并不是生化人的精神力, 毕竟能影响到他精神力的只有S级,生化人的身体构造还是人类形态。   他只是烦躁失去了和小虫母同床共枕的机会。   雪奉感受到他的低落,通过虫母精神网安抚了一下可怜的S级。   亚岱尔突然觉得从头到脚开始酥麻,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全身上下,让他的大脑皮层都开始兴奋起来。   “雪奉,快停下。”亚岱尔咬着牙说道,“我的伤口还没好,不能……不能牵扯太大。”   雪奉猛然意识到什么,「啊」了一声,“抱歉,我忘了!”   他只好红着脸断开了和亚岱尔的精神链接,后者终于得到一丝喘息的余地,缓了几口气,裤子可疑的凸起也消下去一点。   一直帮艾尔文记录数据的普拉道:“行了,把他押送去观察室,明天一早让巡逻队把他带回C区监狱,这场意外就能解决了。”   雪奉看着生化人,出言道:“能不能让我说一句?”   普拉毫无异议,“当然,神之迹阁下。”   雪奉斟酌着语气,“按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如果去了监狱,肯定会死,不如先留在观察室,让他舒缓一下精神力,说不定明天就恢复正常了。”   普拉和艾尔文同时拒绝了雪奉,“阁下,他刚才已经展现了无差别攻击,不能把他留下。”   雪奉不置可否,蹲下来,仔细地看着生化人的五官,“他非常痛苦,可能随时会死亡,应该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不会再有威胁。”   雪奉的语气实在是很笃定,普拉和艾尔文露出难办的表情,“亚岱尔阁下,您看?”   亚岱尔也不想留下生化人,想了想,决定还是劝一劝雪奉。   偏偏小虫母表情认真地看着生化人,甚至试图用手去触碰生化人。   “雪奉!”   亚岱尔道,从来淡定的雄虫赶紧把雪奉拉到身边,“别碰他,生化人的自主意识很弱,可能会攻击你。”   雪奉被他拉着手,动也动不了,只能用眼睛去观察生化人的伤势。   这时,外交厅一楼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所有人看过去,发现来人正是萨斯兰。   雪奉离门口最近,自然过去给他开了门。   谁知道一打开门,萨斯兰仿佛是浴血一样走进来,浑身都被染蓝了。   雪奉怔住,“学长,你怎么受伤了?”   看着雪奉连外交厅全面封锁的禁令都忘了,心软地放了诡计多端的雄虫进门,亚岱尔冷峻的眼眸里满是妒意。   萨斯兰为了突破外交厅的防护装饰,大概率是硬生生撞开的防护网,导致那双蝴蝶翅膀被勒出了一道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萨斯兰忍着疼,从头到脚打量雪奉。   他身穿白色的丝质睡衣,两条笔直的腿下踩着棉拖鞋,仿佛被谁欺负过一样,清冷的脸庞神态很是柔软,眼尾也红红的,漂亮的嘴唇更是被亲的肿高了一点,正满眼担忧地望着自己。   他用那双纤细冷白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袖,急切地问道:“伤的很深吗?怎么不说话?”   尽管知道他只是在关心病人,但是萨斯兰的心底还是暖的不像话。   并且,萨斯兰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人抢走亲近了个够的感觉。   因为他在雪奉身上闻到了蜘蛛的甜蜜毒液的味道……   毫不夸张的说,从他的额头,到他的脚踝,每一寸每一寸,都有蜘蛛留下的味道。   亚岱尔很有可能从头到脚舔了他一遍。   萨斯兰一想象到那个画面就要被逼疯了,虽然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在狂跳了。   “很深,我好疼。”萨斯兰的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我觉得我的翅膀可能再也飞不起来了。”   雪奉心里一紧,看萨斯兰的眼睛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能匆匆和亚岱尔说道:“阁下,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回去陪你睡觉。”   萨斯兰怔住。   “你……陪他睡觉?”   雪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啊,我们刚刚还在睡,要不是那名生化人突然精神力暴走,我想,我们俩应该会睡到明天早上。”   萨斯兰倒吸一口凉气,阴晴不定的眼眸瞥了一眼亚岱尔,“亚岱尔,这是你做出来的事?”   亚岱尔的眼眸里闪出愉悦的笑意,不打算回答萨斯兰,转而对雪奉温柔一笑,“那我等你回来陪我睡。”   雪奉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   说完,雪奉就拉着萨斯兰往电梯口处走,一边走一边说:“学长,这里的六楼是休息室,条件可能没有军校医务室那么完备,但我会好好帮你包扎的,别担心,你的翅膀还有的治。”   萨斯兰低沉着表情不说话,电梯到了,灯光很灰暗,可能是电梯灯坏了,雪奉还没等按六楼的按钮,就被萨斯兰紧紧抱在怀里。   电梯门在萨斯兰背后合上,发出轻微的一声碰撞。   电梯灯时亮时不亮,借着微弱的灯光,雪奉看见萨斯兰的眼睛里居然有一点点湿润。   “学长?”雪奉愣住了,只好抬手回抱住萨斯兰,温声问他:“是不是翅膀太疼了?没事的,等下我就给你消毒了,别哭。”   雪奉简直哭笑不得,萨斯兰一直以从容不迫的状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像今天这样被疼哭了还是头一遭。   “学长,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采集体液的时候很不愉快?”   萨斯兰叹气,“都不是。”   “我只是想你了。”   萨斯兰受过那么多伤,区区这点小伤,根本不值得哭。   更何况,他在战场上奄奄一息的时候都没有哭。   但是他在拥抱雪奉的那一刻,突然止不住眼前一酸。   电梯里的空气变得闷热起来,一片静谧,没有人按电梯,电梯就这么停留在一楼。   听见萨斯兰说想他,雪奉才真的愣住了。   难道不是因为太疼了吗?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萨斯兰的声音很委屈,这样的语气,雪奉简直闻所未闻,更让他手足无措。   雪奉:“我……”   萨斯兰道:“你不是答应过我,在心里留下我的位置吗?”   萨斯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雪奉的心口,“别让别人住在这里好不好?我才消失一会儿,这里的位置就被蜘蛛抢走了。”   雪奉被他戳了戳心口,眨眨眼睛,咬着嘴唇不吭声。   他好像又脸红了。   一定是这里太热,萨斯兰又贴他太近了。   萨斯兰比他高很多,雪奉就算是回抱着他,也只能摸到他的肩膀,更遑论整个人被他抵在电梯壁上,几乎被他压的严严实实。   萨斯兰低头,嘴唇亲了下他滚烫的脸颊,“你怎么脸红了?怎么这么可爱?”   雪奉直往后躲,“太、太热了……”   萨斯兰贴的更紧了:“可是我喜欢你脸红的样子,别躲。”   他搂着雪奉的腰,感受掌下细瘦软韧的腰身正在微微发抖,借着灯光时好时坏,萨斯兰十分放肆地亲着他的脸颊,却小心翼翼地没有亲他的嘴唇。   萨斯兰用手指摸了下他的嘴唇,“这里,都被人亲肿了。”   他的声音在耳道里阵阵回荡,让雪奉觉得自己都快要烧着了,揪着萨斯兰的肩膀不放开,“学长,没有,你放开我……”   萨斯兰含着他的耳朵,“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陪亚岱尔睡的觉。”   雪奉艰难地说道:“我刚才给亚岱尔缝伤口,他说伤口太痛睡不着,我就躺在他身边陪他睡觉了啊……”   “是这样啊。”萨斯兰的声音突然拉的很长,尾音微微有点上调,明显心情大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的手顺着雪奉松垮的睡衣底钻了进来,轻轻抚摸着雪奉清凉的皮肤,雪奉战栗不已,一动也不敢动。   萨斯兰就这样把他抱起来,“还有,你的身上为什么都是他的味道?”   雪奉冒然腾空,无处落脚,只能夹住萨斯兰的腰,两边膝盖抵着他的肋骨,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挂在萨斯兰脖子上。   “他……”   亚岱尔对他做的事,雪奉说不出口。   萨斯兰其实并不指望得到雪奉的回答,因为按照雪奉的性格,他是一定不会说出真相的。   萨斯兰委婉地问他,“他是不是用蜘蛛口器把你清洗了一遍?”   雪奉的脸实在是太烫了,咬着嘴唇,慌乱地点了点头。   萨斯兰的心底一沉,又问道:“他有没有,标记你的腺体?”   雪奉不太懂他的意思,“是像你那样标记我的浇灌腔吗?”   萨斯兰深呼吸一口气,拼命压制下想彻底占有小虫母的念头,“不是,是你的后颈的Omega腺体,他碰没碰过?”   雪奉真的不记得了,亚岱尔把他舔了个遍的时候,有没有触及到腺体真的不好说。   诚实的雪奉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萨斯兰低下头,把脸埋在他颈边,深深嗅了一下他的腺体,果然是有蜘蛛的味道,但没有破。   亚岱尔确实忍住了这个冲动。   雪奉缩了缩脖子,忍着萨斯兰从他的脸颊亲到脖子,被他亲的脸红心跳,更何况现在他被萨斯兰抱着的样子也让人浮想联翩。   萨斯兰按了六楼的电梯,到了之后,抱着雪奉就这样走了出去。   雪奉觉得难为情,又被萨斯兰抱得紧,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带进休息室,反手关上了门。   休息室里一片漆黑,萨斯兰没有开灯,他也不给雪奉机会开灯,而是把雪奉放在沙发上,解开了他的睡衣束带。   雪奉愣住了,一把按住萨斯兰,“学长,这是做什么?”   萨斯兰快被蜘蛛的味道撩疯了,雪奉坐在这里,就好像亚岱尔在一边旁观,这对高贵的S级雄虫来说是莫大的侮辱和挑衅,让他只想亲眼看见雪奉那枚漂亮的虫母纹,是不是正在为他而闪耀。   “别动。”   萨斯兰俯身亲上正在流转光华的虫母纹,似乎是找到了莫大的安慰,但是亚岱尔的气味还是让他很心烦。   不得已,他只好用了一些时间,自己覆盖住了亚岱尔的味道。   雪奉的睡衣被完全敞开,闭着眼睛,被萨斯兰抓着手腕,亲来亲去,期间,萨斯兰还不停的表达了无限的委屈。   惹得雪奉非常不好意思,不停的和他说,你别这样,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萨斯兰轻声说道:“可是他已经在星网上公开说你怀孕了。”   他揉了下雪奉平坦的肚子,“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怀了亚岱尔的孩子。”   雪奉懵了一瞬,“我没有怀孕……”   原来亚岱尔所指的小宝宝是这个!   见雪奉整个人像傻了一样,萨斯兰用脸颊贴着他的虫母纹,无声地笑了笑。   他看了看外面密密麻麻的飞行器,“现在我不能带你回第一军校,就暂时在这里凑合一夜吧。”   雪奉还沉浸在惊讶中缓不过来,被萨斯兰穿好了睡袍还兀自不觉。   ——   第二天一早,萨斯兰醒来,看见自己的翅膀已经被上好了药,这种细腻又面面俱到的手法,一定是雪奉夜里醒来做的。   萨斯兰垂着眼眸,心里的躁动难以言表。   雪奉从休息室外进来,很显然,昨晚哭红的眼睛已经好了,被亲肿的嘴唇也恢复了原样,他把一瓶营养补充液塞到萨斯兰手里,温声说:“喝完会让你好一点。”   萨斯兰乖乖喝光了。   雪奉看着他喝完,浅淡地笑了一下,“要陪我出去走走吗?这里太大了,我一个人待着很无聊,亚岱尔阁下又很忙。”   萨斯兰望着他的笑容,恍惚之间,他想起了那夜可爱的猫耳少年,窝在他怀里冲他笑的样子。   “好。”萨斯兰起身,把翅膀收回去,牵着他下了一楼。   萨斯兰:“从后门走。”   雪奉没有问为什么萨斯兰会知道这些,点点头,“嗯。”   外交厅外是一片繁华的商业区,这是帝星最核心的A区,在繁华与杂乱之中,井然的秩序由身高体壮的雌虫们把握。   比起他们,萨斯兰显得真是俊美极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顶鸭舌帽戴在雪奉头上。   雪奉笑了笑,压低了帽檐,“谢谢。”   他确实不太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脸。   雪奉有点记挂那个生化人,今天早上去看的时候,发现生化人还在昏迷,但是呼吸平稳,看起来是恢复了正常。   雪奉给他注射了几针稳定精神力的药物,就没有再打扰他。   昨天前半夜没太睡好,后半夜是萨斯兰一直在释放信息素安抚他,否则,雪奉可能会一夜都睡不着。   萨斯兰陪着他走在大街上,雪奉发现这里的雄虫右侧脖颈都有类似于图腾的标志,雪奉轻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萨斯兰眯起眼睛,沉吟片刻,“是第七军团的标志,他们隶属于王庭部队,指挥官是一只恶名昭彰的雄虫。”   萨斯兰没有把话说完,很明显,他们是来找雪奉的。   只不过在所有人印象里,雪奉应该在外交厅里,而不是被萨斯兰偷着带出来。   萨斯兰问他:“饿了没有?”   雪奉点点头:“我昨天只吃了四顿饭,现在很饿。”   小虫母温柔的嗓音听起来很虚弱,萨斯兰想,才吃四顿饭,可别饿坏了。   虫母的高代谢至少让雪奉一天吃六顿饭,而现在,雪奉瘦的简直太让萨斯兰心疼了。   萨斯兰绕来绕去,找到了一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大餐厅,带着雪奉走了进去。   稀有罕见的E级让这家餐厅的气氛开始燥热起来,所有人看过来,发现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清冷少年,身材纤细修长,浑身散发着好闻的郁金香味,闻上去就叫人意乱神迷。   他身边那个雄虫,实在是很俊美就是了。   萨斯兰点了两碗面条,和雪奉对坐下来。   正吃着呢,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包围着一个沉稳有力的军靴踏地声,雪奉拉低了帽檐,继续吃他的面条。   “指挥官,刚才检测到了外交厅内部有双S级精神力波动,但是不确定是谁,除了亚岱尔阁下,外交厅里似乎还有一只S级雄虫。”   指挥官嗯了一声,“还有呢?”   “据我所知,几位S级阁下都离开了帝星实验室,他们似乎都在寻找神之迹阁下的踪迹。”   “毕竟他怀孕了。”这只指挥官的声音带着浓厚的调笑意味,“是好事,如果找到他,就应该把他送回王宫里养胎,留在外交厅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指挥官走过雪奉身边,却毫无反应。   雪奉松了口气,雄虫们无法感知到虫母的存在,而且,萨斯兰有意隐藏了自己的精神力等级,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逼疯低级别雄虫的精神力系统,所以萨斯兰显得非常游刃有余。   那位指挥官略过了雪奉,走了两步,突然停下。   雪奉纹丝不动,亳无异常,心里却有点忐忑。   指挥官施施然回身,一屁股坐在雪奉和萨斯兰旁边的位子上,“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他的下属是只肌肉发达的雄虫,自然站在一旁等候。   萨斯兰眼皮都不抬,冷淡道:“介意。”   指挥官有一头罕见的金粉色头发,剃成狼尾的模样,带着大檐军帽,上坠的五颗金星闪闪发光,确实是指挥官级别的权贵。   反观萨斯兰,冷白皮肤优雅冷淡,随便穿着一件拉链风衣,兜帽挡住小半张脸,怎么看都像是武力值超高的暴力雄虫。   还有他身边那位实在是惹人注目的E级雄虫,闻起来过于芬芳馥郁。   雪奉庆幸自己是虫母,又穿着高领衣服,指挥官无法看见他颈后凸起一块的腺体,于是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他的面条。   但是指挥官的眼神一直在他脸上打转,颇具探究意味。   萨斯兰的语气更为冷厉,“抱歉,我和我的朋友不希望你坐在这里。”   指挥官:“我就坐这,我只是觉得你的朋友长的很特别,看起来年龄很小?”   指挥官又开口道,“我叫槐拉,你呢?”   雪奉没有回答。   槐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尖叫声打断,“您是槐拉吗?第七军团指挥官!我的母神冕下啊,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您上个月拍的《远征阿蛮星》实在是太好看了,要我说您应该转行去娱乐圈,而不是去打仗!”   听说大名鼎鼎的第七军团指挥官在这里,吃饭的虫们齐齐放下刀叉,眼睛看过来。   而槐拉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望着雪奉的脸。   “小朋友,你有没有伴侣?”   雪奉:“……”   槐拉愣了一下,“诶,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雪奉咬着嘴唇,难堪地垂下眼睛。   萨斯兰居然在用脚勾他的小腿,一路往上。   雪奉勉强抬起头,看见萨斯兰一本正经地喝水,眼眸却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那只脚像是故意勾他不理智的,萨斯兰那双眼睛里刻意勾引的神情,分明就在诉说一件事。   雪奉被他那双脚折磨的不行。   萨斯兰却意味深长地说道:“槐拉指挥官在问你呢,快点告诉他。”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01 19:33:50-2022-09-02 21:23: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鸭咦 15瓶;是你的小可爱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成年   “我……有的。”   雪奉想着, 萨斯兰曾经标记过他的虫族浇灌腔,那就算是有了吧?   萨斯兰几乎是心满意足地把脚从雪奉腿上放了下去,叉起一块甜点放进雪奉碗里, “宝宝喜不喜欢吃这个?”   槐拉默不作声地看着萨斯兰,“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萨斯兰一脸的漫不经心, 伸手拉着雪奉搁在桌面上的手,食指亲昵地在他手心上打圈。   “没见过。”   “你是什么级别?把你的信息素放出来, 不要躲躲藏藏。”   槐拉语气强硬, 正了正军帽, 他的军帽和莱茵少将的款式很相似, 看起来,第七军团和莱茵少将的关系很密切。   同样,槐拉身上比A级高一点的信息素也说明,除了虫族为数不多的S级,槐拉也是有权有势的雄虫了。   萨斯兰亦是轻笑一声,“不好意思, 恐怕没这个必要。宝宝, 吃好了吗?”   雪奉被他一声一声宝宝叫的面红耳赤,清冷的神情出现一丝不自在,“嗯……”   萨斯兰起身, 拉着雪奉转身便要走,槐拉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等等!”   萨斯兰露出无奈的神色, 很显然, 他已经不打算好好和槐拉讲话, 反手把雪奉拉到身后, 直言:“指挥官, 第七军团来外交厅的目的是什么?你要找的人在外交厅,别来为难良民。”   槐拉轻哼一声,“一个生化人而已,一会儿我会把他带去B区地下城,按照王虫的指示,让他来一段紧张热辣的脱衣舞,以示生化人臣服于虫族之心。”   脱衣舞?   那个生化人已经浑身是伤,不应该去跳脱衣舞。   雪奉一直低着头没让槐拉看清他的脸,此时此刻,他压低帽檐,拉着萨斯兰的领口往下拽:“学长。”   萨斯兰顺从地低头侧耳,雪奉把想法和他一说,萨斯兰破天荒的没有赞成他的建议,只是搂着他的腰,“宝宝,我知道你等不及了,咱们回家再说。”   槐拉:“我都听见了,他说的是别让生化人跳脱衣舞,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雄虫。”   萨斯兰笑笑,并不在意,“他只看我一个人就够了,看什么脱衣舞?”   槐拉不怀好意道:“小虫崽,你不如和我去看,我带你坐前排,看的清楚。”   雪奉犹豫了,那个生化人什么也没做错,貌似是误闯入了虫族的领地而已。   萨斯兰见他这模样,心软的不行,抓着他的手放在兜里,“你想去咱们就去吧。”   雪奉眨了眨眼睛望着他,萨斯兰心情却很好,把他拉走。   雪奉走后,槐拉闻到了空气中掺杂了过分香甜的郁金香味,心里直犯嘀咕。   而后,他猛然想起——   那是神之迹阁下!   但他是不是到了Omega发情期了?闻起来有一种撩人的荷尔蒙味道,不像是普通的信息素。   槐拉决定跟上去。   ——   安德烈的光脑在广阔的数据库里奔波数秒,终于在外交厅外抓取到了雪奉和萨斯兰的模糊影像。   顾予燃看着这一幕,独属于Alpha的敏锐嗅觉让他感受到了雪奉的状态不太对。   “我听说今夜第七军团要押送生化人去参加一场脱衣舞,就在地下城。”   安德烈看起来意气风发,像手里拿着的氢气球被扎了个眼儿一样到处乱窜,他驾驶着星船快速航行,懒洋洋地说道:“生化人有什么好看的?”   顾予燃不屑地轻笑一声,“这个生化人的身份有些很特别的地方,长的也很漂亮,比起你们虫族最流行的小娇虫也差不了多少。”   两个人望着星船的路线图,一言不发地开往雪奉所在的位置。   看地图,雪奉是去了一趟办理暂时通行证的行政厅,但是因为没有通行证只能等在外面,大概是有一只S级正在帮他办理。   眼前这座繁华艳丽的城区在夜幕下熠熠生辉,雨滴砸在漫出街道的小水洼上,路上的虫们三三两两,有打伞的,有袋子套头的,还有拿本书堪堪遮挡的。   大片大片暖黄色的灯光反射在水面上,顾予燃坐在副驾驶,先下了飞船。   高大英挺的Alpha撑起一把漆黑的大伞,把手插/进口袋里,踩踏起水花,目视前方,步履不停地疾步走去。   这附近有很多家亮着灯的便利店,灯牌闪烁,就像普通的步行街。   街边时不时窜出几只雄虫,撞倒了星管机器虫,被强行拦下交罚单。   顾予燃走了很久都没有发现雪奉的踪影,甚至「斑马便利店」这几个字也重复出现了好多次。   顾予燃问自己的光脑导航:“光脑,这里很多家同名店铺,那不会是家连锁店吧?”   光脑:“没错,「斑马便利店」是虫族实力最强的连锁商店,我数数大概也就…六七百家?光这片小城区就有三十家…”   顾予燃闭目,“我给你倒数五个数,缩小范围,五——”   光脑急冒烟,“等等等——”   “四——”   “找到了!快这是地图您拿去,我困了要先吃饭您加油!有事再叫我!”   顾予燃打开目标导航,手指不停放大收缩,拖拽地图,在一个角落里看见红色的小圆点嘀嗒闪烁,标注了一行小字:雪奉。   顾予燃赶到的时候,雪奉正双手指尖对指尖盖在头顶,像一朵躲雨的蘑菇,徒劳地保持着前方视线的清晰。   一把伞盖在雪奉头顶,他抬头看见顾予燃,眸中闪过一丝差异,淡淡的问:“顾……联盟长?”   自从来到虫族,顾予燃是第一次见到雪奉,纤细美丽的Omega有着温柔清冷的气质,如描摹的桃花眼轻轻上挑,看着顾予燃,就连嘴唇的形状都是非常适合亲吻的。   顾予燃此时此刻才承认,他真的是个最为普通的Alpha,对于Omega的一切动向都非常敏感。   这个Omega,在发情期的边缘。   顾予燃的语气变得很温柔:“为什么不随便找家店避雨?”   “萨斯兰学长在帮我办理通行证,但是很久都没出来了。”雪奉道。   顾予燃大概明白神之迹在虫族心里的地位,万人追捧的阁下倒也不用这么拘谨,他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整座虫星系都是他的权力范畴呢?   他弯腰扯起雪奉,雪奉踉跄一步,蹲的太久腿麻,整个人向前倒,顾予燃一把扶住他,稳稳的穿过他的手肘架起他的腰,轻轻拉回,把雪奉笼在雨伞下。   路过的雄虫们纷纷侧目,雪奉这张脸经常会出现在星网热搜上,一只雄虫停下脚步,迟疑地问顾予燃,“您是不是顾予燃顾联盟长?”   顾予燃疑惑,“你认识我?”   雄虫们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顾予燃和雪奉双双回头,只见摩天高楼上,一块巨大见方的耀眼屏幕正滚动播出着今天的新闻——   还真的是顾予燃的照片,还有滚动字幕。   【蓝星联盟长和虫族疑似联姻?是谣传还是商业举措?】   【蓝星联盟长多年不婚,对于不能生育的传闻,他有话讲…】   【顾氏家族的光辉史,强娶神之迹是否成为星际惨案?】   【据悉,前日顾予燃被拍与神秘星盗出入玫瑰广场,造成大规模轰炸!】   配图是顾予燃的照片,发丝金黄,戴了一副太阳墨镜,耳垂上坠着一扣金色耳环,削瘦的脸庞白皙通透,嘴角上扬,一副仗着权利为所欲为的贵公子样儿,英姿焕发,军装妥帖地衬托出他坚/挺的腰杆子。   还有一张大头贴,赫然是冷肃着一张美人面的雪奉,然而他泛红的眼尾低垂,才是真真长了副叫人念念不忘的情人脸。   萨斯兰此时才走出来,抬手为雪奉擦去身上的雨水,“办手续的时间长了些,抱歉,让你淋雨了。”   顾予燃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萨斯兰并不知道眼前的Omega要进入发情期了。   对于虫族来说,正式的Omega发情期只是花香味浓了一点,他们最为反应剧烈的是虫母的发情期。   ——   夜晚,地下城。   第七军团将生化人带到地下城之中,巨大的雕塑被塑造成了神之迹的模样,他的左边是第一代虫母安妮丝冕下。   雄虫们路过雕塑,深深鞠了一躬。   槐拉冷漠地看着生化人,好像在看一团没有生命的死肉。   “给他灌进去,让咱们的首脑大人清醒一点。”   雄虫士兵捏着生化人的下颌骨,强行撬开他的牙齿,给他灌了一杯透明液体。   无色无味的酒精入肚,他的喉咙食道就像一团三味真火烧个不停,难受得他拧紧了眉头。   槐拉漠然道:“这杯酒下肚,今夜的脱衣舞你要好好跳,既然你的名字不方便被其他人知道,那就暂时叫001吧。”   生化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晃晃悠悠的站不稳,脚底直打闪,侍卫们迟疑着要不要扶住他,生化人猝然跌倒在了地上,按着太阳穴,表情极其痛苦。   槐拉举起那杯透明液体,又看了看自己兜里还剩一点的白色粉末,“迷﹉药下的有点多,但是不重要,把他押进去。”   等到001再次恢复意识,耳边已经是周遭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滋啦啦的电流震得头发丝都在颤抖,忽明忽闪的闪关灯下,001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001迟钝地想,这是哪里?   昨夜,不是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为自己治病吗?   这是他弹奏的音乐吗?   “睡着了?醒醒啊,快点准备,脱衣舞马上就开始了!看你长得不错,怎么脑子是个傻的?”   “诶,你这张脸,你不是那个……”   此时,一个机械化异常清晰的声音在他大厅响起。   “表演即将开始。”   ——   雪奉同他们进入地下城。   安德烈抱起双臂,用下巴示意舞台正中央,“那就是被抓来的生化人吧?”   生化人生活在科技发达的双子星系,而这里是地下城,雄虫密度过浓,夹杂少数精神力值接近暴走的雄虫。   作为没有感情不懂得疼痛的生化人,他完全成为了今晚的乐子。   顾予燃对这里并不是很喜欢,皱起眉头,“你们虫族确实很粗鲁。”   生化人仿佛陷入了某种痛苦之中,晦暗不明的顶灯照射下来,他还不太适应强光,不由得眯着眼睛,伸出手按揉着眉心。   他修长的手指白皙匀称,华如云丝的银色长发搭在肩头上,细腻的皮肤苍白如瓷,脆弱的好像一尊优雅的神像。   雪奉昨夜观察他的情况的时候就留意到了,这是一名很漂亮的生化人。   可惜,他的眼睛一片木然,和昨夜相比,仿佛更加躁动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他被下了药。   几个人自然挤到了前面,听见有人正在打骂生化人的声音,用词很难听,就连安德烈都皱起了眉头。   ……   “我记得你!”   “你什么时候还钱?一千块星币,把你跳死在这里都买不起!”   “别以为你换了个身份回来就让人高看你一眼,生化人首脑?呸!”   对于大部分虫族来说,辱骂生化人是很畅快的事。   生化人在星际战场上是仅次于虫族的战斗种族,没有情感,不怕死亡,比机器人还要可怕。   但雪奉觉得,他们对于这个生化人貌似有更特别的情感,他们认识这个人,也对他印象很差。   萨斯兰轻咳一声,“找个地方坐下吧。”   地下城的宽阔空间里全是爆闪的射灯,很像那种不太高端的夜店,染了色的皮质沙发露出里面的海绵,被磨损了边边角角的桌案上摆着卡掉口的玻璃酒杯,舞台正中央蒙上了一块大黑布,两边有只穿着裤衩的娇软雄虫扭动着胳膊大腿,舞得尽兴。   在一片乌烟瘴气中,雪奉没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前面的工作人员还在对生化人骂骂咧咧,“要不是看在第七军团的份上,你早就被打死了!”   “该死的生化人!”   雪奉听不下去,正想上去阻拦,脑子里突然就一紧。   桃花运这个时候蹦出来:“你等等,雪奉,我昨夜在升级系统,没有来得及告诉你,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化人,我刚才从系统中心调取了一部分资料,发现他名叫西诺恩,是生化人群体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不同于顾予燃这样专治的Alpha,他曾推翻了陈旧的生化人帝国统治制度,以一己之力组建了众议院,登上和平鸽与鲜花簇拥的王座,是生化人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传奇首脑。”   雪奉微微诧异:“他看起来确实像一名值得尊敬的人。”   桃花运:“是这样的,他这次能被虫族抓住,绝对是因为突然发病,被虫族当做俘虏抓捕了。否则以他的身手绝对会安全逃离。哦,我还有一段很长的资料输送给你。”   雪奉在脑海中读取这份记忆。   虫族是西诺恩一生怨恨的种族,他曾生活在生化人的政治中心,成年礼那天,帝王赠给他一个虫族当玩物。但因为他生来体弱多病,是帝王最不受宠的儿子,不能进入军校,后来被打发到荒星,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他的虫奴却是不好惹的,趁他生病时对他打骂不休,生气时能把他一脚踢到柱子上,肋骨折断三根,揪着他的头发狂扇嘴巴。   生化人帝王死后,西诺恩活埋了虫族,引发了虫族和生化人的大规模战争。   以此为契机,他彻底推翻了帝国的统治,铁血手腕创建了联盟众议会,成了当之无愧的首脑。   桃花运:“还有一件事,很关键,西诺恩曾经数次来过虫族的地下城,因为他的那位虫奴过去强悍,嗜酒,顽劣不堪,他常常被逼着跳脱衣舞为他转酒钱,因为体弱无法反抗,因此,他对地下城的印象非常差劲。”   雪奉大概知道,地下城是闹城区,整座城的虫爱好打架斗殴,胜者为王,是整个星际鼎鼎大名的销/金窟。   按照西诺恩的长相,他在这里跳过舞绝对是值得上热搜的事。   雪奉这才想清楚,为什么王虫要求第七军团把他带来跳脱衣舞。   这不仅仅是对生化人的宣战,更是对西诺恩本人的侮辱。   因为西诺恩并不发达的情感神经不会觉得羞耻,他只会觉得愤怒。   雪奉仿佛能够看到当年的模样,西诺恩被贬荒星,没有进钱渠道,又舍不下身段去乞讨,只能被自己的虫奴逼着,一次又一次来地下城跳舞赚赏钱,有的时候一分钱也赚不到,就会被粗鲁的雄虫按在墙上一顿拳打脚踢。   雪奉能想到,废物雄虫为了赚喝酒钱,在地下城夜场这种地方卖了西诺恩多少次。   至于舞台正中央的那片黑布之下,就是可怜的生化人,西诺恩。   回过神来,雪奉扯了扯萨斯兰的袖子,“学长,我想把他买下来。”   萨斯兰很明显愣了一下,“雪奉,你……”   其实雪奉只要一开口,不要说是买,就算是送,地下城的雄虫也会将西诺恩拱手相送。   但雪奉决定观察一下。   刚刚听说,西诺恩曾经欠过这里很多钱?   想救人,总得还了钱才是。   聚光灯齐齐聚焦在舞台上,黑幕被缓缓拉开,一座巨大的纯金打造、雕刻玫瑰花的鸟笼不偏不倚摆在正中央。   001,也就是西诺恩,他握紧了笼杆,凄凉痛苦的神情在这张脸上,让地下城的混混们摩拳擦掌,纷纷叫嚣着肮脏的语言。   地下城的雄虫们大多精神力在B等以下,智力不算太高。   他们不懂得拍照记录,否则日后西诺恩这样报复心理极强的人有机会活下来,一定会一把火燎了地下城。   不止是西诺恩,还有很多可怜的生化人被吊在舞台下的发光囚/笼里,无疑,西诺恩是最惹虫注目的那一个。   雪奉的目光早已被西诺恩拉扯过去,他从没见过被打的这么惨的虫。   明明昨天夜里雪奉还在观察他的伤情,今天,亚岱尔就叫第七军团把他带走了……   雪奉捏了捏手指,他不太赞成别人这样对待他的病人。   况且,西诺恩昨夜很听话的躺在病床上,在雪奉面前,暴走的精神力一点都没有泄露,似乎是知道,雪奉是来救他的人。   西诺恩一身干涸的血迹,数道鞭伤抽在他脖颈上、胸膛上、腰腹/间,伶仃细瘦的双脚被拷在粗粝的锁链上,他静静的跪在那里,眼神涣散地盯着前方。   他黯淡无光的眼眸里满是绝望,像误入陷阱的小豹子,伤痕累累,偏有一副孤高的神情,他不肯服输,不肯认命。   他美的像一把破碎的玻璃渣,莫名其妙让雪奉想起当年的亚岱尔,萨斯兰,洛希,甚至是他自己。   雪奉在心里赞叹,西诺恩不愧是在帝国废墟上建立联邦新制度的王,他虽然跪着,那表情却活像清冷孤傲的折翼天使,不屈不挠。   追光灯下,西诺恩在虫群里遥遥地发现了雪奉,忽然间,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睛,茂密睫毛微微颤动,像只蝴蝶一样,迟缓地摆了个口型。   “雪奉……”   雪奉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见到了雪奉的回应,西诺恩仿佛愣住了。   他的白发纤长又凌乱,身上被人穿上了容易脱下的舞服,打开了扣子,深探进领口的光影下暧/昧晦/涩。   他笔/挺单薄的肩下有一握苍劲有力的窄腰,后腰深深凹下两团窝陷,整个人无力地跪伏着,足以让所有虫都对他浮想翩翩。   这就是生化人的首脑。   雪奉觉得很心酸,他本不该遭受这样的待遇。   安德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喝边倒。   “像西诺恩这种极品生化人,绝对是帝国那帮蛮不讲理的老权贵们的心头好。”   顾予燃并没说话,看起来,他也认识这名生化人。   萨斯兰虽然没有问,但看他的神情,显然也了解西诺恩的往事。   ……   “怎么还不跳啊!等半天了,不跳就退酒钱啊!”   “不都说这家伙是地下城有名的舞娘?是不是假的啊!”   叫骂声不绝于耳,雪奉的眼神却一直跟随着西诺恩。   西诺恩不是雄虫,雪奉无权进入他的精神力世界。   他只好靠近舞台,趴在舞台边缘,“你还好吗?”   西诺恩趴在笼子里垂眸看着他,他头顶追光灯,逆着光的这一刹那,好像一位孤高绝顶的神祇。   他无师自通地对视着雪奉的眼睛,思考了半天,尝试着用嘶哑的嗓音问道,“雪奉?”   雪奉点头,小声说道:“你坚持一下,一会儿我带你离开这里,你不要声张。”   不过三秒钟,西诺恩因为药性忍不住咬着手臂,盈盈的泪水充斥着眼眶,紧抿着干枯燥红的嘴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雪奉迟疑着伸手,他就乖乖低下头来。   西诺恩大概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完全信任了他。   隔着笼子,雪奉看见他的脖子上勒着一条三根手指宽的皮质铆钉项圈,好像被抛弃的乖狗狗,那场面别提有多可怜,看的雪奉的心也跟着不好受。   西诺恩眼眶通红,眸子里水光潋滟,他紧抿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隐忍着疼痛的情绪,温润嘶哑的声音平静而颤抖。   “我可以像昨夜那样信任你吗?你,好像不是虫族,你的味道,我很喜欢,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的味道,感觉很奇怪。”   他在说……喜欢自己吗?   这位倍受凌辱、苦难缠身的生化人首脑,尊敬的西诺恩阁下。   “你可以信任我。”   雪奉笃定的说道,“我救你。”   雪奉缓缓走上台阶,见到他那张标志性的脸颊,周遭雄虫爆发出阵阵热烈疯狂的呐喊——   “居然是神之迹阁下!”   “神之迹阁下!狠狠羞/辱他!踩在他脸上!”   “干翻那个生化人!让他跪在您脚下,让他舔您的鞋底!”   “他凭什么和您站在一起!您怀孕了,离他远一点啊!”   西诺恩听见躁动声,轻轻抬起头,满眼恐惧地看着他俊美无俦的救世主。   如果雪奉也是虫,那他对虫族实在是爱恨交加。   西诺恩那握美如月光流华的白发如水晃动,身下是火红的毛毯,雪奉来到他面前,俯下/身,手指勾在囚/笼的锁头上。   聚光灯勾勒出雪奉温柔清冷的脸颊,那双桃花眼微眯,声音温和平静:“先生,这么多虫看着呢,你不要哭了。”   闻言,西诺恩瞳孔微张。   雪奉为了做给别的虫看,只能隔着囚/笼,极为不经意地勾起了西诺恩削瘦的下巴,然而手下根本没用力,只是轻轻搭上手指,比抚摸还要温柔三分。   西诺恩咬了咬下唇,却没有反抗。   雄虫们再度爆发出激烈的叫喊声。   雪奉注意到他的脖颈上的红/痕,像是被绳/子勒出来的。   雪奉暗自打了个寒颤,尽力克制了语气,“我听说你欠了地下城不少钱。”   “只要你听话,我帮你还。”   底下的高声热浪一波又一波。   “神之迹!”   “神之迹!”   雪奉偏头,冲舞台旁边的工作虫员说道,“有钥匙吗?请把他放出来。”   工作人员一脸崇拜,“可是第七军团指挥官吩咐过,就算他挣扎死了也不许解开……”   雪奉理所当然地问道,“我也不可以吗?”   工作人员摇摇头,神之迹说的话就是皇帝的圣旨,他们必须遵从,工作虫员只能把两把钥匙送上来,“阁下,您请。”   雪奉拿着钥匙开了鸟笼门,又咔哒一声解放了西诺恩的双手双脚,他想看看西诺恩是不是磨破皮了,但是西诺恩很明显被药物折磨的神志不清,身子瑟缩着往后躲了一下。   工作人员跑上舞台,肆无忌惮地跟西诺恩喊,“神之迹阁下,您不让他跳舞了,那他欠我们场子的一千块星币您也不用给,人想要您带走就是!反正也是命如草芥的东西!”   雪奉摇摇头:“钱还是要给的,你们这有钢琴吗?”   工作人员的眼睛一亮:“你是想让001被绑在钢琴上观赏吗?那肯定很挣钱!”   雪奉:“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问,我会弹钢琴的话,也不算白白把他带走,我一定要把那些星币还给你们的。”   工作人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完全不相信神之迹阁下还愿意弹钢琴,不过他还是挥手招呼后台虫员准备钢琴。   虫族是一个音乐细胞极度匮乏的种族,身强体健的雄虫们每天除了锻炼肌肉就是围着虫母冕下团团转,几乎没有个人时间,这和极度推崇自由的蓝星人不一样。   雪奉喜欢弹钢琴,这也是他抒发压力的一种方式。   但是自从来到虫族,这个爱好突然就失去了意义。   虫族没有音乐,但是虫星光脑终端台每天都在播放电视剧,全是军事纪录片,无聊的不能再无聊了,偶尔有几个直播台,也都是直播军事训练。   一架样式古朴的钢琴被几只身强力壮的雄虫抬上舞台,听说神之迹阁下竟然要演奏那架八百年没人弹的钢琴,不少雄虫特意买票进了地下夜场看。   他们似乎忘记了,今夜本来是生化人的脱衣舞秀。   雪奉坐上钢琴凳,纤细的双手放松地垂在钢琴键上,空气中飘渺着稀碎的微尘,落在他纤直的肩膀上。   雪奉闭上了眼睛,雕刻般的长手指轻放在琴键上,是熟悉的冰冷滑润的触感,脑子里一时间浮现的,竟是萨斯兰的脸。   学长对他真的很好。   雪奉侧过头去看萨斯兰。   对方并没有显露出多么担忧、不满雪奉走上舞台的做法。   相反,萨斯兰一直温柔地看着他,似乎每一次雪奉回头,他都会在那里等待。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然。   雪奉重新把头转回来。   清澈如泉水般的琴音响起,所有的雄虫们都安静了。   如果雪奉没有预估失败的话,他们的精神力会如约被钢琴声引导着,逐渐释放着躁动不安的情绪。   然后,西诺恩就会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雪奉试图做群体疏导,正常来说,这是A级以上精神力雄虫才有的恐怖天赋。   但雪奉是虫母,对他来说,操控雄虫,理所应当,自然而然。   桃花运在一片静谧中轻轻说道,“雪奉,你是怎么知道,你可以通过音乐疏导他们的?”   雪奉难得还能分出心来和它说话,“我猜的。”   傻乎乎的桃花运自检一番,终于承认雪奉猜测是正确的。   雄虫们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的精神力如同被一双温柔的手轻缓拂过,汹涌澎卷起飓风的海遇见了能荡平一切的浪,温热的水流滋润了每只雄虫的精神力,有的雄虫无意识地哭泣着,有的则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睡去,更多的好像忘记了痛苦,微笑着不语。   一曲终了,雄虫们久久不愿意睁开眼睛,数百年了,地下城的雄虫们没有一次精神力这么平静,他们都不愿意清醒过来。   唯一清醒过来的只有顾予燃。   顾予燃大步走上舞台,把手按在雪奉的额头上。   “你发情了,这是为什么?”   雪奉也不知道,他迷茫的睁开眼睛。   不,不止是发情了。   “是……虫母冕下的发情期味道吗?”   “神之迹阁下……就是虫母冕下!”   桃花运倒吸一口凉气:“群体疏导引发了你的虫母发情期,这通常意味着……你提前成年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02 21:23:01-2022-09-03 20:53: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要看攻受贴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回到王庭   雪奉待在顾予燃身边, Alpha的感受比他还要强烈。   体内发情期的暗潮涌动让雪奉红了脸,只能拼命地压抑着呼吸,紧闭双眼。   然而, 如果时间可以回溯,雪奉依旧会选择去救西诺恩。   他悄悄问桃花运:“是不是你判断失误了……桃花运, 你宕机了吗?”   桃花运:“别急,先不要担心, 这次发情期只是虫母性成熟的起点, 距离真正的□□孕育期还有一阵子。你最需要解决的是Omega的被标记需求, 比如, 你身边这位Alpha就不错。”   雪奉听到这话不自觉地咬着嘴唇,脸颊微红,用胳膊挡住了眼睛,“不行……我不能和他联姻,顾予燃是个沙文主义Alpha,他会把我关在家里的……”   桃花运:“可是你现在需要标记, 如果不被标记, 你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   雪奉心里挣扎着,听见桃花运好死不死地又添了一句:“在死亡和被睡之间,请好好抉择哦。”   雪奉:“……”   西诺恩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如银河一般的白发贴在他汗渍的脸颊上,他沉静安然, 看起来很值得信任。   雪奉咬着嘴唇, 紧张问道:“生化人可以……吗?”   桃花运斟酌片刻:“我认为生化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生化人的身体结构中, 他们可以将自己的基因链改造成任何种族, 而外型仍旧保持成人类的样子, 因此,生化人是星际最出色的刺客。不过,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为你变成任何基因组,你想让他变成雄虫还是Alpha?”   雪奉双手按着黑白钢琴键,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光滑的平面,“……”   雪奉觉得自己的体温正在升高,源于Omega生殖腔的情热正在一点一点消磨他的神经。   他急切地需要有人来标记他,像所有Omega那样,对Alpha敞开双腿,哭着恳求他的Alpha狠狠的弄进来,在那里成结,持续不断的灌满生殖腔……   同时,第二份消磨来自于虫母体质对于雄虫的需求。   虫母需要大量的雄虫帮忙度过发情期,相比于Omega渴求Alpha的占有,虫母想要繁殖的渴求成倍翻涨,雪奉要忍不住了,他好想叫……   雪奉突然死死地扣住自己的颈后腺体,粗略估计那里的温度至少有45°以上。   “桃花运……可以把我的Omega腺体摘下来吗?”   桃花运愣住。   而后,它机械的声音多了几分安抚的暖意。   【不要这么为难自己,作为Omega,你有在发情期抉择配偶的权利,这是你应得的。】   雪奉愣愣地看着前方,思考着桃花运说的话。   他有这样的权利吗……   “需要帮忙吗?”   顾予燃压低声音问道。   雪奉把头低低垂下,几乎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望着钢琴键上自己的脸庞倒影,沉默不语。   顾予燃似乎觉得自己遭到了拒绝,Alpha的信息素变得更加急躁。   雪奉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顾联盟长……”   顾予燃侧过头。   “您的Alpha信息素……可以温柔一点吗?”   刚刚还一脸被嫌弃了的顾予燃一愣,紧接着,雪奉感受到Alpha毫不吝啬地释放安抚信息素,他心里的躁动正在渐渐舒缓,但是对于想被标记的渴求却甚嚣尘上。   顾予燃莫名其妙地问:“舒服吗?”   雪奉双眼轻挑,软声地「嗯」了一下。   顾予燃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他把鼻子凑到雪奉的后颈处,滚烫的呼吸喷在那块Omega腺体上。   “你怎么会是虫族的虫母?雪奉,你给我们的联姻找了更多的麻烦。”   “是吧……”   雪奉只是本能地需求顾予燃的信息素,甚至连顾予燃伸到自己衣底的手都没有发现。   还是桃花运唤起了他的理智。   桃花运:“你绝对不想知道顾予燃脑子里在想什么,我猜,西诺恩的性格可能更加适合你的发情期,我帮你去试探一下西诺恩的基因组合——”   桃花运用从雪奉的指尖散发出光线,模拟数据链钻进了西诺恩的大脑,西诺恩浑然不觉。   桃花运:“他被注射了模拟虫族易感期的药物,诱发精神力的不稳定,现在他的基因组合是虫族,一定能帮到你!”   虫母的出现像一条点燃了火芯的引线,地下城的雄虫们全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大声惊扰。   “虫母冕下真的出现了……”   “就在地下城,现在,全星际都会知道,神之迹阁下就是虫母……”   “而且,神之迹阁下已经怀孕了不是吗?”   “重磅消息,到底谁才是虫母冕下的第一位虫侍啊!我好想知道!”   雄虫们实在是太兴奋了,众所周知,拥有虫母的繁殖能力,虫族的数量会在一千年后的今天再度翻上顶峰,重振辉煌。   “冕下很累了,他应该回到虫巢去!”   “不,神之迹阁下应该回到王庭,虫巢废弃了一千年,怎么能让冕下住在那样的地方?”   雪奉从钢琴凳子上起身,想要下台,结果腿发软,不堪重负的坐在舞台上。   柔软的头发贴在他汗津津的莹润脸颊上,衬得他细白圆润的耳垂像一粒大米珠,在湿发间异常显眼。   雪奉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视线模糊,只能看见雄虫们离他越来越近,那种小心翼翼的气场让他不知所措地往后退去。   “冕下,请不要害怕我们……”   “我们爱您啊……”   “可以叫您……妈妈吗?”   雄虫这种生物,天生受不了虫母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雪奉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发情期导致浑身无力。   虫们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将舞台团团围住。   他们对于虫母冕下的爱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仿佛跨越亘古的宇宙,依旧像北极星那样闪耀在心中,永远都不熄灭。   雪奉的大规模精神力治疗不仅仅救了西诺恩一个,也让所有雄虫感受到了精神力的舒缓。   地下城外嘈杂声不断,闻讯而来的雄虫们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连大门都推不开。   他们不容许有任何人试图伤害他们的虫母,因此,雄虫们自发地堵住了大门,不希望任何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发生。   萨斯兰拨开雄虫们,一翻身跃上舞台,俯身,心疼又无奈地抱起雪奉,紧紧搂在怀里。   “我们先离开。”   雪奉被烧的迷迷糊糊,听见萨斯兰的声音,没有抗拒他。   “学长,先等等。”   他回眸看了一眼旁边安静矗立的西诺恩,抿唇道:“你……恢复自由了,首脑先生。”   西诺恩已经恢复了理智,沉着冷静的面容像是钻石在熠熠生辉,独属于上位者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华美的如同一块冰晶,他缓缓走近雪奉,不言不语地抚摸着他的腺体,指温冰凉,动作轻缓。   这名生化人首脑正在用没有温度的手指为他降温。   “虫母冕下。”   西诺恩轻声道:“你救了我,作为报答,请让我跟你走。”   西诺恩伸出手,雪奉迟疑了一下,把手递到了他手里。   “可以。”   萨斯兰并不言语,救下西诺恩是雪奉的决定,而他尊重雪奉的决定。   哪怕西诺恩也会成为虫母冕下□□的合理竞争者。   没错,虫母与他□□,能够借助生化人改变基因的利器,随意变化虫型,那么在星际战场上,虫族的战斗力即将更加强大。   如果虫母能与西诺恩结合,那将是虫族的幸事。   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霎时间,他们对西诺恩刮目相看。   “这名生化人……貌似也不是全然无用?”   “毕竟西诺恩是生化人中基因序列最少的一个,导致他可以随意变换身体数据,其实很强很恐怖的……”   “他应该有资格和我们的虫母冕下□□。”   萨斯兰听到了,心头一紧。   这不怪他,所有S级对于虫母的占有欲都强到变态。   萨斯兰不知道雪奉想不想和西诺恩□□,但他不会去问。   雪奉感受到了萨斯兰的精神力有了波动,浑身一颤。   “学长……你冷静。”雪奉在他怀里瑟缩着。   “我爱你。”萨斯兰轻声说道:“你记得这一点就好。”   雪奉感受到他的虫翅正在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呜咽了一声,缩了下脖子。   “学长,我好热。”   “我想离开这里。”   萨斯兰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我带你回王庭吧,好不好?”   “我想看见你高坐于王座的模样,雪奉,你本该如此耀眼。”   雪奉心里很犹豫。   第七军团长槐拉从台下大步走来,那头金粉色的头发让他看起来神色叵测,他抬手挡住了萨斯兰的去路:“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萨斯兰作为S级雄虫的信息素像一张看不见的网,顺着地下城蔓延出去,他的味道过于特殊,在虫族里,晶白闪蝶的信息素类似于花香,这也是萨斯兰在虫族过于瞩目的原因之一。   “我是虫母冕下的虫侍,第五群落萨斯兰。奉虫母之命将祂带回王庭,度过第一次发情期。”   槐拉微眯双眼,手却不自觉松开了。   槐拉道:“怪不得,我就觉得三年前在哪里见过你,原来是神之迹阁下的监狱里。”   萨斯兰不置可否。   第七军团的侍卫们想要上前,被槐拉拦住。   槐拉沉声下令:“虫母冕下的发情期需要S级雄虫的陪伴,通知王庭,准备迎接虫母冕下的到来。”   槐拉心想,怪不得今天去外交厅要人的时候,亚岱尔给的那么痛快。   这位深谋远虑的外交官用一个生化人,顺理成章地将雪奉推上了至高无上的宝座。   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雪奉才会被人发现。   这名珍惜宝贵的可爱虫母实在是太过于感情迟钝了。   槐拉低头,拉过雪奉的手,虔诚而温柔地吻了一下。   “冕下,欢迎您的降临,虫族将倍感荣幸。”   雪奉却有些抗拒,呢喃着:“不,我不想去王庭,我不想成为生育机器。”   雪奉安安静静地窝在萨斯兰怀里,那片胸膛很是熟悉温暖,让人心安。   他半眯着眼睛,高拉的领口落在下巴处,皮肤白到晃眼,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整个人软绵绵的,乖到令人心碎的眼神就像一汪温柔的海,让所有雄虫们都心软的不行。   “学长,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雪奉倔强地拒绝萨斯兰。   “让我抱着你,这里的雄虫太杂太乱了,乖一点。”这句话还是有点威慑力的,雪奉只好乖乖躲在萨斯兰的怀里。   萨斯兰就这样抱着他,灯光在他身上洒下一层光晕,恍惚间大概会以为是他在发光。   萨斯兰当着所有雄虫的面,展开从不轻易示人的蝴蝶虫翅,优雅的悬于半空,将雪奉和自己包裹在蝴蝶翅膀之中。   就在这样密闭的狭窄空间里,雪奉感觉到萨斯兰吻着他的下唇,动作急切而迫不及待。   “我们宝宝真的好乖。”   雪奉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的脸颊已经变得绯红,滚烫,无法呼吸。   萨斯兰却很喜欢他的模样,忘情地说道:“别怕,你可以永远做你想做的事,我会站在你身边。”   雪奉喃喃道:“学长……”   “以后别再叫我学长了。”萨斯兰貌似讨厌学长这个称呼,好像这两个字阻挡了一切的可能。   “我不想做只能站在你身后的学长,我想成为和你并肩而行的萨斯兰。”   他眼中光芒崭亮,清亮无比。   ——   雪奉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一张舒适柔软的大床上。   他的身体深深陷在柔软的大床上,头顶上方是温暖的水晶灯,这座寝宫的装点奢靡华美,镶嵌水晶球的墙面上拉着金丝线,如流星坠落人间。   这里大概就是虫族的王庭。   雪奉摸了摸后颈的腺体,并没有被人咬破,还好。   他望向床头镜中的自己,雪白的脸颊有着动人的红润,上挑的眼尾像是一把钩子,不知为何,他的眼睛一直都很湿润,像是不自觉地哭过一样。   学长说,以后要叫他萨斯兰。   并肩而行什么的,实在是让雪奉心中一动。   说不好那样的感觉,只觉得像是温柔的晚风拂过脸庞,他的心脏在那一刻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像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每个人都对他很好,但只有萨斯兰想和他并行。   到底,什么是爱呢?   “萨斯兰……”   “你醒了?”   待在寝宫里的人居然是西诺恩。   他见到雪奉的脚背从被子里伸出来,西诺恩的肩膀微乎其微地抖了一下。   雪奉看着他半跪在地,捉住自己的足背,握在手中轻轻摩挲,不太自然地别过头去。   “西诺恩先生,别这样。”   西诺恩哑着嗓子,“都怪我。”   “我听说,你并不想暴露虫母的身份,只是为了救我。所以,我模拟了你的基因组哄骗了检测系统进了你的房间,想来看看你的情况,请饶恕我的自作主张。”   雪奉温声说:“没事,我没怪你,救你是我的本意,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选择。跪在地上很凉的,你不用愧疚,先起来吧。”   雪奉是意有所指,西诺恩显然是洗过澡了,但他的脚腕被磨破了,殷红的血干涸成了结痂,饱受折磨的关节只要动动就疼得面目狰狞。   但他的脸上是不灭的星火,眼睛亮晶晶的,燃烧着生存的希望。   这副神情让雪奉觉得有些触动,就是这样全然不会害怕的模样,才能让他成为首脑的吧?   也许,就算是成为虫母,也不一定要把自己当做生育机器。   他可以向西诺恩学着,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领导者。   他可以抛却任何枷锁,自由的追逐人生。   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吗?   雪奉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松弛了许多。   是啊,其实不是他救了西诺恩,西诺恩带给他的,同样是拜托束缚的勇气。   西诺恩坚持着不肯起身,“我不疼,这点小伤还不算什么,你救了我,想要什么报答?”   雪奉垂眸看他,“我什么都不想要,首脑先生,你回你的双子星系去吧,你已经报答过我了。”   西诺恩不太明白,他狭长的凤眼像是华美的蒲扇,如银河一般都白发垂在肩头。   显然,从厮杀中走出来的生化人首脑性格很柔韧,他没有直接说要留下,而是再度抚摸着雪奉的后颈,“你曾是蓝星人对吗?”   “蓝星的Omega在发情期需要和Alpha结合,而这里没有Alpha,顾联盟长没有被允许进入王庭,他身上没有虫族信息素,被拦在了王庭外。”   西诺恩轻声道:“我可以为你更改基因序列,变成你喜欢的Alpha,你喜欢多长的尺寸?我听说虫族有的种族有两根,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多变几根。”   雪奉眸光闪烁,“我……”   西诺恩长的清冷矜默,肩宽腿长腰也窄,怎么说话这么……   雪奉脸一红,“我……我去洗个澡。”   西诺恩温雅一笑,“那我等你回来,快去。”   ——   西诺恩安静的坐在桌边,他看向窗外,整座王庭在雪奉到来之后突然变得忙碌起来,所有虫族都等在寝宫外,不知虫母冕下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大提琴的悠扬音乐飘荡在空气中,虫族的鼓乐队奏响着磅礴的节奏,如同银河中徜徉的星海,在整座王庭迎接着虫母冕下的归来。   西诺恩注意到了人群里的几只S级雄虫,不同于其他雄虫,他们看起来很早就知道了雪奉是虫母的身份,他们眼底绝对不是期待、崇敬和爱戴。   是滚滚而来的欲﹉火,也是想要占有虫母的渴望。   西诺恩曾不止一次在星际战场上和他们打过交道。   恐怖的、精神力不稳定的虫族,用巨大的虫型碾压生化人,生化人在一次一次的战争中汲取了虫族的基因组。   西诺恩生来基因突变,身体很弱,但他同时是所有生化人中基因选项组最多的生化人,因为他缺失了太多的基因,命运在给他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又打开了一扇窗。   西诺恩想,雪奉大概也是如此。   他能够让这群动不动就暴走的S级臣服,自然有他的魅力。   至少西诺恩也觉得,因为有了雪奉,他好像没有那么怨恨虫族了。   在地下城,仅仅是E级虫的雪奉就已经拥有让虫族听话的本事,他强大如捕虫网的精神力不仅让听到琴声的虫飘飘若仙,对与虫族有着千丝万缕前尘往事的西诺恩来说,更是致命的毒药。   西诺恩从光脑取出一支基因控制挤,顺着静脉打进了血管。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几近疯狂的神色,平素无波的瞳孔因抑制剂的注入而晃动。   西诺恩闭了闭眼睛,稍稍冷静一下。   想要让报答虫母冕下的救命之恩,不全情投入是不行的。   “笃笃笃……”   门被敲响。   “冕下,您睡醒了吗?王虫已经等候多时了,如果您方便的话,现在可以去内宫面见王虫。”   西诺恩顿了顿,将声线调整成雪奉的样子,温柔的,没有攻击力的:“稍等。”   外面马上恭敬道:“是。”   西诺恩用手指敲着桌面,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措有哪里令人细思极恐。   虫族迎接虫母的流程大概是异常繁琐而隆重的,他该想个办法,暂时留在雪奉身边。   ——   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西诺恩杵着下巴,眯着眼睛静静打量着雪奉。   雪奉刚从浴室出来,光着脚,一只手拢着浴袍,另一只手擦着头发,眼神躲闪着看向窗外,纤细流畅的下颌线就像是完美的模板。   他攥着自己的浴袍领口,笔直的骨节在瑟瑟发抖,皮肤却白嫩得仿佛在发光,给观感增添了一抹莫名的艳色。   见惯了星际之中美人如云,西诺恩也不由得莫名看赞叹。   不过,雪奉不好好穿衣服,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西诺恩走到雪奉面前,让雪奉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弯曲膝盖跪了下来,朝着雪奉的腰间伸出手——   雪奉忙挡住西诺恩的动作,脸色微红,首脑大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顺势拉着西诺恩的手,把他扯了起来。   西诺恩眨眨眼睛,笑了一下,“我已经闻到你的信息素了,很甜。”   雪奉垂眼,有点无措,抿着唇,努力克制自己躁动的心跳,因为发情期热,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我有几种备选,你要不要看看?”西诺恩说着手就伸到自己的裤腰带上,却手指打结,怎么也扯不开。   西诺恩心想,是刚才的剂量打的太多了,导致动作迟缓。   算了。   西诺恩停下动作,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的停顿着。   雪奉看着他,心道难道他想强行扯掉吗?   “冕下,要不你来吧。”   西诺恩闭上眼睛,“我怕我控制不自己。”   雪奉真的伸出了手,剥开了他的衣服……   西诺恩偏过头,脸颊居然可疑的红了。   雪奉忍不住轻笑,“好了,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那我们就换个方式。”   西诺恩愣了愣,雪奉按住他的肩膀,“你先躺下,我给你上个药,你别动就行。”   药?   一听到药,西诺恩浑身都僵硬了,脚步却由不得自己,顺从地在床上躺好。   他放开了全身的关节,努力不去害怕。   难道,小虫母改变主意了?要毒死他?   等了半天,雪奉没有动作。   西诺恩缓缓睁开眼,雪奉正拿了一卷绷带,准备了药棉和镊子,那神情,好像真的是想给自己上药。   “这地方没有设备,只能我将就来了,你可别嫌弃。”   他动作娴熟地端起西诺恩的脚放在膝盖上,轻柔细致地给他消毒,绑绷带,嘴角时刻保持温和的状态,看起来心情很好。   如果不是雪奉的身上满是郁金香的味道,西诺恩真的会以为他丝毫没受到发情期影响。   大概是发情期第一天,反应不算大的缘故吧。   直到雪奉做完了一切,西诺恩方才扭了扭脚腕,“被纱布包裹着的感觉很舒服,谢谢。”   他的手掌用了些力气,沿着雪奉的腰身,向上一寸一寸的抓着雪奉的衣底,“冕下,让我暂时留在这里吧,好吗?”   雪奉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一整座王庭拒绝外来者,西诺恩却是一个能随意变换体态的生化人,他不知道该不该做下这样的决定。   虽然,他很想在西诺恩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笃笃笃……”   “虫母冕下,您醒了?请开门。”   雪奉愣住,他们暂时还不能进来,西诺恩还在这里!   “冕下?冕下?”   雪奉感受到西诺恩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取了出来,翻了个身,躲在被子里。   本来那么大的一个人,骤然变得很小。   被子里一下子鼓起一个小小的包。   雪奉目瞪口呆,西诺恩居然变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幼虫崽?   西诺恩从被子里爬出来,小小的身体有一对透明的莹绿色翅膀,晶莹无邪的瞳孔显得很大,毛茸茸的眼睫毛发黑发亮,他的样子就像一个好看的小虫崽,并且,看起来是一只小螳螂……   雪奉试探着问他:“你是在……学我吗?”   西诺恩点点头,长长的伸出手来,紧紧抱住雪奉的腰,手臂用力把他扯到身前,一张脸全部埋到他胸口上,蹭来蹭去好像一只小狗狗,十分亲昵地贴了一会儿。   “这样我就可以留下了。”   西诺恩因为汲取了雪奉的基因组,自然会变成小螳螂。   他好端端的坐在床头,把腿搁进被子里,“现在你可以去开门了。”   西诺恩仰着头,笑的很无辜:“让我留下吧,好不好?”   雪奉坐在床边眨了眨眼睛,觉得生化人……确实是太恐怖了。   雪奉只好妥协了,“请进。”   来人是阿波罗宫的侍卫长,他的胸前带着王庭的侍卫团长标志徽章,他把一袋髓液针剂递给雪奉,同时看见西诺恩狠狠愣住了。   “这是……您的宝宝吗?”   雪奉吞了下干涩的喉咙,磕磕巴巴地说道:“算、算是吧。”   西诺恩满意一笑。   雪奉喝掉髓液,感觉到高纯度的S级髓液顺着他的喉管滚到胃里,“这是什么?”   侍卫长:“专门提供给虫母冕下的营养补充剂,用来帮助您完美的度过发情期。并且,考虑到您的发情期来势汹汹,我们已经准备了年龄合适的S级雄虫供您挑选。”   雪奉懵懵地攥着被子,眼睁睁看着侍卫长将几名异常眼熟的S级雄虫领了进来。   “他、他们都是……”   侍卫长粲然一笑,“没错,在执掌王庭政务的同时,您要开始和他们约会了,一人一天,直到您选出最心仪的虫侍为止。”   桃花运:“雪奉,危险!危险!提示,周遭危险值已达到80%,原因不明,请警惕!”   雪奉气息一滞,咳了好几声。   这个桃花运,非得时不时吓他一下吗?   可是它说有危险,难道……   雪奉缓缓回过头去。   西诺恩的眼神猝然变得探究而古怪,心虚地咬了咬嘴唇,半开的领口敞着,露出里面滑嫩的皮肤。   他笑的完全不是一个「小虫崽」该有的表情,有一点点妩媚的意思。   “小虫崽”笑得无辜又乖巧,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雪奉的后腰。   他狡黠的、软软的说道:“妈妈,也不要抛下我哦。”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03 20:53:10-2022-09-04 20:5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叁是肆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别嫌弃我   雪奉被西诺恩搂着腰一抱, 也有点傻眼,直愣愣地摸了摸他的头,“好、好的。”   侍卫长笑道:“小虫崽长得很漂亮, 和您一样。”   侍卫长拉过一只「S级雄虫」,雪奉惊悚地看见侍卫长的手指穿过了「欧里菲兹」的身体, 在空气里留下一点冰蓝色的荧光。   原来这个「欧里菲兹」是虚拟的影像,既然如此, 那站在这里的所有S级雄虫都是虚拟的了。   雪奉这才稍微放下心。   “这位是我们虫族的二皇子欧里菲兹殿下。”   “这位是第一群落的群落长, 洛希。”   ……   侍卫长一一介绍过去, 事无巨细, 连哪只雄虫的那方面能力预估都说的一清二楚,雪奉听了直脸红。   这时,有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小蜻蜓叼着一个黄金提篮,落在雪奉面前。   提篮里有一杯牛奶,热气腾腾的,很香。   侍卫长挥挥手让小蜻蜓飞过来, 伸出触角碰碰它的触角, 两只雄虫一交流,不多会儿,小蜻蜓又提了一杯牛奶飞过来, 送到西诺恩小小的身体前面。   侍卫长:“既然是冕下的宝宝,要喝牛奶才能快快长大。”   西诺恩从雪奉身上退下来, 玉藕似的手臂白生生的, 一头银白的长发包裹着孩子一样的小身体, 弯着那双标致的迷你凤眼, 清浅一笑:“谢谢叔叔。”   侍卫长被西诺恩哄得一愣一愣的, 挠了挠头, 望向雪奉:“冕下,有一件事想和您说,您有没有见过双子星系的生化人首脑?他们最近在找那位首脑大人,已经来到咱们的王庭了。”   雪奉状似一无所知的样子,端着牛奶杯坐到桌边,淡淡说道:“为什么要来这里找人?”   侍卫沉默着半跪下,斟酌片刻,说道:“因为外交官阁下亲手把首脑大人送给了第七军团,导致首脑大人下落不明。”   “整个星网都在寻找西诺恩大人,意外的是,您突然出现,生化人猜这是我们虫族的阴谋,只是为了坑害西诺恩大人……尤其是外交官先生的举措很不同寻常,他似乎有意想要扶持您回到王庭,当然,这是值得尊敬的举动,但他属实为虫族和生化人的关系带来了麻烦。”   “王虫阁下希望就此事和您深入交谈,您作为神之迹阁下,拥有掌管整个虫族的权利,但同时您又是担负生育重责的虫母冕下,不应当参与政事,因此,王虫想和您商量一个折中的办法。”   “折中?”西诺恩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想起,他抱着牛奶杯,眨了眨眼睛,天真无辜地说道:“权利向来只能掌握于一人手中不是吗?这个权利,当然属于我妈妈呀?”   雪奉不自然地干咳一声,被牛奶呛到,擦了擦嘴角的奶渍,温声说道:“王虫在哪?我去见他。”   “把我也带上吧,妈妈!”   西诺恩像是螳螂一样,扇动翅膀,从洁白的床褥上飞扑过来抱住雪奉。   侍卫长低着头没有看,但是雪奉看的清清楚楚,迷你首脑大人的手和腿都非常纤细,很脆弱,并且布满伤痕,印在他白嫩的身体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怜和诡异。   西诺恩是被虫族打骂习惯了的生化人,雪奉能看得出来,他很讨厌雄虫,包括眼前这位荷尔蒙很彪悍的侍卫长。   雪奉觉得他有点可怜,就点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你……别捣乱。”   见他默许了,西诺恩点点头,“那妈妈抱我好不好!”   雪奉对他一点办法没有,奈何戏要做足,他只好抱起这位诡计多端的首脑大人,任由他纤细的脖颈靠在自己肩头。   侍卫长走在前面,雪奉不疾不徐地走在后面。   没人看得见西诺恩的眼里闪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小声说:“雪奉,再把我抱紧一点好不好?”   雪奉同样小声道:“你……平时也是这么和你的国民们说话的吗?”   西诺恩用力的点点头:“是啊,他们都已经习惯我了。”   “所以你也要习惯我哦。”   雪奉觉得后脑勺起了一层冷汗。   他觉得西诺恩的性格没有看起来那么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反倒是有一点点诡异。   希望是他的错觉。   ——   王虫正在享受小娇虫们的侍候,五只娇柔美妙的雄虫跪伏在他脚下,碰着他的裤脚痴迷地闻嗅,那双皮鞋稍稍落了点灰,就被另一只雄虫用脸颊擦拭一新。   雄虫们背姿柔软,腰细腿直,露出来的脚腕乌黑青紫,胳膊上清晰可见鞭子抽打的痕迹。   按照惯例,雄虫们需要为了帝国而战斗,他们就算是长相柔美,照样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兵,优美流畅的臀部大腿肌肉线条赏心悦目,跟腱长筋被刻上一个占有性的红印。   王虫倨傲冷漠地看着他们,不等他亲口说出要求,只是眼神多瞟了几眼雄虫,马上就有一旁随侍的侍卫走过来教训不听话的娇虫。   他牵着五只跪在地下爬行的雄虫,手掌摩挲着五条锁链,锐利如鹰的眼神看见了门口异常显眼的雪奉。   雪奉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进错了宫,回身一看侍卫长早就习以为常的表情,这才确认,这是真的。   他们的精神力也就D级左右,信息素的等级却很高,已经无限接近于虫母信息素的等级了,是很稀有的现象,类似于一个战斗力属性为主的种族出现了几个以魅惑属性为主的异类。   作为E级,雪奉没有被心怀不轨的雄虫捉去当小娇虫,属实是庆幸了。   王虫见是雪奉来了,刚想大手一挥让他过来坐,却看见他怀里搂着一个冰雪可爱的「小虫崽」,小虫崽懒洋洋地搂着虫母的脖子不松手,斜睨着自己,满眼不屑一顾。   王虫和欧里菲兹一样,有一双湛蓝的眼眸,但他和欧里菲兹那样嚣张跋扈的气质截然不同,他暴戾恣睢,和雪奉脑海中所想的简直一模一样。   “原来你就是虫母。”王虫直勾勾地看着雪奉,“又见面了,神之迹。”   雪奉深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叹出来的时候,五只小娇虫的脊背一僵,纷纷回头去看雪奉。   雪奉垂下眼眸,冷淡说道:“王虫阁下。”   “我允许你这样称呼我了吗?”   王虫愣住,“你……你说什么?”   就连在场的所有虫侍都愣住了。   西诺恩的耳力极佳,乖乖的趴在雪奉肩上,听着不远处的虫族士兵窃窃私语。   “神之迹阁下……脾气原来这么强势的吗?”   “我突然爱上他了!我受够了王虫!一样的是强者,我们为什么不能忠诚于神之迹阁下?”   “况且,他可是高高在上的虫母冕下啊!”   雪奉轻轻撩起眼皮,冷冷说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王虫彻底愣住了,“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性格!这里是王庭,你只是虫母,是生孩子的工具你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我劝你现在对我好好说话,我可以原谅你,让你上我的床!”   “我看没这个必要了。”雪奉望着窗外的雄虫们,回过眼来,“王庭里只能有一个主人。”   “那就是我。”   雪奉不疾不徐地走过去,缓缓地抚﹉摸着某只娇虫的头,“他们,现在是自由的了。”   “来人。”   雪奉看着目瞪口呆的王虫,心里某根名为心疼、慈爱、自由的神经正在悦动。   他们说的对,虫族的未来应该有一位全新的领导者了。   西诺恩在半空中扑腾着,定定地看着雪奉的背影。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空气里的味道是那样甜蜜,郁金香盛开在这座王庭,为空气带来全新的气息。   “把王虫阁下关到监狱里。”   雪奉顿了顿,他的心里突然一疼,往昔神之迹的记忆漫上心头。   他所受到过的对待,全部源自于眼前自私自负的王虫。   而王虫已经被侍卫们按住,疯狂怒吼:“你们还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王虫!你们给我滚开!”   侍卫们完全不听他的怒吼,“老实点!虫母冕下降临了,你就应该滚进监狱!我们真是受够了你!你以为为什么虫族会拥立一只王虫?就是因为虫母冕下没有出现!安妮丝冕下曾经那么爱你,你对他就没有过一天的关心!你就应该去死!”   雪奉被一缕阳光照射在脸颊上,心中酸涩难以自持。   他是神之迹,他曾被关在这座王庭里身不由己,被他们捆在十字架上抽,打,抽血做实验,完全没有被良善对待过。   雪奉轻声道:“请把他关在曾经关过我的那个监狱里。”   “那是他应得的。”   王虫还在愤怒狡辩,然而,他已经被侍卫们拖走了。   估计等待他的是永无天日的折磨。   而雪奉,不会心软。   “冕下……”   五只娇虫将脖子上的锁链另一端交给雪奉,跪在他的脚边,将他拥在沙发座椅上。   “谢谢您……”   “让我们伺候您吧……”   雪奉摇了摇头,招手让矗立在阿波罗宫里的雄虫守卫们召唤过来,“把他们的锁链解开,让他们离开。”   “是,虫母冕下。”   侍卫长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鞠躬,打开光脑,满眼倾慕:“冕下,既然您已经成为我们新任的王,那么,您应该接受朝拜,您觉得,什么时候举办一个登基仪式比较好呢?”   雪奉对登基仪式这种东西没有特别大的渴望,垂着眼眸,温声道:“都可以。”   侍卫长记下雪奉的话,又道:“冕下,那生化人首脑的事,您想怎么办?您要召见第七军团吗?”   侍卫长并不知道西诺恩就在此处,甚至他还把西诺恩从半空中抱了下来,放到雪奉的脚边,“要听妈妈的话哦。”   雪奉叹了口气,哭笑不得,“我自有主张,不会出问题的。”   侍卫长迟疑了一下:“还有一件事……您知道蓝星的顾联盟长想要与您联姻吗?他们可能随时会打来通讯电话。”   雪奉想了想,“这个也先不用急。”   侍卫长:“好的,都听您的。不过王庭堆积的政务实在是很多,我会叫人整理一下,该怎么和您交代清楚,从明天开始会安排一些课程,希望您能赏脸听一听。”   雪奉点点头,“我一定会去听课。”   侍卫长欣然道:“现在请您去王庭巡游一圈,至于您的宝贝,可以留在您的寝宫等您。”   雪奉下意识看了一眼西诺恩,似乎有话想说。   但是西诺恩笑的很愉悦:“好的,我会在寝殿里洗白白等妈妈的。”   雪奉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其实他想说,把西诺恩放到别的寝殿。   算了,他这么小,又浑身是伤,还是留在身边查看一晚吧。   ——   回来时,雪奉是强撑着双腿飞回寝宫的。   他的发情期开始了,这是第一个夜晚。   白天巡游王庭的时候,王庭里所有的雄虫都跑出来偷看他,仿佛看见了神明降落人间那样新奇。   除了那群S级雄虫。   雪奉能感受到他们弥漫在空气中的荷尔蒙味道,因为雪奉如今的身份而无法靠近,而变得十分焦躁不安。   毕竟雪奉正在发情期,而他还未被标记。   被标记后,他就会迎来虫母的彻底性成熟时期,可以孕育虫卵了。   不能接近发情的虫母,对于所有S级雄虫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除了可能在寝殿里安安静静等待的生化人西诺恩。   雪奉望着寝殿里的这一片漆黑,以为西诺恩睡着了,蹑手蹑脚站到寝殿门口,让所有侍卫都离开。   他轻轻推开门,寝殿里没有开灯,弥漫着一种即将旖旎的气息。   雪奉试探着喊道:“西诺恩?”   没有回答。   雪奉心头一紧,他不会是中商过度死亡了吧?   “西诺恩?”   他又叫了几声,仍旧没有回应。   雪奉思索片刻,终于开了一点窍。   “宝宝?”   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从身后贴近。   “冕下,”西诺恩道,“真的好乖,我一直想你会不会这样叫我,事实证明,你真的叫了,而且,安然无恙的一个人回了寝殿。”   话语间的暗示昭然若揭,雪奉脑袋里的弦一下子绷直,因为西诺恩的声音很明显不是个小孩子了。   雪奉看不见西诺恩的表情,「哦」了一声,脚步虚浮地走到皮沙发旁边。   他拾起水壶,往茶杯倒了一杯,谁知那不是水,而是酒。   酒呛的雪奉直咳嗽,残余的酒液往脖领子里流。   看出雪奉的束手无策,西诺恩眼疾手快接过酒杯。   指尖相触的一刹那,雪奉整条胳膊都抖了一下,直接把酒杯握手塞给西诺恩,整个人往后躲了躲。   “我……我忘了一件事。”雪奉磕磕巴巴道。   他胡乱披了一件衣服就要出门,“我去找找。”   西诺恩不解,他的下眼睑红腻腻的,眼神幽幽地望着他,“冕下,你刚才不是才出去过一下午?”   雪奉突然就有了种被人窥破内心的羞耻感,因为他确实是在骗西诺恩。   他那双漂亮修长的五指插进头发里,有些紧张的扯了扯发根,“我……”   闻言,看穿一切的西诺恩笑了笑,脸都跟着笑红了,“别走了嘛。”   “我真的洗白白了在等你。”   雪奉对上西诺恩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心脏简直要停止跳动了。   生化人到底模仿了人类的哪些特点?他们不是毫无感情的生物吗?他们难道也会为了什么人而改变自己吗?   西诺恩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根本无法伪装,他像是对雪奉……   一见钟情了那样。   雪奉咽了口唾沫,“西诺恩先生,我们应该睡觉了……”   “就这样吗?你还在发情期呢。”西诺恩不以为然,丝毫没发觉雪奉的手脚僵硬。   “说好了要帮你,怎么能反悔呢?”   西诺恩打开了一盏暖暖的灯,看见西诺恩的模样,雪奉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结果一屁股坐到写字桌上。   桌子很硌人,雪奉甚至皱了皱眉。   西诺恩不知道从哪里找的睡衣,像他那头漂亮优雅的银发一样充满美感,质感华丽有光泽,窸窸窣窣反射着柔暖的橘色台灯光。   他胸口的纽扣只扣了一半,睡裤松松垮垮坠在腰间,赤着光洁白皙的脚踩在红丝绒地毯上,一步一步款款朝雪奉走来,每一脚都好像踩在雪奉的心尖上。   西诺恩貌似是第一回 做这样的事,因为他很紧张,呼吸急促,努力想要平复心情,深深吸入一口气。   但他看起来实在是很会跳脱衣舞的样子,像只猫爪撩动人的心尖,表情也很勾人。   他伸手摘掉了雪奉头顶的璀璨王冠,望着那双温柔清疏的桃花眼眼。   “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暂,但我觉得你和我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不太一样,从前你的眼里只有温柔和恐惧,如今却充满了希望和坚定,清澈又明朗,和我说说,是因为我吗?”   雪奉梗着脖子不敢低头去看他,西诺恩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也不恼,自顾自拉着雪奉的臂弯往床边走。   他的步调压的很密实,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从容强大的气息。   忽略他此时此刻的美丽外表,他实在是一名有人格魅力的首脑。   西诺恩边走边说:“如果我的经历激励到了您,那么我将倍感荣幸。”   “我很喜欢现在的您。”   等到雪奉傻乎乎站定之后,西诺恩当着雪奉的面,悄悄羞红了脸,整个人向后仰倒,背靠在软滑的床头枕包上。   他滚烫的手牵着雪奉的,勾着唇角道:“冕下,我身上有伤,请您别嫌弃,做您想做的吧,对我,您可以肆意妄为一些,我这条命,有您的一半。”   他那张漂亮雍容的脸颊微红,长长卷曲的睫毛直颤,挺立耸直的鼻梁投下一片橘红色的暗影,饱满优美的嘴唇微张,刀削样的下颌连着纤长的锁骨。   他朦胧又迷离的双眼看向雪奉,笑得很清丽,另一只手沉着地解开自己的衣扣,袒/露大片惹人遐想的白皙。   雪奉被他牵扯着抚上他的领口,那简直一扯就开,最适合粗/暴的强/制,亦或是占有欲强烈的调/戏,最后一口将他吞吃入腹。   雪奉不能,他没见过这种场面,他甚至是第一回 被人牵引着往床上躺。   “对不起,西诺恩,我现在不能……彻底拥有你,请你原谅。”   雪奉实在是憋的要命,“我……我不会。”   西诺恩很有耐心地引导他:“是哪种不会?和我做,我不会像那些雄虫一样的方式标记你,那样很疼。”   “我可以让你很快乐的经历标记仪式,这些前奏我是想让你放松的,不要害怕。”   雪奉被他塞壬一般的好听话语迷惑着,同时,来自于生化人随意改变基因的诱惑着他。   西诺恩变成了和他匹配程度最高的Alpha,同时掺杂了一点雄虫的S级荷尔蒙。   雪奉完全无法说话了,西诺恩虽然恭谦,看似把自由选择的权力交给雪奉,实则是在要他的命。   他在等雪奉心甘情愿地和他做。   雪奉脸红的不行:“你……你曾经做过这种事吗?”   如果西诺恩会的话,标记的过程可能会顺利一些。   西诺恩一愣,不过几秒钟,断了捻的泪珠子顺着眼角流下来:“冕下,你是不是嫌弃我?”   雪奉愣了一下。   西诺恩的瞳孔暖咖色中透着红晕,似乎从来没被这样直白地拒绝过,“你是不是听说我曾经有一名欺负我的虫族?不是的,我很干净,你不用担心。”   雪奉忙擦去他脸上的泪痕,干巴巴地解释道:“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西诺恩忍得难耐,拉着雪奉的的衣服把他拉近了,“冕下,还有什么比我更能讨您的欢心吗?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做得更好。”   雪奉一闭眼睛,狠了狠心,按住他两个肩膀,跨上西诺恩的被子,“那你教我。”   西诺恩终于笑了起来,反复刚才哭的人并不是他。   他的眼泪简直去得太快了。   “你过来些。”   雪奉低头。   “再过来些。”   雪奉又低头。   “好吧。”   西诺恩凑到了他颈后,“放松。”   雪奉心想,只是渡过发情期而已……   于是他放松的趴在了西诺恩身上。   西诺恩的银发缠在他肩膀上,温雅的嗓音说道:“我要开始了。”   雪奉沉醉在西诺恩释放的信息素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咬﹉住了自己的腺体。   短暂而急促的标记来势汹汹。   雪奉不由得发出声音,捂着嘴巴,但是并没有所有Omega都经历过的那样疼。   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安抚,让他完全打开。   像是被某种费洛蒙蒙蔽了五感,雪奉没有意识到西诺恩在对他做什么。   西诺恩没有刺破他的腺体,但他确确实实给雪奉留下了一个临时标记。   也许是他这个人考虑周到,连雪奉下面都被他照顾的很好。   雪奉在他的动作里完全释放。   “我做的还好吗?”西诺恩笑了笑,“没有经验,不知道你开不开心?回答我好不好?”   雪奉此时此刻隐隐约约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西诺恩会那么温软的勾引他。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入了西诺恩的陷阱中,彻底被他牵引。   雪奉没有力气,“很开心……”   西诺恩像是寝殿里最合格的宠妃那样,“那冕下,我们再来一次。”   雪奉迷迷糊糊地想,生化人首脑果然能屈能伸。   “叮叮,叮叮。”   雪奉的光脑响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大屏幕,显示:   蓝星联盟指挥部。   西诺恩的表情自然而然,轻手轻脚把雪奉从被子上抱下来,自己则从床上下去,在离雪奉不过数米距离里一动不动,整个人悄然和黑暗融为一体。   雪奉的大脑还有些宕机,心说,此番通讯打来,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但他还是整理了一下表情和衣服,状若无事地接了通讯。   但他的脸还是很红,气息也不匀,都是西诺恩。   西诺恩报以一笑,竖起食指比了个嘘。   雪奉眼睁睁看着他下面又变换了形状。   好夸张。   通讯接通,巨大见方的一整块虚拟屏幕蹦出来,无死角覆盖了床尾的白墙。   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浮现,鬓边黑发如刀削,锐利含光的眼睛盯着雪奉,似乎是对眼前的雪奉有些陌生。   顾予燃说道:“雪奉?哦不,虫母冕下,你真的在王宫里?”   雪奉和他对视,看见他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惊诧。   “是的。”雪奉非常平和地说道。   顾予燃看了他几秒,缓缓说话,“我回了蓝星,想着商讨一下和你联姻的事。”   雪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顾联盟长,很抱歉,我刚刚回到王宫,很多事情并不了解,恐怕不能和您联姻。”   “请不要这么快就拒绝。”顾予燃道,“你现在还在发情期,我过去帮你,你需要Alpha的标记。”   看起来灯光太过昏暗,顾予燃没有看出来雪奉的脸色有异。   “我听说,你们捕获的那名生化人首脑失踪了?需要我替您找一找吗?”   被谈论的西诺恩有说话,他深深低下头,在台灯温暖的光源投射下,安安稳稳地站着,修长的影子正在轻微地左右摇晃。   他的身体在发生变化。   手变得非常长。   硬碰硬是没有好结果的,两败俱伤才是最大赢家,雪奉深知这一点,留下一线生机才是正理。   雪奉道:“那就再好不过了,顾联盟长,您有心了。”   果然,顾予燃的脸色很缓和,“交给我吧。”   暂且应付过来的雪奉点头,“辛苦了。”   顾予燃心满意足地切断了通话连接,雪奉松了口气,发情期的疲软再次袭来。   西诺恩从黑暗里走出来,绕过床尾,跪在雪奉的腿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雪奉,饱含深情的眼神好像一把淬冰的刀,看着雪奉的膝盖无意识地来回磨蹭。   他的愉悦简直写在脸上,惯于隐忍的性格让西诺恩不会主动去强迫一个人,在那么多年的打击侮辱之后,西诺恩很难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这次显然是个例外,他从被窝里抽出雪奉温热的手,温情地攥住了他的掌心,“还想不想要?”   雪奉摇摇头。   西诺恩知道他倔强嘴硬,肯定不会说什么,非常有眼色地把自己当成那把开门的锁,柔声哄道,“夜还很长呢,一次标记不算多,更何况,我还没有彻底让你开心呢。”   雪奉捂着脸道:“因为顾联盟长突然来了电话……”   西诺恩便知道他其实也忍得很辛苦。   那汪盈满春水的眼睛重新亮起明晃晃的光,掩盖住占有欲强烈的心思,西诺恩心中闪现出的情绪并非欢喜,竟是不可言说的焦躁和悸动。   他用力回握着雪奉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冕下,您不要对我这么好。”   雪奉有些许疑惑,不过他没再多问,因为西诺恩接下来的举动让他再一次身陷其中。   ——   第二天一早,雪奉醒来,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多亏了西诺恩,一夜未眠帮助自己。   他可真是个好人啊。   但是西诺恩不在寝宫,他好像出去了。   一阵甜蜜的气味弥漫整个寝殿,侍卫长从外面走进来。   “牛奶。”侍卫长递给他,“我们冕下要好好喝牛奶,吃早饭。”   雪奉想起昨夜,脸红着喝光了。   雪奉出门的时候,成功被一股诡异刺鼻的味道呛到了。   推门而出的一刹那,外面银头发的小虫崽像终于见到了救世主一样朝雪奉飞扑过来,一边吵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来路,“妈妈,我可算是见到你了!我好像搞砸了你的小厨房!”   睡眼惺忪的雪奉:“……”   小厨房被西诺恩搞得乱七八糟,一群穿着厨师制服的雄虫不敢动弹,估计是被西诺恩吓到了。   雪奉把他抱走。   厨师们松了一口气。   不消片刻,两柄精致的小锅上案,一锅浓汤,一锅清粥,又准备了几碟清爽小菜,心形模具扣出来的煎蛋闪耀着好吃的光泽。   “哦,对了,你还得吃这个。”西诺恩自己飞到小厨房。   并不放心的雪奉走到西诺恩身后,低头看他切菜持刀的手端直稳当,老练地切丝装盘。   就是这双手,持枪驾驶机甲征战星际,拿着钢笔批改文件,现在居然在切菜。   果然是从苦难里走出来的首脑。   西诺恩被当做雪奉的宝宝看待,他的手被虫侍们抹上了护手蜜,他想了想,把护手蜜抹在自己手心里。   西诺恩过来的时候,拉起雪奉的手,颇为仔细地给他蹭来蹭去,“要注意保养哦。”   雪奉睫毛轻颤,又不好意思了,“好……”   西诺恩走到了餐桌的另一边,和雪奉面对面坐下。   他仰着下颌,眸光闪烁,“尝尝秋月梨切丝,能补充……你的体力。”   他眼底流露出几许微不可查的笑意。   雪奉默默点头,答应了一声「好」,伸出勺子,开始一口一口吃掉。   西诺恩想,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雪奉离开自己,他发誓。   吃过饭,雪奉带着西诺恩去了正殿。   正殿里,一只雄虫负着手等待着,他闻到熟悉而浓烈的郁金香味道,转过身来。   是欧里菲兹。   欧里菲兹先是神色缓和,甚至有些笑意,突然就是一僵。   “冕下。”欧里菲兹阴测测地说道,“是不是有人在昨夜标记你了?”   欧里菲兹想,怎么可能有人标记了雪奉?他到底是谁!   欧里菲兹看着雪奉抱着西诺恩,看了几秒,移开视线。   不可能,那就是个小宝宝。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标记一次。”欧里菲兹沉声道,“今天下朝之后,请您和我约会,冕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04 20:59:17-2022-09-05 19:0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nlooker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完结章   雪奉却没有露出欧里菲兹想象中那样害羞的神色, 而是若有所思地眺望着窗外,那里,静静矗立着一个人的背影。   “二殿下, 我有一句话想说。”   欧里菲兹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深深呼吸一口气, 拉着他坐下,“冕下, 您说。”   雪奉低垂着头, 咬着嘴唇不说话, 半晌之后才道:“我……我喜欢萨斯兰。”   欧里菲兹和西诺恩通通愣住。   雪奉突然轻笑一声, 道:“对,是萨斯兰,不是萨斯兰学长。”   他走过去打开窗,低头垂眸,望着萨斯兰。   视线对视的一刹那,雪奉的心尖便是一颤。   他说, 我想成为, 和你并肩而立的萨斯兰。   萨斯兰仰着头,抱起双臂,微弯的唇角落在灿烂的阳光下, 耀眼而美丽。   萨斯兰,萨斯兰。   雪奉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他一定等了很久很久。   雪奉像是最初拥有纯白虫翅那般从窗户里一跃而下。   而萨斯兰瞳孔微缩, 猛的上前一步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雪奉, 神态很是焦急:“宝宝, 这是怎么了?”   周围很吵, 王宫的侍卫们正在赶来, 雪奉的脸简直红的要命,但他还是大着胆子捧住了萨斯兰的脸,在他惊诧的目光下,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我……我喜欢你。”   人声鼎沸之中,萨斯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锣鼓,如迫击炮,在浩瀚无垠的漫漫宇宙中飞驰,扑通,扑通。   他抿着唇,努力克制心里的冲动,就这样抱着雪奉,挤过种种人群,展开虫翅而飞。   雪奉因为萨斯兰的触碰,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他毕竟还在发情期呢。   “萨斯兰,要去哪里?”   萨斯兰笑着,眼睛亮晶晶的,折射了一点太阳橘黄的光。   “去虫巢,我们渡过你的发情期。”   雪奉很容易脸红,把头埋进去不说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想再看着萨斯兰苦苦追在他的身后。   他也想邀请萨斯兰站到自己的身边,而不是身后。   “那……我们要怎么渡过发情期啊?”雪奉轻声问。   萨斯兰忍俊不禁,“傻。”   ——   虫巢前面是宽阔的守卫长街,有浪漫的星河落日,也有飞船战舰徜徉的流影。   星云闪烁,启明星璀璨,一阵一阵悠长的音乐点燃了虫巢,离远了看是历史的长河,离近了看是温软的故乡。   来到虫巢这一天,是成王之后的第一天。   与王位一同降临的还有萨斯兰。   雪奉被他抱着放到虫巢温暖的温床里,整个人深深陷下去,因为曾经和萨斯兰标记过虫母的浇灌腔腺体,此时此刻,昨夜被西诺恩咬过的后颈正在阵阵发麻。   萨斯兰还是很温柔的对待他,但是雪奉却是被发情期折磨的够呛。   萨斯兰却仍然很绅士,“冕下,你想怎么让我帮你?”   雪奉说不出口,一时冲动答应和萨斯兰回虫巢,不代表他明白该怎样做。   萨斯兰便似笑非笑故意道:“既然冕下不知道,那我就来了?”   雪奉脸红,只好点头。   他的脚趾甲盖圆润可爱,修剪地恰到好处,光滑地反着贝类一样柔润的哑光。   雪奉的发情期来势汹汹,整个人都站不稳,只能脚趾微微用力,轻轻的地夹着萨斯兰的衣服,小声道:“萨斯兰,你帮我。”   萨斯兰却不动手。   雪奉迟疑地看着他,只听萨斯兰笑着说:“还叫萨斯兰呀?”   雪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停顿了半天才说道:“那……亲爱的?”   萨斯兰得寸进尺,轻轻一笑,用食指弯曲刮在他鼻梁上:“然后呢?宝宝,话不能说一半哦。”   “想要我怎么帮你,你说。”   雪奉狠了狠心,漂亮水红的桃花眼一挑,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和我,做﹉爱。”   虫巢里的温度陡然升高,散发的热度好像掀翻了萨斯兰的天灵盖,萨斯兰隐约感觉到,雪奉有些隐秘未宣的情绪在里面。   雪奉看着他,红通通的目光灼灼。   他俯身,按住萨斯兰。   萨斯兰先是一愣,然后了然,实现顺着雪奉敞开的衣服下摆看进去,锁骨下面,一片净土。   雪奉见萨斯兰实在是欺负人,决定占据主导。   汗珠让雪奉的睡衣紧紧贴着躯体,柔软的腰,流畅的手臂,雪白的皮肤散发着光晕,显得非常高级而华美。   萨斯兰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的等候实在是值得。   他终于等来了他的神明,降临深渊。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隔着雪奉的衣服,掐住,一边笑,一边配合他,细语道:“宝宝,你胆子很大啊。”   雪奉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我只想对你这样……”   萨斯兰笑,“连亲爱的都不叫了?”   雪奉突然恨他为什么这么磨人。   他拉开自己的衣领,萨斯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白皙细瘦的手指,那是两枚修长漂亮的指尖,小虫母羞耻的好像要爆炸一样。   尽管如此,萨斯兰依旧好像吃了个甜杏,能真正被雪奉爱着的感觉,真好。   虫巢外一片静谧,没有一处的喧嚣比得上热气澎湃的虫巢。   ——   自从虫母冕下和最高虫侍萨斯兰结合之后,整个虫族简直焕然一新。   因为,他们诞育了很多小虫卵,并且,还在不停地诞育中……   雪奉天天被养在虫巢里,可算知道了为什么安妮丝陛下每天都那么想溜出去玩。   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那里面……又被萨斯兰灌满了小虫崽。   萨斯兰则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宝盒,一朝得势,简直无法自控。   雪奉悠闲地躺在虫巢外的观测秋千上,看着萨斯兰去了蓝星,为他准备各种Omega生育期用品,混迹在很多Alpha爸爸中,居然一点破绽看不出来。   甚至避﹉孕﹉套都买了好几盒。   雪奉看到这里,摇摇头关上了光脑。   萨斯兰昨夜便说不想再让他生虫卵了,第一批孕育出来的小虫崽已经活蹦乱跳,甚至出现了几只S级,弥补了虫族缺失的那些S级的遗憾。   雪奉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自从和萨斯兰在一起之后,从前总是围绕着他的S级们似乎都不见了。   并且最诡异的是,雪奉经常在萨斯兰身上发现他们的踪迹。   比如,萨斯兰在夜里会变的看不清东西,非得让雪奉自己握着他弄。   比如,萨斯兰突然爱上了收藏宝藏,虽然他会拿去做慈善,怜悯弱者,但他仍旧会将偶然得来的宝藏堆到雪奉脚边,然后半跪下来,孩子气一样地仰着头请求他摸摸脑袋,头发在一瞬间变得银白,又在晚上变回来。   比如,萨斯兰回了军部,对军部的事宜了如指掌,并且,在萨斯兰成为新一任王虫之后,欧里菲兹也不见了踪影。   甚至于,蓝星的联盟长离开了联盟,美名其曰找到了Omega老婆,但是整个星际都知道他就是在做白日梦。   桃花运系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雪奉很思念它,也很感激它。   因为它教会了雪奉怎样去爱一个人,就像是遗落在银河里的恋爱行星,重新回到雪奉的脑袋。   就像曾经离开的那些人,他们存在过,他们来过,也爱过。   好在,萨斯兰还在身边。   萨斯兰从蓝星回来后,给他带了一捧白玫瑰。   “这是我在G684星球上种的,送你的礼物。”   雪奉怔然,清浅一笑,“为什么?”   萨斯兰神神秘秘地说道:“因为明天是我们的婚礼。”   他从玫瑰花里取出一枚戒指:“冕下,我想成为您的虫侍,从今往后,你余生身边的位置只有我一个,答应我,好不好?”   雪奉傻呆呆站了半天没说话,后来才笑了笑,把手递了过去。   “为什么突然想举办婚礼?”   萨斯兰似乎很委屈,“你的发情期实在是太长了,足足有一年,我很心疼你,你已经不停生宝宝生了这么久,别再生了好不好?”   雪奉也不想的,因为虫母虽然平时体质弱,但是繁育方面一直领先于星际之中所有物种,因此,雪奉虽然生了几万枚虫卵,但也不觉得累。   “那……这次生了之后就不生了。”   萨斯兰把头贴在他的肚皮上,泄愤似的点了点,“这一批也送去军校吧,早早历练是好事。”   雪奉无奈叹气:“前八批的孩子们你也是这么说的,虫族的人口已经无限壮大了,我们应该歇歇了。”   萨斯兰抬头,笑笑,亲住他的嘴唇:“这次生完宝宝之后,你想去哪里玩?”   雪奉望着远方,那里是蓝星,是他的第一个故乡。   而脚下是虫巢,他的第二个故乡。   “你在哪里,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天边的空气貌似一直都很好,星星好像都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空气的味道,是甜的。   没有人离开过他。   他永远被那样深切、热烈、义无反顾的,深深爱着。   萨斯兰低头俯身亲吻他最爱的虫母冕下,“雪奉,我爱你。”   他曾被雪奉遗落在永无空虚的时光缝隙里。   他和他的灵魂碎片们曾经拥有生命与辉煌,也在永无宁日的折磨中苦熬了半生。   他们孤独而绝望地眺望虫巢,卑微的等待死亡降临。   虫族的统治者来来往往,只把他们当做无痛不悲的战争机器。   漫长无望的岁月中,他们已经习惯。   直到雪奉的出现。   他温柔而仁慈,亲手把他们拽出地狱。   又将这片无垠的地狱,变为新的故乡。   虫母的守护难以回报。   在银河与城邦之间,雪奉是唯一的浪漫。   雪奉大概也很享受这份安逸,轻声说道:“我也是。”   好在他的神明也爱他,他为他降临,重返人间。   ——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首先我在这里非常非常非常感谢追更下来的宝贝们,因为看见了你们,我的心里非常的开心,因为本身文章就不长,因此对于我来说,能够给大家带来片刻的欢愉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也希望大家以后越来越好,生活顺利,事事如意,一定能得到最想要的生活——   我真的真的很爱你们!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