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算了,换攻要紧 作者: 潺潺十青 简介:   【换攻文】简越和傅开相爱同居六年,傅开用一句“你不爽也可以带人回来”就承认了自己和青梅竹马的不苟之事。   而这一切又被自家老板严策看在了眼里,老板竟然对简越说:“借我个胆。”   当傅开迟迟才醒悟时,简越已经走向别人。   傅开疯了,用尽千方百计强制把简越困在身边,试图再次走进简越心里时,严策毅然找上门来,手持一把枪抵着傅开的眉心说:   “简越是我的合法妻子,我现在要带走我的爱人。”   注:   【换攻,不洁】 【很狗血,有点小虐,接受不了及时弃文就好】 第1章 C-1   顶着近四十度的高烧加班,简越不愧是公司里的模范新员工。   然而,当他昏昏沉沉坐上陌生同事的车被送回家时,就没那么光荣了。   “叫简越的,对,把他留下的信息地址发给我,马上。”   简越横躺在车后座上,原本昏沉的身体因为车里的低气压更加难受,他抓了抓车坐垫,但没有什么精神爬起来。   驾驶座上的男人挂了电话,看了车后视镜一眼,声音平稳而又有点缓慰意味的对简越说:“你家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到了,你等一等。”   “嗯……”简越眼皮重的很,一个小时前刚刚在办公室吃过退烧药,此时药效来了,催眠劲也慢慢上了头。   半小时后,车子在一个看起来至少有十年房龄的小区单元楼下熄了火。   男人下了车,从后座将对方架出车来,“到你家楼下了,要我送你上去吗?”   简越一手挂在对方脖子上,一手扶着车身,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皱眉道:“我不想回这里。”   男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简越白皙的脸透着红,应该是烧热的缘故,两条偏黑棕色的眉头紧缩,看起来很是抗拒这个地方。   “你……”男人毕竟和对方也不熟,又不知道该干嘛,“那我送你去医院?”   简越松开了对方,刚刚迈脚走两步就脚底直打飘,男人眼疾手快的捞住了对方。   “简越——”   简越一头撞进这陌生同事的怀里不过几秒钟,就听到了几米开外传来的熟悉男声。   “这个点才回来,是掐准了我要出门吗?”   简越和男人一同往前看,只见一个穿着灰色休闲服的冷脸男人立在前方,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看好戏似的看着两人。   这来人也真是巧,刚好是简越的男朋友傅开,准确一点说的话,傅开已经是他前男友了。   “你是他的家人吗。”男人保持着原状架着简越,“他生病了,麻烦你……”   “他不是。”简越立马打断对方的话。   傅开迈着快步走了过来,“你生病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简越撑着陌生男人的胳膊躲开了傅开的手,冷声道:“你什么时候才从我家搬出去。”   “你什么意思。”傅开收回愣在半空中的手,“闹了一个月了,现在回家了就跟我提这个?”   简越松开陌生男人的手臂,靠在那车身上,浑身无力但思维却清醒了起来,“已经分手了,我不想看见你。”   “简越,别闹了。”傅开将手里的烟头丢到脚下踩了一脚,“先跟我回去。”   “你什么时候搬出去,我什么时候回去。”简越几乎是咬牙切齿。   傅开忍不住又用力碾了碾脚底的烟头,过去作势就要人拉走,“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回去!”   “慢着。”男人一手拦住傅开的去路,“这位先生,他生病了,不想跟你走,你可以……”   “你他妈谁啊?”傅开这时候才去注意旁边这个男人,“你管我们的家务事算什么回事?”   简越想开口让这个男人不用好心帮他,但是他发现自己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男人没怎么多想,就一句:“我,是简越的同事。   傅开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身形高大又相貌不俗的男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同事这么晚一起回来?”傅开把质疑的目光投到简越身上,“你不会真把我的玩笑话当真了吧?这么快就急着找下家了?”   简越本想一口否定,但对方这句话几乎是踩到了他的底线,他勾出僵硬的笑问:“不可以吗?”   “我说了,那是玩笑话。”傅开劈落那男人挡住他的手,直冲简越,“你他妈还要闹分当真是吧?”   “是不是玩笑话你自己心里清楚。”简越嗔怒而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傅开气得想一拳打在对方身后的车上,他咬了咬牙,转念一想,放低声音道:“你老家地产的合同到了,你好歹去处理一下。”   简越嘴角抽了抽,神色松懈了一点,“我知道了。”   “回去吧。”傅开松了一口气,“好好把合同看一下。”   简越紧握的拳头松开,他的脸不得不平静下来,这时他才想到站在一旁的陌生同事,于是转脸向那人说道:“那个,谢谢你,多有麻烦了,请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到公司了我再单独跟你道谢。”   男人镇静着脸,礼貌一笑:“好的。”   于是,简越就跟着傅开上楼去了,那男人在车里坐了沉思了片刻,也回去了。   刚刚进了家门,傅开就从背后把简越抱住,把对方抵在门侧的储物柜上,怒气冲冲问道:“刚刚送你回来的是什么人?”   “和你有什么关系。”简越用力挣扎了一下,“放开我!”   傅开牙痒痒的咬了咬对方的后颈,发现对方体温高得不正常,才愣道:“你发烧了?”   “知道还不放开我!”简越扭了一下肩膀,终于从对方的禁锢下逃脱。   傅开哼了一声,“为什么不叫我去接你下班。”   简越一眼看到了茶几上的文件夹,充耳不闻的直走向茶几,应该距离吃过退烧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现在还算能看得清文件上的字。   傅开一屁股坐到简越对面,再次问道:“我问你为什么不叫我去接你下班?”   “你没事吧?”简越捏着文件夹边,一脸好笑反问道:“许奕搬出去了吗?”   傅开脸色一僵,“你觉得呢。”   “他都搬走了,你还留在这干什么?你的心不应该跟他一起走了吗?”简越甚至不想去看对方的脸,一心直扑在文件上。   傅开狠狠抓着沙发的套垫,不悦写满了脸,“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他妈还不信算怎么回事?!”   “是,你解释了,世界上就没有一个男人能控制的住不偷腥对吧。”简越一怒合上文件夹,“青梅未老竹马仍在,多适合破镜重圆的机会。”   傅开拿起一个抱枕向简越身后砸去,“简越你什么意思,你质疑我?”   “我用的着质疑你吗?睡都睡了,你还想说喝酒误事?我跟你体面分手已经是给你台阶下了!”简越气得直接把手边的电视遥控器摔到了对方身上。   傅开喘着大气,强迫自己不要更加冲动,“他已经走了,这件事过了就过了,你不提我不提,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过的。”   “我还是那句话,从我家里搬出去,最好是现在。”   “简越你他妈怎么这么死脑筋?!我跟他睡过一觉能代表什么啊?你不爽你也去跟别人睡一觉,老子照样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这话是那么的熟悉,一下子就立马刺穿了简越的心。   一个月前,当他下班回来,在自己家里,在自己的卧室里,在自己和傅开同眠了四年的床上,看到了自己男朋友和别人交颈而眠时,他的心也是这种被刺穿的。 第2章 C-2   “我再给你两天时间,你把你的人和你的东西,连着许奕的东西从我家里搬出去,否则我自己动手。”简越拿起茶几上其他几份文件。   傅开半跪到简越跟前,拉着对方的手,恳声道:“你走那晚我已经让他搬出去,真的,他已经回M国了,不会再来了,我不会再找他了,复合吧,简越,我们和好吧。”   “一个月你都没想明白,也没什么必要和好,何况,我也不想和好了。”简越掰开对方的手,起身就要走。   傅开心急如焚的拦住大门,“你想去哪!”   简越一手把文件抱在怀里,“回家。”   “这里不是你的家吗,你还要去哪?”   “你什么时候搬出去,我就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想跟前任待在同一个地方。”   傅开盯着对方冷峻的脸,竟然觉得无比陌生,“一个月了,我已经等你一个月了,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换了工作岗位,你就非要跟我撇清这么多年的感情是吗!”   “是。”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不值得你惋惜一下?说分就分算什么意思!”   简越的脸绷出个不可思议的微笑,“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一样对你来说一文不值吗?”   “我是对不起你,可我道歉了后悔了,睡过一觉又不能代表什么,我一样爱你,还是会继续对你好,你就不能当无事发生,咱们还是可以好好过下去的。”傅开歇斯底里的捶了门背一拳,以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简越不所为动,眼睫毛颤了颤,“你分明可以把他带回你的东山别墅的,为什么要带回我家。”   傅开心里一沉,咋舌片刻后,才支支吾吾问道:“你知道……?”   “我只是装作不知道。”简越说出来的时候,情绪还是波动性很大,“六年多对你也实在是个考验,有时候我想想你在外面吃点别的菜好像也是预料之中,只是你打包到家里吃,我只嫌你弄脏了我的房子。”   傅开咽了咽口水,小心问道:“你知道,你知道多少。”   “不多,今年清明和五一你是在东山别墅过的吧。”简越说得波澜不惊,先前的情绪也慢慢收了起来。   “我不是和许奕……”   “我知道,那时候许奕还没回国。”简越从鼻腔里缓出一口气,“那两个小男生长得不错。”   傅开脸都要扭曲烂了,他几乎是无地自容,“他们只是,我和别人做生意,是别人点来助助兴的,我和他们没有其他什么感情。”   “对,你们只有身体交易。”简越扯出一个平直的笑,“你对许奕才有。”   不知道是被揭了底还是因为被污蔑的缘故,傅开竟然很想教训一下面前的人,“简越,你都知道别墅里的事,你为什么不来问我!你就这么能忍是吗!”   “问你?你猜我是什么知道的。”简越突然也觉得面前的人也是那么的陌生。   傅开此时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二,“谁,谁告诉你的。”   “许——奕。”简越说得很慢,就为了让自己缓口气,“他现在应该还住在你的东山别墅里吧。”   “*!”傅开低骂了一声,“简越,我,我觉得我们还是能……”   “不能。”简越闭上眼睛缓了缓,“我不想做被新鲜感取代的人。”   “没有人能取代你!”   “没意思。”简越睁开眼,用一种坚定到无法驱使的目光看着对方说,“一个月的反省,足够让我放下这段感情了,我当我们是和平分手,希望你不要让我难堪,更不要再说和好的话。”   傅开的太阳穴直跳,他早已经暴躁如雷,而对方丝毫没有动摇,反而更加咄咄逼人,他再也不耐烦了,“你他妈非要分干净是吗!”   “对。”   “不后悔?”   “我只后悔太高估了你的忠诚,现在撇清关系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怎么会后悔?”   傅开露出一个阴戾的笑,“好,分,我这就同意你分手。”   “请你搞清楚,我们一个月前就分手了。”   “想分干净可以。”傅开向前两步,满眼预谋道:“跟我睡一觉,我就跟你分手。”   简越后退了两步,却被对方一个箭步拦住一把扛到了背上。   “傅开!你王八蛋!你放我下来!”   傅开一脚踢开主卧的门,狠声道:“睡一觉就能甩开老子的好事你上哪去找!我他妈这一个月真想*死你!”   “你别扯到这种事上!”   傅开把人狠摔到床上,摁着对方的背就开始动手动脚,“想甩我就安分点,我不想来强的!”   …………   半夜两点,简越从床脚边捡起自己的衣服穿起来。   傅开坐在床头看着对方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才问一句:“现在就走吗。”   “你现在滚出去的话,我就不用走了。”简越手抓着门把柄,浑身酸痛得厉害。   傅开抓着被子,冷言冷语:“我再给你一段时间考虑。”   “是我再给你一段时间搬出来。”简越打开门,将背影留给对方,“我们早就分手了,往后没有任何关系。”   傅开没有再说什么,任由对方离开了这个房子。   他不相信简越会就这样弃他而去,只要他乖乖等着,对方迟早会回来的。   这个房子还在,他们之间的牵绊就还在,简越不可能让这么多年的感情付之东流,他也不会。   傅开下了床,找到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小奕,是我。”   ………………   凌晨打车不方便,简越差不多三点半了才回到自己的另一套公寓里。   相较于前面那一套房子,这公寓要新得太多,是一年前他刚刚买的,那时候市里说要准备拆迁那片旧小区,他就入手了这一套准备,想着以后旧房子拆迁了再和傅开好好商量。   但那时候两个人已经出现了一点分歧,傅开认为他们可以住进他近年新买的别墅,简越当时没说什么,也算是默认了,所有这套房子的事他也没再提过。   毕竟,傅开当年留在这里创业,穷得叮当响,融资担保出问题的时候,还是简越拿他们住的那套房让他抵押给银行的。   那套房子算是承载了两个人的几年风风雨雨,看着傅开从一个无名之辈变成了上市公司的大总裁,尽管两人已经不愁吃不愁穿,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坚持住在那个小公寓里。   简越简单的将身上洗了一遍,确定没有傅开那扰人心扉的味道后才一头扎进床里。   “如果没有许奕的出现,他们会不会不这样?”   简越脑子里又问了自己一遍这个问题,可他的答案是会。   他不确定自己不提分手的话,两个会不会走到今天,但是他确定,没有许奕,也会有王奕,刘奕……   傅开到底是什么变的,他不知道;但许奕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愿再回头客了。   他不是大度的人,也不想做大度的人,他不愿意强迫自己在感情里低吃亏的头,没有人会秉持着受委屈的心态去坚持开始一段恋情,也没有人会愿意在患得患失中探究爱与不爱。 第3章 C-3   简越和傅开是同级不同专业的大学校友,两人大三时因为一次机缘巧合,慢慢产生了情愫,如今两人已经出来工作了好几年,他们也在一起六年多了。   简越是本地人,而傅开是北方人,当年傅开为了他,毕业后只身留在了这里,在简越的支持帮助下创起了业。   三四年过去,傅开已经是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了,两人的日子一过就是几年。   简越一直相信他们可以用白头偕老的结局来概定两人的未来,可一切翻盘得他促手不及。   不久前,傅开的竹马,许奕回国了。   当时傅开把许奕接到他们家里时,还大大方方的跟他介绍说:“简越,这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许奕,他八九年前就出国了,现在他刚刚回国有许多事不太方便,先住我们这里一段时间。”   当时简越也很大方的跟对方握了手,诚心欢迎爱人的朋友。   那时候他是真没想到许奕和傅开的关系是那么好,好到他嫉妒自己认识傅开太晚了。   那段时间里,傅开几乎每天都和许奕在客厅聊到很晚,简越插不上话,只能早早回卧室休息,然后隔着墙听他们高声阔论各种各样投机的事。   许奕还做得一手好菜,自从他住进来,三餐几乎都是他和傅开做。   那天饭桌上多了一道水蒸扇贝,简越只是无心说了一句:“闻起来味道好特别。”   然而许奕却说了一句:“是吧,傅开哥特别喜欢,是我们中北那边的口味。”   傅开当时还像个愣头青一样附和道:“你还记得?”   许奕笑得甜甜的说:“以前我不吃的都给你吃了,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在承受连续一周的尴尬后,简越也只是能干笑了。   他本以为两人只是旧相识关系好些很正常,但是他只是出差两天,却发现两人一起北上去看了当年一起读过的初高中,傅开甚至回家看了父母一样带着许奕的时候,他快坐不住了。   可是再坐不住,他该说什么?傅开也说了自己只是和对方叙旧,两人只是关系比常人好,他不能为此就去直接质疑许奕是不是想介入他们的感情吧。   简越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傅开,但许奕出现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表现是那么跳脚。   仅仅是过去了近一个月,简越再也沉不住气,抓着即将和许奕出门的傅开回房问:“你不觉得你和走得太近了吗。”   傅开先是有点躁怒,随即解释道:“我们以前就这样,什么近不近的。”   “那我呢。”简越背靠着门,把房门反锁上,“你想过我没有。”   傅开抱臂,莫名其妙问:“不是,简越,你最近怎么了,每天一副苦大深仇的样算什么回事。”   “你要和他去哪里。”   “打台球。”   “这么晚打台球合适吗。”   “公司白天那么忙你不知道啊?我不晚上去还能什么时候去?”   “你们非要一起去吗?”   “我没说不让你去啊,可是你会打吗?”   简越的自尊心让他把嘴边那句“你不可以教我吗”咽了回去,他生硬道:“不会。”   “行了,现在才九点半,我们十一点前就回来了,你早点休息。”傅开越过简越就要去开门。   简越仍纹丝不动挡着门,不休道:“别去。”   傅开一脸复杂的看着对方,拒绝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别去,行吗。”简越又重复了一遍。   “我……”傅开捏住简越的肩膀,叹气一笑,“行。”   随后,傅开用临时不舒服搪塞了许奕不出门一事,然后就抱着简越回房忙活去了。   简越以为这件事后傅开会明白他的意思,然而他不知道是自己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傅开,亦或是小看了许奕的位置。   临近月底的时候,傅开的公司月会团建,简越因为要回老家处理一点事没能去,傅开一声不吭的就带了许奕去。   总之,他不知道他不在的那几天里那两人发生过什么。   但他提前一天回来时,他所看到的画面已经是傅开和许奕同枕共息了。   许奕的出现,仅仅用了一个多月就让两个人六年多的情感天平失衡,简越再重情,但不代表他没有忍耐限度。   当场被捉奸这种事,任谁被抓到都不免心虚,傅开一时顾不来床上的人和床下的人,他只能把简越推到隔壁的客房,想跟对方好好解释。   也真是可笑,简越一眼就看见了客卧里那张床上随意丢弃着的两套睡衣。   一套是傅开的,一套是许奕的,这两套都是他不久前刚买回来。   不出意外,或许不久前,这两套睡衣应该还穿在那两人的身上吧。   到底是心里练习过了那三个字,还是忍无可忍了,简越出奇的理智。   “分手吧。”简越甚至不想多去质问一句,“你们两个一起搬出去。”   傅开连解释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怒火就先直冲大脑,“你想跟我分手?!”   “对。”简越忍住了不甩对方耳光的冲动,“现在就分,你们现在就一起从我家滚出去。”   “我。”傅开一时半会不知道先说什么,“我们好好谈谈。”   简越强迫自己不要吼出来,不要让隔壁的人看到他的难堪,“不谈了,你们情深义重,天造地设,我觉得我还是能接受和平分手的。”   “我跟他,我跟他只是……”傅开环抱住对方,把对方的头往自己怀里摁,“我们都喝了点酒,我可能,我可能把他当做你了。”   简越嗅到对方身上那点所剩不多的酒精味和许奕的味道他就想吐,他不留余力的推开对方,一巴掌呼在了对方脸上。   “傅开,你在说什么!”简越再理智也已经气到极点,对方这句话似乎比他看到的一切更有冲击力,“你给我滚!”   “不是,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我跟你解释。”傅开的左脸还是火辣辣的疼,“我跟他……”   “打住,我不想再听你们的年少情深。”简越气得两肩都在发抖,“我给你们机会,现在立马从我眼前消失,立刻。”   傅开把简越推到在床上,两手压着对方的肩膀,咬牙切齿道:“是,我和他是越界了,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我跟你道歉,我可以解释,我现在就让他消失,分手的话你不要再说了!”   “解释什么,解释你是如何心不甘情不愿但依旧和他上了床?”简越话说到尾声差点断气,“不是第一回了吧。”   傅开瞳孔缩了缩,他腮帮一动,“你不爽也可以带人回来!”   “你再说一遍。”简越眼睛瞬间变得无神,声音也苍白无力。   “你!”傅开呼吸痉乱,“你不爽也可以带人回来,就当我们扯平了,我们还是可以翻篇的,行不行。”   “傅开。”简越不由得哽咽了一下,“分手吧,我看错你了。”   “分了你可别后悔!”   “我巴不得!”   简越将对方推开翻身下了床,然后摔门而去,这一走就是一个月没有再回来过。 第4章 C-4   这几天简越几乎是踩点打卡的,他看起来还是有点脸色灰沉沉的,不太精神的样子。   简越是和傅开分手后才跳槽到这家公司的,他大学学的是审计,因为自身条件优越,换了工作单位依旧能坐在令人羡慕的位置上。   这家公司倒是家大公司,比他之前待过的每一家都要有名有位的多,就连办公楼里的早餐都是精致而一周不带重样的。   简越等电梯下楼吃早餐时,身边踱步而来了一个人,他不自觉的侧脸一看,高大的人形立马给他的脸笼上了一层黑影。   这不是谁来着,昨晚送他回去的那个同事吗?   对方看到简越,毫不生分的说了个:“早。”   “早。”简越很快反应过来,但还是卡了一下,才问道:“之前谢谢你。”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听语气应该是礼貌的淡笑,“不客气。”   “你。”简越突然想起对方昨晚喊了自己名字,“你认识我?”   男人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你工作牌上的字。”   简越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工作牌上赫然写着“简越”两个大字,原来如此。   “抱歉。”简越有点后知后觉的尴尬,其次就是他想到对方看到了自己和傅开争吵的场面,更加有点放不开。   男人应该也察觉到了他的顾虑,立马主动缓和气氛说:“之前我不是有心要参与你们的。”   “哦,没事,还是得谢谢你。”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两人齐步走进了电梯。   男人按了个3楼,侧脸问简越道:“几楼?”   “额,一样。”简越和对方拉开了一点距离,“去吃早餐?”   “嗯。”男人把视线收回去,直直的盯着电梯门看。   从十几楼下三楼,这确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简越觉得出于礼貌,好像还是得问问对方的名字之类的,他咳了一声,顺其自然的问起了对方名字。   男人将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礼貌而谦虚的直面简越说道:“严策。”   “严策?”   “严肃的严,策略的策。”   “好的,严先生。”简越将头转了回去,总觉得不该去看对方的脸。   严策对于简越那副不所为动的样子,明显有点小小的意外。   气氛突然又降到了最低点,简越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对方知道了自己的那些事,所以自己在难堪吗?   “你还在介意吗。”   严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简越都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口不择言道:“没有,我怕你介意。”   “我不介意。”严策虽然有点想不明白对方的逻辑,但是还是回答得很快。   简越一向觉得自己对人已经够冷淡镇静了,但他此时还是有点社死了,“我没有放在心上。”   严策说话总是很干净利落:“好的,我也是。”   简越梗着心里的锚点,鼓起勇气道:“我前任当时好像对你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多有得罪了。”   “没关系。”严策回答得很及时,但两秒钟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他是你前任,不需要你来自责这件事。”   这话简越还没想好怎么接,电梯门叮的一声终于打开了。   如同得到解放一般,两人齐步出了电梯。   一路人,简越总觉得路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但他转念想想,应该是在严策身上。   比较从各个角度来说,严策这个人确实有点出众,无论是相貌身高还是气质举止。   进了取餐区,简越发现严策还跟随一旁,于是故作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一起?”   “好。”严策回答得非常快,快得差点能和对方的那声“起”字重合。   简越当然没有多想对方的举动,他拿了餐盘,随意夹了两个蜂蜜面包,又去拿了一杯豆浆,就随便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很快,严策就端着东西过来坐下了。   简越定睛一看,对方吃的竟然跟自己一样,只是对方多拿了三个蜂蜜面包。   严策看出了对方的顾虑,立马解释道:“额,我第二次来,不太清楚吃什么。”   “哦,你是新来的?”简越抿了一口豆浆,“公司食堂水准挺高的,味道都不错,可以慢慢试试。”   “嗯,前两天刚刚来的。”严策拿起一个面包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后,温声道:“挺好吃的。”   简越自然的笑了笑,慢条斯理吃起了早餐。   两人相对无言的吃了个早餐,但严策吃得有些拖拉了,毕竟五个面包实在有点多。   简越也不好自己先走,只好等对方把最后一口吃完了,才好意思起身。   两人进了电梯后,分别按下了19楼和20楼,简越在19楼的时候出了电梯,两就此别过。   简越吃饱喝足的回到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以及准备联系一下搬家公司,打算直接找人把傅开的东西从自己家里搬走。   毕竟他还是知道傅开是什么样的气性,无论他说什么,只要他傅开不高兴,他就不会去做。   所以他那天和对方在床上拉扯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光等对方自己搬走是不可能的,他还得自己主动解决。   严策在简越出了电梯后,又按下了36楼的层数按键,两分钟后,他到达整栋大厦的最顶层。   穿过明亮的走廊,途径严策身边的员工纷纷停步向他问好。   “严总早。”“严总好。”   “早。”   严策的回答总是极其简明扼要,他也不会多做任何一个表情或是动作,就像一个认准了目标就前行的机器人。   他走进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里面已经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严策的私人秘书,正抱着一摞文件站在办公桌边等着。   严策绕过桌子在办公椅上坐下,抽了一箱纸巾擦了擦吃早餐时手上沾的油。   “严总,这是昨天会议后,乙方发过来的合同,请您过目一下。”   “嗯。”严策伸手将文件接过来,但是没有立马去看,而是盯着对方看了两秒钟才说道:“何劲,我昨晚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何劲点了点头,“公司最近没有什么需要加班的部门,包括审计和财务在内。”   “加班的话,有加班费吗?”   “额,严总,这当然是有的。”   严策握着笔敲了敲桌面,“那我让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严总。”何劲有点面露为难,“简先生虽然是带病加班,但是这并不能算工伤,如果要走流程给予补贴赔偿的话,可能会有点太不公道。”   话了一堆,严策脸色微变,直戳重点:“办不了?”   “能办。”何劲还是有些犹豫,“只是得私下办,这样对简先生在公司里处境比较好。”   “那就去办。”   “……,是。”   严策盯着桌面上的文件看了片刻,眼前浮现的却是昨晚他送简越回去的那个老小区,那是个看着住行条件就不太好的地方,他开着自己的宾利进去时,保安还拦住了他,生怕自己是什么不怀好意的生客。   于是严策大胆的自我联想了一下,简越虽然在公司里的岗位还不错,薪水也不低,但是却住在那种老小区,看起来好像条件是不是不太好。 第5章 C-5   简越收到何劲送来的津贴通知文件时,觉得很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受过工伤了?   然而何劲给他的解释是:“这是上层给予高层的加班福利。”   简越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简副部,请您务必收下,另外不要轻易对外声张,这是公司对于您辛勤加班的慰问。”何劲说得很强硬,不太像是请求。   “这不会是贿行吧?”简越接过文件看了一眼,“还是算了吧。”   “您大可放心,这是上层的安排,出什么问题,上头会承担责任的。”   最后简越还是留下了文件,但他没有拿去兑现的打算,无功不受禄的好事多半不是好事。   午饭时间一到,办公室外陆陆续续传来同事们讨论吃什么的声音,简越看完最后一份测绘,也起身准备去公司食堂解决一下午饭问题。   简越在公司里没几个熟人,何况他看起来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不怎么会有人太主动靠近他。   他打了两个菜,刚刚转身就差点撞到身后的人。   “抱歉。”   “没关系。”   简越后退了一步,看着身后人的脸,不慌不忙的说:“严先生。”   “我来吃午饭。”严策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餐盘,“中午好。”   这回两人倒是没有坐在一起吃饭,尽管两个人隔着三排桌子各吃各的,但是只要他们之间任意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对方。   简越到底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但他想了想,难道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好好谢过对方,所以一直惦记着什么吗?   他纠结了一天以后,决定下次见面的时候问问能不能请对方吃个饭什么。   不过,一晃过去了三天,他既没有在食堂再碰到对方,也没在公司里见过严策,于是这件事就被他搁到一边了。   终于熬到了周末,简越打算好好休息,却接到了搬家公司的电话。   傅开答应搬出去了。   傍晚的时候,简越看着傅开的来电,犹豫不决中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简越,我今天搬,你过来吧。”   “你搬走了我再过去吧。”   “你还是来一下吧,有些东西不好弄。”   “……,行。”   晚上八点的时候,他回到了那个老公寓,一进门就看见了几个大纸箱,傅开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身上的黑色西装抹了不少灰尘。   简越越过那些纸箱走到沙发上坐下,“有什么事。”   只见傅开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卡,放到茶几上说:“给你的补偿。”   “不必了。”   “你的薪水不算高,以后一个人生活的话,我希望能帮到你一点。”   简越到底是以前就看错了傅开,还是傅开慢慢才变成这样,他似乎解不开。   “多谢傅老板的好意,我想我应该不是你包的人,没有收下的必要吧。”简越失重的往后一靠,懒散的翘起了二郎腿。   傅开眉头压的很低,不悦道:“相爱一场,不必说得这么生分吧。”   “真不用,你走吧。”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简越其实还是不由得心疼了一下,“傅开,我做过最固执的一件事就是和你在一起。”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要固执的和我分手?”傅开随手抓起沙发上的一个东西,发现是去年自己送给对方的一只皮卡丘布偶,当时简越还笑他幼稚。   简越打量了一下这个家,丧声说道:“你不值得我再固执。”   “许奕和你说了什么。”   简越摇了摇头,“不重要,但他说什么,你会猜不到吗。”   “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了他?”傅开抓着手里的那个皮卡丘捏了捏,“是吗。”   简越看着对方手里的布偶也有些失神,“那你之前说把他当成我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想说,在生理层面,你把他误当成了我。”简越嘴角苦涩的扬起,“但是实际上,在情感层面,你把我当成了他,对吧。”   傅开已经脸黑得有些扭曲,他一手抓着布偶的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棉花里,“你为什么要把他自己和他做比较。”   “傅开,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问。”   简越放下二郎腿,坐直了身体,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在我还没有知道你们的那些事前,我问你我和许奕谁更重要,你说是我的话,是昧着良心吗。”   傅开斩钉截铁答道:“不是。”   “行,那我现在问你的话,你会说什么。”   “你重要。”   傅开本以为简越会就此明白他的心意,然而简越却给了他一个蔑视的笑。   “如果我至始至终都重要,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傅开将那个皮卡丘放下握紧了拳头,脸上不知是难堪多一点还是心虚多一点,“我也会犯错,你不原谅我,我们才有今天这一出。”   这才是傅开啊,他不开心就不愿意顾忌别人太多,简越竟然这时候才看明白对方。   简越嘴唇抿成一条线,淡声道:“那,许奕原谅你了吗。”   傅开耳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简越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声线拉的又慢又长:“他是你初恋吧。”   “……”傅开紧张得咽了一口气,“不算是。”   “你这样的态度,难怪他当年也没原谅你。”简越用一种看小丑的眼神看着对方,“换作是我,我比他更看不起你。”   这时轮到了傅开低下头,“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不多。”简越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镇静,“我只知道你们当年互相喜欢,但是你碍于情面没有承认这件事,许奕最后远走他乡罢了。”   傅开咬了咬下嘴唇,一时语塞。   “我说的不对?亦或是我编排了你?”简越问。   “没有不对。”傅开抬起头,用极为狼狈的脸直视对方,“当年大家才十六七岁,许奕是他家里金贵独子,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不是感情就能摆平的,你不明白承认那样的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承认或是不承认我们都会被拆散,他出国是他家里的安排,我难道有意让他走吗?”   当简越亲口听到对方说出事实时,简越觉得自己早就是局外人了。   简越:“你知道承认与否都会被拆散,但你还是不敢承认,傅开,许奕比我可怜得多。”   “所以呢,你觉得我愧对他,就把你当成了他?当他一回来我就迫不及待找正主?”   “我不清楚我有没有成为替代品,但我已经不关心了。”   傅开猛地站起来,俯视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对,我承认,许奕回来对我的情绪波动很大,我冲动了,我糊涂了我也后悔了。”   “你其实没必要后悔,现在一切条件都在撮合你们破镜重圆,你不觉得再来我这里跳脚,又一次辜负了他吗?”   傅开到底是不明白对方说这句话到底是吃醋还是真心的,“简越,你到底爱不爱我。” 第6章 C-6   简越歪了一下头,选择用了最俗套的话回答对方:“爱过。”   “爱过?爱我你就怎么急着把我往别人推?我他妈求你和好难道是为了让你祝福我和别人的?”   “他是别人吗?”   傅开真想给对方颅顶开个瓢,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我不会和许奕好,也不可能好,我和他的陈年旧事早就翻篇了,你就不能忍忍就过了吗?你看不出来我诚心跟你和好吗?”   “或许本来就翻篇了,何况我本来就一无所知,但是你还是选择了用最折辱我的方式告诉了我,不是吗。”   “谁和旧情人重逢谁能没有点情绪,这有什么不正常?他能跟我结婚还是生孩子啊?你一个男人要耿耿于怀、婆婆妈妈到什么时候?我都说了我和他不可能。”   简越果然还是觉得那天给对方的耳光不够响亮,“我要是耿耿于怀,还不至于想跟你断的这么干净。”   “睡一觉的事你就看得那么重?我和那些小鸭子睡,你都知道了,你怎么不提?”傅开两手叉腰,喘着大气,“说白了,你就是芥蒂我和许奕的过去,你能不能大方一点,我说了你不是他的替代品,你明不明白?”   简越已经把自己从故事里抽离出来,选择用一种旁观者的眼光去审视这件事,“你觉得这些都是小事?”   “事情都发生了还问大小有什么意思?你觉得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你也可以带一个男人回来,哪也不去,就去那张床上,你也睡一觉,睡完这件事就揭过去了行不行?”   “傅开。”简越站起身,和对方平视而立,“你觉得爱是对等的,犯了错也能用对等的错来抵过是吗。”   傅开向对方迈前一步,正肯道:“既然我犯的错在你心里无可挽回,那你不如也犯这个错,这样谁也没有抱怨谁的立场了,不好吗?”   “啪——”   简越迫不及待给了对方一记异常响亮的耳光,看着对方吃痛的表情,他心里竟然觉得挺爽快。   “我不是你这种以犯错为荣的人,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傅开,是你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吹散的,我是认真的,就此别过吧。”   傅开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痛的口腔内壁,沉默着看着对方离开了公寓。   “他为什么不理解我的意思?”傅开颓然倒在沙发上,反复回味简越说的那些话。   对方说的最后一点情分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他正恼怒得紧时,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摸出来一看,是自己的秘书打来的。   “喂,什么事。”   “老板,许先生订的是明早的飞机,您看……”   “那就同一航班吧。”   “好的,我这就去办。”   “顺便,找几个人过来吉朗这边,我这有些东西,给我搬去……”   ——————————   回去后,简越就换掉了所有能让傅开打扰上他的联系方式,做完这些,他有一瞬间的麻木,麻木过后是是全身心的释怀。   像简越干审计这一行的,骨血里是不允许自己犯错的,时刻需要保持高度的理智和清醒,才能摆布好人生的每一步。   简越生在一个不太和谐的家庭,在他初中那几年,父母终于离异后有了各自的家庭,他就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他有的仅仅是父母分给他的那套老公寓。   生在薄情环境里的人不免都也有点薄情,他还是很快就看开了这段失败的感情,尽管他是那么长情的跟了傅开六年。   那天以后过去了两周,傅开没有再找过他,他也回去那套公寓过,傅开确实搬走了,他找了人把公寓的锁给换了,但还是没有搬回来住。   倒也不是看不开或者是隔应什么,简越只是纯粹不想回去了,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重新再谈一段什么的也不错,如果能有对眼的人。   月底的时候,财务部的人突然来通知他,叫他及时提交津贴福利的签字表。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很匪夷所思,他拉扯不过对方就签了,但还是很想不通,吃午饭的时候以至于对面坐下了一个人他都没注意到。   “在想什么?”   这句话及时把简越的思绪拉了回去,他咽下嘴里无味的米饭,抬头一看,“严先生?哦,没想什么。”   严策打量了对方的餐盘一眼,“吃的那么素?”   “还行。”简越扒拉了一口豆芽,“随便吃点。”   自从上一次在食堂吃早餐那次后,简越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碰到过对方了,他这会想起自己还要请对方吃饭那件事,又有点犹豫。   “最近还忙加班?”严策夹起餐盘里的一块牛腩送进嘴里。   简越摇了摇头,突然问:“严先生是哪个部门的?”   “我,干管理的。”严策停顿了一下,“人力管理。”   “这样啊。”简越整张脸都是一副淡淡的劲,好像什么都不关心的感觉,“挺好的。”   严策本来胃口不错,但是看着对方口如嚼腊的样子,也没了多少食欲,“简越。”   “额?”简越很明显的惊了一下,毕竟突然被叫全名让他觉得很奇怪,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怎么?”   严策也觉得自己有点唐突,“没什么。”   简越明显不相信,撂下筷子问:“严先生有话请说。”   “我可以,叫你名字吗?”严策咳了一声,成熟而出众的相貌和他问出的这句话有些格格不入。   “有什么不可以?”简越抽了一张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随意道:“严先生就想说这个?”   严策不觉尴尬的笑了笑,自然而然问:“很唐突吗?”   “不唐突吧。”简越收起筷子和餐盘,起身站起来,“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严策点了点头,“好。” 第7章 C-7   连着三天,简越早上去公司考勤处打卡的时候总能碰上严策。   打完卡,两人还顺路一起去吃早餐,简越一开始倒没真多想什么。   直到第四天,他比往常早到了半个小时,透过那扇玻璃门,他看到严策就站在打卡处的一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上去打卡,自己却一动不动站着。   “他这是做什么。”   简越揣着有点好奇但又不是很在意的心思进去后,严策一眼就看到了他,随即清音向他问候了一句“早。”   “早。”   简越客气的走过去打了卡,才问起对方:“严先生,我看你站在一边挺久了,怎么,在等人?”   “我。”严策额门一凉,“我的考勤信息出错了,我想晚点再试试。”   简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这样啊,那我先走了,回头见。”   “嗯,回见。”   简越走后,严策呼了一口气,口里默念:失策了。   严策在办公室坐了一天,也没想出个对策,总觉得简越对他有点避之不及。   他拿起手机拨了电话,“何劲,你过来办公室一下。”   几分钟后,何劲拿着一份个人资料上来了。   严策翻看了那仅仅两页的资料,自言自语道:“他有两套房子……”   好像看起来经济状况也不算差。   何劲往文件上瞄了瞄,“额,严总,是资料不齐全吗?”   “没有。”严策眼睛一直盯着文件看,“做的很好。”   何劲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严总,您喜欢可以大胆追的,这么纠结误事啊。”   严策像是秘密被偷窥了一样,严肃问:“谁跟你小子说的?”   “男人的直觉。”   严策挑了挑眉,“你觉得怎么样。”   何劲挠了挠后脑勺,“简副部就是人话不多,在公司里还是挺受大家喜欢的。”   “嗯?”   “公司上上下下的女性对简副部可是关心得不得了,跟他同楼层的女员工都爱走简副部办公室外面那条走廊去茶水间,就兴看人家一眼。”   严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短暂的思考过后,做了一个决定:“何劲,你下午找人把茶水间移到离简越办公室最远的地方去。”   “啊?”   “听不明白?”   “额,明白。”   何劲走后,严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城市上空的风景,不由得回想起了他送简越回家的那晚。   那晚已经是将近凌晨一点了,严策从财务那里看对账回来,途径简越的办公室,正好奇这个点怎么还没灭灯,敲门一看,只见里面的办公桌上趴着一个人,应该是睡着了。   他好心的过去想提醒对方回去了,然而叫了几声没反应后,才看到办公桌上的对乙酰氨基酚,于是伸手碰了碰对方脸颊,果然烧着的。   他试图晃醒对方,然而简越应该是睡得太混沌,抓着他的外套不放,口鼻都在呼着热气。   他连拖带架的才把人从办公椅上撕下来,却因为对方的失重,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然而简越明明眼睛都没有睁开,竟然还下意识的用手护住严策的后脑勺。   对方俯趴在他身上的时候,就好像一只发困的猫,找到踏实的地方就能安稳睡过去了。   当他以为对方真的睡着了的时候,简越却揪着他的外套,发出了浅浅的呜咽声。   那会严策当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哭,后来了解了情况,也渐渐想通是为了什么人哭的。   但是当时他没有立马起身,而是让对方俯在自己身上呜咽了好一会,才直起腰坐起来,莫名其妙的把对方捞在臂弯里,安抚似的说了些有点不太合时宜的安慰话。   不过简越应该是没有听进去,也好,不然他会觉得无地自容。   严策当时心里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但又觉得和一个互不相识的员工一起坐在地上的感觉有点微妙。   其实这,被依赖的感觉总是有一种成就感在,严策放大了胆量去想,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心理上的微变。   眼看半小时快过去了,严策就把人架了起来,背到了背上。   整栋大厦只有走廊的安全指示灯闪着绿光,严策皮鞋和地板摩擦出的声音格外清晰。   感觉到了移动,背上的简越睁开了眼睛,疲惫不堪的问他们这是去哪。   严策当时确实没想到要去哪,随口一答“送你回家”后,背上的人就没声了。   莫不相识的人对他的这种信赖对严策很是受用。   如果严策没有撞见简越和对方前任的那个场面的话,兴许他还不至于有点什么想法。   既然他撞见,那能证明什么啊,证明简越不仅没结婚还是单身,还证明简越是接受同性的啊。   那之后,严策开车回家的路上,他用了半个小时剖析了自己的内心,并且得出的结论是,他应该有点那意思的。   ………………   简越吃个午饭回来后,发现自己办公桌上多了几袋东西。   他随意翻了翻,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一些精包装的零食。   他提着袋子出去问了问,也没个人给他一个答复,他想调个监控什么的,又觉得太大费周章了,他都不好意思去,于是就把那几袋零食随便放在了一边。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简越打算去店里看看他的车保养好了没有,却先在大厦外碰到了严策。   严策给简越的感觉是,他不像是来上班的人,更像是来滥竽充数的人,一点员工的派头都没有,但身上又有一股精英劲。   这回简越主动和对方挥了挥手,严策看到他也立马慢步走了过来。   “简越。”   “嗯,下班了。”   这对话怎么听都很莫名其妙,但是又没有不合理的地方,简越心里分析了一下,他觉得奇怪,大概是因为对方叫他名字。   严策看着两手空空的对方,问了句:“回家吗?”   当时简越不由自主的脑补了对方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一起吧。”   “没有,有事要忙,晚点回。”简越自觉的和对方拉开了半米的距离。   严策顿时觉得有点可惜,“是吗,去吃饭?”   “不是。”简越突然止步,咳了一声,“那个,严先生,上次你送我回家麻烦你了,我今天请你吃个饭吧。”   严策大脑迅速斗争了一下,他纠结着是要搪塞两句再答应还是马上答应比较好。   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简越立马补充道:“严先生不方便的话……”   “不是。”严策握了握出汗的手心,“我是怕你不方便。”   “没有没有。”简越也无意识的握了握紧拳头,“早就该请的,一直拖到今天。”   严策收敛了笑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8章 C-8   严策挑的是一家私房菜馆,密闭的包间有一篇敞亮的大落地窗,霞光扑面而落其中,坐在里面的两人觉得心旷神怡。   情绪一被环境照顾好,两个人的关系都没那么生分了。   “这采光好,不热,你觉得呢?”   “挺好的。”   严策是个极能洽谈的人,几乎不会让氛围冷场,简越也只是偶尔说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毕竟两人只是同事,他还不想把话题说得太出界。   在此之前,严策就做好了很多面对对方冷场的心理准备,但他现在发现,简越并不会让他感觉到冷场。   对方做什么都很会把握分寸,永远把两人的距离控制在一个标准线两端,他在此之前以为对方的性格冷淡是不爱搭理人,然而今日相处,他才发现,对方的冷淡不是行为上的冷淡,而是心理上的拒人千里。   严策隐隐不安的觉得,对方或许是有一点薄情的气性在身上的。   吃完饭,简越去买单的时候,收银台附赠给了他一支玫瑰,只因为明天是店主的婚礼,让客人们沾沾喜气。   出了菜馆,两人驻步在台阶上。   “挺漂亮的。”简越轻攥着那支玫瑰,示意对方也看看。   严策借机靠近了对方一点,用指尖划过花骨朵,然后微微低头嗅了嗅,“很香。”   这个动作瞬间让简越觉得有点越界,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取向问题,他意识里认为这举动应该是有点暧昧了。   “是吗。”简越不露心声的也闻了闻,“还行,应该喷了东西。”   严策臂弯里挂着自己的外套,派头十分有风度的问:“拿回去插花瓶吗?”   “不了吧。”简越心里估计自己回到家就往茶几一放等枯了的概率比较大,“家里没花瓶。”   严策像看情人一样看着那朵花说:“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花啊。”   简越有点不太明白对方对于一朵没有什么太重要意义的花怎么有点上心,他把花往严策胸口前递,随口道:“那送给你吧。”   严策接过了花才问:“可以吗。”   简越哭笑不得,“可以。”   “谢谢。”   “这,客气了。”   严策十分爱惜的拈着花茎,认真道:“我没收过花。”   简越正想说男人没收到过花很正常,可他转念一想,傅开给他送的花数不胜数,他就没底气说这句话了,立马改口:“没事,女孩一般都不太好意思给男人送花。”   “男人也没有给我送过。”   简越定住了,他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什么。   “严先生,今天就先到这吧,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不麻烦你了。”   “现在是交通堵塞的高峰期,你不用客气的。”   简越再拒绝就是没礼貌了,所以他就上了对方的车。   问完简越家的地址,严策自报家门的吐露了一下:“嘉陵那边?挺巧,我就住在嘉陵后面的小区。”   “富江?”   “对。”   简越的手放在车椅皮垫上,心想严策这人竟然住在富江,那分明是个高精房小区,不过对方开的是卡宴,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了,可他怎么又记得那晚对方开的是宾利?   果真如严策所说的,这个点的交通路况确实有点堵,停停走走花了四十分钟才到达简越的住址。   他本想让对方把他在小区外放下来的,可严策已经开进去了,他只好缄默不语。   下了车,简越本想说一句麻烦了,可多少有点口误,说成了:“再见了。”   严策手搭在车窗边上,不知道为什么被这句话逗到了。   “……。”简越咳了一声,“严先生要不上去喝杯茶再走?”   严策朗朗笑道:“好啊。”   简越的手指动了动,严策说话的声音确实好听,笑起来也很是有风度,应该算是个上等的男人,这样的男人竟然没收到过花?   下了车,严策紧跟对方上了楼。   进了家门,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空旷,除了基本该有的家具摆设以外,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品,确实一个花瓶都没有的样子。   简越把钥匙往沙发上一扔,“随便坐,我去沏壶茶。”   “好。”严策规规矩矩的在沙发上坐下,不失分寸的打量起四周。   房子的公摊面积应该有一百多平,典型的两室一厅,但看着空荡荡的样子,应该只有简越一个人住。   太好了。   过了一会,简越端着茶具过来,“严先生,抱歉,家里没什么好的茶叶,你将就将就吧。”   “没事,我不讲究。”严策眼睛一直跟着对方的手,看着对方如何动作的。   其实简越有点后悔,喝茶什么的,单喝又不够意思,但他又不好做点其他的什么,更不好让别人喝完就走吧。   严策觉得有点紧张,下意识的解开了衬衫的顶扣,“你一个人住?”   “嗯。”简越倒了茶,又拿来一些干果之类的东西。   “这样啊。”严策有点不知所措,现在每一句话他都很难接下去。   简越用手捏开一个碧根果,“之前和前任住,分手了就搬出来了,就是在吉朗那边,你还记得吧。”   “记得。”严策说什么也不是,对方突然提这茬,他有点不乐意听到对方提那个男人。   “其实我一直想说的。”简越把剥好的果肉放进嘴里,“那天晚上让严先生见笑了。”   “不会。”严策也学着对方用手去摁开坚果,却因为太用力,整个果壳都碎了,果肉也烂成了碎。   简越连忙抽了一张纸递给对方,“我来吧。”   “抱歉。”   简越利索的剥开了两颗碧根果,放到了对方的手心中。   “谢,谢谢。”严策如捧千金一般,如视珍宝的打量着手中的果肉,迟迟舍不得吃。   “不喜欢吃?”   “没有。”   简越又摁开了两枚巴坦木,“这个吃吗?”   “都可以的。”   手心里的东西变多了,严策才舍得吃起来,而在简越看来,对方就像一只松鼠,样子认真,还有点可爱。   没两下严策就吃完了,喝了一口茶后,又拘谨的说:“简越,我还想。”   简越当时正在看手机,听到对方这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他回了个好,就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眼睛一边盯着手机屏幕,手里一直忙着剥壳。   “简越,可以了吗。”   “伸手过来。”   他把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拿开,当把一捧果肉放到严策手里时候,他有点懵,他们这是在干嘛? 第9章 C-9   简越当时手就不动了,有点茫然的盯着对方。   “怎么了?”严策不等对方动手,自己抓走了对方手心里的东西。   简越收回手,捏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道:“严先生,你还是自己剥吧。”   “我不会。”严策说得又直白又理直气壮,但是听起来是有点可怜。   简越有点语塞,“我先去个洗手间。”   “好。”   简越有点磕磕跘跘的进了洗手间,仿佛这里不是他家,他才是来做客的人一样。   他心乱的随便洗了个手,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发神起来。   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切太不对劲了,是因为自己的生理设定让他想多了?镜子里,简越的眼神暗了下去,他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   从洗手间出来时,严策已经把那把果肉吃完了,正在自己开碧根果果,果然还是没有把握好力度,又捏碎了一颗。   “我来吧。”简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坐到严策身边。   严策腿边的沙发陷了下去,只见简越干净利落的摁开一枚坚果壳,然后直接送到严策嘴唇。   “!”严策盯着那褐色果肉看了一眼,身子定得板直,紧张道:“简越。”   简越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吃了?”   “不合适吧。”严策喉结滚动了两下。   简越把手收回,放回了自己嘴里,念念有词道:“确实不合适。”   这话也算一语双关,严策坐正了身体,视线有点闪躲,“看来,鄙人今天多有打扰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简越盘算着自己是不是真想多了,“严先生误会了。”   严策眼皮动了动,神色黯然道:“那简先生心里是怎么看我的。”   “我。”简越立马感觉到了对方的刻意,一口一个简先生让他有点不自在,“我可能误会你了。”   严策扭头看向对方,认真说道:“愿闻其详。”   “怎么说。”简越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想着缓解缓解尴尬,故意调侃说:“我还以为严先生对我有点什么。”   严策舔了舔后槽牙,笑问:“很明显吗?”   猜想被证实,简越竟然不觉得意外,他点了点头,老练的回道:“有点。”   被看穿心思的严策反而不紧张了,整个人都自在了起来,“那,刚刚是在,嗯……试探我?”   “不可以?”简越心想对方翻脸还挺快。   严策身体往简越那边偏了一点,压声道:“合情合理。”   简越本就是靠在沙发的角落靠背上,对方这么偏身过来,他的处境变得有点无处可逃,“严先生很诚实。”   “真心要跟诚实对等才能换取真心。”严策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把对方圈在自己的禁地里,“我说的没错吧,简,先,生。”   简越不所为动,甚至气场更强,“严先生,请在一句话之内说明白你的目的。”   严策似乎有条无形的尾巴翘上天了,“我想追你。”   “严先生真是坦率人。”简越突然想从口袋里摸根烟来抽抽,可摸到的只是空瘪的口袋,“不过,严先生为什么要追我?”   “嗯?”严策脸凑对方更近了一点,“你想听?”   简越无处安放的手最后放到了脸边,“作为当事人,我无权过问?”   严策洋洒一笑,“我怕我说出来,你会觉得我太轻浮。”   “我要是直接接受了,那才叫轻浮。”简越也不回避,坦诚道:“毕竟严先生亲眼目睹了我上一段失败的恋情。”   “所以,简先生是想用给空窗期这个说法劝退我?”   “良心上可能有这个意思。”   “那简先生的意思是,你的前任现在是我最大的情敌对吗。”   “不吧,空窗期是留给自己的,不是给前任的。”   “那从不讲良心上理解,我还是可以很有希望的是吗。”   简越之前果然还是没太留意严策这个人,本以为对方是个人傻钱多的老实人,没想到对方还挺老狐狸的,不过,倒也有成熟男人的魅力,“那要看是我不讲良心,还是严先生,不讲良心了。”   “那自然是我来当恶人了。”严策像看着盘中餐一般垂涎着对方,“除非我干不过你那个前任。”   简越愈发觉得对方有意思,“你怕他?”   “怕他我就不上来喝这杯茶了。”严策心里窜起一股火,“我只怕你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简越眯了眯眼睛,“你调查我?”   “傅开,百创地产有限公司成立人,随便看个本市财经新闻就能知道的人不需要调查太多。”严策毫不心虚的提高了音量,“不过我确实有点过于刻意关注你了。”   把摸家底这种事偷换概念成刻意关注,简越心想对方还挺上道。   简越虽然有点不高兴,但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所以你认为的重蹈覆辙是什么意思?”   “从为人处世的角度上来说,我不应该背后议论别人,但是从情敌的角度考虑,我得给自己摞筹码。”   “意思是,你有我前任的黑料要爆给我?”   “我能知道的,你应该也能知道,但我说出来只会让你不开心,我不需要通过奚落别人来增加你对我的好感度。”   “那你提我前任这一茬是为了什么。”   “怕你回头,怕你难过。”   简越怔怔的望着对方,他相信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严策的眼睛太坚定,坚定得骗不了人。   其实严策一开始并不想去关注简越和前任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他无意间知道了傅开的身份,又了解到了傅开的一点风流韵事,他就明白了简越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分手了。   “那多谢你的担心了。”简越说得很轻,“不过你的担心多虑了。”   毕竟他简越不可能会回头,也不会再为那个人难过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担心自己吧。”严策控制住了自己扑下去的冲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撬开你的心。”   简越觉得好笑,吐槽道:“俗。”   严策也跟着笑了笑,又不失认真说:“你喜欢新鲜的表白说法?”   “哦?”简越饶有趣味的欣赏着对方的眼睛,“说来试试。”   严策的睫毛颤了颤,他鼻腔里哼笑了一声,“看来,眼下我需要担心的,应该是简先生还有多少天答应成为我的人啊。” 第10章 C-10   简越确实有那么一点策动之心,但他把这种结果归根于严策这个人确实还是挺吸引人的,抛开两个人不熟的方面,他所接触到的对方每一面确实都很好。   “如果我现在直接拒绝的话。”简越倒吸了一口凉气,“严先生不会有异议吧。”   严策早知会如此,“当然,这是你的权力,虽然我也想剥夺简先生的拒绝权力。”   “那你。”简越一手揪住对方的领带,“敢吗?”   “敢是一回事。”严策不敢动,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考验他,“但不是现在。”   “哦?”简越放开对方,后仰道:“严先生想怎么样。”   严策偏头下去,在对方耳边吹风说:“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简越。”   简越脸上不所为动,但心里也不免有点怪异情绪。   “嘟————”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简越缄默的盯着严策,严策随即放开他的臂门,把对方放了出去。   简越拿起手机就到阳台外接了起来,留下严策一人在原地盯着对方的背影沉思。   挂了电话,简越过来解释说他有事要出门,严策也会意的随后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严策从桌上随意拿起一枚坚果,放在两指间,不费吹灰之力一般的捏开了褐色的果壳,他取出完整而奶白的果肉后上前两步拉进两人的距离,捏着那枚果球轻抵在对方唇前。   “还个礼。”   “……”简越嘴唇动了动,微微张开嘴,衔走了那枚果球。   严策满意笑了笑,洋洋洒洒的走了。   简越啧了一声,心想自己现在就去把车开回来,再也不坐这影帝的车了。   ………………   翌日清晨,简越回到办公室,又看到桌上有一袋东西,这回不是零食了,是水果。   简越拿起一个澳芒看了看,这么看来,那袋零食是谁送的不言而喻了,“过家家吗。”   怎么会有人到这个年岁了,还这么追求人的。   而高层之上,正在看文件的严策打了个喷嚏。   何劲把一份文件推到桌上,“严总,这是下午会议的到会名单。”   “嗯。”严策头也没抬把东西拈过来后随意看一眼。   然而当他看到某个名字的时候瞳孔缩了一下,“简越怎么也在会议名单里?”   何劲:“简副部是后续工作的第二审计负责人,这安排不对吗?”   “不行。”   如果简越出席了会议,那么自己的身份就兜不住了,目前的状况来看,简越压根还不知道这家公司刚刚易主不久,他还没有准备让对方知道自己身份的打算,比较他总觉得那样的话,简越也许会避开他。   “何劲,你把他的名字划掉,随便找个理由换个人来,不耽误事就行。”   “这。”何劲面露难色,“可是简副部是最合适人选。”   “那就找个人替他听,后续再把事情交代给他。”   “是。”   然而并不知自己本来要参加会议的简越忙活了一早上,准备去食堂吃个午饭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简越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疑惑看着来人:“严先生,有事吗?”   严策提着一个麻布袋子走进来,将东西放到桌上说:“来找你一起吃饭。”   “我以为严先生打算改变策略当面送东西了呢。”简越象征性的瞅了一眼那布袋。   严策也不觉得尴尬,“那明天我当面送。”   简越低头看了看表,“十二点了,先去吃饭吧。”   “哎。”严策拉住要走的对方,“在这吃吧。”   简越反问:“在这吃水果?”   “水果饭后吃。”严策将布袋里的东西取出来,竟然是两个保温便当盒,饭盒颜色还是一黄一蓝颇为温馨的莫兰迪色。   简越立马闻到了一点饭香味,“你带了饭?”   “我做的。”严策邀功似的笑了笑,又拿出两双筷子,“尝尝。”   简越看了门口一眼,“严先生,这是不是不太好。”   “你觉得我太主动了?”   “你觉得很保守?”   严策将其中一双筷子放在那个黄色的便当盒上,然后拿起蓝色的便当盒说:“那我回去吃。”   “哎你。”简越话没说完,对方就走到门口了。   走了一会,严策又倒回来补充了一句:“下午我来回收饭盒。”   简越原地愣了一会,然后捻起那双筷子,打开了便当盒。   扑面而来的饭香让简越本就饥饿的肠胃放大了欲望,洁白的米饭上面覆着红津津的酱汤排骨,清焯的上海青还粘着蒜末,两片煎蛋还被摊成了心形……   简越不由得联想到淘宝上卖的那种心形的煎蛋锅,心里感叹了一句严策好像挺贤惠。   严策抱着便当盒回了办公室,有点遗憾的吃了几口饭就饱了。   ………………   傅开来M国两周了,没有一天睡得安稳,整个人有点气奄奄的。   在满是消毒水的病房待了一早上,他吃着午饭也是汤水穿肠过的感觉。   “傅开哥,要不你吃我的吧。”   傅开瞥着病床上的许奕,摇了摇头:“我不怎么饿,你快吃吧。”   “可是我不爱吃莴笋和番茄。”许奕用筷子戳着饭盒里的番茄片说。   “是吗,我记得……”傅开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番茄和莴笋都是简越爱吃的。   简越做饭不怎么好吃,这些年来都是傅开在忙厨房的事,简越又比较挑,不喜欢吃的东西也会直接说出来,整个人上下都是一股爱憎分明的劲,不喜欢但不会因为是傅开做的就默不作声接受。   他一直很喜欢简越这一点,如今想来,简越这种爱恨分的太清的性格,不会原谅他倒也合情合理。   异国他乡的这个午后,傅开有点想回去。   傅开把许奕饭盒里的莴笋和番茄挑走,“那你想吃什么,晚上我再送过来吧。”   “还是不麻烦了,我叫家里的阿姨送来就行。”许奕舀了一勺蒜蓉茄子泥送到傅开嘴边。   “好吧。”傅开张开嘴把茄子扫走。   许奕拍了拍自己惨白的脸,“傅开哥,我是不是瘦了很多啊。”   “嗯,是有点。”傅开心不在焉的坐到病床边,“你吃的太少了。”   许奕嘿嘿笑了两声,“月底就要做手术了,不敢吃太多。”   “早的时候听话一点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傅开情绪愈发低落,一直提不起劲。   许奕用勺子拌了拌饭,低头道:“我以为自己还挺好的,能回去见你一面也不容易,不想回来这么快。”   “还好是中期,不然我怎么担负得你的小命啊。”傅开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先好好把身体治好,以后……”   以后天天都可以见到我吗?傅开说不出口。 第11章 C-11   “傅开哥。”许奕把饭盒放到一边,两手交叠在大腿上,温顺说:“你跟简越哥解释了吗。”   傅开摇了摇头,“没必要了。”   “可是,我们没有在一起啊。”   傅开苦笑了一下,他和许奕之间确实没有打破最后的关系,可是简越看到的一切又不是虚设。   “小奕。”傅开一脸想责备又不敢责备的看着对方,“你为什么要告诉简越东山别墅的事。”   许奕紧张得绞着手指玩,弱弱道:“我不喜欢你做的这些事。”   傅开心里塌了一块,“所以,你就告诉了他,让他来解决这件事是吗。”   “……”许奕努了努嘴,“对不起。”   “算了,他也该知道的。”傅开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已经置身漩涡,怎么都是站不直的。   许奕揪了揪对方的袖口,“傅开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傅开盯着对方窗外的绿藤有点失神,“你问吧。”   “你那么在乎简越哥为什么还愿意个和别人玩?”   傅开木讷的回头看着许奕,“那我和你呢。”   “……”许奕惨白的脸多了一点红晕,“和我也是因为找新鲜感吗。”   傅开低头看了看表,没有回答对方,但是心里慨叹一句:怀旧感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许奕试探性的去握住对方的手,“如果那天我没有告诉你自己的病情,你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吗。”   傅开的手很冰凉,摸起来更像是病人的手,“你是想问我,如果你一直不表态,我会迈出这一步吗?”   “是。”   傅开轻轻的松开了对方的手,走到窗边,望着蔚蓝无暇的远空道:“我兴许还是会犯错,但我也会后悔。”   许奕泄气的往后一靠,“后悔……”   “其实那几年我也后悔过,后悔一直没给你一个明确的态度。”傅开摸出烟和打火机,“可那是个死结,哪怕是今天的我再回望往事,我也不能保证自己有没有那个立场去承认。”   “我也后悔。”许奕说得很小声,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听到的小声。   ………………   下午,严策结束了一个线上会议后,就抱着自己的那个便当盒去找简越了。   然而,他到简越办公室的时候,简越已经收拾东西走人了,但黄色的便当盒还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子一角。   “躲我呢。”严策喃喃道,打开了便当盒,“挑食啊。”   米饭几乎是吃光了,但是剩了一点青菜和两个蛋黄。   他装好两个便当盒,怀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还能碰得到刚走不远的简越。   十几分钟后,他确实是碰着了对方,不过是路口上等红绿灯的间隙,无意间瞥见右手边那辆牧马人上坐的正是简越。   简越也察觉到了,降下了车窗,用嘴型说了个:“谢谢。”   不过严策没看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他只是一笑而过。   灯亮了,两人升起车窗一前一后的向前驶去。   回到家,简越就先洗了个澡,又叫了外卖,等待外卖的空隙,拿出严策送的那袋水果和零食准备先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吃了半盒椰球后,他的手机响了,他盘算着大概是外卖到了连忙接了电话:“喂,你好。”   “简越。”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简越立马拿下手机一看,这确实是个陌生号码。   “简越,听得到吗。”   简越开了扬声器,把手机随意置放在茶几上,“有事吗。”   “你竟然还没挂我电话。”   “你倒是提醒我了。”   “别,别挂。”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我已经搬出去了。”   简越打开一盒梅干,衔了一枚说道:“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我已经把东山的别墅卖了。”   “这个和我有关系吗?”   “我现在,不在Y市,过阵子回去就没地方住了。”傅开应该是隐隐的笑了笑,“你在吃饭吗?吃的什么?”   简越放下了手里的食物,不屑道:“傅老板还差住的钱吗。”   “差一起住的人。”   “你现在应该和你的老情人住在一起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许奕和你说的?”   “不难猜吧。”简越拿起手机准备挂电话,“没事的话……”   “有事,你吃晚饭了吗,吃的什么,外卖吗。”   简越瞬间火冒三丈,“我吃什么碍到你了吗,别再烦我的清净日子,滚。”   嘟的一声,简越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并丢到了沙发上。   分开后还玩深情戏码这种事,也就唬唬别人还行,简越是一点都不愿陪对方玩了。   没过两分钟,电话又响了,他确认不是前面那个号码后,期许着是外卖接了电话,“你好,哪位。”   “晚上好。”   本就有点躁怒的简越此时也什么心情和对方拉扯,“有事么,严先生。”   严策:“对你来说不算有,对我来说,确实是有事。”   简越吁了一口气,“说吧,什么事。”   严策:“你吃饭了吗。”   简越真想翻日历看看今天是不是什么国际吃饭日,这两人怎么赶着关心他吃没吃饭这么闲,“吃了。”   严策:“吃了什么?”   简越:“鲍鱼龙虾熊掌米其林。”   严策:“真的假的啊?在逗我吗?”   简越怨气的吃了一片霉果干,“逗你又怎么样。”   严策:“照单全收。”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简越拖鞋也没穿就下了地,“我去开个门。”   严策:“好,哎,先看是不是坏人。”   外卖终于到了,道了谢后简越从对方手里接过餐袋火速回到沙发前,悉悉索索的开袋子和餐盒声传进了手机听筒里。   严策:“你在干嘛呢?”   简越拆开一次性筷子,把手机移到一旁去,“没什么。”   严策应该是隐忍的笑了笑,“至少编一个。”   简越吃了一口米饭,又尝了一口汤,才回对方:“不兴说谎。”   严策:“排挤我?”   “你要是没事,就先挂了吧。”简越打开了电视,准备独享一下安逸的时光,“有事下回再说。”   严策:“那你睡前给我回个电话吧。”   简越把电视频道调到法治频道,“我凭什么答应你。”   严策声音侬了下来,“那算我拜托你好不好。”   “再说吧。”简越放下遥控器,拿起手机,“挂了。”   严策抢话道:“我十一点前睡……”   简越无情的摁下红色的挂机键,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漫无目的的享受起自己的独居生活。 第12章 C-12   还没到十一点半的时候,简越早就在睡梦中了,突兀的来电铃声把他激得又毛又躁。   简越闭着眼睛,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后强迫自己不要爆粗口,“喂,你好。”   “你睡了?”   一听是严策的电话,简越更是火冒三丈,“怎么。”   “抱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睡了。”   简越慢慢睁开眼睛,去睨手机右上角的时间,现在是十点五十,“想睡了就睡了。”   “那好吧,晚安。”   “等等。”简越把手机放到枕头边上,声音懒洋洋道:“你打电话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说想关心你的生活,这样说你接受吗。”   简越头蹭了蹭枕窝,缺乏思考直白道:“我不喜欢这样的追求方式。”   电话那头果然沉默了。   “我不需要小情小爱。”简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你兴头过了就过了。”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玩?”   简越睁开眼,发神的盯着一面墙壁,思路渐渐清晰,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不做没有结果的事,也不接受没有结局的感情。”   “你的劝退话有点低估我了。”   “我想你也很明白我的意思,以后别整这些十七八岁孩子才干的事给我了,严先生,你这一套,我不喜欢。”   “那我换个方式。”   简越揉了揉眼睛,“别了,就先这样吧,困,睡了。”   嘟的一声,简越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   自从和傅开分手后的这两个多月,简越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情感剥离速度之快,快得让他怀疑自己根本没喜欢过傅开似的。   他觉得还是因为自己太薄情了,但转念一想,归根到底还是傅开剜裂了他的心,就算自己不是许奕的平替品,他一样打心底里抗拒这段感情。   毕竟那是一场血本无归的感情啊。   他想开了是一回事,毕竟人要向前看,可面对严策的频繁示好时,他不可能忽视,但他也没办法正视。   “等他玩累了就好。”简越心想。   ——————————   第二天中午,严策又拎着那个布袋进了简越的办公室。   简越还坐在桌前,瞥了对方一眼后,眼睛又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看,“昨晚我说梦话了吗。”   “我倒是希望那是梦话。”严策把袋子放到桌上。   “我不吃,拿回去吧。”简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上折线图看,“而且,还没到点下班。”   严策心里哼了一声,他想什么时候下班还不是吹口气的事。   “昨天那个电话,是不是惹到你了。”   简越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中正而英气的脸,“我与严先生之间,已经这么熟稔了吗?”   “有点吧。”严策倒是笑得很自信。   简越放下鼠标,上下打量着对方,心想严策这个人,怎么一天一个样,刚刚认识的时候,好像老实得不得了;然而心思暴露后,就直接把目的写在了脸上。   这就是想扮猪吃虎不成直接正面刚吗?   简越站起身,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角上,侃笑道:“严先生,我没有说过我们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吧?”   严策立到对方面前,高大的身形好似一堵墙隔绝开了简越前方的视线,“那你不也没拒绝我的追求吗。”   简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身体微微后仰,抱臂说道:“那我现在拒绝不算晚吧?”   “你现在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你觉得我会答应?”   “现在不会,总有一天会。”   简越把目光投向那个布袋,不合时宜的联想了一下里面的便当盒是不是又放了一个心形的煎蛋,鬼使神差的觉得实在有点好笑,然后无意识的嘴角扬了上去,他的嘴角下方立马扯出了一个浅浅的梨涡。   按照严格意义来说,那兴许不能算梨涡,但严策看得有点挪不开眼。   “要我答应,就凭这些小把戏?”简越指的当然是送饭送零食这种小事,“严先生看起来,好像初中没毕业。”   被对方这么调侃一番,他也不觉得丢人,反而更加气场坚定巩好自己的心墙,“你不喜欢,我可真要换个方式了。”   “这么说,严先生会的挺多。”   严策确实是真不会什么,否则也不可能想出这些老掉牙的纯情套路,但此时他也不能丢了威风,勉强又得意了一句:“还行,会让你慢慢领教的。”   简越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了,“严先生请回吧,我要去吃午饭了。”   “还是不肯领情吗?”严策挪开了步子,给对方让了一条路。   简越头也不回向前走,“我不喜欢吃鸡蛋。”   “哼。”严策笑着向前迈出几个箭步,抢在简越之前把办公室门“砰”的一声关上,又伸出一只手臂从背后揽住对方,把人往自己胸膛带。   简越几乎是还没来得及反抗,背后就撞上了对方的胸膛。   “严先生。”简越两手握着拳,克制着自己不要乱出手,“松开。”   严策的两手滑落到对方腰际,仅用一只手臂就把对方的腰抱完,他的下巴钉在对方肩颈处道:“一起吃个饭吧,简越。”   “不合适吧。”简越用手去掰对方的手臂,然而对方只是把手收得更紧了,“严先生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严策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做脑海里那些多余的动作,“是有点,但是我本来不想用这种方式的。”   “果然藏不住了吗。”   “算是吧。”严策紧盯着对方的侧脸,那浓密的睫毛以及挺翘的鼻尖都让他觉得赏心悦目,“温顺的方式对你没用我倒是很意外,看来,你喜欢粗暴一点的。”   简越唇线垂成了一座桥,“你觉得我会屈服?”   “你可以试试。”严策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对方的发尾,“试试我做不做得到。”   简越的后颈被热气扫过,他浑身颤栗了一下,“你好像很自信。”   “我很差劲吗。”   “不算吧。”   严策咬了对方衬衫后领一口,低语道:“简越,你不会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吧。”   “没有。”简越浑身绷得如同一块木头,“你想多了。”   “我今天没做那个煎蛋。”严策看着对方的后领上沾了一点自己的口水,心里有点罪恶感,“我做了其他的,你看看能不能吃,不能的话,我们再去三楼吃。”   简越眼珠动了一下,“你做了什么。”   “尖椒土豆,时令三蔬,还有冬菇鸡。”严策正经的竖起耳朵,“这些可以吃吗。”   简越想了想,“蘑菇菌类不吃。”   “好,我记住了。”严策贪恋的抱紧了对方,“可以吃饭了吗。”   “松开我。”“可以。”   终于得到人身自由的简越回头冷了对方一眼。   “过来吃饭。”   严策抓住对方的手腕,然而却被甩开了,简越自顾自的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这动作已经暗示很到位了,严策随即慢条斯理的拿出了那两个便当盒分别打开,将黄色便当盒里的冬菇一一挑走后,才放到简越面前。   简越拿起筷子,“去把门打开。”   “开门干嘛。”严策拿来一张椅子摆到对方对面坐下,“你怕别人看见?”   简越夹了一撮土豆丝,冷冷道:“我怕别人看不见。”   “你该不会怕别人误以为我们在办公室里做什么吧。”   “既然猜到了,那还不去把门开了?” 第13章 C-13   严策把门打开后,果然吸引来了两个路人的目光。   其中一个女同事一看到严策的脸,立马就招呼道:“严……”   严策皱了皱眉头,咳了一声。   那两人随即闭上了嘴,在严策的眼神暗示下快步离开了。   开了门,简越这才安心的吃起饭来,也不管坐在对面的严策怎么看他。   “好吃吗?”严策边吃边关注着对方的动作。   简越说了个较中肯的回答:“还行吧。”   “还行啊。”严策总感觉这话是不太满意,但对方的吃相看起来也不是很差,“那你跟我说说,我改进改进?”   简越将一片油麦菜叶送进嘴里,轻佻道:“怎么我记得,公司明令员工禁止恋爱。”   “是吗。”严策还比对方晚来半个月,这个规则他还没了解过,“你怕被发现了?”   简越专心的把土豆丝上的青椒籽刮走,“怎么,严先生指望跟我发展地下恋?”   “如果实在为难,我可以辞职。”严策说得一本正经,但心里还没想好真是这样了,他要怎么辞?   简越大概是觉得对方幼稚,忍俊不禁说:“为了一段不重要的恋情舍弃工作和前途,严先生不太有责任心啊。”   严策也笑了,“你尽管放心,我养十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吗。”简越愈发觉得对方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可是我……”   简越手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一眼,依旧是个陌生号码。   电话响了几秒钟,简越还是有点迟疑,反倒是严策先开口:“要不,我回避一下。”   “随你吧。”简越拿起手机,站起来走到了窗边后才点了接听。   严策心里猜着是什么人,但他的猜想很快就被证实了。   “你有秘书为什么要我去送,你自己的东西收拾不干净还指望我给你处理,我有什么义务给你做事。”   “断的干净?你现在才想通也真是难为你了,这件事是我们最后一次有交集,我不希望再接到你的任何电话。”   “明天吧,叫你的人来拿,拿走了就别再来烦我。”   简越黑着脸挂了电话,一脸忿色的坐回了位置,拿起筷子主动说道:“别问,问的话你也猜得到。”   “好,我不问。”严策尽管猜不到是什么事,但他听得出来简越还是被前任困着,这让他很不高兴,也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但简越的情绪很快就没了,就好像没接过这个电话一样,饭也吃了很多,但依旧吃不完。   解决了午饭之后,严策也没有理由继续赖着了,在对方送客的话中,他拎着那个布袋走了。   …………   第二天中午,当严策又拎着午饭来找简越的时候,办公室却空无一人,后来他问过了才知道,简越请了下午的假,几分钟前就走了。   严策掂量着手里的东西,斟酌了之后,就提着东西离开了公司,驱车直赶简越的那套老公寓。   当他来到那栋单元楼下,很快就看见了车群中的那辆牧马人,想必简越已经在楼上了,可他毕竟没有什么身份和理由上去,他只能坐回车上,时刻关注着楼层出口。   而十二楼上,简越看着屋子里坐着的人一语不发。   “我……我没有把锁撬坏,你不用再换新的。”傅开坐在沙发上,有些疲惫的脸上毫无自责感。   简越还是缄默着,他直往这间公寓里的卧室,在柜子里翻腾了一番,最终找到了那个蓝色文件袋,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卧室门,来到客厅,将那个文件袋丢到了对方身上。   “谢谢。”傅开笑了笑,也没去看那个文件袋就放到了一边,“你还是没有搬回来住吗。”   简越不所为动,“东西拿到了,你可以走了。”   “分手才多久啊,有必要分得这么清吗。”傅开从兜里掏出一个黑绒丝盒子递给对方,“最近出了一趟国,送你的。”   “你不走我走。”   “哎别。”傅开连忙拉住对方的手,狠狠用力把对方往沙发上带。   简越没有什么防备,这么一拉他整个人只能都往沙发上倒去,还被对方压了个严实,暴怒道:“你有病啊,起来!”   傅开一手摁着对方的两腕,一手打开那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戒指并亮给对方看说:“我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这些年也没送过你个正经一点的,现在给你补上。”   “不需要,放开我。”简越想抬腿,却被对方的膝盖压住了,手被摁在头顶上也难以动弹,“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   傅开捏着那枚戒指,将戒指推进对方的中指却发现太小了,换到无名指又有点大,只要碰到了很容易就会滑落出来,但他还是留在了无名指上。   傅开欣赏了那只手一眼,解释说:“分手礼物而已,不必要这么计较吧。”   “我不需要。”简越咬着牙,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讽笑道:“这该不会是你跟初恋求婚失败剩下拿来戏弄我的吧?”   “你说什么。”傅开竟然心里狠狠抽痛了一下,“你说我跟别人求婚?”   简越扭着两只手,相互摩擦下,那枚戒指果然没几下就给刮落了下来,“我没心思跟你吵,给我起来!”   那枚戒指顺着沙发滚落下去,在地板上咂出了清亮的一声。   傅开目光发狠,紧掐着对方的手腕,阴阳怪气道:“简越,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分手了很高兴?是不是觉得我巴不得马上跟别人搞到一起?”   简越扬起下巴,冷道:“是与不是,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吧。”   “那你就是吃醋了,你还在乎我,对不对。”   “收起你这一套,我听到只觉得丢人。”   傅开埋头进对方的脖侧下咬了一口,恨不得把这脖子咬断才解气,“我已经跟你求过婚了,我他妈不需要再跟谁求婚!”   其实这一段记忆对两个人来说都很久远了,那时候他们都刚刚大学毕业,又正是热恋期,赶上在一起两周年的时候,傅开用一个几百块的戒指就在这个客厅和简越求了婚。   那时候傅开的事业刚刚开始,身上毛票都没有几张,那个戒指还是紧巴日子中省钱买的,当时傅开是如何承诺将来要办一场风光的婚礼,给简越最好的生活,两个人其实都应该还记得很清楚。   但后来这些事发生后,他们不约而同的从意识里淡忘了这件事,简越是没感觉了,而傅开却是因为没脸再提。   傅开突然感慨一句,“其实婚姻法不支持也挺好的。”   “对。”简越强迫自己不要回想那些往事,“之前那样我就少走了离婚的流程。”   傅开心里一酸,继续说道:“那样婚姻法既不支持我们,也不会支持你和任何人了。” 第14章 C-14   “你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简越嫌恶的别开脸,“放我起来。”   傅开放重全身覆压对方,头埋在对方耳鬓边说:“我们还是可以过的,不是吗。”   “我有什么义务跟你过?”简越使劲蹬了一下腿,很快又被压下,“你以为自己很深情吗?”   “我不会和许奕在一起的,我和他不可能。”   “怎么,他拒绝了你吗?”   “我和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傅开语塞了,顿语道:“总之,我和他不可能了。”   简越吸了吸鼻子,“傅开,我没有和你在闹,你给我起开。”   “你是不喜欢我了还是怎么的,哎你到底在闹什么,我都低声下气差不多三个月了,够你解气了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仗着我喜欢你特得意啊?”傅开两手用力,恨不得把对方手腕捏断,“你他妈就知道拿许奕说事,现在没他什么事了,你还吵什么啊,你矫情个什么劲!”   “傅开!”简越感觉自己手掌的血液都流不顺畅了,“你少自以为是,我他妈恶心你都来不及,我早已经对你死心了!”   傅开呼吸紧了起来,“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对你已经死心了,我不会再喜欢你,听明白了吗。”   “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   简越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不喜欢你了,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听不清楚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啪————,傅开扬起手就往对方甩了一耳光。   “!”   “我……”傅开看着对方慢慢浮红的脸颊,他还举着手,有点迟疑是不是自己干的。   简越心里的震惊大过了愤怒,这几年来两人矛盾再多再怎么吵都没动过手,现在反倒是分手了才挨巴掌,实属可笑。   “怎么,恼羞成怒了,装不下去了吗。”简越动了动嘴角,火辣辣的痛感席卷整张脸,“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必要装深情,还是说缺我这样一个两个的陪你玩吗?”   傅开嘴边的道歉话就这么咽了下去,他一手抓住对方的脖子,气得手臂青筋爆起,“简越,你这张嘴用来吵架的时候真讨人嫌,以前如此,现在如此,我是给你教训少了是吧。”   “讨人嫌……咳,我只是说了实话,不是,吗。”简越气一阵一阵的喘不上来,嘴巴微张着。   傅开看到对方这副模样,各种各样的情绪的想法都往下身聚去,他一手扯下自己的裤链,一边说:“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妈的,以前对你太温柔了是吧!”   简越一手抵着对方的肩膀,一手狠狠往对方脸上甩去,在响亮的一声后,简越挣脱开对方翻下沙发。   “妈的!”傅开一手抓在对方的腿往后拉,简越整个人立马前倾扑地,摔出了重重的一声。   “额呵。”简越捂着额角,两手肘撑地,却被对方一手环腰捞了起来,头狠狠被摁在沙发上,两膝跪在了沙发前。   “混蛋!放开我!你疯了!”   傅开将对方两手用领带绑在腰后,丝毫不费力的就把对方的休闲裤和里裤扯了下来,他按着对方的后颈不让对方动弹,又麻利的抓出自己的利器,迫不及待的捅杀进去。   “嗯——”简越咬紧了牙关,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差点飙出眼泪。   没有什么情感助推和外物辅助,这甬道走得是又干又折磨人。   “我是非要做到这种地步你嘴里才能少说几句难听的话是吧。”傅开放开了对方的后颈,从背后抓着对方的两臂扣在沙发沿上,并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其用在控制对方身上。   简越无法动弹,无论是力量上还是身体的主动权,他已经失去了自主权,只能沦落为承谷欠的容器。   “傅,开,我一定……”简越头抵着沙发上的抱枕,发丝因为动作的起落出入而舞动起来。   “你骂,快骂,现在我允许你骂。”傅开愈发兴致高涨,原本只是想惩罚对方,现在他已经掉进了没有下限的满足中,“我平时就是对你太纵容了是吧,给你几个月自由就忘了是谁陪了你这么多年是吧。”   一记重创碰到简越的靶心,他控制不住的哼唧了出来,嘴里逸出了跟他情绪不符的声音。   “呵,说我装深情,你有本事现在别给我装清高,怎么,这么多年还没被*够吗?碰到了还是会燒口丩出来啊。”傅开狠狠在对方肩膀上咬了一口,还是觉得不解气。   “别人真是没办法跟你比,就你耐草,我也是糊涂了跟别人乱来,怎么都还是你好啊。”   简越难堪的把脸埋进柔软的沙发里,如果说他心里在此之前对傅开还有一点念想,那么现在,他对傅开一点旧情分都没有了。   …………   眼看一个小时过去了,严策在楼下怎么也坐不住了,他翻看了之前助理发给他的地址资料,迫不及待的上了楼。   “简越!简越!”严策焦急的拍着门,“你在吗!”   听到声音,简越有点虚弱的把头从茶几上抬起来,心里万分紧张,严策怎么来了。   “他是谁?”傅开暂时停止了动作,片刻后又重复动作,“你叫了人来?”   简越只希望那敲门声立马停下来,他现在已经够难堪了,“不关,你的事,放开我。”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慌张,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傅开总感觉这声音在哪里听过,一时间走了神,霎那间就設~%了出来。   简越的头随着对方动作的中止,重重的砸回玻璃材质的茶几上。   “简越!简越!你听得到吗!出了什么事!你再不回复我,我就报警了!”   严策的声音越是焦急,简越的心越是沉重,他祈求着对方赶紧离开,如果被对方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难堪的事,那他还有什么脸再面对对方。   “妈的,这没完没了!”   傅开把简越抱起来丢到了沙发上,用外套盖住了对方的下半身后,提了裤子就要去开门。   “傅开!”简越心中警铃大作,“别去!别开门!求你!别开门!”   对方突然这么说,傅开心中的警铃才是大响,他隐隐觉得不安,也不顾简越怎么喊,他径直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男人看到傅开的脸,所有焦急的表情瞬间翻成了愤怒。   “是你。”两人不约而同道。   不等对方反应,严策就要推门而入,“简越人呢!”   傅开撑着门拦住了对方的去路,不悦道:“你他妈是谁,简越在哪关你什么事!”   “我是!”严策喉咙里闷了一口气,“你把他怎么样了!把人给我交出来!”   “他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闯上我家想死是吗!”   “他是你的人?你们已经分手了。”   严策一拳直接放在对方脸上,又一脚踢开了门板,直接越过傅开进去。   “简——”严策转脸一看到狼狈不堪俯在沙发上的简越,又对上对方复杂而难堪至极的眼神时,顿时不知所措了。   “呵,怎么。”傅开用力甩上门,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过来,“赶着来看我们如何恩爱相缠的吗?” 第15章 C-15   “出去。”简越手抓着腿上的外套,眼神落在地板上,“你们俩,都给我出去。”   “简越……”严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向前走或是什么。   傅开从背后推开严策,走到简越面前蹲下,“宝贝,他是谁?嗯?”   简越扬起手就是给了傅开一耳光,“出去!”   “你!”傅开差点就要发火,但想到还有其他人在,就不得不控制住情绪,“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后,简越才将腿上那外套拿开,雪白的大腿根还浮红着一点抓痕,简越过去把门反锁上,又拉了保险链后,才回了主卧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傅开摸了摸被简越打过的脸颊,不屑道:“你是上次送简越回来的那个人吧。”   严策看着对方人模人样的就气不打一出来,“是。”   “我警告你,离我的人远一点。”傅开感觉另一边脸也疼得厉害,才想起刚刚对方还给了他一拳。   严策两手插兜,丝毫不把对方任何威胁放在眼里,“傅先生是吧,我想你没有任何权力过问我和简越之间的事吧。”   “你是他的什么人?”傅开揪了揪衬衫口,“你又有什么权力插手我和他的事?”   “我是他的什么人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但是,他不是你的人。”   话说到了点上,傅开拳头立马就紧了,“他是不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这里是我家,我有权力把你赶走。”   “傅先生说话真是有意思,这房子既没写着你的名字,简越也不认你……”   突如其来的来电铃声把傅开的拳头松开了,他看了屏幕上的来电备注,立马皱起眉头走到楼道一角接了起来。   严策这个人无论是视力还是听力都是很好的,尽管傅开的声音尽量压低了,那些通话内容最终还是落入了他耳朵里。   “我只是有点事回国一趟,不,只是,公司的事,没事,我一定在手术前回去,放心,三鲜酥?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傅开选择直接忽视了严策,拿出兜里的钥匙就要去开门,然而锁是打开了,但是通过那一点门缝,他才发现里面上了保险链了。   他拨了简越的电话却没人接,只能拍着门喊了两声:“简越,我有事先回去了,稍后再给你回电话!”   屋里面的人应该是没有听到,也没有回应,傅开只好打算回去再联系简越。   临走前,傅开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口,恶狠道:“我不管你对简越打的什么主意,要是你敢再接近他,我饶不了你!”   严策理应反驳回去,但他转念一想,如果继续和对方争执下去,恐怕是没有结果的,于是选择了揭过,“慢走不送。”   “呵。”傅开松开了对方,黑着脸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简越从浴室里出来,疲惫的在客厅走了一圈后,打开了电视,调到家门口的时实监控。   傅开不在了,但是严策还在。   那人就靠在门边,两手插兜,好像沉浸在思绪里边,一动不动的。   简越盯着监控看了大概有两分钟,就好像在看一张照片似的,他心乱的关了电视,又发现了遗落在一边的那个蓝色文件袋。   傅开人走了,要的东西却还在,这定时炸弹一般的威胁他不可能继续留在身边了,他打算直接寄到傅开的公司去。   不过,接下来要干什么,简越一时半会也没个准。   要继续窝在这里躲着,还是出去直面严策,再兴许,过一会对方就走了?   其实事情不算大,但是被严策看到了,他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难堪,就好像一只白鸽跌落泥潭恰好被喜欢它羽毛的人看到了。   抱着严策可能过会就离开了的心理,简越颓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   傅开一离开吉朗这边,就打电话让助理给他订晚上的机票。   此外,他还得赶去城市的另一边买许奕想吃的三鲜酥。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为止,傅开只有在回国的时候在飞机上小憩了一会,此时的他可谓是身心俱疲。   前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简越搬回了吉朗,但碰上了入室抢劫,简越在他的梦里被捅了一刀,他立马被吓醒了过来,第二天早上就买了回国的机票,马不停蹄赶回来见简越。   也因为他的突然离开,许奕那边也没交代好,手术提前到了两天后,他又不可能弃之不顾,现在只好又匆匆飞回M国。   暮色降临时,傅开坐上了飞往M国的飞机,而严策也在简越家门口站了四五个小时。   当简越看到监控里的人只是换了个位置就一直继续站着等时,他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自我中心了。   门被打开的时候,严策是有些迟钝的,这种迟钝来自于身体消耗太多气力的疲惫。   哪怕是成年男子,像个雕塑一般站在一个地方等几个小时,也难免有点疲乏。   “进来喝杯水吗。”简越将门开到底,有点心虚,“你不嫌弃的话。”   严策把手从兜里拿出来,直挺挺站到对面跟前,问:“我可以,进去?”   “嗯,进来吧。”简越转过了身,对方也就跟着他进了门。   严策不太明显的打量这个房子,相比简越的另一套房子,这个老公寓显得更有人气,看布置和装修就知道房子的主人是一个生活态度要求很高的人。   这么看来,简越和他的前任以前感情应该真的很好吧,严策有点心里芥蒂这种突如其来的事实。   简越给对方倒了杯水,就不知下文该如何的坐到了严策对面。   严策喝了半杯水,然后放下杯子问:“到饭点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简越还以为对方准备问他点什么有的没的,“你饿了?”   “中午你自己都没吃,还关心我啊。”严策笑得倒是很浅,语气像是在教训小孩子。   简越哼了一声,反问:“那你吃了吗。”   “没有。”严策眉笑眼也笑,“等你一起呢。”   简越有点迟疑的被撩到了,他冷静道:“下午的班……你请假了?”   “没请。”严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调皮语气说:“翘班了。”   对方说话的语气立马打消了简越心里的自责,他好笑道:“这就是有钱人的气性吗。”   “是的吧,可以答应跟我去吃饭了吗。”严策越看对面的人,心里就越是喜欢,简越骨子里的自得劲总是让他觉得很令人神往。   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午都笼罩在简越心里的阴霾此时却消失得差不多了,他捋了捋头发,自得道:“你在邀请我?”   “算是吧,但更多是在等待你。”严策摸着下巴,“等待你什么时候跟我走出去。” 第16章 C-16   “这是,去哪?”   简越坐在副驾驶上,眼看着这熟悉的路径,怎么都像是往自己的新公寓方向去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严策打了半圈方向盘,“别急。”   十几分钟后,严策的卡宴在富江楼区下停下。   简越解开了安全带,立马会意问:“去你家吃饭?”   “你不是说去哪吃都行吗?”严策想替对方解安全带的手晚了一步,“我家只有我一个人,别紧张。”   简越下了车,无所谓道:“吃个饭而已。”   “是啊,吃个饭而已。”严策锁了车,又看了看表,“七点了,希望不会太晚。”   简越一踏进对方的家里,心里顿时蹦出了一个念头:这房子看起来也不像很常住的样子。   就像是一个临时居所,像他为了避开傅开而住的地方。   其实并不是这房子太空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房子内部的装修和布置其实很温馨,主格调都是暖色的,公摊面积至少有两百多平的房子里每一处的装饰都好像废了很大心思。   但他依旧觉得这是严策的临时居所的原因是出自于他的第一直觉,他觉得严策也是个没有立根所在的人。   给简越倒了杯水后,严策就迫不及待的围上了围裙,“想吃什么?”   “你想做什么?”简越也毫不客气的坐到沙发上,怡然自得的翘起了二郎腿,好像这里才是他家一样。   “牛肉,河虾,还有水豆腐。”   “我不爱吃豆腐。”   “那青豆吃不吃?”   “可以。”   简越去洗手间的时候,顺路去了厨房看一眼,严策那身版型极好的衣服穿在身上本就有一种格外的魅力,当他围上黄白格子相间的围裙时,这种成熟男人的魅力更多了几分厚重的温柔。   其实,坦白了说,简越很想多看几眼,如果没有被对方发现的话。   严策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很惊讶,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很饿了吗?”   “还好吧。”简越抱臂,肩头靠在门框上,“我不急。”   “嗯。”严策将一片翠色的东西送到对方嘴边,“尝尝。”   简越也没犹豫,张嘴就衔走了那片东西咀嚼了起来,“不是青瓜?”   “是土黄瓜。”严策不知怎么了,心里热的厉害,“乡下的朋友送的。”   “好多年没吃了,有点忘味了,挺喜欢的。”简越喜欢这味道的,甘甜而清新。   严策头探过去了一点,低着嗓音说:“我也想尝尝。”   “什么。”简越脸上的黑影越来越深,“尝什么。”   严策微微俯头下去,气息若即若离的在对方唇边扫荡,“你说呢。”   “这个。”简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神经里还是有些颤栗的,他闻到了对方嘴边的清新味,想必对方刚刚也是尝过了的。   严策微眯着眼,不可抑制的在对方的唇边摩了摩,“借我个胆。”   “借了还吗。”简越一动不动,眼神也回应着对方。   “还。”   简越嘴边的搪塞还没说出口,严策的唇就覆上了对方的唇瓣,细细的啜1含一圈。   片刻后,简越睁开眼,严策还有些吃味的垂着眸子看他。   简越微仰起下巴,眼神和对方接上,有点口不择言:“谈过几个?”   “一个。”严策又想覆唇下去,“几年前谈的,澳洲人,分的很干净。”   简越大概也被气氛勾住了,“哦?”   “他结婚了。”严策手圈住对方的腰际,“可以放心的。”   简越用手指勾了勾对方身上的围裙口袋,“你担心什么?担心我ptsd?”   “不全是。”严策偏头在对方的颧骨侧落下一吻,“爱人间迟早要问的,想早点告诉你。”   简越眼神似聚似散,语气飘忽不定,“我答应你了?”   “还没有。”严策捻了捻对方后腰上的衣服,“不过,我还没追够呢。”   简越弹了弹对方的下颚,“去做饭吧。”   “遵命。”严策捏了对方后腰一把才肯松开对方。   也就四十分钟的功夫,严策就做好了三菜一汤。   严策倒了一杯水推到对方手边,“怎么,不合胃口?”   “没有。”简越尝了片水煮牛肉片,“你是本地人?”   “不是。”严策也动起筷子,“户籍不在这,但是在这长大。”   “那你的?”   “父母在Y市,有个哥哥,已婚有一儿一女,我以前在国外待过几年,前任是上学那会认识的。”   简越真没想问这些,可对方明显有些操之过急,“这么急着报备?”   “无关紧要的事情早点解决,你才能关注到我啊。”严策含着一口米饭道。   简越攥着筷子不知道夹哪个菜才好,“你不会觉得很怪吗。”   “是你担心别人的看法吗。”严策看对方犹犹豫豫的,便主动给对方夹了菜,“担心别人觉得你换人换的太快。”   对方说得太直接,但简越其实是有些这么觉得的,但是说出口的话,未免也丢人,“不知道。”   严策自己也是还没个下策,他目前最大的筹码只有耐心,“那我们慢慢来。”   “其实……”简越这一次思考得有些久,“你可能对我有什么错误印象了。”   “你觉得我把你美化了?”   “不然呢。”   严策也有一点犹豫,“我确实不太了解你,但我觉得,我愿意为之一试。”   简越也是心直口快的人,“那你看上了我什么。”   “关于这个,我应该编排不出什么好听的说法,打个比方的话,就像自己偶然路过了一家商店,碰到了一样自己觉得很想要的商品,很多事其实也不是很需要理由对吗。”   这个说法确实实诚,但没有让简越觉得不舒服,他调侃道:“所以,你觉得我是商品?”   “怎么说,如果我真心把你当成商品,我想得到的话,我应该会使用购买商品的手段得到你。”   严策说这话的时候,直白的话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但他很快又补充了下一句:“但我还是决定用等价交换得到你。”   简越觉得对方很是有趣,“那你打算用什么换。”   严策放下筷子,一字一句道:“真心啊。” 第17章 C-17   吃完饭,严策就要主动送简越回了家。   简越没说什么,就当默认了,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上了车,到简越家的单元楼下时,又好巧不巧撞见了一对学生情侣在一旁打啵。   两人尴尬的都选择了视若无睹,又沉默的一起上了楼。   真到简越家门口了,刚刚打开门,严策一言不发就半拥半带的把简越推进了家堵在门背后。   屋里还没开灯,严策怕对方要说什么拒绝或者责问的话,就先堵住了对方的嘴。   简越的反应并没有很大,但每一点抗拒的背后都有一点成全的让步。   “要开灯吗。”严策松开对方的下嘴唇,“你看不见我。”   简越一手挂在对方肩上,缓了一口气道:“你先回去。”   严策用鼻子拱了拱对方的耳朵,呼着热气问:“我今天亲热的份额用完了?”   “……”简越倒是有点心动,“不知道。”   “那我心里有数了。”严策捏了捏对方的脸,“你的车还在吉朗那边呢,明早我来接你。”   简越第一反应都是拒绝,但他卡了一下,还是说了个“可以”。   “那你会觉得我越界了吗。”   “怎么,你还挺讲礼貌。”   “你说嘛,我有没有越界。”   简越轻咳了一下,声如蝇小说:“谈恋爱不都这样……”   “那我继续发扬可以吗?”严策将自己的额头抵到对方额头上,“我会好好表现的。”   简越扬起下巴,两人鼻尖碰上,“你还挺不自信?”   “那也要看是谁啊,是你我不得更加努力吗?”   “那别人的话,会是什么样。”   “没有别人。”   简越感觉到对方鼓囊囊的胸膛离自己越来越近,略微紧张的抓紧对方的衣服,“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严策用嘴点了一下对方的左脸,说:“另一边。”   “哦。”简越慢吞吞的把右脸面过去。   严策扬着笑在简越右脸颊又落下两个吻,接着是对着嘴再来了最后一吻。   “可以了,可以了。”简越生怕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做点什么了。   浅尝辄止的感觉也算刚刚好,严策听话的放开了他,“那我回去了,明天接你。”   “知道了。”简越从对方臂弯里缩出来,“我送你。”   “就在这送就行。”严策扭开门,半个身子迈出去,“我回去了。”   “嗯。”   严策有模有样的挥了挥手,随后转身走了。   简越突然一时心热,朝着对方的背影叫道:“严策!”   “啊?”严策听到声音立马回头转身,“怎么了。”   简越脸立马有点拉不下来,磕磕跘跘道:“明天,准时来。”   “准时不了。”严策心中大为震撼,但还是一副淡定样。   简越心里的激动被失望代替,尴尬回应:“随你吧。”   但严策很快又补充说:“准时不了,我要提前到。”   严策走后,简越回到屋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人竟然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像是有点回不过神的感觉。   睡前,严策给他发了条短信:有点想亲热了。   简越在犹豫要不要回的时候,对方又发了一条过来:你有没有想?   简越把头闷进被子里,慢吞吞的打了几个字回过去:不至于。   那边回消息回得极快,应该是守着信息的:明天再试试。   “呵。”简越轻笑了一声,回了个“明天的事明天说”。   两人不咸不淡的推搪了几句后,就各自放下手机准备睡觉了。   简越回想了一天的种种,关于那些难堪的、愤怒的以及后来心平气和、开心的,前后矛盾得仿佛不是一天里发生的。   他一开始不太明白严策的用意,也不明白这种示好出于什么目的或是对他有什么好处,但他自己转念一想,就算严策不是认真的,就想和自己玩玩,那他凭什么不能也为之一试呢?   他又不是一辈子都钉在了傅开身上,既然感情都没了,为什么他就不能重头开始,就不能也换种生活呢?为什么在受伤后还要怀着负罪感不敢大方的向前呢?   再说了,严策万一是真用心呢,又有什么不可以。   …………   第二天,严策果然提早来简越家楼下等他了。   但与往常不同,今天严策还带了早餐,两人在简越的办公室持了个简单的早饭后,在严策的暗示下,简越答应了中午一起吃午饭。   今天是极其平静的一天,没有任何事让简越觉得不舒服,工作顺利并且午饭吃得很好。   但是他又想起了什么,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文件袋,准备下班后送去傅开的公司。   他原本打算用邮寄的方式送回去的,但下班前傅开给他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在M国,问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到时候他买回来送他。   既然傅开不在,那他就没有什么要避讳的了,去就去吧。   不过出发前,严策还是踩到了点,纠纠缠缠的要跟他一起去,简越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同意了。   到了傅开的公司大厦下,简越出奇的感到紧张起来。   严策自然知道这是傅开的地盘,他拍了拍对方的背,真切道:“你不舒服的话,我替你拿进去吧,你在这等我,好吗。”   “没事。”简越摇了摇头,“一起吧。”   严策自然是很喜欢这个结果的,“好,我们一起。”   进了大厦后,人还没走到前台,一个穿着深红色包臀裙的女员工就主动过来要迎接简越。   “简组长!”女员工笑盈盈的,看起来是真高兴,“好久没见过你了,今天怎么来了?”   简越干笑了一下,“好久不见,李琳姐,我来送点东西。”   被唤作李琳的女员工会意说道:“哦哦哦,是给傅总的吧,他不在啊。”   “额,嗯,是。”简越把手上的文件袋递给对方,“你替我放到他办公室吧,另外,别说我来过。”   李琳啊了一声,接过了文件袋,小声八卦问:“你们吵架了?”   简越也不怕别人知道,笑着坦然道:“已经分手了。”   这话回答得又直接又洪亮,大厅里的人不少,回音也大,大概率上有一大半的人都听进耳朵里了。   “这。”李琳明显有点吃惊,这才留意到简越身后的高大男人,“那……”   “好了,我先回去了,麻烦你了,再见。”简越微微点了个头,拉着严策的衣袖走了。   出去以后,简越感觉自己心里轻松了很多,原来公开承认并不是很难的一件事,相反,倒是觉得解脱了。   这是那种被钉在板上的关系终于得到解名自由的释怀感。   严策虽然有些话很想问,但还是憋住了,偷偷摸摸的总是用手背去碰对方的手背。   “我以前,是在这里上班。”简越突然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严策并不觉得意外,“能理解的。”   “但有一次我的工作上出现矛盾了,我就离职了,换了两家公司后,就到了现在的那家。”简越的手一直也没有收回。   严策尝试用小拇指勾到对方的小拇指后才说:“然后碰到了我。”   “嗯。”简越走得很慢,“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离职?”   “是想的,但是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可以不听,如果你觉得说了舒服一点,那什么都说最好。”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挺小的事,只是不太想提到那个人的名字,说了,不太好吧。”   严策勾紧了对方的手指,“你还担心我吃醋啊?”   “想什么呢。”简越咳了一声,“我只是担心你觉得我余情未了,不对,不是,算了。”   严策猝不及防在对方脸上点了一下,“那还不是一个道理。”   简越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故作冷冰冰道:“我可没答应你……”   严策点了点头,认真答:“不答应,我才有施展空间啊。” 第18章 C-18   接下来又是风平浪静的一段时日,严策每天早上都会来接简越上班,两个人基本三餐都是一起解决。   一开始公司里的同事看简越的眼神都有些怪异,简越也觉得有点怂,虽然两个人还没有那层关系,但是别人又不傻,公司里不能内部消化是明令禁止的,他也不想顶风作案。   这天下晚班有一段时间了,简越所在的楼层办公室基本都空了,只剩简越还在核对资料。   咔哒一声,简越办公室的门被锁上,他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进来了。   严策坐到办公桌上的一角,盯着对方问:“怎么不接我电话?”   “静音了。”简越依旧没抬头,视线在两份文件中来回比对。   “噢。”严策嘟囔了一声,“我在停车场里等你快一个小时了,你都不问问啊。”   简越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白了对方一眼,“距离下班时间才过去28分钟。”   严策哼笑了一声,他倒是忘记了自己下班时间自由,自己忙完了就一股脑去停车场等了,“那你让我来你办公室等你呗。”   “不行。”简越用手里的笔敲了敲自己的头,“影响不好。”   严策去摸自己的外套内袋,“那你这是算承认还是不承认?”   “你先回去吧,我没忙完。”   “等你。”严策从口袋里摸出黑木纹理的盒子东西递给对方,“送你的。”   简越没有立马接过去,“干嘛?”   “一点东西,送给你。”   简越有点迟疑的接过去,眼神淡的出水,但心里倒是没那么平静。   “打开看看。”   “哦。”简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个方形的木质印章,他拿出来看了看,手柄上不深不浅的还刻了个笑脸,评价了一句:“做工一般。”   严策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他无所谓道:“我手工活不行,这是我做的最好的一个了。”   “这东西买就行了,又不贵。”   “我乐意。”   话说如此,但简越立马拿出抽屉里的红色印泥,又随便找了一张废纸,假装一副无所谓的脸色,迫不及待的用那印章在纸上盖了下去。   宋体字样的“简越”二字方方正正的落在了洁白的纸上。   “送我这个干嘛。”   “你一天要签那么多东西,还不如直接盖个章省力。”   “上头看到不好。”   “上头看到就看到呗,我不兴你累着。”   简越头一歪,有点疑惑的问:“你不会就是老板吧?”   “为什么这么问。”严策有点担心,“因为我跟他同姓?”   简越眨巴着眼睛,“换老板后我没碰到过,听说他快四五十了。”   “真的?”严策现在搞不清楚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什么,“同事说的?”   “那倒没有,我瞎编的。”简越贪玩的印了一排自己的名字。   严策心里反而觉得这样越瞒着不好,“你想见他?”   “没兴趣。”简越玩的不亦乐乎。   严策突然伸手到对方面前,“给我盖一个。”   “怎么?”简越随后便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严策从桌子上下来,半蹲到简越腿边,伸出手心说:“给我盖个你的名字。”   简越不知道对方在闹什么,但拿着印章就往对方手心重重的按下。   “你看。”严策抬起手展示出手心的字样,郑重其事道:“你在我身上盖了你的名字,我就是你的东西了。”   “你。”简越先是有点心慌,随后又有点害羞,呵斥道:“你幼不幼稚。”   “嗯,就是幼稚。”严策又伸出另一只手,“再盖一个。”   “莫名其妙。”简越语气不太好,但毫不犹豫的在对方另一只手心又重重的盖了一章。   严策对着手心笑了笑,“你看我们多恩爱。”   简越心都快跳飞了,“你瞎说什么。”   “我感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严策去抓对方的手臂,眸子明亮亮的,“很奇妙吧,本来互不相干的两个人,会因为一点契机,产生心与心交契的情愫,想想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下午的阳光拉的长,透过了玻璃窗映射在他们身上,皮肤有点灼热感。   简越不好意思的扭开脸,“兴许吧。”   “你想不想做点什么。”严策捏了捏对方的小臂。   简越猛地回头,看了看门的方向,“你胡说什么。”   严策这会儿忽然站起来,两手抓着办公椅的扶手,将对方困在椅子上,“我们几天没亲热了。”   “你怎么不进财务部,真是会算账。”简越紧张的抓着印章,“昨天不是吗。”   严策撅了一下嘴,“你不让我在公司里跟你走动太多,下班又不准我在你家呆太久,昨天好不容易在这里想跟你亲热亲热,又来人打扰,这算哪门子能算得上账。”   简越脸不自觉的有点红,“你少得寸进尺。”   “你不让,我可来强的了。”严策压低了身子倾下去。   简越充耳不闻,微微别开了脸。   严策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也偏过头,由浅到深慢慢品尝对方的唇肉。   可能是环境造气氛,简越有点跟着对方一起沦陷了,他不知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排斥对方,一开始他是充满罪恶感的,但慢慢的,他又认可接纳了自己的想法,严策确实没有骗他的必要,他其实也想试试。   吻到动情了,简越两手攀附上对方的脖子,严策掐了掐对方的腰肉,两手顺到大腿上,捞起对方的两条腿抱了起来。   简越这阵子体重上来了一点,不过严策也不觉得吃力,他走了几步到沙发前,自己在沙发上坐下,简越也顺理成章的坐到了他双腿上。   “嗬。”简越的侧颈被咬了一口,“别,别留下印……”   严策流转到对方耳朵上,低沉道:“我迟早要给你盖个章。”   简越不轻不重的垂了对方背后一拳,“再说就回去了。”   严策不安分的手突然抱住了对方,“你已经从心里愿意和我试试吗。”   话问得突然,其实这个问题简越迟早都要面对的,“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不信。”严策盯着对方深褐色的瞳孔,“你只是怕自己不够喜欢我。”   简越替对方扣好刚刚凌乱中解开的衣扣,“那你打算怎么办。”   严策严谨答:“那当然让你离不开我。”   简越:“说话俗死了你,我还能离不开你?”   严策:“那咱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   简越:“那你觉得呢。”   严策摸了摸对方的发尾,亲呢道:“算没到年纪领证的夫妻。”   两个在不在一起就是一句话的事,至于为什么严策看起来不急,主要是怕对方的心理负担太大,他也需要了解对方,但是越是了解还真是越是喜欢。   在严策看来,简越就像一个空瓶子,不会有过多杂糅的感情,错了的事情必须改并且不能再犯,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刻度和范围,这往往显得他对待人事物有一点严谨的冷漠,但往往也是这种固执的性格,严策喜欢的不得了。   就像,严策让他吃什么,他认为那个东西确实是对他有利并且能接受的,他就会很忠肯的相信对方并且去遵守。   这样的人,往往最好骗,也往往最忠诚。 第19章 C-19   严策和简越的日子倒是美满了一阵,两个人的关系也越走越近了。   在没有工作的休息日,简越也情不自禁邀请对方一起出门了。   今天两人来看了场电影,简越水喝多了,电影只看了三分之一就出去解手了。   当严策也跟到厕所来时,简越也丝毫不觉得意外,两个人路过长廊转角时,严策一个拦腰就把简越卷进了暗角里。   “疯了你,干嘛。”简越两臂顶在对方膛前。   严策有点浪荡的一笑,抓着对方的腰肉,用脸去拱对方,声音低沉道:“想亲热一下。”   “你没开过荤啊,天天亲热算怎么回事。”简越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万一被别人看见多尴尬。   严策咬了对方下颚一口,有点气呼说:“不怕你笑话,六年没开荤了。”   “那也别……”简越感到背后一凉,对方穿过衣物正在抚按他的脊骨。   严策也知道不能太贪心,他亲了对方脸颊几口,“你也亲我几下,咱们就回去。”   见对方不动,严策哼唧道:“不亲那我们回家……”   简越感觉理亏的立马在对方两颊各亲了一口。   “给的真多。”严策这下倒是真满意了,毕竟这算对方第一次主动了。   而当严策刚刚松开对方的腰,牵着对方的手就要出去时,简越又猛的把对方拉回来,两手捧着对方的头,对着严策的嘴就是一顿啃。   当时严策都没敢动,简越迷昧的看了他一眼后,严策才敢回应对方。   两人是缠绵了相当久,以至于路过了两拨人也不算太在乎了。   再回去看电影的时候,电影已经全然无味了,只顾着两只手紧紧攥着,热的直冒汗。   回去路上,两个人又去逛了花市和超市,两人可以说是有说有笑了一天。   简越回去后,认真审视了两人的关系,其实他觉得这样确实是他一直想要的,两个人都处在平衡的位置上,有一样的生活节奏和感情态度,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可以去相信这种状态不是假的,不是对方演出来的。   他们都快三十了,平平淡淡才是最好的状态。   以至于今天睡前,还没醒到十一点,简越就开始等待严策准时的问候电话了。   ……   然而傅开的生活就没有那么一帆风顺。   他自己在M国待了快一个月,从许奕的手术前到后期理疗他无不参与,仿佛他才是许奕的家人一般。   许奕从医院搬回家那天,傅开终于松了口气,也跟着许奕回了他家。   尽管很多年不见了,一看到许奕的父母,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心理抗拒起来。   哪怕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子了,可他今天站在这里,面对许奕父母的审视时,还是会有一种矮一截的挫败感。   他想了想,或许这种挫败感来自于当年无法战胜的东西,今天尽管唾手可得,依旧没有太大意义了。   就如同,他当年无法成全自己和许奕,哪怕今天他们能走到一起,他也觉得好像不是很有必要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大概是因为他和简越才是需要被成全的一对。   明亮的客厅里,傅开正襟危坐面对着许奕一家三口。   许母端着一杯红茶,慢悠悠道:“听说今年,国内同性婚姻法的立案提交上去后,通过率很大。”   “你听谁说的。”许父很刻意的咳了一声。   许母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自己的丈夫,“都快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别说你装没听到。”   “妈,你怎么突然提这个。”许奕惨白的脸色上多了一点惊喜。   许母看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一眼,又看了对面的傅开一眼,“小傅啊,听说你一直还没结婚呢?”   “额,是。”傅开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许母放下杯子,“那你这些年还在等我们小奕是吗。”   对面三人同时把目光投过来,傅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伯父伯母,我……”   “爸妈!”许奕也感觉到了尴尬,“你们问的什么啊,我想休息了,傅开哥,我送你出门吧。”   傅开也跟着起了身,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许奕把对方送到家门口后,才拽着对方的手臂说:“傅开哥,我爸妈的意思,你明白的话,也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明白。”傅开耿直的板着脸。   许奕靠近对方,握着对方的手掌,“我们家准备回国定居了,我爸妈觉得,要是大陆同性婚姻法能通过,还是希望我们……”   “什么?”傅开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不是……”   许奕笑着点了点头,有点难为情说:“这么多年了,我爸妈早就不管我了,我生病之后,他们就可劲变着法子满足我。”   傅开的第一感觉是有点无话可说。   当年他和许奕情窦初开,两情相悦之时是如何被许家父母打击和敌间的他恐怕永远都忘不了,许奕甚至为此被迫出了国。   “不是,那个……”傅开有点头大,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套圈了,仿佛所有的压力都给到了他。   许奕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几年间我当然,当然也有别人,你不用自责我是不是一直在等你的。”   “那你的意思呢。”   “我可以等你的。”许奕后退了一步,“其实我不应该这么说,我前前后后有过反省自己,其实你和简越哥闹成这样就是我一手造成的。”   傅开现在很害怕直面这个问题,因为一手造成的是他自己,“……”   “但是既然我迈出了那一步,傅开哥你也敢回应我,那我们是不是也有机会再试试呢?”   “我,不知道。”   许奕把对方的手心贴到自己脸上,“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多好吗。”   “……记得一点。”傅开这是实话实说,老实说,他有了简越之后很少往回看了。   许奕真是憋了很久,“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我不知道。”傅开心里慢慢遁起防备,“为什么。”   “傅开哥,我们长大了。”许奕希望能从对方眼里看出什么,“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了。”   傅开皱了皱眉头,张口就是:“你想左右我的人生?” 第20章 C-20   天气越来越冷了,还有两天过年了。   公司放了假后,简越就连着好几天没出过门了,整天窝在家里休息。   “怎么不过来给我开门?”严策提着几袋东西进了门,边换鞋边问。   简越用毯子把自己包成一团,举着遥控器说:“你这不是早就把备用钥匙顺走了?”   “你都发现啦。”严策一身寒气,放下了东西就要扑过来。   “别压我。”简越把身上的毯子往对方头上一盖,对着对方的肩膀就是邦邦两拳。   严策摸索着就往对方腰上挠,“一整天就知道躺着,人该躺傻了。”   “少管我,哈哈哈哈痒死了,别……”简越身子弓成了虾,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严策扯下毛毯将两人笼罩住,然后附在对方身上,“外边冷死了,让我亲热一下。”   “我可没叫你出门。”简越用手顶着对方的额头,“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严策眼睛转了一圈,“很晚了吗。”   “怎么会晚,这才10点了。”   “你在指责我没过来做早饭?”   “我哪敢指责你啊,你又不是我家保姆。”   “那你邀请我做你家保姆呗。”   “没钱。”   严策将头拱进对方肩窝里,“你给我当老婆就行。”   “不要,走开。”简越声音冷冷的,脸皮倒是热热的,估计是毯子下的空间太密闭了。   严策却忍俊不禁,咬着对方耳朵说:“老婆,老婆,老婆。”   “你吵死了。”简越一动不动的,像是在回味什么。   严策把毯子掀走,又踢飞了拖鞋,整个人爬上沙发,“那个,跟你说件事。”   “什么。”   “你能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吗?”   “啊?”简越立马坐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   严策挪到对方身后抱住他,“过年我得回去,但我不想你一个人呆在这。”   “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简越有意无意的去掰开对方的手,“我们才……哪到哪。”   严策手缩进对方衣服里,头垫在对方肩膀上说:“那我不是后悔让你晾着我了吗,你快答应跟我在一起。”   “你这人,怎么神经兮兮的。”简越浑身颤栗了一下,“手多。”   “你快答应,快答应。”严策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头点某个地方。   两个人不长不短处了这么久,虽然没捅破那层纸,但是在简越看来,两人的行为无异已经是恋人关系了,但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直接承认。   简越拍落对方不安分的手,“我不跟你回去过年。”   “那我年初二晚上就回来。”   “不用。”简越生怕对方觉得自己是在说反话,又强调:“真不用,我又不是你家亲戚,你急着拜门啊。”   “那我就初二早上回来。”严策晃了晃对方,“这总行了吧。”   简越嗤鼻,“你来我也不开门。”   “不开就不开,反正我也顺走钥匙了。”   两个人越亲密,越了解对方,就越发现对方跟最初印象里的形象不一样。   简越一开始就觉得严策是个什么有风度但人傻钱多的正经人,但现在愈来愈觉得对方就是个无赖罢了,背地里粘人粘得要紧。   而严策一开始觉得简越应该是个不好说话的主,越到后面才知道,简越这人吃软不吃硬,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对方就让步了,其实还挺傻的一人。   傍晚的时候,屋外竟然落了小雪,对于南方来说真是少见。   吃完了晚饭,严策一下子说拖拖地,一下子又说擦擦玻璃什么的,快九点钟了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简越关紧了窗,对着试图找事做的严策问:“下雪了,你开车来的吗?”   “雪停了我再回去。”严策立马站直身子。   简越故作镇静的哈了哈手,“天气预报说明天早上才停。”   “那怎么办。”   “你看着办。”   严策心里盘算着对方到底是要他走还是允许他自己选择,“我,那什么,我开车慢点就是了。”   “……,哦,好。”简越最后一个字说得很轻。   严策指了指门,“那我,现在回去?”   “嗯。”简越干脆背过身不看他。   严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那,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嗯。”简越看不到背后的人,只能用耳朵去感受对方的动静。   “那我先回去了。”   “知道了。”   短短几秒钟后,简越耳边响起了关门声后,他才转过身去看这空荡的房子。   “莫名其妙。”简越心里骂了自己一声,有点负气的栽在沙发上,关掉了聒噪的电视,让整个人沉浸在冷清的失落里。   大约过了五分钟,简越的手机响了,一看正是严策的电话。   简越尽量将情绪收起来,“喂,怎么,到家这么快?你不是说开慢点吗。”   “那个,天太冷了,发动机制动不了,走不了。”   “那你人在哪呢。”   “你家门口。”   简越几乎是电话都拿不住了,起身之际,瞥见茶几一角上的某个东西,但他还是立马冲到门前,平缓了一下呼吸后,打开了门。   严策两手垂落着,指甲盖发紫,不好意思道:“我有点冷。”   “活该。”简越翻了个白眼,“进来吧。”   门一锁上,两个人就迫不及待抱到一起,严策将简越堵在玄关柜里手腿并用的亲密起来。   外边有多冷,两人就有多热,严策都两件衣服落地了,也还是觉得身上烫着。   严策将对方蛙抱起来,脸贴在对方脖颈上,嗓音低沉问:“客房收拾了吗?”   简越勾紧了对方的脖子,头微微后仰,将白皙的脖颈线条展现出来,“没收拾。”   “那怎么办。”   “主卧收拾了。”   严策突然正回脸,眼里流出狼性的光,“可以吗。”   “嗯。”简越声线都忸怩了,“可以。”   严策没继续多说下去,抱着对方快步进了主卧,灯也没开,两人一并滚到了床上。   两人先是展开了一个长久而遍布范围极广的吻,从鬓角到脚脖子,每一个脊骨凸出的地方,严策都要一一点过。   严策用舎头在对方R粒处打圈,用力啜了一口后问:“可以开灯吗?”   “你。”简越一手抓着对方的头发,一手握着对方的脖子,“干嘛。”   “我想看你。”严策掌心感受着对方的寸寸温度,“想看你。”   “有什么能看的。”简越伸手拉了床头灯,橘黄色的灯光一下子就照亮了两具亲各的身体。   严策这下终于看清了对方,他抚了抚对方的脸,愧意满满道:“我先前跟你撒谎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简越惩罚性弹了对方额头一下,“你的车钥匙还落在茶几上,你开的哪门子车?”   严策想象中的尴尬并没有发生,他高兴问:“那你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怪你编的理由太离谱还是怪你不好意思说想留下来?”   ◎作者有话说:   十万存稿随便炫,每天0点更 第21章 C-21   柔软的大床随着两个人的动作下陷发出该有的声音。   严策把扣挖而出的米占2液少量的涂在了简越脸上,“我有点紧张。”   “为什么紧张。”简越是真紧张,枪口都堵在那迟迟不点火。   “太激动了。”严策一手捧着对方的后脑勺,一手拿着枪来回试探。   简越两手挂上对方的脖子,摆出期待的姿态,“严策,你喜欢我吗。”   “喜欢。”严策被这一句话激红了脸,此时的他像个涉世未深的男孩既冲动又克制,“喜欢你,想要你。”   简越心里的紧张被心动取而代之,严策的眼神里充满了仪式感和真诚,“做你想做的就行。”   “我会好好珍惜的。”严策丢弃了在外边副从容自信,将心中的只属于简越的青涩忠诚大大方方展现了出来,“珍惜你。”   简越手往自己那搅了搅,将指尖的透明米占液也抹到对方脸上,“哥,来。”   严策两眼放光,一X到底,席卷而来的挤压闭合,让两人脸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快感一般。   简越眉头紧锁,紧张的抓着对方的肩头,“好好发挥。”   严策得了极大的鼓励,他用浓密的吻煽动火气后才敢策动起来。   两人的紧张感慢慢被愉悦感和羞涩心代替,简越尽量把脸藏在对方身下或是枕头里,但严策问的每句话他还是会做到句句有回应。   在此之前,两人紧张不仅仅是紧张他们要做的事情,更是紧张如果合不来怎么办。   但事实证明,开头很好,过程很好,结尾也很好,严策虽然有点活生,但是很会照顾对方,简越的身体也从一开始的尝试接纳慢慢变成了有意无意的邀请。   洗完澡后,简越有点气虚无力的侧躺在床头上,看着里里外外找东西的严策问:“你到底在找什么?”   严策像要接受责罚的孩子一样站着,“消炎药。”   “家里没有。”   “我出去买。”   “你发炎了?”   严策摇了摇头,跪坐到床边握着对方的手说:“我怕你发炎怎么办。”   “应该不会。”简越看对方有点委屈的劲,有点好笑。   严策垂着头极其难为情解释:“我太莽撞了是吗。”   “没有。”简越抽出一只手掐对方的脸,“我感觉很好,没有粗鲁。”   严策抬起头,眼郭发红,“真的?”   “真的。”简越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点觉得好笑,“允许有下次。”   “下次?”严策抓住对方掐着自己的手,“那你跟我说说,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改。”   简越噗嗤笑出了声,“什么啊,你这么较真干嘛。”   “我想珍惜。”严策掀开被子一骨碌攀到对方身上,“你不说我就自己实践出真知了。”   都来几回了简越是没那个体力了,“停停停,我困了。”   严策从对方身上翻下去,将人揽进自己怀里,“那你说我哪里不好不成吗,不然我紧张。”   “你这么不自信?”   “倒也不是不自信,是怕你不高兴。”   严策相信自己是没问题的,可毕竟和对方是第一回,怕做的不好的话,在对方心里有落差感。   简越的第一个念头是对方会不会把自己和那个前任作比较,然后心里有这个想法时,他自己有点罪恶感,自己怎么能还想到那个人,不过自己竟然不会轻易再想到那个人了,显然是天大的好事。   “没有不高兴。”简越不自觉的缩进对方臂弯里,“但你下回不能次次都不戴。”   “好。”严策恶趣味的咬了对方一口头发,“可是这回是家里没有啊。”   简越轻重适当的往对方肚子上就是一拳,“睡觉。”   …………   严策一直待到年二十九中午才走的,简越把人送上车后一回家,看到门口和严策一起贴好的对联,心里不免有点失落。   就在严策上车前还问了简越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去过年,当时简越的反应依旧是坚定的拒绝。   不过现在想想,当时同意的话,也没什么啊。   刚刚进家门不到两分钟,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简越没有看猫眼的好习惯就直接开了门,看到门外的傅开时,他立马就要反手锁门。   “等等。”傅开侧着身子挤进了门,“我有事要说。”   简越防备的握紧了拳头,“我不想听。”   “你会想听的。”傅开从夹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对方,“你的那块地。”   简越半信半疑的接过文件看了一眼,眼里的焦距缩小。   当年简越从原生家庭里脱离出来时,得到了一块位置优越的旅游区地皮,后来傅开创业时需要融资,简越背地里拿了这块地押给别人换投资,但由于走的程序不完善,这块地就没办法要回来,从起诉到今天为止已经过去了两年都没有解决。   在好些年前,简越和他的姑姑用这块地开了一家民宿,有过一段温馨的日子,可是没两年他姑姑因为车祸去世了,他一直很舍不得那个地方。   但当初为了傅开,他还是拿着那块地出去做了抵押,想再拿回来的时候,却屡屡受阻,而现如今,竟然拿回来了。   “你。”简越手里的两张纸宛如有千斤重,“你做了什么。”   傅开额前的头发凌乱,一身风尘仆仆的劲,“我跟他们买下来的。”   “……,多少钱。”简越心里又吊起了一颗石头。   傅开摆摆手说没多少。   “说清楚。”   “一百万。”   “你觉得我会信吗?”   “六百万。”   简越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心里想着这么多他怎么还?   “你拿地把钱换回来。”简越把文件递给对方,“我没有六百万给你。”   “不是,简越,你跟我之间还有计较这些吗?”傅开推开那个文件,“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   “以前是我自愿的,跟你没关系,我自己会想办法,不用你插手,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傅开觉得对方真是多少有点太固执了,他就猜到对方会是这个态度,他甚至没敢说实话,这块地其实花了九百多万。   “我已经买回来了,你觉得我可能再拿去换回来吗?不嫌丢人吗?”傅开说着,还四处打量着屋子,感觉屋子里怪怪的,就像还有其他人一样。   简越气急败坏的把文件就往对方身上砸,“那现在归你了,我不要了,行了吧,滚出去。”   傅开没去管散落在地上的两张纸,而是绕过简越就要去搜查这个屋子。   “你干什么?”简越拉住对方。   “你家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傅开问着,无意间瞥见了门边的另一双拖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跟自己尺码应该差不多,而且简越的脚比自己小两码,不可能是他的。   傅开撇开简越的手,直冲客房,发现客房里的床连床单都没铺。   简越也不拦着对方,干脆抱着手在客厅站着,反正他和严策的事又不是不能见人。   “……”傅开带着怒意进了主卧,但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他走进浴室,看到成对的洗漱用品时,他眉头跳了一下,最后走向了晾衣服的地方,果然晒着第二个男人的衣物。   “看够了?”简越心里竟然腾起了快意,“看完了是不是该滚了?”   傅开抬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简越,脸上扭曲得像一团打不开的毛线,“简越,你行啊,我还以为你多纯情多专一呢。”   “巧了,我也是这样以为你的。”   “才分手多久啊,几个月来着?你换的挺快?是不是寂寞了啊?我看你就挺耐不住寂寞的吧?”傅开一个箭步直迈到简越面前。   简越嗤笑一声,“你不来烦我,我应该更快。”   “闭嘴!”傅开一只手狠狠掐住对方的脖子,“他妈的,你竟然,你竟然敢跟别人好!他是谁!”   “关,你,什么事!”简越想拿开对方的手,却不太如意,“放开我。”   “我知道了,是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个吧,是不是,是不是!”傅开心里像是要炸开的火炉,找不到泄火口,“说话!”   简越回答的也很干脆,就一个是字。 第22章 C-22   傅开嘴角抽动了一下,扬起手就想往对方脸上打去。   响亮的一声,这耳光最后还是打在了他自己脸上。   “简越,你跟我好好说。”傅开先是把自己打醒了,也拉下语气,“你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对吧。”   简越像是在看疯子一样看着面前的人,“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不是的。”傅开抓住对方的两只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知道我说话不好听,你就是想说这些激我对不对。”   “你觉得我有必要吗。”   傅开呼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说:“你告诉我,你是认真的吗。”   简越试图抽回两手,冷静道:“是,我和别人在一起了,也上床了。”   傅开手抖了一下,简越趁此收回了手。   “你说什么?”傅开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口,恶狠吼着:“你怎么真的敢背着我和别人好!”   “傅开!你是不是有病!”简越被对方的反应给吓到了,“我跟谁好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说教!”   “你!”   傅开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一手就往腰上揽,丝毫不费力的把简越拎了起来就往沙发上按。   “住手!”简越扬起拳头就往对方脸上打去,“傅开你疯了!”   这一拳打得傅开差点要飙出眼泪,但他没有立马去管,而是手忙脚乱的在扒对方的家居服。   傅开用腿压住对方的膝盖,粗暴的扯开身下人的衣口,两个纽扣蹦开跳到了地上。   当他看到简越满胸口都是新旧不一的咬痕时,他先是忘了呼吸,随后是慢慢腾起的胸痛,他难以置信的闭上了眼睛,痛苦道:“你没骗我。”   “我没有理由要骗你。”简越冷眼一笑,“何况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是你一直在骗我。”   傅开睁开眼睛,想替对方把衣服扣起来,但是扣子已经掉了扣不上,“我当时不知道那样做不对。”   “起开。”简越蹬了蹬腿,从对方身下蠕出来,“赶紧滚。”   傅开有点迷茫的坐在沙发上,喃喃问道:“你真的跟别人好了吗。”   “那我打电话叫他回来亲口告诉你?”简越说得很麻溜,好像是言出必行似的。   “不!”傅开连忙站起身,“不……简越,你听我说。”   简越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打住,我不想听,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   “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说那些难听的话,你可不可以……”傅开向前一步,对方就后退一步。   “你不是说我也可以找个人吗。”简越轻佻着眼,“你的建议确实好,我采纳了,他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   “不是的!不是的,你先听我说,我当初说的气话,我只是想让你看开点,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能当真啊。”傅开心慌气短的,他的意识告诉他,简越说的是真的,因为简越从来不会骗人。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简越拉了拉半开的衣服,“虽然这么多年的感情,一开始是很舍不得,但是我后来想想,其实也不过如此。”   “什么叫不过如此?”傅开手抖的解开了衬衫的顶扣,费力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们还是能在一起的对不对,我是错了,我是和许奕做了冲动的事,但你也和别人睡了,我们这下不算扯平了吗?我们还是可以翻篇的对不对?”   “你不要把自己非分和我的经历混为一谈。”简越正视对方的眼睛,语气平缓:“我已经喜欢上他了,我和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合情合理。”   傅开心虚的避开了对方的眼睛,他扒了扒头发,苦恼道:“那你想怎么样,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从你提分手那天开始,我他妈一直在低头跟你求和你看不出来吗?简越你是多高贵啊,你就喜欢别人这样低声下气求你才舒服吗?”   “那我也说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况且我不需要你来求我。”   傅开气得直跺脚,“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一声不吭跟了别人问过我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没有!”   “那你呢?难道你做那些事之前问过我了吗!”简越本来不想再在以前的事里搅和了,可对方这样他真是憋不住。   傅开嘴边的说辞瞬间说不出口了,他咬了咬牙,艰涩道:“你就不能……不提了吗。”   “我本来就不想提,如果你不咄咄逼人的话。”   “简越,其实你想想,你还是舍不得的对吧,我也一样,你和他掰了吧,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过。”   “我很舍得。”简越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出去。”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怎么样。”傅开没有动继续站在原地。   简越也毫不客气,“你不走,我报警了。”   傅开还是想说点什么,但一时半会整个人状态太差了,只好让步,“我们都先冷静冷静。”   “出去。”   傅开依依不舍的走到门边,想侧身过去亲一口对方,却被简越躲开了,他苦着脸笑道:“我们都好好反省反省,我年后还会来的,我今晚回京城,初四回来。”   “别再来了。”简越推了对方一把,然后迅速把门关上。   傅开对着门愣了一会,数秒钟后,门又打开了,他惊喜唤道:“简越!”   “这个拿走,我不要。”简越把那份文件塞到对方手里,然后又迅速把门关上。   “……”傅开的表情慢慢淡下去,手里的那两张纸也被他揉成一团。   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都没有离开,好像这扇门真的不会再为他打开了。   离开了这里后,傅开先是回了公司,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哪怕年底事多,都是在线上解决,他不仅要看着许奕通过成功率极低的手术,还要陪许奕度过漫长的恢复期。   他这些年来很少会想到许奕,但每每想到都是愧疚得多,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陪在许奕身边也能赎些罪了吧。   在办公室里,他这才看到之前去问简越要的那个蓝色文件夹。   其实这个文件里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只是一份过期的合同,他当初搬出去的时候故意落下的。   傅开打电话问了助理关于这个文件的事,才知道简越来过。   明明前脚刚刚从简越那里回来,后脚就好想他。   他去了监控室,调出了简越来时的监控记录。   监控里的简越状态很好,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但是他身边真的站了其他人。   “哈哈哈……”傅开关掉了视频,靠在椅子上苦笑出声,“伤心了,后悔了。” 第23章 C-23   一直到大年三十晚上,简越都没有出过门。   严策很能唠,一天总会打上好几个电话来。   混混沌沌到了三十晚上,他看着有些无聊的春晚,给父母各打了一个电话。他父亲另娶后有了一对龙凤胎,但他没见过,也不感兴趣,他母亲改嫁后不久就有了个女儿,其实怎么算,他应该有很多亲人,但他仍旧是孑然一身。   当春晚里新年的倒计时响起时,简越心里有些发酸,没过两年他就要三十了,除了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房子,他竟然没有一个像样的家。   严策电话适时的打了过来,打破了简越立马就要溢出来的伤感。   “我煮好的饺子放在冰箱第三层,你肯定没有拿出来热着吃是不是。”   “懒懒的,不想动。”   “那你吃什么了,跟我说说。”   “面条,还有花卷。”   “你再等等,我很快回去了。”   “急什么,我是你姥爷啊,这么急着过来拜年。”   “你是我祖宗总行吧,对了,灶台后边的窗盒坏了,你别开,小心刮到手。”   “我们家保姆又不在家,我去灶台干嘛啊,刷碗啊?”   “不用不用,我回去刷,我刷。”   两人聊的很晚,简越快睡着了才狠心挂了电话。   …………   而另一头,傅开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远处满空破碎的烟花脸僵得麻木,他给简越拨了十几次电话,每一次都在占线。   当世界热闹的喧嚣慢慢归于平静时,傅开不抱任何希望的再按下了简越的号码,没多久就立马通了。   他不敢出声,电话那头就率先问:“还有什么事。”   傅开心跳得找不到落地的地方,他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又听见电话那头说:   “严策你烦死了,我困困的,明天再说吧……”   “不。”傅开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瞬间冒出了冷汗,“简越,是我。”   简越听到这声音也应激了起来,“你到底买了几个号码,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   傅开不想和对方吵架了,他只想和对方说说话,“简越,新年快乐,你是要睡了吗。”   “挂了……”   “我找到咻咻了!”   “丢了就是丢了,别再找这些觉得可以拿捏我的事情来跟我耗。”   “咻咻它……”   简越已经把电话挂了,他再拨回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它……”傅开自言自语的进了屋,走到角落里的狗窝前,伸手顺了顺一只熟睡小金毛的背。   咻咻是他和简越养的小金毛犬,养了一年,去年春节他们带着狗一起来京城过年。   也是三十那晚,傅开说非要带他们“一家三口”去蓝色港湾那边参与新年倒计时,结果人太多了,他和简越走丢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找着了,却发现狗丢了。   傅开手上的遛狗绳不知道怎么的被人剪了一刀,狗跑了,或者是被拐了。   去年春节两个人都在各种负面情绪中度过,毕竟偌大的京城加上大过年的,谁会有心思来帮他们找一条狗?   其实不论是狗还是人,傅开都找不回来了,但他实在又放不下。   前阵子,他看到路上有条金毛和咻咻特别像,一时勾起了他的回忆。   于是他跑遍了近百家宠物店,终于买到了一条和咻咻相似度极高的金毛。   “你爸不要你了。”傅开轻扯着狗耳朵,满心苦涩,“他也不要我了,怎么办。”   …………   时间磨着就磨着过去了,简越想着明天严策就回来了,就不会那么冷清了。   他想得入神时,突兀的敲门声传来,他第一个反应是严策难道提前回来了?   他蹦下沙发就过去开了门,哼气道:“你不是有钥匙……”   不过,来人不是严策,是傅开。   傅开笑了笑,两个发青的黑眼圈和散乱的头发都在叫嚣着他的疲惫。   “嗷呜~”   简越垂眼一看,傅开手里还抱着一条小金毛犬。   “简越。”傅开把狗举起来邀功一般,“你看,咻咻。”   简越心神大乱,他想伸手摸摸狗,但又没有勇气,他直愣愣的盯着狗看了好一会。   “你不认识我们的儿子了吗?”傅开向前一步,手里的狗也极其配合他,一副乖顺样。   狗和人的外貌特殊值毕竟不一样,金毛的外貌特征大多都是形同七八的,简越一时半会也真不敢确定是不是咻咻。   他希望是,但又怕是。   “我,我前阵子回京城的时候,在流浪狗中心找着了。”傅开满脸欣喜,恨不得把狗往对方怀里塞,“你不抱抱它吗,真的是咻咻啊,是我们的儿子啊。”   简越迟疑的接过了狗,那狗似乎也很喜欢他,立马就在他怀里撒欢。   傅开看到对方这副模样,心中希望大增,“简越,咻咻找着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我气了。”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简越下意识的去揉狗爪的肉垫。   “难道你觉得我来是为了听你叫我滚吗?”   简越又去揉狗的另一只爪子,抬眉问:“傅开,狗是你买的,还是你捡的。”   “我不是说了吗,在流浪狗中心找回来的。”   简越举起狗的左爪子,对着傅开寒语:“咻咻这边爪子上有道肉疤,你不知道?”   “都过了那么久,狗的恢复能力又强,消失了不是很正常吗?”傅开没想到谎言这么快就被拆穿了。   简越怀里的后又呜咽了几声,听得他也很难受,“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说它是就是,或者说,简越你就这么希望咻咻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受苦吗?!”   金毛的表情是生来的可怜,简越大脑短暂的斗争了一下,果断道:“你花多少钱买的,我跟你买了。”   傅开立马就炸毛了,“你什么意思?”   “失者永失,它不是咻咻,我也不会把它当做咻咻,如果你有养它的责任心,那你最好把它带走,如果你只是把它当一个工具,我可以把它买下来,我养它。”   傅开心想对方怎么就这么狠,完全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就算它不是,你为什么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它是!你他妈这么爱钻牛角尖做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好,难道我自欺欺人不觉得难堪吗?我这么做不就为了我们吗!”   “掩耳盗铃的戏码好玩吗?”   “不好玩。”   傅开颓丧的一笑,从对方手里抱过狗。   “你不要再来了,算我求你了。”简越垂下两臂,“真的。”   “我会把咻咻照顾好的。”傅开哀声一叹,“我回去了。”   简越看着楚楚可怜的小金毛,语气也柔软了一点:“你照顾不好就给它找个好去处,别拿这些筹码来逼我。”   “好,我知道了。”   傅开抱紧了狗,转身走了几步后,又扭过头看了简越一眼,露出了一个不太和谐的笑。 第24章 C-24   傅开走后的几个小时,简越心里都有些不太平静。   他明明很努力和对方断得干净了,为什么对方总是有着法子抓着他不放?   如果傅开一直这样,他要怎么跟严策交代?   没头没脑的,他拿着手机在网上看了看房子中介,他这会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吉朗那套老公寓卖了。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房子是父母分给他的,虽然跟原生家庭无关,但住了很多年确实有点割舍不了,但想想,如果一个房子永远在那成为他和傅开之间割不断的纽带,他宁可不要。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简越心想这大过年的会是谁,“谁啊?”   然而打开门一看,是严策。   严策提着几袋东西,想伸手抱抱对方却没手,歪头问:“嗯?怎么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到我很奇怪?”   “你怎么,你不是?”简越用手捶了一下对方胸口,确认了不是假象。   严策得意洋洋的把头伸过去,“我没有心思等到初二早上了,我上赶着过来跟你亲热不行啊。”   简越不为所动。   “来呀。”严策又把脸扬起来。   简越舔了舔后槽牙,默契的在对方左右脸各亲一口,“你属狗吧。”   “属猴。”严策提着东西进了门,“我猴急。”   简越反手把门关上,“分明就是属狗,狗急跳墙了。”   “狗急跳墙是这样用的吗?”   “当然不是。”   “聪明的小白鸽。”   “我才不是鸟。”   严策放下了东西就朝对方张开了手臂,“飞向我。”   “你幼不幼稚。”   简越冷着脸走到对方身前,将头失重的搭在对方肩膀上,喃喃道:“你是想我了才回来吗?”   “想你。”严策收起不正经的样,将对方紧紧嵌入怀里,“想了你很多遍。”   “很多是多少?”简越不自觉的也抱住对方。   严策将嘴唇贴近对方的侧颈,呼着热气说:“我数给你听好不好。”   “嗯。”   “离开家门的时候想了,开车的时候想了,看见路人的时候想了,你还没接电话的时候也想了……”严策一口气陈列了几十个想了。   简越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会说话,“你还是真会算。”   “那我算完了,你呢。”严策微微弯下腰把对方横抱起来到沙发上坐下,让对方坐在了自己大腿上。   简越抱臂,故作矜持道:“两三次吧。”   “那还挺多。”严策用脸蹭了蹭对方,“哪三次?”   简越拍了拍对方的头,“还能是哪三次。”   “我又不聪明,我想不出来,快告诉我,快快快。”严策十分享受被打的感觉。   “还能是哪三次,早中晚三次呗。”简越甚至难为情抓住对方的手臂咬了一口。   严策觉得言之有理的点了点头,“那我以后也学你。”   “怎么说?”简越在自己咬出牙印的地方又轻轻拍了拍。   “我也学你只想三次。”严策脸上的深情款款无限放大,“想你,上次,这次,下一次。”   “你。”简越嘴不过对方,干脆捏起对方的鼻子来掩饰自己的害羞。   严策觉得自己赶早回来就是最正确的选择,“吃午饭没有,我去做。”   “吃过了。”简越摸了摸对方下巴的胡渣,“我想跟你说个事。”   “你说。”   简越突然没了先前的轻松,语气沉重说:“你不在的时候,他来了两次。”   “他又欺负你了?!”严策声音不自觉的提高起来。   “没有。”简越摇了摇头,“你会不高兴吗。”   “我高不高兴不重要。”严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确实得解决,“你跟我说,我就很高兴。”   “我想把吉朗的房子卖了。”简越低头玩着对方的五指。   “你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   严策怜爱的亲了亲对方的耳朵,“我来处理吧。”   “会不会……”   “不会,我会办好的,交给我。”   ………………   傅开本以为才年初二,简越应该不会轻易出门的。   然而当他坐在车里蹲了一下午准备回去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简越从单元楼厅里出来。   他的满身疲惫立马一扫而空,拿起副驾驶座上的花就准备冲下车去。   可是很快,他的视线里就多了另外一个人。   他抱着花又颓坐回驾驶座上。   离得不远,车外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落入了他的耳朵里。   “前面提醒你戴围巾了,又忘了。”严策将手中的围巾展开,在对方案子上绕了一圈,打了个短结。   简越努力伸了伸脖子,“才不冷。”   “对,不冷,你冻成冰雕了哈尔滨人民可高兴了。”严策责备的哼了哼,把自己手上的手套脱下来给对方戴上。   “不要,不戴这个。”简越穿着灰色的梨形羽绒服,看起来就像一只企鹅,“戴这个我怎么摸手机啊。”   “该摸的不摸,伸手出来。”   简越瞪了对方一眼,温顺的将两只冷得发红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   “都冻成什么样了。”严策立马把手套给对方戴上,“一说出门人就飞了,话也不听我说完。”   简越呵了一声,“什么啊,我的手它只是害羞脸红了。”   戴好后,严策把对方的手握在手心里搓了搓,“对,手给你冻成蓝色了更好看。”   “蓝色怎么了,少管我。”   “我哪敢管你啊。”严策把那双搓热的一只手塞进袖子里,然后牵住另一只,“你说你不想要,我说过一个不字吗。”   简越挑了挑眉,轻佻道:“我不想要花你的钱。”   “不行。”严策说完立马咳了一下,“该花花。”   简越借着穿的圆滚的劲,用力去撞了撞对方,严策立马张开手把人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几圈。   “不行,放我下来,我要飞出去了,哈哈哈……”   “叫你撞我,我偏不放。”   两人的笑声明朗而纯粹,可传入傅开耳里却如细针一般扎得他浑身难受。   待到车外那两人走后,傅开才抱着花下来,走到最近的垃圾桶前,把那捧花扔了进去。   他嘴边又重复起那几句话,“伤心了,后悔了,难受了。” 第25章 C-25   大过年的,傅开好不容易找着一家营业的酒吧,打算喝个烂醉再说。   手边的手机已经响了三次,他不厌其烦的再次挂掉,直到第四次时,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接了。   “喂!妈你有什么事,如果是为了相亲那点破事就别来烦我了!”   电话那头的傅妈听到他这态度,脾气也立马上来了:“怎么跟父母说话的!大过年电话不接家也不回,赶紧给我回来!”   傅开闷了一口酒,喝气道:“回去干嘛啊,整天逼我你们烦不烦啊?大哥儿女双全了还不够你们满意的吗?别管我了行不行!”   “管你?我们管的住你吗!几年前你坚持为了一个男的要留在那边打拼我们拦过你吗?你都快三十了,哪点有体谅父母的样?”   “那你们想怎么样?想让我回去跟女人结婚?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傅妈那头捋了一口气,试图缓和这每年上演的戏码,“傅开,我不管你现在在哪,你马上给我回来,小奕一家来了。”   “谁?”   “许奕一家明天要来了。”   傅开手里的玻璃杯下一秒就飞到面前的桌子上,发出凄惨的破碎声,“他来干嘛!”   “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   电话那头说完这句就挂了,傅开怒吼了一声,拿起脚边的空瓶奋力的往墙上砸去,“逼我!他妈的都在逼我!”   第二天,傅开像头发狂的狮子似的回到了京城。   他怒气冲冲闯进了自家客厅,转脸一看,许奕父母正在和自己的父母吃晚饭。   “傅开?”   “小傅来了。”   饭桌上的四个人都朝他看去,傅妈傅爹依旧没有好脸色,许家父母也不作声,表情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嗯。”傅开走到饭桌前,拉开一张空椅子坐下。   “傅开!”傅爹差点就拍桌子了,“有客人在,你有没有礼貌!”   傅开不耐烦的站起身,冷冰冰喊到:“伯父好,伯母好。”   “坐下吧。”许母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许家父母自若得仿佛是这里的主人。   “叫我来,有什么事。”傅开从内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了一支。   傅母直瞪着自己的儿子,“听说你和南方那小白脸闹开了……”   “他不是小白脸!”傅开呕吼反驳道。   许家父母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往自己的儿子投去质问的眼神。   “我,我不管他是何方神圣,今天,小奕的父母也来了,你自个给个说法吧。”傅妈也觉得丢人丢到家了,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旁边的许母看不下去了,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说:“我们一家搬回京城住了,小奕想来见见你,可身体还在修养,我就不让他跟着了,正好大过年的,我们两家也多年不见了,刚好聚一聚。”   傅开用一种反胃的眼神看着许母,分析着对方的话里几句真几句假。   当年两家做了三年的邻居,后来许父发财了全家就从胡同里搬迁了出去,但那几年傅开和许奕依旧保持着很好的关系,甚至谈起了恋爱,而许家随着家底越来越厚,两家的关系也渐行渐远。   后来两人的关系暴露,许家父母在暴怒下狠狠指骂了傅开一顿,并借此机会终于把不愿出国的许奕逼出了国。   在那后没过两年,傅开兄长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傅家的经济好转,傅开终于在没有顾虑的情况下选择了去南方上大学。   终于在大学的末班车里,他遇到了简越,深爱之际不顾家人一切反对留在了南方打拼,在不接受家里任何接济情况下创业成功了。   其实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成功,离不开背地里有自己兄长的帮衬,但他无所谓,他一直觉得是因为有简越的鼓励和扶持,他才有光鲜亮丽的今天。   “那真是辛苦您两位了,晚辈比较忙,就不上门拜访了。”傅开说着,甚至点上了烟。   许父哎了一声,“哪敢劳烦傅老板拜访我们啊。”   傅开早就对许家父母心怀厌意,再加上前阵子出国陪许奕时没少被冷嘲热讽,这会一家人又闹上门来,他真是忍无可忍,不愿再装了。   “所以伯父伯母既然来了,就好好享用这顿饭吧。”傅开猛吸了一口烟,完全无视了自家父母威胁的眼神。   傅爹狠狠咳了一声,傅开才不情不愿的把烟灭了。   这顿饭就在各种奉承和猜忌中结束了,但他们谁都明白,桌上任何人都恨不得早点掀桌子走人。   许家父母走后,傅爹二话不说直接上手给了傅开一耳光,大骂道:“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个不像话的东西!”   “说完了吗,说完我回去了。”傅开眼神麻木,那耳光也感觉是不痛不痒。   傅妈拽主住自己儿子的手,“回哪?”   “不用你们管。”   傅爹差点又甩去一耳光,“你还去找那个男的做什么,好好给我呆在京城,哪里也不许去!”   “是谁告诉你们我和他闹开了?”傅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心力交瘁的抓了抓头发。   傅妈被气的不轻,“人家父母都找上门来了,你想是谁说的?”   “小奕?”傅开有点难以置信,“他告诉你们这个干嘛?”   “人家爸妈什么态度你没看出来?”傅妈恨不得给自己儿子鼓掌,“你行啊,后院起火不嫌事大!”   傅开觉得自己怎么里外都被针对,好像所有人都上赶着跟他过不去,“妈你什么意思,他们家到底跟你们说了什么?”   “你当年和小奕那点破事没处理明白,现在人家爸妈带着儿子找你负责来了,你看不出来?”   傅开立马坐直了身子,提高嗓门喊道:“负责?他们一家对我什么态度还不够明显?当年生怕我把他们儿子拐了,迫不及待把他们儿子带出国去,负责?!负哪门子的责?!”   傅爹默默坐在一边听了好一会,这时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档案袋直接丢到了傅开怀里,“混账东西,打开自己看看。” 第26章 C-26   傅开憋着气拆开了档案袋,一目十行将里边的东西看了个遍,“怎么会?”   “看明白了?”傅妈翘着二郎腿,又气又无奈。   “怎么可能!小奕他不久前才做过手术,恢复的很好,怎么可能病情恶化!”傅开捏着病情报告单,满脸不可思议。   “那我们哪能管的着啊?”傅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看你干的什么事?年纪轻轻就,就跟人家的儿子乱搞,人家非要说自己儿子被你带偏了,现在好了,人家爸妈担心自己儿子不成家以后没人照顾,哎,直接找上你了,傅开,你高不高兴?”   “别说了!”傅开将手里的单子撕得稀巴烂,“我他妈烦死了!负责,我负他妈的责!我就看看他们许家那两口子能不能把老子绑进民政局去!”   傅家爹妈虽然火气大,也知道自己儿子不是个东西,但是眼前此景,也不可能不偏袒自己儿子。   “那你跟妈说说,你想怎么样。”   傅开连那档案袋也没放过,一并撕了个干净,“同性婚姻法可能要通过了,我想娶简越。”   “混账东西你到底是不是疯了!”傅爹一听见这个就头疼。   “婚姻法通过?儿子你在哪听说的?”   傅开痛苦的捏了捏眉心,吁气道:“反正提案上去了,没过多久就出结果了,以前你们不同意,现在我必须要跟简越结婚。”   傅家父母一听,也立马明白了许家父母的来意无不是也知道了婚姻法的事。   倘若真是这样,比起让自己不愿娶女人的儿子娶一个生死难定、并且亲家难对付的病人进门,让简越进门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许家那头断干净说明白?”   傅开长叹一口气,解释说:“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对不住小奕,就上赶着过去照顾他,我没想真跟他再……再好上什么的,但现在你们也看到了,这事除非不讲良心,否则根本讲不明白。”   “你就不能想着法子给打发走?”   “打发?拿什么打发?钱?你看人家那条件缺钱吗?我真不懂那两口子是看上我什么了,非要把我和小奕捆在一起。”   傅爹冷笑一声,“你当真是觉得人家父母上赶着非要你去当这个入赘郎君?”   “爸,你什么意思?”   傅妈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人家爸妈看不看得上你,你自己心里没数?你当真觉得人家缺一个两个你这样的?是谁想要你做冤大头你看不明白?”   “妈你是说……”傅开咽了口气,“小奕?”   “那你觉得还能是谁?”   傅开不是没想过,只是,只是许奕在他的印象里,既善解人意,待人友好,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可他又想起来,许奕确实很想和他重归于好。   所以所有猜想也算不攻自破了。   傅开闷在家里好几天后,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说是他和简越先前住的那套老公寓被卖出去了。   消极了几天,傅开立马又整顿起精神连夜赶回了Y市。   他发了狂一样赶回到那套公寓里,助理告诉他,房子已经交易成功了,没两天就要转手出去了。   他挂了助理的电话,茫然的站在房子中央,看着这个充满他们回忆的地方潸然泪下。   除了两人共用的东西,这个屋子里关乎简越的东西就像被一键清除了,他连一件能拿去怀念的单品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我犯了一次错,就要给我定死罪……”   傅开蜷缩在两人一起躺过的床上抱头痛哭,手边的手机里一遍一遍传出“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号码备注是简越媳妇儿。   …………   转眼间,春节也过去了好几天,年味渐渐淡了,没过几天又要到了上班的日子。   “严策你给我过来!”   “怎么了?”   严策急忙应声而来,简越指着脚下的体重器吼道:“我胖了四斤!”   “四斤?”严策甚至蹲下去看,“才四斤。”   “都是你的问题。”简越悲痛欲绝的拍了下额头,“过个年还发福了。”   严策抱住对方的大腿,将人从称上抱了下来,“哪里重了,我都没感觉。”   “你你你放我下来。”简越抓住对方的头发,“臭流氓。”   严策把人放在沙发上,擒住对方的一只脚腕捏道:“你还会骂人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出乎意料啊,再骂两句我听听。”   简越蹬了蹬腿,一脚踩在了对方裆上,“登徒子,色萝卜。”   “你想不想吃萝卜?”   简越立马收回脚,把自己抱成一团,“大白天的不兴你说这些。”   “我哪有啊。”严策拉过旁边的毯子被对方披上,“我只是想问问你晚饭吃不吃萝卜。”   “不吃!”简越往沙发另一端挪了挪,“腥死了,咽不下去。”   严策先是低头闷笑,实在忍不住了就扑到简越身上笑出声来,“是我不对,我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简越阴阳怪气的一哼,“不应该在情急之下往我嘴里塞?”   “你怎么还说的出口啊。”严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可是制止了的。”   简越在对方肩上捶了两拳,“那你的意思,怪我?”   “怪我怪我。”严策撩开对方的下衣摆,掌心爬上去,“以后我不那样了,不生气。”   “谁生气了。”简越身子颤栗了两下,“那种事再说吧。”   严策在对方膛口前猛嗅了两下,“老婆,你好香。”   “瞎叫什么,把你的嘴缝起来。”   突然想到一茬,严策抬起头,捧住对方的脸说:“你天天管我叫严策这,严策那的,我就不能有其他爱称吗。”   简越脸上的肉被捧成一团,“还没有想到。”   “那你快想想。”   简越眨了眨眼睛,望着对方的期待的眼神轻轻叫了声:“策哥。”   “再叫一次。”严策的心差点能直穿云霄了。   简越不好意思的反过去压住了对方,将脸藏在对方胸膛里,“我不要。”   “不准不要。”严策溺爱的用指尖在对方头顶的旋处打圈。   简越沉默了一会,又慢慢攀爬起来,到严策耳边问:“策哥,你想不想,换个法子做?” 第27章 C-27   严策其实怎么也没敢想过简越还……还挺会来事。   两人处了那么久,虽然那什么很和谐,但简越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   客厅的落地窗被拉得严严实实,偌大的客厅只开了一盏橘色暗灯。   “老婆,捆我手完了怎么还带蒙眼睛的。”   严策坐在一张靠椅上,两手被反纟邦在靠背后边。   “你又不是看不见,别说话。”简越撕了块黑色胶布直接把对方的嘴给封了。   严策惊呆了,想张嘴说两句月星话奈何胶布太严实了,他只能通过眼睛上那条薄薄的黑纱布向简越投去兴奋的信息。   现在严策算是明白简越为什么突然要他换上正装了。   简越一脚踩在座椅空处,揪着对方的领带傲慢咬字道:“送你个惊喜而已。”   严策喉结动了动,鼻腔里闷出了声“嗯”。   “你猜是什么惊喜?”简越用指尖点过严策衬衣的每一枚扣子,最后落在了西礻库的顶扣上。   严策动了动后背的手,在视线不清的纱布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期待一下。”简越凑着对方耳朵哼了哼。   那金属质感的拉链很快被拉到了底,简越一手抓起了那条紫蛟。   严策这时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只能咽在肚子里。   简越把东西摆正,然后半足危下去,和紫蛟流连吻触起来。   “!”严策的神经好像接了电源,榨人心魄的快感充斥了他通体的每一个毛孔。   大概十几分钟后,简越一脸热汗的抬起头,漾然道:“评分。”   一百分,一万分,满分再加上额外分都不够,严策真想把胶布吃了,像是得失语症一样,他现在只想解脱出来报复对方。   “好了。”简越拿起严策的领带尾擦了擦嘴角。   终于要放开他了吗,严策心想简越总算让他开始重头戏了,他一秒钟都坐不住了。   然而,却只见简越一手拿着一瓶蓝色的r‘.’h剂,居高临下的倒在严策的鸡巴上。   清凉滑腻的一摊在公然的明示着下一场游戏。   简越又往自己手上倒了点,然后将瓶子随地一扔后,三两下卸了自己的**。   “惊喜吗。”简越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跟对方说还是跟自己说。   严策心跳得能撞出膛口来了,他就眼睁睁的看着简越坐了下去。   …………   外边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人才汗津津的在沙发上醒来。   简越呼出一口热息,声音干哑:“天黑了。”   “肚子还难受吗,我再给你揉揉。”严策娴熟的在对方腹上按起来。   “好多了。”简越伸了伸腰身,“都怪你。”   “这回怎么还怪上我了?”严策像着迷了一样用脸磨蹭着对方的背,“明明怪你的surprise。”   简越无意识的笑了一下,“你不会在说我1烧吧?”   “不准说?你就是烧死了。”   “严策你王八蛋。”简越掐了掐对方不安分的手,“几点了?”   严策睁开眼睛往墙上一看,“快九点了。”   “直接休息吧,这么晚了。”简越又闭上眼睛。   严策撩开对方额前的头发亲了一口,“不算晚,我起来做饭,你吃完再睡。”   “出去吃吧,你天天做饭不累啊。”   “不累。”   简越握拳捶了对方手臂一拳,“太晚了出去吃吧。”   “可以去吃炒米粉吗?”   “嗯,我也想吃。”简越说话轻飘飘的,感觉马上就要睡着了。   待两人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开着车逛了两家夜市终于找到了想吃的。   吃完东西,严策就赶忙着把人拎回了家,三言两语把简越哄睡着之后,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穿好衣服出了门。   他把车子停好,对着手机上的地址信息进了一家酒庄。   推开包间的门,傅开正坐在木桩桌前抽烟。   严策把大衣脱下来放到被子靠背上,自然的坐到了傅开对面。   傅开看到来者是严策,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这位……严先生是吧。”傅开吐出一圈烟圈,“别来无恙。”   严策目无表情,淡道:“简越睡着了,我替他来会会傅先生。”   “也是,他向来睡得也很早。”   严策有些嫌恶烟味的往后靠了一点,“傅先生有话直说吧,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   “怎么,简越还给你设门禁了?”傅开用力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熄,“这么急?”   严策十指交叉,悠然道:“当然,十一点之前必须要回家。”   “那我可管不着。”傅开突然想起简越以前好像也给自己定过门禁,不过是几点钟来着,他想不起来了,或者说,他似乎没放在心上过。   “所以我奉劝傅先生长话短说,鄙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傅开把自己面前的那包烟推到对方面前,却没想到对方说了句他不抽烟。   “不抽烟的男人真是少见。”傅开把烟拿回来抽出一只放到嘴边,“简越夜里醒来总会抽上一支。”   严策若有所思,毫不遮掩道:“简越已经戒烟了。”   正在打火的傅开手抖了一下,差点没点上。   “他烟龄比我还长,你觉得我会信吗?”傅开闷了一口,然后吐出长长的一圈。   严策不为所动的笑了笑,“傅先生,人是会改变的。”   傅开夹着烟睨了对方一眼。   “简越已经在向前看了,傅先生不会看不出来吧,如果傅先生把我叫来就为了这些事,那严某就不奉陪了。”   “等等。”傅开弹了弹烟灰,“简越那套房子是你替他转手卖的?”   “没错。”   傅开心里妒意暴增,但他尽量压制住了自己的不悦,“我出双倍价钱,你卖给我。”   “房子交易协议已经达成了,傅先生何必为难自己,为难我。”   “既然还没有转手出去,又有什么关系,老实说,我能跟你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已经给够你面子了。”   严策无感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那傅老板也卖我一个面子,我出三倍价钱,你把简越那块地卖给我。”   “简越跟你说的!?”傅开气得夹扁了指缝间的烟蒂。   “不可以?”   傅开一时无话可说,心中五味陈杂,短短几个月,简越怎么已经和一个外人好到这种地步了,明明他才是简越的二分之一。   “傅先生,开个价吧。”   拿一块简越想要的地去换一套他想要的房,怎么算都是前者更重要,但再怎么看他也无法割舍后者,他无从选择。   “其他东西可以,地不行。”   严策也知道这么说多半是徒劳,他也不急,“傅先生,就算你占着简越想要的东西也没有余地再把他抢回去。”   “姓严的,你再说一遍。”   “简越已经放弃你了,还劳烦你不要再来打扰他,不要再觊觎我的人。” 第28章 C-28   “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在我们中间插一脚,我们现在好得很!”傅开挥动拳头,毫不留情就往身下的严策打去。   严策抓住对方的拳头,反手就是往对方脸上一拳,并趁机爬起来把对方按下,“你要是诚心对他好,有我搅和你们什么事!”   “妈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碰我的人,我让你碰!”傅开抓过桌角边的玻璃酒瓶就往身上的人扔去。   “额呵。”严策被砸中额头,酒瓶也滚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两人打急眼了,外边听到动静了才进来制止,差点就报警了。   严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都这个年纪了还会跟人打架。   他真是高估了对方的脾气,当他劝告对方不要再觊觎自己的人时,傅开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往自己身后砸去。   显然他们都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傅开更是几乎是恨不得把他往死里打。   好在严策也是有点底子的,虽然没落下风,但被酒瓶子砸在头上也不是小事。   严策顶着一头纱布从诊所里出来,回到车上后看着镜子里的脸有点忧郁,“回去要怎么解释……”   回去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万籁俱寂的感觉让他格外心慌。   他摸黑进了家门,轻手轻脚换了鞋,准备进房间时,背后传来了令人脊骨发凉的声音:   “一点了,你还知道回来?”   严策僵硬的转过身,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简越,心虚道:“老婆,你,你还没睡啊。”   “开灯。”   严策唯唯诺诺的去开了灯,明亮的灯光刺得两人皱紧了眉头。   简越抱臂端坐着,看到严策一头纱布更是舒展不开眉头,冷言喊道:“过来。”   “是。”严策负手走到简越跟前,心里还没想出怎么解释的措辞。   简越心疼得打紧,但又不准备立马表现出来,“什么时候出的门。”   “十点四十五分。”   “出去干嘛了。”   严策咬了咬牙,搪塞道:“处理点事。”   “伤是怎么回事。”   严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声回答道:“掉水沟了。”   “处理事情处理到水沟里了?”简越上下打量着对方的衣服,怎么看都是打架回来了。   严策没底气了,膝盖准备落地,“没有。”   “坐下。”简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严策摇了摇头,“我还是站着吧。”   “心虚了?”   “老婆对不起。”   简越朝对方伸了手,“过来坐,我看看。”   “谢谢老婆。”严策搭手过去,如坐针毡的坐到对方身旁。   简越捧着对方的脸仔细看了看,又检查了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口,“谁打的。”   “没谁。”   简越放开了对方,抱着手问:“打输了?”   “那倒没有。”严策立马挺直了腰板。   简越叹了一口气问:“为什么删了短信背着我偷偷去见傅开。”   果然是藏不住的,严策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不想让他盯着你看,我就自己去了。”   “可以去,但是要和我说,我会担心的。”简越碰了碰那圈纱布,“疼不疼。”   “不疼。”严策心里的负罪感立马减半,“小问题。”   简越太了解傅开的脾气了,动手对傅开来说几乎是常理之中的事情,这回严策受了伤,他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捋正这件事。   “严策。”简越声音变得迟钝,“我想……”   “什么?”   “我想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你不用想着偷偷为我做什么。”简越把自己的手放到对方手心里,“你给我的,能接受的我都会要,你不用担心我会不会变着法子让你为难,其实我……”   这还是严策第一次听到简越跟自己说这些心里话,这一席话等同于认同两个人所有,也等于他已经得到了认可。   “我知道了,我记住了,我……”严策牢牢握紧了对方的手。   简越咬了咬下嘴唇,难为情着脸补充说:“其实我,我也喜欢你的。”   严策伸手就想把人往怀里揽,但想起自己一身灰尘,就迅速脱了外套才把人搂进怀里,“怪我,怪我不知好歹,让你担心了。”   …………   “傅开,我说你他妈是不是傻缺啊,争风吃醋就够丢人了,还他妈打起来。”   “陈政你给我闭嘴,赶紧给我上完药,废话那么多干嘛。”傅开碰了碰颧骨的擦伤,“真是便宜那丫的了。”   陈政哼了哼,举着镊子夹起了棉球,“小嫂子还没跟你和好呢?”   “好个屁。”傅开疼得龇牙咧嘴,“你他妈轻点。”   陈政反倒是下手更重了,“你俩都处那么多年了,怎么还……让人跑了。”   “你不懂。”傅开本想详细说来,但突然犯了难,说不出口主错在己。   “确实不懂你们这群弯的。”陈政剪了一片棉布,“兄弟不是我说你,人家都换人了,你何必呢。”   “你嘴欠是不是!简越是我的!”傅开一激动,脸上的伤口立马扯出血珠来,“一天不和好我就!”   陈政心想让这货疼死得了,刚刚处理好的伤口又出血了,“嗯,行,那你的小情怎么办。”   “我他妈哪来的小情?”   陈政有点语塞,“上次你带去我那吃饭的那位许……许奕?”   傅开也有点语塞,当初许奕刚回来,两人实在是关系好的不行,他动不动就带着许奕东走西逛的,不仅带着他见了朋友,还一起回了趟家。   “你可别跟我那位不是,我眼睛可没瞎呢,那会我就提醒过你注意点。”陈政一看对方这瘪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傅开后知后觉的无地自容起来,“你他妈提醒我什么了。”   “你压根没把老子的话放在心上是吧?”陈政干脆放下手里的药瓶,“我当时就跟你说了,你这小情不一样,天天在简越面前晃来晃去,你迟早要玩火自焚的,简越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比别人清楚?闹成现在这样?你敢说不是玩火上身了?”   傅开摸出烟点上,“简越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   “你他妈知道还整这一出。”陈政顺过烟也给自己点了一支,“你忘记张宁了吗?” 第29章 C-29   提到张宁这个名字,傅开的思绪瞬间被拉远了。   当年他和简越认识,就是通过一个叫张宁的同系男生,那会大家都青春意气的,都喜欢扎堆玩。   那会简越又格外受欢迎,一来是为人诚恳又大方,二来是相貌清正又有点傻傻的,扎堆玩的男男女女都喜欢逗简越。   那时的傅开总是风风火火的,他也学着别人去惹简越玩,简越对他印象不好,要么就是沉默给他一拳,或者说两句威胁话。   也才几次,傅开就稀罕上简越了,成天跟在对方后边瞎晃悠   那对傅开来说是相当甜蜜的一段青春年华。   “哎,简越。”傅开坐在围墙上,盯着过道里的简越喊。   简越正抱着书从图书馆回来,看到围墙上的傅开,先是被吓了一跳,怀里的书也掉了一本。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怎么学的审计?”傅开从围墙上跳下来抢先捡起对方的书。   简越把书抢回去,冷言冷语道:“谢谢,不用你管。”   “你今天怎么不打我了?”傅开张开手,“喏,给你打。”   简越也毫不客气,往对方肚子就是一拳。   “啊啊啊,你怎么真打?”傅开感觉自己肠子都要打飞出来了,“疼。”   简越抱着书有点手足无措,只能愣头说:“你叫我打的。”   “疼死我了,快扶我一下。”傅开捂着肚子直转悠,“还抱着书干嘛啊。”   “哦。”简越立马把书放地下,伸出手就准备搀对方。   没想到傅开不要脸的,直接粘进对方怀里,“抱书重还是抱我重?”   简越压根也没想到对方在撩拨他,直接说:“抱你重。”   “那你觉得我比较重还是你比较重?”傅开揩油似的还嗅了嗅对方的衣领。   简越像根木桩似的站着,认真回答说:“我不知道。”   “那可说不准。”傅开忽然弯下腰勾住对方的腿把简越抱了起来,“我得抱了才知道。”   “你干嘛!”简越直头直脑,直接被吓懵了,“你别抱我!”   “你再喊大声点,待会所有人都来看你信不信。”傅开压着心跳把对方抱得紧紧的。   “不行。”简越害怕得抱紧了对方的头,“不要让别人看见。”   “对啊。”傅开心满意足,“所以你别嚷嚷,我也不嚷嚷,就没人看见了。”   简越还是觉得行不通,“傅开,你发疯了,你放我下去。”   “你怎么这么多事,男人之间勾肩搭背很奇怪吗?”   简越对同性间的感情真是年少无知,不知道怎么应对,就闭着嘴让对方抱着,直到傅开手累了才放他下来。   那会两个人也没有在一起,主要是,简越有点一根筋,对感情就是一张白纸,被傅开骚扰也看不出对方的目的。   但那会同行的张宁也格外热衷向简越示好,简越对张宁的态度要好很多,毕竟两人认识得更早。   不久后他撞见了张宁和简越表白的事,简越应该是太震惊了没有立马答应,张宁就让他考虑考虑。   不过现在想想,当年的简越傻乎乎的,其实过了不久应该会答应张宁的。   但事情很快就发生反转,简越无意间看到了张宁被一个女生索吻却无动于衷,他就毫不留情立马打消了对张宁的一切想法,张宁后来变着花再去讨好简越也没用了。   再后来,简越算是被他连哄带骗追到手了。   “哎呀,你讲太快了,你再讲一遍。”傅开把头搭在课本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简越。   简越跟对方相处了一段时间,也变得聪明了不少,反驳道:“傅开,我已经给你三遍了,你别装不懂。”   “六级太难了,真的,你再讲讲。”   简越卷着草稿纸打了对方两下,“你又想骗我在你这里过夜。”   “我哪有啊。”傅开撅起嘴巴,“我就想跟你多待会。”   “我已经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了。”简越小心的合上课本,“你别不知好歹。”   “那你是我媳妇儿,你不跟我在一起,你还想跟别人在一起啊。”   “我不是,我不要。”简越不好意思的背过了身,“我才不跟别人。”   傅开就稀罕对方这种口是心非的样子,恨不得把简越宠上天去。   而简越和他在一起后,心理世界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对很多感情也有了定位和概念,不再那么傻乎乎的了,也慢慢演变成了今天的简越。   怎么看,其实简越都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成熟了很多,并且又聪慧又很有头脑,但那一身诚恳劲从来没变过。   还是很容易相信别人,很容易被哄走,也很容易放弃一个犯过错的人。   他现在回想,才明白当年简越的用意,和他常说自己是干审计的眼里容不得一点错误是什么意思。   简越现在对他的态度,跟曾经对张宁的态度是一样。   陈政也从回忆里跳回来,“傅开,你现在这样就跟张宁是一个结果,你说你再费那个劲干嘛,人家过得好好的,你非要插一脚。”   “那我有什么办法,他根本不给我改正的机会,谁她妈不会犯点错,我他妈后悔了!后悔了行不行!”傅开气得直拍桌子,“我他妈肠子都悔青了。”   “你跟他说去啊,来我这里发疯有什么用。”陈政干脆脱了一次性手套,反正对方好像也不打算继续处理伤口了。   “他不听,一点都不听,也不想见我,也不要我的东西……”傅开瘫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我真没辙了,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陈政认识傅开这么久,真是少见对方这副德行,“我不知道,反正你总不能去抢吧。”   “你说什么。”傅开回过脸,瞳孔紧缩,“抢?”   陈政被对方的语气给震慑到了,“你想干嘛。”   傅开双目充满了欲色,反问:“我拿回自己的东西也算抢吗?”   “不是,现在人家是你的东西吗是,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抢……”傅开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大不了就抢。”   ◎作者有话说:   傅某的失败追妻之路还长着呢 第30章 C-30   年味渐渐淡了,人们也随之从假期中脱身出来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年初的工作多得简越抽不开身,每天早上进办公室后,一坐就是一天。   所幸三餐还有严策负责,不用主动出去觅食的感觉也是极好的。   “你今天的工作怎么这么多,你们部分四个人,怎么一个人干两个人的量。”严策抓起办公桌上报表看了看。   “张姐休产假了,没人顶岗,我早点把她那份做完,才能处理自己的。”简越不厌其烦的核对年前的账目,“你先回家吧,我今天晚点。”   严策绕到对方身后给对方捏起肩膀,“不要。”   “你先回去,把饭做了,乖。”简越全神贯注的忙着工作,连看对方一眼的闲暇时间都没有。   “别这么累着自己嘛,说不准明天就有人顶岗了。”严策亲了对方颅顶一口,“什么破公司啊,一天压榨员工。”   简越却不这么想,“别骂公司,上头还给加班费的,不能白拿。”   “咱们又不差多少钱,累着老婆了怎么办啊。”严策嘟嘟囔囔的,怀恨自己干嘛要弄出这个加班费来。   简越愈发觉得严策这个人怎么这么闲,上班毫无压力似的,“你们部门都没事做吗?”   “有,有啊,在招人。”严策挠了挠脸,“我们没那么忙。”   “行。”简越把一沓文件订好,“你在等我一会,我去送个东西。”   “我去吧我去吧,你歇着。”   简越起身啄了对方脸颊一口,“我去吧,你去影响不好。”   “那我收拾东西等你回来。”   简越拿着文件出了门,送到了楼上的文档室,下楼路过茶水间时,看到了几个女员工扎堆在一块聊天,他本想直接略过却又不慎听到了一些“娱乐信息”。   “真的,后勤部的刘姐说没看错,咱们老板新谈了个对象就是公司的员工,就是个男的。”   “你的版本跟我听的怎么不一样啊,我们部门的小李听杨总监说,咱们老板是为了那个男的才调来咱们公司当老总的。”   “不会吧,昨天他们还说老板根本没追到那个男的。”   “怎么可能没追到,有个保洁大姐说她亲眼看到过老板和那个男的在公司里……那个那个。”   “啊~”四五个女员工一起发出八卦而意味深长的起哄声。   简越驻足听了一会,突然发现没声了,转头一看,那堆女员工都在盯着他看。   “嗨,简副部,还没回去吗?”其中一个短发女员工主动打破尴尬。   “准备回去。”简越有点无地自容,“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没走几步,后边又迫不及待的讨论起来。   “这么说,大家都见到过老板的地下恋人了?”   “传来传去,谁知道哪个版本是真的,反正肯定有人见过,无风不起浪嘛。”   “我劝你们啊,撞见了也最好装作不知道,小心卷铺盖走人啊。”   简越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他总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合理。   难道是因为老板带头搞起地下恋情,公司的舆论氛围太浓烈了,导致他潜意识里担心自己和严策的恋情被曝光吗?   虽然这份工作对他意义不大,但是毕竟能和严策同一频率生活,他还是打算好好干的。   …………   然而生活真是有点逆水,现实很快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简越一大早就被叫去执行部门开会,糊里糊涂的被骂了一顿。   “去年八月份的数据纰漏是怎么回事,简副部,公司年账因为这一个纰漏亏损五十万,我们很相信你的工作能力,可是这种最基本最不该犯的错竟然如实发生了,对此,还请简副部给我们一个正面回答。”   简越抓着几张报表反复确认,确实是他负责的,“怎么会有纰漏,底表和交上去的报表我是反复核对过的,这两份报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啊。”   “这个我们当然能看出来,问题并不在表上,所以,纰漏的账目去了哪里?”年近五十的监察执行长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透过眼镜用审视犯人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简越。   简越这下算是听明白了,“马监事的意思是,我在报表上做了手脚?”   “这个不好说,毕竟没有直接证据,但简副部是这份数据唯一的经手人。”   简越眼睛快在手中的报表上灼出洞来了,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马监事,我可以发誓我是清白的,但你要给我一些时间去证明。”   “我……”   没等对面的老头开口,简越又补充道:“公司现在也没有明确证据指向我,我有资格为自己证明清白。”   马监事和左右两边的人各耳语了几句后,才回答说:“这个我们需要请示上面的意见,在此期间麻烦简副部不要离开公司,静候通知。”   “……,行。”   简越又气又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立马翻找去年的数据核对表。   然而半小时过去了,他根本没办法从那几张数据表里找出问题。   他的核对不可能出错,那纰漏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简越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心想如果自己解决不清楚,是不是要把那些钱填干净,然后走人?   绞尽脑汁之际,严策拿着一个保温瓶进来了。   “怎么了?”严策看到对方一脸苦愁样脸色立马大变,“怎么这副脸色,谁惹你了?”   “一点,工作上的事。”简越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你让我反省反省。”   严策拧开保温瓶递给对方,“我冲了点热奶给你,来,跟我说说怎么了,我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简越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小事,我能处理好的。”   “跟我说说吧。”严策捻去对方嘴角的奶渍。   简越不太想说话,干脆把头搭在了对方肩上,“你让我靠会儿就行。”   严策心情却跌到了谷底,他把简越揽到大腿上抱着,亲吻着对方的头发和脸颊,想让简越好受一点再问清楚。   有人陪着总归是好事,简越心里想开了一点,主动勾着对方的脖子亲吻起来。   两人很快就陷入了安静的亲密中去,也不去外界的声音,彼此紧紧闭着眼睛去感受情感的交触。   “简副……”“严……”   几声诧异把两人从暧境中惊醒,两人猛地睁开眼睛往门口一看,只见马监事和两个个上层理事以及几个普通员工站在那安静如鸡。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门口的一伙人对上严策的眼神后,更是头都不敢抬起来。   “咳咳。”严策暧昧的在简越腰上使了一把劲。   此时的简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公司明令禁止内部恋爱,幸好他刚和严策谈恋爱那段时间就把辞呈写好备着了。 第31章 C-31   简越已经尴尬到想一命呜呼的地步,他小声的叫了严策一声后,麻利的从严策腿上跃了下来。   严策在沙发上从容的翘起了二郎腿,不怒自威问:“马监事,请问有什么事吗。”   “严策!”简越回头蹬了他一眼,严策立马把二郎腿放了下来。   马监事哪里知道会碰到这种场面,原本进门前的嚣张气焰早就化为泡影了,他战战兢兢的哈了哈腰,赔笑道:“抱歉,严……”   “咳咳。”严策又将一个威胁的眼神砸过去。   “哦,抱歉啊简副部,我们不应该没敲门就,就打扰你们。”马监事这把年纪撞到这种事,真是生怕自己不能稳坐到退休了,“那我们先出去了。”   简越立马叫住了这伙人,“马监事!有事直说吧。”   马监事又向严策投去征求意见的眼神,严策随即暗暗的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简副部,经过,经过上层讨论决议,下午三点将召开处理会议,请您务必……参加。”   简越接过一名员工递过来的通知文件后看了两眼,“开会表决?!可是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是吗?”   事到如今,马监事哪还敢实话实说,只好遮遮掩掩道:“这个,还是会上再说清楚吧简副部。”   “说完了?”严策起身站到简越身后,从对方手里拿过文件看了看,诡笑称:“嗯,这个会简副部一定届临受教的,多有麻烦马监事亲自走一趟了。”   “没有没有。”马监事难堪的推了一下眼镜,“我们还要去,去通知其他人,先退一步了。”   一众人走后,简越先是责说严策:“我知道你想替我出气,可是我们有错在先。”   严策过去把门锁上,摆手问:“我们哪错了?”   “公司明令禁止内部恋爱。”简越丧气的走进严策怀里,“马监事会举报我们吗。”   “他不敢的。”严策把人紧圈在怀,“工作出什么问题,还是不可以跟我说吗?”   简越心想事到如今,自己距离离职也不远了,干脆说了清楚。   “由你经手的数据核对是没有问题,那上头不该追责你才是,问题明明……”严策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   简越摇了摇头,“清者自清,上层没有确凿证据,我也不会认罪的,但是下午的会议……”   “去,一定要去。”严策觉得是时候了,坚定强调:“去了才能证明清白,别怕,一定会没事的。”   “没怕。”简越的表情还是有点不太好看,“我也相信没事的。”   “放心吧,我会陪着你的。”   “陪我一起辞职?”   严策笑出声,“你想的话,又有什么不可以?换个地方我以后跟你一起干审计。”   “瞎吧啦什么啊你。”简越虽然还是没有对策,但还是感到了格外安心,有严策的这些话,他至少觉得还有很多退路。   …………   下午,简越走进表决会的会议厅时,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自己得以为清证,最坏的结果不过负罪离开。   他沉着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一个个议员理事陆续进场,最后是马监事,挂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坐到副座上。   他怎么坐在那,难道还有其他人要来?   简越瞥了马监事一眼,又看了长桌尽头的空位,心想还会有谁要来。   桌上的气氛越来越低沉,所有人都咽着一口气似的。   简越想着辞职的事想得入迷,连对面长桌头的空位上坐了人都没发现。   “简副部。”   “到。”   简越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抬头一看,另一头的位置上坐的人,怎么,竟然是严策?   两口子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半分钟,站在严策身旁的助理何劲才小声提醒会议可以开始了。   严策清了清嗓子,将那副眉来眼去的情态收了回来,“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会议就开始吧。”   “是,严总。”马监事站起身,将一本案册呈到严策面前。   简越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他不是没猜过严策的身份,只是最离谱的猜想被证实多少让他有点语塞。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他还得先看看公司对他工作的处理。   “针对监察部门对简副部工作追究账目纰漏一事,我已经全部清究完毕,上述是我对其工作漏洞的究责成果,何劲,把投影打开。”   严策面色严厉,语调中正而自带魄感,与平日简越所见的判若两人,这会他也才想明白为什么当初对严策的第一印象是精英味了。   严策有理有据的列述了简越在账目报表工作上规范性,又对这笔账目为什么会出现纰漏作了猜想,最后把问题出现扭转的重要一环套了出来。   其实,这件事的发生还真跟严策脱不了干系,当初严策怕简越太早知道自己在公司的身份,让简越错开了一场重要会议,并且让他人来顶会,以至于他解释这个环节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直视简越。   话说得差不多了,严策把目光转向右手边的人,“现在问题来了,当初是谁替会简副部的,马监事?”   马监事眼神闪躲的报了一个员工的名字。   “那该员工现在何处?”   “回严总,该员工,去年已经离职了。”   “嗯,很好。”严策没来由的笑了笑,“何劲,把该员工的信息给在场的各位公布一下。”   何劲颔首,然后把马监事如何把他这名亲戚员工弄进公司,然后混进中薪,最后该员工如何通过各种细节借助代替简越去参加会议一事,并在马监事的掩护下,做了一份滴水不漏的假账目数据交给了简越,让简越核对了一份错的数据提交给公司,最后该员工如何如何利用此次纰漏拿到了不止几十万的数额财产和马监事平分种种。   满座听之,心中皆是哗然不已。   而马监事已经自居犯人一般沉默的听完了自己的罪迹。   …………   “简越!你别走那么快,你等等我。”严策连忙用脚拦住即将合上的电梯门,跻身进去。   【危险动作,切勿模仿。】   简越抱着手靠在电梯内壁墙上,并不打算和对方开口说话。   “别生气。”严策两手支在壁墙上把人围在自己的臂弯里,“你不要不跟我说话,别不理我。”   简越别开脸,哼唧一句:“我哪敢不理严总啊。” 第32章 C-32   “不要生气,我可以解释清楚。”严策心里揪成一团,“你听我好好说。”   简越依旧不看他,但嗯了一声。   “我那会刚认识你,我怕你疏远我,我不敢直接说明我是谁,才瞒着你。”严策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脑海里反复在说,如果简越为此讨厌自己骗他怎么办。   “就这样?”   “还有,一直找不到想要的机会说,但是我没想一直瞒着你。”   简越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只是多少有点疲惫了今天,他有点焉巴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回家吧。”   对方越这样,严策更心急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你说出来,我好好跟你说,好不好。”   “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累。”简越嘴角还是牢牢下垂,“明天我就,我就把辞呈交上去。”   “你要辞职?!”   简越出气似的捶了对方胸口一拳,又气又羞,“我们的关系被发现了,我不辞职,难道让严总辞职吗?”   “发现就发现,我巴不得大家都发现。”严策贴近对方,拉近两人之间的气息交汇,“我看谁敢辞掉我老婆。”   简越被逼到无可退路,只能过过嘴瘾来示威,“公司的规章制度你怎么能带头违反。”   “那我下不为例,只犯这一次,只跟你一个人谈,我明天就向全公司做检讨,检讨我严策勾引简副部,还要求他跟我谈恋爱吃饭在办公室亲热。”严策的嘴唇贴近对方的嘴角,“这样你可以原谅我吗,老板娘。”   简越没敢正眼看对方,被严策黏上的地方都是热的,“你少乱来。”   “我就乱来。”严策急不可耐的堵住对方的嘴,用最轻巧的吻法打入内部进行了报复性扫荡。   这里可是电梯里,简越提心吊胆的,试图挣扎却无果,他瞟了上头的监控一眼,默默安慰自己:公司是严策的,大不了让他把监控处理掉。   “老婆。”严策手缩进对方外套里。   “等等!”简越用手挡住对方,“电梯怎么不动?”   严策眨了眨眼睛,问:“你没按?”   “你后边进来的,不应该是你按吗?”简越拧了对方耳朵一把。   叮的一声,这时电梯门打开了,两个女员工说说笑笑的声音在看到里面两人的情况后戛然而止。   …………   第二天,公司一楼大厅贴出了一张公告检讨书。   “重要检讨通知?”   “南嘉各位员工们,大家好,我是南嘉执行总裁严策,今天在此面对全体公司员工作出深刻检讨,由于本人垂涎审计部门简副部简越已久,在展开热烈的追求后终于赢得简副部芳心,并与其结成恋人关系,发展了一段真情实意,你侬我侬的地下恋情,同时也违背了公司禁止内部恋爱的规定,为此作出深刻检讨,下不为例,仅此一位,还望大家督促谅解,检讨人,严策,20xx年x月x日。”   “老板的检讨书?这不是表白书吗!”   来来往往的员工扎堆一起反复品味着这封以威胁为性质的检讨书,并且反复传颂。   简越知道这件事后,一天都没脸出过办公室。   “明天你自己去上班吧,我不去了。”简越用被子裹住头,滚到床的另一边。   严策连忙把人连着被子从客房里扛回主卧,“你可是模范员工,怎么能因为恋情公开就不去上班啊。”   “好好的干嘛在电梯里做那种事。”简越蹬了蹬腿,“放我下来。”   “在电梯怎么了,公司几十层楼,我可以都来一遍。”   严策把人放到床上,又把简越从被子里抢回来,“你不高兴了?”   “不是高不高兴。”简越故意把身子挺得笔直让对方不好抱,“这下大家都知道了,我怎么,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端茶送水的。”   “我伺候自己老婆天经地义,你现在高兴我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去跟你叽叽歪歪了。”   “你这人!真是,不跟你说了,睡觉。”简越曲起腿,钻进对方身下,“盖被子。”   …………   “傅开我说你小子得了,一封检讨书而已,没必要看那么久吧。”陈政坐在吊椅里悠闲的翻阅着一本财经杂志。   “闭嘴。”傅开眼睛牢牢盯着陈政手机里的一张检讨书照片看,“南嘉,你有熟人在南嘉?”   陈政感觉这个问题不是个好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我姐夫弟弟的三姨在南嘉里打饭。”   傅开起身转了两圈,把手机扔给了陈政,“南嘉,那姓严的竟然是南嘉的大头,妈的。”   “我说你好歹有点气量行不行啊,都是一个社会阶层的人,别说得咱们多低贱似的。”   傅开气得抓起一个抱枕就朝陈政砸去,“简越难不成看上的是那小子的钱了?不对,简越不是这种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陈政把抱枕砸回去,“那检讨书你他妈看了十分钟,你还没看出来啊。”   “看出来什么。”   “人家那检讨书写的,跟发结婚喜讯似的,恨不得公告天下,你再看看你当年做的什么事。”   陈政拍了拍大腿,开始比划手指列述,“简越到你公司上班被误会了,你为了顾全项目把人家给开除了,后边死求人家回去上班,人家不乐意了,你跑来我这叽歪了一宿,别跟我说你忘记了啊。”   傅开脸更黑了,但无言反驳。   “我说真的,兄弟,你就忘了吧,人家乐不乐意跟你和好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再去人家楼下天天蹲着了,你自个去就算了,别拉上我,看人家两口子亲热你高兴啊。”   “我说你嘴巴欠抽是吧,什么人家两口子,你再这么说,我嘴给你打烂。”傅开被说到了痛处,除了能骂骂两句也没办法。   陈政摆玩着手机,突然来了一通陌生电话,他没多想就接了:“喂,啊我是,您哪位?哦哦哦,许先生,傅开他,他不在,行行行,好的好的……”   陈政挂了电话后白了傅开一眼说:“你那小情追到你家楼下了。” 第33章 C-33   傅开在自家楼下找到许奕时,许奕因为穿得太少而冻得两手通红,傅开指责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去。   “你怎么来了。”傅开伸手准备扯下自己的围巾,但转念想到是简越买的,于是选择了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对方。   许奕接过外套披上,用那没有血色的嘴唇吐字道:“你一直不来看我。”   “你在京城的疗养院好好待着就行,跑到这里来干嘛,你何必折腾自己。”傅开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   许奕期待中的关心和热情没有如实发生,他失落的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你这么忙,早知道我不来打扰你了。”   “行了,先上楼吧,明天找人送你回去。”傅开把外套给了对方,没一会就冷得起了一身疙瘩。   房子是傅开去年做生意为了码面子特意买的,本来觉得一辈子也派不上用场了,这会却成了他的唯一去处。   “这房子装修得真漂亮,是傅开哥你自己设计的吗?”许奕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东摸西看的。   傅开有些自豪的笑了笑,口无遮拦炫道:“是简越的品味好。”   原来是按照简越的喜好设计的,许奕只敢在心里这么想。   见对方不说话,傅开也懒得继续提了,话音一转:“你饿不饿,吃过饭没有。”   “没有。”许奕不太自在的坐到一旁。   傅开倒也不饿,“想吃什么。”   “都可以的。”   “行吧。”傅开摸出手机打开了外卖平台。   半小时后,傅开提着几个外卖盒子回来,打开摆好,“过来吃饭吧。”   许奕沉默的吃了几口后,暗戳戳的挑明道:“果然没有傅开哥做的好吃。”   “外卖都这样,凑合吃吧。”傅开每天烦叨叨的,连着出去蹭饭一个月了,哪里有什么心力给许奕做饭。   许奕渐渐食之无味,又察觉到对方似乎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犹豫再三后,抬起了餐桌下的脚,蹭了蹭对方的小腿。   “你干嘛?”傅开几乎是立马缩回了脚,一脸厉色的责问对方。   许奕连忙摇了摇头,“没注意。”   “哦。”傅开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许奕回想着他住在简越家的时候,他在饭桌下这么做时,傅开明明没有回避的。   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难以控制,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傅开对他的态度在发生转变。   尽管刚刚的举动让许奕受了挫,但他这会忍不住再试探一次对方,“傅开哥,我今晚能留下吗。”   “你……”傅开心里挣扎了一下,“行。”   这个“行”字让许奕短暂的安心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   许奕洗完澡出来,傅开抱着一床被子对他说,“客房我给你收拾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让助理安排你回京城。”   “傅开哥。”许奕不甘心的拉住准备回房的傅开。   傅开疑惑的看着对方,“怎么?”   “额,没,早点休息,你看起来有点状态不太好。”   “知道了,睡吧。”   就这样,两人各自回了房间,傅开翻来覆去了好一会,但没出半小时就睡着了,而许奕却怎么也没办法安心闭上眼睛。   许奕看了三回时间还是毫无睡意,从十点考虑到了十二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下了床,打开了主卧的门。   暗光下,许奕端详着熟睡的傅开好一会后,才蹑手蹑脚掀起被子的另一角爬上了床,一点一点的蹭到了傅开的身边。   被窝里多了个人,温度直线上升,傅开无意识的往许奕这边挪了挪,许奕缄默并主动的环住了对方的腰。   傅开的身子颤栗了一下,半梦半醒似的呓语了两声,下意识拍了拍身旁人的背,嘴里嘟囔道:“阿越不怕,噩梦赶跑了……”   许奕听得是如刺穿耳,他不管不顾的摁下傅开,宣誓占有似的俯上对方的唇,并忙手忙脚的扯开自己的衣服和对方的睡裤。   傅开身体的兽性也随着对方的动作激醒了,他眯着眼反客为主把人按在身下,感觉刚刚上来没到两秒钟,他立马从许奕身上翻下去,瞪着眼怒道:“这是!什么意思。”   许奕畏惧得不敢回话,但很快,他还是克服了这种畏缩,当着傅开的面将自己剥落干净,声音软绵绵的问:“傅开哥,我可以的。”   傅开扭开脸,恼火呵斥道:“你把衣服穿上。”   “你不想吗?”   “你就算不为我想想,你好歹为你自己身体想想。”傅开跳下了床,“你要是想在这睡,你就睡吧,我去客房。”   许奕立马跟过去抱住对方,试图用示好的吻定住对方,然而傅开并不买账,甚至推开了他。   许奕踉跄的跌坐在床沿上,他的耐心终于磨尽了,翻脸道:“傅开你装什么纯情!”   这样话竟然从许奕嘴里听到,傅开简直大跌眼镜,不知反驳。   “你以为你在这里摆出一副深情专一的样简越就能看到吗,你要是真有那个耐力,你当初就不会背着他跟老子偷腥!”   傅开承认对方说得没错,所以他选择直接接纳,“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东西,我后悔了,抱歉。”   “后悔?”许奕闪过好些帧和傅开的回忆,“你后悔什么?是后悔和我纠缠不清丢了碗里的,还是后悔我们的那一段感情?”   傅开最害怕的就是这个问题,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错了,而是他明知故犯。   “我们以前是很好,可我们总不能活在过去,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是简越陪我过来的的,我后边跟你做的的那些事,只是因为……”   许奕歪着头,继续追问:“只是什么,只是觉得我上赶着示好你拒绝不了?或者是说,对我还有一点情分,所以想玩一玩对吧。”   对方越是这么问,傅开就越是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因为自己扛不住热情还是因为纯粹三心二意?   “不重要了。”傅开拧着门把手说。   许奕叫住了对方,深究道:“我也不重要了吗。”   傅开想了想,说了个“是”字,接着出了房间,也把门关上了。   许奕痛苦的低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逼我……” 第34章 C-33   这天真是难得严策突然有要事得忙,简越只好自己下班回家,他都快忘了自己一个人下班回家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其实简越心里也有个大致猜测,毕竟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严策去年就一直叨叨,这么一想,他可能在准备点什么也合情合理。   不过,他什么都不缺,也因此格外期待严策会准备什么。   简越砰的一声关上车门,突然就被人从背后死死抱住,他第一反应是严策,但扭头一看却是傅开,“你放……”   傅开腾出一只手去捂住简越的嘴,用力捆缚着对方,“别说放开、滚这些话了,宝贝,我真的很想你。”   今天终于能蹲到简越一个人下班了,傅开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听我说,我和那些人早就断了,我也和许奕划清界限了,我不会再有任何人,我发誓,我真的只想跟你好,我后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傅开说话的时候,心瓣像是反复被钝刀凌迟,自讨苦吃的疼。   简越奋力踩了傅开一脚,但对方还是纹丝不动的用身体禁锢着他。   “阿越,宝贝。”傅开抱着人把对方往车身上一按,急不可耐的去咬对方的脖子和唇肉。   “你!”简越只能狠狠咬了对方舌头一口。   傅开疼得舌头都麻了,他苦涩的再啄了对方脸颊一口,把所有力气用到了环住对方腰身上面去,“你以前都不舍得这么咬我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能不能放了我。”简越苦闷的捶打着对方,恐慌着对方会做什么。   傅开把下巴垫在对方肩上,任由对方怎么骂他打他也不管,可心里的艰涩难以下咽,“你难道没有一点想我吗,从分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怎么这么狠心,转身就跟别人好上,你宁可相信半路杀出的人,也不愿接受跟了你这么久的人吗。”   简越太了解对方,所以他只能闭口不言,无声的挣扎才是最有力的反抗。   “你说话啊简越,你跟我说,我要怎么办你才肯回来。”傅开用力捆束着想逃的人,自己身体却不断因为恐慌而颤抖,“姓严能做到我也能做到,我还能比他做得更好,你为什么能信他就不能信我!”   但是,简越确实没有深究过他为什么那么相信严策,现在回想一遍,大概是因为一开始的无可所求,心中没有退路了,觉得试着去相信也没什么,但相处之后,简越无条件再信任他,已经是因为他也相信严策值得。   “你跟他图什么啊,你跟我说,我一样给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简越,你就不能试着妥协一下吗,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简越固执得可怕,任由对方怎么说他都不为所动。   “我是在求你啊,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回应,你别这样,我真的好疼。”傅开慢慢松开对方,“我真的知道错了……”   简越或许确实感受到了一点来自傅开悔意,但他还是僵脸说道:“傅开,我说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不,不要结束!”傅开如梦惊醒,“我们还有一辈子呢,这才过了多久,你不能不要我!你不爱我了吗,你不是说一直爱我吗?”   “傅开,你可以说话不算数,我为什么不可以。”简越用力推开对方,绕开快步离开了。   傅开没有追上去,而是跌坐在地上,看着简越迫不及待逃走的背影,完全失去了抓住他的勇气。   “傅开你丫的,就知道让老子给你跑腿,你……”   陈政抱着一大束花气喘吁吁赶来时,准备破口大骂时,看到坐在地上的傅开立马话音一转:“兄弟,你,他人呢……”   “走了。”傅开声音都透着凉,像条搁浅的鱼,挣扎无果又不甘心。   陈政看了看手里的花,“你自个跟我保证过这是最后一回了,行了,赶紧回去吧,大老爷们坐在停车场里给别人笑话。”   “嗯。”傅开借着陈政的手站了起来,慢吞吞的走了几步之后,从裤袋里摸出一个红丝绒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戒指后,眼泪直汪汪的落了下来。   …………   过了午夜十二点就是简越的生日了,可这天两人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虽然也提两嘴,但是也不怎么展开交流。   他们就像平常那样上下班吃饭聊天,吃过了晚饭之后,严策才提出来说出去走走。   两人站在镜子面前整理衣冠时,严策发现镜子上沾有点东西,抽了张纸巾边擦边调侃道:“这是你的东西还是我的?”   “别问我。”简越看了一眼那沾在镜面上的浊液就腾红了脸,“问镜子去。”   严策将纸团丢进垃圾桶,双手合十并虔诚的向镜子自言自语道:“伟大的镜子之神啊,请告诉我是谁在您面前释放了圣洁的爱情汁水。”   “不害臊。”简越掰开对方合十的手,给对方扣好衣扣,“待会去哪?”   严策挺直身子给对方摆弄,“就逛逛。”   “你该不会给我准备了惊喜吧。”   简越本来就有点直来直往的呆,严策也喜欢,他笑了笑:“那你猜猜是什么。”   “我才不猜,猜中了你到时候可下不来台。”简越俏皮的吻了吻对方下巴上的胡渣。   ……   两人选择了步行出门,等两人走走停停、边走边玩走城市音乐广场中心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此时的城市街道已经相对安静了许多,形形色色的行人多半赶在回家的路上。   广场上的电子银屏在循环放着一些老旧的欧美金曲MV,灰色大理石铺成的广场上映着头顶的灯光,他们挑了个行人椅坐下,座椅背后是一大片白粉两色的郁金香花海,这个点的广场流溢着英伦风的浪漫。   简越把头靠在严策的肩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好一会。   这时,他们眼前的银屏突然黑屏,悠扬的乐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停电了吗。”简越问。   严策握着对方的那只手开始冒汗,“应该吧。”   过了几秒钟,电子屏又亮了起来,银屏应该里切到了某新闻频道。   这时的广场上立马被这官方而中正的新闻术语声占领,就连简越也从严策的怀抱里起来坐正身子。   “到广场上来看午间新闻,你还挺浪漫。”简越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说。   严策将两人的手十指交扣住,也坐直身子,一同往那屏幕上看去,“浪漫的不是我,是新闻。”   简越不理解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会,屏幕里的出现一位公众人物,他走上演讲台,他顿停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文稿,然后对着镜头严肃宣念道:   “由人民……提出的《中华xxxxx国同性婚姻法》……提案在今年一月份经过票选,参选人员xxx名,实到xxx名,票选结果……以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最终以xxx票通过,正式宣布《中华xxxx国同性婚姻法》提案通过,并在今年二月份进行册改……即日执行生效……”   简越心里好像被开了一枪,他难以置信的转脸去看严策,而严策也在看他。   ◎作者有话说:   不能涉政,有些术语只能普通化了跳过了,意思意思哈 第35章 C-34   同性婚姻法通过了。   屏幕上的公众领导人还在详列着该法的大纲,而两人早已经无心于此。   这一刻,他们眼里只有对方。   严策快速的暼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还有不到两分钟。”   “这个。”简越两颊晕染上了红色,指着电子屏问,“这个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不是。”严策松开简越的手,站到简越跟前,“那是国家送给我们的礼物。”   简越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了,局促不安的抓着座椅的边沿。   从严策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个展示当前时间的LED大屏,当红色的数字跳到00:00时,严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方盒子,像所有求爱的男人一样单膝下跪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   “简越,生日快乐。”严策有些手抖的打开盒子,将一枚银亮的戒指取出,双目诚挚,“我送你个老公好不好。”   虽然刚刚就大致猜测到了,但话听到心里,简越还是忍不住的激动和紧张,他红着脸站起来,居高临下问道:“你想?”   “简越,我想和你结婚。”严策看了手中的戒指一眼,“想让你成为我的合法妻子,我爱你,简越。”   简越那原本因为紧张而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他压着羞耻心又问:“只爱我一个人?”   “只爱你一个人。”严策心里上下乱窜,为了今天他已经反复练习很多次了,但还是表达得词不达意,“永远臣服你,爱护你,如果你愿意,我想把我的全部给你,来换取让我成为你的二分之一,嫁给我吧,简越。”   帧帧回忆从简越眼前闪过,严策的一犟一笑、一举一动、温暖细腻无不早已经把他人他心推向了对方。   尽管他不是第一次被求婚,哪怕有过难堪的过往,但他仍然觉得他想要一个家一个依靠,一个严策才能给的未来。   “简越,可以吗。”严策又一次发出真诚的求证声。   “那,那给我带上吧。”简越脸上的笑意又轻又羞,他缓缓伸出左手,“我永远愿意。”   严策如同简越的信徒一般,虔诚的将那枚小小的银环推进对方的中指,然后在对方手背上落下印记般的吻。   简越将对方拉起来,一头扎进了对方的怀里。   严策的心此时比方才还要躁动,这种真实的占有让他感到了格外的幸运,“我们去领证吧。”   领证一词,对简越来说既陌生又向往,他攥紧对方的衣服,小声羞涩的“嗯”了一声。   “领证,领证,现在就去。”严策提着兴奋的气音,“走,去领证。”   简越看了看四周,“现在?现在是晚上啊。”   “我等不及了。”严策在对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我们现在就回家拿户口本。”   “民政局在加班?”   严策看了一眼远处的LED屏,才刚过零点不久,这一夜注定漫长而无眠,“那我们回家准备,明天一早就去领证。”   然而,当他们回到家把两本户口本凑到一块的时候,简越却要拉着严策再出门。   这回轮到严策诧异了,“现在去,民政局?”   “你今晚还睡得着?”   “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简越举着两本深红色的户口本,俏皮一笑:“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大门等着,天一亮就进去。”   到底两人想到一块去了,还是简越看透了严策的心思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真的在民政局大门坐到了天亮……   领证流程不算多,当两本红册子都盖上具有法律意义的钢印时,简越明白,这是他给自己的答案,也是严策给他人生的交代。   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两人才如梦初醒一般出了民政局大门,他们又一次打开那两本红色的小册子,反反复复念着上面的字。   “我们真的结婚了?”严策从进去到出来,已经问了十几遍。   而简越每次都会耐心的回答他,“真的。”   结婚证上的照片也拍得极好,两人都是笑着的,一个意气昂扬,一个害羞而自信,就连工作人员看了都赞叹不已,尽管两人一宿没怎么休息,但本身的气质和五官依旧胜过镜头一筹。   两夫妻喜气洋洋的揣着红本回家了,打算准备公开一番。   简越很久没有和父母联系过了,户口本上也孤零零的只有他一个人,如今他总算不是一个人了,是该跟家里说说。   而严策这会才告诉对方,自己两个月前就和家里说起了,就等着法案通过了。   也正是如此,简越才醒悟过来严策这两天的种种异常,比如不让他接触时事新闻也让他避开了各种娱乐推送,原来就为了瞒着这件事。   证还没捂热,严策就一秒钟也等不及的扒拉在对方身上,听着简越怎么跟家里说这件事。   简越手里的电话还没打通,严策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人,皱着眉头就坐到一边接了起来。   一分钟后,严策说他爸妈已经到了富江那边的小区楼下。   “你爸妈,怎么……”简越心里又猜到了,“是不是……”   “是,来看他们的儿媳的。”严策把人压在沙发上,“你在家等我,我先过去应付一下,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再让他们过来好吗。”   “不太好吧,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吧。”简越是挺为难的,这闪婚就够他消化的了。   严策揉了揉对方的太阳穴,“你一宿没睡了,先去好好休息,你要是行的话,明天我再带他们过来,你也好缓一缓,好吗。”   “那,也行,今晚你先别回来了。”简越觉得自己真是嫁对人了,严策总是能想得很周全。   严策却不大乐意,“那哪能行啊,头一天领证,晚上就不归家的,多不像话,你放心,我睡前一定回来,乖。”   “好。”   …………   严策走后,简越睡了一个下午,难得申请了连休三天假,他心里也舒坦得不行。   这严策不在,他的晚饭问题也不得不外出解决。   吃饱喝足之后,简越打算在外边的树圃下坐会儿再回去,然而石凳还没坐热,一记痛击忽然从简越的后脑勺蔓延开来。   简越痛喊到一半就没声了,两眼一闭倒在了一个男人怀里。   ◎作者有话说:   重点来了,重点来了 第36章 C-35   简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后脑勺还是隐隐约约的作痛,简越捏了捏眉心,忽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哪?他在哪?   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环境,以及一个陌生的笼子。   应该说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这笼子就像科幻片里囚禁巨大野兽专用的,大到笼进了大半个房间,甚至还有一间浴室,而那张大床就置放在笼子的中间。   简越赤脚下了床,站在这个房中笼里东张西望,随后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绑架了。   他疯狂的去摇晃那紧锁的笼门,慌乱的大声喊救,没过几秒,笼子外的房门把手转了一圈,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男人。   是傅开。   …………   简越已经失踪三天了,严策就找了简越和傅开三天。   自从两人住在一起过,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彼此超过半天,严策就那么离开了大半天的功夫,人就丢了,还是领证的头天。   而公安局那边又无法立傅开也失踪的条案,这得让傅家人松口才行,他亲自联系了傅开的家人,然而对方并不买账,只是说傅开出了国,然后就拒绝了跟严策的一切联系。   走公道得等的时间太长了,再多等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凌虐的惩罚,他也不管用什么手段了,再找不着人他就要真疯了。   ……   某海岛上,通体亮白的海鸥在窗外掠过漂亮的剪影,简越看得出神,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真自由。”   坐在一旁削苹果的傅开心里一痛,失神得让刀子在手指上划开了一个血口。   傅开不知痛的用纸擦了一下,然后把削好的苹果送到简越手边,艰涩的笑了笑:“坐一天了,吃点东西吧,来。”   简越低头看了一眼那个苹果,冷漠道:“不喜欢吃苹果了。”   傅开立马把苹果丢进垃圾桶里,紧握着对方的手急切的问:“那你喜欢什么,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我都做给你。”   “我喜欢……”简越麻木的脸上表情微变,最后吐出了两个字:“严策。”   这个名字又一次把傅开推进了谷底,他痛苦的闭上眼说:“简越,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你是我的,我求你别再,别再刺激我了……”   “你放我走吧,傅开。”   这几天里,简越不知道说了这句话多少遍,从一开始的暴怒,到后来的恳求,再到现在的麻木,仿佛对傅开来说都只是一阵风,吹过就过了,他根本听不进去。   “我不会让你走的!不会再让你去找他!”傅开奋力将简越推倒在床上,无力的威胁道:“除非你和他离婚。”   简越脸僵得如同尸体,他缓缓的闭上眼,用唇形说了个:不可能。   “你这样不公平!简越你对我太不公平了!”傅开伏在对方身上呕吼起来,“明明最早的时候你就答应过我的求婚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简越用手推了一下对方,推不动,干脆放弃了,挣扎了这么来天,他也累了,只有冷漠和封闭自我是他仅剩的保护盾。   傅开呕吼了一会,却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回应,那疼得发烂的心又躁怒起来。   他不费任何力气就将简越的衣服扯了个干净,简单的做了几下扩充后,就破关直22入。   “傅开你!不要……”   “凭什么不要!凭什么!”   简越后边胀得发疼,但他没办法了,打也打不过,骂也不管用,这几天他被铐过,被捆过,被用各式各样的手段压着X了不知道多少回。   这种感觉,既恶心又令人窒息,简越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活容器,一个被迫承纳傅开谷欠望的容器。   “宝贝。”傅开从背后伸手掐住对方的下颚,迫使对方抬起头,“睁眼看看这是什么。”   简越充耳不闻,依旧咬紧牙关,紧闭着眼。   傅开立马又来气了,毫不留情的重重一7   挺,简越疼得龇牙咧嘴,终于睁开了眼睛。   也看到了傅开叫他看的东西。   眼前正是一面镜子,镜子里两个人一个表情比一个难看,明明一直被折磨的人是简越,但傅开的状态看起来要比简越差得多。   “看清楚了吗,我们才是天作之合,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简越只看了一眼,就立马又将眼睛闭上了。   他不想看到那个如同四脚爬行动物一般匍匐跪在榻上的自己,不想到满身1咬1痕的自己,也不想看到伏在他背上的傅开,更不想看到傅开那副疯狂到病态的表情。   难道那六年里,简越爱的人原来是一个恶魔吗?   傅开兽性的索欢行为每次都会持续很久,结束时简越总是一副要死过去的模样,眼神呆滞、四肢如泥的倒在床上、桌子上亦或者是浴缸里等等。   “你是不是很难受,坚持会,我给你洗洗。”傅开拧干毛巾,给浴缸里人擦起了脸。   简越拍开了对方的手,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疼,温热的水冲在身上竟然还是那么冰冷刺骨。   又熬黑了一个晚上,简越被身边人抱得喘不过气,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宿,心里第一次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简越既害怕又笃定,可转念一想,严策怎么办?   这种恐惧和麻木持续到了第五天,傅开今天似乎心情好了一点,他弄来了一个投影仪,抱着傀儡一般简越坐在床上一起看起了幻灯片。   当幻灯片中闪过的都是两人过去的合照时,简越僵硬的心口终于涌出了酸痛感。   “这张拍的真好啊,那会我们才在一起不到一个月。”   “还有这张,我们同居的第一个晚上,还是我的生日……”   傅开不厌其烦的给每一张闪出的照片都做了解说,其实简越都记得,但他好像不太想记得了。   “你还记得这张是哪里拍的吗。”傅开按下了暂停键,“嗯?宝贝,你还记得吗。”   简越本不想回答,但还是脱口而出了:“民政局门口。”   照片里的两人牵着手并排站在民政局大门前,他们满脸青涩而又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乍一看,好像照片里的事还在昨天,然而已经过去了四五年。   那时候的傅开一穷二白,拿着几百块的戒指和简越求婚成功后,只能象征性的带着他来到民政局门口拍了一张,笑称就当他们已经拍了结婚照了。   “你看,你还记得,我也记得,这些我们都忘了不了,你可不可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严爹来了哈哈哈 第37章 C-36   严策站在甲板上,看着漫天飞过的海鸥,问了身后人一句:“谣叔,还有多久能到。”   “今早才刚刚出公海,估计今晚应该能到了,在那站半天,过来坐歇会。”   严策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坐了下来,“第六天了。”   “你这媳妇到底是个什么式的,这么抢手。”   说着话的人名叫关谣,上身的手工衬衣领口开得极低,鼓胀的两膛若隐若现,脖子上还戴了条价值不菲的素链,裁剪得当的筒裤把关谣的臀型和长腿完美呈现,一张浓颜正脸,看一眼觉得迷人,再看一眼就直感危险,关谣是两道上都有名的势力人物,但也才三十多岁,漂亮叔型脸让人联想不到他是干什么的。   “等谣叔见着了就明白了。”严策又摸出那本结婚证翻开来端详,用指腹一遍一遍的抚摸着照片里的人。   “放心吧,保证给你小子抢回来,先去歇会吧,今晚到了才有力气干一架。”关谣掐了灭了烟,朝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招了招手,“赵临江,我们也回去睡一觉。”   名叫赵临江的男人立马过来搀过关谣,两人搭着肩回船舱里休息去了。   严策也强迫自己回去睡了一觉,天色一黑他又立马醒了过来,换好衣服后,他把关谣给他的那把枪揣进了侧袋里。   推开舱门,腥甜的海风扑面而来,严策刚刚踏上甲板,立马就听到了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而声源竟然是……来自关谣。   “赵临江你他妈的,别拧我。”   “谣叔大晚上领口开那么低给谁看。”   “你他妈像个娘们似的整天叽叽歪歪,少管我,啊……”   只要严策偏过头一点,就可以看见关谣衣衫不整的扶着栏杆,而赵临江在关谣身后竭力鄵着,这画面实在太香糜,严策立马关上了舱门回去了。   对外都知道关谣是上边的,并且阅人无数,风流成性了十多年,可也只有和他关系好点的才知道,关谣早就被他那个姓赵的家庭医生治得服服帖帖的了,严策今天看到这一幕,也算是相信了,不肖的笑了笑。   晚上九点的时候,赵临江把严策叫到了甲板上。   这时关谣胸前的扣子已经全部扣好了,他并不知道严策撞见了什么,仍是若无其事的用夹着烟的手指着前方说:“准备一下,十分钟靠岸。”   严策眼睛立马亮了,他也看到了远处的小岛上闪着有人类居住痕迹的灯光。   …………   显然傅开还没有察觉到有船在靠近,他照常拉着简越坐在一旁说着些不着调的话。   “等你想通了,你和他把婚离了,我们就结婚吧,再换个地方生活怎么样,去滇南或者是厦城怎么样,去滇南吧,那四季如春的,你老是怕冷。”   “我想好了,这辈子钱也赚的差不多了,我想到时候我们把证领了,我就退到幕后,我们来个环球旅行怎么样,剩下的几十年我只想跟你在一块。”   “到时候我们再养一只狗吧,不叫咻咻了,你觉得叫什么好?叫开开怎么样?”   “你不知道其实你说分手后我有多害怕,但我那时候!那时候太蠢,我以为你会原谅我的,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已经不和许奕联系了,我只喜欢你,只爱你一个人,我不会再骗你了。”   简越无动于衷的玩着手上的扑克牌,对于傅开说的这些,在遇到严策之前,他不是没有想过,现在听到却觉得毫无波澜。   傅开真当有用不完的尽力,每天抓着简越给他灌输各种求和的话,仿佛只要他一直坚持,简越就会回心转意了。   “宝贝,你能不能对我笑一个。”   回答他的是,简越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   傅开已经想不起来简越上一次对他笑是什么时候,好像自从许奕出现后,简越就很少笑过,到分手后再见到简越笑,已经是面对另外一个男人了。   “简越,其实你好好想想,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再有理由恨我讨厌我,可我们一起走过的路那么长,难道就没有一段是值得你留恋的吗?”   “就算我们不能回头了,我们还是可以继续一起往前走的不是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的一塌糊涂,我心都悔烂了,我发誓不会再犯了,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你这样一棍子就把人打死,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傅开半跪到简越膝前,匍在对方大腿上哽咽难鸣,“六年啊,简越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走出来了,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简越麻木冰冷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或许本该相守一生。   可简越太顽固,他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不会因为别人的错而用自己痛苦来买单,傅开也清楚了解这一点,哪怕简越的原则没那么固执,他们还是有机会重归于好的。   “傅开。”简越想伸手拍一拍对方,但还是收回了手,“我会忘了,你也忘了吧。”   “别说什么忘不忘的了,六年那么长,我要怎么忘!”傅开忘情的抓着简越的手吻了吻,“我哪里比不上他,你凭什么不选我……”   简越垂下眸子,淡淡回应:“他只喜欢我一个人。”   “我也可以只喜欢你一个人啊,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真的,我不该和别人乱来,不该打你,不该骂你,都是我的错,我在改了,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简越轻轻晃了晃头,“我们,放过彼此吧。”   “不要!”傅开站起来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又发疯的啃吻起来。   简越受够了这样软磨硬泡的话,也受够了这样无止无休的索取和折磨,他对着傅开的胸口又是一拳。   “你不要逼我啊简越,我真的!”傅开松开对方,跌坐在地上抱住头,“我真的害怕……”   砰砰两声,笼子外的房门被撞击了两下。   “傅开!开门!”——是严策的声音!   笼子里的两人立马向门的方向看去,傅开心慌的站起来,恶狠骂道:“妈的,还真她妈找到了!”   简越也跟着站了起来,既激动又忧心的盯着门看。   傅开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办,心想自己在房子外安排了那么多人都没用吗。   “姓傅的!开门!”   重物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响,傅开心想严策再能折腾又能怎么样,他心一横,走出笼子,打开了门。   傅开刚和门外的人视线对上,一个黑洞般的枪口就抵在了他的眉心。   严策眼神凌厉而凶狠,眼白处血丝密布,怒恶得像一头磨着獠牙随时会吃人的野兽。   “简越是我的合法妻子,我现在要带走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谣叔从隔壁义叔文过来串门了,大家可以去隔壁义叔文只看谣叔的番外,黑帮大佬被强制爱永远戳俺的xp! 第38章 C-37   “你的爱人?”傅开也毫不畏惧他眉心中的那个枪眼,“他本来就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   严策的余光一下就扫到了屋里的牢笼,他好不容易平缓了一点的心情又骤怒起来,“我和他已经是法律认定的夫妻了,你没有权利拆开我们,现在,给我放人。”   “你以为你会怕你吗?”傅开扭曲的笑了笑,“你开枪啊。”   “傅开,你敢把人藏到公海外岛上,我在公海领域开一枪也一样吧?”   “不要!”屋里的简越晃了晃笼门,发出声音将两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严策!”   “简越!”外边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严策也不想和傅开多费口舌了,他扣下扳机往傅开的脚下开了一枪,傅开被吓了一跳,严策揣好枪抡起拳头往对方脸上就是一拳。   傅开向后踉跄了几步,严策趁其又补了一脚,这回傅开完全不受力,背直接撞上笼子,发出铛啷的碰击声。   “简越!”严策过去晃了晃笼子,“我马上救你出来。”   “严策后面!”简越大惊失色叫道。   严策转过身揪住对方的手臂就是一拧,傅开的手臂传来了清脆的骨折声。   傅开疼得大叫,另一只手举着一个灯管就要往严策头上砸去。   下一秒,灯管滚落在地,关谣及时出现在背后制止了傅开,“傅老板,别太冲动。”   随后赵临江又带着几个人进来,轻易的把傅开控制住了。   “谣叔?我跟您进水不犯河水,您插手我的家务事什么意思!”傅开四肢还在费劲挣扎着,仇视着屋里所有人。   关谣搔了搔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是傅老板你啊,不过人家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傅老板还是放过人家吧。”   一马仔从傅开身上翻出钥匙,拿给了严策,严策手忙脚乱的打开了笼门,用挫骨的力度将简越揉进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来的太晚了,不怕不怕。”严策后知后觉发起抖来,“没事了没事了。”   简越也恨不得藏进对方的血肉里去,声音干哑得差点说不出话,“回家,快回家。”   “好,回家,我们马上回家。”严策脱下外套把简越包裹住,一个蛙抱将搂至半空,脚步匆忙往外走,“谣叔,我们走吧。”   关谣点了点头,摆出一个难为情脸给傅开说:“傅老板,你这用情至深虽然是让人敬佩,可两情相悦才是关键是不是,想开点。”   “谣叔,你我无冤无仇,你坏了我的事是不是有点过了。”傅开压锁着眉,仇视着面前毫无愧意的关谣。   “傅老板啊,最近海上查的严,这公海少待一天是一天吧,下次碰事了,尽管找我就是。”   关谣拍了拍手上的灰,赵临江过来把手上的外套披到他肩上后   随后,关谣就让一行人把傅开放了,也将岛上的人撤回了游轮上。   简越还处于惊魂未定中,回到了船舱里的房间还是死死抱着严策一动不动。   “没事了,简越,看看我,是我啊。”严策摩挲着对方的头发,急切而又温柔的亲吻着对方的脸,“我在这,不怕,我抱紧你了。”   “嗯。”   “乖,我亲亲你,不怕了,来,坐到腿上。”   “嗯。”   “害怕就告诉我,有我在,什么事也不会再有了。”   简越一抽一抽的心慢慢随着对方的安抚平定下来,他两眼汪然,自责的举起自己的左手告诉对方:“戒指被我弄丢了。”   “我再送给你,送你一百个一千个。”严策擒住对方的手,在那戴过戒指的地方反复吻1舐,“是我把你弄丢了,对不起。”   简越泄恐一般的在严策肩上咬了一口,侬语道:“回去就送。”   “好好好,回去就送。”严策上下反复顺着对方的背,“你弄丢一个我送一个,但是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我保证。”   简越点了点头,整个人卸了防备挂在对方身上,可怜兮兮,难得软糯的叫了声:“哥。”   “哎,在,在这。”严策喜出望外,止不住的去亲对方,“没事了,我在这。”   “我不怕了。”简越勾紧了对方的脖子,他现在感觉到无比的安心,有人爱着真是太好了。   严策明里暗里的检查着对方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摸了一圈除了身上有几个咬痕以外,还好没有什么伤患处,可这几个咬痕也足以证明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老婆被别人碰,他没有办法不难受不崩溃,可这他也只能怪自己,他也不能提,简越肯定要比他难受得多,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抚平对方的伤口,让伤害不再发生。   两人抱着睡了一宿,这些天两人总算是能安稳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海风从半开的船窗外灌进来,简越突然惊醒,晃了晃身边人道:“对了,我还没有和公司请假。”   严策早就醒了,先是懵了片刻,又哭笑不得,“我昨晚给你请了两个月的假。”   “两个月太久了吧。”简越又躺平回去,缩进对方臂弯里。   “不久。”严策捏了捏对方的鼻子,“办婚礼刚刚好。”   “婚礼?”简越疑惑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严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对,婚礼,我们的婚礼。”   “这多……不好意思。”简越是真不好意思,背过了身窃喜而笑,“不合适吧。”   “你是我老婆,哪有什么合不合适。”严策从背后去舐咬对方的耳郭,“老婆,快答应我。”   “我不答应你就……”简越用手指在床单上画着圈,“你就不办了吗?”   严策溺爱的笑了笑,“你不许不答应,你敢不答应我也要扛着你走完婚礼流程。”   “那我才不答应,给你扛,累死你。”简越高兴得脚趾都蜷缩了起来,“我可说了,我不答应,我才不忙活。”   严策把对方扳过来面对自己,“好好好,才不舍得让老婆累着,我来忙就好,你只管风风光光的嫁给我就行了。”   “什么风风光光啊,说出来丢死人了。”简越捏了对方唇瓣两下,“就你有钱霍霍。”   “对,就是有钱,全部给你霍霍。”严策吮吻了对方指缝一口,“你有什么不高兴不满意的地方,都要跟我说,知道吗。”   简越想了想,语气渐渐平缓:“我和你结婚了,可是我,我没有想和他做,他……”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错。”严策不敢提也不敢问,就怕对方难受。   简越捏住对方的嘴,“可是你不高兴。”   “比起我不高兴,我更怕你过不去。”严策撅了撅嘴,“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我发誓。”   简越想到那把枪,心里还是有些恐慌的,又忍不住问:“那你们后来把他……怎么样了。”   严策也不觉得对方问的有什么问题,好好交代才尤为重要,“我们一伙人走了以后就把他放了,你放心吧,我们都是良民。”   “以后,别,别那么冲动。”   “对不起,吓到你了。”严策估计对方被那一枪唬到了,“我当时太急了。”   “没关系。”简越反倒是笑了起来,“我觉得,也挺帅的。”   严策脸皮子一红,明知故问:“老婆你说什么?”   “我说。”简越凑到对方耳边,“老公你好帅。”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在后边 第39章 C-38   陈政找到傅开时,已经是简越被带走后的第三天。   “傅开你丫的!你把自己锁在笼子里干嘛!钥匙在哪!”陈政慌张的晃着笼门,朝里面的人骂道。   傅开有气无力的仰躺在床上,奄奄回道:“你怎么来了。”   “妈的,我不来你打算死在这是吗!钥匙呢!”   “钥匙……”傅开扭了一下头,看向窗外说:“我扔了。”   陈政真是被气的不轻,用脚踢了两下笼子,“你他妈犯病是不是,要是我不来,你打算把自己关在这等到死是吧!”   “别管我了,你回去吧。”傅开闭上青黑的眼,“死了好,我活该的。”   陈政骂骂咧咧的走了,过了一会,又带了两个人来,终于用电锯把锁头给切开了。   “你看看你自己,这都什么样。”陈政把傅开拎起来,“像个爷们一点行不行。”   傅开干笑了两声,顺着床沿滚落到地上,“他已经嫁给别人了。”   “那又能怎么样。”陈政让人把傅开架起来,“你抢得了一时,你藏得了一世吗?你就不能想开点,人家已经在向前走了,你要死要活的顶个锤子用!”   三天不吃不喝,傅开连哭都没声了,“他不要的,他不要我……”   陈政气是气,看到自己兄弟这样也不免心疼,他从那两人手里接过傅开,把人背到背上,“你他妈真是一根筋,固执个什么劲,回去再说,你一声不吭蹲在这十来天,你家里电话都给我打爆了。”   傅开无力的俯在陈政背上,嘴里念念有词:“简越太固执了,他太固执了……”   回到岸上时已经过去了一天多,傅开什么时候回到自己家里的都记不清了,他的左手打着重重的石膏,两眼一睁,只看到陈政在和一个医生说着什么,那医生过来给他调了一下点滴的轮轴后就走了。   “哟,醒了?”陈政倒了杯水给他,“傅开你丫的行啊,不吃不喝还能活过来啊,手差点都接不上了都。”   傅开抿了一口水,干涩的喉咙瞬间舒服了不少,“滚你的。”   “你再不醒,我可没法子跟你爸妈交代了,我可是软磨硬泡才哄过去的,要不然现在站在这的人可不是我了。”陈政把水杯收回来,“喏,自个给你家里回电话吧。”   傅开迟钝的接过了手机,给自家的座机拨了过去。   挨了一顿骂后,傅开准备挂电话时,傅妈又抢话说:“许家父母那头说许奕离开京城了,我估计是去找你了,你自个看着办吧。”   “许奕?许奕是谁啊。”傅开抽笑了一下,眼神麻木而无神,“我不认识。”   “傅开!你老大不小了,别成天惹事生非,就这样吧,挂了。”   傅开一怒之下把手机往床尾砸去,陈政立马跳脚骂道:“傅开你丫的!那他妈是我的手机!”   “我的狗,怎么样了。”傅开只好转移话题。   陈政捡起手机,心疼的骂了傅开一声后,又说:“养着呢,能吃得要死。”   “改明,给我送过来吧。”傅开蹭了蹭枕头,准备再睡一觉。   “你他妈自己都不成人样了,狗送给你还不得饿死。”   “给我送回来就行了,你出去吧,我睡会。”   傅开心想,自己或许真需要一个精神寄托来缓解他现在的生活,他深刻明白,简越已经离他而去了。   过几天医生来给他拆石膏的时候,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也正是傅开最不想见到的人。   “傅开哥,不欢迎我进去吗,你的手还好吗。”许奕手扒着门框,状态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差太多,   “你来干什么。”傅开丝毫没有让对方进门的意思,“你家里人在找你,快回去吧。”   “我来找你,当然是有事要说。”许奕从对方腋下钻过去,一溜烟的进了屋。   傅开无奈的把门关上,“有话直说。”   “傅开哥你脸色不太好啊。”许奕坐到了沙发上,摆出一副看戏脸说:“是因为知道简越要结婚了吗?”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可惜了,我已经知道了。”傅开坐到另一头,尽量和对方拉开距离。   许奕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诡笑道:“傅开哥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呵?做什么?把他们的结婚证抢过来撕了?”   “傅开哥,我祝你一臂之力吧?”   “你想干嘛?!”   “我替你搅黄他们怎么样?”   “你?!”   许奕捂住对方的嘴,眼神勾引说:“傅开哥,你不会真的心甘情愿看着他们走在一块吧?你的心可是告诉我,你很想我去这么做对不对?”   傅开掰开对方的手,防备的看着面前的人,“你这是出的哪门戏?我和简越闹开了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   “傅开哥你说话可真是让人伤心。”许奕挽住对方的手臂,“我是真心爱着你的,看到你这么难过,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让你好受一点。”   “别。”傅开立马打岔,“他现在过得很好,你不要再去招惹他,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的出现,你也不会犯错,他也不会弃你而去是吗?”许奕谄媚一笑,不再装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傅开哥,你一定很恨我吧?”   傅开越看眼前人越觉得陌生,许奕的想法虽然有一点诱惑到了他,可他更多的感觉是抗拒。   简越只要能好好的,其实好像也是自己期许之内的。   “许奕,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想什么,总之,你别再去找简越的事,也别再来叨扰我,安心回京城养病吧,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就不送你了。”   “傅开哥。”许奕又突然正经起来,“当年我们分开之后,你有想过我吗?”   “……”傅开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我说没有,你信吗,但是我说有,又有什么意义呢?”   许奕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那你知道我那几年经历了什么吗?”   “我不感兴趣。”   “傅开哥,你对我可真薄情。”   “我若是真薄情,我兴许还不会跟你不清不楚搞到一起。”傅开迅速点了一支烟,“你当真深情,一上来就掺合我的生活。”   许奕夺过对方指尖上的烟,放到自己嘴边吸了一口,接着将大片的白雾吐到傅开脸上说:“他们下个月要结婚了。”   ◎作者有话说:   傅开会受到他该有的报应的,大家不要急哈 第40章 C-39   那件事过去后不久,简越很快就恢复了状态,也见了严策的家人。   严策有一对开朗的父母,一个大方的哥哥,总体来说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也难怪严策的性格这么好。   而简越这边也还好,他的父母也抽了时间来和亲家吃饭,简家父母对严策的评价还不错,也没有过问太多,毕竟他们各自有了家庭,简越想怎么样过他们也不会多问。   婚期很快就敲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初,算算也就十多天的时间,所有人都在开玩笑说两人有点急了。   但只有他们两知道,他们确实是真的很急。   …………   简越不知道是该夸严家人办事效率高,还是应该夸严策行动能力强,仅仅一周,从婚礼幕前幕后到宴请宾客用的请帖颜色都是静心计划好了。   他对婚礼没有什么理想概念,但目前他对觉得一切都很满意,或者说,是严策的总能把事情安排妥当,又惦记以顾及简越的喜好为主。   婚礼前一天,关于他们的整个世界都是喜庆洋洋的,红色的囍字贴满了家里的各个角落。   “还是紧张吗?”严策将一件春秋外套披到对方肩上。   简越伸开两臂将外套穿上,“才不会紧张。”   “是是是,你才不会紧张,天天夜里嚷嚷着紧张的人是我对吧。”严策替对方把拉链拉上,又正了下摆,“真把我紧张坏了。”   简越也给对方扣起内衫的扣子,“想到明天就要,在几百双眼睛下变成你的……老婆,我紧张有什么稀奇的。”   “怪我怪我,怪我让老婆紧张了。”严策手绕到对方屁股上,揉了一把,“好1翘。”   “严策你!你再这样就不出门了。”   “不出好啊,不出咱们在家提前过新婚之夜。”   简越赶忙从对方腋下钻走,直冲门口,回头一瞪,“休想,王八蛋。”   严策立马追过去把人横腰扛到肩上丢进床里,伸手进对方外套里,“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严策你,你王八蛋,别挠我痒痒。”   等简越笑累了,严策才把缩成一团的人压平在身下,性情大变的问道:“老婆,我想给你来个□活。”   “你抽什么风。”简越立马捂住了自己的某部位。   “来嘛来嘛。”严策将对方的手拿开,“这几天我光顾着忙婚礼的事了,都没好好伺候你,给我一次机会,讨你个欢心。”   简越头摇的像拨浪鼓,“谁要你伺候啊。”   “我开动了。”严策用牙贝拉下简越的金属裤1链,用脸噌了噌几遍里面的东西,抬头乐道:“老婆,它好喜欢我啊。”   “别胡说。”简越低头盯着严策的发顶,两手后撑,两月退张开成M型,“它才不喜欢你。”   “谁说的。”严策握住那条粉蛟,用自己下巴的胡渣摩挲了两下,激得粉蛟的主人一阵酥颤,“它吃里扒外呢。”   “你!”简越的全身心都失去了主动权一般,“你要□就快点!”   严策“血口大开”将简越的蛟身一□吞并,上上下下的唇搏策动起来。   简越被有节奏的快感占据了全身心,瞅着对方食之不饱的馋样,他惯性调侃了一句:“你没吃饭啊。”   严策愣了半秒钟,简越也跟着愣了半秒钟。   严策也没抽出空嘴来应付,而是更卖力的服务下去。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简越感觉自己浑身都散发着热气,“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么……额呵……”   严策将嘴里的东西用壁腔一收,差点逼得简越缴械投降。   这大婚当前,两人本打算出门适应一下明天的婚礼场地,可事情都发展到这份上了,最后两人还是没出成门。   夜半,严策起来接了个电话。   “对,傅开百创旗下所有相关的都一一划入名单,如果京城那边的暂时弄不下来就先搁着,把他在这所有的企业都给我划进并购名单里,一家都不要留。”   …………   第二天早上天才刚刚亮不久,两家父母就带着婚礼幕后队伍接他们去酒店了。   两人在长辈的指导和安排下,规规矩矩的换了衣服,又做了造型。   亮堂的落地镜前,严策单膝下跪再简越跟前,一手握着对方的脚踝,一手拿着一只皮鞋,“来,穿鞋。”   “这么多人看着呢。”简越害羞得头差点低到肚脐眼上去了。   “我们夫妻恩爱就让别人看去吧。”严策颇为骄傲的替对方穿上另一只鞋。   两家的母亲看到这一幕,相互挽着手窃窃私语喜乐了一番,而两家父亲只是心照不宣的假装没看到,客套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眉宇间尽是喜色。   时间差不多了,婚车已经在酒店外等候多时了,两家母亲催着他们赶紧出发,严策还说他们要单独准备一下。   所有人出去后,严策来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两个人都身着白色手工礼服,俏直的版型把两个人的身材比例剪裁得刚刚好,两人站在一块越看越登对。   “策哥。”简越转过身面对严策,没来由的羞红了脸,“你今天还不错。”   “还不错是什么意思?”严策暧昧的拉近两人的距离,一手牵住对方,一手勾着对方的下巴。   简越垂着眸子,不好意思说道:“就,就是很帅的意思。”   “真的?”严策属于是一点就着的兴奋。   “真的。”简越会来事的仰起头,反问道:“那我今天,怎么样?”   严策迫不及待的点了一下对方的嘴唇后才回答说:“今天格外漂亮,也很帅,我的美人老婆。”   “你哪天不是这么说。”简越鼓着腮帮子腹语道。   “每天都漂亮,但是今天特别特别漂亮。”严策克制住自己不要对简越的脸太冲动,否则刚刚化好的妆就得花了。   简越躲进对方怀里,骄意的嗯了一声。   “老婆,我好幸福,你呢。”严策怜爱的嗅着对方的头发。   简越抓紧对方,心脏砰砰跳,“我也是。”   直到门外再次传来催促声,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对方准备出发。   把仪式目的地定在教堂,这是简越的主意,他对婚姻持有的看法更偏向圣洁的神化爱情。   不过他们没有走像常规新人的仪式流程,而是时间一到,两人一起从教堂外走进去,寓意着一路同行、一生扶持。   他们俩一言不发,紧紧扣着对方的手走在教堂的长廊上,漫天的花瓣洋洒而落,廊道两侧坐的是他们的新朋好友。   当教父开始宣读誓词的时候,简越还有种难以回神的状态,他未来要一起度过的人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他是何其幸运。   严策眼里泪潸潸的,些许是有点激动,当教父问出那句愿不愿意时,严策迫不及待交代道:“愿意,我永远愿意!”   当教父把话语权交到简越这边时,简越丢掉以往的矜持和脾性,倾心答道:“严策,我爱你,我也永远愿意。”   这是严策第一次听到简越说爱他,他一个一米八八的大男人突然就绷不住了,脸颊划下了两行无声清泪。   其实简越都明白,严策只是看起来无所畏惧的,实际上严策一步步走近自己都是小心翼翼的,一直怕处理不好他和傅开的关系,也永远会站在简越的角度上做事,严策或许并非是完美的人,但严策的爱一定是完美的。   “那么,下面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   严策取出银亮的戒指,如捧珍宝的接过简越的手,深情款款的将戒指推进了对方的无名指,并落下誓言一吻。   戒指被推到底的时候,简越的心剧烈的颤了一下,那小小的银环好像有着什么魔法,就这样把自己的心永远圈在了严策这个人身上。   “简越,轮到我了。”严策紧张的蜷缩着手指,迫不及待要把手伸过去。   简越也拿出戒指,笑意浓浓道:“我给你带上。”   “砰”——   一声巨响,教堂的门被撞开,几个人影闯入所有人的视线,严策和简越的心不约而同的揪牢了。   傅开竟然来了,或者说,果然来了。   手持着一根铁棍的傅开冲进教堂,气喘吁吁的朝对面的两个新人大喊:   “简越!你敢跟他好试试看!” 第41章 C-40   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正当严策准备给傅开回应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突然从简越那方窜上台来,他手中拿着一个闪着银光的刀器,就要往简越身后刺去!   “简越!”严策一手把对方拉过来护在怀里,用手想去制止那落下的刀,手臂却被划伤了一刀。   场内立马唏嘘起慌乱声,离得最近的教父就要过来救场,但举着刀子的人抓紧了空隙,短短两秒钟,又要往严策怀里的简越刺去!   严策眼疾手快抓住了对方举着刀的那只手,然而对方抬起缩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直往严策腹旁捅了进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简越失声大叫了起来。   傅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冲到这的,他手中的铁棍下一秒就抡到了行凶者的脸上。   安保和台下的人也立马涌了上来,傅开一脚将行凶者踢倒,骑在对方身上发了疯似的挥落拳头。   “你他妈想伤我的人!谁也不能碰简越!”   傅开暴怒大吼,一拳将行凶者的帽子打落,口罩也被扯了下来。   当行凶者的脸呈露出来的时候,傅开整个人僵硬住了。   这张脸,傅开爱过,得到过,失去过,厌恶过,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恨过。   这张脸,竟然是许奕的脸。   “意外吗,傅开哥。”许奕忍着剧痛,扯出一个阴戾的笑。   傅开此时只想把许奕千刀万剐了,但下一秒两人都被安保和警察压制住了。   傅开被摁着后颈压在地上,红着脸看着人群外血流不止被抬出去的严策,以及紧随一旁泪流不止的简越。   如果真的可以重来就好了,傅开心想着,或许这一刻开始,他和简越才是真正的回不去了。   …………   救护车已经开得飞快,但严家父母依旧不厌其烦的催促着能不能再快点。   严策躺在担架上,嘴唇已经开始发白,他用着少量能使出的劲攥着简越的手,艰难道:“没,没事的……我们……别哭。”   “你不要说话了,你不要动!”简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严策你不要出事,你不要离开我……”   “不离开……额呵,不会离开的……”严策每说一句话,肉疼得要将他整个人扯裂一般,“你哄哄我,我就……不疼了。”   简越轻抱着对方的头,如线的泪滴打落到对方额头上,“我不要,我不要你疼……”   “没,没事的,哄哄我就……不疼了。”严策想伸手摸摸对方的脸都抬不起手来。   “我,我喜欢严策,喜欢看他做饭,喜欢他跟我说话……”简越断断续续抽泣着,口齿不清哄道:“他对我特别好,他疼我……”   严策额头上的汗与对方的泪融为一体,他痛并幸福的又扯问道:“还,还有吗……”   “我喜欢严策叫我老婆,喜欢,他的全部,我想和他过一辈子……”简越声音越来越小,哽咽声能把他压倒一般,“你可不可以,不要,不要丢下我……”   简越又怕生又怕羞的,总是很少表达自己的情感,什么情啊爱的,严策几乎很少能听到简越主动说起,现在能听到对方的心里话,严策就是死了,也是心满意足的。   救护车终于到了医院,严策很快就被推进了急诊室。   简越蹲在急诊室门外,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痛心难抑。   今天原本是他们的婚礼啊。   …………   暮色笼罩了整个城市上空时,严策也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严母给严策掖了掖被子,心疼道:“儿子,再睡会吧,天黑了。”   “妈,我没事了,肉疼而已,很快就好了。”严策环视着四周,看不到简越的人影,心里一紧,“简越呢!”   严母叹了口气,顺着严策的头发说:“他没事。”   “他去哪了!我要见他!”严策心里猜想百起,难道在他晕过去的时候,简越被傅开抢走了吗?   严母摁住想起身的儿子,无奈解释:“越越他先前昏倒了,在隔壁病房休息着。”   “他怎么会昏倒了!他怎么样了!你放我去看他!”   “还不是紧张你这紧张到昏过去的,医生给他看过了,估计待会就醒了,醒了你再去看他,让他也睡会。”   严策还是不放心,“妈,你不会骗我吧?”   “你这混小子,妈骗你干啥,我自己的儿媳妇我还能让他出事了?”   约莫半小时后,简越青白着脸推开了严策的病房门。   严母跟简越说了两句后准备让他们独处,临走前还给了严策一个白眼,好像在说:看到了吧,谁骗你了。   “老婆!”严策委屈巴巴的向简越伸开手。   简越轻抱着对方好一会,确认对方没有离开自己后才开口说:“很疼吧。”   “没那么疼了。”严策想腾出一点位置让对方也躺下却被制止了,“知道你晕倒了,我更心疼。”   简越把椅子拉近病床,抓着对方的手亲了两下,又差点哽咽出声,“怎么办,我把婚礼搞砸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严策看到对哭得有点浮肿的脸心都疼化了,“是我的问题,是我工作做的不周全,不是你的错,别哭别哭,你哭了我可更疼了。”   简越连忙收回哭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方盒子,从里面取出那枚还没来得及给严策戴上的戒指,“我现在给你补上可不可以?”   严策和煦一笑,伸出手来,“快给我戴上。”   简越把戒指送到对方无名指根后,将头匍在严策手臂上,低声问:“那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一问倒是把严策暖到了,他宠溺的捏了捏对方的脸,笑道:“笨老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简越也觉得这个问题蠢得很,他不好意思的将脸埋到了对方膛口上,“那我们怎么办。”   严策一听就知道对方在问婚礼的事,这会简越不知道心里得多不好过,他揉着对方的头发,耐心道:“没事的,等我好起来了,我们重新办一个,去瑞士办怎么样?你不是最喜欢那里吗。”   简越抬起头,歪头问:“啊,那不就成了二婚了吗?”   “哈哈哈……”严策真是要被自己的笨蛋老婆笑死了,“什么二婚呀,傻瓜。”   简越习惯性的想抬起拳头给对方一拳,但下意识又收了回去,“结两次婚,多麻烦别人啊。”   “我们的婚礼管别人麻不麻烦呢,人家想来就来,不来我们俩自己也一样的,之前都答应你了要办得风风光光的,既然发生了,我总得好好弥补你吧。”   一直以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发生到什么地步,严策从来没有让简越承担过任何责任,也从来不舍得让简越有负担,还总是会把简越护在心尖上安慰好。   这种永远有人疼,有人坚定爱着的感觉慢慢改变了简越。他从一开始的距离有疏,再到后来敢无条件的相信对方,再到如今大大方方的接受来自严策的袒护和疼爱,都是缘由严策给足了他敢爱和敢接受爱的安全感。   简越也不打算推脱严策的情意,那样只会让严策更担心,他把对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问:“那我需要做什么?”   “你啊。”严策假装想了片刻,认真回答道:“你只需要再嫁给我一次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嗯,还有刀要来 第42章 C-41   当晚严策就让医院在自己病房旁安置了另外一张病床。   尽管他和简越不能同床共枕,但至少隔床相望也足够能让人感到安心。   趁着简越去洗澡的空隙,严策才敢让何劲报告了婚礼的后续。   严策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许奕这个人,只是大致知道许奕和傅开以及简越之间的过节,一想到许奕举着刀子就要往简越身上刺,他就要心脏骤停似的。   “除了行凶者许奕被拘捕以外,还有一并闯入的傅开等几人也一并被拘留了,只不过傅先生那边,应该是无法定状罪名的,大概两天后就能释放了。”   严策虽然对傅开心怀芥蒂,但他总不能靠不法手段报复对方,其实他也明白,他和简越相爱相伴已经是对傅开最狠的打击了。   “许奕是怎么混入现场的没查清楚?”   何劲脸上闪过一点难堪,支吾了片刻后回复道:“许先生在婚礼开始前……用,用身体贿赂了一名警戒员,并得此放行进入了现场。”   “……”严策顿时无语。   “另外,客人那边已经安抚好了,简先生的家人也安顿好了,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严策想了想,指着旁边的另一张病床说:“把床给我挪过来贴到一块,再去弄一床双人被来。”   “……,好的。”何劲立马就按话照做了。   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新婚之夜,严策心想这样也挺特别的,足够他们铭记一生了。   …………   傅开从市局里放出来这天,还是陈政来接他的。   两人相顾无言的走了一段路后,陈政忍不住又骂了起来,“傅开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人家证也领了,婚也结得好好的,你他妈整得哪出?抢婚?人家会跟你走是吗?”   “你他妈闭嘴,老子心够烦了!”傅开朝对方伸了伸手,“烟。”   陈政掏出烟和打火机扔给对方,“你们这一对倒厉害,一个抢婚,一个行刺,真她妈有你们的。”   “哎我他妈怎么知道他能整这么一出!他那刀要是捅到简越身上,当时我得把他命打没了!”傅开这两天想起许奕的种种,不禁后怕不已。   “他这回可是犯法了,还不知道姓严的那小子怎么起诉呢。”陈政也自己点了一支烟,“我告诉你傅开,你那小情这件事就是做的不对,你甭给我掺合进去了,差点出人命的事。”   “我现在不想听到他名字,还掺合个屁,要不是他……”傅开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了。   陈政冷哼一声,“要不是他怎么?要不是他来了,你俩还不至于黄了是吧,我耳朵都给你听得起茧了,都是你前任,你这水还真是不会端平。”   傅开白了对方一眼,“滚你的,别来烦我,我自己打车回家。”   “你那狗还要不要了,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   “等我过两天再说,走了。”   傅开回到家后水还没喝上,门铃就响了,他怨气冲天的开了门,脸色瞬间黑沉。   他这才刚刚放出来,风声还走得真快,这许家父母这么快就跟上来了。   傅开客气的给两位长辈倒了水,但没什么好脸色问道:“伯父伯母这是有何贵干?”   许母是个很精致的女人,但今天看来再精致的妆也没有掩盖住她脸上的憔悴,“傅开啊,想必我们为何而来,你也清楚。”   “许奕那事,我呢,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也没有指使过他,如果我知道他要害的是简越,我不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   许父重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们年轻人的那点事没处理好,难道就跟你脱不了干系了?”   “伯父,您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了。”傅开往沙发后一靠,又补充道:   “我和小奕当年为什么分开,你们再清楚不过了吧?现在他回来了,他想跟我好,可我有人了,就算后面我没人了,我也没有跟他一块,他怨恨我于情于理,那他干出那种事,你们觉得怨谁?”   许母立马沉不住气,指着傅开呵斥道:“要不是你三心二意的,把我们小奕的魂魄勾走了,他至于犯下这种大错吗!”   “所以呢,你们今天来是想怎么样?是想把我跟他送进去一起蹲大牢还是来过过嘴瘾?”   许父拉住许母的手臂,眼神示意她冷静一点。   许母不轻不重的坐了下来,改口道:“方才是伯母话重了,伯母跟你赔个不是。”   “那真是不敢当。”傅开看都不想看一眼。   许母调整了一下情绪,一改态度道:“你也知道小奕的身体……都要灯枯油尽了,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他哪天在里边突然没了怎么办,傅开啊,你们好歹旧情一场,你也不能看着小奕这样下去吧。”   傅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伯母,人是许奕捅的,我也没指使他,您要我帮他?我除了能给他顶罪名我能干什么啊?您不会真想让我这么干吧?”   “没有没有。”许母干笑了一下,“伯母知道你和小奕以前是真好过,也知道你们后来的事,可小奕不也没伤到姓简的孩子吗,你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吧。”   傅开真是觉得对方一家人懂逻辑,“他是没刺到简越,难道那个姓严的就不是人了?”   “伯母这当然明白,但你想想啊,你和姓简的孩子好了这么多年,你跟他说说,让那姓严的放过小奕一回吧。”   傅开真当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让他去求挖自己墙角的情敌?   “伯母知道,这对你来说实在有些为难,可是我们小奕真的很可怜。”   许母说到这,突然鼻头一酸掩面哭了出来。   待到许父给她擦干了一点泪水后,许母又开始说道:“有些事你们都不知道,可事到如今,跟你说说也没什么了。”   傅开依旧沉默,心想着对方到底要说什么。   “那年我们把小奕带出国后,他为此记恨了我们很久,后来他上大学的时候又碰上了一个男生,两人好了三年,后来大学毕业那年,那男生一声不吭的回他们国家和一个女人结婚去了,小奕在那以后就变得又自私又薄情,他也学着别人出去鬼混,后来……”   许母突然脸色惨白,哭腔诉道:“后来有不久,他跟着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三天的M国佬去酒吧厮混,结果被四五个男人给……强暴了……”   “什,什么……”傅开如雷鞭打在身,脸色也变得和对面两人一样惨白。   “在那以后,小奕就完完全全变了个人,每天酗酒抽烟消费自己,就连他一身的肿瘤恶病也是因为自虐而来的,小奕两年动了五次手术了,他的身体已经和一具空壳差不多了,他在监狱里是待不长。”   “傅开,伯母给你跪下了,你替小奕去跟他们求求情好不好……” 第43章 C-42   “醒啦。”严策伸手到另一张病床上,温柔的抚了抚简越的眉角。   简越惺忪着眼,嘟囔了一声嗯后,下意识就要往对方怀里钻。   “来。”严策暗暗咬牙绷紧了伤口,微微侧过身子将简越揽进怀里。   简越窝进熟悉的胸膛后立马又起了睡意,一个不小心,手心就摸到了对方的伤患处。   尽管已经很克制了,但活生的肉疼还是让严策闷哼了一声。   这一声立马把简越给唤醒了,他大惊失色就要从对方怀里缩出来,“抱歉。”   “没事,不要抱歉。”严策青着脸死活不松手将简越搂在身下,“别动,我抱会儿。”   “你别,伤口会崩开的。”简越大气都不敢出了。   严策勉强摆出一张轻松的脸,“不动就不会,你也别动。”   简越眨巴着认真的眼睛,“那你只能抱一会,待会来人了……”   “你害羞了?”   “才不像你这么不怕臊,哪有把病床当婚床的……”   严策噗嗤笑出了声,按着对方的耳垂道:“老婆都这么说了,不在这张婚床上做点什么好像说不过去了。”   “小声点!”简越下肢往后缩了缩,“大早上的,别拿你那东西杵我。”   严策反而特意一丁页,“大早上怎么了,这是雄性资本该有的反应,要不要和它打个招呼?”   “再说我今晚回家睡了。”简越白粉的皮肤一点就红,“你别不老实。”   “我哪有。”严策用指腹按了按对方红润的嘴唇,“亲我一口。”   简越听话且温顺的在严策两颊各亲了一口。   “嘴还没亲呢。”严策特意的撅了撅嘴。   简越挡开对方的俊脸,“都没刷牙亲什么亲。”   “在家不也是天天亲吗,来嘛来嘛。”   简越将被子拉过两人的头顶,摸黑捧上严策的脸,小心翼翼的啄了对方唇瓣一口。   两鼻尖相抵,严策回应了对方一个忘情的深吻,每一次舌尖的起舞都恨不得把简越吃下去。   严策不自觉的把手往对方滚翘的两丘缝里抓去,低声呢喃一个:“笨蛋老婆。”   “你别,你别扣。”简越紧张得收紧了肌肉,“你别乱来。”   “老婆,只能看着不能吃。”严策又扣1进2去了一点,“我难受……”   简越的头顶已经垫在了对方下巴上,他伸手碰了碰严策的伤患处,“是这里又疼了吗?”   “不是。”严策收回手,摸索着对方的手将其待到自己的庞大处,“是这里。”   简越不敢松手也不敢喔得太用劲,只敢低语道:“可这里是医院。”   “那到时候回去了,你是不是要补偿补偿我?”严策越说下边就越气血蓬发,“漂亮老婆?”   简越感受着东西在自己掌心中逐渐膨1大,脑海里立马生出罪恶和羞耻的想法,他口齿不清、支支吾吾的说了句:“……也可以。”   但严策不大听得清说的什么,便追问道:“什么也可以?”   “我说!”简越攒了口大气,最后却绵绵小声回道:“在医院……也可以。”   严策本来就只想逗逗对方,但没想到简越直头呆脑的当真了,他忍住了兴奋的笑说:“可以什么呀?”   “那个不行,但是我可以……那个你。”   被子里本就气息不流通,密闭的空间很快就因为两个人散发的暖息而变得烘热起来。   “那个是哪个?”严策揉着对方塌软的头发,怜爱感充斥了整个身心。   简越被追问得有点暴躁了,干脆直话直说:“我可以给你,用……嘴。”   “可是。”严策心灵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这里是医院。”   简越没继续和对方讨价还价,而是闷头直下,整个人缩到对方腹前,二话不说就拽下那棉质手感的病号裤和里裤,让那“生龙活虎”的紫蛟腾空而出。   严策惊大过了喜,但又丝毫不敢动,“老婆……”   “你别说话,我还能早点了事,待会来人了……”简越咽了咽口水,“你别动,伤口会崩开的。”   严策大气不敢出的,任由湿热的内1壁1包裹住了他的局部器官。   涟涟的肉啵声充漾了整个被窝,严策好几次想说点什么,又舒坦得说不出话。   “老板——”   被子外突然传来何劲的声音,严策差点就S了出来。   简越也被吓了一跳,立马定住了身,咽着东西不敢继续活动。   “一大早有什么事。”严策心里吐槽了何劲一声,微微拉下被子,将头露出来。   何劲望着自家老板的后脑勺,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清了清嗓子回答说:“严大先生的夫人一个小时前也入住了这家医院,现在就在您楼上病房。”   “我大嫂?”严策疑惑一问,霎时浑身一颤,简越又开始了……   “是的。”何劲瞅着床上的被子一直在小幅度的起伏,立马提心问道:“老板,您没事吧,要不要把医生叫过来?”   “不,额,不用。”严策已经被麻触感占据得有点难以缓神,“我大嫂她怎么了,怎么,怎么嗯,突然住院?”   “医生说可能是昨天受了惊吓,胎儿也受到了影响,所以严大先生今早就把夫人送到了医院。”   严策暗暗抓着枕头,口气随意回应道:“嗯,我知道了,待会我,我再打电话过去,你先去忙吧。”   “好的。”   随着关门声响起,严策才敢拨起被子往里头看。   简越睁大眼睛回应着严策的眼神,塌软的头发这时已经沾了热汗,鼓邦邦的腮帮子费力的藏着严策的宝贝,越看越像一只偷吃的小松鼠。   严策此时得到的视觉享受已经超过了生理上的快感,他□耑着急气,情不自禁道:“老婆,你好漂亮。”   而简越也因此一句话加倍红了脸,唇手并上的让严策毫无保留的S糊了自己一脸。   简越给自己洗干净脸后,也拿了毛巾过来给对方擦脸。   “怎么不跟我说话了?”严策兴致高昂的寻着简越说事,“不好意思了?”   “我吃饱了撑的行了吧。”简越脸上的红晕过了这么久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明显了。   严策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着对方的手撒欢说着些小情小调的话。   “你这人真是。”简越把对方摁回床上,“好好躺着,我去给你买吃的。”   “不要。”严策紧紧扣着对方的手,“让何劲去就行,我想看着你。”   简越揪了揪对方的耳朵,“何助理人那么忙还要给你端茶倒水,让我去就行。”   “不要,我不要跟你分开。”   “我就去医院外边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那也不行,我要一直看着你。”   严策这回是真怕了,从简越被绑到海岛开始,又到婚礼行刺一事,他真是恨不得自己每分每秒都贴在对方身上盯着才好。   叩叩——这时两声敲门声把两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一面容姣俏的男人朝着两人笑道:   “哟,严总还挺娇气啊。”   ◎作者有话说:   新情敌+1 第44章 C-43   严策看到门口的男人,脸色霎时黑了下去,正色道:“你怎么回来了。”   “哥你怎么是这个态度,我们都多久没见了。”男人两手插兜走向病床,“这位就是嫂子吧,你好呀。”   “额,你好。”简越不明所以看了严策一眼。   “简越,他是我堂弟,严竟。”严策握紧了他的手,“没事,不用理会他。”   名叫严竟的男人也没有理会严策的话,直接坐到病床沿上,冲着简越笑说:“嫂子看起来有点怕我呢?我很凶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简越直来直往的习惯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严竟,出去。”严策给了严策一个威胁的眼神。   严竟充耳不闻,继续和简越搭话:“嫂子你看我哥对我多凶啊,对你就服服帖帖的,你们感情很好吧。”   “嗯,很好。”简越直视起严竟的眼睛,好像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敌意。   “想不到我哥整天板着脸的人竟然有这么一面呢,还真是沾了嫂子的光啊。”严竟笑得极为灿烂,甚至想搭上简越的肩膀。   严策立马把严竟的手拍开,呵斥道:“严竟你闹够了没有,给我滚出去。”   “哥你干嘛啊,我只是想和嫂子好好处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严竟依旧是嬉皮笑脸的,“你说是吗,嫂子。”   简越感受到了严策不愉快,他也没有什么好态度,干脆道:“我不知道。”   “你非要我下床把你踢出去,你才舒服是吗?”严策很少会在简越面前黑脸,可这会不知道怎么了,一点情绪都收不住。   “好好好。”严竟做了个投降手势,“我这就走了,嫂子,改天见。”   简越没有回他话。   严竟走后,严策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简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们……”   “先亲我就告诉你。”   简越感觉得到严竟的出现让严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他安慰式的给了对方一个乖哄的吻。   得到安慰的严策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他开始解答简越的疑惑:“严竟是我二叔的儿子,我二婶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并且无法再生产,在我二婶意外离世后不久,我二叔把他私养在外的严竟和他的生母带回了家。”   简越会意的点了点头,“他和你关系……不好吗?”   “我……”严策脸上闪过片刻难为情,“小时候关系还算好,长大了发生了一些事,就这样了。”   “哦。”简越直愣的点了点头。   “老婆,总之,哪怕他是我的家人,你也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不要轻信他的任何一句话,有些事情我可能还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我不会选择瞒着你的。”   简越细想了一下,便猜测问:“他是不喜欢我对吗。”   “这,算是吧。”严策没想到简越的脑回路又直又敢,但这也让他感觉到无比开心,这种感觉,总比遮遮掩掩自己的情绪要好。   简越脸有一点垮,立马拨起被子,将脸藏到了被子里边,闷闷的说:“那你喜欢我吗。”   这一动作就像垂耳兔遇到恐吓时就用耳朵捂住眼睛似的,又呆又可爱,严策所有的不良情绪瞬间一扫而空了。   “喜欢。”严策伸手进被子里去摸那颗圆滚滚的脑袋,不厌其烦的说着每天都会说的话:“笨蛋老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每天都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被子下的那颗呆脑袋点了点头,然后抓着严策的手咬了一口。   …………   中午吃过午饭后,严策挂着点滴睡着了,严母刚刚来过,简越就跟着她上楼去看严策的大嫂了。   看到病房里只剩下严策一人后,严竟轻踩着脚步进了门,最后坐到了严策的病床边。   “哥。”严竟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唤了一声。   严策睡得踏实,这会丝毫没有察觉到睡梦外的一切。   “哥,你可真吸引人。”严竟的手伸到对方眉梢上,却迟迟不敢落下,最后只能去捻摸严策凌散的头发。   严策的手就放在被子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很快就被严竟捕捉到了,他克制住了将那戒指取下来的冲动,用自己的掌心覆盖在对方的手背上,感受着来自严策的温度。   体肤之间的温度传递鼓动了严竟迫切的心,他紧握住对方的手,情不自禁的伸长了脖子,难以克制的想在严策唇上落下一吻。   突然的肢体接触瞬间把严策从梦境中拉了回来,他猛的一睁眼就看到面前的严竟,立马呵斥道:“你干什么!”   被抓了个现行的严竟也不管不顾了,他摁住严策的肩膀就想往对方脸上亲。   “严竟!”严策扬起那只扎着针头的右手往严竟脸上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哥……”严竟捂着脸坐回了椅子上,“你对我干嘛总是这样。”   “给我滚出去。”   严竟表情委屈得能滴出眼泪来,“我只是太想你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不想看见你,出去。”严策指着门,右手因为刚刚那耳光太用力而隐隐作痛。   严竟将上身匍在病床上,贪婪的感受着被子上那仅有不多属于严策的温度,“哥,你怎么这样,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己伤成这样,你知道我多心疼吗?”   “闭嘴,你再敢说简越试试。”严策想挪身下床,可他稍微一动,腹部就像被切开了一样生痛。   “哥。”严竟用脸蹭着严策被子下的肉体,“等你出院了,我们好好聚一聚吧。”   “起来。”严策脸黑到了极点,他挪了挪身子,“没听到我说话吗。”   “哥,你别生气嘛,你怎么对我总是这么抗拒。”严竟魅惑的眨了眨眼睛,“我劝哥对我态度可要好一点哦,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不对哥,或者是嫂子做出什么哦。”   严策拿过床头柜上的一个橘子,毫不留情的就往对方脸上砸去,“你敢对他动一点歪心思,我绝不会放过你。”   “哥这么温柔的人怎么总是对我能下得去手,嫂子真特别啊。”严竟摸了摸被砸到的地方,“可惜了,我对嫂子还真没有歪心思……”   “你最好是没有。”   严竟舔了舔下嘴唇,像看猎物一样盯着严策说道:“可是我对哥有啊。”   ◎作者有话说:   总不能只让严爹有情敌吧,哈哈哈,给越越老婆也安排一个 第45章 C-44   严策止不住想给严竟再放上一耳光时,何劲推门进来了。   何劲无视了病房里的怪异气氛,直道:“严竟先生,严大先生找您。”   “行,我这就去。”严竟站直身子,朝严策抛了个媚眼后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何劲给严策倒了一杯水,愧意道:“抱歉老板,我没有注意到严竟先生已经回国了。”   “他挖了心思回来的,这不是你的问题。”严策将杯中水一口气喝完,“让人在背后时刻跟着简越,不要让严竟靠近他。”   “我待会就去办。”何劲将杯子放回原处,“另外,傅先生人在医院里,他说要见您。”   “傅开?”严策扒了扒头发,“行吧,你让他上来,对了,傅开走前都别让简越来着。”   “是。”   对于傅开的到来,严策不算太意外,只是傅开这趟来得比他想象的要早了一点。   傅开进门第一句话就是:“简越人呢。”   “我老婆不劳烦您盯着了吧,傅老板。”严策穿着一身干净的睡衣,哪怕躺在病床上也是很气质过人,“随便坐。”   傅开看到旁边那张紧凑过来的病床,心里妒意横生,他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说:“怎么,这一刀该不会把严先生捅残疾了吧?”   “多谢傅老板关心了,严某好着呢。”严策有意无意的将无名指上的戒指露出来。   傅开冷哼一声:“简越可是身娇肉贵的,你不会让他每天在医院伺候你吧?”   “傅老板放心好了,既然他是我的人了,我哪有让他吃苦的道理,反倒是傅老板突然登门所为何事啊?”   “我为何而来,严先生难道还会不清楚吗?”   严策没来由的点了点头,“这么看来,傅老板对初恋还真是情深意切。”   “这些不重要,严先生开个价吧。”   “傅老板,你觉得我缺钱吗?”   “我想严先生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虽然说这一刀被捅得确实冤,但严先生应该不会为难一个病人吧?”   严策挑了挑眉,“怎么说?”   “许奕患有中度精神分裂症和两年病龄的抑郁症。”傅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材料抛到严策床上,“严先生若是不相信可以过目一下。”   严策没话说,大致把证明材料看了下,确认对方说的是事实以后,合上材料回应道:“有了这些材料,我相信许先生至少能减刑一半,傅老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要是定罪了,也得要蹲上差不多一年。”   “所以说,傅老板等不了这一年?”   傅开摇了摇头,凝重声调道:“他的命等不了那么久了。”   “你的意思是。”严策眉头也下意识的紧锁。   “他身体有瘤变恶化,如果不能定期理疗,根本撑不到刑满释放。”   没等严策回答,傅开又说:“严先生,我知道你芥蒂这件事,我也一样,我要是知道他是冲着简越去的,我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那意思是,鄙人意外被捅这一刀,傅先生还挺满意?”严策似笑非笑的支着下巴问。   傅开啧了一声,“你抢了我老婆,我没亲自上去捅你都算轻的。”   “这就是傅老板求人的态度?”   “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严先生。”傅开支起二郎腿,“其实许奕用不用蹲大牢就严先生一句话的事,严先生为何不趁此和我做笔交易呢,这不难做吧?”   严策慢条斯理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确实不难做,但你们毕竟破坏了我的婚礼。”   “姓严的,你别得寸进尺。”傅开耐心快要被磨完了,“我这里不可能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比如呢。”   “你可以试着提一提。”   “那还真是有一样。”严策放下水杯,眼里流露出了精明的高光,“我想要简越的那块地。”   “不可能!”傅开立马站起身来反驳。   严策也不慌不忙,“傅先生自己说的,这笔生意不难做,其实那块地傅先生留着也没多大用处,再或者,傅先生不愿意白给的话,我可以出价的。”   “你觉得我傅开缺钱?”   “谁不是呢?”严策摆了摆手,“一块对你来说可有可无的地,和一个生死难定的人,傅老板,你选哪个?”   ………………   三天后,许奕被父母从拘留所接回去,当天后,一家人准备踏上送许奕去精神看守所的路程。   精神看守所,顾名思义就是因为精神疾病犯罪而设立的拘留所,大体上和精神病院形同七八。   许奕一家经过辩护,再加上傅开和严策的协商后,许奕一事通过了刑减申辩,只需要在精神看守所呆上半年。   傅开总觉得未来要发生什么,因此他今天还是决定来送行一程。   经过这件事后,他和许奕之间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仿佛一夜死光了。   “真是没想到,傅开哥竟然为了我去求情。”许奕戴着一顶帽子,并刻意的把帽檐压得很低。   “你听清楚了,我做这件事仅仅是因为不想看着你死在里边,你要对简越做的那些事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你,今天你从这里出去,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无论是简越或者是我的事,都不要再来掺合了。”   许奕的脸上没有以往的复杂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水般的冷静,“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傅开哥。”   “不是今天走到这一步,是很多年就早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这期间发生的那些事,只不过是记忆割裂的回光返照,你的质问没有任何意义。”傅开想摸出烟抽一只,但又看到了禁止吸烟的提示牌。   许奕两手缩进兜里,释重地笑了笑,“蹲在拘留所的这几天,我也回想了一下,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你的,傅开哥。”   “……”   许奕隔着口罩吁了一口气,眼神无采,“一开始你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怕你看不起我,我没敢说,后边我想说了,我却说不出口了,傅开哥,我这些年过得很不好。”   傅开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些事,所以他选择沉默。   “我总是被抛弃,一直在失去,其实我对你早就没什么感觉了,但你过的太好了,我心里平衡不了,所以……”许奕轻蔑地笑了笑。   “所以我回来找你了,添油加醋告诉了简越你在外边的事,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你们都不好过,但是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并且,傅开哥,其实简越离了你更好,你配不上他。”   傅开终于忍无可忍,差点就要动手,“你闭嘴!”   “再告诉你一件事。”许奕丝毫不被对方的话所影响,“那天早上,我在你家阳台跪着给你□那一次,他看见了。”   傅开霎时浑身冰冷,他仍然记得那一天早晨,简越早餐也没吃就拉着行李箱出差去了。   然后就是,简越出差提前一天回来,正好撞见了他和许奕同床共枕的画面。   “傅开哥,你猜他出差那么多天是为了考验你,还是为了给我们创造机会呢?”许奕两眼轻眯,“或者说,在考虑怎么一走了之?”   傅开脚下一软,颓坐在等候椅上,直至许家三口人都走了他也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他不是突然要走的……”   傅开脑海里混沌一片,他总以为当时简越在气头上一怒之下就和他断了,原来简越的离开早就挣扎了好久,他总以为简越会原谅他,其实简越早就走远了。   叮——   傅开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磨磨蹭蹭的拿出来看了一眼,是许奕的短信:   “如果我还能为你们做什么的话,那你就去找一个叫严竟的人,傅开哥,我走了,后会无期。”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会有更加得劲的内容,大家不要走开哦,每天0点更,每天保持双更 第46章 C-45   “我大嫂她怎么样,还好吧。”   严策左手端着一碗汤,右手掂着调羹,淌了一勺汤后送到了简越嘴边。   简越一口将汤咽下,“嗯,还挺好的,大哥下午就带她回去了。”   “来,再喝一点。”   简越瘪着眉头拒绝道:“这是大哥送来给你喝的。”   “我好着呢,倒是你天天跟我在医院呆着,脸都瘦了。”严策用调羹碰了碰对方的嘴唇,“乖。”   简越干脆拿过汤碗将汤水一干而尽,“我喝完了,你可以好好躺着了吗。”   “乖乖听老婆的话。”   “幼稚。”简越给对方掖了被子,话音一转:“昨天晚上,你弟弟找我了。”   “严竟?”严策语气突然沉重,“他找你干嘛了,他说了什么,有没有欺负你?”   简越摇了摇头,“他只是交代了一些怎么照顾你的话,就没了。”   “真的?”   “嗯。”简越头耷拉着,“我不太高兴。”   严策撑着手肘又要坐起来,“我知道。”   “你躺下。”   “我没事。”严策费劲的坐了起来,“过来,我跟你说清楚。”   简越坐到床沿边上,任由严策抱着他的腰。   严策讨好的啜了啜简越的耳垂,顺着对方的头发说,“接下来我跟你说的,你可能会不大高兴,但是我不应该瞒着你,听完不要不理我可不可以?”   “嗯。”简越仍垂着眸子,“我听你说。”   严策将下巴垫在对方脸上,开始回忆陈述:   “严竟因为是私生子,小时候在我们家比较自卑,他害怕我们家每个人,所以我以前对他的关照比较多。”   “等到严竟长到十八十九岁的时候,他渐渐对我有了别样的心思,我的取向不再是秘密的时候,严竟就不再藏着他的心思,公然向我示爱,家里都被吓了一跳,我爷爷一直不待见严竟和他母亲,我二叔为此就带着他们母子出了国。”   “不过这些年我和严竟没有什么联系和来往,我也会对他尽量避而不见,我不太确定他会做什么,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护着你,我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牵扯,你相信我。”   虽然能预料到一部分,但从亲耳听到时,简越还是惊到了,他磕磕巴巴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他,他喜欢你……”   “我不喜欢他。”严策握紧了简越的手,“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如果……”   “没有如果。”严策就怕简越会担心自己像傅开一样始乱终弃,“我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一个老婆。”   简越轻轻的点了点头,“说话算数。”   “算数。”严策抓起对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我们拉勾。”   “嗯,拉勾。”   两人各自伸出小拇指,绵缠的勾出了一个关于一心一意的承诺。   …………   某酒厅内。   “傅老板,你说的我都明白。”严竟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可他们毕竟领证了,我总不能按着我哥的头逼他去民政局离婚吧?”   傅开轻吐出一团烟圈,洋洒道:“你跟姓严……你跟你哥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手上的把柄不比我少吧?”   “这话说的,傅老板不也跟我嫂子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吗,还不是把人给弄丢了?”严竟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是你哥撬我的墙角。”傅开猛吸了一口烟,“妈的。”   当傅开找到严竟的时候,没想到严竟也在找他,经过沟通了一番才知道,这世界还真是小,严竟和许奕在国外就读的是同一所大学。   “不过傅老板说了这么多,你一来不让我碰嫂子,二来也没给我个对策,我这怎么跟你合作啊。”   傅开将烟灰弹到烟灰缸里,沉思后答道:“这件事,没什么难办的。”   “不难?傅老板说得可轻巧,我哥和我嫂子整天勾在一起,分都分不开,你告诉我什么叫不难办?”严竟蔑视的打量对面的人,心想傅开多半也是没有脑子的痴情种。   傅开听到这话心里就发酸,“简越他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别人碰过的东西他一定不要。”   “你的意思是,让我对我哥下手就行?”严竟突然兴奋起来。   傅开觉得有些恶心的笑了笑,“这不是正合你意吗?”   “真这么容易?”严竟眼里已经藏不住欲望的高光。   “我向你保证,只要简越知道你哥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一定头都不回把你哥甩了。”   显然严竟不太相信,傅开又补充一句:“我就是被甩的先例。”   …………   夜半凌晨两点,严竟又踱着步子来到了严策的病房外。   通过门上的玻璃,他大致能看到里面两张合并的病床上,安稳的睡着两个人,严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能够侧身抱着简越了。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医护人员过来询问情况他才抱歉离开。   回去后,严竟做了一个关于回忆的梦,又长又扰心。   “哥,我喜欢你,我爱你!”   十九岁的严竟把严策ya在书房的地毯上,发狂的想要和严策发生什么。   “严竟!你疯了!放开我!”   严策死死挡住对方的脸,三两下就把身上的人腾了下去。   而严策站起身就要走时,严竟又迅速从背后死死抱住了对方的腰,歇斯底里道:“哥,我真的喜欢你,我想成为你的东西,你不要躲着我……”   “松手!”严策费力的去掰开对方的手,对身后的人充满了恐惧,“严竟,你不要这样!我是你哥!松开!”   严竟就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死都不肯放手,“我知道你是哥,可是哥,我真的爱你,我想得到你,我想你不要再碰别人,你能不能只看我!”   “我不能!放开!”严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艰难的迈着步子要出去,“严竟!别逼我和你断了兄弟情谊!”   严竟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却依旧抱着严策不放手,“哥,你上22我吧,我们上床吧,我求你了,你也爱我一下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双更 第47章 C-46   “闭嘴!”严策简直难以置信,对方怎么会痴狂到向自己发出忄生要求。   严竟衔住对方背后的衣服布料,艰涩道:“我爱上了哥,我想和你1做那些事,我想像你的前男友一样在你床上被哥疼,我也想是你的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在说我爱你!哥,严策,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你是不是疯了!松手!”   两人的争吵声终于引来了外边的家人,而严竟就此当着全家人的面,公开说自己爱上了严策。   全家人为此陷入了反感的恐慌,严竟永远不能忘记在场每一个感到恶心的嘴脸。   随后严竟和他的生母就自己父亲被勒令出国了,而那后来的几年两人再也没有正式相见过,严策总是会完美的避开他。   只有严竟知道,这些年他在严策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偷偷看了对方多少次。   对于他来说,严策不只是给他关爱的兄长,更是一种令人充满悸动的存在。   他的哥哥不仅外形出众,而且对人永远谦逊温暖有礼貌,会替他挡下自己父亲和爷爷的每一声斥责,这种仅仅是家人间的关爱,却让严竟掉入了无尽的深渊。   以前严策不在家的时候,他常常溜到严策的房间里,抱着严策的被子枕头狠狠嗅探,或是坐在严策的椅子上,模仿他看书的情景。   甚至最过分的时候,他会躺在严策的榻上,一个人对着充满严策气息的空间自慰。   而当他的爱已经发展到难以克制的时候,严策终于谈了人生的第一个外国男朋友。   严竟找过理由去看过严策很多次,他看到严策和男友拥抱接吻,互相表达心意,会当着严竟的面大方的笑。   这种可怕的嫉妒让严竟生不如死,他透过民宿外窗的缝隙,窥窃了自己哥哥和那个男人在洁白的榻上亲密的结合,严策一身漂亮的肌肉,把那男人干得醉软如泥。   见过这一幕后,他更加笃定了自己想要什么,严策已经成为了他最渴望的东西。   再后来他的哥哥和那个男人和平分手后,他终于向严策发出了情感信号,而严策却丝毫没有领会到。   严策费心费力的想要开导他,可他早已经无可回头,最后在书房里,他说出了那些话,挑明了他的情感,也因此迎来了严策一生的回拒。   “妈的……”严竟捶着额头从梦中醒来,坐在床头沉思了半天后,打开手机给傅开发了一条短信。   …………   严策年轻力壮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仅住了十多天院后,终于让简越松口放他回家了。   “哎呀,越越你这花种的真好。”严母举着一个洒水壶,对阳台上的几盆马蹄莲赞不绝口。   简越正在给严策换药,看了一眼那几盆马蹄莲后,不好意思道:“那个,是,是严策种的。”   “哟,他会养花呢。”严母一手叉腰,显然很不相信。   严策眼睛就一直没离开简越的脸过,随口回应自己母亲说:“哪有啊,那是我和简越一起种的。”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这家里的大小事都是严策在打点,严策没住进来之前,这房子说是个豪华的毛坯房也不为过。   严策不仅品味好懂情调,而且很会生活,简越这原本空荡的房子,慢慢因为严策的存在变得温馨。   生意盎然的阳台,米色蕾纱的落地窗帘,冬天不会冷脚的兔毛地毯,每月按时换的床单被套,永远满满当当的冰箱,不会留过夜的脏衣服……   简越其实认真想想,不仅是外物的存在装饰了这个屋子,而是严策的爱充实了这个家。   严策想亲一口简越,却被简越不好意思的躲开了,严策只好把责任推到自己伟大的母亲身上,“妈,你什么时候回去啊,大哥他们都回去了,你还在这呆着干嘛。”   “你这个逆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是吧。”严母立马放下洒水壶过来,“我是来看越越的,你一边去。”   简越虽然有点直头直脑的,但出奇的受严家人欢迎,都喜欢简越这种实诚呆脑的性格,但这些肯定跟严策给自己家人做的思想工作脱不开干系。   “妈,中午了,你叫个外卖吧。”   简越听完立马起身,“我去做晚饭吧。”   “越越你坐下啊。”严母说着还撸起了衣袖,白了严策一眼,“媳妇跟了你也是吃苦。”   简越局促的叫了一声妈,“还是我去做吧。”   严母听到简越这声“妈”,可劲喜形于色了,“没事没事,妈来做。”   “那我给您打下手吧。”简越不好意思的揪着衣襟。   严母这倒是很乐意,“来来来。”   “哎,哎。”严策叫住进厨房的两人,“那你们就把我晾在这了?”   简越在原生家庭的不幸导致了他后天和长辈的沟通总是缺少一点自信,但严策好像背地里做了什么,严家人对简越总是考虑得很周到,不会让他感到为难,哪怕是前任来到婚礼上砸场子了,严家人也没有给过简越一句质问的话。   严母一直待到傍晚才回去,经过大半天的相处,简越和严母亲近了不少,简越有说有笑的送着严母到了小区门口。   送走严母后,简越心情大好的往回走,可没走几米,背后就传来令人脊骨一凉的声音:   “嫂子,晚上好啊。”   简越转过身,只见严竟靠在一根路灯旁,指尖的那支烟正在窜着浣浣白烟。   “晚上好。”简越先前的好心情顿时全无,“找我有事吗。”   严竟踩着慢悠悠的步子走近简越,“嫂子好像很防备我啊。”   “没错。”简越冷脸道。   “嫂子还真是直言不讳。”严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两米左右,“我哥应该很喜欢嫂子这一点吧。”   简越想起严策说的那些话,心里立马有了底气,“嗯,他很喜欢。”   “……”严竟心里抽痛了一下,“嫂子,有没有兴趣和我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不了吧。”简越还记着严策嘱咐过的话,“我和你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吧。”   严竟把将尽的烟头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阴戾一笑:“嫂子是怕我呢,还是怕我把我哥抢走呢?”   ◎作者有话说:   明天放糖 第48章 C-47   “严策不喜欢你。”简越握紧了拳头,义正言辞再强调:“他只喜欢我。”   这些话完全就是在严竟的雷区上乱踩,他笑容一僵,歪头问:“我哥都和你说了吧?”   “是。”   “我哥对你可真是口无遮拦啊。”严竟搔了搔头,“我们家人人忌讳这件恶心的事传出去,我哥这么随便就和一个外人说了。”   外人这个词虽然让简越感到极不舒服,但他并非觉得要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我可以叫你严竟吧?”   “当然啦,嫂子。”   “那好。”简越松了拳头,直言道:“严竟,你喜欢严策,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但我想告诉你,就算你是要抢,我也不会让给你。”   严竟嗤笑一声,“我哥的心在你那,我当然抢不走,但我可以……”   但我可以让你自己丢了。   后半句严竟并不打算说出来,毕竟一上来就暴露目的有些不稳妥。   “简先生——”   何劲急匆匆的从后边跑来,连喊了两声简越。   简越快步过去迎面何劲,焦急问怎么了。   “老板他,他说自己不太舒服,打电话找您快点回家。”何劲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简越摸了摸口袋,果然没带手机,“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我哥怎么了?”严竟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就要跟过去。   “严竟先生,您请回吧。”何劲拦住严竟的去路,“老板应该不太想见到你。”   “你可是真是我哥养的一条好狗。”严竟真想一拳挥到面前人脸上,“回去转告我哥,叫他好好注意身体。”   何劲客气的点了点头,“您请放心,我一定转达。”   …………   简越焦急的等着电梯,结果电梯一下来,门一开,严策就慌着脸出来了。   “你。”简越上下打量着人,“你怎么下来了,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严策把人拢进怀里,“先回家。”   明明看到简越好好的,严策心里还是不放心,幸好他让人跟着简越,否则严竟真对简越做了什么,他无法设想后果。   回到家后,简越就拉着严策在沙发上坐下,掀开对方的衣服看了看伤口。   “我没事。”严策拍了拍自己的伤口,“你呢?”   “你拍他干嘛?”简越把衣服拉下去,“我没事啊。”   严策拍了拍自己大腿,“坐上来,我跟你说说话。”   简越有点犹豫,最后还是听话的坐到了对方大腿上,“你说。”   “严竟和你都说什么了?”严策顺了顺对方头顶的呆毛,“我知道他来找你了。”   “他。”简越绞玩着自己的手指,“他没说完,何助理就来了。”   “如果他说了威胁你的话,你都要告诉我,知道吗。”严策亲了对方耳朵一口,“另外,他说的不要轻易当真,也不要跟他走。”   简越温顺的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没事了没事了。”严策将人圈紧,哄弄的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安慰自己。   “严策。”简越两臂环上对方的脖子,“你会被抢走吗。”   “只有你不要我,没有我被抢走。”严策不知为何,心疼了一下。   简越在严策的脸颊上也亲了一口,“那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   “怎么会没有呢。”严策掰着自己的手指开始算,“你又漂亮又可爱……”   简越立马打断他,“什么叫又漂亮又可爱,我才不是……”   “长得多好看啊,而且总是喜欢跟我说反话,在外边那么严肃,回到家里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金贵得很,还知道指着我骂‘严策我不理你了’……”   “闭嘴!才不是。”   严策又继续陈列,“在工作上,你又敬业又专业,对人又诚实大方,没有心计,还傻愣愣的。”   “你在说我蠢?”   “哪有啊。”严策捏了捏对方的侧腰,“你只有碰上我了才变笨,虽然平时骂我利嘴尖舌的,可是不骂我的时候,还不是只会笨笨的问我喜不喜欢你?”   简越像被拆穿秘密了一样,难为情的捂住了对方的嘴,“你不许再说了。”   严策直接探出舎头在对方掌心湿舐了两下,简越连忙收回手骂他流氓。   “流氓怎么了,流氓也疼老婆。”严策攀附到对方耳边,低喃耳语道:“老婆,想不想做?”   “严策你别抽风。”简越不自觉抬高屁股,“现在不行。”   “我早就好了。”严策将手垫在对方屁股下托起来,“老婆你想不想?”   “会裂开的。”简越将头窝进对方肩颈处,“不行。”   严策的嗓音越来越低沉,手指头寑入的领域也越来越隐蔽,“我不会把你弄裂开的,我保证。”   “不是!”简越心里冲浪似的上跳下窜,“我怕你伤口裂开。”   “不会的,早就愈合了,我想让你多哄我才跟你说疼的。”严策两指往里面一蜷,简越不由自主的低哼了一声。   “严策,你别……”简越又是被一阵颤酥激得说不清话,“别,那里,我……嗯。”   “老婆,你都十六天没跟我亲热了。”严策有意无意的按弄着某个滑点,“可以吗。”   “你先,出来,我就可以。”   严策留恋的搅了一圈后,才将黏7连的两指收回来,“现在可以了吗?”   简越确认了一下落地窗的窗帘拉实后,换了个坐姿,直足夸坐在严策月退间上,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上衣一件一件退去,露出白皙的皮肤。   严策喉咙这会热得能窜火,在情谷欠里饥肠辘辘已经是他的常态。   “你老实点。”简越无视着严策的唇瓣在厮磨自己的两膛红晕,手乱的给严策解起衣扣,“不舒服就别逞强。”   简越的胸形很漂亮,不是那种瘦干的扁平,也不是拖沓的胀,而是很健康的偏椭形,看上去就像两个缓起的小坡。   **不仅外形漂亮,而且鼓囊有弹性,那红晕就像两朵红药芍一样迷人,而两个花心更是立体有形。   “老婆,我保证我状态很好。”   严策抱着对方站了起来,用那双被情谷欠染红的眼睛盯着对方说:   “干你一晚上绰绰有余。” 第49章 C-48   “不。”简越两月退夹固了对方的腰,红脸推脱说:“不要一晚上,不可以。”   严策溺笑着,快步往主卧去,“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你?”   “都担心。”简越头又垂下去,“你别,太乱来。”   “那你说几次。”严策一脚将门关上,“说个数,我听你的。”   简越被轻放在床上,密密麻麻的吻如泼墨一样让他气欲缓乱,“一次吧。”   “一次?”严策蛊意满满的反问,大手在那滚圆的丘峰上揉了一把。   简越的耳鬓两肩已经湿2热漉漉,他扶着对方的腰,生怕对方的伤口碰到,“两,两三次也可以。”   “是老婆想要两三次,还是只能受的住两三次?”   “你都伤成这样了,要是还能三五次……也随你。”   严策贪婪的在对方的两2匈1上唇吻牙啃,“老婆这里好香,老婆真疼我。”   “你还好意思,额呵,说得出客气话。”简越将头后仰,让线条拉的更长来吸引饿狼的啮咬。   为了顾及严策的伤,简越今夜出奇的异常配合严策,该撩拨就撩拨,该主动就主动,不该试的都试了。   “怎么撅得这么高。”严策看着镜子里简越那高高耸起的白丘,忍不住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牙印。   简越将头用被子掩住,凶道:“很难看吗?”   “怎么会。”严策两指撑开密闭的门,跻蛟直入,“漂亮得让人想把它搅烂。”   简越的哼唧声总是会随着严策的律动而变化,时而高昂时而低糜,偶尔会伴随着一点哭腔,亦或是求饶声。   从衣帽镜到飘窗,再从飘窗到客房,严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把三五次彻彻底底实践到了底。   …………   严策看了看时间,快午夜十二点了,怀里的人已经进入了深沉的梦境,他轻轻吹开对方额前的碎发,在其眉心亲了一口。   拖延了好一会,严策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后,又回到床边对着简越的脸端详了许久。   眼看过了半小时,严策才拿着钥匙出了门,再过十几分钟后,他将车在一家夜间咖啡吧前停下。   在店员的指引下,严策找到了手机上收到的位置信息。   “哥,你来啦。”   严策板着脸坐到了严竟对方的单人沙发上。   “你怎么这么晚才到,我不是让你的助理转告你十点钟见的吗。”严竟捻着一只金色的汤匙,不大高兴的拌了拌杯里的咖啡。   严策眼神淡而冷漠,“我为什么会来你心里清楚。”   “我给你加糖了,哥。”严竟把另一杯咖啡推到严策面前,“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个夜宵吧。”   严策充耳不闻,直奔主题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去找简越,你和他说什么了。”   “哥,你这么担心被嫂子误会吗?”严竟表情微变,先前的一脸和煦多了一些刻意。   “严竟我警告你,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你再敢找他的不痛快,我不会饶了你。”严策眼里坚定而郑重,“你最好别拿我们的兄弟情谊来挑战我的底线。”   “哥,你什么意思。”严竟也跟着灰了脸,“难道我作为你弟弟,不比他一个外人重要吗?”   “他是我的合法妻子,你没有资格说他。”   “他有什么好的!他既没有我爱你,也是别人吃剩下的,哥你凭什么对我冷言冷语的!”   “如果我知道你长大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可能会对你冷言冷语更早一点。”   “如果我不是严家的私生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哥才会爱上我是吗。”   “不会。”严策声重调扬的,再次正式这个问题,“我对你没有那种情感跟你是不是我弟弟关系不大,更何况你是。”   “你说谎。”严竟五官犹如被扭曲了,“哥只是,哥只是恶心我们是兄弟,否则,你怎么不愿意喜欢我呢,哥明明对我那么好。”   “我对你好,只是出于家人之间的关心,你少编排我。”严策心里真是一团糟,这么多年了根本没办法和对方讲明白,“我既然答应来见你这一次了,你最好给我说话算数,以后不要再去招惹简越。”   “哥,你要走了吗!”严竟立马抓起外套也跟着站了起来,“才说两句话,你怎么就要走了。”   严策大步走到马路边,严竟紧随其后把他拽住了。   “哥,你这么多年对我避之不见,就算是讨厌我,也不该这么绝情吧。”   严策强甩下对方的手,后退一步说:“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能清醒一点,我们兄弟之间没有那种可能,纯粹是因为我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情感,也无法产生,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严竟英俏的脸被委屈占据,“你只是讨厌我跟你流一样的血,你讨厌,全家人都讨厌!”   “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了,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对简越有什么歪心思。”   “简越简越……”严竟冲上去抱住对方,将额头稳稳垫在对方肩上,“哥从头到尾就知道念着他!我在哥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严策气得旧伤都在疼,“放手!”   “他有什么好的!他就知道占着你的好!”严竟抓紧手不让严策把他推开,“他和别人都睡了六年多了!脏都脏死了怎么配得上哥!”   严策无比忌讳任何人说起简越的过去,他火冒三丈往严竟的手腕一劈,毫不留情的把人推了出去,“你再敢说他试试!”   “不是吗!”严竟捂着那只被劈得差点能骨折的手,两眼通红反击道:“他就是别人吃剩下丢的!哥你捡来吃不觉得恶心吗!”   严策毫不犹豫就往对方脸上甩了一耳光,“你没有资格说他!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哥你打我?你这么温柔的人竟然会为一个外人打我?”严竟嘴角抽了抽,满脸难以置信,“他简越就是别人1愺2剩下的我说错了吗!而且他下边都该被别人2襙3松了吧!”   ◎作者有话说:   狠狠声明一下:简越不是弱,也不是笨,更不是矫情,他只是脑回路比较直,想到什么说什么,单纯没有心计,也因为严策太宠他,所以他后期才会露出单纯幼稚的性格,这不是做作!是可爱!可爱啊家人们! 第50章 C-49   “闭嘴!”严策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趁我还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滚出我和他的生活!”   严策打开车门,又砰的一声关上,迅速将车开了出去。   “哥你最好不要后悔。”严竟望着远去的车尾灯,眼里泛滥起一层敌意。   直到严策的车影消失在严竟的视线里,他才肯挪步子找到了自己的车,然后开往了一个夜娱会所。   刚刚被严策打过的脸颊后知后觉的有些浮肿,严竟一进会所,就有人招呼着他进了包间。   “哎呀,严少这趟回国可真是让我盼了好久,您的脸怎么了,看得我好心疼。”一肤白腿细的棕发男子半依半俯的粘在严竟身旁,手里拿着冰袋给对方敷肿。   严竟一言不发的喝着酒,心里还在想严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在维护简越。   紧接着包间外又进来了一个男人,严竟今天兴致低迷,两人的哄了他半天,他也没说一句话。   随后两人对了一下眼神,通通都闭上了嘴,那个棕发男子匍在了严竟的足夸1间,张了嘴轻车熟路的□起来。   另一个背心男子则匍到那个棕发男子身后,麻利的给棕发男子9扩0充以后,一路无阻的直跻而去。   包间里的气氛很快就因为这两个男人造出的声响而变得糜1烂。   严竟不但没有因为膝前两人的乱99合而心情转好,反而有些暴躁起来。   他S过一次后,膝前两人也跟着结束了,那背心男子给自己做了工作后,马不停蹄的准备用自己的厚77泬22讨好严竟。   “等等。”严竟突然打断对方要坐下去的动作,“你们俩在这行多久了?”   背心男也不敢轻举妄动,赤着身认真回道:“三四年吧。”   给严竟按肩膀的棕发男子也附和应该有两三年。   “接下来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明白吗。”   两男子会意的点了点头。   严竟想了想,问:“你们这行,有没有那种做了六七年,还有客人点的?”   背心男:“有些客人比较情有独钟的话,六七年的还是会有的。”   棕发男:“不过很少吧,很少有人在这个岗位上坚持到六七年的。”   “为什么?”严竟接过背心男递过来的酒杯,“不挣钱?”   棕发男:“这也得是吃青春饭的,六七年的话很少有人坚持得下来,但是有客人专订的话不一样。”   背心男:“也跟身体条件有关吧,毕竟人都是图新鲜的嘛。”   严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红票子随手丢在一旁后,就提上裤子走人了。   严竟这么多年来,尽管没有一段正经的恋情,但是避免不了生理问题,无论他混迹了多少声色场所,结果总是不尽兴。   他从来不做下边那个,他始终认为他这辈子只能臣服在严策之下,只有严策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打开自己。   他对严策的想法常常是濦乱而又神圣的,但这些又是那么的遥远,那么触不可及。   …………   “明天我们回去上班吧。”简越搅拌着碗里的面汤和对面的人说。   “确实离岗得有点久了。”严策把剪好的油条送到简越手边,“你想上班的了话,过几天我们就回公司吧。”   简越戳了戳油条坨,“什么叫我想啊,你做老板的你不想?”   “之前天天上班那会,也就吃饭和下班的时间能见着你,又不像现在能一直跟着你。”严策像耍小脾气似的哼了哼,“你还总撵我走。”   “全公司人盯着你在我办公室,你不害臊?”   “臊什么,我巴不得他们都知道呢。”   “都结婚了,你能不能稳重一点,幼稚死了。”   “老婆,上次咱们说好的婚礼,你真的要明年春天才办吗。”   简越再次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次,好好准备吧,我和你一起。”   “好啊。”严策单手撑着脸笑了笑,“下午我们出门一趟买点东西吧。”   “买什么?”   “后天是老爷子的九十岁生日了,我们出门置办两身衣服,刚好也好久没出去透气了,明天出发去Y市,筹备一下,可以吗。”   简越立马放下餐具,紧张道:“严策你,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啊。”   “本来家里是没这个计划的,老爷子昏迷醒昏醒有快一年了,最近几天突然清醒了很多,所以又张罗起来了。”严策语气平淡,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些感伤。   简越也大致了解情况,点头道:“我也没有见到过醒着的爷爷,这回得好好孝敬他。”   “他肯定很喜欢你这个孙媳妇。”   “就我这条件,还能嫁入豪门。”   “哪里,你看我吃你的住你的,怎么也是我倒贴你。”   简越扒了一口牛奶,撑气说道:“呵,那你倒是会说,我出了家门,不还得去你公司给你打工。”   今天正赶着是周六,街道上四处都形形色色的行人。   天气已经渐渐温热了起来,严策只穿着一件白T恤外加一件淡蓝色绵麻衬衣就出门了,而简越特意穿了一件相衬的同色卫衣,却被严策嚷嚷着穿太少了,又给他披了一件外套,简越只能翻了个白眼给他。   两人在逛街这一块,属于什么店都要逛一逛,什么东西都要摸一摸,闻着香的都要尝一尝,看上了就得买。   午后的阳光侵染了公园里的每一片草地和每一枚叶子,严策把野餐布铺开,把先前买的熟食水果等一一陈列摆来。   “简越!老婆!”严策拍了拍手,朝湖边的人大喊,“先过来喝口水!”   几分钟后,简越才恋恋不舍的从湖边回来。   “那小孩,那狗,就那么招你喜欢啊。”严策抱着膝盖背对简越嘟囔。   简越坐到了严策的身边,拿起一颗草莓送到严策嘴边,“你吃小孩醋就算了,怎么连狗的醋也吃。”   “狗都比我吸引你。”严策将草莓衔走,但还是不服气。   “你还自己和狗比上了?”简越歪头探过去看严策的脸,“生气也这么幼稚。”   “我生气你不哄我,你还提狗。”严策揪了两根杂草往简越的鞋子上放,“我没生气。”   简越将头搭到对方肩上,语调放软问:“老公你生我气了?”   “嗯……”严策开始有点动摇,又改口,“没生。”   简越更凑近一点,咬着对方耳朵说:“没生什么?”   “什么都没生。”严策心里一热,单手把简越的腰搂住,直接把人往野餐布上一压,“舍不得生。”   ◎作者有话说:   原来自己写了这么多片段的腻歪,现在自己回头看感觉是不是太多了点 第51章 C-50   蔚蓝如画的天空顶在头上,远处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空旷的公园一角里此时只剩下亲密的两人。   严策的脸就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棕黄色的瞳孔,骨感分明的眉峰,还有一张极会说话的嘴,简越只有在严策睡着的时候才好意思对这张脸露出别样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了?”严策的脸又靠近了一点,“嗯?”   简越捧住对方的脸,眼里荡漾起迷情,“严策,你王八蛋。”   甜腻的话简越向来少说,严策此时荡起澎湃的心情,回应道:“我知道,我王八蛋。”   简越大概是被情迷意乱蛊惑了心,他攀着对方的耳鬓暗哑道:“想不想让我给你生只小狗。”   “想。”严策喉咙都干了,“生小狗会疼,不要生。”   简越用唇珠轻划过严策的下颚,“这都不要,你想要什么?”   “你。”严策的心窜得越来越急,“你跟我生,我给你当小狗就够了。”   “严策你,流氓。”   “嗯,我流氓。”严策情难自制的吻了吻对方脖根,“都怪你说要给我生小狗。”   简越已经感受到严策身体的变化,“我哪天不给你生?”   “嗯,天天生,夜夜生。”   两人活到这个年纪,还不分场合的在公园里腻歪真是头一遭,要不是远处传来行人说说笑笑的声音,他们也不知道要亲着搂着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不收敛点。”简越咬着一瓣橘子,难为情的别过脸。   严策看起来倒是容光焕发,头搭在对方大腿上,“老婆这么娇俏,我已经很尽量了。”   “你嘴给我消停一点。”简越把一片橘子喂到严策嘴里,“一天说些有的没的。”   “越越。”   “你……”简越第一反应是害羞的,他拍了拍对方的嘴,“你干嘛这么叫我。”   “家里都这么叫你,就我没叫过。”严策吻了吻对方无名指上的戒指,“多好听啊,以后我也多叫叫。”   “严策。”简越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眼下的人,“你为什么会选择我,选择接受我的过去,你条件那么优越,你很好,可是你喜欢我。”   这些话,这些个问题,一直在严策的预料内,他不难知道简越迟早会问起这些问题,他也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回答的机会。   严策坐起身,把简越的手握在手心里,郑重其事回答说:   “简越,你听我说,其实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是你愿意走向了我,我才有机会接受你,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芥蒂的过去,那不足以成为评判别人能不能爱你的标准。”   “而且你很好,有自己的立场和判断,能做到常人坚持不了的果断,我喜欢你,只是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感情触发,不需要考究太多条件,就是单单喜欢你,想和你好,结婚然后一辈子。”   “简越,你要记住,你是我恰逢其幸才得到的礼物,我很珍惜你。”   简越垂眸,眼里晃闪着,他一本正经的从头顶扯下一根头发放到了严策手中:“谢谢你,这是,给你喜欢我的回礼。”   “给我的?”严策将那根头发拈稳在指尖,“好贵重。”   “贵重个什么,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你就……先收下吧。”简越依旧垂着头,声线可怜巴巴的,“礼物,以后再补给你。”   “贵重啊。”严策从口袋里探出钱包,把那根头发小心的收到了夹层里,“这叫‘一丝情意’,也叫‘一发不可收拾’的爱。”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简越挪到严策腿间,将头贴在对方膛口,又扯着对方的衬衣蒙过头,把自己藏进严策的身体里。   严策总是很容易会被简越这类小动作撩拨到,他拨开自己领口往里边看,而简越的耳朵正贴着他的心口。   严策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在听什么?”   “听你心里有什么。”简越说。   严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你听到了什么。”   简越把头从对方的衣服里探出来,顶着几根炸毛的头发说,“听到里边有个有只小狗在叫。”   “那它在叫什么啊?”严策抬手给对方顺了顺头顶的毛。   “汪汪汪啊。”简越说得理直气壮,就好像这不是他编的一样。   严策直接给笑岔气了,“过来,过来给我听听你心里有没有狗叫。”   “行。”简越把对方的头摁在自己心口处,“那你可听清楚了。”   ………… 奇*书*网 *w*w*w*.*q*i*s*u*w*a*n*g . c*o*m   余晖的温暖一点一点被暮色收回的时候,严策才和简越收拾起东西准备回去。   傅开坐在行人椅上,目光直跟着简越移动,直到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慢慢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糟糕的脸。   “伤心了。”傅开仰起头长吁了一口气,两滚热泪从眼角滑落直下,“后悔了。”   陈政左手牵着一个小孩,右手牵着一条狗从后边过来,朝傅开喊了一声:“看够没有!回去了!”   “你先回去吧。”傅开明明只是在公园坐了一天,却感觉到无比的身心俱疲。   “你这人真是。”陈政带着一人一狗坐到了傅开身旁,“看人家两口子打啵你丫的是不是特别爽?”   傅开喉结动了动,将苦涩尽咽下去。   陈政手边的小孩瞪大了眼,好奇的问:“爸爸,打啵是什么?”   “小孩子长大才能知道,乖。”陈政摸了摸孩子的头,“跟咻咻到前边这里玩去吧,不要跑到爸爸看不见的地方,知道吗。”   “知道啦。”小孩乖巧的点了点头,牵着狗绳跑到了三米开外的草地上滚闹起来。   陈政看着傅开一脸泪糊的样,就气不打一出来,“行了,真不爱看你这孬种样,早知道不告诉你他们来公园了。”   傅开抹了抹眼角,“简越没认出狗吧?”   “哪有那么容易认得出,何况他又没见过我儿子。”陈政拍了拍裤腿上的渣屑,“妈的,就为了看人家一眼,两大男人蹲草丛里,你丢不丢人。”   傅开沙着眼,苦笑道:“不丢人,但是人丢了。”   “亏你还能说出这种话,人家都他丫的结婚领证了,你还想什么呀你?哦,逼他们离婚是吧?还是压着简越搞婚外情?你他妈最好什么心思都不要有,我可不想去局子里捞你。”   陈政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傅开却一句也听不下去,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摸出来一看,是严竟的消息:   “明天去Y市,船给你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说:   准备上最后一刀 第52章 C-51   Y市是个海滨城市,严策的户籍就在这边,包括严家一大家子也在这边。   “这边都是你的家人,那你为什么要跨市去接手现在的公司?”   “主要来说,以前我们家都在这边,后来老爷子年纪大了,全家就搬迁回了Y市,我大哥成家早,不能两头跑,所以我就过来接手了。”   “那以后呢,你也会回Y市吗?”   “你以后去哪我就去哪。”   简越坐在副驾驶上,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海鸥看,时不时和严策搭搭话。   下午将尽的时候,两人终于来到了严家主宅。   人坐在迈凯轮上,那绕着郁青色藤叶的黑漆金边大门一开,门道两侧是整齐拥立的管家和佣人,简越一时有点缓乱,这就是嫁入豪门的感觉?   “你不用管这些条条框框,七七八八的。”严策替简越解下安全带,“老爷子知道你要来故意整的,平时我们家没这么浮夸,你放心。”   简越稍微缓心的点了点头,“为了欢迎我?”   “老爷子比较亲我,也毕竟我是家里第一个娶男媳妇的,他怕你不受待见,故意整这一出给家里提个醒。”严策趁着解安全带的空隙,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   简越红脸哦了一声,但又忍不住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严策刮了刮对方的鼻梁,“不过你应该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嗯。”   严策捏了捏对方的脸,“老爷子不是顽固不化的人,他只是不待见严竟对我的那种情况,你不一样,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   得到解答的简越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威胁对方道:“严策你别老是动手动脚的,手给我安分一点,下车进家了也别整这些摸摸蹭蹭的。”   “好好好,我记住了。”严策‘妥协’的又在对方嘴上啜了一口。   严家的大部分主要人物简越已经在婚礼前见过了,所以这一趟他压力不算很大,见到的人十有七八都能叫上对应的称号。   “越越,严二,来啦。”   “过来坐坐坐。”   坐在沙发上的是严家长孙严阔以及其妻姜氏,两人高兴着朝来人招呼着。   “大哥好,大嫂好。”简越腆笑着坐到了他们对面,“来晚了。”   “不晚不晚。”严阔面相温和,一看就是有作为又顾家的男人。   从后厨闻声而来的严父手里还拿着锅铲,先是和简越问候了两句,又转脸对严策说:“严二,进来搭把手。”   “爸,我来吧,让他们两口子歇会。”严阔抢先起身。   随后严母也从楼上下来了,几个人在客厅有说有笑聊着一些家庭琐事,简越心里原本不安的拘谨也被慢慢清空,取而代之的是坦然随心,甚至有些瞬间,他会以为自己一开始就是这家里的人。   开饭前,老爷子就坐着轮椅出来露面了,花白的头发,费力才能挺直的身板,一身手工精良的老式盘扣唐装也难撑起一具风烛残年的松木。   简越半跪到轮椅前,认真回应着老爷子交代给他的嘱咐,全家人这会看得出简越受待见不止是因为严策,这也跟老爷子慧眼识人脱不了关系。   天边看不着晖色的时候,严阔擦着手从后厨出来,朝客厅招呼道:“爷爷,大家可以上桌吃饭了。”   “严竟还没回来呢。”说话的是严竟的生母,她畏缩坐在自己丈夫身旁,悄悄提醒道。   老爷子虽然不太舒服,但还是说了句:“那就等。”   几分钟后,严竟倒是来了,不仅来了,手边还牵着个小男孩。   “爷爷好。”严竟毕恭毕敬的给老爷子鞠了个躬,又面向其他人问候道:“爸妈、大伯伯母、大哥大嫂好。”   “还有二哥,二嫂好。”   严竟对严简夫夫问好的时候,他的生母害怕得抓紧了自己丈夫的衣服。   “都到齐了,那就吃饭吧。”老爷子摆了摆手松气道。   “爷爷,还有大家,吃饭前,我有事要说。”严竟牵着那孩童走到众人中心,正色道:“这孩子叫严毅,三岁,是我的亲生儿子。”   “什么?”整个客厅异口同声。   严竟蹲下来,揽着孩童的肩,认真补充道:“爷爷,还有各位长辈,原谅我一直瞒着大家,孩子确实是我亲生的,不过我已经和毅毅的母亲离婚了,来,儿子跟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小严毅胆怯的走到老爷子面前,软糯糯的单独叫了声,“祖爷爷好。”   老爷子虽然对严竟有意见,但家里多了曾孙也何尝不是好事,于是心里一动,摸了摸孩子的头。   也由于这个孩子的存在,屋里的气氛好像轻松了一点,好似属于这个家族的某个禁忌话题翻页了。   这顿饭吃得算是其乐融融,就连老爷子也喝上了一杯。   “老婆,少喝点。”严策抽了张纸巾给简越擦了擦嘴,“脸都红了。”   “知道了,我去个厕所。”   简越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碰上严霄站在门口,他便问了声:“额,毅毅,你在这干嘛呀。”   “叔叔,我想尿尿,你能,抱我吗。”   “啊,好,好的。”   随后简越不仅给孩子把了尿,还送他到楼上跟严阔的一对儿女玩去了。   “你去哪了?”严策急匆匆在楼梯口堵住下来的简越。   “哦,我送毅毅上去玩了。”   “这样啊。”严策刚刚没见着严竟,就担心起了简越,“脸还是这么红。”   “散桌了吗。”   严策贴近了些,手扶上对方的腰,“在收拾了,爷爷去休息了。”   “嗯。”简越后退一步,背后立马撞上墙,“你喝醉了。”   “越越。”严策将带有酒味的热息呼到对耳边,“你叫我一声。”   “严策。”简越的鼻尖轻扫过对方侧颚,对方滚动的喉结把他心看得一热,“你喝醉了。”   “没有醉。”严策原本只是轻抚的手逐渐加重力度,他一个手臂就把简越劲瘦的腰圈住,“会不会吓到你。”   “不会,我很喜欢。”简越的脸白里透粉,细小的绒毛都在喧闹着俏皮的美感。   严策猝不及防堵住对方嫣红的嘴唇,将人捞抱起来,“有多喜欢?”   “很喜欢。”简越整个人连同对方灼烧起来,手环住对方回应道:“回房间。” 第53章 C-52   穿过曲折的长梯,推开厚重的檀木大门,严策将简越放到一张螺旋原木花纹的书桌上,松了自己衬衣的两枚扣子,一手托着对方的后脑勺,另一个掌心肆无忌惮的四处游走。   咧甘的酒精味在两舌之间交汇,严策的吻霸道而温柔,简越失力的一手后撑着桌面,一手环住对方的脖子。   “这和你以前住的房间吗。”简越收回嘴缓了口气,“锁门了吗。”   “嗯,我小时候就睡在这,反锁好了。”严策将对方的长衫下摆掀上去,“别,别脱,咬着。”   简越听话的咬住自己的衣衫下摆,口齿不清哄声说:“没有閏猾剂。”   “用你的就行。”   严策抽出简越腰上的皮带随手丢到一边,闷头就是一趟□活。   腥腻的东西喔在手心里格外烫人,严策物尽其用之后,将手上的最后残余涂在了自己脸上。   简越踢掉了碍事的鞋裤,在严策的指引下配合着工作。   “来,背过去,别磕到膝盖。”严策手心护住对方的膝盖,直到对方稳妥跪下了才收回手,“我没醉,不会有事的,别怕。”   这桌子应该是适用于十几岁时的严策用的,此时桌面高度也才到他的大月退根下,也巧,这个高度刚刚好。   到底了喝过酒的缘故,就连空气都变得异热起来,漾起的拍击声才是今夜他们喝了会醉的酒。   简越今晚少见的话多了起来,他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叫着严策的名字,熟练而又羞涩的接纳着严策每一次充情的涌跻。   …………   小严毅抱着一个不倒翁,拽了拽严竟的裤子。“爸爸,我们为什么,要站在小越叔叔的房间门口。”   “爸爸问你。”严竟蹲下来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想不想再要一个新爸爸?”   “两个爸爸吗?”   严竟点了点头,欣慰表扬道:“对,毅毅真聪明。”   “那我可以要小越叔叔做新爸爸吗?”小严毅两眼一亮,认真的协商似的。   “小越叔叔?”严竟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严二伯伯不行吗?”   “不要。”小严毅卖力的晃着头表示拒绝,“二伯伯刚刚咬了小越叔叔,毅毅不喜欢他。”   严竟真是想给自己一耳光,心想自己跟小孩商量这个干嘛,“好好好,不要。”   严竟把儿子送回房间休息后,自己又出来走了几圈,每次途径严策房间时,总会刻意驻足停留一段时间。   若不是这大房子里偶尔会有走动的人,他真想贴到门板上听听里面是个什么场景。   他的哥哥,他最爱的人,就这样隔着一扇门,和别人Z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   “不会让你们甜蜜太久的。”严竟心想着,不屑的在走廊尽头抽了三支烟。   …………   第二天一早,严家二叔就招呼起全家去附近的一个港口娱乐活动。   严策和简越也没什么意见,他们本来也打算多待两天的,这举家户外活动是好事,于是严家上下,除了老爷子没来,就连挺着个七个月大肚子的大嫂姜氏也去了。   一望无际的海平线被拉成一条白色的直线,起起落落的海鸥与风共舞,简越举着一把小铲子和严家几个童孙玩了起来。   “小越叔叔。”小严毅抱着一个沙桶蹲到简越身旁,“你,你的脖子还痛吗。”   “啊?”简越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了。”   小严毅抓起一把沙子往自己的桶里放,腮帮气鼓鼓道:“毅毅昨天看见,严二伯伯咬你了。”   “……”简越心想这下罪恶大了,都怪严策那个‘不检点’的东西,“没有呢,严二伯伯在跟叔叔玩游戏呢。”   “毅毅——”远处的严竟朝这边招了招手,并抬脚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不远处的严策听到了严竟的声音,立马放下手里的水果刀,抢先到达了简越这里。   “你怎么过来了。”简越用水桶堆出一个沙丘,“这有小孩,影响不好。”   严策捻去简越手臂上的沙屑,“喜欢玩沙子?”   “好玩。”简越用手在沙丘上推出了一个交角,“小时候没玩够。”   严策也学着对方的样推了一个尖角出来,“那回去以后,我买个沙堆放在家里给你天天玩。”   “我又不是你儿子啊,干嘛用哄孩子这一套逗我。”简越脸上无感,可心里却叫嚣着快买快买。   严策点了一下对方的鼻尖,“只要你乐意,用哪一套我都可以。”   “我们家……又不大,买了放在哪。”   “那放到富江那边,我那房子那么空,我们买一个大的就搁在阳台那,你想玩了我们就过去,好不好?”   “我开玩笑的,你可别买,不是反话,不许买。”   “真不许啊?”   简越心里权衡利弊了一下,“嗯,原来有点想要,但是现在觉得不是很想要了,你不要买。”   “那你想要了就要告诉我,好不好。”   “好。”   站在一旁的三个孩子听得懵懵懂懂的,其中严阔的那对年龄较大龙凤胎儿女露出了一脸八卦的表情,而小严毅则是一脸不悦。   “哟,哥,嫂子,你们这玩的,还挺有兴致啊。”严竟两手插兜,居高临下看着沙地上的两人说。   严策一边用手背擦去简越鼻尖上的泥沙,一边回应:“嗯,我喜欢玩,你嫂子陪我。”   “哥,我记得你很喜欢钓鱼,要不叫上嫂子,我们一起钓鱼去?”严竟指了指一个泊口的方向。   “不用了。”两口子异口同声。   严竟挑了挑眉,松气说了个好吧。   严策无视了站着的人,把从泥沙里挖出来的几个白螺贝壳放到简越的手心里,“喜欢吗。”   “嗯。”简越察觉得到严竟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看,心里不太舒服。   “我们过去找一个袋子把它们装起来吧。”   “好。”   能避开严竟是再好不过了,两人拌着手绕过了严竟背道而驰。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乃至夜色无边,严竟也没有再去叨扰过两人,一直在专心致志的陪着孩子。   “来,严二,陪二叔跟你爸再喝一杯。”   “二叔我,好吧。”   不知是谁起的头,一大家子突然就在外边吃喝上了,而严策又被拽着喝了一晚上的酒。   简越不好说什么,只是偶尔会过来跟严策说两句,眼看着严策的状态越来越迷离,他不得不主动提出先回去的要求。   其他人也觉得严策是醉没边了,就让司机先把他们给送回去。   简越掺扶着严策刚刚上车不久,严竟突然把自己儿子抱过来对剩下的几人说:“大伙,毅毅好像有点拉肚子,我先带他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酒精上了脸的几位随即客套了几句,就让他自己带着孩子先回去了。   严竟把自己儿子送上车后,转身隐匿到了一个暗角里,拨通了傅开的电话:   “喂,是我,我哥他们已经在回去路上,你在港口边上等着,一个小时内一定会有人把你要的人带过去,接到人以后就立马开船走人,别让条子逮到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无糖 第54章 C-53   “怎么,很热吗,是不是难受?”简越拍了拍严策的额头,“我们在回家了。”   “还好,感觉有点困,我睡会。”严策缩在简越肩头上,他满身的酒气味压得简越嗅觉都要醉了上三分。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由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变换成郁郁森森的林道,简越来时只顾着在严策怀里闭目养神了,这会怎么感觉这路线走得不对。   他想张口叫声司机的名字,却又不认识这个司机,“那个,还有多久可以到家。”   “噢,快了快了,过了这片林子就快了。”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后座的两人一眼。   片刻过后,车道迎面过来一辆小型货车,司机突然方向盘乱打的躲了过去,然后踩下刹车,阻止了车子撞到车道旁的侧栏。   简越看得一脸懵,两辆车明明是会平行替过的,这司机怎么会犯这种预判错误。   严策浑身抖了一下,眯眼问道:“怎么了?”   司机听到后边的声音立马抢话,“少爷,没事没事。”   “不怕,不舒服就别说话了。”简越拍着严策的背安抚了一下他。   严策晕乎的嗯了一声,又陷入睡意中去。   “不好了。”司机拍了拍方向盘,“好像抛锚了。”   “抛锚?”简越多疑一问,“怎么会?”   司机解了安全带,“我先下去看看。”   只见司机左看看右摸摸了一会,就对车里的人喊道,“简先生,帮我从后车座底下拿那个手电筒过来。”   “哦,好。”   简越把严策平置在座椅上,翻出了那个手电筒下了车。   “简先生,你蹲过来点,帮我打着灯,我瞧瞧这车底怎么了。”司机半匍在地上说。   “这,好吧。”   简越屈膝蹲下去不到一分钟,突然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被一个新影子重合住,他刚刚抬头起来,一个黑色的套子就从他头顶直拢而下……   ……   严策一睁开眼,就被头顶的灯光刺得皱紧了眉头,他咳了一声,“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到家的?”   然而并没有人给他回应,他强睁开眼睛,准备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四肢根本不受力,环境也是陌生的。   被绑架了?被谁?不知情况的压迫感让他先前的昏惫瞬间一扫而空。   不能动弹的现状让他沉心一冷,四肢上缠着的绳子死死打结连着床栏,严策心里立马窜起各种猜想,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钟表,也就十点多,努力回想了一下事情前后,却有点想不起来记忆是哪一截掉帧了。   他大喊了两声简越的名字,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记得他一直是跟简越待在一起的,难道这是简越给他安排的惊喜?毕竟两人偶尔会玩点新花样,如果是这样的话,再好不过了。   可是他的期望很快就被推翻了,那扇红棕色的大门打开,走进来的人是严竟。   “哥,你这比我想象中要醒的快啊。”严竟手里端着一个碗,“醒酒的,我喂你喝点怎么样。”   严策霎时心里抽凉,恐吼道:“你干了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简越人呢?!”   “就知道哥会心急。”严竟把汤碗放到电视柜旁,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丢到沙发上,“嫂子安全着呢。”   “你绑着我是什么意思,严竟你不要乱来!放开我,有话我可以跟你好好说。”严策动了动四肢,那皮革制的宽绳却死死把他的一举一动牵制住。   严竟脱掉最后的上衣坐到床边,一脸玩味回答说:“哥,我知道你丟不开嫂子,所以我想了想,不如让嫂子丢了你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给我松开!马上!你把简越弄到哪里去了!”   严竟只是把这些话堆在耳边毫不在意,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机。   “哥,我给你拍点好看的照片和视频吧。”严竟边说边开了机,随后取下了镜头盖,对着床上的人随意拍了几张。   严策的瞳孔骤然缩小,仿佛被那个镜头摄走了他一贯的温性,“严竟,你敢!”   “照片真好看,哥要不要也看看。”严竟对着相机里人笑了笑,“哥这么好看,怎么拍都好看。”   “我问你,简越人呢!”   严竟将模式调成摄影后,将相机置放在了电视柜高处,确认能清楚拍全整张床后,才满意的回话道:“哥老是问他做什么,他很好,我把他交给了一个人保管而已。”   “你!”严策心里跳出一个名字,“你把他交给傅开了!?”   “是还给。”严竟手心贴到对方脸上,“哥,人家好了那么多年,你何必要趟这浑水。”   严策别开脸,咬牙切齿道:“他们人去哪了!”   “远走高飞了呀,哥你就别惦记了。”严竟捏住对方的下巴,“以后有我陪着你。”   “你发什么疯!严竟你别给我胡来!你已经是一个做父亲的人了!你给我清醒一点!”   “要不是为了哥!我会平白无故弄出一个孩子来吗!”严竟手下移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我是私生的怎么了,我妈凭本事进的严家,我发誓我被生下来就不是要做妥协的人。”   “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妥协,就是答应了我爸妈去结婚,生下了严毅,只有这样,我才能回到这个家,我才能靠近你,哥,你知道你一声不吭就结婚了,我是什么心情吗!我要疯了!我要疯了你懂不懂!”   “就为了那个没头没脑的人,让别人在你肚子白捅一刀,你知道我多心疼吗?他爱你吗?他只不过是被别人丟地上了到你这里求安慰的,他凭什么和我争你?哥应该从来都是我一个人!”   “严竟,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你别胡来。”严策挣了挣手,放轻态度,“哥稍后再跟你好好说行吗,你先把我放开,行不行?”   “不行。”严竟手放开了对方的脖子,“哥,你再也别想见到简越,就算再见到,他也不会再跟着你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敢动他一根手指试试!严竟!”   “哥,你说,我要是和你娷了,他还会要你吗?”严竟手停留在对方的裤带处,“他会不会像丢下那个姓傅的一样,也丢了你?”   温热的手掌覆在严策的--上,他脸色一白,猝然后怕,“严竟,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哥!”   严竟退下自己身上的布料,直騎22坐在严策月夸上,俯视笑称:   “哥,我从来没有屈居人下过,但对于哥你,我心甘情愿,我没用过后面,一直留给你的,我会好好祠喉哥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0点见分晓哈哈哈哈 第55章 C-54   “哥,你穿得可真多。”严竟纠结着怎么把对方身上的衣服弄下来,“算了,上边就留着吧,下边没了就行。”   严策现在的恐慌程度几乎能和简越失踪那一次相提并论,“你别动我!严竟!有话好好说!你放开我!”   “哥,我当初那么想跟你好好说,你给我机会了吗?”严竟挪了挪位置,隔着布料噌了噌对方的密地,“我就是对你太克制了,现在看来,只有用这种手段你才肯看我一眼!”   “严竟,你听我说,我们好好谈谈,你别胡闹行不行,先下来,放开我,我和你好好聊。”严策脊骨都在发寒,试图用转好态度改变局面,“听哥的话,先放开我。”   “哥,其实你想想,就算家里不同意又怎么样,爷爷没几天了,其他人又不能把你把我怎么样,就算我们不能台面上好,我们私底下过日子又有什么不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严竟,你冷静一点,你给我松绑,我稍后再跟你好好聊行吗。”   严竟用食指按住对方的嘴唇,不所为动道:“哥,我已经有孩子了,家里不会刁难我的,我带你私奔吧?”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严策根本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短暂的暴怒后他又意识到现在不能激怒对方,“是,哥以前是做的不对,不应该对你避之不见,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谈谈的,但不应该是在这里,对不对?”   “哥,我又不是要7愺7你,我这是让你4愺22我啊,怎么看你都不吃亏吧?”严竟钳住对方的两颊,迫1使对方张ⅱ开嘴,“夜还早着,从哪里开始呢?”   对方的手劲掐得严策两颊生疼,含糊不清说:“你,敢!”   严竟的眼里又是凶恶又是妒意,借此机会他恨不得将这些年的痛苦全然责诉:   “哥,你知道我第一次去澳洲看你那回,看见了什么吗?”   “我溜进了你们房间,藏在你们的床底下,看到里斯跪在地下给你□,那时候我想,他可真是敢,我恨不得拿刀子把他嘴给捅废!”   里斯是严策前任的名字,一个金发蓝眼睛的澳洲人,时间过了太久,严策对关于和里斯在一起的记忆已经没有那么清晰了。   “可惜我当时年纪太小什么也不敢做,要是我知道后来我会和哥闹成这样,当年我就该做点什么!”   “哥应该觉得我很恶心吧?表面懂事的乖弟弟,背地里不知道意46濦0了自己多少回。”   “我那时候就想着,哥好像对我一点也不特别,我只是一个在你关心范围里的亲人,我根本攀爬不到你心尖的位置。”   “哥,过了今晚,我们的关系再也没办法扯清楚了,如果你听话一点,我保证视频只让简越一个人看到,可如果你非要反着来……”   “哥,你想不想让全家人都看到?”   …………   与此同时,某个废旧码头。   傅开坐在一个石墩上抽着烟,焦急的一遍一遍看着时间四处张望。   距离严竟答应他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他连简越的一根毛都没见着,终于等不下去的又一次拨通了严竟的电话。   两次无人接听以后,第三次终于通了。   傅开一开口就是暴怒声:“简越人呢!你什么时候给我送过来!”   “我不是你等着吗,你急什么。”   “都她妈要过去两个钟头了!半个人影都没见着,你他妈的是不是忽悠老子!”   “我他妈能把人给吃了?兴许在路上呢,催什么。”   “你倒是不急,你那边该把你哥吃干抹净了吧,现在我要人你懂不懂?!”   然而傅开并没有听到对方的下一句回应,严竟就把电话挂了。   不知道为什么,傅开心里蹦出了不好的猜测,这种猜测来自于,简越可能出事了。   他翻了翻通信录,拨了一个号码过去,对方很快就接通了,“你们几个还在守着吗?那就行,对,现在事情有变动了,你们几个再去找几个人,越多越好,立马把他儿子给我绑过来!”   …………   沿海公路上,一辆面包车内。   坐在副驾驶的一个黄毛抽着烟,骂骂咧咧道:“妈的,刚刚差点就被条子抓到了,我他妈都叫你少喝点,酒驾害人懂不懂!白白绕了这么多条路!”   “你他娘的别废话了,这到处是人,怎么解决?”一个坐在驾驶座上打着方向盘的刀疤脸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后座上的人。   黄毛啧了一声,把烟头丢出窗去,“找块没人的树林子,赶紧完事不就成了。”   “真她妈恶心,我可没有这走后门的癖好,你自个耍吧。”刀疤脸说着,还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   黄毛猥琐的挑了挑眉毛,试图说服道:“你真不来?前边抬上车的时候,我可看出来了,这小白脸后边肯定带劲儿,一起?”   刀疤脸皱着眉头,丝毫不被说服,“拉倒吧你,老子只喜欢大波女人,你自个玩吧。”   “这可是头儿吩咐的,好机会啊,你不来指定亏了,早知道叫上刘健他们了,还是他们有胆。”黄毛兴趣盎然的搓了搓手。   刀疤脸看了又一眼后视镜,问:“这麻袋怎么没动静,你那一棍子该不会把人打成植物人了吧?”   “不可能,我有准头,顶多是昏过去了,我可不想歼尸啊。”   “真死了你他妈还下得去手,不吃枪子都是虚的,完事了赶紧拿钱走人,过了今晚两点,可没人帮咱们越境了。”   “我说你这胆子真是,回去之后一辈子躲在缅北得了……”   刀疤脸和黄毛滔滔不绝的聊着,他们的对话也全部落入了简越的耳朵里。   简越的嘴已经被胶布封住,四肢也是紧捆着,就算人已经被麻袋装着,眼睛还是一样被蒙上了布条。   事到如今,他也清楚了事情的大致情况,心中的慌乱和恐惧不断上升,他丝毫没有自救的余地。   随着车子速度减慢,再听到前座的人说出的话,简越的绝望到达了极点。   “那树林子里没灯,我看这行,车停过去,赶紧把人抬进去……”   ◎作者有话说:   我看是谁暴怒了hhhh 第56章 C-55   “哥,你没反应?”   严竟按着严策的密地,除了能感受到一手正常体温,并没有能摸到一个男人该有的反应。   “傅开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把简越弄到哪里去了?!”严策如躺针床,脸都慌白了,能有正常反应就奇怪了。   严竟不信邪的就要去吻严策的嘴,却被严策频频躲开,他气急了摁着严策的额头就往对方的侧颈狠狠咬了一口,恨不得把肉都给咬下来。   “你闭眼睛做什么,哥,你他妈睁开眼睛看我!”   “严竟,你再动我一下,我发誓我再也不是你哥!”   “行啊。”严竟悉悉索索的解开自己的礻库子,“你不做我哥也行,做我的人怎么样。”   “你要干什么!严竟,我警告你,你敢来真的试试!”严策闭上眼后又别开脸,无法直视对方暴露而出的陽物。   一边是自身难保的自己,一边是下落不明的简越,严策这辈子都没觉得自己这么落魄失败过。   “哥,来吧。”   严竟往自己的密处涂了点软化膏,又熟练地把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法用到自己后边,“哥,你闭着眼睛,待会是准备把我想象成嫂子吗?”   “我再说一遍,严竟你敢来真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严竟对严策的空头威胁话本就不放在心上,此时甚至觉得有些助兴的意味。   他抓起严策的东西试图通过撸动几下激起对方的反应,然而效果实在不太乐观。   “哥,你放松点好吗?”   “你别碰我!”   严竟也是急了,打算换嘴试试,可床头柜上的手机又突兀的响了起来。   虽然是个陌生号码,但严竟也猜得出十有八九是傅开,连续挂了两次之后,他才有些不耐烦接了电话。   “我他妈已经把人在给你送过去的路上了,你能不能消停点。”   “姓严的,你儿子在我手上,半个小时之内,我见不到完整的简越,亦或者是你对他做了什么,我立马把你儿子丢进海里喂鲨鱼,我说到做到。”   没等严竟出声,这回轮到傅开先挂了电话,严竟绷着气准备回拨,却先接到了自己私家看护的电话。   “喂,严,严先生,刚刚有一群人闯进家里,把,把毅毅掳走了,你快回来,我要不要先报警?”   “不要报警!我现在就去处理!”   严竟干的事早就超出了法律范围,他是不可能玩火自焚,不过显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准备。   他急匆匆的捡起自己衣服穿回去,又心有不甘的吻了吻严策的小腹,“哥,你也听到了,毅毅出事了,我现在要过去一趟,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严竟你给我记住!简越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顾及我们最后的一点兄弟情谊!放开我!”   “哥,等我。”   ……………   某树林里。   “我去,太黑了看不见啊,老三你给我打个灯啊。”黄毛费劲解着麻袋口的绳子,“快。”   刀疤脸老三随即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快点完事,我心里有点窜得慌。”   “你以为老子不急啊。”黄毛干脆拿出打火机直接把绳子烧断了,“把人拉出来。”   得以摆脱麻袋的简越用鼻子猛吸了一口气,隔着嘴上的胶布话音难辨地说着什么。   “给老子闭嘴!”黄毛揪着简越的头发把他人翻过去摁在草地上,“现在不是该叫唤的时候。”   刀疤脸东张西望着,提醒黄毛说:“我看要下雨了,你他妈别弄太久,意思意思得了。”   “我这人天生就久。”黄毛扇了简越的头一掌,“别他妈叫了,没人能来救你,给我闭嘴忍着,大爷我很快就完事!”   简越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碰上这种事,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救命都说不清。   “老三,你看,这货忒能玩啊。”黄毛掀开简越的上衣摆,指着简越侧腰上严策留下的绯色1咬痕笑,“带劲。”   “你他妈恶不恶心,赶紧的。”刀疤脸别开了脸,他对此丝毫不感兴趣。   黄毛下1流的盯着简越的背,“这脚绑着真她妈碍事,要不给他解开,你帮我摁着腿?”   “别了吧,待会他跑了可就麻烦了。”   “说的也是。”黄毛有些难以下手,但还是先解了自己的裆,“将就吧。”   刀疤脸并不打算观赏这种令他反胃的画面,于是打算走开,然而没走到几米,他又返回来了,手里还接听着严竟的来电。   “没动没动!好好好,是是是!”刀疤脸哈脸回应着,并急忙对黄毛呵道:“别弄了!头说现在不能碰他!”   “什么?”黄毛抓着简越后腰的裤沿不悦质疑。   “头现在要把人赶紧送过去!头的儿子被绑票了!”   本已经被绝望压倒的简越听到这个消息,惊魂未定的淌出了眼泪打湿了眼前的布条。   他一边渴望着有人来救他了,也不由自主的祈祷着小严毅是没事的。   黄毛和刀疤脸骂骂咧咧的把人重新装回麻袋里,又扛回了车上,朝着目的地赶去。   …………   严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碰倒床头柜上的台灯,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炸开,他用两指夹住一块较为尖锐的碎片,通过有技巧性的一抛,将碎片抛到了头侧。   他用牙咬住那碎片,尽其可能的翻身仰长脖子,借着嘴上碎片的力百般艰难的试图去剜断捆着他手腕的绳子。   眼看着时间匆匆流逝,严策的耐心也在不断消磨,碎片好几次划伤了他的唇舌以及手腕,就连绳子也粘上了新鲜血迹。   在手腕被划开了一道能看到白肉的口子后,绳子已经被剜断了一半,严策使劲一扯,这束人自由的绳子终于断了。   他马不停蹄的去解开剩下的绳子,重获自由的他又遇到了新的难题,这门已经从外边锁上了。   拉开窗帘,打开窗一看,他松了一口气,庆幸这里只是三楼,他准备破窗而逃的时候,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回过身把房间里那台相机损毁了。   人被逼急了的时候,勇气总是翻倍的涨,严策迈出窗口,踩着空调外机抱住了外墙上的水管直滑登地。   直到他跑出了这个房子的范围,他才有些后知后觉的腿软起来,可简越当下的事态要比他的生死重要得多。   如果简越因为他出了什么事,那是用死亡都不能对换的亏欠和弥补。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给你们一个猜不到的结果 第57章 C-56   天际上空堆积着黑压压的云,空气里闷热得令人难受,怎么看都要有一场暴风雨将近。   “简越人呢?!”   “我儿子在哪?!”   傅开和严竟中间隔着五米,两人身后都各自站着一伙人,都是一副随时要干架的样子。   “我要先看到我的人。”傅开目光扫视着对面一伙人,丝毫没有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人影。   严竟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在带他来的路上了。”   好巧不巧,此时一道灯光远投过来,刀疤脸开着那辆面包车来了。   “人给你带来了,把我儿子还给我。”   “我还没看到我的人,另外,如果我的人出了什么事……”   面包车在两道人外停下,刀疤脸和黄毛赶着一张惶恐脸下了车,从车后座搬出来一个麻袋,然后当着所有人扔到了场面中间。   “蠢货!”严竟被这两个手下气得上去就给两人一脚。   “你们怎么敢的!”   傅开直扑那个麻袋,从衣服内袋抽出一把刀划开了麻袋口。   简越的头探露在众人面前,严竟提心吊胆的又给了黄毛和刀疤脸一脚。   “简越,简越,是我,我给你解开。”   傅开手忙脚乱的给简越撕了嘴上的胶布,解了身上各处的绳子和眼睛上的布条。   无论简越对傅开还有没有一点余情,此时能重见光明的感觉已经足以让他感激涕零,那刚刚止住的泪水再看到傅开后,又恨又无奈的流了下来。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啊,他们欺负你了是不是宝贝?”傅开死死抱着简越,心都疼死了。   简越一句话也说不出,压制不住的呜咽声一抽一抽的。   傅开这才发现简越的裤子明显是被强行解开过,就连上衣都被扯绷了几个扣子。   “你们他妈的对我的人做了什么!”傅开眼神仿佛能把人灼穿,他怒不可遏审视着对面的一伙人,“姓严的!”   严竟把目光投向黄毛和刀疤脸,黄毛吓得站直了身子,战战兢兢说道:“没,没碰他,刚刚开头就,就被叫过来了。”   “简越,你说话,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傅开颤手抹着简越脸上的眼泪,“是不是。”   “……”简越想挣开傅开,又情绪暴乱得不知所措,他仰起头回应了傅开的眼睛说,“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这样对我。”   这句话剜得傅开的心七零八碎,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我,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想要伤害你。”   “傅开,你不要碰我,放开我!”   “先带回船上去。”傅开苦着脸把简越交到身后两人手上,“看住了。”   “放开我!傅开我不要!”简越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挣扎和呼喊中去。   严竟已经等到耐心殆尽了,“人已经给你了,我儿子呢!”   “急什么。”   傅开脸黑得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从身后一人手中接过一根铁棍,悠闲自得的走了两步后,突然加速冲到那个黄毛面前,使出了最大力气一棍子抡到了对方裤裆处。   “啊——”   黄毛立马腿软蜷缩在地,剧痛产生喊叫声仿佛能撕破空气,在场的人听着都感觉下裆一痛。   趁刀疤脸没反应过来,此时傅开的棍子往他脸上就是一抡。   “想见你儿子?”傅开踩着那黄毛的头,举着棍子就往严竟身上掷,“做梦吧。”   “姓傅的!你敢!”严竟身子一斜躲开攻击,暴怒染红了眼。   傅开后退了两步,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给我打!”   傅开身后的人立马一拥而上,严竟那边也不甘示弱,也纷纷冲了上去。   “妈的!”严竟穿过人群就要去追傅开,“你们几个跟我上船!”   傅开快步脱离了乱战上了严竟先前给他备好的船只,“开船!”   严竟这边也紧随其后,他的船刚刚收锚时,岸上的乱战还没有结束,远处并传来的警笛声。   “他妈的!谁报的警!”“条子来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和警笛声交替的,是天空传裂开来的响雷声。   严竟扶着船只的护栏,天边亮起一道能照亮世界的闪电,也照亮了严竟想杀了人的脸。   一道透着紫光的闪电直裂在海平面上,惊悚的光把甲板上的简越和小严毅都给吓了个机灵。   “傅开,你要把我们带去哪!”简越捂着小严毅的眼睛,把孩子抱在怀里。   “我……”傅开想伸手碰一碰对方却被无情躲开,“我不会伤害你的,到了前面的港口,我待会就把这孩子放下去。”   “那我呢,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简越一想到事情前前后后,满腔的酸楚就涌上喉管,“严策人呢?”   “他被他弟弟带走了,估计已经睡过了。”傅开探究着对方的表情变化,“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简越抽泣声立马就上来了,“我要回去,我要见他,傅开你,你别逼我……”   简越怀里的小严毅也跟着哭了起来,嚷嚷着要回家。   傅开跪坐在简越身侧,心急如焚的哄道:“宝贝,别哭了,我,我不会再伤害你的,我只是要带你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离开这里,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不要,我不要,你放过我吧。”简越的情绪似乎和天气融为一体了,压沉得他喘不过气,“我讨厌你。”   “简越!”傅开的五脏六腑差些就被这个‘讨厌’撕裂了,“我真的,我真的只是想和你重新来过,我没有想伤害你,那个姓严的说不准已经和他弟弟有一腿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他不会,他只喜欢我。”简越把自己的头垂到小严毅的颅顶上,“你不要再骗我了傅开。”   “我也只喜欢你啊,简越,宝贝,你看看我,我是真的悔过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求你了。”傅开泪如雨下,嘴边一直反反复复说着后悔。   此时,天边积压已久的黑云宛如被激活了,海上也开始刮起大风,暴风雨要来临了。   一打手从船舱里冲出来指着船身后说:“老板!前边有船好像正在朝我们这开来!还有后边的船也追上来了!”   傅开起身抹了抹脸,将外套脱下来包裹在简越身上,准备去一探究竟。   “完了!前面的船好像是冲着我们撞过来的?”   “这船水手在哪!掌舵啊!”   甲板和船舱内外顿时乱成一锅粥,嘈杂声和雷声混杂在了一起。   傅开本已经心急如焚了,此时竟然还能接到严竟的电话。   他一按下接听键,对头的严竟冲吼道:“赶紧把船倒回去!前边的船是冲我们来的!”   “你他妈什么意思?!”傅开有点搞不清情况了。   “船是我非法掉包买的,现在被抓包了,再不走你就等着被枪子打穿吧!姓傅的你他妈的赶紧掉头!你要死别拉上我儿子!”   傅开挂了电话,立马就要冲进掌舵室,这时船身突然猛的震了一下,船上的警报器随之响起,掌舵室里冲出来一个人大吼道:“船身碰礁了!”   “什么意思?!”   “船底裂了!得弃船了!” 第58章 C-57   接到消息的严竟,不得不把船一点一点地靠近傅开这边开,船身碰礁可不是小事,船上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得到有水涌进船体内核来了。   “简越,来,把救生衣船上。”傅开强按着简越的手给对方套上,“还有这小兔崽子。”   “傅开……”简越也意识到了当下的紧迫性,随即也给小严毅穿上了救生衣。   “船要沉了,得回头到严竟那个王八蛋那里。”   严竟的船跟到时,天边蓄力已久的倾盆大雨终于落下了。   海上的风浪也越掀越高,涌水的船体已经下沉了快一半,船上的人焦急的等待着严竟那边的救援。   然而风浪实在太大,两只船身难以接近,对面抛过来的救生绳也接不过来。   “毅毅!爸爸在这!别怕!”严竟焦急的朝船对面甲板上的人喊道,哪怕对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雨水越泼越大,所有人的视线都好像模糊得不着边。   正当两只船就要借着一波浪靠近时,原本从前方赶来的巨大船只开着可以穿透黑色的灯光横拦在了他们中间。   严竟手死死抓着护栏,紧盯着第三只来船上的人。   那是个难缠的缅东佬,严竟心想今天这一劫是逃不掉了,那缅东佬分明是来收拾他的。   正当所有人还不明情况的时候,缅东佬所在的船身后又来了一辆体型较小快船,那快船开着刺眼的灯光径直就往严竟所在的船撞了过来!   被撞上的船身随即重重的偏左倾斜了一个度,船上所有人都失重的跌倒在地,不明所以的叫嚣着。   事态已经发展了到了所有人都预测不到的结果,再加上船上多半都是拿钱办事的,此时命都可能要没了,谁也不再去管什么救不救钱不钱的,纷纷抢着救生衣救生艇,散落而逃了。   而傅开这边更是不知所措,两只船用不了多久就要沉水了。   严竟抓住一个要跳船的人,从他身上抢过了救生衣穿在了自己身上后,也不管不顾的跳下了海。   现在他得去到自己儿子身边,要保证他的儿子万无一失。   而在巨大船身甲板上看戏的缅东佬朝后招了招手,用缅语交代了些什么后,七八个喽啰从舱里拿出了土质炮枪,对着海面就是一通乱扫。   “简越!快!你往那边游!”傅开把一个救生圈往简越脖子上套,就要把人推下海。   船身甲板上沉水了,再加上是不是飞过来的炮弹,现在他们除了逃没有办法。   “不行!孩子!”简越抱着小严毅,抓着扶栏不肯下海。   “没事的,那姓严的会过来接这小兔崽子的!”傅开实在没办法了,直接从简越手里抢过孩子,直接把简越推下了海,“你往那边躲!我在这等他过来接孩子行了吧!”   刚刚下水的简越就被一波浪推远了好几米,他死死抓着脖子上的救生圈不让自己随着海浪沉下去。   傅开用身体死死护着哭闹的孩子,躲在了最后还没有完全没水的舱室后。   而另一边,简越已经不知道喝下了多少口海水,倾落的雨水和浪起不止的海面就如同死神的手,要把他往海底拽。   “简越!回头!简越!这边!”   熟悉的男声随着海浪拍击耳朵的声音传来,简越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竟然出现幻觉了。   然而声音越来越近时,他已经被海浪卷入水里,就连身上的救生圈也失手而去了。   他死死憋住气,可鼻腔还是大量的涌入了水,就在身体不断下沉之际,一股有形的力量托住了他下坠的身体,并带着他向上游去。   “额哈——”   终于得以探出水面的简越猛吸了一大口气,睁开眼睛时心脏猛烈的颤了一下。   是严策,他终于来了。   “别怕,别怕,我来了。”严策脸白的没有任何血色,他一手搂着对方的腰,一手抓着一根绳子,“我们先上去。”   简越扭头一看,身后不远处又是一辆轮船,他紧紧抓着严策,随着对方向那只轮船旁的划去。   轮船上的人向他们抛下了绳梯,严策护着简越抓牢了梯子,交代道:“谣叔的人在上边,你不要怕,你先上去,我去孩子接过来。”   “可……”简越喉头一紧,他也不想严策出事。   “没事的,不怕,我很快回来,听话,快上去。”严策慌乱的吻了对方脸颊一口,“相信我。”   简越抓着梯子,在另一个救援人的催促下别无选择的点下了头,踩着梯子快速上了船。   与此同时,船上也跳下来了几个人,还有抛下来了一个救生艇,严策又一跃入黑沉的海水里,拉着那救生艇往沉船的方向去。   傅开这边已经到了最糟糕的情况,他只能踩着最后一点能着力的船身,死死抓着沉船的桅杆,将孩子举过海面。   眼看这严竟就要过来了,傅开本应庆幸一把,可看到对方是单枪匹马只穿着救生衣拿着一个救生圈就过来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他妈是来送死的吗!”   “毅毅!”严竟眼看就要碰着两人了,他踩到能垫地的地方,半站起身就要过来。   那带着圆框眼镜的缅东佬仿佛就为了在等这一刻,他又挥了挥手,一个独眼的枪手立马夹着土枪,向水面上的两人开出了毫不留情的一枪。   半晌后,缅东佬责备的骂了独眼一声,责备他这都没打中想打的目标。   因为中枪的是傅开。   就在傅开把孩子递过去那一瞬间,粗制滥造的土式子弹穿过了他的手臂,幸好严竟眼疾手快接住了孩子,但傅开却因为中枪和重心问题,被一股浪强行卷入了水里。   “姓傅的!”严竟也懵了,眼睁睁看着傅开被浪带走。   “这边!严竟!”   “哥?!”严竟有些怔神回过头,不敢相信严策在向他游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随即也向前挪去,将孩子交到严策手里。   两人把游艇扶正,把孩子放到了游艇上,严策拿起救生艇上的一个救生圈说:“带着孩子赶紧上去!”   “哥,你去哪!哥!”   “去救傅开。”严策一个蹬腿就往水里窜去。   傅开被子弹穿过的地方开始汩汩迸血,此时的他根本无法浮动起来,身体随着一波一波的浪被卷入水里又涌上来。   严策闷头进深不见底的水里,在船身附近游了两圈后,终于看到了垂死挣扎的傅开。   “傅开!这边!”   傅开也听见了严策的声音,他吃力的回了句自己都听不见的废话:“妈的……”   严策灵活的借着水的推力来到了傅开这边,并把脖子上的救生圈让给对方,“拉着绳子跟紧我。”   傅开牙关颤抖,声如蝇声:“不行……”   “你说什么?得快点,海防要过来了!”   傅开脸白得像死人,好像随时就会断气,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腿……卡螺旋,桨……里了。”   …………   在缅东佬的船给关谣这边的人击退后,简越所在的船只也开往了严策和傅开这边。   当众人把两人拉上船上甲板时,所有人看到眼前一幕都沉默了。   先前严策潜入水里想弄个明白时,才发现傅开的小腿已经被沉船的螺旋桨活生生绞断了,只剩一些皮肉连在上面。   而简越看到那渗血的人肉和白森森的白骨,在一晚上的情绪冲击下,直接晕了过去。   而严竟好像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这一切,竟然是他造成的。   傅开的左小腿这一截,就这么硬生生没了。   ◎作者有话说:   这算不算刀啊 第59章 C-58   这晚过后,医院的空床位多了三个人。   崩溃而迷的简越,精神错乱的严竟,还有中了一枪、断了一截腿的傅开。   镇定剂,镇痛剂,一天几管的打,好像事情在这一晚暴风雨过后,永远成了死结。   三天后,严竟被警察带走了,原因是有人举报他多次勾结边境乱党、违规购入非法船只。   严竟被通知带走的那个早上,严策带着带着小严毅来医院看了他。   两兄弟在多年前那一次“决裂”后,终于迎来了一次正式的谈话。   严竟本以为自己有很多话要说,可真要说时,只能憋出一句:“哥,对不起。”   “你觉得对不起什么。”严策脸色灰沉,看不到一丝健康的气血。   严竟虚力的望着医院的天花板,长叹道:“如果不是我设计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简越应该没有招惹过你吧。”严策眼睛直盯着窗外,也不肯看病床上的人一眼。   严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抢走了哥。”   “如果,我是说如果,简越因为你的行为被!”严策话到嘴边实在说不下去,“我一定要你付出应有的代价,包括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也一样。”   严竟苦笑了一下,“我真是天真,我想着,要是把他给弄脏了,他会不会自己离开哥了。”   “你真觉得这是天真吗。”   “哥,我根本没有办法接受没有你的人生。”   严策心里积压的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他冷冷的回头看了严竟一眼,“你因为想要成全自己理想化的人生,而去夺取别人的人生来试图圆满自己,严竟,你怎么会是这样的?”   “那我想知道,哥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为什么就不能在心里给我一个位置!除了家人以外的位置!”   “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我能判断自己会爱上什么人,这件事没有什么该为什么的。”   “可是,你是我哥啊。”   “我想了很久,身为兄长我没有教导好你,这是我的过失,但我无法接受并且原谅你对我和简越做的那些事,从以后起,我不再是你哥。”   严竟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哥,你别这样说,你不可以这样说!”   “与其揪着我不放,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严策脑海里这会闪过很多事,“还有孩子。”   严竟痛苦的揪了揪头发,“哥,我完了,毅毅还那么小,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严策眼神瞟向病房外,小严毅正扒着门跟隔壁病房的孩子聊天。   严竟有气无力的笑了笑,酸楚道:“希望他长大以后,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   随后严竟和自己儿子在医院吃了一个愉快的午饭后,当天下午严竟就被警察带走了。   法律给严竟的判决是一个月后才出来的,由于他多次在边境活动并且有非法经济来往行为,最终被判决七年有期徒刑。   严家上下除了震惊,剩下的多是无可奈何,严竟的父母在征得老爷子的同意后,带着小严毅出国了。   …………   傅开在医院里躺了四天后,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陈政坐在病床边,脸色是少见的难看,“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那就,不说。”傅开一说话,整个左手上肢都在疼,被土弹穿过的地方险些碰到了骨头,他喘气都在发疼。   “傅开,你他妈是有病是吧?非要把命搭进去了你才停手是吧?”陈政无奈的捶了一下柜子,“你他妈要是断的是头,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都是我,活该的。”傅开嘴唇发白而干裂,两眼里看不到一点精神。   “算了。”陈政站起来在原地徘徊了两圈,“你就说接下来要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   陈政扶额,不愿面对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腿,老子去给你弄!”   “再看吧。”   傅开稍微动了动自己的左腿,随之感觉到的是一种无力的空荡,那扁了一截的裤管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悲哀。   “傅开,我他妈真想弄死你。”陈政气得想把人揪下来打一顿。   “对了。”傅开瞳孔缩了缩,“简越怎么样了,他人呢。”   陈政真是打心底被对方气麻了,“我不知道,不过今早,那个姓严的来过。”   “谁?”   “还有谁,人家的相好呗。”   “哦。”傅开想想也是,毕竟严竟都进去了,“陈政,帮我个忙。”   “说。”   “你去,把姓严的找来,我想见他一面。”   …………   其实严策这几天少说也来看过傅开有三五次,只是每次傅开都是闭着眼睛的。   严策挺正着腰身坐在病床边,问:“傅先生见我,想说什么。”   “简越,怎么样了……”傅开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他还,还好吗。”   严策脸上掠过一丝悲哀,“醒了,但是不太好。”   “什么意思。”   “他……”严策低头苦笑,“总之就是,很不好。”   “你,说清楚。”傅开一个激动,浑身都抽捅了起来。   “傅开,我无法原谅你对简越做得一切,他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严策咽了一口气,“我不否认这件事跟我弟弟牵扯的关系最大,所以……我没有立场指责你,我也没有办法为自己脱罪。”   这几天严策想了很多,如果他在知道严竟对自己的心思以后,多费劲去改变对方的心思,事情会不会就是另一种局面了。   “是啊,简越是无辜的。”傅开此时真想痛哭一场,“你能让我见见他吗。”   “不能。”严策斩钉截铁道,“除非,如果他哪天,想来看你了,我不会拦着他。”   傅开就知道对方不会同意,“你他妈,真是小气。”   “他是我的妻子,我没有心胸宽广到带过来给情敌垂涎。”严策十指并拢,冷面道,“毕竟不像傅先生,直接把他让给了我,真是大方。”   “姓严的,你最好提防着点,哪天……别让我给抢回来了。”傅开短暂的闭上了眼睛。   严策眼神渐渐暗淡,心里的话他犹豫了片刻才问出口:“简越那晚上,有没有被……”   “不是,这他妈敢嫌弃他?”傅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那傻逼弟弟的人说没有,最好是没有。”   “不是嫌不嫌弃的事,而是。”   严策短吁了一口气,脸上的痛苦越来越清晰。   “简越在那晚上受到的精神刺激和情绪积压太大,患了情绪死亡症。” 第60章 C-59   “傅开,我警告你,这是老子最后一次替你干这种傻逼事,没有下回了!”陈政骂骂咧咧的把手机丢给病床上的傅开。   傅开焦急的打开手机里的相册,翻到了陈政偷拍来的照片和视频。   照片的拍摄角度不太好,毕竟是偷拍的手法,照片里的简越眼神空洞的坐在病床上,傅开看完了所有照片,简越的脸都没有其他表情出现。   他打开一个两分多钟的视频,看着进度条一点点移动,也没看到简越的表情动一下,而严策就坐在床边,端着东西喂他,简越的嘴一张一合,表情如同嚼蜡一样无味。   他看完了陈政拍的所有视频和照片,大概明白了严策说的情绪死亡症是什么。   “陈政,我问你。”傅开突然想到什么模糊的记忆点,“简越是不是,不会游泳?”   “你他妈问我?你们相好了那么多年你不知道??”陈政气得直叉腰,“不过回想一下,好像是。”   “好像?”   陈政来回走了两圈,幡然醒悟道:“就前年,你还记得吧,咱们去山庄那一次,我弟弟叫过他去游泳,他说不会就没去,这么看来是的。”   “我怎么不知道?”傅开倒是想不起来了。   “你他妈有脸问?你把人带来我家山庄,说是陪人家过七夕,他妈的结果你当晚有事自己一声不吭先走了,留下人家一个人跟我们一伙人呆在一块,他不尴尬我都替他尴尬,你能知道就见鬼了,你他妈自己说说你是不是特混蛋。”   傅开心脏紧缩了一下,他没有脸否认陈政说的话。   “哦,对,也是。”陈政自己这么一说突然就想通了,“让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大晚上泡海里,那心理不出问题才怪。”   傅开将手机捂在心口,沉默了半晌后,眼角溢出悔怕的眼泪。   ……   “来。”严策把切成块状的哈密瓜送到简越嘴边,“再吃一个,乖。”   简越机械的张开了口将东西咬走,慢吞吞的嚼起来。   “有没有其他想吃的想玩的?跟我说了我去给你拿来好不好?”   简越迟钝的摇了摇头,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事情过去整整十天了,简越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从简越晕过去到醒来后,他仿佛就变了一个人,或者说更像一个机器,既不会说话,也不会有其他表情,眼神永远木讷而空洞。   要不是他还能无恙的顺从严策的照顾,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不是失忆了。   刚刚住院那几天,简越除了上厕所基本都是在床上,醒的时候就望着天花板,其余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在严策喂饭的路上。   医生说患有情绪死亡症的人不是少数,这种症状从医学角度来说就是典型的应激综合症,属于突发性情绪自闭,大多数都是因为受到了难以接受的精神刺激和恐惧的亲身经历而造成。   当然,这病要治也绝非难事,只要细心开导和休养,恢复还是很有希望的。   严策后来也去问过傅开和严竟拉拢的那伙人,大致判断了一下造成原因一共有几件事。   包括树林里的强奸未遂,沉船后卷入海水里的濒死无助,以及傅开触目惊心的那一条腿。   “越越,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严策拿出一件外套披到对方肩上,“去后花园看鲤鱼好不好?”   简越瞳孔动了动,点下了头。   “好好,来,我们这就出去。”   这估计是这几天里简越给出的最大一次反应了,严策激动给对方穿了鞋,牵着人出去了。   今天的太阳确实是好,严策牵着对方穿过了满是消毒液味的医院走廊,带着他慢慢踱到了医院住院部的后花园里。   “来,坐这。”严策挑了个有树荫的石凳给对方坐下,“看得到鱼了吗?”   简越抬头看了严策一眼,又看向水池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严策蹲在对方膝侧,一手握着对方的手,另只手指着一条鱼问:“是红色的吗?”   简越嘴巴动了动,好像想说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严策又断断续续的问了简越很多零七散八的话,无非是一些关于花花草草的问题,他既迫切想让简越迈出说话的困境,又得耐心的一步一步先让对方精神世界活跃起来。   日落之时,严策已经带着简越在后花园里走了好几轮,简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他感觉得到对方状态是好的,至少在回去的步伐上,简越明显要主动了很多。   “越越累了吗,我们回去吃完了晚饭就一起玩萝卜游戏好不好?”   简越是感觉有点累了,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在医院的三餐都是严母父母和家里的保姆跑的,每天严母过来的时候也会和简越搭搭话,简越确实是性格由内而外的讨人喜欢,严母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新儿子。   “严二,刚刚我去问医生了,他说医院这边能做的差不多都做了,剩下的看我们自己了,你明天带越越回家吧。”   “妈,我这几天想通了一点事,你回去跟爸说说。”   严母听完严策的打算,点着头回道:“你能这么想是好的,公司让你爸再找人替上就行。”   严策正在给简越削橙子,他无心道:“让严歆姐去替也不是不行。”   他口中这个严歆,说得便是严家二叔原配妻子所生的女儿,即严竟同父异母的姐姐,和严策的大哥同龄。   可严母却露出了不太赞同的表情,“我想起严竟做的这些事,我就……”   “妈,那毕竟是严竟做的,跟严歆姐又没关系。”   “你二叔一家都出国去了,让她一个人守一个公司她估计也是难为情的,我看就算了吧。”严母话已经说得很明确,毕竟事发之后,严竟仿佛成了这个家最难翻的一页。   送走严母之后,病房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严策过去开了门,只见一个男人推着一个轮椅立在门前,而轮椅上坐着的人就是傅开。   “傅先生你……”严策瞥到对方那只空荡的裤腿后,语气没办法的软和了一点,“有何贵干。”   傅开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但此时面对严策,他的眼里少了一分敌对而多了一分恳求,“我想见简越最后一面。” 第61章 C-60   严策对傅开的怨恨是半分都藏不住了,“傅先生,我想我与你之间还没有关系好到可以给你让路。”   “你现在还觉得我还能把简越抢走吗。”傅开脸都抬不起来,“我还敢吗。”   “傅开,你三番五次介入对简越下狠手,我并不是怕你才坐视不理,你确实很聪明,每次都能抓着法律的漏洞躲过一劫,按理来说这回我应该亲自给你一个教训。”严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握成了拳头,“可显然,你现在的状况我确实无法给你什么教训。”   “是,我承认,我活该被你教训,我现在就在这,你怎么教训我都行。”傅开说得是真心话,“只要你让我见简越最后一面。”   “傅先生已经丢了一条腿又差点废了一只手,若是我真的要教训你,恐怕傅先生的下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严策对傅开的怨恨何止是一顿教训的功夫,在他筹划了许久准备给傅开一个深刻的教训前,没想到就先发生了这样的事,显然他之前想好的手段比这场意外给傅开带来的代价要小太多。   “说到这里,傅某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严先生那晚的救命之恩。”傅开这话纠结了很久,还是说了出来,“没想到我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严先生还愿意救我一命。”   “傅开,我想你该明白我救你和我厌恶你是两回事。”严策脸色板正,“如果简越知道了,哪怕他恨你,他也不会真的让你一死了之,傅开,这是人对生命的尊重,你明白吗。”   “是,我现在领悟到确实晚了。”傅开无奈一笑,“也活该我活下来恶心你们。”   “你走吧,简越不想见你。”   “姓严的,你听我说完。”傅开收起一脸酸楚,一本正经道:“我知道简越现在状态不好,这跟我绝对脱不了关系,我也问过医生了,他说最好让简越直面问题根源,难道你不想让他快点好起来吗?”   “傅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做了多少不可理喻的事吧。”   “我是认真的。”傅开差点就要扶着轮椅坐起来了,“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   傅开手死死抓着轮椅的扶手往后一靠,颓然说道:“我……毕竟绑了你侄子,你那弟弟进去前还是把我给举供了,我没几天能在外边待了。”   “……”严策眉头微压,因为这件事他并不知道。   “你弟弟……至少会判个六七年吧。”傅开垂着眸子避开了和严策的目光交流,“我,也快了。”   严策还是半信半疑,“傅开,你是认真的?”   “要不是这截腿,我估计后脚就跟着你弟弟一起进去了。”傅开嘴角扬起自嘲的笑,“我是说真的,你让我和简越见一面,我想让他好起来。”   ……   傅开进去时,这时简越正坐在病床上,眼神呆滞的盯着电视里的长颈鹿看。   不仅傅开看到简越这一副模样心里横生酸楚,就连推着轮椅进来的陈政看到了,也是心头大震。   傅开怀揣着难以言说的心情,急切地喊出了那个名字,“简越。”   显然简越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对方喊了第二声他才回过头看了傅开一眼。   严策连忙过来坐到简越身边,“越越,怎么了。”   简越摇了摇头,眼睛盯往了傅开的腿。   “你,能不能让我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傅开再次向严策投去恳求的眼神。   严策心中还是警铃大作,“你想说什么。”   “我想和他单独解释事情前后。”傅开低头看了自己的腿一眼,“兴许这样,对他会有些帮助。”   “那傅先生就直接说吧。”严策还是不肯挪步。   傅开苦笑,“我都这样了,我还能把他抢走吗?”   陈政叹了口气,过去和严策交涉道:“严先生,就让他们单独说几句话吧,没事的。”   严策还是不太情愿,可陈政已经半推半拉的把他送出去了。   病房里这会只剩下两个人了,傅开不知道有多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兴许他们这辈子未必再能有独处的机会了。   原来曾经那些关于他们平淡如常的生活已经离他远远而去了,也正是那些不被珍惜的日子,傅开用了一条腿都没有能换回来。   傅开将轮椅挪过去一点,觍着脸说:“简越,是我啊,我是傅开。”   简越当然知道是傅开,但他激不起往日的各种反应,只是点了个头。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可以听我说吗?”傅开竟然紧张得额头冒汗。   简越迟钝的迟疑了一下,随后眨了眨眼睛,表示可以。   傅开拘谨的抓着自己裤腿上的布料,准备开始陈述来,可这会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头,之前想好的话,突然又不是很想说了。   纠结之余,傅开还是问了一句废话:“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简越几乎是立马就点下了头。   “也是,我也该记住了。”傅开难堪的假笑了一下,“严策他,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简越也是毫不犹豫的颔首承认了。   “简越,你在害怕我吗?”   显然简越是思考了一下的,并郑重其事的点了头。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太过分太偏激了,我不知道他们要对你做那种事,我,我要是知道,我一定不会让这些事发生的,你相信我,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当时只是,只是太想带你走了。”   “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我真的想补过,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没办法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没得选了。”   “六年对我来说太长了,长到我忘记了它的珍贵,我醒悟的太晚了,我活该的。”   “简越,我是真心爱你的,我说了很多谎话,也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也想好好道歉,可是我找不到门路跟你道歉,我连正面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才一次又一次动了歪心思。”   “你看,我现在也受到了应得的报应,你不要害怕,千万不要害怕。”   “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你不要觉得是自己的错,也不要害怕,好不好。”   傅开缓缓将那只空瘪的左裤腿拉上来,将那裹着厚厚纱布的小腿切面露出来。   简越的反射弧有些长,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先是面色一惊,记忆里那截迸着黑红色鲜血的人肉和残状切口的白色膝骨的画面又跳了出来,他浑身发抖,紧接着没有预兆的开始流眼泪。   “你不要怕,这不是你的错,别哭别哭。”傅开负气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恨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   眼看简越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傅开又无法动弹,不得不向外求助:“姓严的!你快进来!”   听到声音的严策立马冲进了病房,把人死死护在了怀里,焦急哄道:“不怕不怕,我抱着越越了,不怕了,乖。”   简越却哭得越来越凶,原本隐忍的低泣变成了重重的抽泣,就好像在诉说自己的罪行。   傅开心虚的指了指自己的腿。   “没事的,那不是你的错,是他不小心的对不对,不是越越的错。”严策把对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平缓有力的安抚着对方的背,不断说着安慰的话。   而这一幕在傅开看来,是又羡慕又嫉妒还无可奈何。   他和简越在一起那么多年,简越既要强又固执,就算和自己服软也是少数,两人以前吵架总是针锋相对,一定要争出一个对错才行。   可他现在再想想,简越向来就是以原则为主的人,如果他早点明白这一切,以前多让步多妥协一下,会不会简越的心对他就没有那么硬?他那时候为什么总是对简越那么刻薄呢? 第62章 C-61   “不怕不怕,没事的,不是你的错。”严策反反复复强调着,试图让简越把这些话记在心里,他看得出简越是想面对的,但又害怕,“我陪着你就不怕了。”   严策丢了一个眼神给傅开,傅开立马附和道:“是是是,简越,是我太不小心了,你看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怕好不好。”   简越抱紧了严策,还是不敢直面傅开的腿。   这一动作对简越来说已经很大的进步了,严策立马信心大增,“看完我们就不怕了,以后也不看了。”   简越的哭声渐渐停下,只剩难以克制的抽泣声,他揪着严策腰上的衣服,看起来很是犹豫。   “越越不想看的话,那就不看了,我们让他回去好不好。”严策虽然想让对方早点克服恐惧,但让简越直面痛苦他也是心疼得厉害,怎么做都是在逼他。   简越闷着脸摇了摇头,最后慢慢抬起头,向严策传递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没事,有我在这里,我抱着你看好不好,你害怕就躲过来,我护着你。”   简越大概是做了一下心理调整,随后抱着严策的手慢慢转过了身,将目光放到了傅开的腿上。   傅开的腿包扎得很好,虽然看不到任何肉口,但简越还是下意识的颤抖了起来。   “不怕不怕。”严策紧张得捂住了怀里人的眼睛,并牢牢搂住。   片刻之后,简越的身体平静了下来,他主动的拿下眼前的手,瞪大了眼睛去直视傅开的那只腿。   “简越,你看,我很好的,你不要怕,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小心的,是我活该的。”傅开甚至努力的动了动下肢。   简越这一看就是看了很久,慢慢的从一开始的心慌意乱变成了一潭死水的平静。   “不会再害怕了对不对?”严策摸着简越的脑袋,真诚发问。   简越扭头回来,将脸藏进对方怀里,久久的才点了头。   “不怕就好了,以后晚上不会做噩梦了。”严策轻轻拍着对方的背,“我陪着你,不怕。”   简越用了很久才完全镇定下来,最后他下了病床,牵着严策的手走到傅开面前,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严策也看得很着急,简越的情绪明显有松动了,可话还是说不出来,症状如同失语症一般。   傅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就接受了一切,“简越,我要走了,以后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越越。”严策握紧了对方的手,心里也是很紧张。   简越却松开了严策的手,怔了半晌后,拿起严策的手掌,用指尖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健康。   写完他指了指傅开的腿,严策有点不悦但是很欣慰的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说:“很聪明。”   “他说什么了?”傅开心急如焚就算了,这会还酸的不行。   “他说祝你早点恢复健康。”严策这会多少带点胜利者的姿态在身上,“傅先生,既然如此,此前种种,也不是能纠个对错的时候了,同时,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保重。”   简越听着,没有任何表态,算是默许了严策的话。   傅开一直没有说话,他在等简越的反应,然而预料之中没有等来。   其实他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可心还是会发烂发溃疡的痛,他跟简越说了一句沉重的再见后,就由陈政推出去了。   那两人一走,严策没来由的腿一软,坐到了床沿上,他咽下一口深气,自言自语疲乏道:“都是我做的不好。”   事发之后,不仅简越每天做噩梦,严策更是频繁的失眠。   他反反复复的想,如果不是他松懈了戒备,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简越两手垂落呆站在严策面前,看起来有点着急的直眨眼睛。   “越越过来我抱抱。”   严策向对方张开手,简越立马走进对方腿间,严策将头抵在对方小腹上,不知道是在安慰说:“没事了,要好起来了。”   ……   第二天中午,严策就带着简越出院回家了。   他本以为简越会慢慢好转起来,可回家有几天了,简越不但没有愿意开口说话,反而更加沉默了。   就连早上醒来,严策不叫对方起床的话,简越似乎会继续躺到再睡着再醒过来一般。   最基本的穿衣吃饭睡觉都要严策上赶着叮嘱和陪护,简越才能完完整整的走完流程。   什么也不用做的时候,简越就坐在沙发上、阳台边一直发呆,好像丢了魂了一样。   严策心急也急不来,只能抓着空隙不断和对方找话题,哄着他跟自己玩游戏和看电影,找各种各样的事情做,可结果一点都没有成效。   晚上,他给简越吹干头发就把人拉到床上坐好,打算和对方谈谈心。   “越越,你想不想和我换一个地方生活?”   “我们去镇里生活一段时间好不好,我们不在这了,你觉得好么?”   “……”   “还是说,最近越越太累了,不想搭理我?”   只有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简越才有反应的摇头否认了一下。   “那越越可以跟我说说,你喜欢我吗?喜欢严策吗?”   简越眨了眨眼睛,瞳孔明显聚焦了一下,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那严策带你去玩好不好,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给你种西瓜好不好?”   简越揪着严策的衣袖,迟迟不肯回答。   “不怕,我一直跟着你,我们不会再走丢了,不会再有人把我们分开的,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简越摸着严策的手腕,这会突然摸到了一道新生的肉疤,他并不知道这道口子是怎么来的,他看到了却觉得很疼。   “不是,这个是不小心弄到的,不怕。”严策连忙把袖子拉下去,这道口子是那天被玻璃碎片划开的,由于情况太急没处理好,留下了一道很明显的疤。   简越却固执的要看那道疤,眼泪都要无意识的飙出来了。   “没事的,你看已经好了对不对。”严策只好用力按了按疤痕给对方看。   简越咬着牙,两手抓着严策的手腕泪眼汪汪的,久久挣扎之后,吐了一个字出来:“疼。”   “不,不疼!”严策几乎喜极而泣,他把人压倒抱死,“不疼,不疼了,已经好了,没事了。”   简越此时的心脏终于会猛烈的跳了起来,他也用力的回抱住对方,没来由的陪着对方一起低泣。   后来严策又花了很长时间,终于征得简越的同意,他决定带简越换个地方生活一阵子。   …………   一周后。   严策开着车驶入一个古镇街尾,简越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不停变换,心里升起异样的激动。   最后车子在一个种满绿萝的庭院前停下,严策牵着人进院时,简越眼睛都看直了。   因为这个庭院,包括这个庭院后的整块地外加一个民宿客栈,就是他姑姑和自己曾经生活过好几年的地方。   也是他当年为了傅开的事业拿去抵押最后没办法收回来,最后傅开花钱给买回来送他,但他没有接受的那块地皮。   现如今,怎么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严策自然看出了对方的疑虑,他随手摘了矮树丛旁的一朵黄色小野花放到简越手心里,解释道:“这个,是我和傅开做了一笔交易换回来的,现在这里又是你的了,我们好好守着,好不好?”   这个庭院是那么熟悉,但又比记忆里干净崭新,大门口修剪漂亮的藤蔓绿萝,围墙下并排而长的水仙,以及还没有到季节盛开的一院丁香,重新刷了油漆的门窗,重新换板的秋千,还有二楼上飘出窗外的新窗帘……   看得出来严策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处处可见是家的感觉。   简越突然感觉手心里那朵小野花的份量是那么重,他喉头一紧,心热而出喊了一声:“严策。”   ◎作者有话说:   再次强调:简越不是矫情,不可以说他矫情! 第63章 C-62   简越终于叫了严策的名字,这是事发之后的一个月里,简越除了那个“疼”字,第一次说了其他内容,还是严策的名字。   就冲着这么一句,严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领着简越逛了整个庭院,从一楼的主厅到二楼的卧室,房子结构没有大改,但是基本的家具和原生风格都换了,毕竟那么多年也该整修了。   随后两人又去了那个早就荒放的民宿,没想到严策也让人给收拾了一遍,要是把内部东西备齐,几乎是立马就可以开张了一样。   “我想着,如果你还是想上班又不想回公司了,愿意在守店也是好的,我都给你备好了,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简越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而是主动偷偷贴近了对方。   “笨蛋老婆。”严策手里还拿着一朵有点奄了的菜花,那是刚刚过来时简越摘给他的。   两人的乡镇市井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他们所住的庭院围墙并不高,下半部分是烫了白灰的砖墙,上半部分也是用竹竿绕着藤萝和牵牛花的蔓围成的绿墙,路过的行人大致能看到里边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夫。   这块地在古镇后街尾,出了院子大门就可以看到一条公路,公路两侧是葱葱郁郁的稻田。   他们房子附近也有好几家客栈和酒馆,市场和超市就要往前街走,也就十多分钟路程,每天早上严策都要带着简越一起去早市场买菜,古镇上的人慢慢的就记住了这对夫夫。   来到古镇有半个月了,碰上这天是端午节,两人从市场买了菜回来,途径一家他们经常光顾的花店,严策就照常牵着简越进去了。   “啊,是严先生啊,你们又来了啊,端午安康啊。”热情好客的老板娘抱着一摞彩纸过来迎接他们。   严策礼貌笑着回答道:“端午安康。”   “又带你们家小哑巴出来买菜啦?”老板娘放下手中的东西,“新品种的水仙,看看?”   老板娘是个直率大方的人,开些善意的玩笑是常有的,简越听了也不会觉得生气,只是会很怕生和害羞的站在严策身后。   “这泡水能养过三天?”严策接过一支还没有开苞的水仙问。   “能能能,黄心的,你家媳妇不是喜欢黄色的吗o。”   “那就来半打吧。”   两人从花店里出来后,又去买了一些生粽准备拿回去自己煮。   回到家后,简越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这是严策嘱咐的,每次出门回来简越基本都会记得这一点。   而严策已经开始起火做饭了,最近简越的状态好了很多,不仅活跃了很多,也会主动做事了,不再整天都坐着一直发呆了。   严策站在灶台前,刀工麻利的切着菜,看了一眼蹲在一旁的人,便问:“越越,你在干什么呀。”   简越伸手进一个水桶里,抓到里面的那只活物,直直吐字道:“鱼。”   “你在看鱼啊。”严策欣慰的笑了笑,“真乖。”   简越最近的话倒是说得频繁一些了,不过都是一些单字,迄今为止完整的一句话都还没说过。   可能是他不愿意说,也可能是说不出来,总之什么原因都没关系,严策还是觉得可以等到的。   其实简越是想帮严策杀鱼,他抓起鱼后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丢进另一个盆里。   严策也不急着过去掺手,他就用余光打量着对方要做什么。   只见简越拿来一把尖头刀,对着盆里的鱼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下手,大概是有点害怕。   他拿刀碰了一下鱼,那鱼直接一尾巴甩了他一脸水,他只能向严策投去求助的眼神。   严策笑出了声,打心底觉得高兴,他从对方手里接过刀,宽大的手掌抓牢了那条鱼,“越越害怕就闭上眼睛。”   简越确实是不太敢直面这种杀生场面的,他干脆站到对方身后,把头垂到严策肩上,避开了视线交汇。   “不怕不怕。”严策拿着刀麻利在鱼肚上开了个口,挖了内脏后又去了腮,“好了,可以看了。”   简越这会心思已经不在鱼身上了,他偷偷揽住对方的腰,将耳朵贴在严策的后背上。   这动作多少把严策惊喜到了,他身躯一震,简越就立马放开了他,跑出了厨房。   等严策洗干净手准备出来哄人的时候,简越已经无事发生的坐在一旁翻看图册了。   “害羞了?”严策蹲下来抬头看对方。   简越没看对方,手翻着书页而心思不在图册上。   “下次可以亲亲的。”   简越头垂得更低了,好像心思被捕捉到之后的羞怯,但事发之后,他们已经有这么一段时间没有亲密接触过了,除了基本的肢体接触和拥抱,连亲吻都屈指可数。   严策脱下身上的围裙,擦干了手,坐到简越身旁,探头过去问:“老婆,我可以亲你吗?”   “……”简越的指尖在书页上扣了一下,最后认真的点下了头。   严策本想亲两下脸颊就好了,可他探头过去的时候,简越却正脸过来了。   四目相对了片刻,严策有点慌乱,这种慌乱产生的原因是,他感觉两人好像回到了刚刚认识的那个阶段,好像做什么都是新奇和充满羞涩的。   他试探的碰了碰对方的嘴唇,看到简越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后才敢上手托住对方的背和后脑勺。   久旱逢甘霖的亲呢让严策差点找不着边,他毫不费力的把人抱到自己大腿上,手掌不受控的往滚实圆翘的地方抓去。   简越本来好好的,突然就被这一个动作给激到了,连忙用手挡开了对方的脸,从严策身上跃下去,跑出了庭院。   “简越——”严策举着那只不安分的手愣了一下,连忙追出去。   除了门的简越像只鸟一样,一下子就窜没影了,严策只能走街串巷的边喊边找。   …………   简越蹲在一家酒馆墙角下,有些失魂落魄的揪着野草。   “这位先生,你要进来喝一杯吗?”   简越回头一看,一个男人举着个酒杯靠在门框旁,眼神正在往自己这里看。   见简越不回答,男人又说:“要下雨了,要进来躲一躲吗?”   简越抬头看了看天,确实是乌云密布,于是他没头没脑的一般地就进了酒馆。   进了酒馆,男人就亲自动手给对方调了杯酒,“你叫什么名字?”   简越坐在吧座上专心翻着一本单子,没有理会对方。   “我叫薛择,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男人往酒杯里加了一片薄荷后推给对方。   简越摇了摇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坨”五块钱放到了吧台上。   薛择看着那一“坨”钱哭笑不得,“五块不够啊,不过不要钱,请你喝的。”   简越就当作没听到这话,拿过酒杯尝试性的喝了一口。   “还不错吧?放心,不会醉的。”薛择拿着抹布开始擦东西,“今天是端午,生意不太好。”   简越时不时往店外看,心里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听说镇上搬来了一户人你知道吗,就在街尾,那里荒废了好几年了。”薛择目光也频繁的往这边看,“你不会说话吗?”   简越依旧是充耳不闻,直到店外下起了雨,简越终于坐不住了就往外跑。   “哎你去哪!”薛择从门背后拿了一把伞就跟了出去。   雨越下越大,简越没一会就浑身湿透了,他不知方向的站在巷子中间顿步了半晌。   因为他忘记回家的路怎么走了。   “我说你怎么跑得这么快,雨下这么大你跑什么呀?”薛择气喘吁吁的追赶过来,把手中的雨伞过到对方头顶。   简越也不管对方,东张西望了片刻后,就沿着直线继续往前走。   “雨这么大,你不能等雨停了再回去吗?”薛择也不好自己回去,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对方。   简越越走越快,终于在一个巷子转角后看到了那个也在找他的人。   严策也是浑身湿透,但要更为狼狈,看到简越后他扶着墙顿了一下,怕简越再跑掉没有立马跑过来。   “他是?你,你家人?”薛择不明所以的来回窥测。   简越这会突然转过身跟薛择半鞠了个躬,然后又冲进雨里往严策那边跑。   ◎作者有话说:   喜欢一些山村爱情 第64章 C-63   “回家。”   简越冲到严策面前开口就是这两个字,严策心生猛的痛了一下,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往对方头顶盖,“好,回家,马上回。”   “哎,不是……”薛择望着那两个人相扶远去的背影无语凝噎。   没想到简越一口气跑到街西边来了,这边是商业区,严策很少带他过来,也难怪简越找不着路回去。   进到家门,严策就急着要带人去洗澡,想斥责又实在不舍得,“下次不可以去淋雨,就算生严策的气也不可以知道吗?”   简越坐在浴缸里,手里拿着浴球一言不发。   “好了,严策知道错了。”严策跪在浴缸旁,拧干毛巾给对方擦脸,“我以后不那样了,对不起,越越不要生气了。”   简越其实知道那不是严策的过失,只是大概某件事后,他生理上就开始有些害怕这个。   “严策是大混蛋对不对。”严策拿起对方的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不生气了,也不要让严策找不着好不好?”   简越点了点头,夺过了对方手上的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严策擦脸上的泪水。   “以后不要跑太远,我会找不着的。”严策握着对方的手亲了又亲,惊魂渐定给了他一种世界重建的感觉。   待两人洗干净换上干爽的衣服,严策才回来把没做好的饭做了,两人吃了午饭后,严策准备带简越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雨过天晴的彩虹。   而简越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步子,去摸严策的口袋,“钱。”   “钱?”严策立马从兜里摸出钱夹,“怎么啦?”   简越攥着钱夹,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酒钱。”   “酒钱?”严策先前是闻到简越嘴上有点酒味的,于是笑问,“越越去喝酒没给人家钱吗?”   简越极为负责任的嗯了一声。   “是今天打伞的那个人吗?”   “嗯。”   “那我们去把钱补上。”严策说着蹲了下去,给简越别起裤腿,以防踩水溅到裤腿上。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酒馆,也找到了薛择,薛择一看到两人紧握的手就明白了。   “哎呀,没事的没事,才多少钱啊。”薛择口嫌体直的从简越手里抽走了一张五十,然后补了十块回去。   严策上下打量着薛择,谢道:“薛老板,先前谢谢你收留我爱人了。”   “那倒没有,我就看他傻兮兮的还不会说话,就邀请他进来喝一杯了。”薛择说完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额,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严策也觉得对方没有恶意,笑着脸看简越道:“是有点傻,不太爱说话。”   “哦,我还以为他不会说话呢。”薛择感到不可思议。   严策心情好了很多,也就多跟薛择多聊了几句,“那倒没有,他很会说的,之前经常骂我来着,很可爱吧?”   “额,是吗,呵呵呵。”薛择掰着一个橘子吃,“有空带他多过来玩啊。”   严策这倒是乐意的,开玩笑回应说:“好的,如果薛先生不会看上我爱人的话。”   “不敢不敢。”薛择连忙摆手,“看上也不行啊,我估计跟他撞号了。”   这么一看,薛择倒是穿得花里胡哨的,这下严策就放心了,但他还是礼貌的解释了一番:“开个玩笑,薛先生别介意。”   “明白明白。”薛择脸支着手肘,“有空常来玩哦。”   出了酒馆后,严策从钱夹里抽了几张票子放到简越口袋里,“要留几张在身上,不能全部拿去折千纸鹤知道吗。”   “嗯。”   “要是想自己出来玩,就跟严策说一声,知道吗。”   简越连点了三次头表示记住了,拌着严策的手就要带他去看前边的水塘。   两人蹲在水塘边看了一会儿,严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越越,你好好坐着,不要掉下水去,我接个电话。”   简越点了点头,严策就站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是严策先生吧,我是陈政,你还记得吧。”   严策皱了一下眉头,“陈先生有何贵干。”   “严先生,我知道傅开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过分,可他已经受到了应得的报应,你现如今还要并购走他的公司,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   “陈先生,我承认傅先生现在确实不太好过,但并购他的产业并非我趁此机会下手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傅先生之间的恩怨你也该明白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迟迟不动手是我顾及在我夫人的情面上,但这不代表我不会背后算计,傅开算计我的婚礼,私劫走人两次,你觉得我会无动于衷吗。”   “严先生应该是个磊落的人,傅开人刚刚进去,你后脚就让人并购他的公司……”   “对于他,我已经磊落很久了,陈先生也是生意人,我并购他的公司绝非一天就能做到不是吗,至于为什么今天才得手,只不过是他现在的劣势助推了我的计划而已。”   “他的下场已经足够他反省了,严先生就不能放他一马?”   “他今天的所有报应大部分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否认那跟我弟弟脱不开关系,我要并购他的企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这件事上我不打算太磊落,希望陈先生理解。”   “不能收手了吗。”   “这么说吧陈先生,我也反思过这个问题,但我在这件事上放的线太长,时间过了太久,我如果现在收手了,涉及的多方股东都会利益受损……”   “你就说吧,是不是你那场婚礼之后就开始算计他了。”   “算是,不过更准确一点,是在他第一次劫走人的那个晚上。”   陈政不再说话,无可奈何之下挂了电话。   严策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他也在反复思考陈政说的话,他想给简越解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把傅开的一切收走是他最开始的打算。   显然如今的傅开确实如陈政所说的不太好过了,严策斟酌了一会儿,给何劲发了一条消息:   “百创在京城的产业带不用盯着了,联系一下傅开的长兄,让他替手傅开在京的企业,对,就是我们难啃的最后一条线,另外百创在南方这片的企业照原计划入购,一家不留。”   发完这条消息后,严策收好情绪回了水塘边上。   说到底还是水,简越那天从海里上来之后,总是会抓着机会去看一些和水有关的事物,什么水塘、鱼池每次碰着都要去盯着看很久。   严策也明白简越是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毕竟让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里沉沉浮浮实在是窒息。   “你看,有一只小乌龟。”   简越拽着严策的手,好奇的将半个身子探到扶栏外,目光搜索着严策说的那只乌龟。   然而简越快要把塘水看穿了也没见着那只乌龟在哪,此时严策笑着脸凑到简越耳边亲了一口说:“小乌龟不是在这里吗?”   简越反应过来后就是给严策一顿乱打,两人打打闹闹的丝毫没注意后边有人过来了。   “噢,你们好热烈,听不到我说话吗?”   来人走近他们,用一声蹩脚的中文终于把两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严策看到后边的来人,表情很明显的惊讶住了,“里斯?”   一金发蓝眼睛的男人两手叉腰,自信扬声道:“嗨,好久不见,严。”   ◎作者有话说:   这算是之前大家疑惑严策为什么一直不对傅开动手的原因了,严策认为他一开始在感情里还没有站稳跟脚,他是没有全部立场真的对傅开下手跟对简越的考究脱不了关系的,严策前期在感情里是没有安全感的,他也怕自己的出现还不足以超过傅开的存在,所以海岛事件后他先做的事情就是办婚礼确立自己的存在而不是讨伐傅开,现在终于更到这一章了,希望大家不要指责严策。总体来说,傅开现在属于是完全破产了。 第65章 C-64   严策牵着简越的手,领着里斯往家里走的时候,简越总是控制不住的去偷看这个男人。   他之前也追问过严策和里斯的事,严策也和他说得明明白白,大概就是两人是大学校友,里斯是个中澳混血,他们有长达一年的恋爱关系,最后因为性格不合而和平分手,大学毕业后里斯就结婚了,但没多久又离婚了。   “嗨,简,你很害怕我吗?”里斯斜过身子去看严策身旁的人问。   简越反扣牢了严策的手,朝里斯摇了摇头。   “他比较害羞怕生,里斯你不要吓唬他。”严策甚至还拉开了和里斯的距离。   “噢噢噢,OK。”里斯双手合十,“他很可爱。”   “是的。”严策得意的哼了哼,“所以你怎么到中国来了?”   里斯用手腕上的皮筋将发尾绑起来,解释道:“我的外祖父生日,70岁,我也来中国旅游,我在你的博客看到了你的最新动态,就还有其他原因,总之来了我。”   “那你可真是来的不是时候。”严策心想着回去要怎么跟简越好好解释,“我爱人生病了,不太方便见客。”   “噢,严,你可真小气。”里斯摩挲着下巴,“你害怕我夺走你的妻子吗?”   严策微微摇了摇头,“我害怕我爱人以为你要来夺走我。”   “噢不不不,我可不喜欢严你这种类型。”里斯挑了挑眉毛,“你太喜欢隐藏欲望了严。”   “好了,到我家后你喝杯茶就赶快离开吧。”严策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我晚上要带我爱人出门。”   “噢,好吧。”   看来里斯确实只是路过的状态,进了门之后他热情和严策说了一些最近的状态,也偶尔和简越搭话,但显然简越是有些抗拒里斯的。   里斯一边赞美着这房子是如何漂亮,一边摸出烟和打火机,并递给严策问他要不要来一支。   严策立马直白回拒,“额,里斯,我从不抽烟。”   “噢,我记不好。”里斯幡然醒悟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简越主动从里斯手里拿过那包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放进嘴里,一气呵成的点了火,半晌后,吐出一袅潇洒的烟圈。   简越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加上那冷冰冰的脸,姿态风流得不像话,怎么看都颇有一点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严策没见过简越抽烟,简越自己提过他烟瘾不大,并且在他和傅开分手后不久就戒了。   今天突然这么一遭出来,严策是既惊讶又不知所措。   “噢,简。”里斯这会有点提心,对方这么做很明显是在向他宣示主权,“你可真酷。”   简越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边上,突然就没了先前的拘谨和怕生,眼神淡淡的看着里斯,偶尔吸一口指尖上的烟,然后吐出绵长而浓郁的烟氲。   “里斯,你应该休息好了吧,我送你出门。”严策不用问也知道自己要出事了。   “啊?”里斯慌慌张张的收好收好自己的东西站了起来,“可是,严……”   “你不是顺路过来的吗,赶紧回去吧否则待会不顺路了,走吧走吧。”严策急得就差一脚直接把人踢出门了。   里斯摸不着头脑,就被严策半推半带的送出了门,“严,你对我,很不客气。”   “你不会计较的我知道,我爱人身体不好不能见客。”严策人拦在大门中间,真怕里斯再进门似的。   “我一杯茶都没有喝干净。”里斯两手叉腰。   严策轻瞪着里斯,手在口袋里摸着,翻出了一张五十塞给对方,“路口左转走两百米有家便利超市,拿去买统一冰红茶。”   “噢,可恶的已婚男。”里斯毫不客气的把钱收入囊中。   “好吧里斯,等到我妻子身体好了,我再带着他跟你问好,这总可以吧。”   里斯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赞同道:“好的,期待那一天,祝福你和简。”   严策向来是个礼貌待客的人,今天请客到家里坐不到十分钟就把人踢出去还是头一遭,也幸好里斯是个大方宽厚的人,并不放在心上。   所以眼下最紧要的是去和最放在心上的那位解释清楚。   严策回到屋里头的时候,简越指尖上的烟已经只剩三分之一了。   “嘿,老婆。”严策有点畏缩的偎坐到对方身旁,“我已经把他送走了。”   简越没搭理他,又闷了一口烟。   “我不知道里斯会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真的,他也只是路过。”严策少见的词穷起来,“你在生我的气吗?”   简越弹了弹烟灰,猛吸了最后一口烟后,将烟蒂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扭头面朝严策,将口里的白雾全然吐到了对方脸上。   严策在片刻的视线模糊里,嘴唇猝不及防的被另一片唇堵住,短短两秒钟后,教学就收回了这个泄怒的吻。   “越越吃醋了?”严策虽然这会是一脸满足了可还是很内疚,“严策保证从现在起一定好好处理这些关系,不会让人无缘无故来惹你不高兴了好不好。”   简越背过脸,依旧是不太乐意的样。   “严策发誓我只疼简越一个人,心里也只有简越一个老婆。”严策绕过去另一边直面对方的脸,“保证没有人能比上简越在严策心里的位置。”   简越又哼了哼,眼睛直盯着别处看。   说着,严策从自己头上揪下一根头发放到简越手中,“一经承诺,落发无悔。”   简越反射弧有些长,等他反应过来就不知所措了这会儿。   “这是可以当真的。”严策强调,“没有逗越越。”   简越思想斗争了会儿,于是一手拉起严策起身,另一手捻着那根头发走到窗台旁的书架上,他认真挑选了一本泰戈尔的《月牙集》,接着翻到了第九十九页,在页码处折了一个角后把那根头发小心地夹在了书页里,然后再把书放回书架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简越觉得这个仪式是完成了。   “那越越是原谅严策了吗。”严策将人逼近到墙角里,“已经不生气的话,我们可不可以把刚刚没做完的事做了?”   严策的身形黑影将墙角里的简越全面笼住,这种逼仄的空间适时的给足了心理上的安全感,简越确实还是是带着点火气的,但他又不肯示好,只能再次堵着对方的嘴不动。   干苦沉涩的烟草味很快又侵占了严策的嗅觉,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简越明显败下阵来的闭上了眼睛,微微张开了牙关,脖子也慢慢后仰,让严策加深着吻覆了上去。   严策将简越夹过烟的手摁在墙上,反复嗅探着上面残余的味道,并着了迷一般唇舌并用来回吻舐对方的指缝。 第66章 C-65   严策顺着对方的指缝一路吻下到手腕处,“以后不要抽其他男人的烟。”   简越仿佛指尖都在起火,他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如果越越想抽,就要跟严策说。”严策恶趣味的连着对方的袖子一起咬了。   严策心里是不太想让简越抽烟的,可他不能把人逼得太紧,更何况简越现在的情况就得惯着。   在以往的亲密接触里,严策的每个眼神、一举一动都是满满涩情的味道,咬扣子、舌忝痣等等小癖好数不胜数。   简越被严策抱上飘窗台,随风扬起的白纱帘子将两人裹成一个蛹,简越两条白得透粉的腿分支在严策肩上,看着严策的发丝在腿间起舞,他情不自禁去摁下严策的头更加深入。   …………   又过了一个月。   简越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很少说话,连句的话还是没说出口过。   而状态转好也只是体现在吃得多了、睡得香了,也会主动出门找古镇上的猫猫狗狗还有薛择玩了。   不过据说简越每次去薛择那里都是赊账,他身上的钱总是会不翼而飞,三天两头严策就要过来给简越结账。   简越的状态是越活越幼龄化,他不会有任何烦恼,也不需要考虑一切,任何事情都有严策打点,简越要走的每一步他都会力所能及的给对方铺好每一条路。   严策想着,慢也好,步调小也好,只要生活是向前走就好。   但很多时候简越还是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会无缘无故的躲到被子里低泣,会偷偷溜到古镇外的树林里让严策找不着人,也会把严策锁在卧室外不让他回房睡觉等等。   最严重的是简越会彻夜彻夜的做噩梦,要么就是失眠,严策哄到天亮也没用。   所以这段时间严策动不动就带着简越去寻访镇上的各种名医老中医,试了很多方子都没有见效。   又一个难熬的黑夜过去,一个黎明生来,简越一大早就要往外跑,严策只能急匆匆跟上。   “又是秋天了啊。”严策牵着简越走在乡间公路上,看着田间在收割稻谷的丰收景象有感而发。   简越手里揪着一根狗尾巴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严策说的话。   “越越,看那边,有白鹭。”   简越看到成行飞的白鹭眼睛都亮了。   “你还记得昨天下午我给你念的那首诗是怎么内容吗?”   简越步子停了一下,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严策心想对方昨天在自己怀里好不容易睡过去了,怎么可能记得住,他温和自答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记了。”简越眨巴眼,表示自己现在记到了心里。   “越越。”严策不知怎么的就触景生情了,“我时常想起你说过的很多话,那些要求我爱你的话,很漂亮也很傲慢的话。”   此时白鹭从他们头顶上空掠过,发出独有的禽叫声,可这一次简越没有被吸引过去。   “我三十了,你也快三十,而你身上还能嗅到稚涩味,你像还是二十三的样子,我怕我做的不好,可我不想只是在你沿途人生中突然上车的人,我应该是完全被你收留的人,给你钻木取火的人,是看你举杯傲慢的人。”   “如果我一直做的不好,你一直听不明白我的话,还是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话,我应该还能收拾六十年。”   严策脑海里闪过好几帧令人心酸的画面,他颈中一哽,艰涩道:“可是严策不想过无人回应的六十年,你要快点好起来,好吗。”   简越丢掉了手里的狗尾巴草,垂头绞着手指不知所措。   “没有没有,严策不是在怪你。”严策抓住对方的两臂,焦急哄说着:“严策是希望你能每天晚上都睡得好,不是要怪你总是不小心摔碎杯子花瓶,没事没事不难过。”   简越略知委屈的点了点头,把头贴到了严策膛前,憋了好久才憋出个“不摔了”。   “我知道越越睡不好,不高兴才摔的杯子,严策不是生你捣蛋的气。”严策心疼地亲了亲对方的头发,“严策是不高兴越越不会收拾已经把手割破两次了,摔碎的东西严策会去收拾知道吗。”   简越兴许是明白的,兴许是明白了但也没有状态去记住的,他咬着严策膛前的布料连说了两个“记住了”。   两人都把情绪整理好之后,他们又牵着手继续向前逛去了,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真的,我家老头就是用的这个花,这阵子晚上睡得那是一个雷打不动啊。”   “真的假的啊,我去李中医那里三回了,根本寻不着管用的方子……”   “我还能骗你啊,这花可不好弄,你去中医馆那人家能随便卖给你吗,人家都不够用呢……”   两个中年妇人拄着锄头在马路边上滔滔不绝交谈着,而这些话也恰好落入了严策的耳朵里,在他听到一些关于失眠安神的关键词后,他毫不犹豫的过去请教了起来。   两妇人虽然有点诧异,但还是认真给了严策解答。   “就是晚上睡不着,整天气厌厌的嘛,大姐跟你说,就那北坡上,有枚中药就能治这个,名儿叫夜香子。”   “这药不好弄啊,只有在晚上九点多以后才开,你得在花刚刚开的那一个钟头里折回来,用水泡一宿,第二天再拿去哂上两天才能用药。”   “主要是啊,这花长在北坡山腰上,大晚上路都看不清谁愿意淌这一趟啊,这药还得坚持用半月才有成效,你说它能不贵吗……”   得到解答的严策立马燃起了希望,又带着简越跑遍了附近的中医药材馆,可根本没有一家愿意出售,就算有售出的也是微量。   有钱也有犯难的时候,严策想着让何劲从全国各地给他搜罗来,结果对方说这花他这里当地特有的,出了这里根本弄不到。   经过一天的四处奔波后,在晚饭过程中严策立马做了个决定。   他早早的把简越哄睡下,然后悄无声息地背上篓子出了门,直往北山去。   这一趟还得早去早回,因为简越每晚一睡到三个小时左右就会因为梦魇或者各种原因醒来,他必须赶回来再把人哄睡下。   他一个人打着手电筒走过了空无一人的乡间公路,又穿过了万籁俱寂的山林,摸索着黑夜上了北坡山腰,终于找到了两棵三米高夜香子树。   严策手脚麻利的上了树,小心翼翼的采摘下一朵朵刚刚开苞的夜香子放到竹篓里。   当他抬头,伸手要去摘头顶上最为红艳的一朵时,他蓦然睁大了眼睛,内心被狠狠一击。   黑霭的天际上空,缀满了点点繁星,漂亮得让人低不下头,他有些难过,如果简越能看到一定会很喜欢。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对着天空尽可能的拍了几张能看得见一点星色的照片,然后选取出拍得最好的一张,发给了那个简越已经很久没有再用过的微信号。   严策盯着聊天框看了片刻,他们上一次聊天的时间已经定格在了那次沉船海难的前两天……   严策斟酌了片刻,认真打了一句话一并发了过去:“是星星也摘给你。” 第67章 C-66   这事严策一干就是一周多了,显然简越还没有知道这一切,但院子里多了好几个竹匾,上面铺晒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花干。   下午的阳光到了没有那么热时,严策就会让简越自己动手去收那些花干,他就坐在一边看些中医药学书。   严策这阵子忙了起来,除了要采夜香子,他还经常带着简越在附近采些其他的辅药草,整天不是在晒草就是磨药,要么就是在自学的路上。   “越越,给严策拿小铲子过来!”严策半跪在一个小坡的草地上,朝着不远处正在蹲身看洼地的简越喊。   简越听到后,兴冲冲的就从他们的篓子里拿了一把短铲跑过去。   “谢谢越越。”严策接过铲子对着一棵来着白花的植株就开始刨,并对蹲在他身侧的人问:“池子里有青蛙吗?”   简越回头看了一下刚刚那个洼地,严谨回道:“没有。”   “有乌龟吗?”严策又问。   “没有。”简越猛揪起一根草放到严策头顶。   严策小心翼翼护着植株的根挖着,“那越越刚刚看到了什么?”   简越肆无忌惮的又放了一根草上去,“越越。”   “哇,那一定很好看。”严策失笑,原来简越是在对着水面照镜子。   简越受夸了,他就理直气壮“嗯”了一声。   “来,我们把东西放进去。”严策把连着草根的植株放进手边的篓子里,“今天采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   但两人往回走没几分钟,简越突然就不干了,直接就地而坐。   严策也不问,放下东西也坐了下来,随手摘了脚边的一朵蒲公英放到简越面前,简越默契地用一口气把蒲公英吹散了。   “越越累不累。”严策伸展开手臂揽住对方的肩往自己怀里带。   简越刻意踢了严策的脚一下,“严策累。”   “那越越以后每天晚上听话喝药严策就不累了。”   简越明显对这个提议不满意,他捶了严策胸口两下,把人扑到在了草地上。   简越总是格外抗拒喝这个夜香子冲的汤药,一来是苦,二来熏,每天睡前严策就要花了很长时间才能去劝下简越喝完。   “不听话还打我啊。”严策一个翻身把人欺压在身下,并用手护住对方的后颈以防被草尖刺到,“这么淘。”   简越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忽然情不自禁的撅起嘴在对方唇上碰了一下。   “知道疼我就给亲啊。”严策轻捏了捏对方的后颈,“看到山那边的羊没有。”   简越用余光瞥了一眼对面坡面上的羊群,疑惑回道:“七只。”   “越越知道羊怎么叫吗。”   简越吸了吸鼻子,嘴唇一张一合拟音道:“咩。”   “嗯……哼哈哈哈。”严策额头抵在对方肩上笑了起来,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笨蛋老婆。”   简越后知后觉的才理解到自己被耍了,对着严策的胸口又是两拳,“王八蛋。”   “嗯,是啊,严策是王八蛋,明天严策去水池子呆着,越越记得去看。”严策还是笑声不止,对着简越的脸皮就是乱亲。   两人打打闹闹累了,就一起仰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看上空的飞鸟,讨论着山坡上的羊。   简越半俯在严策身上,严策嗅着对方身上因为草药而带着的木草香发迷,他偶尔也说些书里的情诗文句逗逗对方,尽力把每一秒过到最珍贵。   “越越,你还记得昨天唱片里放的那首歌是什么吗。”   简越俯在严策胸膛上的脑袋动了一下,抬头回道:“《传奇》。”   “嗯,对。”严策习惯性的顺了顺对方头顶的呆毛,“还会唱吗。”   “不唱。”   严策笑了笑,从裤子口袋夹层里捻出一张发黄的纸条交给对方,“打开看看。”   简越打开纸条,那是一张只有三分之一巴掌大的黄色草纸,简越摸着就知道这是严策平日用来记录中药配方的手写纸本,看纸张形状应该是从纸页上撕下来的一角。   而纸条上的钢笔字隽秀飘逸,工整端正的写着一句歌词:   “宁愿用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给简越坚持用药有近两周后,他明显感觉得到对方睡眠有改善,至少夜里醒来后很快又会睡过去了,日常情绪也稳定了很多。   但对严策来说,这只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该做的还是要继续做。   这晚简越很兴奋,一直重压在严策身上不肯睡觉,一会抓着一会蹭那的,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严策虽然有点对性事的想法,但事发后迄今为止都没有做过,他也不敢轻易试,总得要等到简越好起来再考虑。   “乖,很晚了,要睡觉了。”严策把人反压下去,“天亮了再玩。”   简越有些失望的闭上了眼睛,严策察觉到了对方的不高兴,只好一直在对方耳边说着安抚的话,直到对方浅浅的憩息声从鼻腔里哼出来。   严策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他还得上北山去,他下床换了衣服准备出去,可简越却翻了个身手抱了个空。   严策心慌之余,打算拿了个枕头往简越怀里放,结果睡梦中的简越一直拽着他的外套,他又只好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对方枕头上让简越抱着。   看到简越很快平息了状态,严策才放心的出门去了。   今晚是一个圆月之夜,入秋的暮霭在月光的陈铺下,整个北坡林子看起来格外清冷,再过一周,就连夜香子也要过花期了,严策得趁此之前多摘一些。   上山路上,严策偶然看见一个发光的东西,他过去屈膝一看,原来是一朵荧光草菇。   严策心里夸了句真可爱,准备拿出手机拍下来发到简越的微信,结果翻遍了全身也没摸着手机。   他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手机落在先前那件外套里了。   “可惜了。”严策对着荧光草菇叹了口气,起身又往山上去。   而另一边,简越短暂的只睡了两个小时就因为想喝水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怀里抱的是一个枕头。   他立马蹦下床,满屋子找严策,却半个人影也没找到,他又急匆匆去找自己的手机。   当他找到那已经好久没用过的手机打开一看,桌面上的微信图标上跳动着99+的红色消息提示数字,他顿了一下,点了进去。 第68章 C-67   简越手抖着点进置顶联系人的聊天框,玲琅满目、五花八门的照片映入眼帘。   长歪的枫树、白壳的蜗牛、拉长的树影、掉落林间的羽毛、空无一人的稻田……   “你看,一只挂在蜘蛛网上的蝴蝶。”   “踩到蚂蚁的窝了。”   “这个好像是可以吃的野菜。”   “这树杈里有一窝鸟蛋。”   “……”   满屏的照片和文字信息让简越目不暇接,他将消息一刷到底,这类消息是从两周多前开始的。   可这时候简越没有心思去回味这些,他退出微信打开了通讯录,按下了严策的电话。   片刻后,严策熟悉的来电铃声在床上那件外套里响起。   简越拿着两台手机慌乱无措,心里好像想通了什么事,不管不顾的就往外跑。   出了门他左顾右盼了一会,直觉推着他往那条他们常走的乡间公路跑去。   墨灰色的柏油路踩在脚下还能感觉到白天阳光来过的温度,简越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除了虫鸣鸟叫,天地之间安静得令人害怕,简越沿着公路一直跑,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可能是夜太黑了,也可能是找不着人了。   公路一侧的草丛动了一下,然后窜出一条蛇来,大摇大摆在简越面前游爬到了公路另一侧。   简越害怕得不敢动,直到那条蛇进了草丛很久他才敢继续向前跑。   ……   花期将尽了,严策今天没多少能采的,没呆多久就往回赶了。   当他从山上下来,穿过林子径直出到公路上时,远远看见了一个人影跑来。   那人影越看越觉得眼熟,他不由得也加快了步子朝那人影赶去。   简越看到朝他奔来的人影后,于是放慢了步调,肩膀一抖一抖的走过去。   那撒了一地白霜的月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严策看到哭花了脸的简越心里疼到溃烂。   他强撑着扭疼的脚快步走到简越面前,用衣袖抹了抹对方脸上的眼泪,有点想责备又不舍得的心疼道:“越越,你怎么来了,怎么不穿鞋。”   简越低头看了自己的脚一眼,抽涕说:“找……不着严策。”   “笨蛋老婆,疼坏了吧。”严策蹲下身去把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仰头对简越说道:“乖,抬脚。”   简越听话的抬起了脚,严策用手将对方脚底的灰土沙粒擦干净后给对方船上自己的鞋子,“鞋子有点长,不过没关系,走慢一点就好。”   等到严策再站起来的时候,简越已经哭出声了,直扑进对方怀里,哭骂道:“严策王八蛋,你不见了,你不喜欢我……”   “没有不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严策手托着对方的头往自己心口带,又难受又高兴,事情过去那么久了,简越第一次说了那么长一句话。   “你不见了……”简越越说越委屈,一想到先前脑海里闪过的各种猜测,他就害怕得要紧,“我找不着你。”   “对不起,对不起,是严策不好。”严策抽出手将外套脱下来盖到对方身上,“不会不见的,不哭不哭了。”   简越的身体很快被严策带来的温度包裹住,他紧张的催促道:“你快回去,你不要在这里。”   明明是该心疼的事,严策却觉得高兴极了,“回回回,现在就回,我知道错了,你多骂我几句。”   简越生气的抡了对方肩膀一拳,闷脸凶道:“我才不要你摘星星,我……又不是要星星。”   “还有呢?”   “你每天都出来,你不和我说……我不高兴。”   “那越越还知道了什么?”   “不知道,不要知道了。”   严策高兴得将人抱了起来转了两圈,“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快回家!”简越固执又催促了,“现在回。”   严策将人放下来,仔细给对方擦干净脸和穿上外套后,才拉起对方的手往回走,并语重心长嘱咐说:“就算是找不着严策,也要先穿鞋子和外套再出门知道吗?入秋了会感冒的。”   简越听完立马停下了脚步,低头盯着脚上那双鞋子说,“那严策穿一只,简越穿一只。”   “没关系的,我们很快就到家了。”严策眼睛就一直跟着对方,怎么也挪不开眼。   “不想。”简越还是不肯走,“一人一只。”   最后严策实在拗不过固执的简越,只好自己两只都穿上了,所以光着脚的简越只能由他背回去。   简越将头侧俯在严策背上,他自己后背背着那小竹篓,刚刚看过篓子里的东西后,他也算略知了一二,但还是问说:“严策每天晚上都来吗。”   “没有每天,是,是最近几天。”严策心想这一回是真值了,简越已经愿意正常交流了,“越越还是生气的话,就说几句难听给我听听。”   “那严策为什么不生我的气。”   “越越除了没穿鞋子就跑出来不乖以外,没有应该要生气的地方。”   简越手扣着对方肩上的布料,愧疚说:“因为我每天不睡觉,所以严策才会来这里。”   “这都不是越越的错。”严策脸上的愉悦就没有淡下去过,“严策很快就会让你好起来了。”   简越小声“嗯”了一声,纠结了很久突然问了一句:“那,严策还喜欢我吗。”   能再听到简越确认他感情的话真是太好了,或许夜香子真的起效了,简越正在一点一点回来了。   “喜欢。”严策欣慰一笑,哪怕再让他采一辈子夜香子也是值得的,“一直喜欢。”   “嗯。”简越声音柔和了许多,“那你也不可以喜欢别人。”   “好,严策一定谨记妻则。”   简越睫毛颤了颤,突然嘴了一句:“里斯蓝眼睛很漂亮,薛择说的。”   “里斯?薛择?”严策有点搞不清楚情况,“越越你在说什么。”   “之前,我去找薛择玩儿,后来……”简越咽了一口气,“他和里斯在,在上床。”   “什么?”严策心里蹦出了千百个难解之谜,“越越你说的,里斯和薛择?”   “里斯来这里玩,和薛择谈恋爱,这个星期。”   严策脑子里轰隆一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那,那越越看见了?”   “嗯,他们在二楼房间上床。”简越说得毫不避讳,要不是语言表达还是不太利索,他估计要完整给描述出来,“薛择不让别人知道。”   “那你告诉严策了怎么办?”严策将背上的人提了提,“薛择会不会不理越越?”   简越心里分析了一下,“喝酒没给钱,薛择不敢。”   “这么聪明啊。”严策虽然有被以上事件震惊到,但还是很快就没什么感觉了。   简越好像有条狐狸尾巴翘上天了,心思百出的他扒近严策的耳朵低声问:“严策,你,想跟我上床吗。”   ◎作者有话说:   喜欢笨蛋开窍的感觉 第69章 C-68   严策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简越就问了一句想不想上床,他立马就起“剧烈”反应了。   “有,有点想。”严策话说得有点虚,“越越想的话,也,也可以的。”   简越抓着对方的肩膀掐了一下,“今晚也可以吗。”   “?!”严策有点接不上话来,这局势扭转得未免太快了,“越越,很想吗。”   “很想。”简越甚至搪塞都不太会,“想要严策跟我上床。”   严策险些鼻血都要喷涌出来,他咽了咽口水,“那,那回去再说。”   简越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又问:“严策,我胖不胖。”   “不重。”严策心想简越逻辑好像很清晰又不太常规,“严策背得动,越越一点也不胖。”   “那严策会累吗。”简越嘴一开张就好像合不上了,“累了还会跟我做爱吗?”   “不累。”严策把背上的人往上抖了一下调整了背姿,“累也可以做。”   “可以像以前在办公室那样做吗。”   “可,可以的。”严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但是他有点羞耻。   简越若有所思的点了头,“薛择送了我一个礼物。”   严策心想对方终于转移话题了,否则他可能要就地乱来了,“那是什么礼物啊,可以告诉严策吗。”   “漂亮的衣服。”   “这样啊,有多漂亮啊,越越可以给严策看吗。”   简越揪紧了对方背上的布料,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是裙子,有黑色的蝴蝶结和长长的丝袜。”   严策心里喊了一声救命,“啊,是,是吗,那应该很漂亮吧。”   “很漂亮,我试过了。”简越竟然还有一丝得意,“严策去洗澡的时候,我偷偷试的。”   没等严策接上话,简越又补充说:“薛择和我说,严策会喜欢的。”   “薛择他,他这么睿智吗……”严策感觉自己已经被简越完全拿捏了,还有这薛择都给简越说了什么啊。   “不,薛择不聪明。”简越扯出了笑脸,“他和我说,让我不和严策说,可是我就要和严策说。”   这句话可真是让严策感到心安,“那薛择还说了什么。”   “薛择说里斯很喜欢他,他们经常做爱,薛择每次都穿漂亮衣服。”简越越说越起劲,“他让越越也试试。”   严策心里筹算着要不要给薛择送点谢礼吧,“那越越想试吗。”   “想。”简越自己把自己说得浮想联翩了,“长长的丝袜严策不想吗?”   “想,有点想。”严策暗叹自己再一次被简越拿下,“很想。”   严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去脑补简越穿那套衣服的样子,两条又长又白没有多余肌肉的腿被黑色的网纱包裹住,滚翘的两丘在短裙下若隐若现,鼓胀的两匈藏在紧身的布料后边等待他开采……   这条路明明没有多长,可严策听完简越的一通荤话后,他不仅觉得这路程又远,走得还举步维艰。   幸好到后边简越慢慢转移了话题,严策才觉得揣着一根棍子走路没那么难受了。   “严策,我想问你一些话。”简越眼睛慢慢放空,“你不能生气。”   “好,你问什么我都不生气。”   简越咬了咬下嘴唇,“傅开也被关起来了吗。”   “嗯,是的。”严策认真回应,“越越也知道了吗。”   “知道了。”简越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那他要被关多久。”   严策也是用没有情绪的语气回答了对方,“一年零六个月。”   简越一阵心有余悸,“如果他……反正,一年零六个月后,严策要保护我。”   “一定会的,以后都不会再出任何事情了。”严策笃定承诺,并且也终于等来了这句不是指责的指责话。   “严策这次一定会做好,什么都不会再发生,我发誓。”   简越满意的应了一声,“我知道。”   月亮被云层掩住半张脸时,这条路总算是走到尽头了。   简越在严策的劝说下去洗了个澡出来后,严策也进去洗了起来。   而门外对着浴室的门短暂的深思了一下,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等到严策带着一身热气出来时,便看到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坐在床上的简越。   “怎么了,很冷吗?”严策坐到床边上,用还带着湿气的嘴亲了亲对方的脸蛋。   简越有点紧张,说话都结巴了,“严策,你,你要不要,打开我。”   “什么?”   简越轻呼了一口气,改口道:“严策你快闭上眼睛。”   “嗯?啊,好。”严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立马坐正身子,闭上了眼睛。   简越悉悉索索的将身子的被子拿开,并将腿上的丝袜往大月退根拉上去了一点,又扯了扯裙子后褶去尽量遮住自己的辟1谷后,坐到了严策的月退上。   “严策,你睁眼。”   那网状的布料擦过严策的双腿时,他就已经猜测到了全部,可睁开眼看到实物时,还是被狂然惊喜到了。   这衣服果然不是一般的漂亮,跟严策想象中那种常规情趣制服不太一样,既不是那种看起来一撕就破的廉价布料,也不是那种常见的款式,并且做工精细,穿在简越身上仿佛就是量身打造的。   酒红色的软纱拢住了简越鼓1囊的两2匈,晃着细光的两条银色细链从匈间往两腰侧交叉绕到后背,而简越那劲瘦凹着线的腰,单独用一条缀着细小水晶和几个小铃铛的腰链环住,衬显得整个腰身更颀长更富美感。   两条黑色蕾1丝从腰侧往下,把半抹匈的上衣和月夸上的短裙连在了一起,裙子后腰上的皮绳打着一个对称的蝴蝶结,好像只要把那两条蕾丝扯断,就可以让简越见光一般。   严策还没有上手,所以他不知道裙子底下是一条没有任何遮掩作用的珍珠串链裤。   纯黑色的纱网袜有力的裹着简越交叠着的两条长腿,袜头的皮筋带把简越的腿勒出一小圈象征丰1+满的肉。   就连脖子上的颈圈,也是缝了花边纱制……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脑补出是什么衣服,媚辣死我了 第70章 C-69   “严策你怎么发呆啊。”简越手搭上对方的肩膀,“越越不好看吗。”   “好看。”严策到底是心跳太快了,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好看,好看坏了。”   简越把对方的手带到自己后腰,“那严策喜欢吗。”   “都喜欢。”严策无比震惊简越的开窍程度,“喜欢人,也喜欢衣服。”   简越两手环紧对方的脖子,凑到严策耳边说道:“我们去后阳台。”   “去,马上去。”严策已经开始口耑起急气,他轻而易举将人捞抱起来大步出了卧室往后阳台走去。   二楼的后阳台是由一个种满绿植的长廊构成,这里还放了一台电子琴,没事的时候严策会在这里陪简越看些图册或是玩泥塑什么的,后阳台面朝的正是没有建筑物的公路,大晚上在这里做点什么,正常来说没人会发现。   严策把人置放在一张铺着绿色格子桌布的木桌上,俯身下去衔住对方的唇瓣,简越一脚挂在对方月要上,一脚垂落在桌子外。   网状纱料的手感极大的刺激了严策的歹谷欠,他的手在纱网裹住的每一寸肌肤上急切的来回捏抓,既爱惜又想扯下来、撕烂撕碎。   那两匈在红色拢纱后面浅浅起伏,严策吞噬完简越唇里的迷醉后迫不及待的就往那媚惑处啮去,纱制的布料让他感觉到又新奇又碍事,他只好将那层深红色扯下,让白粉有形两匈全然露出以便他食用。   “越越,你好香。”严策用牙贝拧了一下上边的红晕,又来回舔啃,“严策会不会吓到你。”   简越的眼里荡起久违的糜色,他微张的嘴唇轻动,回应说:“可以,再凶一点。”   其实严策一直都知道简越喜欢被他米且暴的对待,最好是那种越下流越强制的手段更好。   但严策大多数时候都比较克制,他总是怕自己践行了心里那些糜烂的想法,会给简越带来不好的经历记忆复苏,所以更多时候他对简越总是温柔多过米且暴。   “越越不会害怕吗。”严策用力的煣了一把对方的匈普,恨不得把人骨头都吃干净。   “不怕。”简越擒住对方的手往裙底里带,真诚答复:“越越喜欢。”   严策的手先是碰上了简越那把裙子撑出一个帐篷的东西,随后是波浪似的草丛地,当他摸到那股缝里的串珠链子时,脸红得像发烧了似的。   “这也是……越越给严策准备的吗。”严策这时纯得不敢下手。   “严策可以……”简越将一只月退抬至对方肩上,满脸纯真和正经说:“对越越做任何过分的事。”   “越越。”严策痴迷的用指尖点过丘缝间的链珠,“这是在怂恿严策吗?”   “是在邀请……啊。”   简越睫毛颤了颤,表情开始变得有些霪乱,因为严策将那一颗珠子摁进了那个蜜口。   急乱的亲吻让简越的哼唧声断断续续,严策如捧珍宝的来回品尝,简越腰链上的小铃铛不停的发出清灵的叮当声。   珠子几进几出的,不久后桌布便湿了一块,严策如愿yao断了那两条蕾丝,黑色的丝袜也扯破了好几处,这让简越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千钧一发之际,简越突然说了句:“眼镜……”   严策枪都上膛了,“越越说什么。”   “眼镜,严策戴眼镜。”简越细长的胳膊被反剪在头顶,好是一副招人欺负的可怜劲。   听到这话,严策眼睛亮得如同行走在黑暗里的狼,他用目光搜寻了一下四周,终于看到了置放在电子琴上的那副眼镜。   严策有不算严重的散光,有时候开会工作都会偶尔戴一戴眼镜,他急忙拿过那副银色金属边框的眼镜过来,交到对方手里,迫切道:“越越给严策带上。”   简越用那双被皮绳纟邦住的手把眼镜架到严策高挺的鼻梁上,并要求道:“不许把眼镜弄掉下来。”   有了眼镜,严策对眼前的佳肴美馔更是看得一清二楚,“一定不会。”   当克制而又隐忍的谷欠念有了释口,严策再也没心思去端着提着,今夜的严策像个濒临饿死的凶兽,一丝血腥都舍不得放过,没有下限的拍打声喂饱了久违情事的两人。   简越的一会哭一会骂的,说话的逻辑和语序本来也没有恢复多好,这么一来,骂得严策直当助兴了。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镇里已经有公鸡起来鸣早了,简越蜷在严策怀里,刚刚昏睡过去不久,严策嘘嘴吹了吹简越的满额热汗,心疼地又亲了几口那嫣红的嘴。   第二天两个人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今天简越少见的比严策先醒过来,他嘟囔着说了些什么话后,突然大惊而坐去晃醒枕边人:“不睡了,严策不要睡,快起来!”   “嗯?啊嗯。”严策迷糊的睁开了眼睛,又把人欺66压而下,“怎么了老婆……”   “要迟到了。”简越拍了拍对方的脸,“不要睡觉!”   “什么迟到了。”   “薛择给票,去听弹唱,不能迟到!”   等严策了解情况后,急匆匆地把两人收拾了就攥着那门票赶去古镇的东街,结果赶到时演出早就结束了。   简越捏着门票“大惊失色”的站在茶馆外迟迟不肯走。   严策只好打电话给薛择,薛择的解释是这这名师弹唱今年只有今天一场,是馆子特意从两苏请来的师傅,简越给薛择塞了几千块让他给弄来的早厅票。   挂了电话,严策好笑的过去哄问说:“越越把那桶千纸鹤全部给薛择了?”   简越抱膝坐在茶馆外的石狮子旁,满脸遗憾的说了句:“两桶。”   “越越叠了那么多呀。”严策坐近了对方,用手给对方捋了捋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真厉害。”   简越经常会自己出门,严策每天都会给他塞不少钱,但过了段时间,严策发现简越不光什么也没买着,钱也不翼而飞。   直到他特意留意了才发现简越把所有的钱都拿去叠千纸鹤了,并藏到了一个小水桶里,他一有钱就往桶里丢几只红红绿绿的千纸鹤进去……   “迟到了,没有了。”简越捏着门票就开始叠千纸鹤,“怪严策要我吃早饭。”   严策这倒是想起早饭了,他从口袋里拿出简越只吃了一口香糕,掰一块送到简越嘴边,“那该怎么办呢,严策要怎么给越越道歉才好呢。”   “不要。”简越怒气冲冲的往那香糕大咬了一口,“回家。”   “那先回家,门票的事咱们过后再说好吗。”严策拍了拍对方的背,生怕简越一口噎住了。   回到家后,简越闷闷不乐的躺在沙发上叫唤屁股疼,严策端茶倒水又求又哄的,简越才去吃了午饭。   饭后,严策接到了严母的电话,便愉快的聊了起来。   “是吗,妍妍都长牙了啊,嗯都挺好,越越也挺好的,爱说话了,嗯,还是有点傻兮兮的,他前两天在院子里被一只壁虎吓得嗷嗷哭……”   快挂电话的时候,严策又想到了什么,“妈,那个我记着你认识两苏弹琵琶的那个刘师傅吧,越越想听弹唱,你帮我跟她说几句,花多少钱无所谓,最好是能唱上三天三夜……” 第71章 C-70   严母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第二天严策就以错场加唱的名义领着简越去听了弹唱。   回来后简越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乐呵得不行,嚷嚷着要去告诉薛择。   两人来到薛择的酒馆,竟然少见的碰到了门店打烊,进去一看就薛择一个人在。   “哟,来啦,今天不营业。”薛择正在抽烟,翻着一本杂志看。   简越兴冲冲的把他和严策去听了弹唱的事说了一遍,还邀请他今天过去吃饭。   但薛择立马就拒绝,“今天里斯要走了,今晚我得去送他。”   “他要回去了?”严策问。   “嗯,分手了我送他回去。”薛择说得毫无情绪。   简越明显是震惊了一下,“里斯不喜欢你吗。”   “不合适呗。”薛择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我准备出门了,你们也先回去吧。”   在回去路上,简越一直沉默不语,两人各怀心事。   “越越。”严策突然开口,“你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和里斯分手吗。”   简越随即眼神闪躲,“可以不知道。”   对方都这么说了,那就是想知道了,严策拌住对方的肩,开始叙说:“里斯太喜欢自由,他对事情的态度是不需要有结果的,我无法走进他的人生航线,所以我们分道扬镳了,所以我们分开得很干净,因为我从来没有办法再他心里永驻。”   简越认真听着,眸子动了动,问:“也会有人不喜欢严策吗。”   “那不是还有越越喜欢严策吗。”   “没有。”简越别开脸,“不喜欢的。”   “越越,你想不想出去玩两天。”严策脑海中灵光一闪,“我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简越立马回过脸,支支吾吾道:“不行。”   “怎么了?”   简越有点难为情,“严策,我们是不是要没有钱了。”   “为什么这么问。”严策拉着对方到一旁的行人椅坐下。   “我们不工作。”简越摸了摸自己口袋,“没有钱了。”   “啊,是吗。”严策假装深思了一会,“我怎么记得越越好像有存折来着,好像有七十三万吧……”   “七十二万。”简越纠正说。   “还有这么多呢,越越养严策个五年六年年没有问题吧。”   “不行!”简越立马站起来,“严策你,你败家。”   “我哪有败家啊,你要吃什么我敢不买吗,你隔三差五就要买新衣服我都不敢吱声,一件毛衣成百上千的,家里的到处都是你的图册和木头泥塑,钱都花给谁了呀你说,哎……”   简越一时间竟无言反驳。   严策一副深表遗憾的样子,“哎,严策天天洗衣做饭伺候你睡觉,给我花点钱都不舍得啊。”   “不是。”简越又坐回去,“钱不够,过完五六年了,后边没有给你花的了。”   “那要怎么办呀。”严策叹了一口气,“我一个家庭主夫又不可能回去工作。”   简越指着自己的下巴说:“我可以去工作。”   “哦,对,越越是大审计师啊。”严策差点就装不下去了,“真厉害。”   “严策你在笑我吗。”简越往对方手臂捶了两下,“不用你夸。”   “我哪敢笑自己老婆啊。”   “那你,花我的钱。”简越气昂昂地摸了摸自己口袋,却只摸到了两只千纸鹤,有点心虚不敢拿出来。   “好啊。”严策理直气壮,“刚好口渴了,那边有卖糖水的,越越请严策喝怎么样。”   简越摸着口袋里的“两只”钱,一时不敢说话。   “怎么了,简大审计师。”严策甚至站了起来,“走啊,请严策喝糖水去。”   简越咬了咬牙,“去就去。”   两人并行走到糖水铺子前,严策大方的点了两碗比较贵的。   老板说价格的时候,简越立马惊呼:“30?!”   “额,是30啊。”老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可是旅游区,都这个价。”   “怎么了越越。”严策好像看起了戏,“你没带钱吗。”   “带了!”简越朝严策凶了个脸,又有点心虚的从口袋里摸出那两只千纸鹤重重放到收银台上。   幸好是两张20块,简越心里松了一口气,真是虚惊一场,他笨手笨脚的打开千纸鹤后把钱铺平递给了老板。   老板给简越找了十块后,两人就挑了张桌子坐下了,简越手里紧紧捏着那张十块欲言又止。   “怎么了,给严策花三十块心疼了?”严策一手支着下巴盯着对方说。   简越立马反驳,“我请你听弹唱,一千四百块。”   “哦,对,一千四百三十块。”严策严肃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可够平时给你买一件衣服了。”   “是你要买,我没有。”简越恼羞成怒的抽了张纸巾擦手。   “是是是,有人路过商场看见喜欢的衣服路都走不动了。”严策啧了一声,“不买下来啊我怕他回去饭都不吃了。”   简越心思被拆穿,一怒之下把手里十块钱丢给对方,“给你。”   “真给啊?”   “不要还我。”   “要要要,怎么能不要。”严策把那十块折好放到了手机壳后边,“晚上还得给越越买菜做饭呢。”   …………   睡前简越一直在想着这事,随后做了一个决定。   等到严策洗澡出来时,简越盘腿坐在床上,手放在背后藏着什么。   “怎么了越越。”严策爬上床拉好被子,“藏着什么?”   “严策。”简越咬了咬嘴唇,从身后拿出一本红色存折,“拿去买衣服。”   严策接过打开一看,“七十二万六千零五块,全部给越越买衣服?”   “不是。”简越一掌把存折拍合上,郑重声明一般:“给严策买。”   严策得逞一笑,“七十二万全部给我花?”   “给严策花,全部。”简越把温凉的脚踩到严策小腹上,“还有买菜。”   严策装模作样的把存折盖到枕头下,“那我花完了,越越怎么办?”   “可以再挣。”简越的脚慢慢往上移,踩在对方月匈上。   严策一手抓住对方的脚踝,放到嘴边亲了一口,“那挣不动了怎么办。”   简越身体后仰,另一条腿往另一边岔分开,“那还有养老保险,也给严策花。”   严策咽了咽口水,简越今晚穿的是浴袍,竟然当着他的面摆22弄出这种姿11势,袍下风光一览无遗,严策还记得昨晚那条珍珠串子是怎么缠在对方的茎身上的……   “那严策一定省着花。”严策拽住对方的两条大1腿直接往自己的78撞。   简越两手抓着头顶的床单,一颤一颤着睫毛问:“严策要干什么。”   “算账。”严策欺身而下,抵着对方鼻尖蛊音道:“算越越昨晚晕过去没有对严策负责的账。” 第72章 C-71   翌日清晨,简越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他拉了拉身上的睡衣,有些迷糊的回忆起自己昨晚睡着前是一丝不挂的。   简越有些乏力地坐起来,感觉到睡衣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硌着,他狐疑一掏,掏出了一本红皮存折。   他怀着毫无悬念的想法打开了手里自以为是给严策的那本存折时,却被存折上的数字惊吓到了。   “1234567……”   简越倒吸一口凉气,用起手指头点着重新数:“1234567,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这会他才发现账户主人的名字是严策,简越有点失落,他还以为自己一夜之间多了七百八十多万呢,那就可以给严策花半辈子了吧。   “这么有钱还跟我计较三十块。”简越无意识的随手往后翻了一页,一张纸条随即从折页里掉了下来。   简越拾起一看,默念道:“严策给越越的礼尚往来。”   …………   简越一下楼就看到在摆早饭的严策,他犹豫不决的把那本存折又放回了口袋里。   “醒了呀,快过来吃早饭。”   “哦。”简越若无其事的应声而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严策绕到对方身后低头凑过去亲了对面脸蛋一口,“越越今天这么乖?都不用我上赶着催起床了。”   “我就是,睡不着了。”简越拿起筷子戳了一个虾饺,“不是乖。”   “睡不着就起床了,不是乖是什么。”严策替对方正了正后领,“还知道多穿衣服了。”   “严策。”   “怎么了?”   简越撂下筷子,语出突然问:“七百八十四万两千零七块,全部给我花吗。”   “越越觉得不够的话,可以再补。”   “哦。”简越心里窃喜,表情却见怪不怪的,“够吧,够的。”   严策瞅着对方那两眼亮晶晶的就觉得可爱,“那严策可是把毕生积蓄都交给越越了,后半生越越是不是要对严策负责?”   “那我也把,毕生积蓄给严策了。”简越不由得伸手去摸兜里的存折,“严策也要负责。”   “负责啊。”严策也是最近才发现简越就是个爱跟他铺张浪费的财迷,“越越还要给我生小狗呢,严策怎么会不负责呢。”   简越还是不太放心,“那严策会要回去吗。”   “那越越快去把钱都拿出来,叠千纸鹤藏到桶里就不怕严策拿回去了。”严策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牛奶。   “你根本就是在笑话我。”   “哪有呀。”严策又剥起了鸡蛋壳,“你骂我一顿一顿的,严策哪敢。”   …………   这几天过后,简越说话利索了很多,但有时候说话逻辑还是乱七八糟的,但严策还是坚持要把夜香子采到花期过了。   今夜应该算是最后一回上北山了,简越死死赖着要跟着,严策只好把人捎上了。   “没有人。”简越眉头一皱,“有老鼠。”   “来,往这边走,抓紧我的手。”严策用手上的树枝打了打前路,“是小松鼠,它在跟越越问好。”   “它怕我。”简越一脚踩断一根干树枝,“我也怕它咬我。”   “它跑了,不怕。”严策握紧对方的手,“前面有会发光的蘑菇,越越要看吗。”   “严策幼稚。”简越东张西望的观察着一草一木,“每天都要走这么远路吗严策。”   “不远,越越累的话我们就歇会。”   “不会累。”简越突然停下脚步,命令道:“严策快抱我。”   严策闻言立马丢了手里的树枝,把人抱进了怀里,“害怕吗。”   “不是。”简越亲了亲对方下巴的胡渣,“严策累不累。”   “不累,一点都不累。”严策满是说不出的暖心和心疼,“左边也亲一口。”   简越微微垫了脚尖,往严策左脸颊也亲了亲,“我回去给你刮胡子。”   “扎疼了?”   “不疼。”简越迷恋的又亲了亲,“就是想给严策刮胡子。”   严策到底大多数时候总是会把简越看成了小孩,什么都尽量惯着,但简越显然是越惯越惹人疼了,“越越,严策最近表现好吗,越越有不高兴的地方吗。”   “没有不高兴。”简越脸纯巴巴,“那我表现好吗,严策还喜欢吗。”   “都好,很喜欢。”严策两眼柔情流转在简越脸上,“越越很漂亮。”   简越微羞地低下头,又马上凑到严策耳边说了什么。   “在这?”严策满脸不可置信。   简越用鼻音嗯了一声,“严策不想吗。”   “可是,这里……”严策心上蹿下跳的,“没地儿。”   简越二话不说就堵住对方的嘴,手还往严策裆部摩挲。   “越……嗯。”严策用余光打量着四周,生怕这大半夜的真有什么人来山上。   这会的简越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热情主动,他反复吮咬严策的下巴和喉结,在严策寸寸侧颈上忝啃。   严策的物件没几下就全然起立,简越还带着对方的手往自己上衣里抚探,莫大的深山林子里,不仅有不知名的虫鸟在鸣音,还有两人因为亲密爱抚而发出的低沉口耑息。   “嗯……”严策又是一声克制的息。   简越半膝跪地,头立在小严策前而认真而又熟练地唇缠着,湿热的腔舎如同施了蛊快把严策的七魂八魄都给鞭打出窍一般。   严策以往很少会让简越这么做,也基本没有主动要求过,简越都是凭着意愿来的,但每每得一回,严策魂都能升天似的。   那感觉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样的漺,但严策更倾向于看简越那张脸和那片嘴,卡喉而皱起的眉头、害羞两颊桃红、眼角淌着吃力的泪水……种种神态动作都是把严策灵魂点燃的火种。   无论是简越直言直语的凶脸,还是直言直语的乖张,总是能把严策迷的七荤八素的。   简越的背抵靠着一颗杉树,两臂环着严策的脖子,而两条月退被严策捞绕在月要上,简越门户大开的下茓热情的欢迎着严策的涌门客入。   “严策,我……重不重。”简越抱死对方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不重。”严策已经落入到没有退路的索取中,眼下的一切令他疯狂而难以隐忍,“还有点瘦了。”   事态正发展到热火朝天时,一只夜莺从他们头顶飞过,把简越吓得一激灵,后99边也不由自主地马上纟宿紧了。   这一缩差点要得严策缴械投降……   ◎作者有话说:   一天不犯事我就浑身难受 第73章 C-72   又是一个阳光温和的午后,简越跟着严策去了一家手工铺子。   进到铺子后院,一个戴着皮质围裙的大爷过来迎人,逢面就说:“东西都在里边,你们自个忙活吧,我有事出趟门。”   严策道了谢之后,就把人恭送出门了。   两人穿过着古香古色的长廊,来到了种着两棵银杏的中院,金黄色的银杏叶落了一地还没扫,严策捡了最干净漂亮的一片交给了简越。   “旁边的笼子里有兔子,越越自己玩会,饿了累了就过来跟严策说,严策要忙点事知道吗。”   简越心思早飞了,“知道了,不吵吵。”   “门前有卖糖人的,越越想吃的话就去买。”说着,严策把几张票子塞到了简越的衣兜里,“不要跑丢了。”   简越急不可耐的点了点头,撒开严策就自己逛去了。   严策也不闲着,从屋里搬出来了桌子椅子,又拿出了两个大手提箱,将东西陈列准备好后,他从衣袋里摸出眼镜带上,也系上皮质的围裙,坐到桌前对着一块纯银开始琢磨。   简越蹲在兔笼前看了很久,看无聊了就起身走了几圈,最后出院子去找卖糖人的铺子摊了。   这边儿地僻,简越一出门就看到摊糖人的摊子了。   留着白胡子的老摊主手里拿着个铜色圆勺,抬头问他:“嘿,小伙子,要摊点什么。”   简越看了看立在一边的糖形,都是些兔子乌龟的动物,再不济就是一些字,诸如福禄寿喜之类的。   他灵光一闪,立马决定道:“策,要一个策字,策略的策。”   ………   严策手举着一把小铁锤,匀力有节奏地往木墩上的银条锤去,清脆的铁打声让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简越。   简越连叫了对方两声,严策才听到并停下手中的东西回话。   “怎么啦。”严策拍了拍手上的灰屑,“逛累了?”   “有点无聊。”简越好奇的盯着桌上的东西看,“严策在干什么。”   “弄点东西。”严策脱下围裙,张手道:“来,我抱会儿。”   简越两手藏在身后,犹犹豫豫的坐上了对方的大腿后,才把糖字拿出来分享说:“给你吃。”   尽管糖浆摊成的“策”字已经被吃了一个“?”,但严策也不难看出来是什么字,他凑嘴过去咬了一个角,烂甜的口感立马软化了他的味蕾。   “好甜。”严策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夸什么,“谢谢越越。”   简越揪着对方的衣扣,喃喃道:“严策,我不笨,我已经好了。”   “嗯,很聪明,严策知道你好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还把我当小孩,我又不傻。”简越穿过衣缝去扣对方的膛肉,“不用你千叮万嘱的,我早就好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严策心提了起来,“严策是不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没有。”简越表情有点伤,“只是感觉严策很辛苦。”   “没有辛苦的,越越想多了。”   “你带我来这里,还给我采药,也不要公司,也不工作了,都是为了我。”   严策撩开对方额前的头发亲了一口,“可是严策很开心,我们一直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那我现在好了,严策不用这么辛苦照顾我。”   “没有辛苦的事,都是要做的,严策以前做,现在做,以后也会做。”严策来回顺着对方的头发以示安慰。   “为什么。”   严策哭笑不得,“因为你是我老婆啊。”   “我才不是。”简越扯住对方一只耳朵,“好色的已婚男。”   “越越说什么?”严策手缩到对方腰上腋下挠着,“你不是什么?”   “哈哈哈……痒死了,哈哈哈严策你住手,我不要理你了哈哈……”简越像只猫张牙舞爪着,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我,才不是你老婆哈哈哈……不要了。”   “不是我老婆还让人家把糖浆摊成我的名字。”严策啜了对方脸蛋一口,“嗯?是不是?”   “痒。”简越笑得提不上气了,“是是是,别挠我……哈哈哈老公,我不要……”   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又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最后简越有些困的在严策腿上睡着了。   严策稳当地把人横抱起来,走到了银杏树下,把简越放到了一张躺椅上,并用外套给对方披上后,在对方眉梢留下了怜爱的一吻。   近日秋意越来越浓了,风中都是温凉的味道,一阵阵秋风越起,满地的落叶扫起沙沙的响声。   严策全神贯注地忙着手上的事,也偶尔往院子对角看去,黄澄澄的银杏叶子偶尔落下几片,落在地上或是简越身上,时光静谧而有声,好像在诉说换季的爱意。   晌午末至时,严策拿着一个打磨得发亮的银圈来到还在熟睡中简越跟前。   他试着轻轻将手中的银圈推进对方的无名指中去,发现大小刚刚好,他满意地取下银圈拿回去再加工起来。   简越是在几声院外传来的叫卖声中醒来的,他抬手揉了揉形容的眼睛后,突然感觉到了手上有什么东西。   他举起手往上一看,自己的无名指上多了一个明晃晃的戒指。   简越有些呆愣地将戒指取了下来仔细端详,只见戒指内圈里刻着“YJ”两个简单的字母就没有其他装饰了,普通得如同是随便一个银铺就能买到的百元素戒。   严策给他送过好几次戒指了,而后来都因为那些难堪的事弄丢了,简越的手上就一直空了很久。   简越心热地又将戒指带回无名指上,自言自语道:“严策自己做给我的……”   ……   翌日清晨,简越醒来时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但枕头边上多了张纸条。   他按照严策在纸条上的叮嘱,换了对方准备好的衣服,又吃了早饭后,准时准点来到了纸条里严策指定他去的地方。   简越等了几分钟也没见着人,准备打电话问问,却先被一阵喇叭声吸引了去。   他背过身,只见一辆曜黑色的川崎往这边驶来,最后停在了离他五米远的地方。   摩托上的人朝他招了招手,随即摘下了头盔,露出了那张俊朗而又温喣的脸。 第74章 C-73   “严策?”简越连忙跑过去,不明所以问:“这是?”   “带你出去玩。”严策拿出另一个头盔,“去看山看水看冰川。”   “现在?”   “就现在。”   简越打量了自己一身,“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放心,严策都准备好了。”严策把对方冲锋衣的拉链一拉到底,“有严策在,不怕。”   简越还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可思议,“家里的窗也没关。”   “没事,何劲快来了,让他收拾。”严策又拿出一副皮质手套给对方带上,“越越只管跟着我就好了。”   “看完了严策会带我回家吗。”   “会,我们一起回家。”   简越不再多疑,任由对方给自己戴上了摩托头盔,并坐到了对方后座上。   “要抱紧严策,车会开的很快。”严策隔着头盔发出闷声,“也不用怕。”   “才不怕。”简越抱死了对方的腰,“走吧。”   “走了。”   点了火,这辆普通黑豹一般的川崎一溜烟地就往前追去,短短数秒就好像可以把过往云烟抛掷身后。   机车开得飞快,快得让简越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眼前风景一百倍速划过快得让人觉得有些虚无,只有他紧紧抱着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从他认识严策开始,严策的形象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让人安心的成熟模样,印象里严策也很少做过什么与温和性格相反的事情,他的衣服总是板正且一尘不染,就连在情事上都有一点明为克制的禁2欲。   而眼前的严策不一样,他脱下了正装和衬衫,穿着皮质的外套和黑色短靴,头发散下到额前,完全看不到以往那张三十岁的精英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意气风发的英气青年脸。   他能给你备三餐问冷暖,还能带着你看山走水论迹疯狂,简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幸运,但严策和他说过,他不需要问为什么,爱就是答案。   几个小时后,川崎在一个山腰上熄了火,严策带着简越去了林子里的一家小餐馆吃午饭。   “要多吃一点,晚上可能没地吃饭了。”严策给对方盛了一碗满当当的米饭,“可能要吃干粮了。”   简越肚子早就饿了,“我们要去到哪里。”   “没有目的地,哪里都去。”严策往对方碗里夹了好几个菜,“想着我都三十了,什么都有了,却没有和你好好看过这个世界。”   …………   用过午饭后,两人又点火出发了,下午一直是上坡路,曲折的盘山公路上有一半是杉木的黑影,光斑洒落的地方像有一层金子,简越确认是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景光了。   到底是追风的车速让他感到兴奋多一点,还是沿途的风景让他更为愉悦,简越都分不清了,也不重要了。   天边的云层染上绯红时,川崎在一个山顶上的平坡停了下来。   他们傍身而坐,简越心安的偎在严策怀里,看着云卷云舒,日落西山。   归鸟的倩影穿过轻薄的云层时,严策突发奇想说:“越越,我们跳支舞吧,在天黑之前。”   “在这吗。”简越心因为紧张和向往狂然跳动起来。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严策也徒然憧憬起来,“就在这。”   “华尔兹还是探戈。”简越信真并已经坐正了身子,   “探戈吧。”严策心里烧起一簇热烈浪漫的火,“上次我们在稻田里跳的那支。”   就这样,在暮霭未临,余晖将尽之时,尽管没有舞曲伴奏,他们依旧踩在渡着霞光的草地上跃然起舞,只剩半张脸的红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好像一辈子那么长。   如果说,他们在田间起舞,是对市井烟火、相濡以沫的共敬;那么他们如今在满山霞色的山顶共舞,则是对世界上最重要之人的挚爱回应。   探戈的舞步顿挫有力,潇洒豪放,舞者应表情严肃,并时有左顾右盼的头部闪视动作,要做到身体无起伏、无升降。   但他们一改传统舞步,任其莞笑,目光紧紧追随着彼此,默契的舞步,诚挚的四目,轻扬的笑声,他们是世间最普通的两个人,也是彼此在世上最亲密的人。   他们舞步里每一次肢体接触仿佛都能点起火,每一个眼神的回应都像在接吻,步子点过的地方好像都长出了玫瑰。   风浪漫,云浪漫,相爱是最上乘的独有浪漫。   直到天边最后一点红也消失殆尽,他们的舞步才慢慢停下来,并马不停蹄陷入狂热的深吻中去。   “严策,我跳得好吗。”简越匐在对方身上居高临下问。   “好。”严策用指间勾勒出对方眉眼的线条,“越来越好了。”   “严策,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啊,严策听着。”   简越指腹按着对方的唇角,倾情道:“我也快三十了,原来的我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期待有,现在有严策了,感觉什么都有了。”   严策眼神更亮了,“那越越还会期待吗。”   “期待。”简越把耳朵贴在对方心口处,“期待和严策每一次跳舞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年龄。”   简越原本以为他们要在山上露宿一晚上了,结果严策又载着他翻过了几个山头,最后找到了个小村庄歇脚。   这村落怎么看都有点败落,农事也不太景气的样子,但村民倒是很热情。   他们在一户平楼房的村民家落了脚,户主一家给他们做了简易的晚饭,尽管卖相和味道都有些欠佳,但他们还是晚饭吃得一干二净了。   整个村落最后一盏灯熄灭后,他们躺在一张铺着旧棉絮的木床上,窃声讨论着今日的种种和明天的打算。   “进藏?”简越捂住了嘴,及时把策惊声压了回去,“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啊。”   “不怕,严策已经准备了。”严策掰着对方的手指开始算计,“从这里出发再走三天,到了谣叔的地盘后,咱们把装备一换,两天就能到康定了。”   “死严策,臭严策,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啊,我这都没准备,没过理塘就进急诊了怎么办。”   “连着十来天都给你服用红景天了,问题应该不大,不是还有严策吗。”   简越脑海里窜过很多回忆,“就因为我一句想看冰川吗。”   “严策也想。”严策把对方的头枕在自己臂弯里,“想着在九十之前,我们还能无所顾忌六十年。”   “那如果我们活不到九十呢,万一只能到六十呢。”   “那也没关系,至少短暂的人生里,三十而遇的我们已经是对方的二分之一了。” 第75章 C-74   两天后,严策把那辆川崎留在了一个关谣所在边陲城市,他们从当地的集市上买够物资后,隔天就换开上了一辆吉普,准备穿蜀进藏。   在康定歇脚这一晚,两人在一家旅馆里痛痛快快的做了几回,从古镇出发有一周多了,他们风餐露宿的,也睡过帐篷,但性事就没怎么能好好做过,严策显然有些难以克制自己。   做完后已是大半夜的,简越又叨叨着去吃夜宵,奈何当地的夜市不像南方那样会开张到天亮。   严策只能带着他走街串巷的找东西吃,最后终于找着了一家对胃的烧烤摊子。   他们坐在油得发亮的木桌前,用一次性杯子喝着啤酒,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散发着麻椒的辣香。   严策以前几乎没吃过这些东西,但跟简越在一起后,什么夜市地摊都成了经常光顾的场所。   “小心烫嘴。”严策端着一碗白粥放到简越面前,“来吃点粥。”   简越瘪嘴,“吃粥就吃不下肉了。”   “吃点没事的。”严策抽了纸巾给对方擦了鼻尖上的辣椒籽,“越越好像只小猪。”   “才不是。”简越大口嚼着肉,“我饿了而已。”   严策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在家的时候要追着赶着才肯多吃点,到这里就这么乖?”   “那不一样。”   “那越越说说,哪里不一样了。”   “就是不一样嘛。”简越说话拖着尾音,“反正严策又不喜欢我。”   严策正喝着酒差点呛到,“那越越给我说说,严策怎么又不喜欢你了。”   简越指着自己的脸,“变黑了,严策不喜欢了。”   “没有黑,还是漂亮的。”严策也拿起串子开始大朵快颐,“像小白桃。”   “那又怎么样,你又不稀罕亲了……”   简越的情绪化好了以后,总是有事没事的编排着一些有的没的来招惹严策,到最后要么就是禁不住对方的哄,要么就是赖皮假哭,严策倒也觉得这样的生活颇有滋味。   凌晨三点半,在康定城内折多河的桥上,两个带着酒气味的年轻男人,踩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影上,毫无节奏和步法的跳起了华尔兹。   期间,一名穿着民族服饰的老者踩着醉醺醺的步子从桥上走过,他手里拿着一瓶大乌苏,嘴里高声大唱着那首经久流传的《康定情歌》: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今天我们在这里相聚,一首老歌献给你……”   …………   第二天上午,两人从康定出发,当天下午就到了318川藏线的第一站,世界最高城——甘孜州理塘县。   理塘是第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故乡,仓央嘉措恰好是严策最喜欢的诗人,在许多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严策经常会让简越坐在他大腿上,然后自己捧着仓央嘉措的诗集,一句一句的读给对方听。   两人当晚入住了当地的虫草大酒店,这也是理塘最好的酒店。   夜半的时候,简越果然起了点高原反应,整脸白得像纸,要吐不吐的,只能对着氧气瓶大口大口的吸,严策怕他熬不过夜,连忙送去了当地的医院。   第二天早上,简越的状态已经好多了,但严策还在睡梦中。   巴掌大的病床上睡两个人实在有些拥挤,严策有一只腿整夜都是垂落在床外的。   严策睡得很浅,简越一个轻吻他就睁开了眼。   简越又亲了一口,低声道:“好可惜。”   “越越早。”严策也回吻,干哑着嗓子问,“怎么可惜了?”   “好不容易住上大酒店,结果来医院挤病床了。”   “没关系的。”严策用手测了测对方的体温,“还难受得厉害吗?”   简越摇了摇头,“好多了,已经适应了,今天可以照常继续的。”   出行在外,他们越来越能感受到,每一次平淡的交流,每一次眼神的交锋,都能胜过以往生活里那些热烈相爱的话语。   离开医院后,两人回了酒店重新整装待发,中午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千户藏寨,换上了做工精良的藏装。   午后他们又登上了东山,一眼俯瞰了这个“东毗雅江,南邻稻城,西接巴塘,北连白玉”的天空之城理塘。   荒凉的藏地和原始森林密布的川蜀在这里交汇出高山草原,是信仰之地的绿洲之一。   起风了。   简越将手中的隆达用力一扬,五颜六色的隆达随着风漫天飞舞,两人双手合十,紧闭着眼,各自许下了真诚的祈愿。   傍晚,两人来到理塘外的格聂镇上,上了格聂神山。   在山上的一川平地上,他们看到高原的眼睛——格聂之眼,那是一个巨大的洼地,不过这个季节水已经干涸了,有些遗憾不能看到这神地的一汪眼泪。   不过幸恰逢其,他们赶在天黑前看到格聂神山日照金山的阔世美景。   两人并坐在吉普车顶盒上,相偎共言。   简越陷入迷醉的仰望,情不自禁道:“高山,草原,森林,雪山,日落。”   “虫草,松茸,青鸟,牦牛群,格桑花,寸山寸水。”严策也情难自制的回应。   简越伸手到风里抓了一股风,又放回自然,“世界这么大,我们却只有四只眼睛,风吹走了隆达,就没有了。”   “笨蛋老婆。”严策吻了吻对方的头发,“不是你撒走了隆达,而是风从你手中取走了他。”   “严策。”简越将手举起来,盯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手工戒指说:“大家都说我病了,或许我真的病了,但其实把我治好并不是夜香子。”   “越越……”严策心头一颤。   “而是严策。”简越的目光对上对方的眼睛,他一字一句道:“严策才是把我治好的药。”   严策眼泪没有征兆的滑落下来,他甚至都感觉不到。   “草药很苦,可是比草药还苦的是严策。”简越用手给对方擦了眼泪,“严策很辛苦。”   “怎么会辛苦,一点都不辛苦。”严策含着泪笑了出来,“笨蛋老婆。”   简越仰起头在对方的眉心点了一下,低声道:“我们在泉眼边上再跳支舞吧,在天黑之前。”   (今天好日子,3更。)   ◎作者有话说:   大学期间写了很多旅游专线,真的好喜欢写这种川藏纪实,希望大家有机会都要到318走一趟哦,从成都到甘孜再上拉萨,真的是人生必驾 第76章 C-75   接下来从理塘到巴塘的格聂南线,两人又把冰山湖泊、山川草原、雪原草甸等等自然景观看了个遍。   过了毛娅大草原,又到了海拔高达4865千米的海子山,这里是青藏高原最大的冰川遗迹。   途径此地的时候,简越兴奋得话里都透着笑,而严策出奇的起了高原反应,两人只能在罕无人迹的原地停了半天。   简越从未见过严策脆弱的一面,当对方两手水肿,脸色苍白躺在车后座闷头吸氧时,他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支配他的这种恐惧来自于,他才意识到严策并不是万能的、无坚不摧的,严策也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是简越病重时也会躲在阳台偷偷流眼泪的笨蛋。   吸过氧之后,严策枕在简越大腿上又睡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他好受一点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简越感觉到了腿上人的细微动作,自己也跟着醒了过来,温和问道:“严策你醒啦。”   “嗯,我睡了好久。”严策浑身都有些酸,脑袋还有些晕乎,“辛苦越越了。”   简越摇了摇头,揉着对方的脸问:“饿了吗,我拿面包给你吃。”   “有点。”严策强撑身体坐了起来,“严策要吃甜口的。”   简越从后备箱拿出一些食物,坐到严策身边,他拆开面包袋,掰了一块送到对方嘴边:“要慢点嚼,知道吗。”   “知道。”严策叼走面包咀嚼起来,“学人说话还有模有样的。”   “我才没有学你。”简越轻哼一声,“平时就知道训我……”   严策又衔走对方指尖的面包,笑问:“那我岂不是很凶啊?”   简越好像抓住了把柄一样,声形并貌模仿道:“是啊,一天就知道教训我,‘越越不要光脚走路’‘越越不要喝冷水’……一天越越长越越短的。”   严策被对方一通模仿逗到了,“严策真这么聒噪啊?”   “嗯,不然呢。”简越把一大坨面包塞进对方嘴里,“也就我愿意嫁给你,换别人肯定不行。”   严策差点咬到舌头,口齿不清附和:“是吗,我这么不受待见啊。”   “那肯定啦。”简越也喂了自己一口吃的,“你长得又高又帅有什么用,我都不带看的,我都瞧不上。”   “这么挑啊。”严策捻去对方嘴边的面包屑,“严策这样的你都看不上?”   简越看对方状态好多了,心情就好了点,“才看不上,还拿七百万骗走我的七十万……”   “嗯嗯嗯,是哦,简大审计师可会算账了。”严策大脑也清醒了很多,实在的饱腹感也让他舒坦了很多。   简越一跃腿,直骑到对方腿上,捧着对方的脸凶狠道:“所以严策要好好的,一辈子什么事也不能有,否则我会好好跟你算账的。”   “好,严策知道了,也记住了。”严策晃然闭上眼,把人死死抱紧,“什么事也不会有。”   有力的拥抱让简越感到不能比拟一切的安心,或许他也该更勇敢一点,也该学会为严策遮风挡雨,而不是只会靠着严策这座大山万事无忧。   “严策。”简越头搭在对方肩上,“你很喜欢我吗。”   “很爱。”严策温厚的大手轻拍着对方的背,“也很喜欢。”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有太阳星星月亮,有高山平原,有极光流星,还有花花草草,可是严策只喜欢我。”   严策嗯了一声,“就像越越也只喜欢严策一样。”   “我们去看星星吧。”简越突然挺直身子,两眼放光道。   严策顿了好一会,才说了个好,但他其实想说,星星什么的,他好像已经在简越眼里看到了。   高原的夜晚格外冷,他们套上厚厚的羽绒服,坐在砾岩上,在满天繁星下高谈阔论。   简越一手拿着手机打灯,一手捧着严策的手记本,轻念:   “那时候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在深夜饮酒,杯子碰在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北岛,《波兰来客》。”   诗音落,两人对着长空各自暗暗吁了一口气,陷入无限遐想。   简越抱着那本手记,突然对身边人说:“严策,你这个人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浪漫呐。”简越又叹了一口气,“可惜是我一个人的。”   严策失声一笑,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越越看得懂我,才是那个懂浪漫的人。”   …………   第二天他们看过了海子山下的姊妹湖,紧接着到了金沙江畔的巴塘县,停留了一天后,他们的车子穿过金沙江大桥,正式进去了西藏地界。   穿过澜沧江大峡谷后所经之地都是盘山公路居多,一眼望去都是险峻的山峰和路段。   到达东达山垭口时,他们恰好赶上了一场日出,并实现了第一次在日出时共舞。   再即将抵达拉萨之前,他们在林芝赶了一场色彩的盛宴。   看多了一路的山川雪原荒漠,林芝的一切都在更新着他们的视觉信息。   雄伟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两岸是深沉的红,南迦巴瓦峰在云层掩面中尽显羞色,橙红金光的鲁朗林海让人目不暇接,尼洋河水从幽蓝渐至碧绿,两岸的植株亦从幽绿色过渡到金黄……   秋意正浓的林芝是一副壮阔浓调的高原油画,犷潇秀美得可以让人呼吸凝滞。   而到达拉萨是在离开林芝的两天后,途中他们在巴松措停留了一天,在看尽了绿色的高原湖泊后,他们才流连忘返的点火启程。   当两人来到阔世神作布达拉宫下,他们才明白了何为信念的神圣。   他们本把这里当做终点,可当他们到了这个日光城时,却感觉这一切都是起点。   蔚蓝的天吹淡了一朵朵化开的云,他们坐在布达拉宫前的广场上久久都难以缓过神来。   严策回脸,突然问道:“越越,你还记得我们刚刚到理塘那会,在千户藏寨的仓央嘉措博物馆里,我给你念的那首诗是什么吗。”   “记得。”   简越用那双收纳了万千山水的眼睛回望着严策,一字一句念道:   “住进布达拉,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可能……嗯,又要那啥啥了哈哈哈 第77章 C-76   时间一晃过了一年。   去年今日严策和简越刚刚离开拉萨不久,随后去了纳木错和羊卓雍措,一览高原静远后,他们做出了更为重要的决定,那便是继续出发。   这一年里,他们先是走遍了新疆,在伊犁留下了一段刻苦铭心生死相扶的回忆;半月后他们往东走,在青海湖边上又跳了一支舞;紧接着修整了几天,他们又去了河西走廊的最西端,看了半世敦煌的悠久。   这一年春节,他们是在呼和浩特度过的,开春时,他们在一望无际的锡林郭勒大草原上纵情骋马,漫地芳草和天际线的完美缝合,让他们忘却了时间的规则。   离开内蒙古后,他们直往南下将大半个中国走遍后,在一个仲夏夜里,他们坐上飞机,飞往了美洲。   在南美洲的大陆尽头,他们如愿看到了电影里的伊瓜苏瀑布,严策用手机录下了水流的声音,以此证明了时间是有声的。   里约热内卢的一切都是狂热的,他们在沙滩上肆意奔跑,就此丢掉了和海水的怨仇;南美洲的最后一站,他们选择了秘鲁,去看了严策手记里憧憬过的马丘比丘。   随后,他们又飞往了严策曾经待过三年的澳大利亚,在那里修养了半个月后又直飞北美,严策在加拿大的梦莲湖边上跟一名当地人借了一把小提琴,为他最心爱之人演奏了一曲埃尔加的《爱的致意》……   今日再次入秋时,他们人已经站在了欧洲中陆上。   瑞士曾经是他们打算再次举办婚礼的地点,然而简越没想到的是,他们确实真的来到了这里,却并不是因为婚礼而来。   苏黎世作为瑞士最大的城市,同时是欧洲最富有的城市,这里的风情万种让简越一时半会分不清梦与现实。   他们在苏黎世湖边喂海鸥,在班霍夫大街体验了一把花钱如流水,在小夏戴克首次体验了滑翔,在苏黎世大教堂外,一个乡土乐队为他们的摩登舞奏起了乐章……   严策在苏黎世中城外包了一座别院,他们打算就此停留一段时间,大概是两三月。   简越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直言道:“严策,走了那么多地方,我总感觉这里是终点了。”   “越越为什么这么说。”严策侧躺着,一只手支着脸看着对方。   “不知道,感觉,到这里就想休息了,走不动了。”简越翻身凑到了对方面前,“严策,过阵子我们回家吧。”   严策想都没想直答:“好,回家。”   “那严策想回哪个家。”简越指腹按着对方下巴上的胡渣,“我们要不要回去工作。”   “越越想上班了?”严策把两人的距离拉近,“还是说,想给严策打工了?”   简越把对方的手从里腰上带到月匈上,“不上班没有钱啊,严总。”   “是哦,再不上班就要花老板娘的七十二万存折了。”严策大力揉了一把那令人梦牵萦绕的白团,“我们简大审计师要破产了。”   简越起身翻坐到对方身上,“就算我破产了,也不可能答应严总卖身求荣的。”   严策手攀上对方的大月退,微眯眼道:“简副部,我很欣赏你的骨气。”   “但如果严总开的条件足够令我满意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和你在会议室做爱的。”简越说着,一颗一颗解了睡衣扣子。   当简越身上那件蓝格子睡衣扣子全开的时候,严策看到了令人脸红心跳的东西。   简越健硕的两胸被一件红色蕾丝匈罩裹住,精细的花纹和鲜艳的颜色让他的肤色又白了一个度。   严策眼睛都看直了,狂热的心就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但嘴上还是配合说:“简副部如果缺钱的话,尽管开口就是,我想我的需求还算节制。”   “严总,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吗。”简越将睡衣扔到了对方脸上。   “那我现在知道了。”严策抓起脸上的睡衣嗅了嗅,“可我毕竟遇到的是简副部这样的极品,为什么要错过呢。”   简越有意无意地抚着自己肩上的罩衣带子,“可是,我老公也很有钱,严总要拿什么说服我呢。”   “简副部穿成这样,坐在自己老板身上,应该是早有准备吧。”严策半支起身,手扶上对方劲瘦的腰,目光从对方脸上落到那红色布料处,“很美。”   “在班霍夫大街时,背着严总买的。”简越一手挑起对方的下巴,“严总在试衣间里给我□的时候,没发现吗。”   “那真是很难发现啊,简副部这样的都叫人移不开眼,还怎么有心思关心其他东西。”严策很想试一试那红蕾丝的手感,“尺码还挺合适。”   简越的食指探进对方嘴里搅了几下,“严总,你这可是自愿上钩的,一样得付钱。”   “说得好,倘若我不自愿,那么……”严策不再犹豫,掌心终于落在了那罩杯上,“我只能用些手段得到你了,我迷人的审计师。”   “我一个已婚男人就这么招严总喜欢吗?”简越看到对方那只大手可以一掌覆住罩子的全部,“还是说,严总就喜欢这样的?”   “我的喜欢没有标准。”严策凑脸过去在对方侧颚亲了一口,“但像简副部这样的,应该就是我的标准答案。”   “喜欢我的人那么多,凭什么我屡次要在公司那不见天光的隔间里给严总愺呢?”简越两臀抬起,放任对方的手爬进了自己的底裤里。   “这是工作要求啊。”严策拍了拍挺翘的两丘,隔着红色蕾丝咬了一口那鼓起的玩意,“我知道简副部不太喜欢在明亮的会议室里玩游戏。”   简越揪住对方的头发往后扯,迫使对方直视他的眼睛,“我和严总数次幽会,要是我家里那位知道了怎么办。”   “你怕我打不过那个叫严策的?”   简越把严策那随时可能冲破牢笼的鹏鸟放了出来,挑衅道:“打得过他算什么本事,严总这里要比我家严策厉害才行……” 第78章 C-77   简越一直觉得严策这个人一定是有一点恋物癖在身上的,虽然对方不要求也不会主动提,可每当简越自己要弄点什么衣服玩具来时,严策整个大脑都能被迷得瘫痪了。   “你……”严策的肩上挂着一条月退,他掏着对方的藌门,惊喜道:“越越你……?”   简越用手臂挡住脸,支支吾吾道:“严总,别这么叫我……”   严策手在对方藌岤里又挠…了几下,将粘稠的浊丝涂在了对方的脸上,“简副部什么时候给自己做好工作的?”   “在严总洗澡的时候,就自己试试了。”   话音刚落,严策就脑补了一出简越自个开分着月退,给自己做扩张的香情画面。   “简副部,你这有点急啊。”严策看到桌子上的一盘越后姬草莓,于是端了过来,喂了一颗到简越嘴里。   紧接着,他又拿起一颗草莓,凑到简越的密门处比划了一下,轻轻地推了进去。   简越费力地适应了一会草莓冰凉的触感,才缓着表情回道:“拿钱办事,应该的。”   “简副部当之无愧是模范员工。”严策俯身上去,借着对方的嘴也尝了尝草莓的清甜。   严策密密麻麻的灼吻让简越浑身肌肉紧绷,那深藏在甬道里的草莓也因此被挤压成汁,顺着紧88皱的小□淌了出来。   尝过下边的草莓汁后,严策中正评价道:“这颗比较甜,不过还有点咸。”   “严策你,你王八蛋。”简越脸红得像铁烧的,“别,忝了。”   严策将那枚碎烂的草莓抠出来,摆正对方的下肢,提身一股脑涌入,短吁了一口气后,回道:“简副部结婚了,这里还是这么緊。”   “我是不是……啊,还得谢谢严总的表扬。”简越不由自主弓起了身,“别,这么快。”   “我的简大审计师,你可要好好感受感受,是我比较厉害,还是你家里那位叫严策的比较厉害。”   …………   在苏黎世休整有一周多了,最近两天严策下午严策总是有事要单独出门一趟,说是严阔来瑞士银行办理什么东西,他过去合计合计。   不过简越也真是玩累了,最近几宿又折腾得很晚,每天吃完午饭后,他倒头就睡,一睡就是睡到晚上,直到严策回来给他弄吃的才肯下床。   不过今天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严策还没有回来,他打电话问了一下,严策那边声音很是嘈杂。   他感到有些奇怪,便问:“你那边怎么那么吵,我怎么感觉听到了爸妈还有大嫂的声音?”   严策这头的嘈杂声小了一点后,他才回道:“啊,是啊,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爸妈也来了,他们今天刚下飞机,我和大哥在给他们安排住处呢。”   “这样啊,爸妈要来你怎么不早点说呀,你自己去了,又不叫上我。”简越闷闷地捶了一下被子。   “没有没有,他们是突然来的,我本来都要回去了,结果接到了他们下飞机的消息,等我回去了,明天我们再一起过来好吗。”   简越嗯了一声,“对了,爸妈还有大嫂怎么突然要来这?”   “大哥在这边有点事忙,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回去那么快,爸妈想着就过来玩几天再一起回去,我快回去了,越越再等我会儿。”   简越这下是没什么疑虑了,“那好,你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简越就起了床,在空荡的房子里转了几圈,想学着做点吃的又提不起兴趣,只能刷着手机消遣时间。   没过一会,简越感觉听到了什么声音,又没太留意,可声音越来越清晰时,他不由得集中了注意力。   似乎是楼下有人在演奏什么乐器,他起身走到了阳台,朝光线微弱的院外看了看。   是有个男人在吹口琴,那男人也看见了他,并朝他招了招手,然后又继续吹。   简越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他又觉得对方吹的曲子格外耳熟,可他一时半会什么也想不起,在好奇心推动下,他下了楼。   当看到那个和他仅有铁栏栅一墙之隔,站在墙外吹口琴男人的脸时,他脸色瞬时霎黑了下去。   简越迟钝的后退两步,嘴边喃喃道:“傅开……”   “简越!简越!你别走!”傅开扒着铁栅栏朝里边大喊,“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我有些话要说,你可以听我说完再走吗!我真的,我真的没有恶意!”   “不,不要,不听。”简越像被抽了魂,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我真的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做那些过分的事了,我……”傅开话说得语无伦次,急得满头大汗,“我只是,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能站起来的,你看啊!”   简越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对方腿上,但他只看到一条黑色的长裤和一双皮鞋。   “你不要马上就走好吗,我就和你说几句话。”傅开甚至将自己的左裤腿拉了上去,“你看。”   那是一条由金属材料构成的小腿假肢,看起来不会让人感到害怕,但是好像很冰冷。   “你……”简越松了一口气,好像是释怀了什么心结一般,“那我祝福你吧,请你回去吧。”   “等等!”傅开拍了拍铁栅栏,“我,我就有几句话要说,说完我马上就走了,我保证!”   简越看着有些陌生的傅开,记忆突然有些淆乱,眼前人实在不像那个傅开,他顿了顿,轻言:“那你说吧。”   “我。”傅开突然有了话语权,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我出来了……出来有两个月了。”   “哦。”简越淡淡回应,没有太多情绪。   傅开扯出一张苦笑的脸,又问:“你这一年多来,过得好吗。”   “好。”   “姓严,严策他,对你好吗。”   “好。”   “那就好。”傅开人是笑着,可眼里却闪起了泪花,“对了,再过两个月,我也要结婚了。”   简越微微一怔,点头道:“那恭喜你了。”   傅开强忍下眼泪,颤声问:“你要来吗,或者,你和他一起来。” 第79章 C-78   “还是不了。”简越两手插兜,“不是很有必要。”   “也是……”傅开干笑了笑,“毕竟也与你无关了。”   简越礼貌一笑,“行了,话也说完了,你走吧。”   傅开还是不甘心,追问道:“一定要这么急着赶我走吗,过了这么久,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没有了。”简越脱口而出,“想不到了。”   “对了。”傅开拿出那管廉价的口琴,“这个,你还记得吗。”   简越沉思了一会,表情微变,“不太记得了。”   “你其实应该记得的。”傅开抚着那管口琴,好像在看他的爱人,“这是你在校运会上获奖的那管,后来被摔坏就扔了,张宁捡回来修好了偷偷放在你包里,还夹带了表白信,我知道了就把这琴和信一起拿走了。”   简越倒是记得这口琴,但他并不知道后边的那些事,“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也是,你,过得挺好的。”傅开难堪地把口琴放回了兜里。   简越眼神一直很淡,说话也毫无波澜,“是的,过的很开心。”   “应该的。”傅开后退了一步,失笑叹气道:“简越,你要过得好才行,否则,和我分开的意义是什么呢。”   简越回之浅笑,“会的。”   “那我,先走了。”傅开随便指了个方向,“你也回去吧,晚上容易着凉。”   简越点了点头,内心平静得如同在和空气说话,“走吧。”   “再见。”   简越在犹豫该回什么话,但还是觉得这个“再见”不回最好。   傅开心中的酸楚侵蚀烂了他的每一寸皮肉,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入秋了记得不要吃生姜,容易嗓子发炎,再见。”   简越暗叹了一口气,简单回了句:“保重。”   听到这句保重,傅开算是心满意足了,他没有再回头,迈着快步离开了。   但人没有出一百米,就迎面碰上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严先生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傅开停下脚步,“我……只是来看一眼,什么也没做,他也很安全。”   “最好是什么都没做。”严策气喘吁吁的,握紧的拳头随时都想往对方脸上送,“否则,我不会像当年一样因为一条腿放过你的。”   傅开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啊姓严的,并购了我三家公司竟然舍得手下留情给我留了个母公司。”   “谢谢你哥吧。”严策表情也淡了下来,“他那种身份的人跪下来求我,我实在也是有些消受不起。”   傅开心中大颤,难以接受对方说的话。   “所以傅先生一出来就又来找我爱人的麻烦,这又是什么意图。”   “意图……说得轻巧啊姓严的,我他妈被关了一年多,再蠢也该想开了,意图,我哪敢还有什么意图。”傅开摸了摸自己不长不短的头发,“得不到一个人的心,任何成功的意图都是多余的。”   严策嗤笑,“看来这一年关的倒是值了。”   傅开放平姿态,别扭问:“简越黑了不少,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陪他在地球上走了走,不过简越的任何事,我想傅先生都没有资格再过问了吧。”   “我只是没办法再得到他,并不代表我不关心他。”傅开摸出了烟和打火机,“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严策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你只有六年,而我能有六十年。”   “……”傅开被气得打了两次火才点上烟,“姓严的,你听着,不是我把他让给了你,而是他选择了你,本质上来说,你不好好待他,我就是把他关着,也要抢回来。”   严策本来淡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不劳费心了,我待他一定会比傅老板周全,不过傅老板再敢动歪心思,我保证你的另一条腿也会葬在海里。”   接下来不过半分钟,两个大男人不知道怎么就扭打了起来,好像是傅开先挑的头,严策先动的手。   两人几乎是以报仇和解恨为目的的对彼此进行殴打报复,这一架对严策来说,实在打得太晚了。   在海岛那次,他急着把简越带走,在海难那次,情况又实在恶劣,严策和傅开之间这笔账,哪怕是吞并了对方三家公司怎么也觉得算不清,只有真真正正的拳打脚踢好像才解恨。   “姓严的!我今天非得弄死你!”   “傅开,我今天怎么也要卸了你一只手。”   两人这一架打得又狠又痛,都是真枪实弹的拳打脚踢,直到有治安警察发现互相殴打的两人,才阻止了这一切。   严策真是说到做到,一点没留情面的把傅开的手给打脱臼了,不过他自己也伤得不轻,除了一脸的鼻血以外,还咳了一口痰血。   回去后,简越刚看到对方一身尘土,就隐约猜到了什么,随便套了两句话,严策就乖乖承认了。   “严策,快去医院。”简越拽着人就要出去。   “没事的,小伤。”严策反力将人拉到腿上坐下,“越越先跟我说说,他有没有对越越做什么。”   简越摇了摇头,“只说了一些话,他没有进来。”   “是我疏忽了,怪我我没想到他会追到这里来。”   “才不怪你。”简越倒腾扑在对方怀里,“怪我。”   严策捏着对方无力的手就往自己脸上轻拍,“那也不怪越越。”   “那怎么能不怪我,我招人喜欢,谁不惦记啊。”   严策噗嗤一笑,“说得对,就是这么回事。”   简越把人往沙发靠背摁倒,放软声音问:“严策,你觉得越越的屁股,翘不翘。”   最近简越是越来越能来事了,气氛一到就满嘴跑荤话,严策基本很难招架得住。   “翘,翘的。”严策耳朵都红了,手就在对方后腰,这会有点想往下移,“还,很白……”   简越手指关节敲了敲严策的皮带扣头,“那严策想不想看点好看的?”   严策手没控制住,直往挺2翘1处抓去了,“想,想的。”   “严策害羞什么?”简越贴着对方耳朵,呼着热气说:“严总,院子里的秋千不错……” 第80章 C-79   严策一大早对着镜子叹了一口气,幸好昨天跟傅开打那一架没落下风,脸上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否则今天的事可能就麻烦了。   趴在床上的简越鼻音重重的问:“醒了不叫我。”   “叫了也不起。”严策回到床边上,抚着对方的脸,“越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腿,有点酸。”简越半眯眼,如同随时会睡过去,“那里也有点疼。”   严策掀开被子给对方按了按腿,脸红解释道:“秋千太晃了。”   “还有呢。”简越翻了个身仰躺着,“就怪秋千啊?”   “怪严策,怪我不经得起越越的诱66惑。”   “我还以为是怪我太烧了呢。”   严策咳了一声,低头回道:“是,是有一点……”   “下楼。”简越张开手臂,对方就把他整个人捞抱了起来,他环着对方的脖子继续打趣说:“严策,我是不是很1搔?”   “这个……”严策被问得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了,“是,是有点。”   “严策不喜欢吗?”简越越逗越得意,“会不会讨厌我。”   “不会。”严策停了一下,又继续下楼梯,“很喜欢。”   “哦~”简越拉长尾音,“严策在床111上,是喜欢调皮的,还是听话的?”   “怎么这么问。”严策手热得快走不动道了,“什么样的,不都是越越吗。”   简越哼了一声,“不管,严策你要说。”   “就……”严策咽了咽口水,难为情的别开了脸,“喜欢,比较喜欢调皮的,听话的也很喜欢。”   “怎么这么害臊啊。”简越心里乐开了花,“那严策就是喜欢越越满屋子跑给严策在后边抓,然后纟邦起来摁在餐桌上狠狠88惩罚是吗?”   这话严策又喜欢听又没法听,他咬牙回道:“喜,喜欢的。”   “那严策就不喜欢越越听话坐着自己1i動了吗?”   “没有。”严策这么一来大早上就浑身热血沸腾,“也,也喜欢,没有不喜欢的。”   简越摩挲着对方的下巴,无辜脸问:“那下次,越越反抗得厉害一点吗?”   “反抗也,也行的。”严策没一句话能说的顺畅,“越越以前,反抗得也很厉害了。”   “不一样嘛。”简越用脸噌了噌对方的脖子,“反正我是你老婆。”   这句话算是严策听到过最感动的一句了,简越只是把一个事实说得很直白,偏偏就让严策心动得不行。   “笨蛋老婆。”严策偏脸亲了亲对方的耳朵,“呆会吃完早饭,我们出去一趟。”   “去见爸妈他们吗。”   “嗯,待会越越穿漂亮一点,我给越越买了新衣服。”   “这么隆重?”   “那个。”严策顿了一下,“妍妍,今天是妍妍的两岁生日,大哥他给妍妍办了个庆生宴。”   简越哦了一声,又问:“妍妍不是下个月生的吗。”   “那个,过的阴历,提早了。”严策把人在卫生间前放下。   “知道了。”简越双脚落地了又踮起脚抱着对方亲了亲,“快去做早饭。”   严策这一早的心情一直待在云端上,简越越来越粘着他了,从早到晚撒娇个没完,他觉得自己就算是给对方做牛做马三辈子也是甜的。   ……   简越站在镜子前,感叹了一句:“这么穿会不会抢了大哥一家的风头啊。”   “是吗。”严策绕到对方身后给对方正领,“真合身。”   “这衣服真是随便买的吗。”简越来回打量自己一身板正的礼服,“会不会太隆重了。”   “入乡随俗还是要的,这边都这样,没事的。”严策又拿来一个盒子,“要不要戴个领结?”   简越嘴上说着怕太浮夸,实际上看到装饰品就忘了,“戴。”   严策从盒子里拿出两个领结,分别比划了一下,挑了个带细纹的给对方戴上。   戴完了领结,严策又给对方拿来了袖扣和钉式胸针带上,简越像个任人打扮的洋娃娃一样站着。   纯白色的法式塔仕多礼服把简越的腰身拉得又纤细又长,而内衬又选用了褶式衬衫,突破了常规的礼服特色,闪闪发亮的胸针别在反领上,让视觉感中多了一分不刻意修饰的美,简越不禁心里感叹严策的品味真好。   简越再次发问:“这样会不会太博人眼球了啊。”   “那又怎么样。”严策满意地收了手,和对方一起盯着镜子看,“就该让别人看看我老婆多好看。”   “严策你真是……”简越不好意思的埋头到对方膛口,“那我好看吗。”   严策轻拨对方的头发,“好看。”   简越得逞一嗯,又问:“是你眼里最漂亮的吗。”   “是。”严策轻吻了吻对方的手背,“在我眼里和心里都是。”   “严策你不许说了。”简越已经不好意思听下去了,“你也快换衣服,十点了,一会儿该迟到了。”   “好,那你等我会儿。”   半小时后,严策也穿着一身纯白的塔仕多下了楼,除了内衬是翼领衬衫并配了一件马甲,其他地方和简越那身大同小异。   严策还将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了上去,看起来神采奕奕、英气逼人。   简越看愣了好一会儿,才迟钝说了句:“今天,怎么,那个,这么帅。”   “帅吗。”严策走过来挽住对方的腰,使坏问,“有多帅?”   “就……很帅嘛。”简越被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有些迷昧到了,“第一帅。”   严策属实被逗笑了,“越越这么会夸?”   “夸一下又没什么。”简越心里燥热得不行,“就准你夸我啊。”   “漂亮那当然要夸。”严策一个弯腰将人横抱起来往外走,“走,带老婆出去玩了。”   出了院子,严策将人放到一辆敞篷迈凯轮的副驾驶座上,并拿了一副墨镜给对方戴上:“有点太阳,戴上不刺眼。”   简越手搭在车门上,摆出颇为潇洒的姿态问:“怎么这么大阵仗,该不会是给我提前过生日吧?”   “越越想的话,那就过。”   “那还是算了,我才不要过三十岁。”   严策笑着坐到了驾驶座上,几秒钟后启动了跑车,一溜烟地朝着目的地驶去。 第81章 C-80   在赶往目的地途中,他们途径了一家花店,严策将车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简越问。   严策替对方解了安全带,“下去挑束花给妍妍。”   “啊?”简越想说孩子才两岁啊,但很快就点头说好。   两人牵着手进了花店,目光立马被琳琅满目的花束吸引了去。   “越越,你来挑一束吧。”严策左右张望着,“挑一个你觉得你最喜欢的。”   “我喜欢的?”简越疑惑,“会不会不太好?”   严策顺了顺对方被吹乱的头发,“没事的,妍妍那么小不会介意的,按照你的喜好选就好。”   “嗯……也是。”简越这便想通了,便开始挑选起来。   最后在严策的参与中,他们挑了一束香槟色玫瑰和白色的洋桔梗相间的手捧花。   “这个真好看。”简越嗅了嗅手中的花,“今晚回来严策也给我买一束吧。”   “好。”严策心中一动,捏起对方的下巴亲了一口。   “嗯……”简越慌张的看了看四周,“严策你,这,人好多,快走啦。”   接下来的路段,严策把车开快了许多,不久后他们就离开了车水马龙的苏黎世城区,最后开到了一个城外小镇——因特拉肯。   少女峰下,图恩湖畔,远处阿尔卑斯山下有红皮火车穿过,缓缓起伏的小丘上散落分布着当地居民的房子,置身于此,好像就连时间都会放慢了倍数。   严策将车子停在一个中世纪建筑群附近,然后牵着简越往其中一个白墙建筑走去。   他们进了一个干净整洁但是空无一物的旧城堡,皮鞋踩过地上的砖石发出嗒嗒的响声,简越不知为何心里窜起紧张感。   他突然停下脚步,对身边人说:“严策,爸妈他们就在后面吗。”   “是啊,怎么了。”严策手心起了冷汗。   简越蹩眉,“为什么,我一个人也看不到,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哦,出了这里还要走一段路,怎么了,不太舒服吗?”严策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没有。”简越摇了摇头,“我好像有点紧张。”   “是太久没见到他们了才紧张吗?”   “应该是。”简越叹了口气,“严策你快抱我。”   严策立马把人拢进怀里,顺着对方的背说了起安抚的话。   “好点了吗。”   “嗯。”简越还是死死抱着人,“今天结束了我们早点回家好吗。”   “好。”严策眼神暼了瞥外边,“差不多了的话,我们就进去吧。”   “也是,该让他们等久了。”   两人整理了一下衣冠,出了这个有些严肃色彩的建筑物,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绿地。   但这会严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短暂的接了个电话后,便和简越说道:“大哥的朋友也要来,就在外边,他叫我去接一下,越越先过去那边等我好吗?”   “可是。”简越东张西望了一下,“在哪?什么人都没有啊。”   严策指了个地方,“看到那个风车屋没有,越越走到那里后右拐,就可以看到露天礼座和餐台了,如果他们人还没到,越越就坐着等一会。”   “哦,记住了。”简越从对方手里拿过捧花,“那严策快去吧,我先过去等你。”   “我很快就过去,越越不要走丢了。”严策亲了对方一口后,就转身往回跑了。   简越丝毫没有多想,顺着严策说的走去,很快他就看到了庆生宴的露天场地。   不过真是一个人都没有。   几张长方形铺着米白色餐布的桌子整齐划一的摆放在草地上,一条三米宽百米长的红毯两侧摆了一路的花,成排的白色礼席位四周都也系着花,白粉相间氢气球随处可见,红毯的尽头是一个白漆木板搭成的舞台,舞台上竟然还有一个投影幕布……   简越一时半会有点看迷眼了,自言自语道:“大哥真阔气,生日宴跟结婚一样。”   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丝毫没见着有人要来的节奏,只能随便挑了个席位坐下,静静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百般无聊之际,舞台上的幕布突然亮了,还跳出了画面。   羊湖的碧蓝、莫高窟的神秘、盐湖的空灵、悉尼的钻石湾、密歇根湖的游鱼、慕尼黑的玛利亚广场……   帧帧画面从幕布上跳过,直到画面里多了两个人的身影,简越才回心一震,这不是他和严策这一年来的所行足迹吗?   他缓缓起了身,手里紧攥着捧花走到红毯中央,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但此时此刻他只想专注于把幕布上的幻灯片看完。   从第一张在千户藏寨的照片到最后一张在林登霍夫公园的照片,整个幻灯片时长将近八分钟。   这八分钟里,他既激动又从容,时间是有概念的东西,它可能只是一张照片,也可能是晒黑的肤色,也可能是心和心不断靠近   的距离。   幕布上定格的最后一张照片是前天拍的,背景是林登霍夫公园的观景台,严策手里提一袋蔬菜水果,而简越抱着一束鹅黄色的郁金香,他们并坐在长椅上对着镜头微笑。   简越慢慢缓过了神,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捧花,然后转过了身,一眼就看见了几米开外的严策。   四目相接,严策笑了笑,朝对方挥了挥手。   简越也笑了出来,举着捧花也朝对方挥了挥手。   严策走了两步,随即跑了过去,简越也朝他扑过来,两人迎面直对上时,简越猝不及防的就捧住对方的脸,含情而吻了起来。   严策刚开始没反应好,两秒钟过后,他一手收住对方的腰,一手扶着对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亲密的吻。   半晌后,严策才吃味迷离的搁浅了这个吻,溺爱至深对简越说道:“越越,新婚快乐。”   没等简越说出话来,四周突然涌出一群人来,冲着两人齐声高喊:“新-婚-快-乐!”   简越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没有一张脸去陌生的,严父严母、简家二老、大哥大嫂一家五口……竟然还有年近百岁的严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笑呵呵的拍着手。   不仅简越没怎么反应过来,严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他明明嘱咐了这伙人晚点再来的啊……   不过眼前也没辙了,严策干脆无视了其他人,温笑着脸又对简越说了句:“新婚快乐,老婆。”   周遭的欢呼声起起落落,简越又喜又羞的,干脆埋头躲进了严策的怀里,低声道:“严策,我,我害羞。”   “那我把他们赶走。”   “不要。”简越扒着对方的衣服,红脸解释说:“大家都是来看我们结婚的,不要赶走。”   “好好好,不赶,不过……”严策对着简越的唇猛亲了一口,才说:“那我只能当着大家的面亲你了。”   “严策你,你收敛一点,我们是在结婚。”   “我们俩结婚,还管他们想什么啊。”严策托着对方的头,又亲了起来。   简越又羞又乐的,但很快也沉浸了进去,直到那群起哄的人不好意思都各自散开为止,这个绵长的吻才结束。   上一次婚礼的乱场收尾,不仅成了简越的遗憾,更是成了严策心里永远拔不出来的刺。   而今天,他们又站在了一起,在众亲朋好友、晴空白云、高山湖泊、飞鸟秋风的见证下,重新许下了和彼此对一生一世的承诺。   暮色临近时,四周的建筑都点亮了灯光,欢快的乐声响起引来了许多人,有人互道祝福,有人举杯共饮,觥筹交错间,更多人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开始跳舞。   这是他们的婚礼,但也不仅限于是他们的婚礼,每个人都忘却一切的参与到了这欢乐的宴会中来。   但没人发现,两位新郎已经偷偷的溜去了一个小山丘上,俯瞰着眼下的人群欢愉。   “严策,你高兴吗。”靠在对方肩头的简越问。   “高兴。”严策紧扣着对方的手,“越越呢。”   “我也高兴。”简越伸手抓了一缕风,“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严策也学着对方抓了一缕风,“越越说得对,世界这么大,有这么多人,我们却只喜欢彼此。”   简越将人扑到在草地上,直覆上去问:“那一会儿回去,严策还会带我去买花吗。”   “会。”严策抓着对方的一只手,“严策没有忘记。”   简越整张脸都透着幸福的红润,他俏皮一笑,“那我们今天新婚之夜,我可以为老公做点什么呢。”   “这个啊。”严策反客为主将人欺压在身下,笑道:“那老婆给严策生几只小狗吧。”   “几只?”   “三只。”   “严策你不害臊……”   “哪有,我想要一窝都不敢说的。”   两人突然又打打闹闹起来,又搂又抱地在草地上滚了几圈,简越一直笑个不停,气都要跟不上了。   笑声戛止时,简越两眼清亮,正视严策说道:“严策,我爱你,新婚快乐。”   严策轻吻了对方眉心一口,温柔回道:“我也爱你,新婚快乐。”   【正文完,明天上番外】   【五个番外,请别走开】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