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本座的猫不对劲》作者:绯江燃   文案一:   妖族有猫名月影,其蓝眸银毛触手可及月华。   文案二:   此去莲长恨,亲仇与悲恫。   算尽不计谋,雨后方彩虹。   冷漠且温柔剑修玄深×高深莫测恋爱脑力修楚择   内容标签:甜文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择(楚知寒)玄深(玄朝佑)┃配角:池微千舍萧欲,容恒┃其它:剑尊与魔尊的快乐历险记   一句话简介:寒芒在手,朝阳庇佑。   立意:我以长剑生杀,一盏清茶赏天下。    第1章   蔽月树林中,有两人相对而立。   灰衣青年手持一把白色长剑,上面有细小雷蛇缠绕,面容在黑暗之下看的不是很清楚。   另一人**指着灰衣人,枪尖划过的地方隐约带着红光。   树林寂静,只剩下两人呼吸声和风过时带起树叶的沙沙声。   良久,那灰衣青年终于动了,剑上金光大盛,雷弧在他周身形成一个电域,他手中的剑刺向面前男人。   那隐匿在阴影中的男人似乎对他很了解,向后倾倒躲过了这一击,同时手中**挡住了那剑继续往前的架势,灵力灌注**上将人震开。   灰衣人也预料到了他会如此,提前借男人的**踏脚离开了地面。   “哼”那黑暗中的男人似乎笑了声。   灰衣人没有搭理,惊天一剑再次回身迎了上去。   两把绝世兵器交锋,不断擦出火花,金色剑气带着长剑斩过来。   男人举起枪挡住,金色剑**尖红色交织。   周围的树被两人交锋产生的灵气震断,月光洒落在银白剑身上,反射出一片白光,同时也照亮了剑身   其上镂空刻着——月弧。   ——   天山   李皆枉刚炼完最后一炉丹药月亮若隐若现,临近天亮了。   他随意收拾了一下,将丹炉火熄灭,朝着住宿区走去   走着走着,他揉揉眼,看着眼前飘荡的白衣一脸惊恐。   他压下心中不适凑近一看,原是和他同一栋楼的弟子。   “都半夜了怎么还不睡?”李皆枉问。   “别提了。”那位身穿白色弟子服腰配剑峰外门玉牌的人叹了口气。   “剑尊上次同魔尊在校场交手将那弄得掌门都不认识了,咱们没了校场后天还要考天山剑诀,只能趁着夜晚无人在路上练习。”那弟子说完指着身后几个同样身着白衣舞剑的弟子,且衣服上都有着剑峰剑纹。   李皆枉:“……”知晓你们剑修惨,但也不至于一个校场的地都腾不出来吧?   心里这样想,他也问了出来。   说到这,那弟子更悲伤了,一副差点哭出来的表情,生动的让李皆枉差点感同身受。   “剑尊同魔尊在剑峰打得,他们将校场拆了后依次经过了剑锋堂,书斋,和后山,经过的地方无一幸免惨糟剑尊和魔尊毒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   “我们如今不仅要借用阵峰山脚上课,还要负担起缴纳修缮剑峰上千灵石的重任。”   李皆枉:“……难为你们了。”摊上这么个峰主真是人生不幸。   “但你们下次半夜出来时记得不要再同时穿白衣了。”很像百鬼夜行。   李皆枉评价道。   移花城   天已微亮,喧闹的人间充满了烟火味,街上行人匆匆,来去忙碌。   在一条不知名的巷子里,玄深从一堆灰不溜秋的衣服里抬起脑袋。   他,或者用它   从衣服里钻出来的小猫是纯白色的,眼睛像黑珍珠,体型娇小也就拳头那么大个,上头两个耳朵耷拉着,一副委屈的小表情。   玄深刚酣畅淋漓的和死敌打了一架,本想随便找个地儿恢复灵力,谁知走到这破巷子里那几百年不曾有过的返祖现象就这样来了!   或许是受返祖期影响,玄深性情甚至行为都变得及其幼稚,它朝天大喵了声   过了会,小猫咪认命的叼起储物袋一脚踩开将衣服塞了进去。   一只巴掌大的小猫滑稽的踩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储物袋,从远处看过去就像小猫咪在和这成精的储物袋做斗争。   顺嘴塞进去的还有属于他的身份令牌。   忙碌了半天,总算将衣物塞了进去   整理好东西后玄深叼着储物袋灰溜溜的从巷子里出来,早上正是忙碌时,那点大小的一团根本没人注意到这倒是方便了玄深。   玄深寻了个茶馆,早上的茶馆没什么人稀稀落落的几个,说书的老头却在尽职的讲着仙人的故事,他在房梁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   这位置能看见下面发生的事也能看清那说书人,玄深觉得甚好,将叼着的巨大版储物袋放下自己的下巴靠了上去,整只猫看上去懒洋洋的。   “这片大陆,名为竭天……而千年前天下三分,有了人魔妖三个物种,我们世代繁衍在这片大陆生存……”   “这你就别讲了,这是谁都知道的事,讲讲修真界那三巨头如何?”一个侠客装扮的男子说道   “是啊是啊,什么天下三分听都听腻了,换个换个。”   “那好,老朽就给你讲讲,话说……如今各大宗派中,还得数天山,灵蕴门和般(bo)若(re)寺最为突出,是为三大仙门之首。”   “而这三大仙门呢,就有三位最为突出的仙……”   玄深眼睁睁看着那老头讲了一半低下头在台下人看不见的地方抠脚丫。   玄深:“……”   说书老头将自己脚丫止痒后继续说起了刚才未说完的书。   “这三位呢正是三大仙门之人。”   玄深深思:这话和前面那句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其中最厉害的当属天山的玄深剑尊,不过百年就已经到达了大乘中期,三年前曾路过寻花城在那里救下过万人性命,经此一战成名,现在已经是修仙界第一人了,   至于你们关心的,关于剑尊容貌……”老儿摸了一下胡子。   “见过的人都说修真界俊男美女千千万万,拜倒玄深剑尊脚下的就有一半。”   玄深很喜欢世人口中的评论,不管是憎骂还是崇敬他都喜欢,但这老头虽是夸自己,玄深却并没有多开心,这什么拜倒,怎么和一句古话那么像呢?   越听越不对头   说完这一句,那说书人抠完脚丫子摸了胡子的手伸向桌上二胡。   玄深猫脸扭曲。   那老头不仅说,还将二胡拉了起来。   “这第二位啊是般若寺的真久大师,听说几天前已经迈入大乘境初期,这是咱们修真界的第三位大乘啊!”   “此城归般若寺管理,只要有大师在咱们就能多一层活命的保障。”   玄深对这什么大师不熟,暂不予评价。   “这第三位呢,便是灵蕴门的丹仙池微了,为何是仙呢,有传闻道这位丹仙一颗丹药便让人从出窍突破至合体,听闻人性情温和至纯至善,虽然战斗力没有剑尊高,但也位列三尊。”   这老头虽然不讨喜,但说的话到没有错,子舒这人确实良善,玄深想。   丹仙池微,字子舒,同玄深是好友。   “有句话说的好,在这修真界,最不能得罪的有两类人,丹修和剑修,前者可在关键时刻救你性命,而后者多记仇而抠门,其中天山剑修尤甚。”老头手中拉着二胡,声音吱吱呀呀的,很是不好听。   玄深收回刚才那句话,这老头哪里是不讨喜,这根本就是讨打!   原来天山剑修穷而记仇的传闻就是这样传出来的!   小猫猫愤愤然的捏了捏爪爪   这个坐在房梁上的罪魁祸首根本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败家,堂堂玄深剑尊剑峰座下的弟子何至于为了那点灵石和人打起来?   玄深从未有过月俸,每次去找掌门讨要都说被扣完了,玄深不信,魏从却每次都能给他列一张清单出来,玄深看的头疼,久而久之玄深便懒得再问。   “世人都道魔族是个罪恶种族,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但老朽认为那魔尊倒算是个好人。”   “魔尊是好人?老头你糊涂了吧?”   还有人问“你是不是没睡醒啊?”   就连玄深都好奇了起来,自己死敌什么德性他是知道的,既不是个合格的好人却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坏人,怎么一位魔尊在人世有这等评价?   白发老头陷入回忆,浑浊的眼神有了些光彩“那时……老朽还年轻,移花城还没有如今的富贵安平,一直被魔族统治着,那些魔不将人当人,他们把人当奴隶,是可以任由他们践踏的,玩弄的,不当做人看的东西。   当时老朽被一只魔族看上,想将我带回剥皮拆骨炼制人丹……”   他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魔族都这样对待人族了你帮他们的君王说话?”   “人族的叛徒。”   玄深磨牙,一副熊孩子模样,好不容易想听个八卦怎么老有人打断他?   它拉开身下的储物袋,从中掏出个符咒,黑纸为符银为墨,看上去就同一般的黄色纸符不一样。   玄深只是简单的将符咒朝着出声的中年人扔去,那符咒在空中变得透明,落在那人头上无人发觉。   正要继续说话的中年人瞬间失声,神情惊恐的跑了出去,在座的你望我我望你,没人知道他怎么了。   玄深手中符咒都是特供的,这种禁言的小玩意它大把的。   没人再闹事,老头继续讲起了故事   有了前车之鉴,在座的也不敢再打断那老头讲故事   “老朽当时装死,倒在地上,本以为躲不过今日之劫谁知几息过去了并未听到那魔族说话,于是偷偷睁开一只眼瞧了瞧,却看见一双黑色的靴子,靴子踩着血泊,黑红色的看着很是诡异,鞋子上面有着银色花纹,来人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一路过去不知杀了多少魔族,却没有伤害一个人,魔族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跑都跑不了,魔尊那日,凭一人之力屠杀了整个城中的魔族,最后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离开了。”   “那是老朽的救命恩人更是整个移花城的救世神。”   “说的和真的一样,据说当年移花城能从魔族手中逃过一劫不是因为般若寺派人来吗?”一个不怕死的问   老头摇头,手中二胡拉了起来“般若寺确实派了人,但那是在魔尊之后了,如果不是魔尊,老朽今日也不会在这同你们讲这些陈年往事。”   玄深倒不觉得楚择那家伙单纯的是为了救人,当时他应该是刚接手魔尊这个位置,移花城中的魔都是上一任魔尊的人,同时也都犯过杀孽,楚择这才无情斩杀,至于为何不伤人族?   那家伙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并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至于什么专程救人这种说法玄深唾之以鼻,不过移花城确实是承了他的情这点不可否认。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那老头讲完主要的开始讲那些不正经的小道消息了。   什么宫少主逃婚啦,哪个派又要举行大考啦,剑尊半面破魔障,更有某某门宗主私下圈养药人的传闻。   玄深懒得再听,他咬起储物袋朝外面走去,它刚闻到了米饼的香味,虽说是只大乘期的猫猫,但现在他灵力全失肚子也有自己想法的叫了起来。   咕咕咕……   玄深这时特别感谢好友朝他口袋里塞的几个灵石,在这种关键时刻派上了极大的用场——让这位修仙界第一猫不再饿肚子   玄深跳上卖米饼小推车侧面的一块板上蹲在干净的地方将储物袋放下,踩开袋口将大半个脑袋怼了进去。   摆摊的是个女人,头上围着张布她好奇的看着眼前猫咪并没有阻止小猫的动作。   一般有这种储物袋的都是仙人,叼着储物袋的小猫猫,那一定是仙人的灵宠。   移花城并不缺仙人,有时山上宗派还会下来替他们解决妖患,因此对待仙人他们很是热情,不过这么小一只且可爱的灵宠他们很少看见。   “诶自己来买吃的啊?”   玄深将灵石放在女人面前,顺从的喵了声。   女人笑着递给它一块米饼,刚出锅一会不算烫味道很香,上面焦黄内芯雪白,玄深一双圆圆猫眼瞬间一亮。   玄深一口咬住米饼,全身心都被眼前它那么大的饼给吸引了。   那女人不知从哪拿出个装水的小碟子推到玄深面前。   待它小口小口把一块饼啃完已经过了半柱香了。   玄深见自己放的灵石未动,疑惑的喵喵了两声,女人侧头,对它笑了笑,“灵石就不用了,当是我送你的,快回去吧。”   玄深并不太知晓人间灵石价值,因此也没把自己拿上品灵石来买个小饼子当大事。   玄深没有理会,虽穷志却坚,东西都是平等的,你给我什么我必然会还你一样贵重的。   鼻尖拱了拱灵石,推到女人手边后转身拎着储物袋跳下推车跑开了。   “诶?”那女人追了几步,见实在跟不上也没有强求。   看见这一幕的还有楚择,他屈膝坐在高楼上,一身黑衣襟口露出白色里衣,腰间缠了一圈细金链子,往下坠了个红色玉佩,如血的红中带着点金,一双黑眸有些冷,看着人倒是挺正派。   他一向不喜这种小小的生物,因为太过弱小,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但他注意的不是这点,而是那猫嘴巴里叼的储物袋,灰不溜秋的上面绣着些符文,不正是前不久说要去移花城的心上人的?   楚择眸色加深,那他的储物袋为何会出现在一只小猫嘴里?   那猫还能打开储物袋,莫不是阿佑的猫?   若是这样那这猫的性质就要变一变了楚择心道。   想的再多不如近距离看看,楚择想到就做,从楼上一跃而下,下一秒人就出现在了玄深面前。   玄深窜进一条巷子里,面前突然出现一座黑色巨“墙”它跑的又快就差那么一丢丢,它就和那“墙”亲上了!   玄深刹住车,自己视线却离地面越来越远……   玄深喵不出来,嘴巴里咬着个储物袋只好四肢无力的扑腾。   它发觉有人将它拎了起来,视线从那双黑色的靴予到红色玉佩,再到那张熟悉硬朗又讨厌的脸上。   玄深:好像·……挺熟悉的?这家伙不是走了吗!?玄深眼睛瞪得圆圆的,惊恐完全不比惊讶少。   要是让这家伙发现他是猫还不知道会怎样!   一定不能让这家伙发现它是猫,它心想。   楚择单手拎起小猫,另一只手从它嘴里抢掉储物袋。   “喵!”玄深气势汹汹的叫了声。   “你在骂我?”楚择似笑非笑,手中储物袋上还沾了些小猫咪的口水。   “呜……喵!”骂的就是你!   这个世界大部分灵宠都通灵,与人交流不成问题,只是不会说人话。   “你和这储物袋的主人什么关系?”楚择手中拎着小猫背靠墙上。   玄深扑累了,四只小脚垂着,看都不看他一眼。   心里想的却是这是什么傻X问题,拿到敌人储物袋的第一件事不就是把前主人的印记抹去,再看看里面有什么吗?   在这装什么好人呢,难不成说是玄深的他还还给自己?   楚择一个清洁术将储物袋上口水擦干净,手中那个脏兮兮的袋子露出原本面貌,是漂亮的苍灰色,上面密密麻麻的咒文是最基础的净化决,和清洁咒同出一源。   玄深看着他手中动作眼睛都看直了,要知道这可是他学了半年到今天为止都没学会的清洁咒啊!   不等它继续感慨,楚择拎着它摇了摇,“问一句你答一句,摇头或点头。”   “储物袋是不是玄深的?”   小白猫识时务的点了头,楚择对这猫的乖觉非常满意,继续问“你是他的猫?”   玄深:我要是说是会不会曝尸深巷?   可能是小猫猫思考的太久让楚择有些不耐烦。   “嗯?”楚择声音带着威胁,听起来对猫猫非常不友好。   玄深怕这人真把自己给咔擦了想着和自己搭上关系至少这人不会动自己。   于是立马做了决定,它点了点小脑袋。   你若觉得就这样楚择会相信那这魔尊当的就过于纯真了。   “印记在哪?”楚择揪着猫猫问   在修真界,签订灵宠都会有灵宠契约和印记。   这东西玄深怎么可能有!   它并未有过主人,更别说这什么契约印记了。   楚择显然也发现了小猫猫的问题,问“没有?那袋子怎么开的?”   玄深愤怒的喵了声,一爪子朝着楚择勾了过去!   楚择将猫拿远了些,他能确定这猫同玄深是有契约的,猫身上的气息不可能有错,毕竟野猫身上不可能会有如此浓郁的金灵气要知道在这修真界,金灵气可是代表的玄深,因为此界就他一个雷灵根   如若不是灵宠,那就是玄深很重要的东西。   想罢楚择再次凑近猫猫,一双黑眸印出玄深的样子。   “我同他认识,他最近忙你不如跟着我?”   玄深愤怒的喵了声,我怎么不知道我最近忙?!   “你同意了?那就跟我回我家吧。”这人拿到猫就像变了个人一般,嘴角的弧度就没落下来过。   被拎在手的猫猫完全没法拒绝。   不,倒像是变回了同它人形时在一起的模样。   玄深鄙视他一眼,楚择并未接收到。   就此,玄深小猫猫成功被绑架。   作者有话要说:   玄朝佑:我之所以幼稚,那是因为返祖期到了!换我以前那是杠杠的冷!   楚知寒:啊对对对    第2章   楚择速度很快,同玄深御剑的风驰电擎不同,这家伙喜欢踏空,同一般的猫猫不一样,它不觉得害怕,只想楚择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偷死对头的猫猫?   这是什么新的惹它生气的方式吗?   对,楚择这人,外界传闻霸道张狂,其实是个很讨厌的家伙,总以惹它生气为目的挑衅它。   比如上次出门解决祸患那种最低等的小鬼,它杀一只那边楚择就控制一只起来,他不得不重新杀了回去,让他回剑峰的时间整整晚了三日,给他的时间造成了严重损失!   再比如剑峰外的防御法阵,这人以拦住他找人为借口三两下就将法阵给毁了,还说什么不禁用,破烂?   玄深当时可是气疯了,那可都是钱啊,于是当场拔剑和人打了一架,从黄昏打到月夜,再到清晨,自己返祖就是因为这人!   玄深将过错一并推到楚择身上,丝毫不考虑自己的问题。   这人的恶趣味它都快免疫了,玄深有些生无可恋。   小猫瘫成一团在手里,像云朵一样柔软,楚择小心的捏了捏。   玄深有气无力的喵了声,干什么……   楚择手中抱着猫猫,储物袋则是随意挂在身上。   他将储物袋递到小猫猫面前问“能不能打开?”   玄深见到自己心爱的储物袋一爪子将袋子勾过来,然后压在身下,表示不给他看。   “行,留给你。”楚择他似乎也没想偷看里面有什么,见小猫抢过去也没在意。   “你知道玄深最近在忙什么吗,似乎很少回天山。”   楚择似乎是有些无聊,同猫咪聊了起来。   但玄深小猫猫注定不会回答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蠢货,那当然是为了躲你啊。   玄深扒拉开储物袋,见属于自己的印记还在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楚择把他印记抹除了,毕竟他的爱剑还在袋子里,要真让楚择拿到那还了得?   楚择一手抱着小猫猫,另外一只手腾出空来揉了揉,啧啧两声“这毛还没我魔族彩凤好摸,玄深他怎么照顾你的,以后不如跟着我混吧?”   楚知寒!!!   玄深被气到说不出话,头上臭手太大,它躲不开,还有那彩凤   玄深不知道楚择这家伙是怎么敢拿那五颜六色的走地鸡和它比的?!   毛不如鸡?   别听楚择说的好听,魔族彩凤,其实就是因为羽毛颜色多得像画盘子打翻一样被魔族戏称彩凤的一种鸡而已!   而它,怎么说也是月影一族最有天赋的猫猫好吧!   毛不好摸这种话你是怎么敢说的!   玄深并没有理解到楚择话中含义,全都被一句自己毛不如鸡引得爆炸。   全身毛都炸了起来   楚择见它炸毛,赶紧开口哄,虽然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哄心上人一只猫,但这一开口就炸的模样和那人像极了。   “那我有空带你回去看玄深嗯?”楚择怀里抱猫,落在魔族殿宇前。   将小猫猫收进袖子,楚择对暗处道,“将四堂主带来朝明殿,有事宣。”   “是”   玄深:?   玄深还在生气,但这并不耽误他想其他的,比如楚知寒这家伙带着他去议事?   玄深在袖中虚抓了下爪子,对这魔族会开什么会有些好奇,十几年前魔族同人族签订协议,只要人族不先挑事,魔族不会侵犯人族,这条约让人族对魔族的厌恶少了些许。   楚择坐在上位,袖中手逗起了猫来,他时不时拿手戳玄深一下,扰得玄深烦不胜烦,这人有完没完啊?   玄深一口咬在楚择手上,它牙齿很利却依然刺不破这皮实耐造的楚择。   玄深张开嘴差点哭出来……牙快崩了   不过一盏茶时间,魔族那四位名声在外的堂主就集齐了。   至于为何名声在外,这四位护法可在人族干了不少好事   字面意思,真的好事,不是今日帮阿婆收菜,就是明日给老爷爷挑水,反正干的没一件正常魔族干的事,搞得玄深对四人印象深刻。   “叫你们过来,是有件重要的事宣布。”   楚择这人长得不错,若他性格邪恶些,再黑白不分些,那不得妥妥的人族话本中求爱而不得的大反派?   玄深想象中楚择本该做事果断狠绝,同人商量些今日去哪打地盘,明日去哪杀些敌人。   但现在这人手中摸出只白色小奶猫……   而被摸出的猫猫玄深:“……”   “从今天起,这就是本座的爱猫了。”楚择笑着,笑容看着有些阳光,如果没人说他是魔尊,或许还真认不出来。   座下四人脸色出奇的一致,一致的一言难尽。   “这……主子啊,这猫……不会是玄深剑尊的吧?”   “……偷剑尊的猫不好吧?”明堂主小心问。   玄深心道,难不成楚知寒这家伙经常偷他东西?搞得几位堂主都条件反射了。   “偷?本座在你们心里是这样的人?”楚择挑眉,收起笑意。   “不是,当然不是,只是属下认为要是被剑尊发现了会生气。”其中一位堂主额角落下冷汗,赔笑道。   “等他发现他会来找本座的,你们不用关心,好了下去吧。”楚择笑脸一收,懒得看这些不懂他心情的人。   被炫了一脸的工具人四位堂主表情无奈又带着点心痛?   猫猫玄深不能理解,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换了个地方——回到了楚择怀抱   “幕十,你看本座这猫,是不是眉清目秀?”   玄深一脸呆滞的回望   幕十从暗中出来,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回答“是”   这话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来的   玄深不禁怀疑是它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这家伙在魔族都是这个样子?   怎么现在还没人篡他位!   这群人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玄深不知道的是,从今日起,魔界就流传出了魔尊有一爱猫,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的传闻。   说实在的,楚择这人面相真的很好,就是这性格……   玄深看了眼咧着嘴傻笑的家伙,不想评价并疑惑这家伙是靠什么在他面前混了那么久没有被打死的。   最后推测出来的结果是实力   “下去给它弄个窝,就在本座床边。”   玄深用力咬了口楚择,挣开他的大手,这次终于得了自由,楚择小心的将他放在了地毯上。   由于腿太短,被挂在脖子上的袋子拖在地上。   楚择再次笑出声,“东西先帮你保管。”说完从小猫猫脖子上扯走袋子。   玄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袋子被拿走,挥了挥短小且无用的爪子。   它从鼻孔里哼出声,不再管楚择,开始观察这座据说是当年楚择血拼下来的宫殿,也是每一任魔尊所居住的地方。   玄深在天山时曾看过魔族简史,每一任魔尊都要从当任魔尊手中接任魔宫,而方式就是血洗魔殿。   所以在几年前这里遍地鲜血,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的,也只有楚择这样的人会住这了玄深心想。   “你有名字吗?”楚择盯着地上乱窜的猫问。   玄深忙不迭点头,万一这家伙又给他起了什么古怪的名字就不好了。   楚择想了想,命人拿来一本厚厚的词典,将它捞在了案桌上。   玄深:“!”要不你行行好给我取了吧   “找找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玄深并不知楚择为什么不给他重新改名,就像楚择以为他不会认字一样。   玄深站在那比他还高的词典旁,   “不认识字?”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猫?”   楚择啧啧两声,看起来有些嫌弃的样子。   玄深:蠢就蠢吧,不想理他了。   它趴在案上,下巴抵着桌子,一副你说的对的样子。   楚择被他这光明正大我就是蠢的模样气笑了,“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大蠢?”   “喵!”滚!   两人在名字这块区域上是扯不清了。   “主子,幕三来讯说北境一位魔君已有反心,找到了制衡您的方法,准备三日后前来魔殿。”那位下属说。   楚择手中捏着猫猫爪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露出了笑。   玄深还是第二次看见他这么危险的嘴脸,令人头皮发麻,要知道他上次露出这个表情是直接灭了一个正道宗门,当然不是玄深为他说话,主要是那个宗门做的事太过了。   “是本座这几日不在魔界让他觉得有机可乘了?呵”   楚择收手,不再捏猫猫的小爪子   “你留在这照顾它。”说完这人消失在了玄深面前。   玄深毫不在意的翻了个身,走呗,它还能饿死不成?   幕十与猫咪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最后以幕十重新回暗处结束。   事实证明,小猫咪还真有可能饿死。   玄深并不知楚择去解决一个人需要三天时间。   自从它想出门被拦住后才发现原来他被楚择禁足在了这里。   倒也不算禁足,只是怕它自己出去不小心伤到自己而已。   更怕它逃跑   楚择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玄深在殿中逛了半天摸清了殿里位置,知晓死对头房间就在主殿后面还特意进去看了看,发现和它想的没区别,等将他房间彻底弄得乱七八糟后,后知后觉楚择这人把他储物袋也带走了!   玄深累瘫了,熬过第一天开始呼唤楚择留下来的幕十,想让人给它找点东西吃。   结果玄深和他沟通半天,等他理解已经是一炷香后了。   而且,这些东西真的是可以吃的吗?!   玄深盯着眼前那乌黑的据说是吞天蟒的肉,再看看旁边血红色连一成熟都没有的某某肉眼神有些无助   玄深瘫倒在死对头大床上,大声喵道,救命谁来救救我!   “不喜欢吃?”幕十有些奇怪,灵宠不是都爱这些肉食?   而此刻北境   楚择**穿过一只奇怪魔的身体,再扯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不规则血红色的透明晶石,在楚择手上发着光。   “就这?”一如既往的狂妄   他甩了甩手中**,将枪尖对准跪坐在地上的人,浴血后这人身上威压更甚。   “还有什么遗言,说吧。”   冰冷的枪尖指着他的额心,跪在地上的男人疯狂大笑“楚择我诅咒你永生不得所爱爱你的人必将……”   楚择听不下去,一枪终结了他的性命,他心有烦躁,早知道不该给他这机会的,敢说他的爱人,当他是死的不成?   回程路上,或许是有点怕这人的诅咒成真,楚择先去了一趟天山,想见见爱人。   楚择想,他同玄深身份本就敏感,如若他走错一步,那狗魔君的诅咒未必不能实现。   虽然是这样想,但三天未见着那人他心里还是有些痒痒的。   他收敛气息,奔着剑峰而去,落地化作一个外门弟子,“峰主呢?”   “峰主不是几天都未回来了吗?”那弟子惊讶的看着他。   几天没回来?莫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楚择有些担忧,随意将那弟子糊弄过去,转身离开。   不过玄深修为同他差不了多少,倒是不担心被人所害,只是想会不会被什么秘境绊住了脚步。   楚择完全没有把家中那只猫猫同死对头联系起来主要是据他了解剑尊也不是妖族。   等再赶到魔族已经是半天后了,他身上还有血迹,随意使了个清洁咒走入大殿。   玄深蜷成一团缩在楚择枕头上,已经饿得不行了。   玄深怎么说也是个大乘期,饿死倒是不会,饿着还是很难受,但让它吃那些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玄深哀叹,想不明白为什么堂堂剑尊会有这么一天。   “怎么了?”楚择从被窝里抓出小猫猫,那猫像是死了一样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吓得楚择探了下呼吸。   这是爱人的猫啊,要是给他养死了那……   还好,呼吸微弱但是活着,楚择松了口气唤出幕十,“怎么回事?”   幕十跪在地上回答:“它三日未曾进食。”   “为何不给它准备吃食?”   幕十:“……准备了,它不吃。”   玄深有气无力的喵了声……你那是能吃的吗?   楚择摸起小猫抱在手心,低声问“吃不惯?”   玄深觉得这人大概率会带他吃好的,怀着希望用最后的力气艰难的点点小脑袋。   楚择不再说话,将小猫装入袖子,玄深饿得咬住楚择袖子,这人袖子没什么味,若说有那可能是杀的人多了浸了些血味,玄深嫌弃的吐了出来瘫在袖子里,一阵颠簸后玄深感觉到楚择这人又将他带出去了。   魔族距离人族还是有些远的,楚择怕这小猫饿死从自己储物空间摸出一盒圆圆的糕点,就那么三个,量还都很小。   并且万般不情愿,伴随着糕点而来的还有一句“便宜你了”   玄深眼神放光,湖庐糕!   至于楚择说了什么,玄深完全不想理会,这东西他经常吃,每三日就有一弟子给他买,同样的也是三个,那弟子说这是在湖庐那个地方买的,因此叫做湖庐糕。   想着这么久没有回去,也不知糕点还有没有留着,唉。   这糕点外表是一张翠绿面皮,其内是像奶油一般软糯的芯,不同的是它味道是花茶竹叶的清香与甜,糖放的很少,简直不能再合它的口味了!   玄深并不喜欢吃食,只是这一样东西单独被他所钟爱,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找到过这家店在哪,那弟子也并没有告诉他。   它一小口咬下去,竹叶清香溢满猫嘴,就算是饿到没力气也没能阻止它身后那根摇的欢快的小尾巴。   “好吃?”楚择挑眉,该说不愧是那人的灵宠吗,口味都一模一样。   就算再好吃,没水还是有些噎得慌,玄深一口气没上来食物堵在喉咙里。   楚择好笑的看着它,手中灵力帮它梳理消化,“本座知道好吃,但也没有好吃到,要噎死你的程度吧?”   在玄深刚解决完最后一个湖庐糕后两人就到了人族,还是移花城,因为0这是距离魔族最近的边城。   楚择随意变化了一下外貌,从一个高大俊朗的魔修变成了一个仙门弟子。   手中小猫猫倒是没变,玄深带着小猫。走向集市,买了些清淡适合小猫猫吃的。   玄深拍拍那个剩下的空盒子,示意它还想吃这个。   楚择似笑非笑看它一眼,“不行”   玄深以为是太远了,楚择不想带他去也正常没有过多要求。   坐在一家路边摊,楚择将小猫放在桌上,那小二来的也快,把东西上完后楚择扔给他一枚中品灵石。   这些钱够买下他们用的所有东西了,意思是这猫用过的扔了就行。   比起玄深的败家,这家伙明显节约了不少,作为魔尊,节约这个美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小二见得多,连连朝着楚择点头,笑容可掬。   出乎楚择意料的是这猫,难伺候的很。   糖多了不吃,包子不吃粥里有芫荽也不吃。   玄深一样一样看过去,就叼起了那个最先买的米饼。   楚择没管他挑食,他想到了一个人,如果他在这里的话想必也是一脸嫌弃的挑东选西吧。   “你的挑食是和你主人学的?”   楚择低声道“这个不是个好习惯。”   玄深确实挑食,不过死对头是怎么知道的?   最后还是楚择妥协去给破猫猫重新买了碗荷叶粥。   “你真是麻烦,不如以后就叫你麻烦好了。”   玄深:“……”这个名字我竟无言以对。   “不喵就当你默认。”   “……”猫猫不说话,猫猫吃米饼去了   楚择笑了,叫它名字“小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第一天    第3章   两人酒足饭饱,楚择同魔族那位幕三传了点信息,玄深只知道吃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   楚择从桌子上捞起它揣在怀里,玄深浑身不舒服,主要是它这么大就没有被人这样抱过,而且还是个男的。   玄深咬着楚择大手,楚择顺势放开它,它就跑到人肩头坐着。   “你倒是会找地。”   玄深喵了两声以表回答。   玄深不知道这家伙要去哪里但是跟着他就对了,他的袋子还在这家伙手里呢。   再说了,这家伙又不杀他,还会给他吃的多么好的主人啊,就这样过完返祖期也不错,玄深美滋滋的想。   两人吃完东西已经是中午时分,太阳在天上恨不得把人烤成人干,还好楚择这人算识趣,给它头**了个结界。   楚择出城沿着一条小路走了不久,当然这人用了些特殊的赶路方式,恰好碰见一队车马,不过看样子并不像普通人,倒像是哪个门派的。   玄深眼睁睁的看见他这位死对头上前询问,“劳烦,可否捎我一程?”   玄深:他大概是有那么点旁人不知道的病。   一个大乘期魔修,干的不应该都是一些毁天灭地的大事儿?   比如杀人放火   易个容来这找别人搭顺风车是干什么?   玄深不理解,楚择也不需要他理解。   “主子说可以,你们去后面就行。”一个穿着青衣的青年朝马车内看了一眼回答。   这个车队一共有三辆马车,照玄深看来,除了第一辆,后面两辆应该都是没人的。   那马车上刻着一个特殊图案,同灵蕴门是那么的相似……   等会   玄深想了想,这车的主人不会是他那病秧子好友的吧!   真的有点像,旁人怎会问都不问让人上车,除了那个单纯的好友会如此,找不出其他傻子了。   他如今返祖身上是一点修为也无,根本察觉不到那人是谁。   玄深从楚择肩膀上跳下来,想去前面一个马车探探是不是自己好友。   “去哪?”楚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喵”玄深随意答了声不再管他,跳出还在前进的马车朝前面跑去。   楚择并未拦它,只是捻了捻手指,盯着它远去的小身影神色不明。   “嘿,哪来的小猫?”青衣人手疾眼快,将快闯进去的玄深捞起来。   “主子,这猫怎么往你马车里跑?”   “无妨,让它进来吧。”说话的声音有些小,轻而好听。   “喵!”子舒!   玄深惊讶,还真是子舒,按道理子舒现在不应该好好在灵蕴门待着吗,身体那么弱还出来跑什么?   青衣人纠结了会,还是把玄深放入马车,“主子小心它伤到你。”   车内池微笑了一下,“不会的。”   这人脸色很白,常年不见阳光,唇色都有些浅淡,一身白色衣袍让他看起来像个冰雪做的人儿。   “喵”   玄深坐在池微面前,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灵蕴门怎么敢让他出来的?   “咳咳……”池子舒以手捂口,看着眼前小猫,也是同样的白色,眼睛大大的,像宝石一般。   “你是刚才那人的灵宠吧?”池子舒说话声音让人有种宁静之感。   小猫咪点头,一只爪子搭在他手上。   “喵”那神态,像是在问你没事吧。   “多谢,我很好。”池子舒这人当真是君子风度,对着一只猫也能说出这话。   玄深趴在他身边,想着好久没见自己好友了,陪陪他,至于楚择,早已经抛之脑后。   池微小心的将手放在猫猫头上,这种软软的生物他很少有机会接触,宗门里的人不是担心动物会掉毛就是怕有什么病传染给了他,但他的病不是更多吗?   池微露出些笑意。   后面一辆马车的楚择冷笑一声,吃我的住我的睡我的,上来就往别人那跑?   他憋着口气,闭眼不去管那只没良心的猫,这时的他并不知道适当的吃醋是成为猫奴的第一步。   傍晚,池微几人来到一个小村边的客栈,楚择这人跟了人家一路,这时再不走就很无赖了。   玄深也同池微道别,他不是没有想过跟着池微,只是跟着池微并不好,有时还会为他造成困扰。   “等等,这位……道友,你这只小猫可否卖与我?”池微拦住楚择,他也是经过生思熟虑后才决定买下的。   楚择脸色一下子变差,“不卖”说完扔给人一个上品灵石。   “车费”   池微失笑接住,看来人家有的是钱,可惜他与那只猫猫无缘了。   玄深砸吧砸吧嘴,死对头是不是生气了?   赶了一天的路,玄深都不怎么饿,可能因为中午吃的太多了,主要是没有下过地。   看楚择那样子也没想给它买吃的,他拿了号码牌就直接上楼。   玄深觉得   他死对头这人吧,喜怒无常,一会盯着它傻笑一会又一脸的烦我者死的表情。   楚择利落的上楼锁门坐榻上打坐。   玄深因为变成了猫猫,晚上加了个睡觉的习惯,到点就躺床上,雷打不动瘫尸在床。   结果不到半夜,玄深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醒的当然不止有它,楚择已经不见了,被吵的睡不着,玄深索性起来踩着猫步出门往楼下走。   “仙人啊,你可得救救我们村里。”那跪在池微面前的老人涕泪纵横糊在一张老脸上。   周围围了一圈村民,有的神情惊恐有的恐惧害怕。   “村长有难不若直说。”池微扶起老人,动作轻柔。   “仙人有所不知,这个月咱村每晚都有棺材停在门口,门口有棺材的人家都会死在家中啊,村中有人觉得是鬼怪在作祟,前几日傍晚集结人在村口蹲守,但这样都没有见到是谁干的。”那老头一边哭诉一边抹泪。   池微皱眉,尚未搞清楚情况就对人承诺“这件事灵蕴门会查的,必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   楚择则是站在一旁看着。   妖魔害人?   这个世界在他和玄深的治理下还能出现妖魔?   玄深跳到楚择肩膀上,轻轻的喵了声。   “哼”   虽然不理他,但却在他脚上使了个清洁术   这家伙还在生气,是生气把他扔下自己去找池微?   “老人家我们可以看看那个棺材吗?”池微问   “可以可以,不过那棺材里……”老头抹了把眼泪,露出个不好说的神情。   这让玄深更加好奇。   老人带着几人朝棺材方向走去,那棺材封得严实,池微用了灵力才打开,“咳咳……”   可恶的是楚择这家伙就在一边干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那棺材里传出一股腐肉味,在炎热夏日烂得很快,里面是一具尸首,或者说只有一个头颅是完好的,其他的地方都被砍成了几大块。   那些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小弟子当场吐了出来,池微看起来也不好受,青衣人递给他一个帕子。   玄深同楚择倒还好,两人都是刀山血海中打拼过来的,楚择这人甚至还凑近看了看。   随口问了句,“你们村有这样死过的人吗?”   那老头神情有些慌,连忙跪下“仙人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死的人啊……”   楚择哼笑一声没有答话。   池微看了楚择一眼,然后面色苍白的伸出一只手,手中灵力朝棺材中死尸而去。   池微探查半天也探查不到这些人的死因,皱起眉头。   “别看了,这东西五脏六腑都被挖了个干净看不出怎么死的。”   池微错愕的望向楚择,“你怎知?”   “那不是有眼睛就能看出来的?”楚择这人说话毫不客气。   玄深小废物:“……喵”   楚择似乎是觉得没趣,准备回去继续修炼,池微见这人走,也跟了上去。   留下来的没几人,就连屋子里那个尸体都没人再去看。   楚择右肩坐着猫猫,左边池微追上来,“道友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择点头,“我不会管,劝你也别管,免得惹一身骚。”   说完摆摆手关门进了房间。   留下门外池微独自思索。   楚择觉得他能提点一句完全是看在玄深的面子上,要是这病秧子不小心出事那家伙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楚择将肩膀上的猫猫头拎在手上,“你不是喜欢外面那个病秧子?”   “喵?”玄深当猫当习惯了,无师自通学会了卖萌,歪着头,看得楚择也问不下去。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饿了没?”楚择叹了口气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也不知他哪来的这些神奇吃的,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扯开盒子上系着的细线,里面是一个果冻一般的东西,里面做出了云朵草地,还有一朵红色小花。   好看是好看了,玄深鼻子凑过去,闻到一股花香味,好的,色香俱全。   它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没有常规小零食的酸甜,而是玄深最喜欢的花草香甜气息。   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死对头真是个好主人!   “好吃吗?”   其实不用问,就从玄深那狼吞虎咽的动作都能看出味道如何。   楚择盯着它思索了会,摸索着储物空间中另一个更加精致的小盒子心里想到什么,笑出了声。   两人各欢喜各的,场面一时非常和谐。   玄深一整个酒足饭饱,它四肢打开,躺在桌子上。   “公的?”   玄深:!   它赶忙夹紧双腿,一脸警惕的盯着楚择。   “啧啧”楚择懒得看他起身坐榻上打坐去了。   第二日,楚择将那只睡死的猫拎到肩膀上,“抓紧”   这个不负责任的主人将猫猫随意扔在了肩膀上,如果不是玄深清醒的快它现在已经掉下去摔成猫饼了!   玄深恶狠狠的喵了声,眼神不善,带着刚睡醒的起床气。   楚择并未理会   走出客栈后没有退房,玄深看不懂这波操作,难不成这村里还有能引起堂堂魔尊注意的?   或许是因为无聊,楚择在这村子里转了几圈,是的几圈,要说一两圈可以理解,这么多圈你是要干嘛啊?   而且边走边瞧,难不成是想把这村当成魔族的秘密据点?   玄深觉得他又发现了大秘密。   走到昨晚有棺材的那一户人家,楚择绕过棺材一只脚踏进了屋内。   村民的小房间很简陋,左边是烟囱灶台右边就是床铺,床上躺着两老一少,全家都死光了。   楚择皱眉,一手放在当中女人身上,一缕黑气从中缠绕上楚择手指,很细一缕。   玄深猫猫探头,“喵?”什么东西?   楚择瞳色加深,这事他本不想管的,但……意外总是那么的多。   玄深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也不知这人发现了什么只能坐在楚择肩膀当个挂件。   “是……那家人在村里住了很久了……”说话声由远及近。   楚择没有多想根本不怕被人发现,一动不动。   玄深看向门外,推门而入的是昨晚所见的村长同池微。   池微看见他们也有些惊讶,“道友?”   “喵”玄深乖乖坐在楚择肩上,楚择朝人点头,“丹仙”两人随意打了个招呼。   池微并没有提起他们昨晚的谈话,只是问楚择发现了什么   “发现一些特别的东西。”楚择将手上黑气捏散,出门而去。   他拿出玉佩传讯“移花边村的同林鸟在哪知道吗?”   那边的人很快回答“属下记得在东边林子里的一棵大树下。”   “嗯”   楚择将玄深抓到怀里,直接踏空朝东边飞了过去。   同林鸟?   妖族一种性情温和的鸟?   玄深从楚择襟边探出脑袋。   没过多久,果然见到个很大的树,也许两人来的不是时候,这树洞里没什么妖。   楚择随意搜寻一遍后没找到什么暂时放弃,重新回到村落客栈。   楚择将“麻烦”提出自己怀里,“你说,这么大的事,玄深他为什么不来?”   楚择紧紧盯着猫猫,似乎想从猫猫这里得到答案。   玄深一脸莫名其妙,谁说的大事我就要来?   小猫咪摇头,表示我自己也不知道。   “也是,你就知道吃。”楚择似乎相信了“麻烦”的无能,心里自嘲怎么会问一只猫。   说完这句又去打坐去了,同玄深自己一样,妥妥的修炼狂魔。   死对头这话说的,难不成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蹲我?   玄深突然想到自己每次被门派派去除妖都会遇到这个死对头,莫非……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偶遇?   可是为什么啊,难道就为了和他打一架?   猫猫想不通,猫猫放弃。   因为修为高深,楚择知道妖没走远,傍晚起身,可能是嫌“麻烦”真的麻烦,将它一只猫扔在了客栈。   楚择走后,玄深在一片漆黑中睁开双眼,一双墨色眼眸泛蓝,身上灵力突然回复了上来。   玄深:?   它试着变成人,然后在这黑漆漆的房间内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家伙出现了,因为太黑而无法看清楚面貌。   玄深:!   他赶忙将被子扯过盖在身上。   变成人后,他体内灵气流速快了一倍不止,玄深再次变回了猫猫。   然后他试着吸收灵力,发现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吸收灵力。   玄深理解了,他身体里这点灵力根本就是一次性的,一旦用完他就会再次变回猫!   真是坑人!   这样想着,然后跳出窗跑了出去。   村中   一道半魔半妖的气息出现,楚择隐匿在墙边阴影中,看着那妖动作。   妖从空间中拿了个棺材出来,摆在一户人家门口。   那个妖,或许不能称妖了,那是妖界与魔界都无法容下的异类,既不是妖,却又不是魔。   他脸上半边魔纹,另外半边脸上却插着羽毛。   他是那两只同林鸟之一   同林鸟,双生双栖,是为一雄一雌一般都是从小到大夫妻关系,生活在同一片林子里。   奇怪的是另一只雌同林鸟呢?   楚择并未急着动手,抱着手在旁边看着。   同时,另一暗处池微手中捏决,目光紧紧盯着那怪物。   楚择看见了,更搞不懂他一个只会炼丹的为什么一定要管这破事。   那个放棺材的怪物走进屋子,不用猜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楚择本是不打算管的。   那个叫什么池微的直接冲了出去。   池微手中一道束缚扔向那怪物,那怪物头都没扭,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羽剑,一剑砍烂了绳子,强大的灵力将屋子炸开,两人在空地上斗起法来了,   楚择:“……”   玄深就是在这时闯了进来,他走了半天,猫咪的夜视效果挺好用的,就是它找不到路。   眼看那妖的剑马上要落在白色猫咪身上,楚择和池微脸色同时变了。   前者直接变回原貌瞬间出现在玄深后面将猫捞进怀里。   黑色衣袍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腰间的玉佩在夜晚红的不像话。   待容貌露出后池微同身后弟子都不淡定了。   “那人……那人怎么那么像魔尊?”   “这这这!”弟子瞪大眼,见鬼似的。   池微更是盯着楚择,他是玄深好友,怎会没有见过魔尊?   “魔尊?”池微低声道   玄深蹲在楚择手上,它刚并不是没反应过来,只是那东西根本伤不到它。   玄深看向那个同林鸟,那已经不算是妖的范围了。   “我不管你们是谁,做完这些事我自会自首。”那同林鸟说   “滚开!”过了会他又道。   楚择对旁的事倒是不甚在意,把它拎起来左右瞧了瞧,一张俊脸紧绷“伤到没?”   玄深喵了声,表示自己好的不得了。   他再次问“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他离开不过一会,这猫眼睛就变成了蓝色。   玄深还没发现,疑惑的喵喵了几声,楚择怕它出问题,用灵力给它检查了一遍,最后什么都没发现。   玄深猜测可能是返祖现象出现了,但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毕竟只要返祖完成它就可以变回去了。   楚择见此没再问,池微却警惕了起来,“不知魔尊为何在此?”   楚择没想到会因为一只猫而失了分寸,将猫猫往怀里藏了藏,另一只手拎着同林鸟没有回答。   池微再次开口“魔尊……”   “别吵”楚择喝住池微即将出口的话,顺手一把符咒将灵蕴门几人定在了原地,不能杀,更不能伤,楚择伤脑筋的把人控制住。   这两个字一出池微本就不好的脸色更白了。   他不过是一个合体期丹修,境界什么都是空虚,而魔尊则是实打实的大乘。   玄深也不知死对头为何突然发飙,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玄深乖乖呆在楚择手掌,不敢动,小心的朝池微瞥了眼。   抓住的同林鸟似乎精神状况有些不对劲,一会疯疯癫癫的,一会在那咒骂什么人。   楚择也不是个话多的,动手想直接读取同林鸟的记忆。   谁知这同林鸟拼死抵抗竟然连楚择都未能成功。   同林鸟修为也就在元婴期,不该啊,玄深看着这一幕。   楚择那大乘期可不作假,对付这样的元婴那不是一手一个?    第4章   不敢置信的不止玄深,还有楚择。   “放开我!”那同林鸟挣脱束灵绳,双臂化为翅膀想离开这里。   楚择动动手指,刚飞上天的同林鸟咚的一声栽下来,刚才一瞬间的爆发就和做梦一样。   同林鸟趴在地上红眼瞪着他,满眼都是杀意。   楚择蹲下身,看了几眼,手中一道白色咒决朝他头上打去,玄深并不知那是什么法决,只能依稀觉得是个很多人都知晓的小法术。   说来惭愧,玄深,这位修真界第一的玄深剑尊,痴迷剑诀,除了剑诀,其他的法决一个都记不住,包括现在楚择手中施展的清心诀。   这也是为何他总爱穿灰衣的原因,白色太容易弄脏,黑色容易粘毛,而他,不会清洁术!   就算他有好友曾给他送了设有清洁咒的白衣他也舍不得穿,因为刻了清洁咒就说明衣服的其他防御会降低,剑修什么的,衣服是最容易坏的,要是不小心在路边干了一架衣服就破了,玄深悲哀的想。   不过楚择使用的这个法决还算简单,它连蒙带猜的搞了出来,清心决?   这东西对同林鸟有用?   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同林鸟涣散眼神逐渐清醒了回来,同林鸟摇了摇脑袋,还是有些混乱。   玄深:!   为什么一个魔族都比我要更熟悉修真界法决?!   玄深爬上楚择肩膀,好奇的看着眼前同林鸟。   “你们……是谁?”同林鸟一脸警惕盯着一猫一人。   “你碰过什么奇怪东西?”楚择并没有问他为何杀害村中人,只是问了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只同林鸟刚开始一脸迷茫,在楚择注视下眼神渐渐放空,“没碰过……”   他顿了顿,“有一日我睡着后去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遇见了一个怪人,他说我的命定爱人死在了人族手中,他可以借他的力量给我报仇。”   玄深看了看迷迷糊糊的同林鸟,再看看心狠手辣的魔尊。   好的,这个法决我也知道了,禁术摄魂。   “就这样相信那个人?”   “他……亲眼让我看见了惠惠是如何死去的……我恨!”同林鸟面目狰狞   提到这个惠惠,他就没了理智,刚才使用的清心咒效用瞬间消失。   同林鸟眼睛充血,手成爪朝楚择抓来。   楚择淡定的将妖弄晕,然后转头看向池微,“你想知道的他都说了,我相信你是个明白人。”   池微垂下眸子,白玉一般的手朝他行了一礼“希望魔尊也遵守当年签订的协议,在下也定会将此事解决。”   楚择不看他,冷笑一声“给你一日时间。”   关于楚择签订的协议其实就是人魔两族休战协议,真要说起来还有玄深一份力。   让他不明白的是他要让子舒去解决这个麻烦?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事情因果的,为何还要折腾子舒。   楚择将一个小玉瓶往空中一扔,然后接住,朝着林中而去。   池微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最终是回过头叹了声。   “公子,不管他吗?”   “他若是想,可让我们都留在这里,如何管?”池微问   这是实话,毕竟大陆上就两个大乘,这位魔尊同剑尊不相上下要是真惹到他死的不知道是谁。   楚择这人总是不走寻常路,不看到目的都不知他到底要干些什么,就比如此时。   楚择从一条小河里捞出一条鱼,眼神询问的看它一眼,“鱼,吃吗?”   大半夜的跑这荒郊野岭就为了给他烤个鱼?   玄深坐在河边石头上,深沉摇头。   楚择疑惑,“猫不是吃鱼的?”   玄深怒视他,猫猫猫,它是普通的猫嘛,他是月影猫,古老而又珍贵的月影猫,靠月光为食的好不好!   一双湛蓝眼睛看着楚择,楚择直视回去,反手捂住它眼睛,“你不是普通猫吧,不然玄深怎会收你为灵宠。”   算你识相,玄深想   小猫猫被捂着眼睛,耳朵一动一动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可爱。   楚择也不知带他进这林子干嘛,一人一猫在这河边坐了半晌。   楚择点了一把火烤鱼,不多时四周放着许多烤废的鱼尸体,有些屁股黑了,有些肠子没有清洗,楚择一个人研究了半天,玄深看得都有些累了,打着哈欠在小火苗的噼里啪啦声中进入了梦乡。   楚择看了一眼手中烤鱼,旁边小团子乖乖趴在石头上火光将他的毛毛染成了黄色。   第二日玄深是被一阵烤鱼味给香醒的,玄深睁开圆溜溜的眸子,盯着死对头手中的烤鱼。   和昨晚的焦糊味不同,这次是正经的鱼香,烤得焦黄冒油看起来脆脆的,上面放了些灵草加味,闻起来简直能让玄深吞了自己舌头。   “喵~呜~”   玄深发誓,自今天以前,他从没有叫得这么软,这么恶心过。   玄深见楚择不理他,小心的蹭到死对头脚边乖巧的蹭了蹭,鱼不就是给猫猫吃的吗?   “麻烦”的小动作楚择自然全都注意到了,楚择敛住笑意,将白色的小团子提溜到火焰无法烧到的地方   “坐好”   玄深立马乖乖的坐下,两只前脚立得直直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楚择……手中的鱼   但凡换个姑娘过来都会受不住这么可爱的生物但楚择并不是姑娘,心肠也比常人更硬。   楚择从储物空间拿出一个小碟子,将鱼肉里的刺小心剔下来,再用风吹了吹,最终送到了“麻烦”面前。   不得不说,死对头这服务越来越尽它心意了啊。   玄深满意的一口咬住鱼肉,控制不住的尾巴在身后摆动,呜呜呜,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   话说这真是楚择一晚上烤出来的结果?   玄深还记得这家伙刚开始连鱼鳞都不知道刮。   玄深心底感叹,但也不是会独吞的人,虽然楚择是他死对头,但人家熬夜一晚上就为了给它烤只鱼,它还独吞,玄深做不出这么禽兽的事。   它小鼻子拱了拱楚择,爪子按在串着鱼的那根签子上,再拍了拍他,意思很明显,你也吃。   楚择有生之年居然被一只猫给关心了,还是爱人的猫,整个人都有些飘。   心情一好,神色就软了下来,“你吃,我已辟谷。”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玄深也不好拒绝,更不想拒绝,就有了堂堂魔尊烤鱼,一只猫猫吃鱼的神奇一幕。   饭后,楚择带着他御空,最后停在了一个味道很重的地方,为何玄深说味道重,因为这有具尸体,已经腐烂得只剩些烂肉了,还有白色虫子在上面蠕动,身边还有些零碎衣物和一个不知哪个小门派的玉佩。   玄深一阵恶寒,早上吃的鱼都要吐出来了,死对头是故意的么!   那尸体上遍布黑气,楚择神色凝重没时间管它,玄深也逐渐察觉到点不对劲来,它昨晚已经恢复了些灵力,这尸体上的东西它还是能分辨的。   那黑气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像是诅咒一类的,具体是什么玄深也说不上来。   楚择红色灵力同黑色诅咒相撞,那红色竟在慢慢减少。   “喵!”这什么东西?!玄深甩开缠绕上爪子的黑气   幸好这黑气少,楚择用灵力就能解决,“诅咒?”   楚择也不确定。   一人一猫顺着林子走了大半天,后面并未发现其他奇怪之处。   同时池微也送了信过来说已经揭露了事情真相,两人慢悠悠的往回赶,或者说只有楚择一人在动,玄深则是坐在死对头肩膀上一会抓抓树叶,一会摸摸果子。   回到村中池微面前跪了一片的人,自家好友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发生了什么?   猫猫迫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它扯了扯楚择的头发。   楚择转过脸,“谁给你胆子在本座头上撒野的?”   “喵~”这声猫叫又长又稳,仿佛在同楚择撒娇。   楚择不再看它,只是对人说了句“有时候受害者并不无辜。”   这话池微也听见了,转过头对他作揖,“魔尊”   楚择点头,“长话短说。”   池微张口,最后还是他身边的弟子解释的。   原来,那同林鸟有两只,一雄一雌共同生活,雌的叫惠惠,那日惠惠一个妖离开林中不小心被树蔓困住,村中有位修仙的弟子恰巧回来,碰见了受伤的惠惠,惠惠醒后小弟子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她拐骗进了村子,小弟子说自己对惠惠一见钟情,那惠惠也是个单纯的,就这样相信了。   进村后,就是噩梦的开始,因为惠惠是妖,变为人形后长得比普通人更为美,村里几个大汉都对人有想法。   前几次那弟子还护着她,后来可能是腻味了,加上那些男人给了好处……   青衣弟子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惠惠在村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那个弟子又给她带上了束灵锁,她根本逃不掉。”   玄深有些明白了前因后果,其实惠惠的结局只有两个,一是被折磨死了,二是自杀。   结果就听楚择问,“那弟子哪派的?”   这人对惠惠的结局根本就不关心!   有时候玄深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共情能力。   那青衣弟子不敢流露神情,恭敬回答“应当是侠客山的。”   侠客山不属于三派,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因为门派小不好招收弟子,山主放话说只要心有正道便可入侠客山,因此也算个名堂。   到这里楚择便没再关心,剩下的事便简单多了,他相信这些个正派能处理好。   毕竟玄深没来他对这事也没兴趣,想着楚择转身离开。   就这样走了?   玄深目瞪猫呆,抓着楚择肩膀上的衣服一脸着急,怎么说也该告诉我最后的结果吧?   楚择当然未曾理会小猫猫,在回魔族的路上玄深心情复杂,但这些楚择都不知道。   楚择将小猫放床榻上,按了按它的脑袋“这几日在魔宫好好呆着,没我就别乱跑了。”   说完拿出个红绳,上面坠着个银色小铃铛,铃铛表面刻着些符文。   楚择抵触这种东西,符文让它心生危机感,更何况还是女里女气的红绳铃铛,他一边往后退,喵喵叫着对楚择摇头。   “不喜欢?那可得和我一起闭关了。”   什么?死对头要闭关?!   玄深当即主动的将头伸进红绳,一个铃铛而已,戴就戴了。   至于符文,在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等戴上才想起来它如今不过是只猫猫,又不能找楚择麻烦   噢不,失算了。   楚择拍了拍它小脑袋,“去玩吧”   随即看向暗处,传讯道“保护好它”   幕十领命   移花边村   池微低头,对跪在地上求情的村长等人道,“作恶,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仙长,您不能这样,那惠惠她是妖啊!”   因为不是同族便可如此?   奸杀分食,哪一样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池微想到自己看到的记忆中小姑娘那死寂的双眼。   心情差的难以形容,现在他终于知晓为何那只同林鸟妖会将人五脏六腑全部挖出,为何会把人剁成几大块了?   “从此以后,此村不再受般若寺庇护!且当年做过此事的都将受到审判。”说罢,他甩手离去。   离了仙的庇护,村不会怎样,只是他们下一代这一代,都不能以仙人之名获得好处。   对于池微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可对村里人来说却是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并不知同林鸟已经被抓住,认为是仙人放弃了他们,更何况他们敬重的仙人还要为了一只妖审判他们。   咒骂便如此开始,污言碎语朝着池微而来。   那雄同林鸟已经醒了,见这一幕他问“你看,你这样……我不满意,就连你庇护的人类也这样骂你,你有什么意义?”   他说得慢,顿了顿继续道“审判?你要怎么将这些普通人定罪,修仙之人不得插手人间世俗更别说还有妖参涉其中。”   他神色有些疯狂,“你不如放了我,我替你除去他们,然后你再将我收了,我保证不反抗,这样不是更好?”   “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池微来了句。   “平常同林鸟就算报仇也不会牵连家庭父母,你却一个不留,不仅如此还不分敌我的杀害。”   就如同他们刚来时死的一家三口,其中孩子女人是无辜的,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错而去牵连别人。   他顿了顿,“若说有错你也占一半。”   “哈哈哈哈,你觉得那些杂,种不该杀?杂种的儿子也不是好东西!”   同林鸟已经听不进去他所说了,恰好那些村民也一同追了过来,同林鸟突然爆发力气挣脱束缚力气将手伸向丹田,黑色灵气从丹田溢出,他脸上是少有的释然,“既然仙都无法给个公正,那便一同去死吧。”   池微来不及阻止,或者说身体太差阻止不了。   就这样元婴期自曝的威力席卷了整个村子,池微吐出一口血,也晕了过去,晕过去前,他依稀记得,那只同林鸟朝他怀里塞了什么。   “仙人如此心善,不若把我同她葬在一起吧,就在东边的那棵大树下,她最是喜欢在树上唱歌了……”   同林鸟也是一个元婴,元婴期的自爆威力很大,整个村除了有灵力在身的灵蕴门几位,活下来的村民寥寥无几,不是受伤便是残疾。   在场活着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池微望着不远处夷为平地的村子,心情难得沉重。   该死的不该死的都葬身在了那里,他本是最为良善的仙啊!   池微并不觉得那是最好的结局,可那只同林鸟却选择了玉石俱焚。   池微打开手掌,露出里面一根洁白无瑕的羽毛,那是那同林鸟留给他的,他撑起身子,朝着东边走去。   灵蕴门弟子将剩下的人安置好,追着池微离开了。   不出所料,东边林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树,树中被掏空,做了屋子。   而在树后有一块石头树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惠惠之暮”   上面的错字看着令人好笑,但在场的池微却是笑不出来,他仿佛看见一个跪坐在墓前痛苦的身影,这些年状若疯魔,甚至不惜与恶魔做交易,就是为她报仇雪恨。   池微小心的在墓的旁边挖了个洞,将那白色羽毛放了进去,随后找了块石头立在那写着惠惠之暮的旁边,上面写着,“惠惠之夫暮”   他双手合十,对着墓一拜。   “愿,天长有时,地久无间。”   是祝福,却也是悲悯。   世间爱恨怎得一个情字可解?    第5章   距离死对头闭关已经过去三天,玄深的生活虽不能说多姿多彩,但和它想象的却分毫不差。   在这魔宫之中就属它最大,无论走到哪都没人能拦它,吃的虽然没有楚择给的好吃但也足够顶级了,玄深想,就是神仙恐怕也没有它日子好过了。   中午吃完山珍海味,玄深往魔宫里走了几步,也只有几步   “喵”幕十!   这几日它已经发现了,自己身后有个小尾巴,应该是楚择留给它的。   幕十立马在它面前出现“在”   不得不说,这魔族护法是真的惨,不仅要给魔尊当暗卫,还要给猫猫当,但也是真的注重礼仪,比起修真界也不遑多让。   玄深抬起小脚,示意自己累了,想回去睡午觉。   幕十默契的将小猫猫抱起,速度飞快的赶往朝阳殿。   玄深在自家死对头的御床上踩了几脚,然后慢悠悠的躺下了,一整个理所当然   至于幕十专门为它做的小床,玄深表示自己才不会睡。   幕十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重新回到阴影里,就这样魔尊的紫色御床上长出了一坨白色毛绒绒的玄深。   待它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夕阳落在魔宫上,另有一番风景。   玄深兴奋的抖抖耳朵,从床上跳下,踩着毛毯跑了出去,脖子上的铃铛叮叮作响。   玄深站在夕阳里,全身上下的毛都被照得暖暖的。   等天色黑下来,侍从提着灯笼走在魔宫之中,暖黄色灯光同黑色魔宫看起来居然还不错。   魔宫哪里都好,就是少了些人气,宫中除了侍卫护法和几个婢女就没了其他活物。   玄深有些忧伤,虽然它不喜人多,但这一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它也会寂寞。   一寂寞它就开始闷头乱窜,跟着灯光走到一座桥边,这座桥很漂亮,用的是木,只不过不知是什么木,这木头刻了许多图案,图案微微发光,桥柱上面镶嵌的黑色石头带着细碎星星,在黑夜中格外好看,除此之外还有盏盏走马灯挂在桥上,左右各四盏灯,一共八盏。   玄深惊奇,想不到楚择这人还会修这些看起来无用的东西,还没待它走上桥,在桥边巡逻的婢女惊呼一声,指着它道“小猫猫快下来,魔尊亲令的桥是不能上去的。”   玄深:“?”什么桥还不能上?   桥修来不就是用来走的,我倒要看看这桥有什么秘密。   暗中幕十犹犹豫豫,在想把猫咪捉回来和放任之间想了半天最后没有动作,毕竟桥上有着结界,他去与否结果都一样。   玄深一脚踏上这座木桥,清风吹过,上面的走马灯立马动了起来。   暗处的幕十震惊,外围的婢女也同样。   玄深对于两人的震惊是不知晓的,他惊讶且好奇的爬上第一个桥柱,看着那柱子上散发着暖黄色的灯,那灯里有一个小小的人儿,手里拿着一把长剑,随着灯的转动居然动了起来精致且少有。   纸人挥舞着长剑,使出一套剑诀,正是玄深背得滚瓜烂熟的天山基础剑诀。   玄深:……   这魔头什么意思,他也不是用剑的啊,偷他们剑诀作甚?   要说楚择用剑,玄深倒会怀疑是不是想偷学天山传承,可这基础剑法用这么个精致离奇的小玩意存着会不会有些浪费?   看完一个灯,玄深跳上了另一个柱子,那个灯更加精致,连人旁的花草树木都复刻了下来,里面的人儿应该同第一个是同一个人,纸人手中拿着一个酒坛,这个走马灯播放的是对月邀歌。   玄深看得惊奇,心底猜测会不会是死对头刻画的他自己风流的一面,又觉得太过自恋而不许人进来。   可是楚择也不用剑啊,那第一幅走马灯刻画的是谁?   玄深跳柱子接着看了下去,接下来是一副除魔卫道图,上面白色纸人手中长剑指着对面妖魔,然后跟着走马灯的旋转一人一魔打了起来,最后以纸人胜出终了。   玄深看了三盏,最后发现主角并不是楚择,而是这位持剑男子。   可能是他的速度过慢,还没等他继续看下一盏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唯独剩下昏暗的星光石头还有桥旁的婢女手中提着的暖灯。   玄深后来试了几次都无法再激活走马灯桥,于是便自我的觉得这桥坏掉了。   可能是以前晚上睡多了,玄深大晚上的并不困,甚至觉得有精力围着魔宫跑圈。   好不容易找到的好玩的,走马灯桥坏掉后,玄深蹲在桥边注视着水下,也不知是不是它的错觉,总觉得这水底下有鱼,只是晚上黑梭梭的看不清,让它也没了抓鱼的兴致。   回到楚择寑宫,总算是亮堂了些,走着走着,不知怎么跑书房来了,玄深有些无聊的爬上了楚择靠墙的巨大书柜   上面书籍很多,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它脚踩在柜子边缘,一本一本扫过去。   什么《千策枪法》啦,《无章天命》啦,《横听阵法》这些玄深听都未曾听过的书名今儿就在楚择书柜上见着了。   玄深走到一本书前,顿了顿,随后两眼疑惑,为什么这本《修真奇侠传》如此熟悉?   玄深一爪子把书扯了出来,第一页打开,上面还有那熟悉得不得了的涂鸦。   玄深笃定,这就是他几年前掉的那本!   当时自己还找了好久,没想到是楚择这家伙给他偷偷摸走了!   玄深冷喵一声,眼神危险,死对头这偷东西的癖好他得想办法给他改改。   玄深继续走了下去,在一个拥挤的柜格里看见了一本**色的书籍,书名……《追心上人的三十三种方式》?   玄深大为震撼,一巴掌把书拍了出来,没想到死对头那么骚里骚气的一个人居然也会看这种书。   玄深正想打开书看看,暗处幕十飞快的跳了出来将地上两本书摞在一起放在了高处。   幕十怕啊,怕小猫一不小心将那位剑尊的书给撕了,还怕它把魔尊大人的“攻略”弄坏。   记得当初一位堂主摸了一把这本《修真奇侠传》就被魔尊罚去守了一天大门,可丢脸了。   “喵!”小气!   不看就不看,死对头的隐私确实不该在没经过别人同意时偷看。   玄深慢吞吞的窝回了床上,闭上眼不再去看这糟心的殿内,闭着闭着,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又是一天清晨。   玄深心情甚好的吃着侍从端上来的早饭,自从那日被幕十拿来的食物吓到后魔尊的桌子上再没出现那样的食物,基本都是同普通人相似的肉粥,鲜虾一类。   吃饱喝足,玄深精神抖数,朝着后花园踏了过去。   楚择一个魔尊,必然会有后宫,就如同人族的帝王一样,佳丽三千,不过依照昨日在书房看见的书来说,楚择这家伙似乎还未追到心上人。   玄深内心一阵嘲笑。   顺着前几天记的路,玄深四只小短腿跑向后花园。   这后花园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这里花香环绕,虽然是魔族,却因为种植有许多灵草而引得鸟类停留。   在鸟语花香中,吃楚择的,喝楚择的,住楚择的玄深难得觉得楚择这人,除了总是招惹他外其他哪点都挺好。   在这种想法的加持下,玄深想起了当年同楚择认识的时候。   那时的楚择还不认识他,正一脸凶煞的想杀一个宗门长老。   他也是从旁路过,当年涉世未深的他对待每个人说是如沐春风也不足为过,同现在不放在眼里的冷漠完全是两个极端。   “救命!玄深剑尊,求求您,魔尊他滥杀无辜啊!”那长老一脸惶恐的抓着玄深的靴子,不让人走。   玄深有些无奈,蹲下身拍了拍那长老的肩,示意他放开手,转头对上魔尊楚择,他听见自己问“为何滥杀无辜?”   那魔尊手中拿着一把血红**,枪尖银霜雪白,如血中雪色。   脸上则是有些不在乎的模样,这位魔尊长得很俊,剑眉星目来形容完全没问题。   他露出个笑,很是邪性,说出的话却有些粗鄙,“你谁,关你屁事?”   刚才那长老已经喊出了玄深大名,相信魔尊也是听见了的,玄深到没有多生气,魔族之人都是这般轻佻,他若要生气,那得气多久。   玄深嗓音沉而稳,“魔尊所言极是,但如若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在人族地盘撒野并不妥,还请给一个理由。”   听到这话,楚择抬眼,终于正眼瞧了眼玄深。   “一个理由就可以杀他?”   随即他笑了声,嘲讽意味十足“你这剑尊名头怎么来的,莫不是你这张脸换的?”   玄深当时心情:虽然我长得好看,但我是个实打实的剑修,一言不合头都给你削下来那种。   “待此事解决,魔尊大可一试。”玄深还是那副样子,其中话里意思是,秋后算账。   楚择那时似乎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对他的第一印象便因为容貌过于迤逦而不看好   “既然你要个理由,那不知他陷害我魔族屠杀人族可够?”   玄深直觉其中大有文章,追问道“为何陷害?”   那个长老见两人谈了起来直觉不妙,跪在地上痛哭,“都是我作的孽啊,我当时是被蒙骗了心智,剑尊能不能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   楚择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一手直接封住了他的哑穴“你们修真界杀人夺宝嫁祸魔族还干的少了?”   这些肮脏之事玄深知晓,但当年他并不能相信楚择一人之言,于是想问问那位长老。   “这种事还用问?直接搜他的记忆就行。”楚择支着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毕竟……问太麻烦,这东西必不会说实话。   是的,这长老还不如一个东西   玄深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于是不顾那长老惊恐眼神,一手覆上了那长老头顶,另一边提防楚择偷袭,毕竟是个魔,不能完全相信。   那长老顿时心如死灰   结果出乎玄深所料,这长老干的何止不是人事,他简直不配人这个字!   玄深脸色很不好,倒是楚择多了些看戏的意味,“这位剑尊,你待如何给我魔族和这些死去的普通人一个清白?”   楚择朝着玄深拱手,“此事我定会解决,多谢魔尊告知。”   “你们仙门打算如何解决?”   “我会将此事上报天山,定会给死去的各位一个解释。”   “天山?”楚择玩味的念着这两个字。   “天山能同巡拥殿平起平坐?”   这事玄深还真不好开口,当年的天山确实不能,那时玄深不过才合体期,而巡拥殿已经有一位大乘了。   楚择看他一眼“所以你能给谁一个解释嗯?剑尊?”   “然后后面的发展就会变为剑尊一人对上巡拥殿,再然后就是失败被人暗算,堂堂剑尊修为一落千丈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玄深无法反驳,修真界的确如此现实且残酷。   “所以不如让我代劳杀了他,以绝后患。”那魔尊说着,手中枪出如龙朝着地上长老而去。   那长老刚才听了半天魔鬼言论早已经害怕得连逃跑的心都死了,加上玄深站在一旁看着以为玄深会阻止躲都没躲。   红色光芒闪过,那长老人头已然落地,玄深并未阻止,他抬眸看向楚择,“既然你的事解决完了,那便来解决你同本尊的吧。”   一道金色剑气闪过,楚择刚才站的位置一棵树拦腰截断,还好楚择躲闪及时,楚择挑眉看向他,“偷袭?”   玄深不语,只是手中出现一把银白长剑,细小的电光混杂在剑气中。   他的想法很简单,现在打不过不代表以后也如此,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而他现在要做的,是报这位魔尊刚才的嘴贱之仇。   玄深不回答,但是这人的实力引起了楚择的好胜心,一边嘴贱一遍同人对招。   “堂堂剑尊居然还学别人偷袭?”   “这可不是修真界美好品质。”   玄深不想理他,若说刚才是抱着教育一顿的心态揍人的,那现在便是被这人的实力所吸引,强者之间有特殊的心电感应。   要知道能同他过上几招的修真界很少,魔界也不多,而今,这位魔尊算一个。   这一架打得酣畅淋漓,两人都被对方的实力所折服,却都又因为对面的立场而无法交心。   “回神”玄深感觉耳边出现一个人的声音,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它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的便是幕十的大脸,那张脸见它醒来明显的松了口气,对它说“以后别在花园里睡觉知道吗,花园里遍布毒草,毒花,不小心闻了还好,如果是吃下去就没办法可以救你了。”   玄深点头,然后恍惚的想原来他梦见死对头不是没有原因的。   居然是中了毒   所以楚择这家伙在用什么毒草,居然连大乘都能毒晕过去,玄,假大乘期,深面色麻木。   它抬起爪子,安抚似的拍了拍幕十的手。   幕十:“……”虽然但是,他好像真的被一只猫给安慰了。   再次补了一觉,玄深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颓废下去了,死对头的花园很大,玄深还在里面看见一片人工湖,其上是九曲桥,湖中栽种了许多莲花,只是这些莲花颜色很不对,都是蓝白色。   玄深关心的倒不是这个,它飞快的趴在岸边,睁着眼朝下瞅,清亮见底的水中有着许多鱼!   那些鱼颜色也很奇怪,都是白蓝色的,上面的蓝色像极了晕染,同人族古老的青花瓷相似,玄深知道这种鱼,名字叫青花悬鲤,听说这鱼其中灵气丰富,很适合食用,但它不知的是这一条鱼便可以同修缮剑峰校场的灵石相抵。   玄深两只爪子扒着岸边,屁股撅着尾巴左右摇个不停,一双猫眼求救似的看着身旁幕十。   幕十:“……不可”   这鱼是用来观赏的,平时不缺小猫吃的,如果饿了可去用餐。   “喵喵……”玄深垂下头,有些失落的样子   幕十突然觉得自己身负罪恶,但他还是没准备给猫猫捞鱼吃。   你真以为猫猫会这样放弃?   玄深小爪子灵力一动,那水底下的青花悬鲤自己破水飞到了岸边。   幕十:“?!!”   玄深小猫猫欢快的喵了声,一双水盈盈的蓝眸看向准备离开的幕十   仿佛在说这样不是送上门来的鱼吗,你确定不帮猫猫烤鱼?   幕十不知道小猫做了什么,但到此也不得不上了猫猫的贼船。   主要是以魔尊对这只猫的重视程度一只鱼也算不得什么,不然他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我帮你烤吧”幕十最后妥协,指尖冒出一缕火苗,在旁边拾了些枯枝,不知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什么奇怪物什,居然有让火不熄灭的能力。    第6章   玄深乖乖坐在一旁等着幕十的鱼,才发现处理鱼原来还是个麻烦步骤。   要刮鱼鳞,刨鱼肚,除鱼鳃。   小猫猫坐着坐着慢慢趴了下来,平凡的像一只等待食物的宠物。   幕十很是认真的处理起了鱼,因为是花园内,这些血腥的内脏没法乱扔只能将之收集带出处理。   待处理好了,那只在水下极为漂亮的青花悬鱼立马变成了一条白蓝色死鱼,幕十拿竹签串好放在了火上烤制。   自从来到魔族在天山不食五谷不沾荤腥的剑尊就没有落下过三餐。   这青花悬鱼玄深并未尝过,因此对它味道很是好奇。   可能是他那神奇的物什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幕十手中翻转的鱼散发出一股香味。   熟了!   幕十不仅将鱼给烤好了,还用小刀分盘,吹凉了端到玄深面前。   玄深欢快的喵了声,低头咬起鱼肚啃了起来。   这鱼比楚择抓的好吃!   楚择虽然技术不错但鱼却略逊一筹而这可是青花悬鱼。   同时   魔宫后侧,一间空荡大殿内,楚择睁开眼,他烦躁的皱眉,不过才几天……   他从入定中清醒,回到主殿,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件衣服,还是一成不变的黑色,不同的是这件黑衣下摆拢了层黑纱,金线与血线交替勾勒出凶兽状。   待处理好自身,楚择推开门,“‘麻烦’在哪?”   幕一跪下,“恭迎魔尊出关,麻烦和幕十在花园处。”   楚择嗯了声,抬脚离开。   许是心有他想,楚择并未御风而去,而是慢慢走向花园,脚步轻缓。   这个花园偏向暗色,能开的这么茂盛还是上一任魔尊用血浇灌,他平时不会来,今日倒是因为一只猫破例,楚择放开灵识,朝着两人的方向而去   走了会就见到了幕十,待看清面前一人一猫在干什么,楚择冷笑一声,幕十瞬间发现不对劲,转头就见自家主子冷眸盯着猫,他冷汗瞬间下来,连忙跪下想参拜主子,楚择一抬手,没有让玄深发现。   玄深倒没感觉,香香的吃着烤鱼,这时头上传来个声儿   “好吃吗?”   怎么说,声音磁性好听就挺熟悉的,玄深灵力探出些,然后呆滞抬头。   一双猫眼呆呆的里面满是不敢置信,这人怎么这么快出关啊!   修真界闭关一般不是十年几载至少一年还是应该有的,这才五天不到啊!   玄深真心怀疑楚择不是闭关,而是背着它解决事去了。   “你日子过得不错?”楚择挑眉,然后一手伸向玄深,玄深猛的跳开   “喵喵喵!”不就是一条鱼?你竟要置我为死地!   “躲什么?”楚择气笑了,吃他的鱼还不让他碰?   楚择用灵力逮起玄深,动作迅速,让喵喵都没反应过来。   “喵喵?”你不是要捏死我?   玄深后颈命脉被拿捏在手,一脸懵然的被抓了起来。   “吃我的住我的睡我的还烤我的鱼,不让我摸?”   楚择冷笑一声,看起来挺恐怖的样子。   玄深要是人形,绝对额角出现黑线,死对头是个隐藏猫猫爱好者?   玄深猫猫头小幅度的朝楚择手上蹭过去,在上面蹭了蹭。   幕十自从楚择来后便消失的无隐无踪,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生的火堆。   “现在知道讨好我了?”唇角还是带笑,玄深却不得不承认,笑得有些温柔。   玄深第一次听见死对头这么温柔的话语,毕竟见到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怎么会同它这么说话?   于是持着死对头其实是个好人的心态朝人点了点脑袋。   “喵”那喵讨好你。   毕竟小猫猫不知道讨好是什么   楚择把猫放回地上,玄深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死对头一张好看的嘴里吐出的话却那么残忍   “一只青花悬鱼一百上品灵石,折现你给我打工十年如何?”   玄深一双眼眸惊恐,为什么一年才十块上品灵石,不对,这鱼为什么那么贵!   死对头确定不是讹我?!   “我堂堂魔尊,骗你个小猫作甚?”猜到了‘麻烦’的心里话楚择回答   猫猫一脸沮丧,为什么会这么贵啊!   它也不是还不起,只是数目过于庞大,它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楚择蹲下身,将猫猫放在青花悬鱼边,“烤都烤了,不能浪费。”   小猫猫含泪吃下价值一套修真界别墅的鱼。   楚择这人也是没事干,在一旁看着白色小猫劳累的分食一只比它还大的鱼。   玄深撑得不行,躺尸一般躺在草坪上,肚子起伏证明这猫还活着。   “喵,嗝~”打完嗝,玄深朝着人挥了挥爪子。   打工什么的是不可能的,等它拿回储物袋它就把灵石还给死对头。   “真不知道玄深看上你哪里了。”楚择嫌弃的看着那贪吃还懒惰的猫。   “喵”你别以为我听不见   楚择将猫拎起,这次好心的把猫猫抱怀里。   玄深懒得动,让死对头发挥去了。   玄深闭着眼心道,天堂也不过如此啊!   楚择怀中小猫猫还没有巴掌大,一双蓝眼睛眯着,身上的毛毛逐渐向银变色,从刚开始的奶白到现在的银白,楚择见证了整个过程。   ‘麻烦’身上的毛变成了同圆月般的颜色,如果此时有月亮,想必它定是月亮上的精灵吧。   楚择思索,他对于妖类不太了解,但这小猫绝对不是普通猫,就凭它身上变成银色的毛发。   “去妖族查查这猫。”楚择道   而此刻,玄深吃饱喝足在楚择怀里睡了过去,并不是它想睡,刚吃了灵力过溢的青花悬鱼后身上返祖期加快了   而玄深识海深处密密麻麻的银色丝线缠绕着最中心的小猫猫,那线还在一股一股的往小猫身上钻。   小猫猫在楚择怀里动了动,睡得不是很熟。   楚择刚要放下的手立马改拖住小猫,将它移到了自己腿上。   然后控制书柜里几本书飞到案上,当然那本《追心上人的三十三种方式》也在其中。   楚择坐在案前看着枪决,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只猫猫正睡得四仰八叉。   “主子,堂主来报。”   ……   待楚择处理完一轮事务,翻阅起枪决玄深这才慢悠悠转醒。   再次睡了一觉后,玄深整只猫精神倍棒,双脚轻轻用力便跳上了案几。   小小的一只,一点都不占地方,这里曾被玄深踩乱过,只不过楚择一个法决便收拾好了。   见楚择在看书,玄深乖巧的蹲在一旁没有打扰,它还未发现自己小爪子银白银白的,趁着楚择看不见,小脚脚一点一点朝着楚择方向挪动。   楚择见状放下手中书卷,“睡醒了?”   “喵”玄深伸了个懒腰,一双猫瞳都舒服得眯起来了,完全返祖后他的灵力也回来了,说明现在的它是自由的,想走便可以走,一想到这猫猫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玄深四处扫了眼,眼尖看见了它那灰扑扑的储物袋。   就在楚择左手那侧,玄深一个扑跳过去将储物袋压在身下。   灰色袋子上坐着个缩小版猫猫,看起来像是摆件一般。   ‘麻烦’醒了,楚择也没有继续处理事务的心情,逗弄起了小猫猫。   “过来”楚择摊开手掌,对着小猫猫喊。   逗狗呢?   玄深想了想,扯开袋子将脑袋伸入储物袋,只留一个银色屁股在外面,小尾巴扫来扫去。   楚择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幅场面了,上一次还是在移花城,由着好奇没控制住的戳了下。   玄深:??!   “喵!”慌忙从袋子里把脑袋**的玄深愤怒一喵。   死对头你干什么!   楚择轻咳了声,看起来有些无辜,真的冤枉,平时他都不这样的。   玄深真的是耳朵都气红了,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对它的屁股动手,月影一族奉它为族长,天山众人都知晓它是剑尊无人对它不敬,有也不会摸他屁股!   “喵喵喵!”小猫咪身体颤抖,耳朵尖尖变为粉色。   看这架势必然是在骂他了,楚择有些心虚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玄深红着耳朵,蜷成一团,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不想理会这家伙,果然还是一样的讨厌。   “生气了?”楚择看了看书桌中间睡着的猫猫,心底有些好笑。   这只猫同它主人性格真的相似,有时他都怀疑玄深变成一只猫了。   楚择手贱的再次戳了戳猫猫的脑袋“还挺舒服的。”   玄深抬头吼他“喵!”可恶!   不要用摸了屁屁的手摸我的脑袋!   “你别生气,湖庐糕要吗?”楚择从空间拿出一小盒包装完美的糕点。   玄深瞪大眼,这东西确定不是量产?   为何死对头手里这么多?!   虽然……虽然它是有那么一点生气……但是那可是湖庐糕诶。   一双眸子黏在湖庐糕上,小爪子动啊动,想将糕点勾过来。   楚择露出个笑,将糕点盒子提高了些,“这是要湖庐糕不原谅我的意思?”   “主子,明堂主求见。”外面一个侍卫进来。   “进来”   楚择没再逗‘麻烦’一手把糕点盒子打开,另只手拿起扔在一旁的书卷。   玄深一整个躺进了糕点纸盒里,那糕点有它两只爪爪大,小猫猫抱着啃了起来。   楚择手中拿着书卷并没有看,只是支着脑袋看小猫啃绿色糕点。   “魔尊大人”外面明堂主进来,行了一礼,然后便规规矩矩的低着头。   “说”   “北境魔君被灭后南境的魔君也坐不住了,派了魔在人族烧杀抢掠给主上抹黑,想借助人族的力量夺下魔尊之位,这位南境魔君如何处理?”明堂主恭敬问。   楚择手中捏着书卷,眼睛却落在玄深身上不曾移开过。   至于明堂主说了什么,他听没听见那都不清楚了。   明堂主等了半天没见着回答好奇的抬头瞄了眼,就见自家魔尊跟个痴汉一般盯着小猫猫看。   明堂主:“……”我真的无法想象魔尊大人在剑尊面前是什么样的。   玄深四周一片静默,搞得它都有点不习惯,抬起头就对上了楚择的视线。   “喵”死对头这家伙这么喜欢猫的?   猫猫歪头   “快吃”楚择将盒子里剩下两个湖庐糕推给小猫。   玄深看看死对头,再看看下面等着答复的明堂主,他们现在……应该……大概是在讨论正事吧?   事实证明楚择能当这么久的魔尊不是没有道理的,“南境那边的都没什么智商,将他属下尸首送回便是,剩下的我来处理,东西两境如何?”   “东西两境都不敢有动作,且这个月的贡品多了平时一半。”   楚择笑了声,“倒是会看脸色”   明堂主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犹犹豫豫,似乎想说什么。   楚择没看见,但不妨他感受到了明堂主犹豫的心情,“要说就说”   明堂主眼睛一闭,“是……是这样的,我们在天山的眼线说您同剑尊上次比试破坏了剑峰环境,那些个穷剑修凑不出钱来修缮剑峰,眼线就……求到了我们这里。”   楚择:“……”   玄深:“……”他一时不知该先质问为何在天山安插眼线还是该问剑峰的事和魔族什么关系。   “他需要多少拨给他。”楚择也属实被这话弄蒙了。   玄深从来不知道他死对头原来是个这么好的人,就凭这一点,它走的时候定会给他找一只乖猫猫的!   带着这种想法,玄深低下头继续吃湖庐糕。   后面两人聊了什么它没听清,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湖庐糕多久吃完了都不知道。   玄深意犹未尽的舔舔嘴,然后将储物袋口反对着楚择,自己将头伸了进去。   楚择看着小猫猫在储物袋里扒拉,尽管很好奇玄深的储物袋有什么,但没玄深同意他是不会动的,毕竟有些东西动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它在里面扒拉了半天,终于是找到了一块乌金石。   用嘴叼着一角用力往外扯,那乌金石很是符合它的名字,乌黑镶嵌着些金。   这块乌金石大的离谱,大概有一只猫猫那么大,小小一个袋子里掏出这么大个宝贝。   楚择都看愣了,要知道不管是魔族还是修真界,鸡蛋大小的乌金石就已经卖到了天价,大概是百条青花悬鱼那么多。   这么大的,不说上万上品灵石,几千还是有的。   玄深实在是拖不动了,拍了拍乌金石,再拍了拍楚择,示意这个给他。   “小家伙,你拿你主人的东西给我不怕他回来揍你?”楚择有些好奇,若真让玄深知道了会不会把这败家灵宠屁股打开花。   “喵”给你就给你了,一块石头而已。   楚择觉得小猫大概不清楚这石头的功效,他解释道,“这石头可以蕴养兵器,比如你主人的月弧剑,有了它可再上一层,而且用它加铸兵器可让兵器升阶。”   要知道一般竭天大陆的兵器从炼出来后阶级都是固定的,但如果有乌金石就不同了。   玄深的月弧剑完全不需要,但它莫名觉得死对头的血影枪很需要,不如就此给他好了。   于是玄深再次肯定的喵了声   楚择收下石头,这东西对他确实有用,但他不会白要,不若同这小猫来个等价交换。   想了想,楚择从空间里拿出小块淬火凤凰晶,“我送你一个红玉铃铛如何?”   玄深其实并没有想从这人手中要什么,它在这住了挺久,事事都是楚择照料它,像以前楚择说过的一句话,吃我的住我的睡我的,人家都没有说什么它不过送了个破石头罢了。   楚择手中的红色凤凰晶真的很好看,但他忘了件事,它是男的啊,要什么铃铛!   玄深久久没有喵,楚择以为他对这不满意,准备换个其他的。   “喵”可不可以换个其他的啊。   楚择没听懂,见玄深回答以为它答应了,立马从空间取出个刻刀,在凤凰晶上雕刻了起来。   那凤凰晶体大概也就眼珠子大小,形状不规则。   其中似乎有凤凰飞舞,很耐看也够漂亮,当然价格未知,如果玄深是个女修的话。   玄深想,算了管他呢,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不得不说楚择动作是真的好看,就是不知这家伙怎么什么都会,玄深有些羡慕。   红色水晶一般的晶体在楚择手中慢慢变圆,骨节分明的手指持着水晶,另只手拿着刻刀在晶体上滑动,一层层碎晶屑落了下来,像是下起了红色小雨。   玄深静静趴在一旁,等待自己最新的铃铛出炉。   楚择动作很快,同时也不粗糙,不过一盏茶时间铃铛的雏形就已经出来了,红色的晶石透明,其中金色光芒流转,玄深越看越喜欢。   小毛球趴在桌子上,观察着男人手中动作,同时楚择还在铃铛外表刻上了符文   至于是什么玄深并不清楚,不过这符文同别人的不同,楚择刻画的符文看起来像是花纹一般,不像天山那些老头的,和鬼画符似的,玄深想。   楚择换了个工具,将符文镂空刻在铃铛表面,里面还刻出了个小铃铛。   而这一系列动作下来还没有一个时辰,随后楚择将铃铛放在桌上,去主殿取了些红线来。   楚择离开,玄深好奇的扒拉起了那颗漂亮的红铃铛,“叮叮叮”   声音比它脖子上这个可清脆多了,而且更加好看!   还是死对头亲手做的!   玄深尾巴一阵摇摆,心底的嘚瑟根本无法掩藏。   要是楚择知道他给自己死对头做了个铃铛不知脸色如何。   此时楚择也拿着红绳回来了,他简单的在红线上串了两颗珠子,一左一右,铃铛则在最中间。   红线中混杂着点金,一看便不是凡品,待楚择给小猫咪系好后,玄深控制不住的拨动胸前的小铃铛,也不算大,给它刚刚好。   “喵!”好看!   玄深此时不知道的是,就这么小一块凤凰火晶便可与它送的乌金相比拟。    第7章   看着‘麻烦’在自己案几上转了几圈,表示很喜欢铃铛后,楚择从案几抽屉里取出一张红色信纸。   这个纸玄深认识,一般这家伙和他约战就是用的这种信纸不过颜色不大相同,这东西折成纸鹤能找到你要传信的人。   玄深停下摇晃铃铛的动作,心想,难不成死对头又要同我约战?   它返祖期已过,随时可以变回人形,若是约战的话便不能再过如此舒适的日子了,想到这玄深打定主意不回楚择的信。   楚择将红色信纸整齐的铺开在案几上,几乎每一个角的位置都整理了一遍。   到此为止玄深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它趴在一边,想看看死对头能写出什么花来。   毕竟前几次楚择不是在里面放一枝梅花,木叶就是些其他的什么东西,玄深当时觉得可能是死对头不懂得人族习俗,正在学习期,便没有破坏他的好兴致,毕竟他关心的只有死对头的实力。   楚择从将信纸拿出来后,便对着信纸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玄深等的有些不耐烦,喵了声催促楚择赶快写。   楚择回过神,对猫自言自语道“玄深他喜欢什么呢?”   你写个信还关心我喜欢什么?   过了会楚择终于拿起笔,蘸了半天墨,笔尖满是墨汁,他抬手,写了个“致剑”   还未写完,一大滴墨水滴落下去染湿了红色纸面。   楚择:!   他赶忙换了张纸   “红纸是否用金墨会好些?”楚择自言自语。   这人想完,立马唤人去拿来了金墨。   玄深想,他就是麻烦,墨能写不就行了吗?   待楚择换了金墨,他再次持笔,在新的红纸上写,“致剑尊”   写完,玄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越看越像喜帖?   死对头认真的吗?   以前不都是用的黄纸?   奈何楚择并未看出,他对着自己写下的三个字陷入沉默。   他的字无疑是很好看的,如月如勾,刚毅而锋利。   楚择又开始了自我怀疑,“我称他剑尊是不是过于生疏了?”   说完,他将这张纸一撕,换了张新的。   玄深:“……”不就是个挑战书,有那么难写吗?   还有,你不叫我剑尊难不成还喊我字不成?   楚择重新拿出张纸,金色的墨水在开头写下三个字,致玄深   ……   待楚择这人写到第三行时,案几下已经堆积了不下百个纸团。   在楚择再再再次觉得自己这字有些歪斜时,忍无可忍的玄深从旁伸出一只银白爪子,死死按住那张红纸。   “喵!”不要撕了!就这个!我受不鸟了!   楚择大概明白了它的意思,转头问它“你是说觉得这张写得很好?”   玄深连忙点头,生怕他等会又撕了重写。   “你不觉得这个赤字的点有些歪斜?”楚择思考了会,随后指着红纸上的字。   我觉得你有些歪斜。   玄深按住红纸,死活不再动。   楚择叹了口气,听了玄深的话就着这张纸继续写了下去。   淡金色的墨水在红色信纸上挥舞,再次写了一行字后,楚择顿下笔,看着自己写的:特请来此一战   “会不会有些文绉绉的?”   玄深无语,士可忍喵不可忍,“喵喵喵!”不会!没有!快点写!   终于,在玄深的“礼貌”督促下和楚择的要求完美下,一个下午成功写完了这封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挑战信。   玄深已经喵不动了,楚择有些兴奋,将信纸折好后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截干枯的梅花枝用红线系在上面。   玄深:“……”我的心情你无法想象   此时的死对头就和初出茅庐送情书的毛小子没有任何区别   玄深猛然想到这个形容词,暗自心惊,他们都是男的啊,更何况还是死对头,哪来的情情爱爱。   将信笺放出后楚择这人还在窗边恋恋不舍,过了会,楚择一把将小猫猫捞进怀里,御风就往南边飞去。   玄深风中凌乱,毛发扑棱棱的打在脸上,去哪?   南境   楚择隐藏面容,随便找了个茶馆坐下,声音也随之变了样“小二,上壶茶。”   “好嘞,客官稍等。”   玄深想不明白为何他能如此熟练,上次拦住子舒的马车时也是,这次入南境也是,分毫不乱的收敛修为改变面容。   没错,此处便是魔族南境   魔族有五个境地,分别是东西南北四境和魔尊主境地暗城。   其中四境各有一魔君值守,暗城则是魔尊的领地。   “客官,您的茶。”楚择随手扔了几个铜板出去。   “现在这个时期,别说魔族了,就连人族都不太平,你还指望能要回来你那点赌账?”   楚择旁桌说起了天下大事,玄深坐在桌上,好奇的转过头   说话的是两个魔族。   “唉,说起来魔尊今日动作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好好掂量掂量,前不久听说魔尊亲自前往北境灭了结阴那狗东西,如今普茫做的那些事魔尊心里能不清楚?”   “嗨,这倒是,正值多事之秋居然还敢在魔尊面前蹦跶,不脱他一层皮都说不过去。”喝酒的魔族大汉言语粗犷,坐在一旁的楚择玄深听得门儿清。   死对头做的事?   莫不是刚才在魔宫里同明堂主说的那些?   明堂主效率这也太高了吧?   上午说下午便做到了。   楚择手中拿着茶盏,放在唇边并不饮用,凝神听着周围字句。   “话说咱们这魔尊真如传闻中的冷心冷情,辣手摧花?”   “还有传闻?是个什么传闻法?”   “听说魔尊曾将魔族第一美人儿从三楼打落一楼,过后还从美人儿身旁经过眼神都没动一下。”   “他还是男人吗!啧啧啧,那可是萧欲啊,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她?”   哦,死对头,有人说你不是男人。   “魔尊就不喜欢!”   “还有一次,是萧欲美人儿偶然碰见魔尊大人,想上去打个招呼结果被侍卫拦住不得近身,而且魔尊大人还来了句将她扔开!”   “魔尊大人真不懂怜香惜玉,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就应该养在朝阳殿里日夜云雨嘿嘿嘿。”   “……魔尊能如此是他本身拥有实力。”   玄深叹为观止,目瞪口呆,下巴合不拢。   萧欲的名声便是修真界都曾有听闻,以女人之身作为一代魔君,容颜绝色同修真界第一美人不相上下,能到魔君这个位置说明也不是个普通女人。   它记得这家伙是有喜欢的人的?   修真界容貌上乘的也就那么几个,魔族西境魔君萧欲,幻花山圣女昭和歌,修真界第一美人明玉儿,还是……龙女?   有这可能!   玄深越想越觉得死对头喜欢的是那位美人。   楚择也不知在想什么,居然加入了他们的聊天,“有没有一种可能,魔尊是想向他的爱人证明他不喜欢其他人?”   “小子,你说笑呢,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哪个人和魔尊关系亲近过。”   “不是有一个?”   “你是说玄深剑尊?谁不知两人是生死仇敌啊。”   楚择欲言又止神情憋屈“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   “喵喵喵!”不会!没有!不可能!   你在说什么屁话!清醒一点!   “喂,你们,滚远点。”一个带着腰牌的男人朝着几人凳子踹了一脚。   楚择眼神一寒,那男人打了个哆嗦,转而朝着旁边踹了过去。   他是不敢踹楚择的,就对旁边的人动手。   “走走走,小子我劝你快走。”那个被踹了凳子的魔族一边走一边提醒楚择。   “哪当值的?不知道在南境我们魔君殿最大吗?”   来人装作无意的晃了晃腰间令牌。   楚择笑了,“哦……?我还就真不知道了。”   那男人有些怕他,有意放过他“你让开,看在你不知道的份上算你无罪。”   但显然他身后的人并不这么想   “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屁,滚开,老子教他做魔!”身后一个更加魁梧的男人一把将那男人拎开,一拳就朝着楚择面上打来。   玄深跳到楚择肩膀上一脸好奇,跟着楚择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对楚择动手的。   楚择坐在凳子上没动,一手捏着茶盏,另一手轻飘飘接住了那一拳,转过头对人露出个笑,“回去多练个几年?”   玄深脸上的毛毛被魁梧魔族带起的拳风一吹,挠得眼睛痒痒的。   那魁梧魔族被甩开后恼羞成怒,“你可知我们上头是谁?”   楚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够狂妄!   玄深站在楚择肩膀上顿时感觉高了不止一截。   “狂妄的小子,你要知道人外有人魔外有魔这个道理!”刚开始的那个男人道   “我们主子是南境魔君普茫。”   “那倒是认识”楚择摸了把肩膀上的猫猫头。   魁梧魔族正要开始嘚瑟,就听楚择说“有些旧仇,你们……”   “带个路?”   魁梧魔族:“……”   男人:“……”   当然最后没有让两人带路,略施惩戒后带着猫猫慢悠悠离开了茶馆。   “喵”难不成来南境真是来找那魔君的?   玄深并不知,楚择也不会说。   魔族的天气阴晴不定,刚还太阳当空,如今却下起了小雨,地理位置原因落不到地上便蒸发。   灰黑色街道都是匆忙路过的魔族,而转过这个路口便是一个巨大的大门,上写着魔君殿。   楚择无视守卫,朝着门口走去,“谁!”   “敢擅闯魔君殿报上名来!”   楚择淋着雨,手中一把血红**出现,只一个照面,面前拦路的魔族都屁股着地摔倒在楚择面前,楚择并没有要他们命。   “呵,叫普茫滚过来见本座。”楚择眼中红光一闪,代表性的**一出,倒在地的侍卫害怕的打颤,屁滚尿流的跑去喊人了。   玄深:哇哦   难道这就是魔尊灭门第一视角吗?   玄深身上毛毛并没有被打湿,被楚择法决保护得很好。   楚择撑着枪,血线带金的衣角露出,化形法术撤去,俊美的脸庞在雨水雾蒙下有种嗜血的意味,嘴角带着笑,**还未沾血依然锋芒毕露。   最重要的是肩上站着个毛团子,蓝瞳银毛,漂亮的毛毛随风飘动。   给这位杀神添上了那么点诡异的萌态。   萧欲就是这时来的,女人身姿娉婷婀娜,手里拿着把银骨红伞,红纱轻掩,在雨中有些朦胧。   踩着小水洼朝楚择而来,微微抬手做了个礼,“萧欲参拜魔尊。”   身上是很昂贵的红色繁琐纱衣,做工精致的金饰品挂在上面铃铃作响。   手上一串朱链滑落,看上去竟是肤若凝脂,不逊红玉。   玄深往上看去,女人眼尾勾红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眉心一点唇如烈焰,真真是男人心中的朱砂痣!   玄深虽觉得漂亮,但更好奇的是这女人的实力,毕竟这女人修为有合体期。   楚择抬眼,神色冷漠“别找打”   玄深暗叹,上下级关系放话这么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追得上心上人?   “可是魔尊大人,您挡着阿欲的路了。”萧欲笑得娇媚,涂着蔻丹的玉手指了指楚择身后的大门。   楚择静了片刻,“回你西境去。”   “是,遵魔尊之命。”萧欲笑得婉转,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喵喵喵!”笑死我了!   玄深用力拍了拍楚择肩膀,你也有今天!   萧欲同楚择擦肩而过,红伞划过楚择身侧,银色细针从伞中射出飞向楚择。   玄深:“!!!”   好凶残的女人!   不等玄深感慨完,楚择一脚将枪踢飞,快速接住朝着伞骨打去,手中火红色灵力翻涌将枪尖染成了红色。   他一枪滑过抵住伞边,眉眼阴翳,枪上红光大盛,一下将大美人的伞给打破了。   本命灵器受损,主人也会被反噬,萧欲那艳丽的小脸一白,一口血吐了出来。   楚择一枪将她扔出三丈远,眼神有些暗,“都说了,别找打。”   幸好他反应及时,不然肩上这小团子怎么也要被银针擦伤,这女人,该长点教训。   该说不说,如果玄深知道他所想必然会骄傲的介绍自己的毛毛,返祖体的月影猫刀枪不入!   萧欲倒在地上,小脸惨白,没了伞被雨淋得别有一番韵味。   “魔尊大人……”萧欲白着脸,可怜兮兮的唤了声。   普茫来的不是时候,就只看见这一幕心底怒意上涌,动作比胆子还快一步,“魔尊大人,萧欲怎么也是四境主之一,您这么对待她让她以后颜面何存?”   听到这声,楚择来了兴趣,已经好久没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了。   “你在质疑我?”   普茫说完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屁话,他吓得脸都白了,双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楚择面前。   他虽然敢在后面做小动作不代表他敢在正主面前说这些。   “魔尊大人,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楚择笑了,“你确实该死”   **贯穿普茫胸口映出血色,楚择没有兴致的解释,“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直接杀了吧。”   普茫凭空燃了起来在血影枪下化作飞灰,连影子都不见,血影枪尖上血水混合。   萧欲坐在一旁,看着楚择,舔了下失去血色的红唇,有些凄美的欲   这个男人真的很强。   强到……让自己想征服他。   萧欲的目光带着很强的侵略性,楚择也注意到了,有些厌烦,甚至是厌恶。   无论是谁知道自己身边有一个时刻觊觎自己的人都会心生不安,而楚择不是不安而是不耐烦。   未看她一眼楚择转身离开。   不是,我要的灭门呢?屠杀呢?就一个?   修真界第一“好”剑修表示疑惑,这堂堂魔尊怎么不滥杀无辜啊?   楚择离开后,萧欲起身拾起被弄坏的灵伞细细观察了番,哀叹出声,“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人呢,这得修多久啊,你说……他心疼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没人回答,幕一从暗中走出,“主子传命请您尽快离开南境。”   而楚择这边,幕十传来消息说,“玄深剑尊的灵宠应当是月影猫。”   “月影猫?”楚择拎起玄深后脖颈在细细观察了番,一双眼眸如琉璃,皮毛如银月,倒是名副其实。   “有什么用”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毕竟玄深不可能收一只毫无用处的猫做自己灵宠。   “暂且未知”这东西在妖族都是凤毛麟角他们魔族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下去吧”楚择放下猫,对幕十道。   而此时,一只摇摇晃晃的纸鹤飞了进来,楚择张开手,红色纸鹤跌落他的手心,后化成一张薄薄的信笺。   不正是他给玄深送去的挑战信?   玄深慢吞吞看了他一眼,心道,信看见了,下次别写了。   “天山那边眼线可有看见玄深?”   “眼线说,剑尊已经半个月未回剑峰了。”   楚择皱眉,半个月未回剑峰?   他眼眸望向幕十,一手抓起玄深“怎么回事?”   玄,无妄之灾,深:“?”   “喵?”干嘛?   “你主人哪去了?”   玄深喵喵了几声,其大概意思是说不是你把我绑来的?   楚择听得不是很懂将猫猫扔给幕十转身离开了南境。   “带它回朝明殿。”声音有些着急,是刚离开的楚择的传音。   玄深:???把它扔下了?   不是,自己失踪和他什么关系?   玄深回到楚择住处时都还没明白这个问题。   总觉得不对劲,不过变未猫猫后脑容量不够,玄深懒得细想。   在楚择书房转了两圈后不小心碰到书架上一个漂亮的盒子。   玄深:“!”   它本以为盒子会掉到毛毯上,尾巴都做好了接住的动作,结果这盒子在原地一动不动。 ?   猫猫好奇的围着盒子转了起来,爪子贱贱的把它往外一推   没推动   玄深再加大力度推了推,这盒子还是没动。   刚开始玄深并没有往暗室上想,只是想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重得离谱。   而后观察半天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可以转动的机关。   暗处幕十动了动,还没出手拎起猫猫就被玄深幻化的人影打晕。   唉,引的就是你。   书柜上的猫猫化为泡影,同时幕十身后一只猫猫出现,那猫猫的尾巴幻化了只手出来,刚才幕十便是被这东西打晕的。   至于他为何不变回原身,此处是死对头书房,要是不小心沾染上自己气息让死对头发现就不好了,故而玄深用着自己的猫猫身想了办法将机关拧开。   面前书架从侧边分开,露出一条黑色通道,从魔尊卧室发现个地下室也不算奇怪,但这是楚择   玄深略微有些好奇,抬起爪子正准备进去两道细如针的灵力直射向地上猫猫。   玄深横跳避过,躲的轻松,小小的身子像一团白云射向暗室。    第8章   这暗室中没有燃香,灯芯簌簌的燃烧声让玄深不自主的放慢脚步。   在玄深面前的是一道阵法门,玄深不明白了,什么东西值得死对头藏这么深啊?   玄深看不懂阵法,但这个它正好知道,是楚择告诉它的,至于为何告诉它,还记得那日楚择兴奋的拿出一张纸要同它比谁能破解这阵法。   它在阵法上没有天赋,对这东西没有耐心烦不胜烦,最后还是楚择一笔一划教它画完。   玄深想着,猫爪子不自主的在墙上画了起来。   “嘭!”   那门居然朝着玄深打开了。   玄深抬着爪子目瞪猫呆   这东西这么容易的?怎么那么像请君入瓮。   猫猫有瞬间犹豫而后被好奇心压下   出现在猫猫眼中的是一个陈旧蒲团算不上脏只是有些旧,正前方是一幅画,其余地放着些乱七八糟的。   至于是什么画,相信僵在原地的小猫猫很是熟悉。   画上是一个持剑男子,他上半张脸覆盖银面,露出的唇形尤美,一袭白衣飘渺绝尘,看起来像是仙人,衣摆处有祥云绘动,头发束起,发冠上是同款的祥云,他动作挽剑,剑上镂空镌刻月弧。   玄深大为震撼,这不是它当年路过寻花城时随手救人的片段么?!   不怪它记得如此清楚,主要是当初它身上那件衣服是和阵修好友借的,就因为它那次多管闲事和一个魔打架把衣服弄坏了,其灵石之贵,现在还未还清。   玄深记忆深刻   这画被后人画下传颂它知道,只不过才发现楚择这里这个才是原版?   卧槽,我不会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了吧?   玄深隐隐约约猜到点真相   毕竟谁会把死对头画像挂墙上,就像它,最多给楚择扎个草人每晚放脚边臭死他!   玄深越呆越觉得不舒服,感觉脚下都有什么在扎自己一般,细想下,谁会好吃好喝的伺候死对头的猫?   谁会关心死对头的去向?   现在想来怕是当年楚择教自己此阵解法可能也是为了今日。   这家伙早有预谋!   这魔族是彻底呆不下去了,玄深扭头就走,它还不忘前去书房带上自己的储物袋。   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弯月如钩挂在魔宫之上黑色乌云飘在旁。   一只白色团子在黑夜里有些显眼,不一会便被人发现。   “站住!”   “那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魔尊的猫吗?不好快追!”   玄深嘴里咬着储物袋,根本没法吭声,此时也不敢变为人形,被这么多人看见,明天岂不是整个修真界都知道玄深剑尊是只猫了?   玄深没法,只得用灵力在脚下加快速度,只是后面的魔族侍卫一边追一边喊人,甩掉一波又来一波。   就算玄深是大乘灵力够用也不想在这魔宫跑上一天。   而此时,魔尊书房的门被敲响,房间里昏迷的幕十摇摇脑袋站了起来。   这孩子被猫猫算计还有些迷茫,打开门才知魔尊他猫跑了。   幕十打了自己脑袋一下,这下可不止被魔尊罚了,那是要命的问题。   但此事不能不禀告魔尊,幕十拿出玉简传讯,“主人,‘麻烦’……它跑了。”   楚择此时正在同天山掌门掰扯,“你到底能不能让我进剑峰看看?”   “魔尊大人,剑尊真的未曾回过剑峰。”魏从有些无奈,这家伙是真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此时他特别想念他的师弟了。   “你让他同我讲,他在哪,为什么传音都用不了?”楚择试了试和人传音,可惜无法接通   玄深此时兽形当然接不通了。   魏从没法,差人去唤了剑峰弟子。   楚择便是在此时接到传讯的,“跑了?”   说实话他当时还有些不相信,一只猫是怎么躲过魔宫阵法和那么多人的?   ‘麻烦’不像是找事的猫,能让他有如此反应的……   楚择眼睫一颤,马上反应过来转身离去。   “魔尊?”背后魏从喊了句。   ……   魔宫偏殿,玄深喘了口气,将口中储物袋放下,白光闪过,一道人影出现,他拿起储物袋,符咒一动法决便将衣服穿上。   幸好这些法决他还记得   玄深摸出剑将之放入内府,再将储物袋挂好。   黑夜中,那人呼出口气,好久不用人身,都有些生疏了。   他动了动手臂,殿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玄深抬头一双如墨的眸子在黑夜中发亮,同猫的竖瞳一般。   玄深撕下身上布条,随意将头发束起,身形一动御空便朝着魔宫外飞去。   离开了魔宫,玄深总算是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玄深深思,楚择那家伙真喜欢自己?   不会吧?   不可置信   玄深没发现有人同他对向而来,待两人碰上面,玄深这才回过神。   这人气息太过熟悉玄深不想认出来都难   “怎么跑魔族来了。”碰上的人是楚择,这人说话声音有些温柔,不细听发现不出来。   但是玄深听出来了,一听见这声音满脑子都是这人喜欢自己。   玄深怒从心起,却又找不到借口,于是他愤怒拔剑指着死对头,口不择言   “就是你偷我猫?”   声音沉冷而好听,云雾散开,月光洒落,玄深的脸也露了出来,如果说萧欲同明玉儿是天下一等的美人,那这位剑尊便是世间审美的结合,长到了人心间。   玄深声音里带着山雨欲来之势,楚择这人也不知怎的,和呆了一般。   过了会,楚择终于动了,玄深本以为他会拿出血影枪来同他大战一场,谁知这人漂亮的手指放在了月孤剑刃上,往外移了些,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打打杀杀多不好,猫儿我就借来玩几天,过几日还你?”   玄深额头青筋暴跳,这是还不还的问题?   “来战”玄深手中银剑指着楚择   管他想不想,不想也得打,玄深根本不搭理那人,手中长剑一划金色灵力翻涌而出。   楚择似乎有些无奈,往后退了几步,   他往前,这人就往后,真是把他逼得没脾气   深知打不起来,玄深满腔怒火没地发也懒得同这人打,主要是不确定楚择的心思,于是收剑简单的挽了个剑花转身离开。   他不知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楚择看见自己心上人手中长剑舞动,背后是巨大弯月,剑尖在背后泛光,衬得人如天边皎月,不可常拟。   楚择呆呆的看着,那人穿的是件银灰色剑衣,袖口是银制的,端的是风雅,这人穿上便如同仙人。   楚择半晌无言,只觉喉咙干哑,黑衣同暗夜融为一体,若没人说不会有人发现这有个人。   “欸?“楚择快速拉住他,然后迅速放手,“要不要去魔族坐坐?”   玄深:我坐个屁   他回望那魔尊,面色冷漠,拱手作揖“多谢魔尊好意,在下回天山有要事,无法陪同魔尊,告辞。”   魔尊大人没有回答,袖子下的手摩挲了下,然后沉浸在自己思虑中,根本不知道心心念念的人已经离开。   玄深也不需要他回答转身离开   过一会,一时冲动离开的玄深遇见了大麻烦,他看着眼前长得无法分辨的路,“这路怎么每条都一样?”   很显然这位剑尊还是个隐藏路痴。   玄深在围着魔族转了几圈后终于找到了出去的路。   楚择回到魔宫,幕十跪在面前,脸色发白“属下愧对主人信任。”   楚择把玩着自己的手,过了半晌,终于开口“确实愧对,罚鞭三十。”   幕十惊讶抬头,按照以往,犯这样的错误一般都是直接发配边塞,如今只是不痛不痒的几鞭子?   “还不去?”楚择看起来心情不错,对待犯错的下属都宽容几分。   幕十不敢再猜测主人想法,连忙低头道是。   幕十下去后楚择起身,将暗室门打开,熟练的躲过暗器,朝着里面走去。   突然,楚择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根猫毛,银色的,一只在魔族住了半月的小猫猫的。   楚择沉默片刻,扶额,心说这下头疼了。   等剑尊回到天山已经是早上了,他径自回到了自己洞府,什么君子风度拜会宗主他直接扔在了一边,困得直接倒在了石床上。   玄深虽为剑尊,却也要休息,在外可以打坐,自己洞府就放的开些了,可以直接睡一觉,玄深瘫倒石床上便睡着了。   这人回来时没有收敛气息,同他关系近些的直接跑到了洞府外。   比如说那位债主,阵峰峰主千舍。   “玄朝佑,出来。”来的人摇着扇子,一副大爷语气,拽得二五八万。   一身蓝色衣袍,外面是深蓝色外衣,腰间一个不规则黑色石头串成玉佩,扇子是白色的灵犀木,红色织锦上书“我不无为”四个大字,人长得不算俊,若形容,或许妖界的狐狸倒是很合适。   等了半天没人,千舍拢起扇子,直接抬脚闯入,洞内黑灯瞎火的,千舍无语,从储物袋拿出一个银色提灯,“你是穷成什么样了,灯都点不起?”   没有人回答他,千舍预觉不对,加快速度朝着里面走去。   玄深家里贫困,除了一个石床,旁边一个凳子,上面几本古籍,左边一个柜子放着些深色衣服。   那身穿灰衣的人影倒在床上,千舍走上前,看了看,那人面容很好,一双漂亮眼眸紧闭,唇色樱粉,脸色看着有些疲累。   千舍端详片刻转身离开   玄深就算困得睡着也保持着警惕性,千舍进来他早就醒了,只是没有那个精力同他掰扯,见人离开索性直接装睡。   千舍踱步走出黑漆漆的洞府,在洞口遇见来的宗主。   “离溪,朝佑怎么样了?”   千舍,字离溪。   “他睡着了,大概是去了哪个秘境太劳累了吧。”   魏从嘴巴一闭,“我还想同他说剑峰债的事还没解决……”   “不用,这些我们阵峰垫着。”这个听说是玄深的债主的阵峰峰主居然帮玄深说起了话来。   魏从诧异的看着他,“朝佑他不是还欠你灵石,你会如此良善?”   千舍神秘的摇着扇子,“并不会”   “所以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千舍以扇遮面“最近看上了玉章门的镇门宝贝,想让玄深帮我弄来研究。”   “你……”真是胆大,魏从气得犯病这些个师弟妹个个都是不省心的货。   魏从这人有个毛病啰嗦,他从各派关系讲到玉章门门主,再到镇门武器的重要。   “……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借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千舍不赞同,但也不想听宗主唠叨,“你说得对,所以我先行一步了。”   千舍实在憋不住,连忙跑走。   魏从叹了口气,从腰侧拿出宝刀,用袖子擦了擦,“你们这些小家伙啊……”   玄深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他随意练了套剑法醒神,将头发固定好便出了洞。   “峰主?”剑峰弟子还有些不确定,毕竟他们峰主已经失踪好些时日了。   再次看见峰主这神颜有些呆滞   “嗯,最近剑峰如何?”玄深微微点头说话温雅,至使剑峰弟子都不怎么怕这位大乘剑尊。   “回峰主,最近弟子很好,只是……有些缺钱。”小弟子回过神,难以启齿。   玄深:“……”   弟子怕玄深误会,赶忙解释“弟子倒是够用,只是校场修缮欠着些钱。”   玄深扶额,他怎么忘了还有这。   另外一个弟子过来行了一礼“宗主传话说请峰主醒了落寒峰见他。”   玄深点了点头,对那弟子道“这事我会解决,你们好好习剑便可。”   说完朝着落寒峰而去   留下的弟子你看我我看你“这……交给剑尊靠谱吗?”   “不清楚”   落寒峰,天山刀修的地盘。   天山一共有几个派系,刀,剑,兽,阵法,丹药。   一共也分为五座峰,除了有名字的落寒峰,困兽峰,其他的都是些没名字的阵峰,丹峰与剑峰   注意,并不是他们不能改名儿,只是他们比较懒想不出名字。   而落寒峰峰主便是天山宗主。   玄深懒散御着剑,不管如何动作,那样英俊而不阴柔的容貌都会给人加分。   玄深落在落寒峰山顶,恰巧碰见几个从殿内抱着书册出来的弟子。   “见过剑尊”   “见过剑尊”   “不必多礼,这是做什么的?”玄深好奇的看着其中个弟子手中一摞金红色色的帖子。   “禀剑尊,后日便是仙门百家习武会宗主特命我等将请帖赶快发往各仙家。”   “既是百家习武会的请帖为何今日才发?”   两个弟子神情尴尬,支支吾吾道“三日前准备的请帖被宗主临时换下了。”   玄深并没有多在意,点头放两人离去。   自己则朝着落寒峰主殿内而去   “吓死我了,要是剑尊问请帖上写了什么那我们还能有命在?”   另一个弟子擦擦冷汗,扯着人跑“快走……”   “岚深哥,你找我?”玄深问   五峰峰主都是魏从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玄深叫哥倒没什么问题。   魏从转过身,他叹了口气,“去哪浪了?半个月不回宗。”   玄深不好说,只是含糊着回答,在五峰中,魏从的角色像个照顾弟弟妹妹的老妈子,不是今日担心兽峰乱,就是明日害怕丹峰炸。   “你大了,哥管不了你,你外出也要小心,虽然你修为了得却不怎么通人情世故,要是被人骗了我哪去找你?”   “还有……”魏从这人生来就是个担心命,玄深显然也知道,熟练的敷衍了过去。   “宗主,不知唤我来是有何要事?”   得,宗主都叫出来了。   魏从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师弟,“是有件事。”   “后日习武会你得到场,帖子已经发下去了,所以这两日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参加个习武会倒没什么,总比在这听训强,玄深点头应下。   “可以的话在会上收一个小徒弟吧,你这么大也该收收心了。”   ……   玄深从落寒峰逃窜出来路遇困兽峰弟子放养灵兽,听着几个弟子的议论往阵峰走去。   “你们说习武会剑尊真的会去吗,听说剑尊长得比第一美人明玉儿还好看是真的?”   “那是当然,一个月前我曾从剑峰路过,那时隔着校场见过剑尊一面,我敢说去过我是女人这辈子非剑尊不嫁!”   “别了吧,你要是女人剑尊还有你的份?”弟子打趣道。   “嘿嘿……”那弟子傻摸着脑袋。   “要不是剑尊是个实打实的男子说不定现如今第一美人还要换人呢!”   这张脸可谓是一切罪恶的源泉,玄深不禁捂脸匆匆路过。   阵峰   “哟,睡醒了?”千舍手中一把扇子扇着,他侧躺在榻上。   玄深咳了声,脸上浮现出一抹薄红“我……”   “嗯,衣服坏了?”千舍接过话头   玄深无奈点头,没有人知道这个所谓阵峰其实就是剑尊大人的制衣点。   千舍将扇子合拢起身,一双狐狸眼有些危险,“你当我阵峰卖衣服的?”   玄深露出个笑,带的是自信“用极品丹砂交换如何?”   他笃定千舍这家伙不会拒绝。   玄深的衣服同外面的不一般,他不能加防御阵法,相反要加的是清洁阵法,而天山有个阵法大师就很方便。   “啧,行。”   果不其然千舍不会拒绝。   千舍顺手将准备好的储物戒扔给玄深,“东西拿来。”   玄深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你早就准备好了?”   意思是他就算不送极品丹砂这人也给他准备好了衣物。   千舍翻了个身,背对玄深“你既然要送,我也不好拒绝。”   玄深:“……”   “堂堂剑尊不会反悔吧?”千舍吊儿郎当的语气飘过来。   玄深黑着脸从储物袋中拿出丹砂,扔在桌子上。   “行,那你走吧。”千舍随意挥了挥手,示意玄深离开。   玄深扭头就走不带一丝留恋,出了阵峰便直接回了剑峰。    第9章   是夜   那所谓的侠客山迎来了一位贵客   山猫在白月下嚎叫,楚择从山门走出。   他手中红色灵力探出,搜寻一圈后发现这侠客山正常的不得了。   真是奇怪   明明从那个弟子身上搜出的玉佩是属于侠客山的可这里一点不正常的地方都没有。   楚择黝黑的眸子看了眼那座山转身离去。   ……   玄深在剑峰呆了两日,今日便是魏从所说的习武会,他早早的收剑,难得的将自己打理了下   只可惜品味不是的那么好,穿了身浅红内衬暗蓝外衣,手腕上是银扣护腕,头发束起。   说实在的,可能是因为颜值在那里,就算是红蓝搭配也让这人看起来有种君子风度,同出鞘的利剑一般,身上有种不可忽视的气场,让人一眼便会识得他是一位剑修。   玄深倒没觉得自己的穿搭出了问题,拿起配剑便御剑朝着落寒峰飞去。   杨听觉这人运气差到极点,他刚上天山想往剑峰而去便听得今天是习武会,手中拿着个盒子转向朝着落寒峰而去,谁知在路上遇见了丹峰的人。   丹峰这地总有那么几个人凭着会炼个药自以为高贵的不可一世,不论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哦,不对,剑峰的他们还是不敢得罪的。   “你给爷过来。”那个身穿金线勾袍的少年朝杨听觉喊。   杨听觉皱眉,本打着装耳聋走过去的打算,谁知两个弟子拦在了他面前。   “你们想做什么?”他皱眉问。   在大修真门派这种欺负弱小的桥段不少,但也不多,特别是修真界第一门派天山。   “我们少爷叫你过去你没听见?”一个弟子啐了口,朝他踢了一脚。   杨听觉抱着盒子动作灵敏的避过,眼眸有一瞬的红色闪过。   “死小子还敢躲,你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   “也不去打听打听楚家小少爷楚煜是谁。”另一个弟子举起拳头朝杨听觉揍过来。   杨听觉本是要反击的手不知想到什么停了下来,就这样硬生生接下了一拳。   这样一看就像是被这什么小少爷的名号吓到。   嘴角被打得出了血,杨听觉简单擦了下血迹,一双暗色眸子抬起看了三人一眼   “哟,还敢瞪我?”楚煜见杨听觉不敢反抗胆子大了起来,指着杨听觉,“给我揍他”   杨听觉死死抱着手中盒子,将之护在怀里,上头两个**脚落在身上。   “算了,别打了,把他怀里东西拿来看看,什么东西这么宝贝。”那位小少爷开口。   杨听觉瞪大眼睛,死死拽住盒子,不肯交出。   玄深本是御剑而过,地上事对他来说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但杨听觉这人他熟,不就是那个经常给他带湖庐糕的小弟子杨听觉?   他本想下去接接他,顺便问问有没有湖庐糕,谁知却看见这么一幕。   玄深长剑并未拔出,一剑朝着那边过去,强大的剑气向那三个丹峰弟子冲去,将之甩在地上,严重的受了点内伤不过倒不至于死掉。   “没事吧?”玄深扶起杨听觉,一双被踩的脏兮兮的手摸上玄深衣袖。   月弧自发回到玄深腰间,玄深扶着杨听觉。   他的声音温柔而冷,落在人心头像是天边一样遥远。   “剑……剑尊。”杨听觉手足无措的放开,背在身后擦了擦。   他怎么能把剑尊衣袖弄脏?   他怎么敢?   玄深猜到他所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些塞到那人嘴里,“别管那么多。”   两人挨的有些近,近到杨听觉能感觉到剑尊身上传来的热意。   杨听觉红了脸,又不想放开,想起自己怀里的盒子,连忙用袖子擦干净递给玄深。   “剑……剑尊,给您的……”这人说话断断续续,声音有些别扭,像是伤到了声带。   玄深随意扫了眼盒子,是湖庐糕,不过现在玄深并没有心情吃这个   “我带你去丹峰看看。”玄深沉声   他本以为这人保护的盒子里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谁知是给他的湖庐糕。   随即将人带上了月弧剑,玄深这时并没有想过,这是月弧有生以来第一次搭载外人,月弧剑止不住的嗡鸣,有些抗议。   不过玄深并未在意,现在的他想的都是先把这人送去丹峰看看。   至于刚才那三个人,抱歉他们已经被剑尊单方面除名。   杨听觉身后是玄深,如果玄深这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不仅脸红,耳朵脖子没有一个逃过。   好不容易到了丹峰,杨听觉连忙从剑上跳下来。   只是下来时差点再次将腿摔骨折,幸好玄深拉的及时,不然他怕是逃不过此劫。   “你急什么?”玄深皱眉,总觉得这孩子毛毛躁躁的。   这人一身蓝色外衬,两鬓发丝拂过,一手扶着他,不论怎样都是风雅的。   杨听觉看的有些呆,被一双有些薄茧的手拉到屋里还没反应过来。   “看看他怎么样了。”   “这是去哪弄的?怎的弄成这样了?”玄深找的是丹峰峰主,这位峰主是个美人,一身红衣坐在上座。   杨听觉一身灰扑扑的,那几个弟子也不敢将人伤得太过,最多也就是青肿。   陈袖托着下巴好奇的观察着那低头小弟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带人过来。”   长得不怎样修为也没多突出,怎么就得了玄深这家伙眼缘?   “我峰一个弟子罢了,快看看。”玄深懒得解释,随意给杨听觉安了个名头。   “嗨,没多大点事,一些皮外伤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陈袖摆手检查了下。   “今日不是习武会?你怎的还没去?”陈袖抬起美眸问。   “就去了。”玄深听见没事也知只是些皮外伤,要是真断手短腿的,别管那是不是真的楚家小少爷,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留在丹峰了。   “一起吧,这弟子在这里修养就好,我会安排人照顾他。”陈袖说话眼神从未离开过玄深。   玄深也没有注意,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这样看着这位剑尊居然还有些乖巧。   杨听觉发现了陈袖的视线,眸色不变有意挡在玄深面前遮掩。   “多……多谢剑尊。”杨听觉小声道谢。   玄深回神,见陈袖能将人安排好便起身离开离开。   杨听觉手被另一个弟子逮住,眼睁睁看着玄深离去。   那个弟子对他露出一口白牙“师弟,我为你处理伤口吧?”   杨听觉:“……”   陈袖在后面追上玄深,“你这半月去哪了?”   玄深轻摇头,声音沉而冷“有事处理”   陈袖一身红艳艳的衣裳,袖口有凤凰纹路,站在玄深旁边同人并肩,她回答“原来如此。”   这位陈袖峰主修为不过出窍,修习的也是治世救人之道,这一身的红衣倒是让玄深想起了西境魔君萧欲,那位心狠手辣的美人,同样的红衣不同的心境。   两人一路无话,主要是陈袖挑起的话题都能轻松被玄深聊死,聊着聊着陈袖也没了聊下去的欲望。   两人到时习武会刚好开始,玄深随意扫了眼众人,往座上一坐,举杯倒起了茶来。   可谓是相当的目中无人,但在场的包括不在场的没一个人敢说他。   因为他的修为足以傲视群雄,站在顶端。   再者,也因为那张脸,过于吸引人了,不论男女皆拜倒于剑尊。   玄深胸膛处衣襟浅红,衬着暗蓝色的衣衫,下摆有暗纹刺绣出清洁阵法,那张俊脸与身材撑起了那身颜色难以驾驭的衣裳,他手中拿着一个白青玉壶,朝着杯中倒水。   不论男女老少,来人看见都得赞叹一句君子无双。   成为剑尊百年,他先前还会同那些人虚与委蛇,现在?有多远滚多远   玄深对座的千舍一身红衣,倒和陈袖撞了,不过这人外面套了件白色纱衣,端的是一派风流。   他毫无形象的起酒壶朝玄深一举,狐狸眼带笑“喝酒,茶水算什么。”   玄深看他一眼,眼眸有一瞬泛蓝而后很快隐匿,他举起茶杯放在唇边抿了口。   “没趣”见人不搭理自己,千舍放下酒壶,兀自摇着扇子。   重要人物来了,习武会也正式开始,所谓习武,便是几个门派间的搔首弄姿,至少玄深是这样理解的。   他看着台下几个拿着剑对打的弟子神色不变也不评判,手中端着茶盏,时不时喝一口。   “玄月宗弟子温乐挑战天山剑峰李峻”   ……   过了会,在座的千舍评价了句无聊后起身离开,不知道跑哪去了。   说实话玄深也觉得无聊,只是开场前魏从再三嘱咐不到一半不许离场的话让他硬生生在这坐了半天。   玄深刚开始无聊还看看,越看越见鬼,一个个不是软手软脚就是花里胡哨,有的甚至还要多加些莫名其妙的动作。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时辰后玄深起身离开了看台,顺着千舍刚离开的路而去。   走之前魏从给他传音,“师弟,这次习武会玉章门没有人来,我怕他们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这事一直是千舍负责,你可代我去找离溪问问?”   玄深应下,随口好奇的问了句为何不直接传讯   魏从一听,当即面无表情道“不要废话,快去!”   玄深也不在意,他这人虽然在外形象是个温润如玉的形象,但认识他的都知道这家伙冷漠的性格   他不知的是,这一问将给自己问出个大麻烦。   玄深是在落寒峰后山桃玉树上找到千舍的,那人一身白纱红衣,靠坐树枝上,衣服垂落下些。   “你可知玉章门?”玄深抬头,桃玉花瓣落下,粉白的花瓣落了玄深一身,他轻轻一拂,落花便从肩上落下,路过的微风将地上花瓣卷起,一幅风花画卷就此出炉。   千舍扭头发出个单音节,“嗯?”   随即这人低头看他,“我还没找你你倒是先找过来了。”   玄深疑惑的抬头回望   “你帮我去玉章门借一样东西吧,他们的镇门之宝。”   “要那样东西作甚?”玄深跟着千舍思路成功跑偏   “我有我的用处,你若答应,以前欠的债一笔勾销如何?”千舍神色真诚的看着下面那人。   试图用金钱打动玄深   “……”   玄深无语抬头,他这人虽然穷但却志坚,能还的账他会还完。   这笔买卖完全不亏,“好”   花前阳下,两人就这样聊起了清账的问题。   玄深听见能还完账这好消息转头把玉章门为什么没来的事忘在脑后,准备离开   身后千舍传来小声低语,“如果……遇见明玉,代我向她问声好。”   这声音小得大乘期的玄深都差点听不见,他转过身,见树上那人闭着眼,同说梦话一般。   如果不是以他的感官不会出错,恐怕他还真会以为自己听岔了。   “臭狐狸精……”玄深随意道,明明想让他带话还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丹峰,杨听觉谢过给自己包扎的弟子后也往落寒峰而去,他手中拿着的湖庐糕还未送出,来时玄深忙着带人来疗伤忘记了湖庐糕这事,而杨听觉又找不到说话的时机。   于是他决定在习武会时将糕点送出。   不过杨听觉这人是真的运气差到极点,他到习武会时玄深早已经回到剑峰多时了,等问到玄深的下落,杨听觉冷着个脸,离开了落寒峰。   第二日,还未到辰时,剑峰剑尊洞府外就站着个人,那人衣角沾满霜寒,一看就是等候多时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运气差到极点的小弟子杨听觉。   玄深出来一眼便看见他,搞得玄深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你怎会在这里?”   杨听觉捏了捏衣袖,见到正主又有些扭捏地说“听说……剑尊要去玉章门,不知可否带我同往?”   玄深深感不对,抓住重点问他,“你从哪听说的?”   杨听觉抬起头,目光懵懂的看着玄深,“落寒峰的任务墙上有说今日剑尊带领一队历练弟子前往玉章门交流,难不成是假的?”   玄深:“……”好你个千舍   玄深黑着一张俊脸,向前走了几步转过头对人道“走”   杨听觉乖乖跟上,像只小狗崽。   天山一队弟子等于五个人,这意思不仅是要帮千舍借那什么法宝,还得给自家师兄训练弟子。   玄深这一次打两份工还拿不到一份工资的可怜人心情瞬间不美妙了起来。   不过好在组织弟子并不用玄深亲自去喊,基本上还没走到落寒峰就已经集齐了。   毕竟玄深剑尊的威名不是盖的。   五人连着玄深去落寒峰登记后便准备出发,在去租借飞舟的路上遇见了千舍   玉章门离天山有些远,千舍这次总算是当了次人,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飞舟公费出游。   千舍将飞舟交给玄深时一脸心痛,一双狐狸眼里满是不舍,“你可要保护好我的心肝宝贝,要是刮花了一点我为你是问。”   玄深冷漠的从人手中抢下飞舟,用灵石启动后叫弟子们坐了上去。   “嘶……”千舍看着玄深这粗暴的手法不禁为自己的飞舟默哀。   杨听觉也上了船,腰间配了把剑,他不算剑峰的人,能进剑峰还是得算运气好,身上带着的剑是玄深赠予他的   玄深只是见这小家伙没有武器,杨听觉又说他是剑修玄深这才将自己小时旧剑给他。   杨听觉当时拿着剑的手都有些抖,玄深还叫他不要有压力。   杨听觉心说,我哪是压力,那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玄深跳上飞舟,对人抱拳,“阵峰峰主,再会。”   说完后毫不留念的转身,就给千舍一个背影   千舍“……”   玄深带领的队伍加上他一共六个人,其中三男三女,为了玄深颜而来的不必多说,起码占一半。   “既是同行伙伴,大家相互介绍认识一下吧。”玄深声音突然温和,主要是都是小弟子,不能吓到别人。   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的飒爽女孩回答“剑尊,我叫季婷是困兽峰的弟子,我很是仰慕您!”   这小女孩双马尾上绑着红色发带,手腕上缠着条小红蛇,一副天真可爱相貌。   另外两个女孩一个安静温和柳烟一个大方干练温静,均是从丹峰出来的,   男弟子只有两个,一位是丹峰峰主陈袖亲传弟子李皆枉,一位本峰杨听觉,其中丹峰占了一半。   队伍很小,但要让几人几天之内磨合实属不易,更别说玄深这家伙根本不会带孩子。   给弟子分配了房间后,玄深抱着剑靠在飞船桅杆处。   飞舟飞在天上,四周漂浮的是白云,有从玄深身旁掠过,云层之中好不自然。   杨听觉就是这时握着尺玉剑来找玄深的。   “剑尊……”   玄深转头,一个眉目清秀,神色忐忑的弟子映入眼帘。   “怎么了?”玄深放下手臂问。   这人动作冷漠语气却很是温和。   “不知……剑尊可否教我天山剑法?”杨听觉像个偷学的孩子,有些小心的朝人瞥了眼。   玄深还以为是什么事,这点小事当即同意下来。   于是这一路上玄深教了一路,杨听觉就学了一路,从刚开始拿着剑僵硬转动手腕到现在剑出长虹也不过短短两天时间。   “收剑持躬,破尘无痕。”玄深闭着眼念   杨听觉挥出剑,长剑入鞘,凛冽森寒的剑气围绕。   杨听觉向玄深抱拳,眼神诚挚而热烈,如一把火一般“多谢剑尊教导!”   玄深简单点头心里微微有了点成就感,对几个弟子道“下去吧,到玉章门了。”   因着杨听觉向剑尊请教剑法,其他几个想同剑尊套近乎的弟子没法靠近,导致剑尊同这几个弟子之间都没什么交集。   几个弟子神情不佳的下了飞舟   因为是两个门派间的友好交流,天山人来玉章门必定是有人迎接的。   而来迎接的人玄深虽说不熟悉却也听说过,那位修真界有名的第一美人。   玉章门是个主炼丹的门派,其中弟子多以炼丹为主,而此次玄深带的弟子中丹峰占了一半倒是方便了。   玄深手中抱剑,盯着几个弟子下飞舟。   这是一个习惯,剑修在外剑不离手,需要保证时刻出鞘保护弟子安全,就算是在别的门派也应当如此。   玉章门大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她面容同萧欲的美艳不同,是另一种的美好,纯洁的让人不想破坏   那女子轻移莲步,裙摆是纯白的,裙链做成了莲花状,轻薄透明,手臂拢了层薄纱,可以透过看见下面那白嫩的肌肤,她手里拿着一个竹篮子,其中放着些白色水莲。〖水莲就是荷花〗   乌黑长发及腰,头上简单戴了朵水莲样式的簪子。   整个人的气质清静而淡雅,不过她就算再好看也入不了玄深的眼,因为这人眼中只有实力,所以这副做派不如给瞎子看。   这人便是修真界第一美人明玉儿,同时也是玉章门圣女   玄深抱着剑,对这些都不怎么感兴趣,让人奇怪的是和他同行的几个弟子,除了开始被明玉儿惊艳了一瞬后,后面都没了表情。   五个弟子中最活泼的季婷小声问“这就是修真界第一美人?”   李皆枉低头同人耳语,“是啊是啊,就是她。”   季婷撇嘴小声说,“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还没剑尊大人好看呢。”   几个弟子这几日同剑尊待在一起久了,看谁都不如剑尊好看。   玄深剑尊本人:“……”   杨听觉听见后不自觉的小幅度点头。   明玉儿走到玄深面前,行了个炼丹师间礼节,声音清雅“剑尊请随我来。”   “嗯”玄深随意应了声带着弟子朝人走了去。   明玉儿给几人安排的住宿很好,只是玄深同弟子间的间隔有些远,一个接一个的安排下去便只剩下玄深同明玉儿两人,或许是见玄深有些不耐,明玉儿主动道   “剑尊,师父说您的屋子单独安排在温池附近,您见谅。”明玉儿脸上带着歉意,脸颊泛红,小女生心思的看了眼这位剑尊。   玄深懒得听这些,根本没注意明玉儿脸色,只道“你走快点。”   步子又小话还多,也不知多久能走到头。   明玉儿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话,便是脸上的惊讶都难以掩饰,很快,反应过来后低下头给玄深引路。   明玉儿所说的温池附近是真没说谎,比起那几个小弟子的住处他的看起来舒服多了,其中不仅有温泉,地方大的同宅子有的一拼,当然名字也是很有特色,温池宅。   当然,玄深丝毫不关心这些,他本不是个爱享受的人。   他推开门四处检查了圈,最后一双墨色眼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明玉儿疑惑出声,“还不走?”   明玉儿低头将篮子里的水莲拿出一朵插在桌上瓶中,动作缓慢而让人欢喜,是的,欢喜。   玄深皱眉,抬起没拿剑的手抓住明玉儿手腕阻止了她放花的动作,“不需要这些,出去。”   明玉儿仿佛是被他动作吓到一般,条件反射的缩回手,一双眸子像受惊的小鹿,水盈盈的。   玄深很快便放开了,这样的动作在修真界很是不妥,毕竟男女始终是有别,明玉儿手腕也只有一层薄纱。   门外站着个弟子,将刚才两人动作收入眼底,眼神呆滞喊“剑尊……”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出去玩了(???‘?)*??*    第10章   来的是杨听觉,他收拾完便来找玄深练习飞舟上练到一半的剑法,谁知……碰到这样一幕。   那孩子站在门口呆呆的,像是没反应过来。   “圣女请回吧。”玄深开口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他倒是没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甚至对杨听觉不说话感到疑惑   明玉儿护着被玄深触碰的手腕低着头匆匆离开,像是两人做过什么不能为人知晓的事一样,路过杨听觉时,杨听觉无意的朝人看了眼。   随后转头对着玄深,一脸隐忍的问“剑尊喜欢那样的女子?”   玄深看他一眼,转头朝外面院子而去“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小孩,杨听觉跟上,憋屈的吐出口气,“那……剑尊您喜欢什么样的?”   玄深不答,杨听觉练了几遍剑法,不断的找话口,始终围绕着这个话题。   最后玄深不耐烦了直接将人连剑打包扔出了温池宅。   “去通知你师兄师姐,叫他们准备去拜见玉章门门主。”   自始至终都没能得到答案的杨听觉泄气,拿着剑心情低落的离开。   玄深喝了口茶,眼见着人离开神色不明,也不知是不是他想的太多,这小弟子怎么同他那死对头如此相像?   大概只是错觉吧,毕竟两人没有任何共同点,他也只是全凭直觉。   来接待几人的依旧是明玉儿,只是这次她显然调整好了情绪,再次恢复成了那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对待玄深也没有其他情绪。   “请诸位随我来。”   几个弟子东看西瞧,对于玉章门充满好奇,毕竟这种友好交流的情况很少。   玉章门门主是一个出窍大圆满的中年人姓佘,名余虹   长得不怎样只能说能看,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成就了玉章门,明玉儿便是他教出来的徒弟。   “恭迎剑尊”那位余门主腆着张笑脸起身迎接玄深。   玄深朝他点头,算打过招呼,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剑就放在手边,随手就能够到。   余虹脸带笑意,望着玄深,“不知……剑尊这次可要带几个弟子走啊?”   玄深手中捏着茶盏没动,随口回了句“不带”   “不带?”余门主笑脸僵硬   友好交流的习俗便是两派交换弟子,把自己门派的作为交换生换出去,留下天山门派的弟子,像这种不带的也不是没有。   玄深不再回答,放下茶盏无所事事的看着这所谓的接风宴,台下同人族皇室一般,是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手拉手跳着舞蹈。   他向来讨厌这种热闹的场合,玄深转而低头一言不发,只想赶快将这什子的宴会混过去。   余虹见玄深不答僵着个笑脸笑,“这……几位弟子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宴会快到结尾,喝得醉醺醺的玉章门门主终于是想起来了接风宴的主角,站起来朝着玄深举杯,“剑尊,我敬你一杯!”   玄深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余门主以为剑尊没有听见,下了座位朝着玄深走来,“剑尊……我,嗝敬您一杯……”   玄深皱眉,抬起桌上茶盏准备敷衍过去,就在余门主靠近的同时他闻到一股极难闻的血腥味,其味道之大,起码宰杀了不下近千只鸡,味道甚至比楚择身上的还要浓!   玄深手差点控制不住的将茶盏扔了出去,稳住手后眼神落在面前玉章门门主身上带着探究。   “多谢。”玄深忍着不适将茶水吞咽进喉咙。   那玉章门门主敬完酒乐颠颠的回到了座位上。   可惜在座的没几个对门主身上味道提出质疑,像是闻不到一样。   那门主身上血腥味浓厚不可能只有他闻到,也可能是因为他用了特殊的遮掩方法,而那方法在月影猫的鼻子下是没有用的。   玄深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看来……这玉章门也不如表面的干净。   月上中天,宴会终于结束,玄深抬脚迫不及待的离开,再不离开被人拉着可就走不掉了   他并没有回温池宅,转而隐藏身形跟着那门主。   只可惜跟了一路,那门主喝多了就说出一句把明玉儿给我叫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透露。   玄深只得一个人回到宅子,走到门口才发现那站了个人,是那个锲而不舍一直要问玄深喜欢哪种女孩的杨听觉。   “剑尊!”看见自己想见的人,杨听觉眼睛一亮。   玄深甚感头疼,面对这小弟子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直接道“天色已晚,早点休息。”   说完将人拂开进了宅子。   杨听觉张嘴,想说的话憋在嘴里,“可是……”   最后他失落说“好吧,剑尊早些休息。”如果他头上有耳朵,想必此时已经垂了下来。   杨听觉觉得这么晚去烦剑尊实在不应该,抱着心疼剑尊的心情离开此地回了自己屋子。   当然说休息的两人都一致的没有睡下,一个冥想打坐,一个盘腿坐在榻上修炼。   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那位余门主派人将安排好的日程给了玄深,玄深看了,将丹药交流的事交给那三位丹峰弟子后愉快的离去了。   李皆枉:“……剑尊这样真的好吗?”   他怀着担忧疑惑的心情看着自己手里的日程表。   剑尊离开时将任务交给他说让他安排就好,虽然但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峰主他真的是头一次见!   李皆枉叹气,将今日事务分配好,同两个师妹说了一番,幸好那两位师妹还算配合。   玄深没有想过自己将事情交给李皆枉有什么不对,这家伙都亲传弟子了能干的不该比普通弟子多些?   抱着这样的想法,玄深回头去找了余门主   他还对自己昨晚闻到的血腥味念念不忘。   “剑尊?”   余门主放下浇药草的水壶,连忙擦了擦手迎上来,一张丟到人海里都找不出来的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倒像个平凡正常的炼丹师。   玄深朝人点头随意起了个话题“门主,不知玉章门中可有药人?”   他敢直接问是实力在那,余门主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对一个大乘动手,毕竟动手后死的是谁就不知晓了。   余门主惊讶的看着玄深,面色坦然“剑尊怎么会得知……药人一事?”   “这么说来门主是知晓的?”   玉章门最近流言蜚语满天飞,什么门主圈养药人炼丹,放血什么的都有,玄深这个常年只知道修炼的狂魔都听到了些。   余门主点点头,很是愁苦“这事……很难解释,不若剑尊跟我去看看自会知晓。”   玄深点头,暂时相信了这家伙的言论。   余门主擦了擦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对人道“剑尊请跟我来。”   玄深跟着人去了,余门主也不知想带他去哪,跟着走了半天发现是下山的方向,路上遇见了来找玄深的杨听觉,一找到玄深就跟个要喝奶的孩子般不肯离开。   玄深同他熟悉,想跟也就跟了,毕竟就算出事他保一个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剑尊原来这么平易近人。”那余虹一边笑一边引路。   玄深不想多说,奈何这小弟子是个能说的,“那当然,剑尊对我们可好了。”   提起剑尊,杨听觉眼睛放光,和换了个人似的,“门主有所不知,我刚上天山时便是因为剑尊曾经救过我一命,想当初……”   玄深从不知还有这等往事   几人聊着聊着便到了半山腰,当然,一路上基本都是杨听觉在说,两人在听,余门主也没有丝毫架子,和人聊了一路。   “便是此地了。”余虹打开门,让玄深和杨听觉先进去,不得不说,作为一个门主,余门主的行为没得话说,就连对待弟子也没有丝毫看不起,给人增加好感。   只是余门主身上浓烈的血腥味让玄深一直无法直视这位门主。   余门主打开牢笼的门,一股血腥气从里面飘出来,和余门主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玄深皱眉,抛下两人快速走进黑暗。   剩下两人连忙跟了进去。   余门主一边跟着跑一边解释,“剑尊大人有所不知,这里是玉章门血牢,一般都是关押犯错弟子的,只是最近出事的弟子过多,愈善堂放不下这才转移到这里。”   玄深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不怪他控制不好情绪,实在是眼前一幕像极了人间炼狱,零零落落几个弟子在无数担架边徘徊,手中拿着碗,不停的放着躺着弟子的血,血溢满药碗洒落在地,躺在担架上的弟子身下满是鲜血,身体微微抖动,急促的呼吸向玄深证明人还活着   见有人来其中一个亲传服饰的弟子走过来抱拳行礼神色凝重,“门主,除了最先犯病的那几个弟子,其他所有弟子病情几乎都加重了。”   余门主叹了口气,对玄深道“这就是在下要说的,本门有一位弟子不知怎的炼丹出了问题,从炼丹房出来后皮肤溃烂神情疯癫,把自己的皮肉抓得鲜血淋漓,血肉横飞,最后竟然直直折磨死了自己。”   玄深静静听着,余虹继续道“没有办法在下查看许多医书都得不出医治之法无意间看见有弟子给自己放血后神情放松这才找到了应对之法。”   “你说他们这样都是因为犯病?”杨听觉好奇的问了出来。   “可这模样不就是丹毒么?”   浑身奇痒抓而无用,脸上红肿泛紫很明显的丹毒特征。   “如果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余门主摊手,脸色哀愁,“治疗丹毒的药丸根本没用,且这中毒还有几率传染。”   玄深一边听他们说,一边观察离自己近的弟子,确实如杨听觉所说,这症状像极了丹毒。   那弟子脸已经肿得像猪头了,手腕上鲜血滴落,身上露出的皮肤被抓得不能看,他**出声,一副痛苦的模样。   “想必……余门主私下圈养药人的传闻便是如此来的吧?”玄深开口   余虹脸色难看的点头,随后对人弯腰“实不相瞒,将这件事告诉剑尊便是想请您替我找找池丹仙。”   剑尊同丹仙交好这是修真界都知晓的事。   而池丹仙为修真界炼丹第一人,一个区区小毒想必是没有问题   “我想以玉章门的名义递上拜帖灵蕴门不会拒绝。”   玉章门虽然小但怎么也算个中等门派,灵蕴门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   “剑尊您有所不知,在下……同灵蕴门有些仇怨。”余虹脸色为难   玄深懒得再扯,点头应下,“此事我会过问池子舒,至于他会不会答应那是他的事了。”   余门主感激的朝人道谢“剑尊肯帮忙余某三生有幸。”   那躺着的弟子同先前的亲传弟子也朝玄深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   杨听觉默默看着,自从说了那两句话后便一言不发。   两人了解了事情大概,同余虹告别,走向上山的路。   玄深在前,杨听觉在后面跟着,安静了半路后还是杨听觉先憋不住,他问“剑尊相信余门主所说的吗?”   玄深闻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为何不相信他?”   杨听觉想了想回答“可能是因为那位余门主的演技过于浮夸了。”   玄深本以为这弟子已经被那门主蒙骗,没想到倒是看得清。   两人意见相投让玄深有了交谈的欲望   “怎么说?”   杨听觉见剑尊搭理自己立马从头道来,“第一,一般的门主门中出事第一个念头一般都是向外界请求帮助,如果说余门主是因为害怕给玉章门招黑而不敢放出消息,那血牢中的弟子便不会是那种感激的表情。”   “第二,余门主自始至终都在重复弟子中毒之事,没有丝毫想让您插手这事的想法,只是想让您将池丹仙带来。”   “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些弟子放掉的血并没有浪费,应当是被余门主收集起来了。”杨听觉肯定道。   玄深赞赏的朝他看了眼,当时现场上百个弟子,担架下血流成河基本没人会关心那些血的去向,这小弟子心细如发当真是和他心意。   “不错”玄深开口夸赞   杨听觉得了夸,整个人更加兴奋,正要开口,却听得玄深说“去看看那几个丹峰弟子学习的如何了。”   杨听觉:“……”   他无奈,跟着玄深朝几个弟子处走了过去。   “要我说清心丹里应该加这味混灵草,这样能使药效中和,让人不那么难受。”一个身穿玉章门服饰的男弟子说   “可是清心丹本就是依靠痛苦使人清醒,如此怎可再保持它的效果?”说话的是天山丹峰柳烟,这女子声音轻而温和。   “照你这么说那不是应该在清心丹中加一味黄灵草?”黄灵草,一种可以改善体质的灵草,只是效用极为痛苦,不亚于抽筋扒皮。   柳烟虽然性情温和,却也不是个能任人拿捏的性子,两人就这样激烈讨论了起来。   旁边坐着的李皆枉痛苦的揉着额头,“你们冷静些……”   “怎么回事?”玄深本以为他们就算聊不到一起至少也不会吵起来,谁知这一看都快打起来了。   “剑尊,我们正在讨论炼丹之道。”李皆枉行礼,同玄深解释。   玄深沉默,看着眼前面红脖子粗的男弟子,再看看旁边面色不愉的柳烟和温静   心底出现一个疑惑,你们丹修都是这样讨论的?   “门主说请诸位前去餐堂用膳。”来的一个丹修说   “不去!我倒要将丹药炼出来看看究竟是混灵草适合清心丹还是寒灵草。”那位和温静讨论的男弟子回答。   李皆枉摇头,同剑尊告别离开这地去吃饭了。   玄深已经辟谷多年,就算在魔族养成了三餐不落的习惯对玉章门的饮食也没多大兴趣,主要是昨晚尝了口实在是太难吃了丝毫不及魔族食物半分。   杨听觉这孩子也是,就真成了他跟屁虫了,玄深叹气转身,“你不去用膳跟着我作甚?”   “啊?”杨听觉疑惑抬头,反应过来玄深离去的方向不是餐堂后脸色爆红转身逃跑。   玄深:“……”现在的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补,明天努力    第11章   深夜   玉章门血牢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潜行在底层血牢周围,他伏在墙边,手中拿着把剑,面上蒙着张布,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盯着门口两个快要睡着的两个守门弟子,身影动了动,朝旁边扔出块小石子。   “谁!”两个睡梦中的弟子突然惊醒。   趁着那两个弟子过去察看的功夫黑衣人迅速朝着里面窜进去。   只是同他想的不一样,他还未进入门内就被人拎了起来,来人声音沉而冷,“你想做什么?”   说实在的,玄深能遇见这家伙可真是倒了三辈子的霉。   穿着个没甚用的夜行衣就算了,夜探别人门派还拿着自己武器,想让人不认出来都难,玄深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蠢笨的弟子。   这家伙要真是楚择他当场表演把月弧给折了!   “剑……剑尊?!”杨听觉压低声音,有些惊慌。   玄深寻了个安静隐蔽的地方将拎着的人放下。   “我……我”杨听觉结结巴巴的,想解释什么。   “把舌头捋直再说话。”这孩子要是一直这样我下去恐怕两人最后会落得个被人发现的结局。   “我白日见余门主有问题便想着晚上来看看……”说着说着杨听觉低下了脑袋。   “里面有阵法,你若是刚才进去了说不准会搭在那。”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这破孩子拎出来的原因。   玄深想不通,出窍期的事你们这金丹都没有的小弟子怎么敢管的?   胆子怎么就那么肥呢?   杨听觉自知错误,乖乖的闭嘴,任由玄深数落。   幸好这位剑尊不是个话多的,简单教育了句就放过了孩子。   “回去再罚。”两人差不多是在第二道大门处遇见的,都走到这了玄深不可能再费力将这孩子送出去,只得带着继续走了。   杨听觉一听可以和剑尊同行就兴奋的不行,就连玄深回去后的惩罚都忘在了脑后。   “那剑尊,我们如何进这道门?”   玄深沉默,按照以往,他的经验告诉他使用蛮力即可,可现在是半夜而他们还没有确认余门主是否就是真的作恶,贸然搞破坏不是剑尊大人的作风。   但要他破阵,他实在是不会。   不过很快一个过来的弟子给了他灵感,那弟子拿着一个令牌,镶嵌在门上,那门便朝人打开,玄深依稀记得这就是白日那个给人放血的亲传弟子。   抓准机会,趁着那弟子开门的空档玄深拎起杨听觉化作轻风便往门中而去。   卡在铁门关闭的一刹进入其中   这门后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玄深带着小弟子藏身在了一处黑暗中,看着那亲传弟子走进来,他点燃了些蜡烛将这片空间照亮,满屋血迹,前面不远处还有一个红色池子,不用猜,定是人血池,后面摆着个架子,架子上是一碗碗的鲜血。   玄深本就有一双夜视的猫瞳,自然在进来藏身时就将里面观察过了一遍,杨听觉看见了满眼血色,脸色很是不好,他胃里阵阵翻涌,有些想干呕。   这片封闭的空间里空气都是血的味道,就算已经习惯了这味道的玄深也有些不舒服,更何况杨听觉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弟子?   那个点燃蜡烛的亲传弟子倒不觉得难受,他静静的将架子上的鲜血依次倒入人血池中,将一池血混合好后端着一个碗离开了。   杨听觉呼出口气,还没等他彻底放松外面便传来一道声音,“血池准备的如何了?”   不是别人,正是余门主。   杨听觉刚放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玄深倒没多在意,毕竟以他的实力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我以为门主今日不会来,毕竟……”说话的声音是刚出去的弟子。   那个余门主笑了声,“你不用这么慌张,那剑尊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罢了。”   “可是……”那弟子还想说些什么,被余门主打断。   “没有可是,你将东西备好就下去吧。”   “……是”   听这对话,下一步便是要进来这里了,杨听觉不由得靠玄深更近。   玄深低头,唇语了句“别动”   杨听觉没有听到声音,但却看懂了唇形,他没敢说出自己害怕只是对人点点头。   两人拉扯的时候余门主也进了门,那个亲传弟子给余门主放好衣物后便离开了。   于是这空间中就剩下了三人,其中两人在暗。   这地方阴森诡异,除了余门主周围一圈四周尽是黑暗   余虹似乎是习惯了黑暗,褪下外衣直接走进血池,鲜血侵染上他白色里衣,看着模样甚是恐怖。   余门主喟叹一声,靠在池边和泡温泉似的,那余门主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变化,最后魔气围绕他整个身体。   玄深皱眉盯着烛光下的身影,他知道这余门主有问题,谁知道这家伙居然作出这么恶心的事,用弟子的血修炼,怎么说也算不上正道的范畴了吧?   玄深正在纠结自己是否应该出去给这门主一剑将这件事解决时   杨听觉口袋里一颗白色珠子掉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不用看一定是碎了   玄深:“!”猪队友说的就是你!   杨听觉知道自己犯了错也是满脸惶恐   “谁!”这么大的声响余门主要是不瞎都能发现。   余门主噌的一下从池中坐起,眼神凶狠的环视四周,魔气在他手边缭绕。   他对准暗处打了一记,那边传来重物落地声,余门主挥手点燃蜡烛,冷笑对着面前黑暗说,“堂堂剑尊……不会偷看人家洗浴都没胆量站出来吧?”   玄深一时分不清这人是在炸他还是真发现了,不过他也并没有想要隐藏就是了。   “余门主”玄深放开杨听觉,从黑暗中走出,还友好的同人打了个招呼。   余门主冷笑,背后的手中捏着一串魔气“是我玉章门招待不周,怎么让剑尊跑这里来了。”   “多说无益”玄深眸色变蓝,手中月弧出鞘,金色细小雷电缠绕,至强至刚的剑气挥出。   只可惜杨听觉并没有注意到玄深的眸色变化,这地方太过昏暗,这孩子蹲在暗处瑟瑟发抖,剑尊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尚且只有出窍期的余门主浑身冒出黑气,就连瞳孔也变为全黑,他带着一层魔气的手掌割破玄深金色剑气五指成爪朝玄深抓来。   他已经入魔了   玄深蓝眸中战意凛冽,归元剑法刺穿余门主手掌。   “啊!”余虹捂着被扎穿的手掌,不可置信的看着玄深手中月弧剑。   “歪魔邪道”玄深冷声,手中剑银光闪烁,一式落雁惊尘   余虹连忙从地上滚过,躲开剑光,身上魔气在打斗中四散开来。   “门主!”门外传来那亲传弟子的声音。   门很快便打开,胡秋见自家门主被人打倒在地连忙从腰间抽出软剑朝玄深攻了过去。   杨听觉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拿起尺玉剑挡住胡秋去路。   余虹不敢置信的看着玄深,明明不过一个年岁不到五百的小屁孩为何修为会如此之高?   最初他得知玄深是大乘时嗤笑不已,毕竟他活了这么多年都还未成功合体,一个比他小近五百的年轻人居然是个大乘?   狗都不信!   现在事实却狠狠的在他脸上扇了巴掌,脸都打肿了,这哪是大乘,这分明已经大乘中期了!   他厌恶玄深的同时又有些嫉妒这人的天赋   余虹吐出口血,身旁黑色魔气聚了又散,他站起身,不知抓了把什么塞到嘴里,眼神狠辣的盯着玄深。   变故突生,余门主惨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眼神无光,身上的魔气陡然增加,竟直接从出窍一路突破到了大乘。   玄深震惊,随即翻转月弧挡住余虹突破带来的威压,两个大乘期交锋造成的气浪直接掀开血牢,血池里的血飞溅满地,屏风破碎震得玄深也朝后退了几步。   玄深还分神将身后两个小辈护住了   那两小辈打得也挺激烈的,胡秋虽然是个丹修,软剑使的倒也不错,能同杨听觉打个平手,当然,杨听觉也是前几日刚接触的剑道。   回过神,玄深躲过余虹那已经被魔气腐蚀成白骨手掌,一剑迎上,将余虹引直空中。   两个大乘的打斗可谓是天崩地裂,玉章门的弟子都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怎么了!”季婷迷茫着双眼从床上坐起。   温静同柳烟相互看了眼,穿戴好便朝外走去。   李皆枉揉揉眼,打开房门,他一炉丹药因为被这冲天威压影响给毁完了,突然间也没了炼丹的心情。   几人汇合后一致的决定让一个人去找剑尊,其他人朝着风暴中心而去,同去的还有明玉儿,他们是在血牢门口遇见的。   这位修真界第一美人只着一身素衣站在寒风中,风一吹,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刮跑一般。   “你们……能带上我吗?”明玉儿水盈盈的眸子望着几个小弟子。   刚开始李皆枉并不同意,因为一个丹修过于脆弱,而且他们也没有多余人手来保护她。   可是这姑娘跟了一路了,李皆枉只得将人带上。   明玉儿感激的朝他鞠了一躬,李皆枉问“圣女,你脖颈上是不是受伤了?”   明玉儿慌忙捂住脖子,“不……不是,可能是蚊虫叮咬的吧。”   李皆枉点头,好吧,就当做蚊虫叮咬的。   ……   玄深只有刚一瞬被余虹所惊,而后便冷静了下来,毕竟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一定的自信,不过是从出窍到大乘而已。   玄深身上雷电缠绕,电弧和剑气混杂一起看起来非常美丽,在场的也就只有身处其中的余虹知道这看起来漂亮的剑气到底有多危险。   他刚才只不过蹭过了一道剑气,手上白骨差点被割裂开。   余虹一双黑色的恐怖眼睛盯着玄深,白骨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动起来,在空中画着什么。   玄深能看清是种符咒,但他对此一窍不通,无法他只好以蛮力破之。   月弧剑丝毫不给余虹画完的机会,一剑刺破那漂浮在空中的符文,用灵力绘制的图案瞬间烟消云散。   不等余虹再有动作,玄深月弧一剑朝人喉咙上架去。   “剑尊小心!”身后杨听觉吼   那杨听觉也不知是危急时刻爆发出的速度还是怎么的,三两步赶上前从后面将偷杨听觉袭的胡秋一剑穿心。   那个名叫胡秋的亲传弟子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玄深只是扫了一眼就发现不对,死去的胡秋缩成一张皮串在尺玉剑上,从他身体里跑出一道黑气冲着玄深手中的余虹而来。   杨听觉以为是剑尊去的,紧张的不得了甚至将尺玉剑掷出如枪一般射来   “剑尊!”   玄深躲过黑气,却没想到不是冲着他来的,余虹被黑气打中,捂着头。   那诅咒般的黑色雾气同魔气混合不分你我,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余虹一双眼睛眼白被魔气染黑,余虹痛苦的哀嚎一声。   玄深尚且没有认出来,但这不妨碍他将余虹斩杀。   谁知被黑气缠身的余门主失了智般疯狂朝他攻来。   “你以为我会怕你?”余虹狰狞着脸已然完全疯狂,根本不管下面围过来的弟子,和自己形象。   在这么多弟子面前露出魔气,可不就是自寻死路?   玄深完全无法理解余虹到底想做什么,此时他正被余虹缠上,那奇怪的黑气进入余虹身体后余虹变得和玄铁一般刀枪不入,玄深的月弧剑不能再伤他半分,或者说伤后很快便再次复原。   而余虹的攻势也越发猛烈,玄深肩膀被割破,鲜血流出。   竟然撕坏他的衣服?   玄深突然认真了起来,一双眸子变回黑色,月弧上一层金光亮起,在黑夜中划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呲呲作响的电弧与电光。   正是玄深的鸣雷剑意   长剑同余虹白骨爪相碰撞,刚才无法切断的手掌直被电流烧得化为飞灰,顺着那只手的手臂都在玄深一剑之下飞了出去。   那金色闪电席卷整个玉章门将之照亮。   而电弧中心,那个身穿暗蓝色衣袍的男子手持银剑架在玉章门门主脖子上。   红蓝色衣摆飘扬,持剑之人神色冷漠。   天山众人清楚的看见,不正是温静去温池宅找的剑尊本人?   几个小弟子呆呆的看着,也只有离玄深最近的杨听觉反应过来替自家剑尊解释   “师尊……”明玉儿含泪的眼眸看着余虹。   杨听觉将他们发现余虹用人血修炼一事说出,几个弟子听完杨听觉的话后不约而同的转头,同情的看着明玉儿   得知自家师尊入魔的感觉一定不好受。   余虹被玄深用缚灵绳捆住倒是清醒了许多,一双布满魔气的眼睛盯着明玉儿,“都是你,贱人!”   玄深从地上捡起尺玉剑递还给杨听觉,扭头听见这话准备将余虹嘴巴封起来,开口闭口粗俗字句。   “哈哈哈哈剑尊,你不知道吧!”余虹看起来精神很不对,就和当初楚择在移花边村遇见的同林鸟一样。   “知道什么?”玄深皱眉盯着余虹   “明玉儿,你们所说的修真界第一美人就是个破鞋!”   “你们可不知道她在床上时是怎么勾引我的。”余虹大笑   在座皆惊   就连李皆枉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那个站在一旁的女人。   在众人目光中明玉儿眼泪落下,像一颗颗珍珠,她捂着嘴无声的哭泣。   如此美貌的女人恐怕没有人会拒绝吧?   玄深倒没有看她哭,只是想将余虹打晕,刚抬起手便被杨听觉阻止了,这孩子拉着剑尊的手,“剑尊!您没事吧?”   不等他回答,笑完后的余虹继续道“你们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我从妖界救出来的,当时不过才半大点她……你们可不知道你们心中的圣女是有多浪!”   余虹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剩下的话死活说不上来。   余虹憋了半天涨红着脸最后吼出来句“她就是千人睡万……”   玄深虽然是男子,却知晓清白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有多重要,听懂这话后迅速将余虹嘴给封住。   余虹盯着明玉儿,像一条毒蛇一般,身上被黑气缠绕被血染红的衣服仿佛烧起来了一般,余虹哑声叫着被黑焰吞噬在众人面前化作白骨。   玄深神色紧绷挣开杨听觉的手上前察看,却发现余虹残骸里什么都没剩下,只有一堆白骨证明这里刚才确实是有个人,这黑焰来的诡异去的也诡异。   玄深看了眼捂嘴哭的明玉儿,冷声对为外周围的弟子道“不管事实如何,此事先到这里,散了吧。”   玉章门刚遭此大劫不敢质疑剑尊,而天山众人本就是以剑尊为主,自然乖乖的回去了,玄深雷鸣剑意撤去,四周陡然黑了下来。   在场的就剩下杨听觉和明玉儿,玄深头疼的看着那个哭不停的女子   “别哭了”他硬声硬气安慰。   杨听觉在一旁咳嗽一声,“剑尊,余门主残骸怎么处置?”   玄深回看一眼,“明日公审,你也回去。”   杨听觉神色有些不服,却又不敢反驳剑尊,只得泄气的离开。   不管这位圣女是不是如余虹所说,这都和他对明玉儿的态度没关系,玄深将她送回了住处。   门口临走时,明玉儿拉住他,一双盈盈泪眸看着玄深。   “怎么?”   明玉儿不回答,只是唇瓣微微颤抖,眼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一双玉手环上玄深腰间,温软的身体贴了上来踮起脚想去够玄深的唇,女子身上带着莲花的清香,让人沉醉。    第12章   不远处楚择一手抓树,五指深陷树内,眼神幽暗恐怖。   猝不及防温香满怀的玄深将她后颈衣服拎住往后拉,声音微冷“你想勾引我?”   明玉儿被拉的后退几步,慌乱解释,“求您……别嫌弃我,对……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   说着说着就跪坐在地哭了起来   玄深无法,看见她哭心就软成一片,也没了怪罪的心思,蹲下身,好声好气的说“别哭了,有什么事同我说嗯?”   或许是玄深的话效果明显,明玉儿渐渐的不再哭泣,抬头望着那个冷淡却温柔男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那么肮脏的事不该被这人知晓。   明玉儿擦了擦眼泪,“余虹死了,他的部下不会放过我……”   明玉儿哽咽了下继续道“如果……如果我能和您有关系他们就不会动我。”   明玉儿眼神纯净,说这话只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何勾引玄深。   “所以你想让我护你?”   明玉儿点头   玄深听后沉默,是什么样的环境下会让一个女子以身体为筹码,不敢想象她在玉章门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他也不好再揭人伤疤,将明玉儿从地上拉起带进房间。   不远处观察的楚择恨恨咬牙,一双眸子气得通红,气愤的将手抽出后复原树木,虽然对自己死敌性格有所了解知道他不会做什么,但这感觉还真是让人该死的不爽。   房间内玄深将人按在床上,简单的说了句“睡觉”   明玉儿以为玄深愿意帮她,手指局促不安的开始解衣带,微微有些羞涩的抬头看了眼玄深脸庞。   她和很多人有过关系,但心跳如此剧烈还是头一次。   玄深低垂着眼睫,神识在储物袋中翻找,并未关心到明玉儿的动作。   等找到东西回过神,眼前明玉儿已经脱的只剩一个肚兜了,肚兜上绣着千叶的白色水莲,玄深并未细看,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后仓促转过身   颇有些恼羞成怒的问“你做什么!”   随即从储物袋里抓出件外袍盖在明玉儿身上,好巧不巧,抓的衣服正是他穿过的那件云纹白袍,不过玄深此时没想这些。   将人拢好后玄深这才睁开眼,将手中天山剑峰玉佩放在人身前,“这是天山传令玉佩,有事可以通过玉佩找我,你的事明日解决,今日早些休息吧。”   说完不管人回答身影消失在了房内。   明玉儿怔怔看着玄深刚才站的方向,手中捏着那月牙形状的玉佩,身上一股天山剑峰山巅凛雪气息围绕,她终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有凛冽的霜雪气息保护着她。   第二日,玄深说的公审还真就公审,他不仅将余虹的部下连根拔除,还在余虹房中搜出了新丹毒的解药,将配方交给李皆枉几人后他便去解决起了余虹残余部下。   玄深用三天时间将人全部抓回,这次玉章门门主入魔事件可谓是将玉章门大换血,所有长老管事没一个逃过,手上都沾着些许人命,最近死亡弟子十有八九都是和他们有关,最后经过商议决定将其废除灵根逐出玉章门。   毕竟人数太多全部杀了会造成杀孽。   玄深处理完后将玉章门门主印交给了明玉儿,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此后玉章门在天山庇护之下。”   他不会过问明玉儿的过往,也不是什么善心大发,只是明玉儿身上的气息很纯净,纯净得让自己想帮帮她罢了。   明玉儿怔怔的接过那个药草图形的印章,眼眶微红“你要走了吗?”   玄深一愣,这几日他为了将玉章门打理好跑上跑下基本没怎么算过时间,原来已经七日了么?   杨听觉过来行礼,“是的明门主,我们今日便要回天山了。”   明玉儿抿唇,将那晚上玄深给人披上的外袍拿出来,“这几日见你忙,没有时间将衣服还给你,今日恰好有空……”   杨听觉自然的想替人接过,表面上礼数周全“明门主交给我就好。”   “不用”玄深从明玉儿手上接过衣物随手扔进储物袋叮嘱她“玉佩记得戴在身上,”   明玉儿露出个笑,让那本就清雅美丽的脸庞多了一丝惊艳。   “我会的”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杨听觉五指陷进肉里抓出道道血痕。   两人交谈直到李皆枉过来说飞舟备好准备离开。   “对了,我代千舍向你问好。”玄深想起来回身道,随后离开了玉章门,他没看见明玉儿不好的脸色   杨听觉一言不发的跟着玄深离开,刚开始是沉默的,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剑尊您和明门主……”   “友人而已,你受伤了?”玄深随口问   “……小伤”   玄深嗯了声,从前面扔过来个小瓶子。   杨听觉听到答案将心放回了胸膛,他开开心心的接过瓶子给自己手掌上药。   走到一半,四周人影消失,大路上只剩下两人,前面玄深停住脚步,转头喊他   “楚知寒”   杨听觉疑惑抬头,“剑尊……是在叫魔尊吗?”   “到现在了还有必要继续装下去吗?”玄深眸色不变,盯着眼前小弟子。   杨听觉惊讶的指着自己,“剑尊说我是魔尊?”   玄深不答,手中月弧出鞘朝着杨听觉刺过去。   杨听觉反应迅速的扔下小瓶子拔剑接住月弧一剑,只可惜动作比剑尊慢了不知多少,玄深也丝毫没有留情,月弧剑虽然没有带上剑意却依然是神兵利器,轻松刺穿杨听觉肩膀。   “叮”瓷瓶落在地上,杨听觉手中尺玉也因为失去力道而落在地。   “为何不躲?”玄深冷声问,以楚知寒的实力躲过这一剑完全没问题。   “剑尊……我,我不是魔尊。”杨听觉面色惨白,眼圈变红似乎有些想哭却硬撑着努力为自己洗刷冤屈。   玄深有些怀疑自己,难不成自己的感应真的出错了?   杨听觉的血顺着肩膀伤口滴落地上。   玄深拔出月弧,往人手中塞了颗丹药,一手抓住杨听觉命脉,将灵力探入。   玄深那金色的灵力在杨听觉身体里游走,直直走到了识海,杨听觉的神识也不知道拦一拦他,哪个人像他这样将识海大开等人进来的!   人的识海可是最为隐私的地方,就这样被他闯了进去玄深也有些不自在,连忙退出来。   出来前他并未在杨听觉识海发现魔息,难不成真是他感觉错了?   他在揭穿前持着百分百的把握,但现在就连百分之十都不剩。   在余虹面前杨听觉那掷剑颇有楚知寒的风格,他们几百年的敌对关系已经让玄深对那家伙的招式熟悉得不得了了,这都能将人认错,玄深不禁陷入自我怀疑。   “你为何在余虹面前时要将剑掷出?”想不通索性问了出来   杨听觉笑了笑,脸色微白“因为弟子速度没有剑快,赶过去来不及保护剑尊。”   玄深张唇,想说我不需要你保护,想了想却道“抱歉”   玄深给他喂的已经是很好的疗伤丹药了,只不过伤口虽然已经止血痛觉却还是在的,而手上的伤口早在丹药的作用下好的差不多了。   杨听觉倒在剑尊怀里痛苦并快乐着,这个剑修的怀抱既不暖和也不寒冷,有些硬邦邦的,杨听觉想。   玄深拿起月弧对准自己   杨听觉:“!”   他浑身上下立马不痛了,一下子从玄深怀里坐起来抓住玄深持剑的手,“剑尊!”   玄深疑惑看过去   “我伤了你,作为补偿,我还回去。”   “可是我这不也没事嘛,别想不开。”杨听觉小心翼翼的将月弧移开。   玄深沉默的看着杨听觉动作,他忽然道:“这是我欠你的,以后若有什么事需要我必不会袖手旁观。”   杨听觉呼吸一窒,一个来自当世剑尊的承诺,份量多重是个人都明白。   激动的同时心中有些好笑,这位剑尊也太过于纯真了,被人骗了还要帮人数钱的那种。   “剑尊……这承诺太重了,不过一点小伤而已。”他苍白着脸,还要为玄深开脱。   玄深心想,自己这样伤他还以德报怨,这小弟子也过于善良了   “你身上有伤,我带你上飞舟吧。”   玄深起身扛起这“善良”的小弟子,准备就这样将他带上飞舟。   心中想着抱的杨听觉脸色一僵,慌忙对玄深说“剑尊,我受伤的是肩膀不是脚!”   玄深:“……”   玄深默默将人放下,扶着他朝玉章门山下门走去。   “剑尊!”季婷朝人喊道   “杨师兄这是怎么了?”季婷连忙跑过来扶住杨听觉,什么伤这么严重居然要剑尊大人亲自扶?   杨听觉手小幅度的往回抽了些,最后还是没有动作。   见玄深要开口实话实说,杨听觉连忙抢答   “小伤,不是多大事。”   玄深看他一眼,眼底愧疚越发浓厚,将杨听觉安置好后玄深便将飞舟启动,开始往天山飞去。   要说这一趟下来最惨的是谁,那非得几个和他们同行的小弟子莫属了,来时抱着同剑尊打好关系的目的直到回去时还未同人说上几句话。   最大的威胁杨听觉走了,季婷温静等人朝着剑尊围了过去。   “剑尊,您还收弟子嘛?”   玄深没有心情聊天,或者就算有也不想聊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他对人道了声失陪转身跳桅杆上靠着闭目养神去了。   而此时飞舟一个房间内,杨听觉储物袋中传讯玉简不停闪烁,杨听觉从储物袋中拿出,肩膀上伤口和不存在一般一脚踏在板凳上,玉简上面属于魔尊的图案出现,“说,怎么了?”   这家伙真真就是楚择!   恐怕玄深看见这一幕当真能气得将月弧给折了吧。   那边顿了顿,或许是有些奇怪声音不对,不过很快就抛到脑后“修真界灵蕴门说有魔族在灵蕴门地界作乱,邀您前去解决。”   “啧,魔族作乱关我什么事?”这话同他平时行为大相庭径,声音冷而嘲。   玉简那头的魔族静了片刻似乎在想理由,“灵蕴门说他们还邀请了剑尊。”   小弟子杨听觉听到这眼神一亮,连忙道“告诉灵蕴门我会到场。”   通讯结束后小弟子小心的将玉简藏好,乐滋滋的躺在床上打滚。   同时玉章门   明玉儿送走了玄深,转身往门派里走,经过玄深那几日的清洗玉章门内外已经是干净得不得了,就连那晚听了些流言蜚语的弟子对明玉儿也是毕恭毕敬。   明玉儿想着那个手持银剑的男子,轻笑一声,“走吧”   没等她离开玉章门山下,一道白色妖气捏住她的喉咙。   “要抓的是这妞?”   说话的是一个白毛妖族,他身后摇着两只大尾巴,脑袋上盯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只是有些串色,一只黑白一只黄白。   明玉儿被他抓在手里,脸被勒得通红,“放……放开。”   “是她,主子说要在千舍面前杀。”开口的是一个蒙着面的男人,和旁边标志性的妖族不同,这人正常的像一个人类而不是妖。   “哟,小妞长得挺别致啊”那狐狸妖看清手里女人的脸后咧着口大白牙对明玉儿笑。   明玉儿嫌恶的躲过妖怪的手   “快去叫人!”   “剑尊,剑尊还未走远!”剩下的弟子连忙打开通讯玉简。   千吱吹了声口哨,对远处的弟子喊“你们跑快点,叫千舍来,告诉他慢了等着他的就是尸体了哟。”   玄深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半柱香后了,他们位置尴尬再过去一点便是岳城,得知明玉儿被抓,他只得立马赶了回去,路上还同千舍通讯了一遭。   “你和明玉儿什么关系?”玄深当头就来了这么句。   那边千舍可能在喝酒,听到这话当即把酒壶砸了下来,“什么关系?”   “妖族把人抓了,说你不到场不放人,若是你的人就赶快过来看看。”   那边传来一阵杯桌横倒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千舍的怒喝,“你怎么不早说!”   玄深直接挂断通讯,随后不过几息那价值上百的飞舟上出现一个传送阵法。   千舍这位阵法大师居然在飞舟上刻了大型传送阵,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玄深恐怕还会大骂千舍不是人。   千舍红色身影慢慢显现,玄深待人出现直接一手抓起他御剑离开了飞舟,飞舟太慢不如他直接御剑。   “明玉儿出什么事了?”   千舍并没有杨听觉那么好的待遇,这个阵修一身红色衣袍被风吹得像块破布,也忘了给自己套个放防风阵。   玄深将玉简扔给他,“你们狐狸的事自己解决。”千舍接过连忙看了起来   不其然,去时两个时辰的路程在玄深御剑之下只用了片刻不到。   千舍从月弧上下来时不仅头发一团鸡窝,衣袍也像刚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也只有那张脸还勉强能看。   “哎呀,这不是我们三皇子吗,怎么这么狼狈啊?”千吱嘲讽出声   明玉儿已经被捆好扔在一边,她嘴巴被封住痛苦的朝两人摇着头,眼泪一颗颗落下,头发散乱虽然狼狈却更加显得凄美。   千吱当时眼里只有千舍,倒是没看清旁边那人   等看清楚,他眼睛一抽,朝身边蒙面男凑过去问,“剑,剑剑尊怎么在这里,主子不是说人不在天山吗?”   边说边瞄了眼那高大俊美的剑修,屁股止不住的幻痛。   千吱瞬间退却了,不怪他怂,怪就怪这个剑尊是个魔鬼,他已经被打怕了。   “怕什么,我们有底牌。”那蒙面男显然也是没想到,他颇有些稳定军心的说。   “对对对……”千吱瞬间有了些信心,他抬头对人说。   “放了她”千舍眼眸变为竖瞳一瞬,属于兽类的特征在他身上显现很快便消失。   玄深抱剑站在一旁,事不关己一般。   “你把金流锁妖阵绘本交出来我们便放人。”那个蒙面男说。   千舍扫了眼自己坑爹好友,再看了看对面那狐狸妖,直接气笑了,“金流锁妖阵是吗?”   千舍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扔给对面两人,“东西给你,放人。”   蒙面男和千吱没想过会这么顺利,将东西拿到手后翻看半天,愣是没找出什么错误,千吱咳了声,对蒙面男使眼色,‘这家伙这么上道了还要杀他女朋友?’   蒙面男没注意看,他手中一把大刀出现,飞快地朝明玉儿砍去,隐约有黑色气体混杂在刀锋处,平常人肉眼难以看见。,明玉儿吓得闭上眼睛,腰间流光玉佩没有丝毫动静。   千舍瞳孔骤缩,大吼“玄朝佑你特么要死了!救人啊!”   不用提醒,玄深月弧已然出鞘,银色带着金剑气的长剑横在明玉儿头上阻隔了大刀的凶煞气。   明玉儿从空中跌落,千舍飞快上前将人抱住,而后解开束缚紧张的问“没事吧?”   明玉儿摇头,张唇吐出口血   玄深一剑将那大刀劈碎,那蒙面人也是个狠角色,直接弃刀撕了一张传送卷轴带着身旁那吓呆了的狐狸妖跑掉了。   玄深扭头便见自己那裁缝蹲在玉章圣女身边神情紧张。   “你快看看她怎么了。”千舍抓住玄深拉到明玉儿面前。   玄深本想说没事但见明玉儿吐出的那口血瞬间不对,连忙捉住她的手探脉。   明玉儿扯了扯,实在是没有力气扯出来,她只好抬起头对千舍道,“你放过我吧,我说过我从未喜欢过你。”   千舍冷笑一声,刚才紧张着这人生命危险,现在没了危险他倒是从容了起来。   “我放过你,我又该怎么办?”   玄深没管扯经的两人,探了几次脉,没有丝毫变化都是同一个脉象,死脉,明玉儿身体如同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只要一点点刺激立马就能离开这世间,这是为何?   玄深皱眉抓住正要吼出声的千舍,“她快死了。”   千舍一怔,像是听不懂这话一般重复了遍,“谁要死了?”   玄深大概猜到两人之间有些什么,自觉的准备远离将明玉儿最后的时间留给千舍。   “玄……深”明玉儿小声道   “我可以这样叫吗?”女子看着他,有些小心。   玄深顿住,声音放轻“可以”   明玉儿笑了,丝毫不管口中涌出的鲜血,抬起那漂亮的眸子看着玄深“如果可以,我想在死之前和你说说话。”   “好”   千舍看着在夕阳下笑得灿烂的女子,心里无端涌出一丝悲伤。   她说“余虹的死是我设计的,当初你来玉章门时,我是有意勾引你。”   她叹了声,有些无奈的样子,“奈何你就是个木头,根本不曾理会我,我算好了余虹死亡时间,算好了我身败名裂,唯独你脱出了掌控。”   玄深单膝跪地,在一旁静静听着   “在我的计划里,我应该能成功以阴阳蛊控制你,然后你会为我撑腰,将我带离玉章门这个罪恶之地。”   “可是你没有,你和那些男人都不同,你没有因为我是女子而看轻,你给了我相应的尊重,所以在那天晚上我决定对你坦白,想寻求你的帮助。”   明玉儿说着,头发从上向下变白,“可是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你不仅帮我解决玉章门祸患,还将我带上门主之位。”   明玉儿看向玄深,眼里带着泪光“余虹所说的都是真的,你或许觉得我很肮脏,可是在这人世已久,深陷淤泥里,怎可能一尘不染?便是世间冰清玉洁的水莲,都逃不过被磋磨的命运,更何况我呢。”   玄深并不多话,只是道“我有办法救你,你可愿?”   明玉儿笑了,不仅头发,全身上下开始消散,同一片片花瓣一样“多谢剑尊,只不过活着似乎并不适合我,或许死亡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千舍听到这话低着头静静的说了声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虽然后悔因为一只狐狸而生出灵识却不后悔能来这世间走一趟,当然,要是能早些遇见剑尊就更好了……”   “剑尊您一定要小心狐族,他们有……”明玉儿用尽最后力气给玄深传音,而后消散在空中,人影不见原地只留下了一株开败的千叶白水莲。   狐族有什么?   已经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栏目   “请问剑尊为何对明玉儿如此客气,甚至怜香惜玉?”   玄深一脸疑惑:“难道明玉儿不香不玉?”   “……打扰了”   明天一更过后断几天,突然无了灵感T_T    第13章   明玉儿的死对玉章门打击很大,接连废了一批长老门主后新门主也去世,这个本就不大的门派差点就此解散,玄深最后将李皆枉唤回来留在此地继任门主。   当然,玉章门的弟子都很乖觉的没有反抗,唯一反抗的李皆枉被玄深以武力镇压此时正苦兮兮的在前堂处理事物。   而那千舍早在明玉儿身死后拿着千叶莲不知跑哪去了。   和玄深一起留下来的除了李皆枉还有杨听觉,因为误伤了这孩子,玄深一直处于亏欠状态,基本这孩子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况且只是留下来这种小事。   等玄深将事情全部交给李皆枉跑路找到千舍时,这人正在亭中饮酒,身旁正正好躺着三个罐子   玄深觉得照那不怕死的喝法只怕不到三天便会下去见明玉儿,他快步上前将酒壶夺下。   “别喝了”他还不想以后没人裁衣服。   千舍冷笑一声,说话有些糊涂“为什么女的,都喜欢……你这种小白脸?”   玄深:“……”   跟在后面的杨听觉心想,何止女的,男的也喜欢啊。   玄深将酒壶塞回千舍手里,冷漠无情“喝,喝死了我给你收尸。”   “你别想多了,我喝酒,那只是因为我想喝。”   玄深敷衍道“嗯”   过了会,千舍砸吧嘴,人已经半迷糊状态,喝的多了什么都敢说,“你想知道我和明玉儿的事吗?”   玄深坐在千舍对面,端起桌上茶盏用灵力温热后给杨听觉和自己倒了杯。   杨听觉自然接过,“谢过剑尊”   “说吧”   千舍笑了声,讲起了他们的故事。   那时千舍在妖界还是只颇为浪荡的狐狸……   碧湖边一个正值成年的狐妖坐着,手中石块无聊的打起了水漂,他眉目漂亮,似火焰一般,身后三只红色大尾巴摇摆,“凭什么啊。”   千舍一边抱怨一边朝水中扔石子,“他比我大那么多我凭什么要让着他,就因为我没有母族?”   千舍生气的朝水下扔了个石子,不知打到什么,和开启这碧湖的开关一般那洁白又漂亮的千叶白莲花一朵朵绽放,而湖中心有一朵脑袋大的花骨朵缓缓绽放开来,四周盛开的千叶莲瞬间成了陪衬。   花瓣层层叠叠,洁白无瑕,如雪如玉般。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花,出淤泥而不染,层层花瓣叠而不繁。   千舍直接看呆了,等明白过来这是水莲中的花王后立马来了兴致,他将狐狸尾巴收回,自己跳下湖中朝着那水莲花王的方向游了过去。   等真正靠近,这才发现这水莲花竟然有一人合抱那么大。   上千的花瓣层层叠叠,明明是皎洁无暇的白莲,却可同牡丹比雍容。   千舍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朵水莲,刚才想动手摘花的心转变为爱护。   “你说,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千舍戳了戳水莲   千叶水莲并没有动,只是花瓣在风中微颤。   就这样,碧湖变成了千舍的常来地,不管有事或者无事都会来此坐一坐,皆因这里的千叶莲。   某一日,千舍满脸戾气,手上沾着血迹,他坐在岸边将手洗净。   待看了眼千叶莲,他忽然叹了声,“你说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知晓千叶莲不会回答,千舍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如果她不背叛我我也不会亲手杀了她。”   说完,他躺在岸边,两只脚放入水中,狐狸尾巴压在身下。   他磕着眼,在千叶莲的花香中睡了一觉。   突然他感觉鼻尖痒痒的,用手一摸竟是一个触感温凉的东西,千舍睁开眼,发现手中拿着一片大花瓣,是千叶莲的。   千舍起身望去,只见那巨大的千叶莲同垂老一般,花瓣从中脱离,失去生机的花瓣被风一吹便落入碧湖,有的顺着微风飞向了远方。   千叶水莲,花期七天,过期不候。   不知怎的千舍想到这话,他起身跳下碧湖,朝着那疏疏落落掉花瓣的千叶莲游过去。   “你要死了吗?”千舍不想让它死,至少希望不要在自己孤独的时候离开。   他手中白色妖力一动,朝着千叶莲渡了过去。   有了妖力加持的千叶莲发出莹莹白光,花瓣摇曳,安慰人一般轻抚过千舍的脑袋。   千舍动作一怔,好笑道“你是开了灵智吗?”   千叶莲左右摇摆以示回答   经此一事,千舍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碧湖给千叶莲输送妖力,那七天开败的定语也没有实现。   不过短短十几天,等千舍再次到碧湖时,那千叶花王已然不见,只有个女子跪坐岸边一身白衣美丽淡雅,出尘不染白色长发蜿蜒在地,同千舍预想的一般。   看见千舍,女人笑了笑,喊了声“恩公”   千舍好奇的打量她,“你是千叶莲?”   她点头,起身动作不协调的朝着人走去。   她刚修出人形,涉世未深还有些懵懂,连正常人走路都不会。   千舍觉得或许是老天可怜他,特意派了只妖下来陪伴,他扶住千叶莲,对人笑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有名字吗?”   千叶莲摇头   “那我给你取一个吧。”   “就叫……白菡,朝为白露,菡萏独盛。”   就这样,千叶莲有了名字,千舍也有了人陪伴。   他教会这只妖何为人间,世事易变,人心不古,因为在身边千舍倒是清心寡欲了几日。   直到某日一个冤家过来   “呀,离溪哥哥她是你谁呀。”来的女人扭着水蛇腰靠上千舍肩膀。   女人动作妖媚,一双蛇瞳带着嘲讽的盯着白菡。   “滚开”千舍一掌将人推开,随后急忙看向白菡。   那蛇妖被打开不敢置信的看向千舍,“你为了这个女人打我?”   千舍没有理会她,只是对人解释“她不是……”   蛇女冷笑一声,“你可别忘了你哄我上床时是什么嘴脸,难不成过去一个月你就腻了?”   千舍脸色不算好的看向蛇女,眼神有些冷,“你情我愿而已,若无事便滚开。”   蛇女打不过他,恨恨的朝白菡咒骂了几句便利索的离开了。   白菡看着眼前闹剧,只是微笑,“恩公不必同我说这么多,那是恩公的私事。”   千舍张张嘴,突然觉得无从解释,索性白菡也不需要,她将诗集放在腿上,跪坐研读了起来。   千舍修建的小院子很好,虽然小,五脏俱全,今日不是个好日子,继刚才那蛇女过后千舍名义上的兄长也来了一趟。   “千舍你在这藏了什么美人啊?”来的人身穿黄色锦衣,身上绣着九只尾巴的狐狸。   千舍看他一眼,“滚出去”   “呵,你叫我滚?”千畅手中扇子指了指千舍,再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三个侍卫。   “看见了吗,金狐卫。”千畅摇着扇子嘚瑟。   金狐卫是妖族一支保护皇室的暗卫,个个修为元婴,而如今的千舍也不过才刚刚元婴而已。   千舍一手将白菡护在身后皱眉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得长什么样才会让你护着啊,啧啧,你们,把他弄开。”千畅指挥金狐卫将千舍压到一边。   千舍手中一把白骨红扇展开,同一个金狐卫长匕撞上,另一只金狐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侧方,手中雪亮的匕首朝他手砍去。   千舍连忙往后退,如此一来便将白菡露了出来。   “恩公,无事吧?”白菡担心的看着千舍。   千舍将她推至门边,“进去,别出来。”   白菡无法,只能进去   “嗨,千舍我们什么关系,这么漂亮的妖不给哥们享用享用?”看清楚白菡的长相,千畅露出惊艳,就算是在美人遍地的妖族这样清雅的美人都很少。   “呵”千舍不屑于施舍他一个眼光,连忙和两个金狐卫对招起来。   见千舍似乎迎刃有余,千畅踢了踢身旁那个金狐卫,“你,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金狐卫抱拳道“是”   随后拿出一把长匕冲向千舍,千舍以元婴之力对上三个同级不免有些吃力,连忙用扇子挡住攻势,只可惜速度李皆枉还是慢了些,金狐卫的长匕在他胸前留下一大道口子,从肩膀到胸前。   千舍捂着伤口,冷笑一声,从袖中拿出一个九尾狐状的令牌“你若敢动我和她便不怪我不客气了。”   千畅咬牙,“为了个女人将狐王令都拿出来了?”   “你再不离开我便叫人了。”千舍靠着门边胸口是血,却还慢悠悠同人谈判。   对面那位二皇子冷笑,将手中扇子一摔,“等你没了狐王令你给我等着。”   千舍微讪,“恐怕不会有那么一天。”   千畅愤怒离开,待确定人走远后,千舍吐出口血   金狐卫暗器上都淬过毒。   他抹干净唇瓣上的血,推开门倒在了一个莲香的怀里。   “恩公!”白菡连忙将人扶起来,一手探脉。   “恩公你中毒了?”   千舍没有力气说话了,金狐卫的暗器不愧是妖族一绝,这才不过半柱香时间,就连元婴的千舍都受不住毒性。   白菡见千舍失去意识慌忙从袖中拿出一瓶解毒丹塞到人嘴里。   只是等了会,再次把脉发现没有任何作用,白菡有些慌,把人抬到床上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对了,我是千叶水莲妖。”这傻姑娘眼睛一亮。   千叶莲可入药,亦有解毒功效,白菡想起后连忙从本体摘下一瓣送入千舍口中。   痛倒是没多痛,只是很难让一个昏睡的病人吃下去,白菡试了几次,虽然能塞进千舍嘴里却无法吞咽下去,于是这傻姑娘还特意将花瓣融成水给人喂下。   效果倒也是非常好,毕竟是千叶莲的花王,不仅毒解了,身上伤口也飞快愈合,只留下一道肉粉色的伤疤。   千舍不一会便醒来,醒来时已经被白菡移到了床上,身上伤口消失,毒也解了。   “恩公你醒了?”白菡连忙放下药碗快步走过来扶起千舍。   “嗯,你……给我喂了什么?”千舍犹豫的问。   他体质特殊,百毒都可在体内消化,只是会让他难受了些,这次不仅没有难受,就连身上伤口愈合速度也快的让人惊叹。   白菡支支吾吾说“解毒丹”   千舍皱眉,砸吧了下嘴,“解毒丹会是莲花味的?”   “……只是一片花瓣而已。”谎言当面被拆穿有些不好意思,白菡脸红连忙撇开脸。   千舍定定的看着面前姑娘,从床上起身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唉?去哪,药还没喝呢!”白菡慌忙道。   “回来再喝”   千舍突然将人带出来,地方也不是很远,就在小院子侧方,那里便是碧湖,碧湖边上有一片宽广的草丛,为何说是草丛呢?   因为这里草有小腿那么高   千舍牵着白菡走到草丛里,千舍昏睡了一下午,现在已经是晚上。   千舍手中妖力一动,源源不断的从他散向四周,白色的妖力在接触草丛后被染上了绿意。   白菡看过去,以千舍为中心,四周百米以内草丛长满花骨朵,簌簌的绽放,绚烂而美丽。   千舍妖力使用过度,脸色微白,他笑着对人说“你赠我一片花瓣,我送你一片花海如何?”   她点点头,“你身体还没好完,暂时先别使用灵力了。”   千舍失笑,“我的意思是,以后就跟着我了。”   可是现在她也是跟着他的啊,白菡疑惑问出。   “不一样”千舍眼神温柔的看着他。   白菡那时还未懂这话的意思,正欲问他,千舍低下头封住了白菡微张的唇。   很短一瞬后离开,“现在懂了吗?”   “是今日那个女子说的那种关系?”怀里女人好奇问   千舍脸色一僵,和她解释“你和她们不一样。”   白菡点头,“所以我是哪样的?”   “她们只是玩玩,而你是想共守一生的那种。”千舍真挚说   “共守一生吗……”白菡有些失神,不等她继续开口   千舍将人抱住压在花丛中“花前月下的,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我自己。”   “可是我并不想……”白菡想拒绝千舍的示爱,一头白发铺散在红色的织微花上圣洁而漂亮。   千舍并没有听到白菡的拒绝之声,他封住白菡唇瓣碾磨,一只手抓住白菡纤细手臂压在丛上,另一只手扯开白菡衣带。   白菡眼眸睁大,猜到了自己恩公的想法,她想反抗,却无法抽离自己的手。   千舍解开她的外衣,对人开玩笑的道了句“你这条命是我给的,你不从也得从了。”   对啊,自己这条命本就是恩公的,行一次那事又有什么呢?   白菡瞬间想开了,垂着眼眸任人动作,乖巧得不像话。   待月上中天,花丛隐约传出呜咽声。   玄深听到这,问他,“你强迫她了?”   千舍握着酒壶一双兽瞳睁开陷入死寂,沉默一瞬后点头。   玄深大为痛心,他知道自己这位好友花心不已,曾有过许多露水情缘,更是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却不知以他的长相身份会去强迫一个小妖。   “一步错步步错”杨听觉评价,心中却想,幸好他从未有过这种精虫上脑的想法,否则自己的结局也不见得会比千舍好上多少。   千舍继续讲   “当时我和她行过房事后日子还是同以前一般。”   那晚过后,白菡变得有些沉默,每日不是看书便是在窗户处看日升月落。   千舍有时会和她一起,有时嫌无聊出去游荡,晚上那档子事成了两人为数不多的交集。   一日白菡去镇上采买,碰见个男人,他说他来自玉章门。   “姑娘,你真的不修仙吗,我看你颇有资质。”那人传销玉章门的好,拉着白菡不放。   “多谢,我夫君是凡人,我作为他妻子不会抛弃他修仙的。”   “啊,原来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嫁为人妇了。”那弟子挠了挠脑袋,对她道歉。   “你和你夫君是怎么认识的?”   这人不说让她修仙了,转而换了个话题,白菡笑了笑,简单道“夫君对我有救命之恩。”   “哦哦,原来如此。”见她没有聊的想法弟子只好离开。   白菡转身在原地站了会,抬脚离开了此处。   夜晚,千舍从外面回来手中捧着个红色盒子,“阿菡,我今日……”   “你先进来吧。”房中白菡放下画眉的笔。   千舍拉开珠帘,梳妆台前白菡一身红衣,眉目如画,白发迤逦。   千舍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今日怎么想起穿红色了?”   白菡转头,“恩公,我们结束这段感情吧。”   “你说什么?”千舍不免怀疑自己听错了。   白菡垂着眸子不看他,“我的恩情已经报完,您能放我自由吗?”   场面有一瞬间寂静,千舍艰难开口“所以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我?”   白菡不愿面对这样的千舍,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是”   “你在同我闹吗?”他手握紧,直到手背出现青筋复而放开。   “我和前天那个妖没有关系,她来找我只是因为我和有合作。”   “你别误会了。”千舍说着想动手将盒子递给白菡。   白菡只是瞄了眼推拒道“不必了,恩公今日算我最后一次跟你,今晚过后就此别过吧。”   “……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不爱你吧。”白菡说。   “呵呵……不爱?”千舍冷笑一声,指着门外。   “要走的话今晚就走,别回来了。”千舍将盒子扔在桌子上。   白菡没有说什么,将自己会用上的东西收拾好便打开门出去。   “你要是踏出这个门以后都别回来了。”千舍坐在椅子上不看这边,视线盯着桌上盒子。   玄关处白菡脚步不停直直走了出去。   千舍只是盯着盒子,一个时辰后,千舍起身将盒子里的兔子放出,盒子扔出窗口,而他人则是躺在了床上。   兔子没有送出去,它的主人却已经不想要它了。   “别喝了”玄深抢下千舍手中酒壶,怕这狐狸真把自己喝死了。   这破狐狸耳朵尾巴全部露出来了,幸好在场的都是自己人,玄深对杨听觉道“这家伙是妖族。”   杨听觉丝毫不惊讶,魔族收集的消息早就发现过了,就连这狐狸有三十七个前道侣都扒拉出来了,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模样。   “啧,你怎么老管那么宽啊?”千舍嘴里这样说,倒没有抢回来,只是起身,步伐缓慢却稳的往亭子外走去。   玄深觉得这样放任他出去很是危险,特别是这家伙屁股后面还晃荡着三只火红色大尾巴。   他起身追了出去,玄深一走,小尾巴当然要跟上。   “后来怎么样?”   玄深绝对不会承认他八卦,他只是关心好友生活。   千舍慢悠悠的走,回味一般的讲述“当时她走后不过三天我便后悔了,我们狐狸鼻子都很灵敏,我跟了上去发现她拜师玉章门。”   千舍撇开挡在眼前的树枝继续讲“我怕她看见我不喜就想着离她师门远一些,在人界有一个身份好过来看看她,谁知,后来被她发现她说自己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不要追到人界来。”   千舍在一棵大树面前蹲下,从储物袋中拿出那枯萎得只剩下花芯的千叶水莲,“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她若不喜欢我也不一定非她不可,当初的我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就连玉章门里她的信息都没有去察看,可是谁知她在这玉章门里过得如此惨烈。”   “便是随便换个普通人我也会帮忙,可是受苦的是她。”千舍默不作声的用妖力挖了个坑,将花放了进去。   “可是千叶水莲是水生花,应该水葬。”玄深如是道   千舍就算喝醉了也保有理智,他转头大叫“你能不能别破坏我酝酿了半天的情绪!”   两人身后的杨听觉更是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捂嘴都止不住的那种。   玄朝佑,真有你的。   魔尊大人笑完默默的为自己心酸   玄深自觉说的没错,奈何千舍不听,他也没办法。   千舍短暂的重新平复了下心情,翻土将花掩埋“不管怎么说,明玉儿是在我心中停留最久的女人,为她立碑是我该做的。”   玄深的问题终于是沾了个边,“你爱过她吗?”   这位花心的好友用灵木做了块碑,立在坟墓之上,他坐在碑前一手抚摸碑身,兽瞳里没有了情绪   “曾经爱过。”   埋葬对方的同时也埋葬了自己的过往……   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千舍一身红衣跪坐碑前。   玄深抱剑站在一旁“狐狸当真那么花心?”他问。   千舍笑了声,“也不全是,只是我算不上爱她到要死要活的程度罢了,到底也只是爱过而已。”   他想了想继续说,“如果你问痴情狐狸的话……也不是没有,传说中有一位九尾狐,为了爱人肯刨心挖骨,只是结局过于惨烈。”   玄深:“……”   “剑尊,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杨听觉在身后喊他。   玄深转身离开此地,“知道了。”   杨听觉看了眼那跪坐饮酒的男子追着玄深离开。   有时两人注定无缘也无分,世间匆匆一程,却不如过客一个   只是,希望他不要如此便好。    第14章   三天后,岳城   “我说,不就让你在这休息一晚吗,你那什么脸色?”千舍摇着扇子问身旁臭着脸的剑尊。   “无事,走吧。”   这件事还要从三天前魏从一个传讯讲起,他说近日天山无事,让几人慢些回来也行,于是这位阵峰峰主在人间看花了眼,走了三天还没到牧城。   三人中只有剑尊受不住,杨听觉倒是接受良好,对于游山玩水什么他不感兴趣但一想到是和玄深一起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要到城门时杨听觉自觉从储物袋中拿出个银色面具恭恭敬敬奉给玄深。   “谢谢”玄深接过往自己脸上扣,面具很是朴素,没有什么装饰银白光滑,只是将脸全部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唇,看着不怎么好看,多亏了玄深身材在那撑着,没有让人觉得丑,银面白衣。   杨听觉会给他买面具还得归功于玄深这过于辨识度过高的脸。   三人不想在路上走到一半一个人指着玄深喊“看!剑尊!”   而之所以要买这么丑的其实是杨听觉的私心,若是面具好看了那得招多少蜂引多少蝶?   千舍在前从袖中掏出灵石,“劳烦,我们要进城。”   进城时要给门费和登记,玄深几人为了便利便没有用本名,随意换了个名字,打的还是天山的名号,有天山名号在即便是假名城主也不会计较。   “岳城近几日不太平你们还是不要往里走的好。”城门口登记的老头看了眼三个小年轻好心提醒。   “多谢老伯,我们就是来除妖的。”千舍道。   “哼”登记的老头嘲笑一声,问他们“名字”   “我张三,他们俩王二和李四。”   老头:“……哪来的?”   “天山啊”千舍将腰间令牌一甩,风流一笑,不远处城里的女子尖叫连连。   千舍对远处吹了声口哨,催促老头,“老伯,你能不能登记快点,姑娘们等着我呢。”   登记老头瞪他一眼,将这三个离谱的名字记上。   该说这家伙心态调整快还是冷血无情,前几日才死了爱人今日便有心情调戏姑娘。   “快走快走。”老头对三人摆手。   千舍谢过立马往城中走去,玄深杨听觉两人跟上。   “这岳城的街我可还没逛过,今日可要好好逛一逛。”   正是下午时分,街边喧嚣孩童玩闹,街上女子采买叫喊声不绝,用楚择的话来说就是过于聒噪,玄深实在不想同千舍去逛,于是道“你们去便是,我去找客栈。”   说完不等人回答就走。   杨听觉听完这话,连忙跟上剑尊,对身后千舍挥手,“剑尊,我和你一起吧。”   “切”千舍对着两人背影翻了个白眼,转身独自一人去逛去了。   要放在以前玄深从不会住客栈,习惯了在野外地为铺天为被,当然也有没钱的因素,和千舍一起那家伙则是完全住不惯野外每个晚上必定进客栈。   “三人,天字房。”玄深将六个中品灵石放桌上,当然也是千舍给的。   “客官,你们来晚了一步,天字房已经被这位地门弟子订下。”小二讨好的擦擦汗。   放以前,天字房放一晚上都没人住,今夜是怎么的,个个来人都要往天字房住?   “地字房有吗?”玄深问,隔着面具,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有的有的,多的很呢。”小二很快为两人办理了住宿钥匙。   那位地门弟子靠在柜台,身上是一身黑色的弟子校服袖口有山河样纹,腰间一把长剑样式有些古朴,虎口带茧,脸很是俊朗,是个剑修。   他看着玄深同那小二交谈,眼里满是审视。   杨听觉看不得他那眼神,站在玄深面前挡住“你看什么?”   那人嗤笑一声,一手按在腰间剑上,“天山的?遮着脸是有多见不得人?”   玄深顿了顿,从小二手中接过钥匙对人道“走了。”   杨听觉本是想将这出言不逊的小子教训一顿的,见玄深想放过这家伙他不情不愿的看了眼那地门弟子转身跟着玄深。   “我在问你呢!”那弟子挡在两人面前拦住去路,一双眼里满是战意。   身后柜台里的小二快哭了,“诸位英雄,你们,你们冷静些啊,要是不小心将客栈拆了……”   玄深抬眸,终于是正眼看了眼那弟子,“是天山之人又如何?容恒是否告诉过你对待天山的态度。”   “你敢直呼剑仙名讳!?”那弟子暴怒,抽出剑便朝人砍过来。   玄深本想随意挡下,还没动手身后杨听觉倒是迎了上来。   尺玉同那剑相撞,烈阳的剑意在这小小客栈激发。   玄深抬眸镇压下剑意,将交手的两人分开,“走了。”   杨听觉不情不愿收起剑,跟在玄深后面上了楼。   那据说是地门的弟子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底皆是惊惧。   他感受到了,刚才自己剑意被镇压的那一刻从剑中传来的嗡鸣   他的剑在哭泣   半晌   “大师兄,你傻站在这做什么呢。”从外面进来两个同样穿着的弟子,拍了拍季川的肩膀。   季川将剑收回腰间,他皱眉“我刚遇见天山的剑修了。”   “天山的?”   “天山的谁?莫不是那什么李俊,还是谁?”弟子们叽叽喳喳的围了过来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两个人,其中一个很强,另外一个没有剑意用的却是剑。”   “那个强的有多强,和剑仙比如何”周明袂问。   季川有些不敢说,但在师弟们殷切的注视下他客观评价“在剑仙之上。”   剑仙指教他时他还能有反抗余地,这个天山剑修手下简直没有余地,连门都没有!   几位弟子大受震撼,刚出宗门便遇见这种级别的大人物对孩子们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严重打击。   “他们住在地字房,不要去招惹他们。”季川提醒自家师弟   “是”   “是”两个弟子抱拳认真说。   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这种怪物啊!   而此时岳城街道的千舍   “公子,可要来看看奴家的花?”一女子含情脉脉的注视千舍,朝他显示自己怀中抱着的花篮,高挺的胸脯含苞待放。   “啧”千舍笑了下,白骨红扇抬起女子下巴,“长夜漫漫,姑娘可是一个人太寂寞了?”   这人生了一双狐狸眼,认真起来仿若含情,眼中只有那人。   女子撩人不成反被撩一双眼羞涩的看向千舍。   千舍接过女子手中花篮,一手搂过人细腰,将一枚灵石扔给她,低下头在她耳边吹气,“你的花我买了,人,是不是也合该给我?”   女子身上一股子兰花香围绕身旁,千舍将气息拂去   她娇嗔一声,埋首千舍胸膛,“公子不要再欺负奴家了”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欺负?”千舍揽着人往街中走。   “看上什么哥给你买。”千舍摇着扇子,美人在怀好不惬意。   那女子眼眸婉转笑意盈盈,“多谢公子~”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真想不通玄朝佑那什么狠人作息。   而此时被说狠人的玄深正坐在床上打坐,当真是狠人。   这地字房和天字房差别还是挺大的,屋子里除了床和桌椅,没有了那可以靠坐的毛毯美人榻,不过也不错就是了。   第二日,疯了一晚的千舍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有两个小伙伴,连忙顺着杨听觉给的传讯找了过来。   “玄朝佑,你怎么不给我也叫一份?”他大咧咧的坐在玄深身边,手中扇子放在桌上。   玄深并没有动桌上吃食,只是执起那二十块下品灵石一壶的茶喝了口,“给你点的,我辟谷。”   玄深脸上覆盖银面,旁桌的地门弟子虽然好奇却始终猜不透玄深身份。   两个毛孩子抓心挠肺,“这到底是天山哪位大人啊,该不会是剑尊吧?”周明袂对那位可好奇了。   “那个红衣的又是谁啊,长得真妖孽,难不成也是天山的?”   “吃你的,话真多。”季川将包子塞到周明袂嘴里堵住他的嘴。   “剑尊应当不会在这里,听说前几日剑尊已经从玉章门回天山了。”傅意说。   “管他是谁和我们无关。”季川冷声道。   这些对话千舍当然也听见了,他转头见三个小孩佩戴的玉佩,特别是季川佩戴的亲传玉佩出声问“地门的?”   季川身体瞬间紧绷,紧张得不行,生怕这个听说和他们关系不大好的第一仙门突然出手对付他们。   玄深坐在一旁嗯了声,杨听觉则是乖乖的坐在一旁解决早点,毕竟是玄深点的,四舍五入就是玄深给自己点的,杨听觉喜滋滋的吃着,懒得关心这边的事。   “哟,容恒舍得将他们放出来历练了?”千舍翘着个二郎腿将桌上的白玉小馒头向季川头上砸了过去。   季川一下被打,捂着后脑勺转头,一脸的难堪,“不知前辈……想做什么?”   千舍一下乐了,朝人道“小家伙,快过来师叔看看。”   师叔   难不成是师尊的师兄弟?季川默默想   想完后磨磨蹭蹭的朝人走过去,行了个礼“不知前辈唤我来所为何事?”   “你叫什么,师从谁?”   “弟子名为季川,师从剑仙……容恒。”怕他们不知道剑仙是谁,季川还特意将名讳加了上去。   “剑仙?啧啧啧”千舍摇头   随后捏着小孩下巴左看右看,评价道。“啧,这小子长得还真不错,修为也不错。”   后面两个弟子默默跟过来,站在季川身后不敢说话,毕竟他们以季川为主心干。   “诶玄朝佑,你说你要是收个徒弟会不会如今也同这孩子差不多了?”千舍转头问。   玄深捏着茶盏听他们对话,抬眸看了眼摇头。   倒是季川几个弟子听清楚了千舍的称呼,玄朝佑。   众所周知,剑尊的字便是朝佑,意为朝阳庇佑。   季川瞪大眼,突然觉得昨天的自己当真是蠢到了极点,一个金丹单枪匹马去挑战大乘的剑尊?   季川纠结半天决定对人认错“昨日……”   “嗯?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千舍从桌上拿起块糕点边吃边问。   季川羞耻的将昨日自己做的啥事道来,然后朝人认错“昨日是我对不住剑尊。”   玄深没有说什么,只是叫人坐下一起吃饭。   季川脱离昨天那看不起人的模样,安静如鸡乖乖坐下,叫小二过来添了些凳子,身后两个傻弟子像得了天大福分似的,筷子都有些拿不稳。   天!和当世剑尊同桌吃饭,是他们能想的嘛,想都不敢想!   “这孩子真不愧是容恒教出来的。”千舍道。   “你们仇视天山?”玄深问   季川手心出汗,有些紧张的说,“因为,因为我们师祖说,是天山害死了他,所以,所以我们……”   剩下的不用说在场人都懂。   千舍摆手,将季川拉过来,“这老东西当真会误导年轻弟子,容恒也是个小古板,具体过程你们小辈不了解,不要掺和进来,但天山和地门永远不会有仇这一说,记住了。”   季川点头想,这样讲道理的人应当不会是他们的仇家吧?   “你们历练的任务是什么?”玄深出声。   “回剑尊,师父叫我们解决岳城祸患。”   “啧,容恒是不是一百年没出过门变蠢了啊,这么凶险的地方敢把弟子往这扔。”   玄深抬眸问“怎么了?”   千舍打开扇子,扇面写着我不无为的那面朝外,   “昨日我去城中逛了圈,这城传送阵破损,乾,坤,艮,兑四个生门被堵,能出去的城门被设了个死阵,若我没算错明夜此城便会大乱,城中老少无一幸免。”   几个年纪小的当场吓懵了,当然杨听觉这家伙不算在里面。   “怎么回事?”   千舍摊手将腿放下,从盘子里拿起个白玉馒头朝人挥手,“你问我我问谁,今日我去看看能不能将城中心的传送阵修好,你们不如去城中逛逛能不能发现什么。”   “嗯”   “剑尊前辈……那我们……”季川不知该不该信他们所说,但心底告诉他他应该先答应下来。   玄深转头看着盯着自己的四双眼睛,当然,其中还有杨听觉,突然有些头疼。   “祸患就别解决了,你们四人准备下同行,去城中看看,有事叫杨听觉给我传讯。”玄深说完便消失,根本不给杨听觉说话机会。   杨听觉刚出手想拉住玄深便捞了个空,整个人身边散发着低气压,脸色低沉。   季川扫了他一眼虽然探出了修为,却暂且摸不清他身份,“这位杨听觉师兄?我们多久出发?”   身后两个才筑基的小弟子瑟瑟发抖。   杨听觉抬头看他一眼,“叫师兄就行,准备一下出发。”   “好”季川虽然在地门是大师兄,但出门在外,谁没有点身份?   季川回到房间,摸出一张传音符咒,他抿唇,将符咒引燃“师尊”   “何事?”里面传出的声音很冷,若拿玄深对比,或许两人差不了多少。   “弟子……在岳城遇见了剑尊。”   “……”那边的容恒一阵沉默。   半晌后他问“你见到他了?”   季川斟酌着点头“遇见了,和他同行的峰主说岳城大劫让弟子同他们一起解决此间事件,我是想问您……”   “听玄深的便是,至于那个穿红衣的,他的话自己判断。”说完容恒切断传讯。   季川:“……是”   门外杨听觉无聊的敲着门,“师弟你好了吗?”   “来了!”季川连忙拿起剑出门。   玄深不会怀疑千舍所说的话,但具体怎么回事他得亲自看一眼,他站在一座高楼上,放出大乘威压,强大的威压笼罩整座城,杨听觉面具下露出的眸子扫视着这座城池。   城池中心的千舍抬头看了眼,而后低头检查这复杂而繁大的巨型传送阵究竟是哪里坏了。   刚出门的四个弟子同时感应到,季川忍不住的抬头望向玄深方向,眼底是敬佩,以一人之灵力笼罩整个城池,就算是一瞬那也是值得为人说道的。   杨听觉则是有些担心这家伙的灵力够不够用,不过事实证明他想的有点多,在几个地门弟子抬头仰望玄深时,没人发觉杨听觉手小小的动了下,一点黑气朝着旁边散去。   “快走吧。”杨听觉唤醒几个被剑尊惊呆的小弟子,心想那是我的人你们看什么看。   季川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弟子心里都是慕强的,这强得离谱的剑尊自然而然成了几人心中的仰慕对象。   几个弟子将岳城四周巡视了一遍,始终没发现什么不对,准备往城中走去时在巷尾发现一个身带魔气的人。   发现的是季川,他抽出自己的本命剑希代,对不远处几人喊“这里有魔族,快来!”   杨听觉连忙朝这来,那魔族听到动静化为黑烟往人多的街上窜。   “别跑!”季川也随着魔族而去    第15章   鹊依楼前,早上才分别的几人再次相见。   “你怎么在这?”玄深问   “剑尊?”季川拿着希代剑一脸诧异。   “禀剑尊,我们是追着一个魔族过来的。”季川将剑挂回腰间回答。   玄深自从放出大乘威压,城中妖魔都躁动不安,他顺着魔气揪出许多妖魔,但都是些不大不小没甚用的,最后才跟着指引来到了这里。   魔族他来时并未看见   季川过后,后面杨听觉周明袂,傅意也赶了过来,一见到这位银面剑尊立马脚刹车。   “剑,剑尊!”   杨听觉倒是很开心,欢天喜地一喊“剑尊!”   玄深:“……”   他抬脚往鹊依楼走,杨听觉连忙追上,后面几个弟子同样。   “剑尊,既然已经碰上了不如一起走吧?”杨听觉开心的追着玄深问。   季川默默在后面跟着,心说这位杨师兄到底是什么身份,一个筑基居然可以这样和剑尊讲话,并决定以后绝不能以修为看人。   玄深叹气,打断杨听觉的喋喋不休,“跟着吧”   进来时几人还未发现这是个青楼,待进来再想出去就已经晚了,扑鼻闷人的香味迎面而来。   玄深飞快地躲开,杨听觉速度也是极快的往旁边一躲,那娇滴滴的女子一下子倒在了懵逼的季川怀里。   “哎呀,公子身材真是妙呀!”女人水粉气息浓厚的手帕在季川面前一甩,季川瞬间呛得咳出了声。   季川慌忙将人推开,脸色微红“你,你走远点!”   那女子哎哟一声倒在地上,用那手帕擦着眼泪,浓重的眼妆画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装模作样的捂着脸哭“公子,您嫌弃我也不用这样羞辱奴家吧。”   “哎哟,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娇儿。”那老鸨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子,愤怒的看着几个男人。   “你们穿得人模狗样的都来这种地方了还对女子出手,你们算不算男人!”   “我的娇儿啊,你可还好,若你出事我定要这些人倾家荡产!”老鸨抱着女子哭。   奇怪的是周围的人见怪不怪,路过的路过,抱着美人的抱着美人。   “我……我,剑尊,我没有。”季川红着脸,求助的看向剑尊。   玄深:“……”这可太熟悉了。   他拿出两个中品灵石扔给老鸨,“安排个房间,不要人打扰。”   刚才还一脸伤心欲绝的老鸨接过灵石,笑得像朵老花,那哭哭啼啼的娇儿也收起泪水转身离开。   “诶~好嘞大人,您跟我来。”   季川面色僵硬“……”   原来如此,是我愚昧了。   玄深跟着老鸨走,身后的杨听觉凑过来,“剑尊怎会如此熟悉?”   玄深没回答,难不成要他说上次千舍把他拐过来时经历过此事,这种事是专门为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和第一次来的人准备的?   他剑尊的脸面不允许他说。   “大人,您看这间可合适?”   玄深点头,“下去,不用叫人。”   “哎是,再过半柱香时间便是花魁表演的时辰了,诸位大人请。”老鸨‘好心’提醒。   玄深点头,带着几个弟子进去,这人丝毫没有教坏弟子的愧疚,面色坦然。   季川等人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玄深也不多,加上这次不过第二次,几个人中来的最多的恐怕得数隐藏身份的魔尊大人了。   杨听觉面色不佳,玄深那坦然而从容的态度让他心情不是那么美妙,说明对方来过不止一次了。   魔尊大人再次控制不住的酸了起来。   “剑尊大人,我们来这里是?”季川有些坐立不安,这种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就刚才门口那一段,让他对这种销金窟起了厌恶之心,师尊说的听剑尊的话当真没说错吗?   “坐着便是”玄深感应到的魔气便是指向那戏台后面,那魔定是花楼中的一个女子,玄深笃定是那花魁,这是大乘期的直觉。   季川闭嘴,心想,难不成剑尊真的对那花魁有兴趣?   剑尊戴着面具,在场的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也只有他曾在自家师父的画上见过,就那一面,还被自己师父罚了一千遍剑招。   连自己冷漠无比的师父都为之丹青的人,必定是师父尊敬的高手,只是不知道真人有没有画上的十分之一好看。   半柱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鹊依楼没有茶,玄深也不会喝酒,少了喝茶这个趣事后他能做的就很少了。   玄深突然想起楚择为兽形的自己所做的铃铛,虽然这家伙喜欢他但他手艺确实是不错的,他心念一动,那红晶的铃铛出现在他手里。   因为剑尊在场,小弟子们一致的保持安静,乖巧的不得了。   谁知一串铃铛响打破了寂静   玄深手中小铃铛大约有大拇指大,是红色的,上面红色符文做花纹,其内有个更加小巧的铃铛,红玉不似凡物,红中参杂着些金色流光。   不怪几个弟子没见识,这东西就算拿到那些大能面前也没几个能认出来,季川神奇的看着那位修真界第一人把玩着一个红线串着的漂亮铃铛。   铃铛制作人杨听觉:“!”这不是他给‘麻烦’做的小铃铛?   想想‘麻烦’是阿佑的宠物突然又理解了。   于是心平气和且一脸痴汉的看着玄深把玩铃铛。   做梦般的想着那铃铛是他就好了。   玄深当然不知他的想法,待收起铃铛,下面一阵敲锣打鼓声,几个女子喊“诸位看过来啊,咱们花魁姐姐罗裳可要出来了。”   玄深静静坐着,眼眸虽注视台上却丝毫看不出他对这花魁的好奇   那戏台上一个蹁跹身影飞落而下,一身红衣撞上了大多女子的衣衫,身上金环叮当作响,她在舞台中央却红得亮眼红得烈焰,面上带了一抹红纱,只是这遮与不遮区别也不大   一双魅惑的眸子扫过在场众人,在看向玄深时多停留了一瞬,而后轻轻一跃,在台上跳起了舞,舞步妖娆多姿,手中一把红伞出现,要让玄深来评价他大概率会觉得不如一本剑法让他心喜。   几个小弟子看呆了,但对魔尊和玄深来说那张脸可谓是熟悉至极,不正是那位西境魔君萧欲?   是的,正是那位魔尊勒令她回西境的魔族美人。   舞后,萧欲朝台下抛了个魅眼,就这样持着伞站在台上。   玄深不禁想,魔族是没钱了吗,让一个魔君出来卖艺。   楚择想的则是当初在南境便该把这个祸害捏死,她还敢朝玄深抛媚眼?   怎么敢的!   杨听觉气闷又憋屈的想,我还没给玄深抛过媚眼呢。   玄深倒是没注意只是想这下总算知道魔气哪来的了。   其他房间里的人就和疯了似的,疯狂为萧欲抛花。   “美人,你是我的!”   “罗裳!”   “心肝宝贝嘿嘿嘿……”   什么粗鄙不堪的话都说出来了。   “安静!大家安静!”老鸨扯着个嗓子吼,终于维持了片刻安静。   “今日要拍卖的是罗裳的初夜,有意向的……”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随后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叫喊声。   “一百中品灵石!”   “两百”   “五百!”   “七百”   ……随之下去很快便到了上千   不多时已经超过了三千   玄深惊叹,一个女人便值这么多钱?   把他卖了也不够。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要是台上是他的话得到的大概就是整个魔族的财产了。   最后价格定格在十万,算下来就是一百个上品灵石。   “剑尊,我们不喊价吗?”   季川疑惑,既然花魁已经出来了,难不成剑尊不拍?   玄深坐的笔直,深沉的看了这傻孩子一眼。   心说,我没钱。   “这位公子,奴家还未说得到奴家的方式呢,你别急啊。”萧欲声音像是带着钩子,一字一句撩动人心弦。   “什么方式?”那位高价的男子房间闭着门,无法看见,只能依稀从声音辨别出是个长得不错的男子,毕竟声音还不错。   萧欲笑了声,“那就是得让奴家抽签哦~”   随后台下一个侍女捧着一个竹签罐子上来,萧欲将系在手上的红带解下绑住眼睛,摸索着往抽签筒靠拢,而后玉手从里摸出一根竹签。   玄深隐约有种预感,这签抽出来必定是十一   萧欲扯开遮着眼睛的布条,看着签,笑着朝玄深这边看来,“恭喜十一号房取得奴家~”   座下一片寂静,随后炸开了锅   玄深:“……”果然   杨听觉差点将扶手捏断“……”你要死了   季川:“……”神特么抽签,他敢保证这里面藏着一整个湖庐的水份!   玄深一脸深沉成了真,他想也不知这老鸨是怎么舍得上品灵石不要反而选他这个亏本货的。   要是他转手将人卖出去不知会不会得的钱更多呢?   玄深正在思考这办法的可能性,门外一个女子敲开门,“公子,请移步千裳阁……”   杨听觉起身开门,那女子看清房里有多少人后呆了呆,“这,这……不知是你们谁今晚……”   难不成……?   “叫她过来便是。”身后玄深开口。   “是……”那女子来时妖娆娇媚,走时一脸懵逼。   “剑尊,您认识那花魁?”季川突然明白过来。   杨听觉不知该怎么提醒玄深她是西境魔君这事,没有关心他们的话题。   玄深偏过头对几人说“不论发生什么都别乱动。”   这话让几人更不明白了,懵圈着应下。   “笃笃笃”门被扣响,门外传来萧欲动听的声音。   “公子,奴家可否进来?”   奴家?   萧欲当真是会进入角色,心里这样想,玄深随意说“进”   萧欲推开门,只是扫了眼房中然后将门关上,不待她开口,玄深起身月弧架在她脖子上,冷声道   “西境魔君为何在这?”   四个小弟子同时看过来,三震惊一个理所当然。   萧欲一怔,她都想不明白是多久被发现的。   她哪里知道玄深在南境早已经见过她。   “西境魔君见过剑尊。”而后很快反应过来,笑吟吟的回话丝毫不怕脖颈间长剑。   玄深可不敢放开这女人,在座弟子这么多他不一定能护得住,“说”   “说来难过,奴家只是想来岳城玩一玩,谁知进来便出不去了,于是便在青楼住。”萧欲靠着门,动作娴雅舒适,只是脖颈横着一把银白剑。   玄深不知信没信,反正剑是没有放下来。   他想了想问“楚择在哪?”   萧欲惊讶的看他,“剑尊怎会关心主子的事?”   “在哪?”玄深将长剑横了横   “我与主子已经很久未见了,实在不清楚。”   两人身后杨听觉眼神一亮,玄深居然主动提起他!   “既如此……”玄深本还想问些什么,门外传来一阵喧嚣,男人的大喊大叫女人的哭喊。   “怎么回事?”玄深将萧欲拽开,打开门。   杨听觉识趣的拉住过路的人问,“这位兄台,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我都要死在这了你自去问别人!”那个男子一甩袖子就走,不仅如此说话语气还冲。   杨听觉一顿莫名其妙,换了个人问,直到第三个人时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看男人那样子也是很不耐烦的。   “城中被封了听说是城中出了大魔,现下没有一个人能走出门。”   “你如果不想死就赶快逃吧。”随后扯回杨听觉拉着的袖子匆忙下了楼。   “大魔?”杨听觉心想,有什么魔比他还大?   想着,回去禀告了剑尊。   几人从鹊依楼中走出,萧欲也随着一起,刚才叫喊要买萧欲的人匆匆走过,看都未看一眼,外面街道乱作一团不复昨日安宁,大部分人群浩荡往城门而去。   “你走吧”玄深终是放开了萧欲   这女人怎么说也是楚择部下,还是不要杀为好,只是与之同行风险太大,不如就此别过。   萧欲撑开红伞跟着玄深走“剑尊如若信不过奴家,应当信魔尊大人。”   信你偷袭他?还是信你真的臣服于他?   这女人的话是一句不能信   玄深转头,并不想多说。   日落西山,火红的夕阳落在人身上像是铺上了一层血色。   “既有大魔出现,我们魔族怎能坐视不管?奴家定会查清给人族一个交代。”萧欲娇笑,飞身落在屋檐上,红衣和身后橙红云层融为一体,像个祸世妖女。   所说大魔就连身为魔君的萧欲都不清楚。   玄深思虑片刻,让几个小孩率先去找到千舍,自己则是去城门一探究竟。   杨听觉也知大局为重自己这身份跟着玄深去也是拖累,于是几人在鹊依楼前分别。   玄深纵身跃上楼房,看了小弟子一眼朝人流方向赶去。   等人远去,杨听觉对身后几人道“我们走吧”   季川点头,深知不能耽误,握紧手中剑朝着城中心而去。   杨听觉速度也是极快的,不过筑基五层,就连金丹的季川都差点更不上更别提傅意和周明袂了,早不知被甩到哪个犄角喀喇里去了。   杨听觉到时千舍正在跳脚,“这么大个阵法我多久才能检查完!”   “千峰主,剑尊唤我们来助你。”杨听觉行礼,喊他。   千舍转头,满脸不爽“你们能作甚?算了,那家伙跑哪去了?”   “城中人乱剑尊去城门了。”杨听觉刚说完身后季川追了上来。   那孩子扶墙喘着气,一副活不下去的模样,“千,千峰主……”   “去城门?那家伙倒是会偷懒”几乎是话音刚落,三人周围围满了黑色人影,一个个朝着千舍攻来,人影身上带着黑气。   “峰主小心”杨听觉尺玉出鞘将之人影的脑袋削掉。   千舍放下阵笔,摸出扇子,“什么鬼东西?”   不过还好,这东西还挺弱的,杨听觉和季川一人一半一个时辰勉强解决完了。   体力消耗过度的季川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等剩下的傅意和周明袂追过来时看见的就是瘫倒在地的季川和一旁和千舍讨论阵法的杨听觉。   “千峰主,我去城北看看。”杨听觉突然道。   千舍嗤笑一声,“你一个人?小筑基?”   “我会小心的,况且还有剑尊给的玉佩,不会出事的。”   天山剑峰白玉玉佩中蕴含一道属于玄深的剑气,一般人都不会是对手。   千舍忙着检查阵法,随意说了句注意便放人出去了,都不找个人和杨听觉同行。   杨听觉得了自由连忙拿起剑离开,走时无意说了句,“这里的阵法为何那么奇怪?”   一刻钟后城南   三道极强的黑色气息飞掠而过,杨听觉坐在一块石头上擦着尺玉。   感觉到气息停留面前随意说“来了?”   那三道气息化为人形,一位试图绕过杨听觉却被挡了回来,见无法过去,那人手中摸出把缠绕黑气的武器,身上威压有着大乘期,他持刀朝杨听觉砍了过去。   杨听觉小心将尺玉收起,手中出现一把**,眸色转变暗红身形也逐渐抽长,血影枪挡住长刀,因为身形抽长,发带断开,过于长的发遮住了他的脸,楚择抬头,暗红的眸子在夜中有些可怖。   **掠过刀锋,一招横折攻向对面大乘期的人影。   那人影反应也快,迅速抽刀挡住,只是楚择力气过大将人打退,不仅如此,就连他挡的刀刃也缺了一块。   两人势均力敌,若仔细看便会发现楚择占了上风,最多不出几息,那人影便会落败。   另外两个人影见状连忙过来围攻楚择,三个人影成环状将楚择围住。   楚择面色冷漠,墨发在风中飞舞,身上衣物变为了魔尊最常穿的黑色,广袖**和血纹。   腰间火红玉佩发光,银枪寒芒乍现朝着身后偷袭的人挑去,这位魔尊凭一己之力拖住了三位大乘期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   那黑影都是持刀,比起左右开刃的剑来说,刀对上枪过于笨重了,就算是三人同上,也只能勉强和这人打个平手。   楚择和身后那黑影对招,另外两个瞄准他背后动手,楚择将前面那人踢开,血影枪在手上转了个弯向后接住两把刀。   身前那个很快重新站了起来,再次拿起剑朝人袭了过来。   楚择不耐,火红色的灵力染红**,震开两人,随后持它带着巨大的力量汇于枪尾朝着人胸口穿过,再**时没有一滴血。   “啧,还真不是人。”   楚择低声吐槽了句,随后那被洞穿腹部的人影起身,重新朝着楚择偷袭过来。   楚择本是能打过,奈何这东西像牛皮糖,打死后愈合速度快的离谱,站起来便再次朝他攻击。   那人影全身是黑,根本找不出弱点在哪,若真这么打下去怕是能打三天三夜。   楚择血影枪划过他的皮肤,一串串黑气从中泄露,像是毒液一样融散在空气中。   这一幕被楚择尽收眼底,“哦?”   随后他将**举在身前,呈十字划痕   “千断弑杀”   火红色灵力涌动,一道道分裂出去射向那三人,火红色灵流伤害不高,只是让那三人很是难过,身上被割裂得没有一处完好,黑色的气体从他们身上冒出,那人影仿佛有意识的捂住破裂的地方,只是捂住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楚择手中灵流速度。   三人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动作也变得僵硬,楚择则是无聊的站在一旁观望,“你们主人也太不走心了,居然犯这么简单的错误。”   等三人身影彻底消散,楚择打了个哈欠,天上月亮如钩雪白的月光洒落让城南看起来无比寂静与可怖。   算算时间,也该去找阿佑了。   楚择想    第16章   一个半时辰前,城北城门   “各位施主,此门当真不能通行请不要为难小僧。”那门口蹲着几个光头袈裟的和尚,年轻的不过十几,老的看起来有**十。   几人袈裟是般若寺特制的,特别是那老头的带着些金,在寺中应当有些地位。   冷静点的人会问多久能出去,而不冷静的则是直接动手。   “凭什么不让我们走?你个光头!”男人说着就要去扯小弟子袈裟,结果那小弟子动作比他还快,捏住他的手腕便来了个过肩摔。   那小弟子一脸不忍连忙将人从地上拉起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男人痛得呲牙咧嘴,打开他的手便走。   玄深:“……”和尚这么暴力的?   “各位施主,在下是般若寺住持妙静,诸位请听我一言,此门被人布下死阵,进去后没人能出来。”那老头用灵力将声音放大,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妙主持,有救了有救了!”   “般若寺来救我们了!”   有了主心骨,刚才还慌得找不到北的人纷纷冷静下来。   只听得妙静那老头道“各位施主不如先回去,等在下将事情解决再告知各位施主。”   城门前乌泱泱的人群听见这话本是要散去的,谁知却出了意外状况。   “有人疯了!”   “高僧救命呐!”人群四散开来,中间露出几个眼眸全黑见人便咬的人,两个都是女子,她们歪着脑袋动作僵硬的朝人多的地方冲去。   怎么回事?   玄深落入空地,一手接住那女子朝他挥过来的爪子,黑色眼眸不能说同余虹一样,只能说一模一样!   玄深三两下将人撂倒在地,金色灵力探察女子身体。   城门口一个小和尚小声问身边住持,“那位银面的是剑尊么?”   妙静闭目摸着佛珠,叹了声,“阿弥陀佛”   这人已经死了,玄深得出这个结论,可为何死了还会攻击人?   既人已死,也不需要客气玄深月弧一动,女子便人头离地。   “啊!”胆小的吓得晕了过去,有的捂住脸不敢看。   “住持,不若将人群散去。”楚择转身对人传音。   妙静睁开眼观望了下天色,黑夜降临,像钩子一般的月亮从云层中露出。   他摇头,叹道“晚了……”   晚了?   玄深倒是不觉得,他道“城南来的三人已经被人拦下,如今要解决的只有向城北而来的一人。”   是的,同为大乘期,玄深当然也能感受到城南来人,同时他心中惊叹,能以一己之力拦住三个大乘期的人,此人必定不俗。   至少能同他和楚择比肩,他哪知人就是楚择。   不出意外,城北果真来了一道黑影,只是这只黑影看起来可比楚择那边三只聪明多了,知道劫持小弟子以要挟玄深。   那黑刀架在小和尚妙音脖子上,被劫持的那个丝毫不乱,微笑着对玄深点头,“剑尊大人,贫僧被劫持了。”   玄深:“……”   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他的无语,这届和尚怎么如此不对劲?   “不要动”那人影发出声音,只是似乎并不是从口中发出。   玄深或许是被那小和尚影响说话也不正经了起来,“我没动。”   。那黑影没有讲话,只是玄深发现身边不对劲了起来,那些本来要散去的人尽数围了过来。   玄深转头,见如海的人黑着个眼睛看他,像是见了肉的猫。   玄深:“……!”   他连忙跳离刚才站着的地方,转头见妙静那边也是这般心情瞬间好了,再看向罪魁祸首。   那人黑刀往小和尚脖子上挥去,妙音临死也是极为冷静的,他甚至对剑尊笑了下。   配剑月弧极快的拦住黑影动作,玄深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冲到妙音面前将人救下。   这小弟子一脸淡定的被玄深拉住“我就知道剑尊大人定能将我救下。”   玄深在空中本是拉住妙音的,直接被他这话吓得把人丢开。   同时黑影长刀冲着玄深而来,玄深无法,持着月弧迎上。   被扔下却妙音脸色苍白,他看着下面没有意识的人群   小僧渡苦救难,难道今天便是小僧身死之时?   事实证明住持不会这么无情,妙静将小和尚托到自己身边,“我们先藏起来,不要给剑尊拖后腿。”   妙音点头,跟无情的着自家住持走了   又是一个夜晚,玄深自从返祖期一过,和月亮打的交道可不少。   金色剑气冲向黑影,那人动作迅速,带着玄深往人堆里窜,更为恼火的是那些没有意识的人都冲着玄深来,全当那黑影不存在。   那么多人玄深根本不敢动手,全都是凡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在身上留下月弧剑痕,玄深都几百岁了,知道修真界栽赃嫁祸的事难道还少吗?   玄深艰难的避过众人,那黑影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直将他往人多的地方引。   玄深因此畏首畏尾,生怕伤了人。   玄深剑气挥退靠近的普通人,心情略微烦躁,他没看见身后一缕黑气还没来得及靠近便飞灰烟灭。   那想偷袭的人影被玄深捏住脑袋像沙似的从玄深指缝流出,而后汇聚成了人形。   这东西怎么杀?   玄深不禁问出了声   当然在这空旷的城门口没有人回答他唯一能答的活人已经带着他的几个小弟子跑路了。   月弧同黑刀接触,那黑刀完全不惧怕月弧剑气,同月弧硬刚。   月亮从云层露出,玄深眼眸变为蓝色,月弧也随之发光。   再过后不过几招便将黑气打得露馅,那气体飘散在空中消散。   玄深眼眸一动,瞬间想明白,他月弧**,数十把水晶一般透明长剑冲着黑影而去,而真正的月弧被玄深拿在手中。   那黑影被围在剑中,本想化为黑气溜走,透明长剑划过人影皮肤,黑气从中泄露。   “破”   那十几把剑不停的从人影身上划过,将人割得如同泄气的气球。   不过几息,黑气从中溢散,人也消失不见。   玄深甩了甩手中月弧将之归还剑鞘,只是那人影虽解决,底下的人却没有办法恢复,玄深不知他们到底还活着没,只是将城门封住转身往城中心赶去。   路上,千舍倒是传了通讯过来,“玄朝佑,还活着没?”   “活着”   “城中心传送阵是人为破坏的,已经修好你那边如何?”   玄深沉默,看着街上游荡着的无知觉的人回答“不太好。”   “怎么?”   “你来看看”玄深利落的报了地址。   千舍到时玄深正逮住一个男人,他探查发现这些人其实都还活着,只是无法感受到现实中发生的事。   不论是什么刺激都无法将人唤醒。   玄深往他身后扫了眼,问“杨听觉去哪了?”   “那孩子去城西了。”   “去城西作甚?”玄深皱眉,搞不懂这孩子想的什么,这么危险还往外跑。   千舍耸肩,非常不负责任“我怎么知道?”   玄深不再管他,飞身往那所谓城西赶去。   “喂!你要去哪?”千舍跳脚,对人喊。   玄深没答,人影片刻便消失不见。   有这么个损友,千舍也是服气。   现在可好,传送阵修好了城中百姓全都这样。   他摸出坛酒,在屋顶坐下,“没有花,迎风赏月倒也不错。”   剩下那堆破事,就让玄朝佑去解决吧。   “你们,坐下。”千舍在高处对下面那三地门弟子道。   “是”季川当然也知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呆在这尽量不给剑尊添麻烦。   而城西此时却没有迎来剑尊大人的光顾,玄深走到了傍晚和萧欲分别的地方,鹊依楼门口。   “咦,剑尊?”身后熟悉而黏腻的声音传来。   萧欲一手撑伞,另一只带着金链的手理了理鬓边碎发。   “城中百姓是不是你搞的鬼?”玄深当然感觉到了萧欲的存在,让他不明白的是萧欲在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奴家可发心魔誓,此事绝不是奴家所为,至于是不是魔族奴家也不知道了。”萧欲一脸的真诚,说到做到,当场立誓。   萧欲说是魔族,但其实魔族也会有心魔一说。   玄深勉强相信萧欲所言,萧欲红唇如血,她对玄深说“依奴家看,这岳城的人应当是有救的。”   玄深看她,萧欲将伞换了边,“奴家猜此次应当是有人为您所做的局,为的就是以岳城一城性命作为筹码,让您身败名裂。”   玄深最是听不得这些什么明间暗计,老是让他头痛,他只关心重要的,“怎么救。”   “剑尊别急,奴家……”   “别这样自称”玄深打断她。   萧欲捂嘴轻笑,“剑尊真是不懂风情呢,其实很简单这些人不过是入障了而已,若是有和妖障相斥的物品将之唤醒即可。”   “你是说这件事是妖族在背后捣鬼。”玄深不明白,他与妖族互不相识更不用说结仇什么的。   认识的一个妖就只有千舍一个。   萧欲叹气,眉间染上忧愁,“本想直接和剑尊说的,只是怕您不相信。”   得知方法玄深便直接忘了萧欲这人是谁,他转身手中一抹银光出现,若说妖障,他们月影一族的月华是世界上至纯的东西,不知这样可否救下整个城中的人呢?   萧欲跟了一会后彻底跟丢,脸色不好的坐在街边,看着那游行的人心情不好的问“这样的行尸,能算是人吗?”   玄深甩开萧欲,找了个地将银芒从手中抽出一缕,从街上将一个行尸一般的人拉到巷子里。   再将这银芒注入人身体,那男人身上冒出一阵黑气,过了会,总算是醒了过来。   玄深抱着剑,低头看歪倒在地上揉头那人问,“如何?”   男人揉了揉额头,迷糊问“剑……尊?”   “可有不适?”   那男人可能是第一次离传说中的剑尊这么近,有些慌张,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   “待在这里”   玄深说完设下个结界保护这人身影便消失。   他得了救人之法,连忙找了个制高点坐下,月影猫可吸收月华,只是以他的速度恐怕一晚上月华也救不了多少人。   现下没有其他办法,玄深盘腿坐下吸收起了月华。   他没注意的是自己衣上清洁咒破损,那白色的衣摆在刚才的人堆里蹭得成了灰色,加上这家伙盘腿就坐,更给衣物染了个色。   不过这些玄深都没空关心,他想到了月影一族的邀月之法。   他们一族生来便可借用月华之力,这是种族天赋,每升祭之时便由族长上前请月亮赐福众人,那时月亮的银辉会洒落每个人身上带来祝福以及净化,这个过程称为邀月。   只是这些本是人族,不知月影的祭祀可否有用。   玄深想到这,从房顶站起身,他离得远,在这不知是城西还是城东的地方玄深浅蓝的眸子睁开,属于猫的竖瞳出现,他抬起手,银白如同薄纱的月华从月亮身上向他汇聚,而后又四散开来。   遍布城中   玄深脸色微白,幸好有面具遮着无法看见。   银白的轻纱   汇聚成河,照亮了玄深四周,那白袍裙摆的灰色灰尘蜿蜒在衣摆上,远处看上去竟然有那么一丝好看。   “千舍峰主,那是什么?”   季川在千舍身旁,指着银纱飘来的方向问。   刚才有行尸经过底下,季川等人避免麻烦跟着上了屋顶。   千舍看了一眼,银辉当头落在几人身上,给城中百姓解障同时玄深也没忘记他们。   千舍继续喝他的酒,月华落在身上,明明是晚上,他居然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季川憋屈,他刚才似乎在那边看见了剑尊,难不成这是剑尊做的?   此时玄深可难过极了,硬撑着等月华落入城中,见人行尸一个个倒下似乎是有用的模样。   玄深来了精神,以手汇月华,虽说无法触碰明月,但玄深却能借到月华之力,他白色长袖在空中被风吹起,月亮如钩神情冷而如银霜此情此景像极了月下仙。   终于,等所有人都躺下整座城寂静无声,玄深这才收回手,收集月华对于月影猫来说本该件快乐的事,却因为玄深用量过大,神经过于紧绷直接变成了受苦,神经一放松,这人就从空中直直坠落,落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不会是史上唯一一个摔死的剑尊吧?   摔死不会,伤倒是会有   楚择本是在一旁见他引月华而看呆了,突然见这一幕吓得心跳骤停,几步上前将人捞进怀里检查。   玄深头靠在他肩上,乖乖的呆在楚择怀里中,月弧剑不知去哪了,弯月下,两人相拥,场面一时间很是寂静美好。   不远处叮当响声传来,在这城中显得有几分恐怖。   楚择抱着全世界,回眸打量了眼那半夜打伞的鬼才,眼神冷漠不说还有些杀意。   然后抱着人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愣在原地的萧欲惊叹,似乎从刚才那一抱中悟出来些特殊的东西。   客栈   楚择将人放在榻上,随手将那遮面的面具取下额前的碎发拂开,动作温柔像是对待一个易碎品。   “你说你,为了别人总是将自己搞得这样狼狈。”他抬手,轻轻抚过玄深脸庞。   玄深要知道这话大概能冷笑一声将楚择打趴下。   他何曾为了别人?   不过几时,魔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玄深忘在了脑后的小弟子杨听觉。   杨听觉摸出属于自己的玉简,“千峰主,剑尊大人在客栈里。”   那边传来千舍低哑的声音,“嗯?回去了?”   “是”   “知道了……”千舍说完挂断传讯。   而后他才反应过来,那这事是解决了?   杨听觉收好玉简,乖乖坐在玄深床前   千舍甩了甩头,试图保持清醒,瞄了眼下面歪七八扭睡着的人,对身边几个小弟子说“你们回客栈,我去去就来。”   千舍七拐八绕走进城南一处院子,木门外千舍正抬起扇子想敲门,忽听得其中有人问“住持,我们当真要扔下剑尊藏身此地吗?”   “阿弥陀佛,剑尊大人定能解决,不必担心,屋外那位贵客,请进。”   千舍挑眉推开门,这倒好省了他不少麻烦,“秃驴,岳城的事别同外人道。”   妙静老头对于这个称呼到没有说什么,只是为难的回答“城中百姓都知晓,贫僧不说又有何用?”   “呵,放心,只要黑气之事不被人所知便可,此事暴露便是修真界大劫之时。”千舍神色从未如此认真过,他郑重说。   妙静老头胡子颤动,点头应下,千舍一合折扇,转身离开。   等人走远妙音问   “住持,您为何要答应他这无理的要求?”   妙静将自己袈裟拍干净,闻言转过身来回答他问题“这位天山千舍峰主在继位阵峰前曾是一位命修,善于卜算未来,他所知,所看,所思都不是常人能相比的。”   小和尚恭敬行礼,“小僧受教。”   “需要你学的,还有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多久能完结,晕    第17章   季川几人出了岳城便和玄深道别,说是要地门复命。   地门长玉宫   “见过师尊。”季川神情肃穆,对待他这位师尊严肃而郑重。   这位剑仙同想象中的不同,他没有仙的仙气飘飘一尘不染,他身上冰寒剑意围绕,面容冷毅,一身黑衣朴实无华,其上隐藏着高级阵法,身上气息却是极冷的,手中是一把玄金色长剑,看样式倒是与玄深的月弧有些相像。   “玄深如何?”声音同冰石敲击,冷硬锋利。   季川叹了口气,猜到师尊最为关心的是那位剑尊,早有准备的回答   “剑尊在岳城时将弟子救下,现在修为约莫在大乘中期,同时千峰主让我给您带句话,他说……你师父是个老东西,怎么,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个小古板。”季川当初听到这话时一阵窒息,简直不敢想象他师尊的脸色。   容恒倒还好,脸色不变,随意问了些其他问题便让季川退下。   这长玉宫空旷,在宫殿中心挂着一幅画像,上面一片空白,并没有季川所说的什么剑尊,容恒走到画前,一手握剑,将玄色长剑从剑鞘中拔出,那玄色长剑同玄深的月弧一般在中心镂空刻着两个字,日灼。   容恒极快的挥出一剑,霜寒之气冲天而起往画去。   令人奇怪的是那画完好无损同时画如墨点江山,绚出些许涟漪,上面的人完全显露了出来,画中走出一抹透明身影,眼睫垂着,脸是极为俊美的,手上一把透明长剑,上刻月弧,不正是玄深剑意成魄?   容恒一击后将剑收回,站了半晌皱眉问他“我当真古板?”   只是剑魄并不会说话,他是剑主人本身的投映体。   ‘玄深’长剑朝着容恒攻了过来,招招凌厉步步杀机。   只是容恒像是习惯了一般,动作极其熟练的躲过,他自言自语道“是该让他重新给我一道剑意了。”   ……   玄深到天山时都不知是谁将他救下,杨听觉说是在客栈发现他,玄深曾有一瞬怀疑过杨听觉,而后觉得可笑,若是杨听觉救下他为何不认?   对此,千舍的看法是:活着就行,谁救的重要吗?   玄深也不再过多计较,他刚到天山便听得宗主找他,本着我没多累我还可以再战的心态玄深往落寒峰而去。   千舍并没有回阵峰,等玄深离开,他对身后小弟子道“有些时候我真是佩服你,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比不过千峰主。”杨听觉不甚在意回答。   千舍笑了声,“怎么,在我面前不装了?”   “没那必要”   听了这话千舍没反驳,“若是玄朝佑问起我,你就说我回妖族了。”说完他挥挥手出了天山。   走前,他对人传音“你若真想,应该适当装弱,毕竟对于弱者他很是照拂。”   千舍的话杨听觉可以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杨听觉想。   此时正在和魏从掰扯的玄深可谓是头疼至极,“岚深哥,我当真不能去困兽峰。”   “为何?你就如此排斥古从天?”魏从想不明白,要说当年玄深可是很喜欢往困兽峰窜的。   玄深极为头痛,不知该如何和魏从解释古也讨厌剑修这件事,“古也他很讨厌剑修。”   “可你们是师兄弟,他不会连你也不喜吧?”   玄深不知该怎么同他讲,“我们已经十几年未见了,我怕……”   “无事,他就算想打也打不过你,看在他是你师兄的份上,去帮帮他吧,就如此决定了。”魏从不容置喙,直接将剑尊大人推出了主殿,同时手上塞了个令牌。   玄深:“……”   困兽峰出事,他是得去看看,毕竟其中的兽有一半都是因为他而来。   玄深无法,只好马不停蹄的往困兽峰而去。   “师尊,不知您是否告知剑尊两日后灵蕴门的邀请?”魏从亲传弟子李含霜提醒。   魏从神色一僵,“此事……明日再议。”   困兽峰   如果说玄深的剑峰人烟稀少,那困兽峰就是一个鬼影都找不着。   在山林中有一木屋,门前一个青灰色衣袍男人弯腰,从地上抱起一只腿受了伤的白兔。   玄深从剑上落下,这才看清门前那人,这人面容冷硬而肃杀,左下巴有一道疤痕,同怀中的白兔看起来有种反差萌,如果不说没人知道他是修善道的。   “见过师兄”玄深行礼   古也皱眉望过来,看他那样子似乎很是不喜玄深。   玄深这人面相当真极好,能对他印象不好的恐怕翻遍修真界也就那么几个,不凑巧,古也就是其中一个。   场面静了半晌   就在玄深以为这便宜师兄会把他当空气时,古也动了,他指着木屋前的一块牌子,声音冷硬道“剑修与剑修走狗不得入内。”   那木牌上生动形象的画了一只狗和一把剑。   剑修玄深:“……”   他静了片刻,艰难出声“大师兄命我前来解决兽类发狂一事。”   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大师兄一个面子。   谁知这家伙死活不让玄深进,直言拒绝“不必,不需要你。”   古也怀中的兔子不安的动了动   玄深忍无可忍,控制不住出声怼他,“我救的是灵兽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不让进?”   古也仿佛听见笑话般,一双鹰眼盯着他“你当真是去救它们而不是屠杀?”   玄深自问自己从没有得罪过他,就连不让他进出困兽峰他也未曾说过什么,声音控制不住的冷了下来,“我的剑只诛罪恶,倒是不知师兄为何一直认为师弟是个滥杀无辜之人?”   他们的关系在十几年前还没有这么差,那时古也虽说和他不怎么亲近却也时常带他看自己养的动物,而如今不知经历了什么事竟连困兽峰都不让他进。   古也嘲讽的看他一眼,转身往屋子里走“师兄尚有事在身,就不招待师弟了,走好。”   玄深面色不虞,他既已接下此事定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想了想他转身离开。   不多时   一只漂亮的银毛蓝眸小猫咪出现在困兽峰中。   小样,人形进不去我兽形还进不去?   古也是个善修,修为不过合体圆满,像玄深这种怪物般的修为想骗过他可容易得不行,不过可能那个善修就算大乘也打不过玄深。   玄深纵身往山林小屋跑,银白的猫咪在林中穿梭,快得像一道闪电。   不过一会,便到了离开时的木屋门口,玄深当然不会走正门,他纵身一跃跳上篱笆,顺着篱笆往木屋的窗户靠近。   里面坐着个人,青灰色衣袍,不正是他那便宜师兄?   玄深蹲在窗上,长长的尾巴在窗户下扫来扫去。   古也正在给那白兔上药,一脸糙汉相动作却很是温柔,隔着些距离玄深都能感觉到动作里的小心,小白兔一边吃着草一边享受着来自困兽峰主的包扎。   虽然这家伙对他态度不是那么的好但的确算个好人。   上好药,古也将纱布裁成合适大小,给小兔子绑好了伤口。   玄深坐在窗口,古也抬头便见到这家伙,小小的一只手便能拢住,一双湛蓝眸子像天空的颜色,古也如鹰的眼里浮现些许欢喜,连忙从储物袋中摸出肉脯放在有些粗糙的手里,一张硬汉脸硬是挤出一抹笑,“妖还是灵兽,小家伙你是从哪来的?”   玄深歪头,这笨蛋师兄就不曾怀疑它是否是妖?   他却不知善修是能看清每只兽类的心的,就比如玄深小猫咪,身体一片纯白,说明他没有坏心思心如白纸,而黑色则是不好的,可惜的是这样的灵法只对兽类有效,不然他就能看清自己师弟,古也心想。   对于古也手中肉脯玄深那是丝毫不感兴趣,他高傲冷淡的睨了眼,轻轻喵了声。   “不喜欢?”古也皱眉,再次掏出小鱼干,想将小家伙引诱下来。   这家伙储物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古也忽略自己刚才包扎的小白兔,小心翼翼的朝玄深靠近。   玄深嫌弃的往窗外退了些   愚蠢的师兄,刚才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古也怕它逃走,连忙安抚,“你别走好不好,这里有很多小动物,我不会对你怎样。”   “喵”我不走   玄深叫得小声,听起来就有些撒娇的意味。   古也小心抬手,往玄深那边靠拢,见小猫咪没有躲的意思心中欢喜。   玄深正纠结到底该不该让这便宜师兄撸毛毛,不等它纠结完,头顶已经放上了一只大手。   玄深忍不住想他的兽形是真的小啊。   摸上了猫猫古也心底欢喜,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猫,皮毛也比摸过的所有动物更加顺滑舒服。   更重要的是那一双蓝眸当真是戳到了他的审美点。   “小家伙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古也放轻声音,生怕一不小心将它惊走。   一个糙汉放轻声音,简直轻柔的恐怖,让人不住的起鸡皮疙瘩,反正玄深是如此觉得的。   古也将小猫抱在怀里撸了个够,在玄深觉得自己快秃的最后一秒将猫放下。   古也出门接了碗水回来,其中放着些薄荷,他放到玄深面前“喝些水吧,你是有主人的吗?”   古也当然看见了小猫咪脖子上吊着的红色铃铛,只是这材质天下少有,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拿来给猫做装饰的,这猫来历绝对不凡。   玄深低头闻了闻,发现这薄荷水意外的不错后慢条斯理的舔了起来。   困兽峰许是常有动物流浪,古也照顾得得心应手。   将事情处理好后古也在屋内给玄深添了张地铺其大概意思是让它晚上睡这里,不过高贵的玄深当然不会睡这里了,它来的目的可是为了兽类发狂一事。   委婉嫖过自家师兄吃喝后小猫咪往山上窜去。   临走时还回过头同人道别,“喵!”   古也虽舍不得小猫却也知那是有主的,等小猫远去,这才发现他走的方向是山顶而不是山脚,看见时间正是下午时分他暗道不好,连忙追了上去。   只可惜玄深的速度绝不是他可比拟的   困兽峰上灵兽算不上多,也有平凡的小兔子狐狸混在其中,玄深到时已是黄昏,山上一片静谧祥和。   看起来也没什么事?   “哞!”一声可怖叫声打断玄深思考。   一只人那么高的大腿压在了玄深面前,地面震动将玄深吓得跳起。   什么鬼东西!   小猫咪惊魂未定,仔细看这才发现是一只铁犀兽。   倒是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铁犀兽根本没见着蚂蚁大小的玄深,它踩过花草,直走向小动物多的地方。   玄深没由得觉得这铁犀兽不对劲,待见它一脚踏向小兔子时眼神变了,玄深朝那边扑过去,身形在空中变化,从小猫化为人,身上衣服不变,还是来时那件灰白衣衫。   玄深一手捞起兔子放在远处石头上,“离开”   小白兔哼哼卿卿,小爪子扒拉着玄深衣袖,像是不愿让他离开。   玄深将小白兔爪子拿下,这才发现这只兔子是古也救下那只白兔,腿上还绑着白色绷带“这里危险,你先离开。”   兔子像是能听懂他的话一般,‘念念不舍’的看了玄深几眼蹦跶着走了。   铁犀兽叫了声,大眼里满是红血丝,“这人要杀么?”   玄深拿剑的动作愣住“?”   铁犀兽用的是妖族语言,玄深突然听到这么句还以为产生了幻听。   铁犀兽身后一只长脖子的鸟回答“当然要杀,能把困兽峰的兽杀完那就再好不过了。”   玄深脸色不变,静静听着两个**谈。   “可是这个人不是兽啊?”这‘铁犀兽’看起来脑子不是那么的好。   “蠢货,先把这个人族杀了。”   “哦。”被骂蠢货铁犀兽立马不反驳了,随后动起来,一脚朝着玄深踩过去。   玄深躲开,内心思索,铁犀兽是灵兽,并不可能成为妖,这铁犀兽必定不是原来那只。   想到这,玄深唤出月弧,毫不客气的对铁犀兽出手。   只是此处妖族多得出乎他想象,除了出现的这两只,暗中还有数只灵兽,从他们的交流中玄深得知被附身的灵兽已经死去,现在拥有这身体的是妖族。   “救命呐!”铁犀兽大叫一声,他头顶的角落下,原本漂亮锋利的角被玄深一剑斩落。   “这个人族打我好痛。”铁犀兽泪汪汪的哭诉。   玄深:“……”   他不仅要打,还要杀。   “蠢货!他是王说的剑尊,还不快跑!”一个蝙蝠状的妖族吼。   几个附身的妖族神情空白,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跑。   “剑尊来了快跑啊!”   “为啥这剑尊长得像个小白脸,老子都没认出来”   “我怎么知道!”   玄深:“……”   他握剑的手浮现青筋,看样子是气到极致“跑?晚了”敢骂他小白脸的还没出生呢!   月弧剑飞出,几乎不用玄深动手,逃跑的妖族全都死于剑下,血流满地打湿了花草。   “草,和他拼了!”   有的妖族见逃不了,起了同归于尽的想法,回身使出自己绝招冲向玄深。   不过以他们的能力,完全伤不到这家伙,那千鳞蜥路过时舌头卷起一只小兽,看样子是刚出生不久,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千鳞蜥将那小兽往嘴里卷,持着死也要做个撑死鬼的心态胡海狂吃。   月弧劈断它的舌头,顺手捞起要掉下去的小兽,月弧重回玄深手上,他嫌恶的看了眼月弧身上血与口水混合物,“你当真是越来越没有下线了,那么恶心的东西你都下得去手。”   月弧不停颤动,像是在说:不是你让我去的?   玄深甩了甩剑,没法,因为‘突然’忘记了清洁咒只好用着把脏剑,得幸亏他没有洁癖,不然可就难过了。   随后一剑朝着身后刺去   突然返回攻击玄深的妖族有很多,不下数十只,等玄深全部解决完自己已经快成了个血人了,衣摆被血浸染,血色向上蔓延,玄深满手是血,月弧从山甲熊的背部拔出,血滴答而下。   满身脏污黏腻,让玄深难受极了,蹲下身将怀中小兽放下   那小兽在他怀中呆着,除了玄深触碰的地方留下个血手印外全身皮毛干净得不得了。   放下小兽后他喘了口气,一呼吸空气里满是血腥味,昏黄的阳光落下,这人满身血迹坐在石头上,旁边斜放着一把血剑,周围泥土混合着血的味道还有些草木香气,倒也不算难闻。   “呜呜”   玄深低头,睫毛弧度在阳光下度了层金色,他脚下一只长耳提鼠高举一颗红彤彤的果子,似乎想给他。   他笑了下,就算全身血污也没能遮掩身上如雪的气质温柔而凛冽,“你们留着便是。”   这话一出,刚才躲藏起来的小灵兽们从暗中窜出来,不是抱着个灵果就是叼着灵草。   一只小兔子蹬着个受伤的腿往玄深身上蹦,玄深在衣上擦了擦血再接住它,避免身上血渍沾染它的白毛,“别跳,我身上脏。”   古也站在一旁,观望这幅场景眼里满是审视,他的这位师弟令他看不透,杀生无情,却让灵物如此喜欢,说他弑杀,对灵兽却如此温柔。   古也的到来玄深早就知晓,只是此时他很是狼狈,虽没有精疲力尽之感但这种状态他并不想让别人看见。   玄深安慰好那群小灵兽后拿起自己扔在一边的月弧,准备回剑峰洗个澡睡一觉。   至于妖族困兽峰那些破事当然让他师兄自己去猜了。   他垂眸,从古也身边经过   “玄朝佑”   玄深停住,“说”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古也不关心兽乱的罪魁祸首反而问了这么句无目的的话。   玄深不想多说,这种问题他一般都是当屁话,直接御剑离开了困兽峰。   古也转身,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神色不定。   他低下身,从地上捉起兔子,小白兔哼哼几声,同他讲述刚才发生的事,古也静静听着,“你说,是他刚才救了你们?”   不仅兔子,他脚下的灵兽动物也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说的大同小异,唯一不变的是都有一个共同点   剑尊,是好人。   古也难得深思,是自己误会了这位师弟么?   十几年前,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他经常带着小师弟看自己养的小动物,小师弟虽然嘴上说着不喜小动物每次却依然帮他投喂照顾。   因此他对这位小师弟也有好感,直至某一次不小心撞见小师弟虐杀小猫,眼神狠辣,自此他对小师弟的好感低到了谷底。   或许,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第18章   剑峰洞府门口   杨听觉左边臂膀满是鲜血,他咬着牙,神色很是不好,从下午到傍晚,他已经在玄深洞府‘路过’了整整二十几遍。   可这人就没出来看过他一眼,杨听觉怀疑千舍是在打击报复他,又不敢将神识放进洞府查看玄深是否在。   最后一次,最后再路过一次他就走,打定主意杨听觉走出,扶着手臂脸色苍白的‘路过’剑尊洞府。   “你怎么在这?”   该说不说,听到这声音杨听觉简直要哭出来了,为什么一个外门弟子见剑尊一面如此不容易?   杨听觉心里想着事因此忽略了血腥味   杨听觉抬起苍白的脸,“剑……剑尊?”   看清楚玄深模样杨听觉脸色一变,连自己臂上伤口都不管了“剑尊您受伤了?”   玄深拂开小弟子的手,“无事,你手怎么回事?”   杨听觉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带伤,他捂着手,白着脸“小,小伤。”   玄深点头,给他一瓶药膏嘱咐人去丹峰看看后往洞府走。   杨听觉:“?”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你不应该让我进去吗!   但见玄深满身血迹杨听觉又紧张了,他受伤了吗,是谁伤的?   不甘于现在的身份,他只好离开   杨听觉握着来自剑尊的关心,一瓶药膏离开了洞府前。   剑峰洞府后深处有一天然水池,是他御用泉水,因为是活水的原因很适合用来洗沐,只是温度有些冷罢了,玄深穿过洞府,往后山洞去,洞中点着些不易熄灭的永燃火到不觉得害怕。   穿过有些狭窄的洞道后是一个开阔的洞穴,不远处有一颗洞中青,长长的藤蔓垂下发着微光,树下放着个石桌,上面摆放着茶具,而不远处就是水池了   玄深脱下衣物,将那脏不拉叽的月弧剑扔在一旁,自己下了水。   月弧见玄深不管它嗡嗡的震动起来像是在反抗,玄深靠在池边,水漫过他胸膛,漂亮的锁骨白皙好看。   一个剑修,也不知为何皮肤这么白。   玄深睁眼,“别吵,我洗完归你。”月弧果真安静了下来。   最近事当真挺多,先是那奇怪的黑气出世,再是明玉儿死前所说的狐族,最后是困兽峰出现的夺舍妖族。   玄深手搭在池边,食指不紧不慢的在池边玉石上敲击着。   洞内冰寒水滴滴落池内,滴答滴答的,成了这里唯一的声响。   良久,玄深起身带起一室水响,他将衣物披在身上,离开了此处,而被他扔下的月弧在玄深起身时便迫不及待的往水中钻去。   玄深随意披着件外袍走入洞府,发尖微湿,胸膛露出些许,从线条也能看出身材很是要好,倒是将靴子穿上了。   洞府门口悬空着一封信,不用出洞府传音自动打开,是那代管剑峰的李俊。   “峰主,困兽峰峰主送来一封请帖,请您明日上困兽峰一趟。”   听完,玄深捏了封回信,就一个字“嗯”   随后将自己放在石凳上的书拿起翻看。   次日,卯正一刻玄深敲响了古也房门。   一团鸡窝头的古也黑着张脸开门,看着凶神恶煞的,没睡醒的模样“你最好是有什么事。”   “师兄,不是你今日托我前来?”玄深一脸疑惑,虽说他确实有整这人的想法但怎么能说出来呢。   其实这个时辰也不算早,一般他都已经练完一套剑法了   古也脸色难看,没法只能将人放进来。   这小木屋虽小,东西却是齐全的,古也一个法决便将自己打理好,他沉着张脸,活像是个讨钱的煞神,眼神不善的盯着玄深,而玄深就是那欠钱不还的大爷。   玄深拿起一壶茶,打开壶盖看了眼,是昨夜沉茶,“师兄就是如此招待师弟的么?”   古也额头青筋暴跳,实在是懒得伺候这位大爷,“要喝就喝”   玄深也只是打个趣让人醒醒神,倒没有那么金贵,倒了杯茶拿起茶盏便喝。   古也揉了揉眉头,起身出去洗了把脸,终于是回了魂。   “我昨日查过那些死去的灵兽发现其中含有妖气,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古也问   玄深唇边抵着茶盏,听闻这话模糊的嗯了声。   “你既已知此事是妖族捣鬼为何不同我说?”   玄深放下茶盏,“师兄说困兽峰禁止剑修与剑修走狗入内,怕昨日师兄处罚我。”   古也:“……”   玄深不再玩闹,正色道“昨日我将出来的妖族清杀,至于这困兽峰剩余多少我也无从知晓。”   “怎样才能把他们逼出?”   玄深看他两眼,“我是剑修”只会杀人   这事还是得让古也来。   古也想了想,对人道“跟我来”   玄深随之起身,跟着人走了出去,路过门时玄深瞥了眼,昨日刻着剑修与剑修走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今日已然不见   他这师兄当真是小孩子脾气。   古也去的是丹峰,今日陈袖恰好也在,难得的三位峰主聚了一堂   “朝佑,怎的有时间往我丹峰跑了?”陈袖招呼道。   玄深点头“有事处理。”   “借用一些药材”古也开口   “行,跟我来。”陈袖抛了个媚眼给瞎子看。   丹峰峰主将两人带到药阁,因为无事便准备看看两人要做些什么。   “天宿草,灵潭根,红颜花,火烈果……”古也报名称,玄深拿东西,两人分工明确   因为困兽峰灵兽常生病,古也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抓药这技能,包括一些防身的,治病的,救人的。   渐渐的陈袖神色变了看两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她问古也,“古从天,你是要对谁下手用这么烈的药?”   古也倒是很平静,和人聊了起来,“妖族”   “妖族?”陈袖思来想去,问了句“你终于是变态了?”   古也:“……”   古也也是佩服陈袖的脑洞,他手中处理药材,快速解释“近日妖族混入困兽峰,我用此法分辨妖族与灵兽。”   无趣   陈袖懒散道“哦”   两人没了好说的古也便不再说话,陈袖撑着下巴盯着不远处站在药柜前一脸迷惑的玄深,根据古也所说,天南草和天篮草到底是哪个?   两种药材只有一字之差,用处却天差地别,一个用好了可救人,一个用不好可害人。   玄深那本就不够用的脑袋宕机,“别看了,两个都拿来。”古也终于是看见了不远处的玄深,出声拯救他。   “哎,小师弟这模样可难见得很呢。”陈袖惋惜道。   玄深回神,一手一根草往古也那边走。   古也接过两根长得一模一样的草,将其中一根叶子翻转过来,脸色淡定的同玄深解释“这个背后能看清叶脉纹路的名字为天南草。”   说完,他放下天南草,拿起另一株“这个根部经脉泛蓝的名为天蓝草。”   说完抬头看了眼玄深,“可记住了?”   玄深两眼泛花,把古也手中那破草盯出朵花来也没见着蓝色在哪,木着脸回答“……哦”   坐在一旁的陈袖噗嗤一声笑出来,“朝佑在药草一道上本就没甚么天赋,从天你就别逼他了。”   她手往玄深脸上摸去,玄深及时往后仰头躲开。   陈袖假装生气的哼了声“这小师弟真不可爱,小时候不让师姐摸也就算了,现在长大了修为高了,师姐连摸都摸不着。”   古也抬头看了眼玄深,复而低下头捣药。   玄深并不答话,在古也身旁坐了下来,从储物袋拿出本剑诀参悟了起来,三人间气氛安静   不多时,路过的杨听觉走来,他手中拿着个篮子里头装着些药草,小声喊了句。   “剑尊?”   玄深抬头,“伤可好了?”   剑尊关心人可不多见,陈袖古也同时看了眼那小弟子,不正是那日带来丹峰的弟子?   长的不怎么样修为也低下,没有任何出头点   杨听觉眼眸一亮,“禀剑尊,好多了。”   “嗯”   “剑尊今日怎会来丹峰,难不成是昨日受伤了?”   玄深冷淡摇头“并未”   古也手动了动,拿起两株草往碾槽里放,他昨日受伤了?   同样想法的还有陈袖,这位峰主可是相当紧张“朝佑,你昨日去哪了,受伤了吗?”   玄深摇头,陈袖当然不肯信,从袋子里掏出许多治疗外伤,内伤,口服外敷的药,一骨碌塞给那人。   “你师姐我没什么会的,就是丹药炼得还行,尽管用,不够再找师姐要。”   玄深:“……”说了没受伤。   杨听觉牙一酸,总感觉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千峰主托我告诉您,他说他回妖族了。”   玄深神色未变,嗯了声。   随后杨听觉一一向各个峰主行礼,而后告退。   他虽然极想留在人身边,但不能让人起疑心,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千离溪回妖族作甚?”陈袖好奇   “妖族内乱,他回去争夺王位。”玄深言简意赅回答。   不多时,两人告别陈袖,拿着古也精心调制的药物离开了丹峰。   走时陈袖神色莫测的看着古也手中药粉。   玄深问过古也这是什么,奈何古也一脸你还小不必懂的脸色表示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两人回到困兽峰已是午时,古也拿着药回了屋子,似乎在研究药到底是怎么下比较好。   玄深则是坐在木屋外的秋千上闭目冥想,有空闲就修炼,应证了千舍那句狠人。   渐渐的,玄深脚下聚集许多小灵兽和动物,将玄深围在中间。   古也出门便见这幅画面,秋千上坐着一人,那人俊美如神,周身灵力缓流,看样子是在闭目冥想,而他脚下围着许多的小动物。   古也忍不住的出声,有些醋,也不知在醋谁,“平时到没有见你们这么欢迎我。”   秋千上玄深睁开眼,看向门前的古也,问“好了?”   古也拍拍袖子,“嗯,还得麻烦你将剩下妖族解决。”   “不留活口?”   古也摇头“现在和妖族关系焦灼,没有必要。”   “好”玄深应下   玄深跟着古也来到山顶,见他拿着药粉有些好奇“你要如何让那些妖族收药影响?”   “我属水”   玄深没懂,古也唤出一个小水团,将药粉倒入,而后他两只手控制水团和药粉中和。   “你要将药投入他们喝的水中?那样要是有普通灵兽误喝了该如何?”   古也看傻子般,手上动作不停,水球越来越大,已经有一个人那么大了,“这药对普通灵兽没有效果。”   待到一定大小,古也将手中水球往上抛,水球在天空炸开,毛毛细雨从头顶落下,玄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两人被雨淋得像落汤鸡时,玄深这才看向身旁那人,“你为什么不弄个遮雨结界?”   古也看过来,“你不觉得雨中山林很是清幽吗?”   两双眼睛相视   玄深:清幽没有,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觉挺难受的。   不一会,山中传来阵阵兽吼,玄深摸出剑,雨滴落在月弧上,泛着点点银光。   一只体型中等的冰蓝狼朝玄深撕咬过来,玄深一剑斩之,并转头对身边的师兄表示嫌弃,“你离我远点,太近了危险。”   古也冷笑一声不答话,只是抱臂往树下靠。   起先,玄深越战越勇,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打一双,不过也不算多,毕竟昨日已经解决了大半了,直到后来才发现不对劲,他傻啊,他也是妖族啊!   玄深身体发热,他不知自己怎么了,只好转头问身后那家伙   “这药粉到底是什么东西!?”   雨打湿他长马尾,眼睫处也沾湿水,衣裳勾勒他身材,倒很是贴身。   或许是他语气过于急切,古也终是回答了他,“魂春粉”   相信意思很好理解   玄深剑一歪,砍脖子的地方变成了脑袋,那白骨蝶脑袋像个西瓜一样变成了两半。   他这才想起来这药作用是在灵魂上的,如此便可将哪些寄生妖族逼出。   玄深下腹一阵邪火,同时心情也不是那么美妙,他加快杀妖速度,争取在自己犯病前将这边事情解决,他好找个地方压制体内毒素。   其实这事完全不能怪古也,毕竟人家也不知道自己是妖。   这般想着,玄深加快斩妖速度,细雨虽小却模糊了视线,面前一片绿茫茫的,这么大的雨下,他鼻尖渗出汗和雨水混合。   一刻钟后   玄深放下月弧,头发黏在皮肤上,本就比较白的脖颈看起来有些泛红,眼眸被垂下的长发遮住,“我先走了。”   古也拉住他,“你怎么了?”   玄深迅速甩开他的手,“无事”   说完没有时间关心古也心情,玄深立刻逃离此地。   古也撒完化尸粉本是想离开的,毕竟他那小师弟可是大乘期整个修真界能伤到他的人都少之甚少,但见人那副模样又有些不放心,想到最后还是跟上去了。   玄深御剑离开,看起来摇摇晃晃的,极不稳定,玄深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以他的修为这种东西对他应该是没什么用的,所以这次是为什么?   玄深也想不明白   中途,不知怎的一个眼花玄深直直从空中摔下,幸好他那修为还没消失,给他缓冲时间。   玄深起身靠着棵树,他头发变白,眸中蓝色也掩藏不住,离了困兽峰的区域雨也停了,他一身湿,喘着气,身体热得呼出的气都是白雾。   玄深垂着眼,没有人看见的眸子里满是迷茫。   这位月影族族长从没有过发情期,以往都是靠着修为抑制,如今是终于体会到了发情期的恐怖,只是现在修为也不管用了。   玄深没有发现他那银白的耳朵不听话的从头顶钻出来。   古也到时,只见一个酷似自家师弟的白毛小子坐在树边,两只看起来就很软的耳朵泛红,身上衣物是师弟穿的那身,他一时竟然不敢认。   “玄朝佑?”   玄深眼睫颤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却有些不想抬头。   古也也有些难以接受认识几十年的师弟是只妖这件事,不过这事远比不上玄深头上耳朵看起来很好摸这个事实。   “你中魂春粉了?”古也抓住玄深的手,不给他挣扎的机会把起脉来。   “以你的修为不应该……”   玄深被他抓住,古也的手冰凉让人忍不住靠近,忍无可忍,声音都有些无力“离我远些!”   知不知道你靠近我我就想把你按在地上!   古也放开他的手,看了眼他头上泛红颤抖的耳朵,看了又看,最后他这个看起来冷漠肃杀的善修慢悠悠的问“需不需要替你找个女人来?”   是挺善良的   善良得玄深想给他一拳,不过也只是想想。   “到底要不要?”   玄深被他问得脑子一抽,抬头,一双琉璃般的蓝眸盯着他原本冷漠的眸子像是引人沉沦的漩涡,同时嘴管不住什么话都秃噜了出来“用得着找人吗,我这面前不就有个合适的?”   场面一时间很是寂静   玄深当时就很想给自己这臭嘴一巴掌   古也满有深意的看他一眼,“我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你若是愿意在下我也不是不行。”随后古也一双鹰眼盯着他,满是深邃。   玄深忍着烈火焚烧的痛苦,身旁那破师兄还在不停拱火,咬牙道:“我谢谢你。”   玄深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便宜师兄居然会拉着他讲这种话题,他扭头,不再去看那破师兄。   一手捂胸闭眼,心中运转灵力抵抗热潮。   古也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不一会一只银白的尾巴从玄深身后钻出。   玄深汗如雨下,苍白的脸色此时潮红无比,他问“解药有吗?”   古也倒是坐得舒服,他背后也靠着棵树,闻言转过头来“如果有你现在会这么惨?”   玄深闭目,当自己刚放了个屁继续用灵力压下身体异样。   见人闭上眼古也这才转过头光明正大打量小师弟,不得不说,这人这副模样是真的很诱人,胸口衣襟敞开锁骨露出,白发贴服在锁骨上,衣裳微湿,头上银白耳朵也有些湿润。   “啧”古也转过头,双手做枕靠在树边,下巴上那道疤露出。   这小树林中,只剩下玄深粗重的喘息声,不一会,玄深便靠在树边晕了过去。   古也适时睁眼,他扫了眼那靠在树边的家伙,起身走过去,在人身前蹲下,捏着玄深下巴观察了会,忽然道“这么纯的?”   “连中了药该怎么办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家伙。”古也给人用了个清洁术,将人抱起。   是的,抱起。   玄深躺在人怀里,一动不动,只有身上热气传递给了古也。   随着古也走动,那银色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古也腿部。   古也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小木屋,随后兑了很多薄荷水给人灌下去。   等人醒过来已经是傍晚的事了,古也坐在桌边,“醒了?”   玄深摇了摇头,整个脑子里都是混乱的,他撑着脑袋,静了会。   “醒了就把你耳朵收回去。”玄深疑惑的望过去。   古也直接空中凝聚一面水镜给人看他现在模样,一头白发上面两只银白耳朵顶着。   玄深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难以出口。   随即他施法将自己耳朵变回,下了床榻,嘴里一股薄荷味,“下午……发生了什么?”   古也似笑非笑,那本就有些凶恶的脸更加恐怖了,“你想发生什么?”   见人不说话,古也继续问,“银猫?”   玄深面色冷漠,看不出什么破绽,他起身,“多谢师兄照顾,师弟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人便不见了。   “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古也自顾自的说,随后倒了杯茶一口饮下。    第19章   玄深从困兽峰出来后,手里捏着魏从刚才给他的传音灵鹤,面色冷沉,他打开玉简,给人发灵讯,“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魏从接通,一瞬不自在后轻轻咳了声,“这不是……最近事儿太多忘记了嘛。”   玄深摁断讯息,绷着一张你们都欠我钱的脸御剑离开了天山。   次日清晨   剑峰上迎来了一位贵客,至于有多贵,可以说已经十几年未来过剑峰的那种‘贵’   几个小弟子苦着脸凑一堆,“你们说咱们峰主是不是昨个欠古峰主钱?”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李俊,那位元婴初期的剑修咳嗽了声,试图提醒自己几个师弟。   “要我说何止欠钱,你们不知困兽峰门口有一木牌,上写着剑修与剑修走狗不得入内,我看这模样应是有仇的。”一弟子小声道。   “你这样说不对要我说应该……”   “咳咳咳!”   “李俊你是不是最近着凉……”那弟子转过头,见身后一个凶神恶煞却又有些帅气的脸声音瞬间卡住。   “什么?”剩下的那个弟子也转过头,三人呆若木鸡。   李俊默默抱住自己的剑,不嗦发。   古也挑眉,左下巴上的疤痕给他增添了几分野性,同时在小弟子眼里凶神恶煞“怎么,不继续说了?”   那弟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古,古古古峰主,我我我我……”   “敢私自议论峰主?玄朝佑将你们管得太松了。”古也说完这句,李俊向他抱拳   “弟子定会严惩不贷。”   古也嗯了声,问“你们峰主在哪?”   李俊回答“一般这个时辰峰主应当在雪潭日灼残锋处修习剑法。”   问完古也准备去雪潭寻人,李俊默默很上准备带路。   “下去吧,我不是你们峰主,我能寻路。”   李俊:“……”你是在暗讽我们峰主是路痴吗,好吧他就是。   等人走后,几个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看向李俊,面对一众危险的目光,李俊拔腿就跑。   古也在雪潭寻了半天,除了茫茫一片雪一个活影都没见,没有耐心的他直接拨通了魏从的灵讯,“你可有玄朝佑灵讯?”   “你什么你!叫师兄”   有求于人,古也耐着性子,喊了句“师兄,你可有玄朝佑灵讯?”   那头魏从摸着下巴思索,“你没事找他干什么,难不成那家伙又把你异兽放了?”   “有交给我。”   古也拿了灵讯毫不客气的掐断与魏从的灵讯。   魏从:“……”我就是个工具人,有那味了   古也一个灵讯拨了过去,玄深此时正在路上,随手将玉简取出,接了讯息。   “古从天?”玄深倒还是第一次叫他字,平时不是一口一个师兄就是你啊你的,那人站在月弧上,云层从身旁经过,身上一件暗蓝为衬黑色打底的衣袍   古也观望玄深背后云层,皱眉,“你去哪里了?”   “灵蕴门,有事回来说。”玄深一下将灵讯挂断。   古从天终于知道被人挂断灵讯是什么感受了,要是魏从知道此时必定大声嘲笑一报还一报啊。   魔族,三个时辰前   楚择早已经从天山摸鱼回来,他站在自己那有一面墙宽的衣柜前纠结不已,那衣柜中一溜的黑色服饰,有黑红的,黑金的,黑蓝的不计其数。   楚择左手一个红色内衬,黑色外袍凶兽作纹衣裳,右手是一个白色内衬,其外是红黑色搭配,他纠结的看向一旁木桩似的幕十,“你说,这两套哪个好看点?”   幕十恭敬回答“您可以穿右手那件,凶兽会显得您过于凶恶,而右手那件款式简单大方,玄深剑尊会喜欢的。”   让他在两件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衣服里选一套还得准备好理由当真是苦了他   “好,就这套”   过了一个时辰,楚择看着自己面前那一排的玉佩陷入沉思,然后毫不犹豫的转头问幕十,“你说本座带哪个好看?”   “回尊主,凤凰火晶即可。”   “和我想的一样。”楚择拿起那火红色玉佩,正是给玄深做铃铛一样的玉料。   楚择一提起玄深就开启了话唠模式,“他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   “剑尊会很开心的。”才不,幕十木着脸应和。   再一个时辰后,“幕十你帮本尊看看有哪不合适的?”   “尊主很完美。”   磨蹭了两个时辰后,艰难的魔尊终于是出发了,临走时还回来照了波镜子。   幕十松了口气,他宁愿去照顾‘麻烦’都不想再来当魔尊暗卫了,毕竟‘麻烦’可爱多了,不会问他这些魔鬼问题。   ……   玄深挂断古也灵讯不是没有原因的,“子舒,你怎么在这里?”   玄深扶住池微,池子舒轻轻咳嗽了几声,苍白着一张脸笑道“知你今日到来,想试试能不能遇见你,于是便来了。”   “去坐着”玄深不容置疑的将人按在灵蕴门前雕刻的守门灵兽上。   “我无事,近来已经好了许多,不然我也不可能在这里等着你。”见到了想见的人,池微笑意无法掩饰。   “虽说好了许多但也不能这么折腾。”玄深把了脉,知道如今人好受许多便放开手,陪人坐在石灵兽上聊了起来。   “你最近在做些什么?”原谅玄深不会聊天,无非就那么几句,你在做什么,你吃饭没。   池微倒是很给面子,“近日从师父处得了一张丹方,正在研究上面所说的配比。”   玄深对炼丹专研不深,聊到这种他的短处他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幸好池微了解他,主动担任起了拉话题的角色。   “听说你最近解决了玉章门门主入魔一事,阿佑越来越厉害了。”   “你也知此事?”   池微笑着应答,“无聊时听弟子们讲的。”   “那我们的剑尊大人,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口中的版本呢?”   玄深从不会拒绝池微的要求,在池微期待的眼神下,玄深娓娓道来。   “所以说那位明玉儿是被误伤而死的?”   “嗯”   池微不免感叹,“可惜了”   “子舒,同剑尊聊什么呢,你师父我在堂厅等了半日奇怪为何没人来,原来竟是你小家伙把人拉住不让走啊。”来人是个中年男子,穿得华贵,身上一股丹香。   “徐门主误会,是我拉着子舒讲故事而耽误了行程。”玄深抱拳解释。   “你小子就别给他开脱了,你什么性子我都知道,必然是这小家伙拉着不让你走。”   池微尴尬的笑了笑,“咳……师父……”   玄深怕人着凉,拿出件衣服披在池微身上,“进去说吧。”   “你们剑尊您先请,我在这接一个人。”徐门主说。   玄深也不关心他接谁,带着池微进去将人按在椅子上安排好。   只是越等越不对劲,这熟悉的灵压,这高调的做派,玄深想都不用想,化成灰他都认得这人。   “魔尊里面请,里面请。”徐门主弯着腰,比对待玄深时不知恭敬了几个档次。   楚择穿的还是那件衣服,玉佩在腰间微微发光,头发严谨的扎成马尾,用黑玉冠束起,主要的是那张脸,颜值是真的高,俊美不说就算了,生在魔族这张脸看起来没有一丝妖魔鬼怪的变化当真是很不得了了。   玄深就算是和他是死对头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蟀是真的蟀,但这也不影响自己和他是对头的事实。   楚择进来后看似无意的往玄深扫了眼,似乎并不打算搭理自己死对头,身体却诚实的往那边凑过去。   玄深死都还记得楚择私藏自己画像一事,这事在他心里是个疙瘩,不搞清楚他对楚择就永远无法直视。   “玄朝佑你怎么也在这?”楚择装模作样的问了句。   玄深也很奇怪,“你又怎么在这?”   楚择指了指身边徐门主,乖巧回答“这老头请我来的。”   可谓是相当不尊重人。   “门主是……”玄深一脸疑惑看向徐门主。   徐门主叹了口气,“两位坐下听我道来。”   楚择当真落座了,就坐在玄深一旁,于是,玄深左边楚择右边便是池微。   池微小声对玄深道,“我半月前出去见过魔尊一次。”余下的没有再多说。   玄深点头,那可不,他也知道。   知晓剑尊爱茶,徐门主上的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茶,沏云春。   这茶在茶盏中盛开像一朵花一般,香味扑鼻,一口饮下没有清茶的苦涩,只有春日的回甘。   不得不说,极得玄深心意。   “实不相瞒,我请二位来是想让二位助我解决一件事。”徐门主厚着脸皮,妄图靠一杯茶将剑尊收买。   玄深暂时还没傻,他不像某个缺心眼的家伙,一口应下,喝了口茶他坐着思索这楚择为何而来。   楚择则是端着茶盏一动不动,在没人注意到他时他眼神往身旁那人身上落去。   总之,三个人只有一个人在频道上。   见两人都不答话徐门主脸面有些过不去,他只好继续讲,“近日幻花山谷同阴阳宫联姻,在两地均发现了魔气,我本是怀疑有魔会在大婚时下手,谁知这两位嫁娶当事人不按套路出牌。”   “两人双双逃婚,不仅如此还是同一个日子,原本此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可谁知前几日幻花山谷谷主找上我说幻花山中已被魔族侵蚀严重,现余不过是个躯壳,想让我上报天山。”徐门主坐着行了一礼。   “我想着此事有关魔族,剑尊又经常同魔族打交道这才将两位请了过来。”   “这种小事你找我们?”楚择直接问出   “但此事在下实在解决不了啊,幻花山谷谷主已有合体期修为,在下不过一介小小丹修。”   楚择将腰间玉佩取下把玩,“啊,行,你说那什么山谷是哪族想动手?”   徐门主看了眼兀自饮茶的剑尊,乖乖坐着的池微,最后看向楚择,“是,是魔族。”   “老头,你觉得这事是我做的?”楚择抬头声音懒散,却又暗带锋芒。   “不敢,若是魔尊所做,今日将您请来作甚?”徐门主盯着楚择危险的视线擦擦汗。   池微乖乖坐在一旁喝茶,毕竟这么大的事和他无关,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玄深低眸,据他所知,魔族四境,除去死掉的北南两境魔君,还剩下东西两境其中西境是萧欲,那东境是谁呢?   “喂,玄朝佑你不会也认为是我做的吧”楚择挑眉转头看玄深,似乎玄深要是不相信他他就要起来闹一般。   无理取闹   玄深不管他,随即问了徐门主几个问题,徐门主一一作答。   楚择问出口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全程哀怨的盯着玄深。   玄深忍无可忍,主要是这家伙看得他不自在。   他转头问,“楚知寒,你到底在看什么?”   楚择无辜眨着眼,说实话那模样当真傻极了,无故被人凶了楚择有些委屈,“我平时看一天你都不会说什么的……”   玄深险些被他气出个好歹来,这话是能放在大庭广众下说的?   玄深深呼吸两口气,实在是不想和这家伙说话,会折寿。   池微听完这话怔了会,随后看向玄深,眸子里有些说不出的意思。   徐门主讲完事故,请两人帮忙。   说句实在的,楚择真心很乐意帮助他,毕竟能和玄深一起的时间不算多,这般出公差还是第一次。   但楚择又不敢怂恿玄深,怕他察觉出什么,但其实玄深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不过说破和不说破是两码事。   于是楚择利索的答应下来,要拒绝的玄深动作一顿,这家伙莫不是被夺舍了?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别说玄深,以前的楚择看都不会看一眼,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但没过多久,玄深也觉得他自己吃错药了,因为他照样点头应下,他黑着脸为自己找借口,可能是为了知晓这家伙想做什么吧。   “既是幻花山谷与阴阳宫两处不如我同魔尊分头行动。”反正我是不想和这家伙呆在一块。   “幻花山谷近些,不如我们一起?干嘛非得分头又不赶时间。”楚择好生提醒。   玄深出言调侃“难不成你一个人还会怕?”   楚择错愕,随即反应过来是激将法立马顺杆而爬,“你怎知我害怕?”   当着三人的面这话脱口而出,丝毫不顾及他魔尊的脸面。   徐门主一脸耐人寻味,原来你是这样的魔尊   坐在一旁的池微小心扣着桌角,“朝佑,我……”   “不行”不用想都知道他会说什么,玄深不理楚择,直接打断池微,不给人说话机会。   池微未尽之语楚择大概也能猜到,不免嘲笑“你个病秧子跟着作甚?”   玄深顺口嘲了回去“你不也害怕?”   失策了   刚才的借口竟成了被嘲讽的理由。   池微垂着脑袋,心情甚是低落,苍白的指节抓着衣角。   玄深最是受不住他这模样,心有些软,干脆想不如带上子舒毕竟自己和楚择同在,却又怕他病情加重。   楚择见他神色,暗道不好,猜出了玄深想法他折中想了个好法子,“不如带上这家伙我们一道走。”   这样既便宜了楚择又让池微开心,受伤的只有玄深。   玄深无语,最后在池微恳求的目光下点头同意了。   楚择虽然不喜欢他和玄深双人世界有个电灯泡但这电灯泡能助他一臂之力那就另说了。   三人商量好决定先往幻花山谷去后,遭不住剑尊大人和魔尊大人那辨识度过高的脸,两人不约而同的变换模样,主要是戴面具不舒服,玄深不喜欢,而楚择那一身的贵气是面具也遮不住的。   池微左瞧瞧右瞧瞧,决定也和群的变化外貌,于是出灵蕴门时的修真界三大巨头变成了一个病弱公子一个一个潇洒英俊黑衣公子与一个暗蓝色衣着的冷漠公子。   楚择展开扇子,和人耳语“玄朝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三人行必有一人……。”   “如若有,那人必定是你。”玄深打断   “……”楚择自闭不说话了   “前面是幻花山谷前主城,要在那里停留吗?”池微从地图上抬起头问两人。   玄深思考了会,最终决定在这里落脚,顺便打听打听幻花山谷和阴阳宫联姻的事儿。   楚择当然不会有意见,于是三人结对进城。   “你们几人?”城外站着些幻花山谷弟子,个个盯着人上下搜寻,和个恶狼似的。   “三人”   终于,三个人被几个弟子盯了一阵后被放了进去   “门口的幻花山谷弟子是怎么回事?”池微疑惑,不是说幻花山谷弟子没有特殊情况不得出谷吗?   玄深摇头对人道“走吧去看看”   路过时他随意看了眼张榜上面画着一女子,眉目娟秀人小巧可爱,上写着幻花山谷圣女昭和歌,能带回来赏极品灵石一百,倒是值钱。   荨叶城是一座绿色主城,因为同地的幻花山谷主要炼丹,所以城中人都以贩卖灵草为生,一入城灵草灵花的香气四溢。   玄深随意看了眼爬满暹蔓的墙头,收敛神色敲定主意,“去找家茶馆打听打听幻花山谷消息,如果可以未时〖下午一点〗便前去。”   楚择当然没有意见,池微脸色有些发白,长时间的赶路让他有些不适应,他点头,跟着玄深走。   这状况很快被玄深发现,他按住人的手,冷而温柔“子舒,我背你吧。”   池微睫毛颤了颤,脸色泛红,不好意思的拒绝,“无事,已经进城,应当不远,我能坚持住的,再说了两个男人如此成何体统?”   听了这话,玄深也就此作罢。   楚择磨牙,满脸的不服气,变换的外貌都气的发红却还是乖乖在前面带路。   不得不说,魔尊这准头没得话说,不过一刻钟就到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茶馆,正好旁边有个灵膳楼,玄深当即决定先去吃些灵膳让池微缓缓,茶馆打听消息什么的不急,毕竟消息哪里都能打听,而池微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万   本来是个小故事,不知道为什么越扯越大Orz    第20章   这个灵膳楼名为灵春阁,楚择手中扇子合拢上放着颗灵石,随意指派,“给本公子安排一个风景最好的包厢,灵石不会少。”   小二也是个人精,带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笑容弯腰驼背的讨好“公子请公子请。”   随后将三人带入了二楼中央处的包厢介绍:“公子,这是本楼最为好的包厢了,您请。”   楚择变换的相貌长得也不错,看起来眉清目秀,身上衣物随意换了换,虽然没有魔尊那么招遥却还是黑配红,衣物刻画着阵法,一眼过去便知晓不是凡品。   这也是为何小二如此恭敬的原因。   灵春楼也不负其名,其包厢中央是一个一丈左右宽的桌子靠着墙,在座位处有窗户,正对下去便是荨叶城车水马龙的闹市,左右美人榻和坐席棉垫都有,东西样样精致。   确实算得上好。   楚择再次扔了个中品灵石给那小二,问“有些什么菜?”   玄深倒没多注意周围环境,扶着池微坐下,对楚择道“要一碗粥。”   等楚择点了一大堆菜,这才道“粥,来点。”随后直接给了人十个极品灵石。   小二笑容灿烂,“客官您坐,菜马上就来!”同时他手一招,屋外几个漂亮娥子拿着酒妖娆而入。   楚择冷着脸挥了下折扇,“不必,下去。”   如若是在魔界这些人敢这样给他送人早就被他杀得一个不剩了。   玄深没阻止,端起桌上刚小二送进来的茶喝了口。   味涩而苦,无法回甘,完全不如沏云春。   他默默的放下茶盏,对此,这个小动作被楚择注意到。   楚择立马传话让人拿套茶具来,玄深搞不懂他想做什么,坐在一旁干看着。   楚择放下扇子,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玉盒,那盒子晶莹剔透像是水晶做的一般。   其中装着些茶叶,楚择凑到人跟前,带着些戏谑问“我这有些好茶,你若肯称我一声哥,我就分你一杯如何?”   玄深眼神不变冷漠无比,内心戏却有些多,这位魔尊当真没事吗,怎么感觉几日不见放飞自我了?   这茶玄深不可能不认识,毕竟是千年一出难以获得更别说还只生长在魔族,如若玄深此时不是人形,这个条件他必然同意,可问题是此时不仅他不是兽形,身旁池微也在。   见人不理自己,恰好小二也将东西拿了来,楚择慢悠悠的烹茶,换形后这人手指比起成年体魔尊的来说嫩了些,手指看起来有些青涩。   他一手执竹镊,打开玉盒将那万金一两的茶叶放入壶中。   玄深同池微静静看他动作,不得不说这人做起这些看起来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不过一会,那人就将茶烹好,说不给玄深还真就不给他了,只倒了一个杯子,茶呈淡紫色,杯盏中盛开一朵紫阳花,漂亮无比。   楚择拿起茶盏在玄深面前晃了晃,问“你当真不叫?”   玄深:不叫,死也不叫。   他干脆利落的转过头,不去看这家伙。   楚择笑了笑,因为换形,声音有些少年人的清亮,他将茶盏摆放人面前,“喝吧,本就是给你的,诺,这次过来顺手给你带过来的。”楚择将玉盒塞玄深怀里。   池微坐在一旁,默默捧着刚小二带来的药膳粥,眼眸盯着面前两人转,随后抿了口。   两人打了几百年,关系也好了几百年,像这种给玄深带东西送东西的戏码上演了不下百次,玄深从未拒绝过,毕竟这家伙送的东西真让他无法拒绝,倒也不贵重,都是些人族难以见得的小玩意。   玄深本想接过,转头看清楚择眼中笑意想到楚择密室中自己的画像,动作突然犹豫了起来。   手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接下。   玄深淡声道,“不必。”   开始楚择当人给他开玩笑,“我们两的关系就别推拒了,给你你就拿着。”   玄深皱眉,神色微冷,“楚知寒,我当真不需要。”   楚择怔住,小心的瞄了眼人的脸色,有些无措的问“我惹你不高兴了?”   玄深没有再回话,因为有人走了进来,用人鱼贯而入,将灵膳放下。   等人走完,玄深这才开口,“楚知寒你以前不这样。”   哪样?   不会关心他人心情,不这么小心翼翼。   楚择不猜也知道,他轻轻呼出口气道装作轻松“我们算朋友,我对你好还不行?”   玄深不回答,只是一双冷然眸子望向窗外,热闹的大街上边有个乞丐正在乞讨,他一身破衣烂布,伸手向路人讨要饭钱,看样子是饿了很久了。   而后被乞丐弄脏裤子的人一脚将乞丐踹倒在地,将人踩上几脚后开始唾骂,这时一道灵力插了进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在做什么!”女子娇喝一声,那女子长得平庸,穿着身束袖衣物,一双眸子里满是怒火。   不过在玄深这般大能面前她的幻形术根本没用,玄深只见下面女子眉目如画,眼若含春,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熟悉的女子不就是刚才在张榜上看见的幻花山谷的圣女昭和歌?   玄深并没认错,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下面情形。   那昭和歌一击出来后四周过路的人默契的给人让出了一小片空地,有好奇的围着几人八卦起来,其中踹人男子,乞丐,昭和歌都在其中。   见玄深关注窗外,楚择也顺着目光看去,那女人幻形术对他当然也没用。   两人不动,下面闹剧却还在继续。   “你怎么能闹市之下欺负乞丐?”女子怒斥男人。   那男人指了指自己脏掉的衣摆,“这乞丐弄我的衣服,难道我不该揍他?”   昭和歌面上怒色不变,出言嘲讽“不过是脏了些衣物你就对**打脚踢,若是毁坏你衣物那你不得将人杀了泄愤?”   男人挺着大肚子笑,“小娘子,修真界看的是实力,你若能有我这么厉害当然能了。”   或许是昭和歌过于冷静,那男人想大事化小,“算了,今日看在你这娘子的面上放过他。”   说完那男人转身离开。   昭和歌看了眼,倒是个识相的,想完他转身扶起那乞丐,“老伯,没事吧老伯?”昭和歌皱眉把脉,发现脉象除了有些虚弱外都还好。   老伯在昭和歌帮助下坐起身,“哎哟,孙女啊,你终于来看我了。”   老人双目含泪,激动的抓着昭和歌手臂不让人走。   昭和歌连忙解释“老伯,你认错了,我不是你的孙女。”   “你就是我孙女,你就是。”老人泪流满面,激动得全身颤抖。   差点没把昭和歌给弄蒙,怀疑她还有个爷爷。   周围的人不免火上浇油“哎哟这位姑娘你怎的如此狠心穿得不错让老人家在街上乞讨?”   玄深静静看着,身旁楚择开口,“应当是赖子,刚才那男人是一伙的。”   玄深赞赏点头,他还不知楚择如此熟悉人族恶事。   刚才的事两人默契的当做没有发生,恢复了从前的相处模式。   池微有些担心那位圣女的安危,“要下去救她吗?”   玄深想了想,这种赖子赖得可不只是钱,如果放任,是真有可能会害了昭和歌,他道“必要时刻我会救下她。”   楚择醋喝得有些多,说话不经脑袋“别人都说朝佑冷漠无情,我怎么觉得过于温柔了?”   朝佑?   玄深莫名看了楚择一眼,不想理他,他们之间本就这种相处方式,楚择说,玄深听,偶尔会回那么一两句。   楚择一如既往的话多,用扇子戳了戳玄深“说话啊剑尊?”   “嗯”玄深算做回答   ……   “老人家,我不是您孙女,我有父母,你大概是认错了。”昭和歌着急着解释,忽略了老头往她手上摸的动作,没人看见的地方老头将咒纹缠绕在她的手腕上。   玄深眼眸微深,正准备出手,身旁的楚择动作快他一步,先从窗户翻了下去。   楚择从窗口跳下,一纸折扇展开飞快冲着乞丐的手砍去,他踏着街上灯笼,借力而下,气浪将乞丐挥出去不远。   楚择接住飞回折扇使了个清洁术,嗤笑一声,“就这修为还敢当赖子?”   昭和歌愣愣看着面前男子,脸色微红聪明如她,有些明白回来自己被人骗了。   那乞丐颤颤巍巍起身,断手在地上蠕动,场面看起来一度血腥,他嗬嗬大口喘息了几声害怕的盯着楚择。   周围人都看不下去了,“这位公子,倒也不必欺负一个过百老人。”   “就是,你做的事人渣都不如!”   楚择笑了声,上前将手放在老人天灵盖上,“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就这么人云亦云呢,有什么不服的,大可直接说出来。”   随后,那老人四肢抽搐,眼睛瞪得似乎可以从眼眶里蹦出来。   场景残忍而血腥,楼上玄深倒是很适应,闲适的坐着,池微可就受不了,他脸色白得像纸,闭目不去看这血腥的场面。   楚择手中捏着一段白色灵力,往众人面前一扔,随性道“看看你们所说的半百老人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段记忆,那个老头拐骗女子,对女子下药的记忆,待看完,在场的众人已经呆住,随后很自然的调转方向骂起了如今还在地上躺着的老头。   昭和歌本是欢喜的脸上瞬间苍白,在场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她看着面前男人整个人都不是很好,这种抽人记忆的方法除非大乘期,否则不可能办到,这说明眼前这人不是魔尊便是剑尊。   前者碰见就是一个死字,后者定是父亲请来带她回家联姻的,总之两个选择没一个好的。   昭和歌手中出现瞬移符,准备趁人不注意逃跑,楚择若有所感,转过头来,眼神危险“你跑一个试试。”   得,这种语气,必定不是剑尊,那只能是另一位了。   昭和歌闭眼哭卿卿,心道:天要亡我,刚才她还对这位魔尊有一瞬的心动,现在想就算遇见剑尊也比魔尊好啊。   将人群散去,楚择逮着昭和歌往灵春楼走。   字面意思的逮,昭和歌被楚择控制着往里走,欲哭无泪“魔魔魔尊大人,您能不能看在我是幻花山谷圣女的份上放过我呀。”   女子可怜兮兮的,除去了幻形术漂亮的五官更添加了几分可怜感。   “你当我想救你?”楚择看都不看昭和歌,冷笑一声不说话了,本就只算得上清秀的面庞有些阴沉。   他若不出手那出手的就是玄深了,那时难受的还是他。   见人不想要她性命,昭和歌乖乖被拉着往包厢走。   进了包厢,昭和歌反而更懵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左右看了看,谁能告诉她面前这两位都是谁?!   池微还记着自己用了幻形术,连忙解了术法同人解释,“幻花圣女安,在下灵蕴门池微,身旁这位是天山剑尊,你身后的那位则是魔尊大人。”   玄深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露出,淡定的看了眼小姑娘。   昭和歌缓和下来的面色一僵,脚下踉跄差点跪倒在地,父亲没有必要因为她逃跑就找这么多大人物来吧!?   楚择拾起桌上的茶盏往自己嘴里灌,拿时心机的区分了确定是玄深的,同时嘴上不饶人,“你们怎么不给我留点?”   玄深根本没关心他拿的谁的杯子,抬眸请人坐下,“圣女请坐。”   昭和歌战战兢兢的坐下,面对这位冷然且一剑破万魔的剑尊心里是有些犯述的。   “剑尊大人。”   “在下受灵蕴门所托前来,请圣女能回答几个问题。”   玄深这人在外人面前总是习惯了戴上温润的面具,神态里透露出来的气质是谁也无法伪装的。   昭和歌渐渐的放下戒心,但还是问了句,“您真的不是父亲请来带我回去的?”   旁边吃着灵膳的楚择差点呛着,笑着道“你觉得凭你爹能请的动我们三个?”   昭和歌想想也是,只有三根筋的她脑子不太好用没听出楚择在暗说她父亲身份低。   眼前人一双眸子看起来很冷,冷然而惊艳,就连身上蓝灰色的衣物看起来也挺值钱。   昭和歌起身行礼,“只要小女能解答,剑尊但说无妨。”   玄深拿起桌上茶盏喝了口,池子舒还未来得及提醒,一旁的楚择则是眼眸微闪,心情好的不得了的模样,随后持起自己茶盏放在唇边咬着。   他怕不遮根本挡不住他一脸的笑意。   池微抿唇,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心情不是很好的模样。   玄深问面前昭和歌“为何逃婚。”   昭和歌揪着裙子,漂亮的脸蛋鼓成包子,“家族包办婚姻,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将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我为何不逃?”   玄深思索片刻道“阴阳宫少宫主逃婚可跟你有关系?”   昭和歌疑惑摇头,虽说包办婚姻对家是阴阳宫但她根本记不清这少宫主长何模样。   “门口幻花山谷弟子可是在找你?”   昭和歌犹疑点头   而后玄深随意问了些问题   这小姑娘这么笨,被谁骗了都不知道,还敢出来闯荡修真界?   “早些回幻花山谷。”玄深不会去干涉别人隐私,短暂提醒一番见人吃得差不多便准备离开。   昭和歌一脸郁闷脑瓜子转了转,她小心问“剑尊要离开荨叶城吗?”   一旁楚择冷笑一声,执扇准备离开“别想着我们会带你出去,我们去幻花山谷。”   小心思被人看穿,昭和歌半点不自然没有,她懊恼的抱着脑袋,“啊……”   突然她眼睛一亮,转头看着不远处喝着茶的楚择,心头一个想法出炉,如果她此时喜欢上了人,还闹着非那人不嫁父亲还强迫她不成?   随后她眸子在屋子里三个人身上转了圈,池丹仙同他们派关系一向好,不行不行,剑尊……说不定她爹还真会腆着脸去求亲,而且这人眼里只有修炼,也不太行,最后视线落到魔尊大人身上,异族,无法联姻,修为强大,非常好!   昭和歌下定决心,就算三人要去幻花山谷也丝毫不怕了,况且她也想母亲了。   “魔尊大人,我喜欢您很久了。”昭和歌羞涩眨眼。   池微起身动作一顿,玄深不带情绪的看过去,楚择跑飞的思绪也被踢回脑袋。   三人同时望着昭和歌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你说什么?”楚择问出口,方才他确实没听得多清楚,只依稀听到个魔尊。   昭和歌红着脸,抬头瞄了他一眼然后迅速低头藏到玄深身后“魔,魔尊大人,我……喜欢您很久了。”   楚择意味深长,“你知道在魔界这么说的下场吗?”   不等人回答,楚择自顾自的说“那个人会被我丢下魔渊再也上不来。”   昭和歌脸色发白,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你应该感谢现在是修真界,不然……”   玄深打断他,“别吓唬她了”   楚择哼了声转头看玄深,眼里满是笑意。   三人一同去了灵春阁旁的茶馆,昭和歌死赖着不走,这女子相当可恶,等三人走出灵春楼,立马朝楚择扑了过去,楚择当然不会被她抱住,那是戾气相当重的一扇子挥了过去。   幸好昭和歌躲到玄深身后,不然此时怕是已经躺在地上了。   “呜呜呜,相公,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小三就抛弃我,我不活了!呜呜呜……”昭和歌捂着脸往灵春楼门上撞。   楚择脸黑得吓人,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他咬牙切齿的问“玄深,你为什么不让我把她打死?”   玄深静了会,似乎也有些后悔但想想道“她是幻花山谷谷主之女。”   几人没法,只得将人拉进了茶馆,暂时同意同行。   茶馆当真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刚走进去,里面酒味冲天,人声鼎沸,一个嗓门最大的说话声也最清楚,“我说幻花山谷都被灭门了这事儿怎么还没传出去啊,都几天了,尸体已经臭了吧。”   池微喊了个小二给四人安排座位,听到这消息昭和歌倒是一愣,随后转头看那个出声的人大声反驳“怎么可能,你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幻花山谷的人活的好好的!”   “嘿哪来的小娘们,和你说你还不信了。”那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将手上筷子一拍,和人讲了起来。   “前个我兄弟从幻花山谷经过,里面血气冲天,幻花山谷弟子的血都已经流到谷外,怎么可能是假的?”   昭和歌脖子通红,如今自己的亲人被人这样编排,是个泥人都会发怒,“你怎么敢乱说的幻花山谷的人好好活着呢不然为何这事就你知晓?”   “是啊,小娘子说的有理,胡乱编排确实不好。”   “是啊是啊”   “嘁,你们不知关我何事,自去幻花山谷一看便知。”或许是被这么多人质疑烦了,那男人没了聊的兴致,捻起花生吃。   可幻花山谷是那么好入的?   周围人切一声,尽都不把这事当八卦   坐下的玄深默不作声,凝神听着。   昭和歌被男人一番话吓得心神不宁,站起身,身后长凳倒下也不管,她转身离开。   “去哪?”玄深适时出声。   昭和歌顿下,这才想起自己身后有位剑尊,于是有些希翼的看着那位男子“剑尊,您应当知道幻花山谷情况吧?”   这玄深还真不知道,他放下茶盏“去看看便知。”   不会真灭门了吧?   昭和歌心情忐忑,心想不会是父母以此要挟她回去吧?   但细想来父亲也不是个爱如此做的人。   昭和歌心底是真的有些怕了,怕的同时还有些慌,她宁愿此事是父亲为了让她归家而计划的。   在昭和歌的请求下,没打听到多少消息的众人只能离开,往幻花山谷去。   玄深几人与她同路倒给了昭和歌安全感,虽然有魔尊在旁但至少生命安全有了保障。   玄深与楚择带着两个累赘,在楚择神奇的拒绝理由下四人租借了一艘灵舟往幻花山谷去。   玄深搞不懂为何楚择拒绝御空带一个女子,问后楚择给出了个无语答案,“我只带我的爱人御空。”   当真是让人无语。    第21章   玄深上飞舟后一话不说,习惯性的靠在飞舟边上,手上捏着月弧。   昭和歌则是焦灼的站在飞舟船头观望远处,脚步不停的走来走去。   让人心烦   “你再走下去本座不建议在你到幻花山谷前让你变成残废。”楚择摇着扇子冷漠开口。   昭和歌终于是在魔尊的淫威下停了脚,乖乖的缩在一块不说话了,活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可怜,事实好像也确实是。   池微则是坐在不远处翻看丹经   玄深闭目养神,不去理会他们,就这样在一片静谧中到达幻花山谷。   昭和歌着急的跳下飞舟,动作大方干练却不粗鲁。   身后玄深也慢悠悠的跟了上去,同时神识在山谷中转了一圈,没有丝毫活人迹象,尸骨倒是遍地是,玄深本想开口拦下昭和歌,楚择的手从一旁伸了过来。   “你就算瞒住她又能瞒几时,不如早些让她知晓。”这人异常冷漠。   玄深也没了兴致,只是怕人受不住打击自戕而已,悻悻放弃自己的想法。   池微猜不透他们间的哑谜,空有合体期修为却没什么实在用处。   昭和歌身着深色服装跑进山谷,“父亲,母亲!”   只是父母未见,幻花山谷边上守卫的尸体倒是看见了,两具尸体身后迎客石门大开。   昭和歌惊骇退后两步,不仅手指颤抖,眼圈也开始发红,“宋定宋谷哥哥……”   两个守卫五指全不见,手像包子一般,头首分离,或许是时日过长,脸皮已经被腐蚀,分不清谁是谁,身体上插着一把剑胸膛上许多窟窿,死前定是遭受了极大折磨。   另一人更是惨烈,昭和歌压抑下心底害怕,颤抖着往里跑,以往花香鸟语的幻花山谷里仿佛是进了盗贼一般,或许比进了盗贼更为恐怖   往日清可见底的河流如今浑浊不己,下面沉着无数具尸体,花没有了,鸟也死掉了,族人的骸骨周围飞着蚊蝇,血将脚下的土染成了血红的,踩上去还有些湿润   骷颅头在地上静静的注视昭和歌,仿佛在说为何你不救我?   昭和歌静静站在那里,直到玄深来时,那小姑娘才丢了魂般转头眼神空洞的看向玄深,“你知道吗,春庭前的阿四虽然小气但是他待我很好,每次家中惹父母生气他都会让我躲在他这里。紫罗花的屠户虽然卖肉缺斤少两但我被山中灵虎追时是他将我救出。”   玄深默默看着那一地的骷颅,他们死时在想什么呢?   有的死也抓着手中武器,有的怀里抱着一同死去的婴孩,更有的四肢分离。   “杜家娘子每次见我总得送一串珠链,她说小姑娘家家的要学会打扮,还有栖树下的黄鸣,虽然我不懂它的话语,但它总在我往外跑时给我放风保我安全,还有阿丽,玄龟和梁姐姐……”   等昭和歌转过脸已是满脸泪痕,她毫不在意的在身上擦了擦,往那深谷中走去。   昭和歌带着玄深往前走,越是往里尸骨越密集,以往爬满山藤的深谷如今山藤枯萎红叶死亡,灵兽一寂,腥臭腐烂的味道充斥鼻腔。   每走一步都会讲述关于一个人的故事,走到那最是平平无奇的大草屋前,血打湿了屋前泥土,深谷之下并未完全干透,到今日,依旧能闻到当日屠杀幻花山谷的血腥味。   门口躺着一具尸体,身上是黑色夜行衣,尸体断成两截应当是被人拦腰斩杀,发着臭味,面皮也已经腐烂,但昭和歌丝毫不惧脏污,蹲下身朝人一拜,将人认出来。   直至三叩首,昭和歌泪滴落染血土中,额头上都沾染了红褐色泥土“多谢梁姐姐佑我父母,此生……无以为报。”   满谷灭门,是多惨烈的悲剧   昭和歌将尸体尽数收敛,动作温柔,手上青筋却忍不住爆起。   她将尸骨堆在一旁后慢慢往屋中去,推开门,一个人被穿膛挂在正厅中央,身上是无数的刀剑伤痕,左边放着一堆肉,而那挂着的男人左腿正正缺了一半。   昭和歌惊叫一声,便是进来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终是被这修罗的场景吓得如心头剜肉。   那是她敬爱的父亲啊!   他们幻花山谷常年不涉世事,有何事情不放着冲她来!?   昭和歌眼中满是血丝,手指甲抓到了肉里。   玄深将人扶起,不等她站稳,昭和歌跌跌撞撞的往屋中跑去。   玄深叹了口气,自己先将四周检查了一遍,除却正厅死掉的谷主,卧室床上躺着位女性,身状惨烈,身上暴露,看样子死前应当遭受了许多惨虐。   昭和歌跪在床榻前哭了起来,双手紧紧攥着被褥“父亲,母亲……”   “玄朝佑你发现了些什么?”楚择循着灵力前来,脸色很是不好。   玄深转头看了楚择一眼。   “魔族手法”   楚择哼了声,“这事真不是我做的。”   不用说也知道,楚择这人他还不了解?虽说杀人如麻却不会折磨人,不管何人皆是一枪毙命。   像这种以折磨人为乐的才是正宗魔族做法。   在屋内的昭和歌听到他们的对话眼神凶狠神色疯狂有些失了理智的质问楚择“是不是你!”   那可就冤枉了,楚择正色人眼眸,“虽不是我做的但却是因为我的失误,此事魔族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昭和歌大笑几声,唤出把剑朝着楚择攻去“人都死光了还缺你那交代?!”   被愤怒支配,昭和歌毫无章法根本伤不到楚择,楚择理亏,也不好反驳,只是一味的躲避。   留在原地的楚择眼眸一变,蓝色眸子扫视屋中每一处,一些细微妖力隐藏其中。   倒是让他愈发看不懂了……   等人砍累了,楚择这才道,“我在一处地点发现些生机,具体活着没有还得去看看。”   有人活着!   昭和歌也顾不得杀楚择,抓住人连忙问“他在哪!”   玄深眸子变回墨色,也是同样想法的看向楚择,楚择看了眼玄深,“离这不远,深谷后的水榭处”   据说幻花山谷后的水榭便是幻花山谷的圣地,这圣地名不虚传,穿过洞穴后是一个湖泊,湖中心便是一个祭台,样貌像亭台,只可惜柱身被推倒,压死了不少花草,可就算如此看起来也有一种枯败的美。   只是如此空旷的地方会有人活下来?   玄深不免放开神识,将此地笼罩,果然如楚择所说,在地底找到一道微弱的呼吸,也是很微弱了,保不齐下一秒就断了。   “此地之下是否有暗道?”   昭和歌精神有些恍惚却还记得回答他,“为了方便能快速到达族人在地底修了一条暗道。”   说完她环视四周,找到一处后往那里走,随后她在墙边随意拧了下,那上面出现一个一人宽的道路。   玄深率先进去,过后是楚择,昭和歌还对楚择有些杀意,不过那些楚择都没当回事。   那隧道不长,只是往下越走越深,不一会视线开阔起来,壁上点着微黄的灯光,而不远处灯光下坐着一个黑衣男子。   那人靠着墙壁,一手捂腹另一只手握着短剑,脸上有一道疤痕。   都不用细看,玄深都知道那人已经时日无多了。   昭和歌小心的靠过去,颤抖着喊,“梁哥哥……”   “圣女……”那男人抬了抬头,声音无力嘶哑。   “你还好吗,剑尊,您救救他救救他啊……”昭和歌跪着哭求,满目幻花山谷,只剩下一个能呼吸的。   “抱歉我救不了他。”   如果此时池微在,有且还有可能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只是,那人不在。   楚择在一旁打断两人无用的对话“他必死,救不活了,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那要死的男人也想起来什么,“圣女,从您,您逃婚后往谷中涌入许多魔修,他们,说您被他们劫持,不交出镇魔丹阵就将您杀了,谷主无法,只能将镇魔丹阵交给了他们,谁知,谁知他们仍然不肯放过我们,将我们赶尽杀绝。”   姓梁的男子一脸悲痛,整个人坐了起来,伤口裂开又重新流出血“我们不敌魔族,他们烧杀抢掠,男的杀害女的先奸后杀。”   昭和歌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恨得。   “他们整整屠杀了三日,消息无法传递,就连出也出不去。”   从他的话语中玄深感受到了人的绝望木然。   “我姐姐为了保护谷主身死山谷,谷主自知无法逃过将唯一的隐息丹给了我,让我……让我藏身暗道,寻找机会出去寻圣女,只是,在进来前被一魔族伤了丹田,至此无法痊愈走出暗道。”   男人吞咽下一口血继续道“谷主说如果找到您,让您前往灵蕴门,千万不要沉溺在仇恨中……”   那男人笑笑“谷主给我的任务完成了。”   男人嗓子几日未沾水,说话声音嘶哑难听,有一种放下重担的感觉“圣女,离开这里吧……”   说完,那男人呼吸更加微弱,他闭着眼,似乎想就此长逝。   “别说了,别说了!我能救你,我带你走,池丹仙在外面……”昭和歌六神无主,想扶起人都不知从何下手。   “丹田破碎奇毒缠身,他能活到现在都是的奇迹,你若将他带出还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出幻花山谷。”楚择道   “况且他也不想活下去了。”   “不想活,怎么会呢……”小姑娘跪坐在男人面前。   玄深在一旁静静站着,一会,他转头对身后楚择道,“走吧”   两人呆这里实在不合适。   “梁哥哥……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呢,只剩我一个了。”昭和歌恍惚问道。   对面男人不答,他已经没有力气发话了,五感渐失生命力也逐渐消退。   “你们都走了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昭和歌一个人倾诉许久,久到那姓梁男人指尖失去温度。   她这才站起身朝暗道外走去。   待人走后不久,地上男子尸体化作黑气消散   同时远在妖族的皇宫中,一妖娆女子手中黑气出现,那女子笑了声,转身对着座上的人行礼,“王,您的计划顺利进行。”   那人声音冷漠,“嗯,千舍来妖族了,给他找些乐子不要让他太闲。”   女子娇媚笑了笑,“是,我的……王”   水榭处   “先去阴阳宫。”玄深有种直觉,阴阳宫必定出事了。   楚择转头问他“一起?”   “我送子舒回灵蕴门,一会就到。”   楚择想了想,应下,随后化作原身往阴阳宫而去。   有些时候还是要识些大体的   等昭和歌出来,玄深问,“幻花山谷的骸骨如何处置?”   “此处有结界阻拦,不用管他就好……”昭和歌望了望上空那丁点没被破坏的结界道。   如此玄深便带着她上了飞舟,远离了这葬身无数人性命的山谷。   小姑娘沉默了一路,终于是在到达灵蕴门时问他,“当真不是魔尊杀了我父母?”   玄深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里带着些怜惜“魔族的事比你想象的更为复杂,不过此事绝对不是他所做。”   昭和歌看着这位剑尊,最后,终于点了点头,跟着池微走向灵蕴门。   玄深想,希望他没有相信错人,就连他也不知为何会相信楚择,或许是因为两人是百年至交,也许是因为楚择人品。    第22章   临近傍晚,玄深往阴阳宫赶去,不出半个时辰便赶到了阴阳宫门口。   大雨落下,遮住了欲出云的白月,阴阳宫大殿前灯火幽暗,地上凹凸不平,水洼混着血洼,尸体铺满了路上,而在大殿高处站着一人。   那人在雨中手持**,一双眸子红似血,玄黑衣衫带着红,衣角打湿,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血。   “楚知寒!”玄深当真是气愤至极,他月弧出鞘,上面金色雷电缠绕。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还在信誓旦旦的同人解释绝不会是楚择杀的人,如今不过一个时辰,他竟自己打自己脸!   楚知寒反应过来,连忙收了枪,“玄朝佑我……”   玄朝佑一剑朝着他门面而来,楚择不得不避开,生怕人误会,楚知寒趁着躲避空余连忙解释“我来时便是这样了!”   玄深几剑过后也冷静了下来,他将剑架在楚择脖子上,警惕的盯着楚择,“你将血影枪拿出作甚?”   楚择站在原地苦笑,“我出来后在门口遇见一蒙面人,同他过招,直到你来这才消失不见。”   玄深一副看傻子的神情“你是大乘,如此借口你当我会信?”   楚择撤去法术,身上被雨打湿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我也知道,可那人修为莫测我一下也无法将之击杀。”   “凭什么信你?”玄深问。   楚择见有戏连忙举手发誓,“我发心魔誓,如果我楚择在这里杀过一个阴阳宫弟子,我不得好死。”   玄深将信将疑,最后还是将剑放下。   楚择笑道,“这下信我了吧。”   他发微湿,一双红色眸子里的杀意血腥还未收敛,看起来像个神经不正常的杀人疯子。   玄深垂眸,不去看他,“找到白敛了吗?”   楚择笑意收敛,“白敛?”谁?   玄深心情沉重,他望着下处铺了一地的尸骨,“阴阳少宫主白敛”   楚择思考了瞬,回答“见到了……尸体。”   “在哪?”   楚择听不出其中有什么变化,只好回答“地牢”   玄深往宫中走去,楚择拦住他,低声道“地牢……你若要去别怀疑我了,此事真不是我做的。”   玄深嗯了声,楚择心一下放回原处,连忙给人带路“我知道在哪,跟我来。”   阴阳宫地牢在地底,一路过去血腥得不行,而在最里面的那个牢笼更是人间地狱。   血糊满了整个牢笼,在墙上挂着个人,那人双眼插着两根铁签,四肢被钉在墙上没有一处完好,胸腔被刨开,肠子五脏六腑落了一地。   一身白金色衣袍破烂不堪,从脸能认出他就是玄深在找的那位阴阳少宫主。   玄深从未想过不过半年,他们之间横着的竟然是诀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白敛身上血还在滴落,尸体已经冷透,不过看样子要比幻花山谷还晚些。   玄深不自觉的走上前将人放下,轻声问,“你身前究竟遭受过什么……”   玄深将戳在白敛双目的铁签拔出,这位阴阳宫宫主生前也是相当俊美的,只是被人戳瞎了双目。   楚择见不得这人如此,“我刚察过了,周围都是妖族气息,还有些死掉的妖族,不过也有些细微魔气。”   玄深回神,将白敛尸身放下,“你怎么看”   楚择将一具尸体用灵力抬起,露出其背后的伤口那伤口上染了些魔气,他摸着下巴思索“我觉得是魔族所为,嫁祸妖族。”   明明自己就是魔尊,居然毫不避讳的说出这话,大概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玄深听后不做答,转身盯着那牢笼墙上,随后手中轻轻一动,墙面竟然浮现一块白玉般的石头,玄深将石头放入手心,那石头投射出一些字迹   楚择惊讶的看着   那是封绝笔遗书,而作者就是白敛   玄深低眸细读了起来,   白敛笔:   此时我应当已经死了吧,能与诸位同生共死我当圆满,只是苦了各位长老弟子了。   能打开这个灵阵的有且只有剑尊大人了,尚余安好?   长话短说,前来魔族,并不是妖,应当是不受魔尊控制的,个个修为甚高,勿小看,不过四人,灭了阴阳宫,他们在寻找屠魔斧,我们阴阳宫,幻花山谷为斩魔世家我猜测幻花山谷处境也不好,请剑尊一救,我深知不能将此仇加诸外人,但如果可以,请您替我将之领头斩杀,白敛……感激不尽。   也许是在生死关头所写,有些字句断断续续无法衔接   玄深将玉石收好,拿出剑在白敛尸体左手臂上轻轻一划,将手臂斩下,而后没多久那血肉之臂变为了一把黑色斧头,上面带着些诡异花纹,这就是那些魔在找的屠魔斧。   楚择只是惊讶一瞬,而后便想通了,玄深这家伙认识那什么少宫主,白敛将屠魔斧的秘密告诉他也不尽然。   将阴阳宫灭门消息传递出去后,必将引起大的轰动,但一时间,这口大锅也不知往谁身上扣,索性楚择接下,他原话是这样的,“玄朝佑,这事扯不清,魔族屠杀一事有我过错,你和他们说是魔族所为就行,这样对大家都好。”   嘴上说着为众人好,实际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玄深将事情上传,随后将屠魔斧收好,两人出了阴阳宫。   玄深准备和人在此分别于是道,“楚知寒,此去万事皆上心。”   “东境那家伙想造反,你要不要同我一起惩奸除恶?”楚择忍不住邀人同行,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可若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眼中的紧张。   当然这次玄深仔细看了,只是不待他深究,楚择就已经转过头。   玄深想了想,此事应当,于是问“东境魔君什么境界?”   “啧,传是合体,到底多少谁知道,你不如和我一起?”   玄深也觉得此事有必要,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替这家伙解决魔族屠门事件。   “五日后,我会前去。”   五日?也不是不行,就让那家伙再活一段时间好了,楚择不紧不慢想。   因为昭和歌那小姑娘,玄深实在是不放心,顺带着去和徐门主商议一下阴阳宫的事。   将剑放下,灵蕴门门口是徐门主几人,玄深垂眸“子舒”   “朝佑,阴阳宫当真……”池微慢慢上前,一袭白衣带着丹香,隐约还有些药味,未尽之语是什么在场都知。   玄深嗯了声,向那徐门主道“可通知各门召开大会商议此事。”   徐门主向他行礼,“剑尊不必如此麻烦,过两日便是问仙试,到时众仙家都会到场。”   两日?   玄深不知已经过去这么多时日了,距离上一个问仙试还是五十年前,现在想来恍如昨日。   “既然如此趁问仙试同修真界商量吧。”打定主意,玄深和几人告别准备回天山。   这时昭和歌一下子跪在人面前,头扣服地面,“剑尊,求您收我为徒。”   玄深被她扯住衣角,一个法决将她从地上带起,他问“为何执剑?”   昭和歌攥紧双手,“为报家仇”   “可知何为执念?”   昭和歌红着眼,不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驳“剑尊,我都懂的,可您觉得我当真能忘却死去的家人好好的在这里呆着炼药直到死吗!?”   玄深顿了顿,正色她,“我并未如此觉得,只是想告知你,复仇的路上还有更美好的人间,不要沉溺过往,希望你不要忘记。”   昭和歌此时根本听不进去,只道“您可愿收我为徒?”   玄深叹了声,有些失望,他道“剑并不适合你,跟我回天山学刀吧。”   昭和歌跪下,结果不尽人意却是好的,她再次一拜俯首扣地“谢剑尊。”   就在这时,一道极强的黑色灵气附着利箭射向不远处的池微,那强大的灵力让玄深感觉到不详。   他瞳孔骤缩,几乎是一瞬间,他出现在池微面前,月弧横在人玄深面前,挡住这天外一箭。   玄深全部灵力灌注手中月弧,就算如此接得也不是很轻松月弧也在颤抖,玄深被那强大的后坐力按得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将剑一撤,失去了黑气的加持,利箭一下子掉落在地。   池微脸色发白,离死亡如此的近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却是去关心为自己挡剑的玄深“朝佑,你没事吧?”   玄深眸色微深,摇头,“你最近可是惹了什么人?”   那黑气很熟悉,简直不能再熟悉了,从移花边村一直到这,难不成是冲着他来的?   池微白着脸,“未曾”   玄深头脑也不够用懒得细究,叮嘱他“此事过后减少外出,此去问仙试也得小心,如若可以最好还是呆在灵蕴门。”   池微知晓玄深要去,说什么都不肯不去,性格过于倔强玄深也不好再劝,池微和人分离时给了玄深一大堆丹药,差点就将人储物袋塞满了。   玄深回天山时是御的剑,而昭和歌则是御花,实在见不得人太慢玄深直接拎着她走了。   不过几个时辰就回到了天山,或许是因为问仙试将近,玄深将人扔到魏从面前御剑便走,就连邀请函都忘了拿,更别说回剑峰了。   也因此忘却了在剑峰洞府枯坐三日的古也   半个时辰后,李俊默默前来禀报,“剑尊刚回来往落寒峰去了一趟后便离开了,听宗主说是率先前去问仙试了。”   古也放下手中剑诀,一双鹰眸看了外面那弟子半晌终是起身,“知道了,告知陈袖,去琅玉仙城。”   半个时辰后,一大队天山弟子乘坐飞舟前往了琅玉仙城,飞舟上弟子怨声载道,就是没人敢大声说,他们这么晚去不是没有理由的,一般仙门三日前便应该到达琅仙城了   古峰主在三日前不知发什么疯,偏要在剑峰等剑尊,等了三日,如今什么也没等到,也没个弟子敢去问剑尊和古峰主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一路上安静得一只灵兽飞过都能听见叫声。   同时被留在落寒峰的留守弟子昭和歌向坐上人敬茶。   魏从无法,只得接下那弟子茶,同时问了句“玄朝佑将你扔来学刀,你可知为何要学刀?”   昭和歌跪坐座下,低垂着的眼里满是恨意,回答“弟子不知,弟子只知道亲族被灭,世间只剩我一人。”   魏从也同玄深一般叹息一声,“你可知为何此峰名落寒?”   “弟子不知”   魏从回忆过往,他摸摸腰间刀刃“此刀名落寒,取自仇当报,血当燃,不顾一切当落寒之意”   “当年我拜入落寒峰,为家,为仇,也为恨,   一为家,我厌恶人间皇室视人命如草芥使我家破人亡,   二为仇,我为了复仇执刀杀人成为落寒峰脍炙人口的刽子手,   三为恨,恨当年的自己无用,没有如今这般强。”   昭和歌眼眸动了动,暂时放下了心底仇恨,问道“那后来呢?”   魏从笑了笑,“后来,我修成刀道,满身杀孽,而我的凡人仇人却早已死去。”   他没有说出自己当时差点疯魔是小师弟让他看清人间,教会他世间不止仇恨。   “落寒峰传承便是此落寒刀,它斩命,斩怨,斩尽世间不平事,却无法斩破天。”   魏从从腰间摘下落寒刀,“如今,轮到你了。”   此刀的出生,从一开始便是仇恨。   昭和歌起身,动作坚定的接过那经历了几十代主人的落寒   她静静打量这个名落寒,实仇恨之刃的刀   “还有一事,仇当报,血当燃,不顾一切当落寒之意。”魏从凝重的看着她,再三叮嘱,“切记”   昭和歌点头应下,至于到底有没有听进心里,那就无从而知了。   天色已晚,昭和歌拿着把刀回了住处,在落日下,小姑娘的身影有些孤独。   魏从静静注视着   刀锋之处本是冰寒,有热血可燃刀,亦当该知刀不只是报仇工具,那是一个身在炼狱的人唯一的依靠。   就如魏从所说,落寒之意,一为清醒,二为死亡   希望,这孩子能遇见一个如小师弟一般的人罢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可以永远相信楚憨憨,他为了老婆可以连命都不要的,更不会骗深哥了。    第23章 琅玉仙城   “师尊?”季川询问的看向身旁男子,眼里都是好奇。   “去吧”容恒淡声道,他面上带着一个黑色木头面具,露出半截下巴,冷淡而锋利,一身黑衣白襟,干练的衣物上终于是有了些花纹是一些霜寒剑意纹路,手中拿着一把黑剑。   这人不遮还好,一遮更好看了,街边姑娘的眼睛一直放在他身上。   不过以他露出的下巴看,不遮或许更招人吧。   得了令,季川带着几个弟子离开   留在原处的容恒神识在城中打量一圈,而后回了订好的客栈。   那几个弟子倒是闹得欢,自去酒楼点了些小菜,欣赏这修真界主城琅玉。   不得不说这酒楼也相当高大上,和地门那些个小楼没得比,桌椅全都是缠丝金的。   此次共来了四个弟子,另外三个弟子中有两个相熟的,傅意,周明袂,还有一个是最小的,名为龚礼。   “这琅玉城当真富有,就连地门里难得一见的灵草我刚都见了一堆。”   “是啊是啊,我刚还看见了好多种类的糖糕呢。”小龚礼支着下巴,有些羡慕。   几个乡村出来的弟子说着,他们没见着季川拿着菜单的手微微发抖,脑子里面一片懵,这是什么地方?!   花钱?用烧钱来形容都不足为过吧!   身旁的傅意察觉不对,转头顺着季川目光看过去:   香灵白斩鸡五十中品灵石   碧荞春笋八十中品灵石   山青菇炖大鹏翅三上品灵石   赤雪兽耳汤五十上品灵石   青花悬鱼……一百五   傅意头晕目眩,惊得差点拿不住自己手中的剑。   季川何曾不是?他敢说把他卖了都买不起一道菜   在地门时,可能点三十道都凑不够上述其中一道的价钱,   且几个小弟子租客栈时是容恒给的钱,因此不知物价到底有多贵,而那容恒也和玄深一般,是个不识数的,自己给出去多少心里根本没数。   季川颤抖着问,“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另外两个弟子还没发现两人的不对,正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来服侍他们的姑娘看清了他们的窘境,轻蔑的切了声,有些瞧不起“自个没钱还来灵春楼?”   “哪个乡里出来的修士,早些回去玩泥巴吧。”   旁边桌的人看过来不说带着笑倒是眼神有些奇怪   “哈哈哈哈,美人儿说的在理,本公子有赏!”从门口进来的人一身金色,长得不怎么样看着倒是挺有钱,一看就很有暴发户的气质。   那姑娘看见他脸都笑烂了,一双手想贴上人身“吴公子,今个儿要坐哪呀?”   打开小姑娘摸过来的手,他摇着扇子嘲讽着那桌上的四人“没钱就别跑到灵春楼来,这年头什么穷剑修都敢往琅玉仙城里窜,不是天山的还敢来这里?”   大庭广众下,三个弟子被嘲的有些羞耻,季川则是站起身,“没钱怎么了,我在这也没花你的钱,管那么宽?”   季川本就是个冲动的性子,自从上一次冲动后被剑尊教育一顿这才有所收敛,不过这吴姓男子太过无礼,这怪不得他了。   “哟,胆子挺肥啊,听过我的名号吗?”那吴姓男子昂着下巴,高傲的看了季川一眼。   “你谁?”季川不免疑惑,你还能是剑尊不成?   “噗”身旁那姑娘笑出声,玉手捂着唇“我就说是从乡里出来的吧,连吴公子您都不认识,这位吴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吴家大少爷!”   季川:“……”不怕你们笑话,吴家又是……什么?   “怎么,吓到了?”那吴大公子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正准备说什么,季川转头对几个弟子道“不必理会,我们走吧。”虽然丢脸但在外不能让师父知晓。   “慢着,本公子让你走了?”吴公子摇着扇子来到人面前。   季川不予理会,拨开他带着师弟就走。   吴言骄才不会放过四人,毕竟这种没权没势的小门派太好欺负了,打了伤了又不敢去告状,就这样放过可不是他的作风。   他一扔扇子从储物戒里抽出把灵剑,朝着季川背后袭去。   在前的龚礼转身看见,对自己师兄喊“师兄小心!”   不用提醒季川早已经用剑挡住,让人不爽的是他还连剑都没拔。   吴言骄心底发怒,也不介意在灵春楼大闹,“小子,你有种就拔出你的剑。”   季川并不想惹事,毕竟此次是剑仙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离开地门,要是给剑仙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压下心底不平,他转身便走,奈何这家伙家大势大,不想让人离开季川还真没办法。   “来人,给我把他围起来!”   吴言骄得意的看了眼季川,“想走?”   季川当真是忍无可忍了,他希代〖季川配剑〗出鞘寒芒乍然朝着吴言骄门面而去,这吴大少爷直接被吓呆了,要不是身边暗卫出手,会不会伤到还不好说,毕竟季川也知道城中不能杀人。   不过一招,便定下胜负。   在座众人皆惊,小小年纪,已然金丹,他当真是无名门派中的?   众人不经产生了怀疑,更有人问了出来,“小子,你哪门哪派的?”   季川当然不会回答,废话,等师父知道了来打他吗!   吴言骄回过神,这人差点将他打成重伤,也没了刚才逗弄老鼠的心思,这次是真的想杀人了指使暗卫,“将他们抓起来,本公子要亲自教训!”   吴言骄脸色不好,谁知他会在灵春楼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弟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只是一招。   吴言骄作为吴家大公子,有些暗卫很正常,不过四人中就三个金丹,还有一个是筑基,而吴言骄那便甚至还有个元婴期暗卫。   季川就是再厉害也打不过,他暗暗叫苦,不过是想出来一逛,谁知离了师父处处是危险,外面好可怕,我想回家。   ……   楚择回到魔族,先是派人前去盯住了东境,而后向明堂主问起了玄深行踪。   明堂主擦擦汗,“这……魔尊大人,我们的探子离开了天山,恐怕……恐怕日后都无法为我们传递消息了。”   楚择:“?”   或许是他的疑惑过于浅显,明堂主解释道,“最近修真界有个门派叫做玉章门,他们的门主和下一任门主都死了,我们那探子刚好,丹药练得不错,就……”   楚择摆手,后面的他都已经明白,这么说来,李皆枉就是他们魔族的探子?   楚择:世界真奇妙。   此时,正在处理派人前往问仙试的李皆枉打了个喷嚏。   “魔尊,东境来信,珉仇离开了东境,看方向应当是往修真界去了。”   楚择嗯了声,叫人下去,不一会他想了想,摸出玉简,还是决定给人发传讯。   若问玄深现在在哪里,这些家伙刚进琅玉城不久。   “给本少爷打。”   “季师兄,我们走吧。”龚礼小声道   玄深顿了顿,随后转眸看过去。   几人也不知怎么搞的从灵春楼打到了大街上,季川那孩子一人对上三个竟还打了个平手。   玄深不由想,这孩子当真是极有天赋不愧是容恒徒弟。   渐渐的,季川也有些吃力,额上冒出冷汗。   玄深停下御剑,从月弧上跳下落在一处高楼上,莫不是遇见麻烦了?   确实是麻烦,季川对上三人,另外两个金丹弟子打一个元婴,龚礼一个筑基过去就是送死。   季川想不明白,为何琅玉仙城的人会对他们有如此敌意,他不知的是那群人只是看不起他们。   就在一个暗卫偷袭季川腰腹时,玄深身旁漂浮的月弧瞬息而动,将那妄图偷袭的人震了出去。   雷鸣剑意如风一般以季川为中心扫出一大片空地,而后直直插在季川面前,金色雷蛇缠绕月孤之上。   在场众人被震惊的一动不动,包括那拿着灵剑的吴家大公子。   相信没有人不认识这把剑,这修真界的传说之剑月弧。   季川被解围,也朝着那剑看去,他记忆很好,一下便认出这是那位师叔剑尊的剑。   不免有些羞赧   “所为何事?”玄深身影出现在月弧身旁,月弧乖乖回到人手里。   吴大公子就差双膝跪地了,这位剑尊的身份可不是他能触碰到的,就连他的父母,在这位剑尊面前也要跪着说话。   “剑,剑剑尊。”吴大公子也不是没有脑子,见玄深站在那穷酸弟子面前心中咯噔一声,觉得自己要完。   季川默默将剑收起,和身后几个弟子交换眼色,   怎么遇到剑尊了?   傅意:我也不知道啊!   季川:现在跑吗?   傅意:跑什么?   季川:要是剑尊同我师父说了那我们都得玩完。   不等他们交流好,变故突生。   在客栈打坐的容恒起身,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外头,随后一瞬身影便出现在了玄深旁边。   黑衣玉冠,摘下了面具的一张脸俊美无双。   季川捂住脸,心想,完了,希望师父不要将他认出来。   “玄深”   玄深一下竟有些恍惚,这道声音从百年前而来让他误以为是错觉,一时间他竟然没有回头。   容恒不免有些疑惑,对着人背影喊了句,“玄深?”   玄深动了动,这才转过身,声音平静的道了句“容恒”   两人随意的打了个招呼,不等容恒继续开口,玄深手上灵讯闪烁,玄深将月弧收回内府,同人点头见礼“失陪”   而后不待容恒话出口,人消失在了原地。   剑尊一走,街上偷偷八卦的人这才忍不住松了口气,声音都大了起来。   他们不知容恒这位剑仙,但能与剑尊认识的人想必修为不会差。   吴大公子本以为剑尊走了他便没人管得了了,刚准备偷偷溜走身上就如同压了座大山,也只是刚好让他走不动路的威压。   容恒转头看向捂着脸的徒弟,眼眸冷寒,“怎么回事?”   季川不敢违抗容恒,如实将刚才发生的说了出来。   容恒:“……”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容恒随意道了句“问仙试上见真招”便带着弟子走了。   若说季川不通人事,那容恒这家伙就真的就是个剑痴,比玄深还痴的那种,根本不懂如何解决小辈们的恩怨。   季川无奈,不过麻烦也解决了,他回到客栈。   而原处的吴大公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流下。   琅玉城主府,玄深接起传讯,话音相当的冷“何事”   那边的楚择坐在王位上,手中传讯玉简扔来扔去,见人接通连忙接住,他看了看人身后装饰问“你在哪?”   “琅玉仙城”   楚择哦了声,随后同人告诫“珉仇那家伙往修真界去了,你注意些。”   玄深先是应下,随后问“珉仇是谁?”   楚择同他解释,“剩下的那个魔君,也就是灭门阴阳宫的嫌疑人。”   玄深:“嗯”明白了,随后这家伙毫不犹豫的挂断传讯。   另一头楚择:“……”   玄深抬头,面前便是珉玉仙城城主府,外传这位城主脾气很好,具体好不好也只有熟悉的玄深了解一二了,玄深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他毫无顾忌的从墙边翻进去。   刚上墙头,玄深被府内一个自带反射光的光头晃得眼睛微眯。   那光头手里捏着串佛珠,笑眯眯的,“剑尊,好巧啊。”   玄深随意跳下墙,丝毫没有做坏事的心虚,随意问“你是?”   那光头指了指自己,“小僧真久啊,剑尊不记得了么?”   自称真久的和尚一边拨弄佛珠,一边念叨“真是罪过,罪过罪过。”   玄深想了想,终于从脑海里翻出记忆就是那什么三尊之一般若寺真久大师?   玄深看了看眼前这个娃娃脸,一米六身高的真久“……”   随后他转身便往城主府而去。   “剑尊大人,您去哪呢?”真久问。   玄深顿了顿,回头道“你若真是真久,便和我一起,寻城主。”   那和尚挠了挠自己光头,“剑尊您找城主作甚?罢了,跟小僧来吧。”   这家伙还真找得到路。   玄深没有想过这人会暗算他,毕竟修为不允许。   真久带玄深去了琅玉殿,门口一个弟子迎了上来“真久大师可是还有吩咐。”   这家伙还当真是真久   真久持着笑,将身后玄深露出“小僧倒没有,只是剑尊想找城主。”   那弟子虎躯一震,恭敬的看向两位,“弟子这就去禀报。”   说完连忙往殿中跑   真久歪头,转身问玄深“奇怪,这弟子看见剑尊为何像看见猫的老鼠?”   玄深默默垂眸,一言不发,好问题,问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过不一会真久便得知答案了。   殿中,方霁正同人交谈甚欢,一弟子进来,“禀城主,剑尊求见。”   心情尚佳的方霁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听清脸色一变,连忙问,   “玄朝佑?求见?你当真看清楚了?”三个问号,足以表达方城主的不可思议之情。   这家伙见他还用求见的?   那弟子郑重点头,“弟子看清楚了,的确是剑尊。”   “你们……在说什么?”一旁的白衣道人一脸困惑。   方霁吐出口浊气,“此事不重要,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完这个麻烦再来找你。”   那友人迷茫点头,“好”   出去时,正好遇见进来的玄深二人。   “玄朝佑你还有脸来!”方霁手中一扬,迎面而来的是一本书,走在前的真久很不幸的替人挡住这“暗器”   真久一手接下,疑惑的看了看手中那书,上面就写着两字,“账本”   真久了悟,“剑尊大人欠城主钱了?”   玄深从他手上抽走账本,翻开来,上面零零碎碎写着他上次进去琅玉幻境时破坏的东西。   他将账本拉开来,一大串的掉落地上,尾页那一串的数字让玄深再次感到头痛,简直比魏从还不是人,他想。   不过倒还好,最近有些积蓄,至于哪来的,当初在岳城时千舍给的。   他取出一储物袋的灵石,扔给面前那人。   方霁手忙脚乱的接住,并且瞪大眼睛,“你真有钱还?”   本是一身鹤纹白袍,黑色作袖,风流文人,此时手中拿着个灵石袋打开,数千灵石从中哗哗倾落,那人眼眸极快的数着,俨然一副财迷相。   真久还没见过这场面,不一会,极品灵石堆成了坐小山,真久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掐着佛珠才抑制心底妄念   忙念叨了几句财皆是空,“剑尊大人,小僧出般若寺时听住持说剑修最是贫穷,为何您如此富有?”   玄深抱剑,冷淡回答“赚的。”   “怎么赚的,有时间带上小僧如何?”   玄深疑惑的看向他,“出家人不在乎身外之物?”   “那你得被生活磋磨过才知身外之物的重要性。”显然真久大师已经看不破红尘甘愿被红尘所束缚了。   不等两人继续聊下去,那边的方霁已经数完了,“一共五万八千三,扣除你拖欠的四万二,剩下的一万六当做五十年未还的利息,可服?”   不得不说,方霁胆子是真的大,光明正大宰剑尊钱财就不说了,如此说话也不怕被人抽剑乱砍。   玄深随意点头,终于是脱离了钱财这话题,他寻了个地坐下,用刚才方霁招待挚友的茶壶倒了杯茶。   “此次前来是想同你商议阴阳宫幻花山谷一事。”   方霁将灵石收好,唤了个人去换好茶,正色道“你不是在信上说此事是魔族所为?”   事关重大,真久也坐在了一旁。   喝了口茶,玄深解释“虽是魔族,却不是魔尊一脉。”   “你的意思是魔族内乱?你又怎么确定此事不是楚择一手操纵?”不怪方霁有这想法,身在高位之人往往心底所想更为黑暗。   要是楚择此时在这,必然大声喊冤,他什么时候管过魔族啊,就连这魔尊之位也是因为前任魔尊惹恼他这才将之击杀。   玄深同方霁很是熟悉,两人已是多年好友,便是从小都在天山习剑,因此对于方霁玄深还是比较信任,“此事有内情,阴阳,幻花山谷一事先压下,最近妖魔人三族都不平静,等我去魔族一探再下决断。”   有内情的意思就是不方便说,方霁明白,点头应,“行,不过明日便是问仙试,众仙家都通知了,也没必要取消。真久大师您觉得如何?”   真久一直笑着,也不怕脸僵住,“小僧也觉得很好。”   玄深想了想,四位大乘坐镇,幕后那人想动手都要掂量一番。   “如此便继续进行吧”    第24章   或许是看在玄深把欠了五十年的钱还请的份上,方霁留了两人吃饭,城主府的伙食开的还是不错的,酱花青灵兽,烩炒万鸭爪,等等   只可惜完全没有抓住剑尊大人的喜好,不过半个时辰玄深便先行离桌了。   看着自己对面抓着鸭脚啃的真久,方霁眼角一抽,“大师还俗了?”   真久一张嘴巴上沾满油渍,“未曾”   “那为何大师不食素?”   真久抓起放在一旁的佛珠,作出一副悲天悯人相,如果忽略他手上沾到佛珠上的油,或许会有一定说服度“小僧虽为和尚,但和尚不一定非要吃素,阿弥陀佛。”   方霁:“……”   不一会,小弟子再次凑到他身边来,“城主,剑尊在来时将东阳街街道损坏,在街中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且破坏大街秩序,这……该如何解决?”   方霁拍案而起,愤怒的脸色将正在啃鸭脚的真久吓了一跳“好你个玄朝佑!”   当然,方霁的暴怒玄深是不知道的   他走出城主府,随意戴了个面具,正是杨听觉那日给他的,毕竟,他也只有这一个。   天色渐晚,为着明日的问仙试准备,街上挂满了各仙门旗帜,五颜六色,有的是远古神兽,有的是奇怪图案。   玄深随意的扫了眼,便转头朝着一家客栈走去,走到一半这才想起自己如今身无分文,他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向着城外而去。   “你看,那个戴着银面的是不是剑尊啊,手上那是月弧神剑吧?”   “诶,好像真是,半个时辰前听人说他们在东阳街遇见剑尊。”   玄深默默看了眼手中月弧,月弧也委屈,它抖了抖,似乎在说不是我的锅。   也确实是这样,但凡玄深能把换形决记牢他们也不至于在个街上被人认出。   玄深不再在街上逗留,速度极快的出了城,随意选了个顺眼的方向飞去,不过他运气不错,竟然找到了片林子。   虽说有些幽暗但也不影响玄深在外围一棵树上睡觉。   不,也不是睡觉,只是闭目冥想罢了。   他坐上树枝,背靠在树上,双手环胸抱剑,眼眸微闭。   而距离此处不远的城门口,陈袖将天山令牌递给守门,“天山来的仙人?请进请进,城主大人已经安排好了住处。”接待的女人低眉顺眼。   不得不说,大门派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不过古也倒是拒绝了,他们天山一向节俭,别说住城主府,就连好处也不曾收过。   陈袖也是同样想法,没法,那女人只好哪里来回哪里去。   因为是五十年一度的问仙试,他们俩带的弟子挺多的,修为也都不差。   作为天山剑峰弟子李俊理所当然的成了众人大师兄,“禀古峰主,陈峰主,弟子全都在这里,三天前预定好的客栈也都能住。”   不得不说,李俊事安排的是相当好,现在这个情况,城中人满为患,哪还有住的地方,而这小弟子三天前就已经安排好,陈袖赞赏了一句“玄深的弟子果然不同。”   古也不予置否,让他带路。   于是李俊安安静静的将人带到先前容恒住的那家,也算那家客栈大,天山三十人再加上客栈里的人总共差不多两百人。   店家也知晓他们是修真界第一名门连忙好生迎接。   从楼上下来的吃晚饭的季川等人浑身一震,个个面如菜色,他们和天山如此有缘吗?   剑仙自从回来就在房中打坐,从来没出过那屋子,几个小弟子虽然辟谷但在听见这里住房都是免费吃饭时也顾不得辟谷没辟谷了,连忙结队下来吃东西。   四人中,只有最小的龚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师兄们,怎么了?”   怎么了,出大事了。   季川在那脸上有疤的男人望过来的第一瞬就将腰间玉牌捂住,很好的做了次示范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袖觉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让弟子们吃些好的,虽说是第一门派,倒也不端架子,几个弟子一桌坐着乖乖的不动了。   其他的客人吃的差不多的差不多,一边看着这天山门派一边好奇问剑尊怎么没来,更有的门派已经打好腹稿前去结交了。   此时站在楼梯上呆住的四人分外惹眼,见身旁古也盯着个方向不动,陈袖也抬起美眸朝那边看了过去,她视线在几人身上转了一瞬,而后笑了声,她一身红衣,一看便是众弟子的领头,必然也是一位峰主   “地门的小家伙?”   古也难得的也说了句,“倒是很久未见了”不过他也并不想见就是了。   陈袖此人同千舍一般动作,笑眯眯的“小家伙下来让姐姐看看。”   不外乎他们都想看着地门的弟子,只是地门从不参与事务,就连门派排名也不曾上过,渐渐的连个三流宗派都算不上,他们也不知地门位置,或许就算知道也没有理由前去,所以能在外看见个地门弟子当真稀奇。   季川上前见礼,“陈峰主,古峰主好”他庆幸上次回宗门恶补了天山知识,至少这些个峰主他是不会认错。   陈袖笑眯眯的,看了看他腰间玉牌,“容恒徒弟?”   “是”   陈袖同人聊了起来无非是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没多久,她一拍脑子,懊恼道“遭了,我把小师弟给忘了。”   古也看她一眼,从储物袋拿出玉简,和人传讯。   见他速度快,陈袖也就收回玉简,往他这边看过来。   季川等人静静坐在一旁和两位峰主同桌,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只有什么都不明白的小龚礼有心情吃桌上的美食。   不一会,灵讯便接通了,其实玄深从冥想里被玉简吵醒这才想起还有古也那个硬茬。   接通后不知说什么玄深干脆一句不说,从树上跃下,他双眸凌厉的朝林中扫去,几人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   一身墨蓝色衣物被风吹起,那人向后看了一眼,眼眸带着杀意转过来时还未完全收敛,身后是恐怖幽暗的深林。   “哇,小师弟这么晚你是想吓死谁啊。”陈袖捂着怦怦跳的心脏开口,也不知是被蛊的还是真的怕。   玄深看了眼两人身后背景,“你们进琅玉城了?”   古也张口,本想回答,却被陈袖抢占先机,有了陈袖,古也根本没发挥机会。   “对啊,小师弟你比我们先出发怎么还在林中啊?”   玄深不好说于是就不说了准备将灵讯掐断时,突然,没有前兆的,林中传来阵阵兽吼,玄深来不及将玉简收回一条巨蛇从后面朝着人撕咬了过来,玄深往左一侧堪称惊险的躲过了那一击,准备将玉简收回“挂了”   这一幕清晰的呈现在这一桌人面前   “不用,开着,玄深这些兽不对劲。”古也面色沉得可怕。   陈袖却是有些担心小师弟,至于那几个小弟子,自然是被剑尊那迅捷的身手给折服了。   几人周桌的几个小弟子将脖子拉得比长颈鹿还长,想看看剑尊,至于远些的,也只敢竖起耳朵听听了。   玄深顿了顿,终是没有将灵讯挂断,而是随手挂在了一处枝桠上便于古也观察。   玄深抽出月弧,借助雷弧,一桌的人终于看清那魔蛇,高有两米那么高,深绿色的皮肤看起来带有剧毒,同时蛇头处有有一对小翅膀,这不就是难得一见的天级毒兽毒羽蛇吗。   听说可是全身带毒,季川忍不住心惊胆颤,要是对上这种怪物,他怕是一个照面就已经死了吧?   玄深本想速战速决,谁知那头古也发话了,“和它打,别打死了。”   玄深本要劈出去的一剑直直砍在蛇身边,那蛇也是个机灵的,滑溜的躲过了玄深一剑。   玄深:“……”打工人再次上线   听了古也一番鬼话,玄深出招倒是收着点力了,那什么蛇朝着他冲过来,蛇尾将他卷在其中,似乎想将玄深勒死或者是毒死。   玄深雷鸣剑意划过,那蛇差点被雷电熟,同时划破了那蛇的皮肉,那破蛇嘶嘶的叫了几声,眼眸围绕上一层黑气。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玄深不耐烦了,被那群人看着,有一种他在耍蛇的感觉,随后金色灵力灌注月弧剑身,血腥的将那蛇劈成两半,当真是平均得很。   冷着脸对正坐在桌前一行人道“你自己来玩吧。”   随后挂断了灵讯。   桌前一行人:“……”   古也也不知他怎么了,他其实早看出了灵兽的不对,却没有同人说一直观望那人逗蛇的身姿,当然在桌的没有一个不是他这想法。   回过神众弟子都吃得差不多了,有的累了上楼睡觉去了,有的不停的在他们一桌前路过。   陈袖有些恍惚,她问“小师弟这么强,连天级灵兽都能一剑斩杀。”   季川也赞同点头   然后他转头,看见一个黑色身影,季川惊得立马站起身有些拘谨的唤“师父”   剩下的地门弟子也都站了起来。   容恒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对着两个百年前的师兄妹话也一样少“多有叨扰”   古也没理他,倒是陈袖,笑着问了句“容师兄,倒是好久不见可要坐会儿?”   “不必”说完,看向身旁几个小弟子,“走”   几个小弟子对着人告别,乖乖跟着自家宗主走了。   第二日,天边不过刚露出一截白色,客栈下就有些许吵闹声,有的百姓交头接耳,也有仙门弟子。   房中容恒睁开眼,门外一个声音伴着扣门声传来“师父,师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起身开门,带上面具“去仙台”   他早已辟谷,弟子们用膳不用喊他,但免不了下楼去还和天山众人碰面。   陈袖到是行了个礼,古也如昨晚一般当人是空气,容恒简单点了个头,带着弟子离开。   天山有弟子小声道“你们可知容恒……是哪位?”   有待得久的弟子道“这位是百年前的剑峰峰主,道圣二弟子容恒,和现在的剑尊是师兄弟关系。”   “怎么会叛出天山?”   那弟子不敢答了,他乖乖站着,问的弟子还没反应过来,转头才发现陈峰主一直看着他,“怎么,很好奇?”   陈袖笑眯眯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的亚子。   小弟子将头摇得如拨浪鼓,“不不不,不好奇!”   “回宗将闭口诀抄录三百遍。”   小弟子哭卿卿   ……   琅玉仙城不愧是大城,就连比试也有单独的地方,此次问仙试来得不止一百仙家,每家还带了人,那仙台也够大,站了几千人都不显拥挤。   每个门派插着旗帜,五颜六色的,其中最大的莫过于天山灵蕴般若三大门派了。   至于地门?   他们不参加问仙试,如今也是第一次,旗帜在哪还未看见,不过倒肯定有的。   他们起得不算晚,已经是卯时起,可到仙台时依旧人山人海,龚礼几人没见识,惊叹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多人,”   一般门中大比所有弟子到齐也才几百,而此时别说几百了恐怕可以上万。   他们也是第一次跟着容恒出远门,看了看其他一带就带十几的弟子再看看他们这孤零零的四人季川有一种上了自家师父当的错觉。   他咽咽唾沫,问“师父,我们……这怎么打啊?”   怎么打?   容恒回忆了下问仙试流程,随意道“只用比单试,打完就走。”   季川不懂单试是什么,但不妨碍他稀里糊涂的应下。因为地门不怎么有名,连仙门排行榜都未曾上过,接待的弟子当然也算不上用心,但至少也没有看不起。   “好了,你们的位置就在这里,有事的话请来找我。”说完,不给人回答时间转头就走。   这位置倒是还行,坐下几个弟子绰绰有余,看擂台也能看得清楚,作为他们的宗主加师尊,容恒当然在前坐了下来。   这仙台就和个斗兽场似的,众仙家围着下面一片圆形空地坐了一圈,容恒和人不熟倒没有人不识相的来找他聊天,具体为什么一是地门地位,二是这人周身气场,当真是和剑尊一般冷。   地门过后,天山的弟子也到来,他们的位置可就比容恒的好的不止一点了,天山弟子的观众台挨着最上头的三个座位,龚礼好奇,问自家师兄,“师兄,那上面三个位置……为什么空着啊?”   季川:“因为人未到。”   龚礼有些奇怪,“宗主的修为都无法坐在上面吗,那这三人是有多厉害啊?”   季川也不明白,拍了拍他的头,没有解释。   不一会,三尊没到倒是迎来了城主,这位城主一身月白,衣摆处印有鹤纹,头戴银冠也是个鹤样式,听说这位方霁君最是喜爱白鹤了。   方霁看了看自己在三尊旁的座位,而后臭着脸在一旁坐了下来。   自己一个城主当得可真是失败,明明是自己主城,却得供奉三个姥爷。   你说这心情能好么?   来的最快的是池微,这位温柔的池丹仙一副病骨,脸色有些白,看上去像是命不久矣的那种人,偏生还有人吃病美人这套,对人的喜爱程度丝毫不亚于剑尊。   如果容恒此人摘下面具,恐怕也会引得众人一阵抽气声吧?   不过容恒这家伙并没有想过。   第二个到场的是真久大师,这位般若寺的大师光着个脑袋,笑眯眯的手上拿着串佛珠,一副佛光普照的模样,也只有方霁抽了抽嘴角,死也忘不了真久抱着猪蹄啃的模样。   过了一刻钟,众人等待半天的剑尊还在琅玉城门口,他静静的,朝好不容易看见的一个活人问“劳烦,可知问仙试在哪?”   那人被挡住去路,本是烦躁的,但一见那脸腿都软了,“剑,剑尊!”   玄深皱眉,准备重新问一遍,那弟子立马道“知道的知道的!剑尊跟我来。”   他立马在前面带路。   从这过去,也没有多远了,两人不一会就到了。   本来,因为剑尊来得晚,在场的人都认为剑尊会高调出场或者是看不起他们,没人会想到这位剑尊会从入口进入打破众人的想法。   来人还是穿着昨晚那件墨蓝色衣衫,袖口是玄黑的石银护腕,发冠也是一如既往的银黑色,里面是一件白色衣裳,带着些银色纹路。   好一个翩翩公子,只是这位公子神色有些冷漠。   身前一个小宗门的弟子将人带到后连忙跑走,以免挡住众人看剑尊的视线。   玄深看了看,辨清楚天山的方向后往那边而去,走到一半,方霁不禁用扇子挡住脸,连忙叫人拦住玄深。   方霁身边的弟子连忙拦住玄深往天山派走去的脚步,将人往上面三座上引“剑尊大人,您请上座。”   玄深顿了顿脚步,这家伙第一次用剑尊身份参加问仙试,还不是很明白流程,朝着那边的陈袖古也看了眼随后转身朝着弟子指引的方向而去。   倒是乖巧   混杂在外台的楚择想   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在一晚上赶到琅玉仙城的,还有时间找了个身份混进问仙试。   走到一半,玄深转头看了眼自家门派,愈发觉得不对,他抬头问那座上方城主“你怎么安排的位置?”   方霁摇着扇子一脸茫然,没想到这破事还能扯上他身“?”   玄深顺着月弧的感应,找到了那正在注视他的容恒等人,他脸色不变声音冷淡“和天山一起,你们人少。”   心是好的,担心人少被欺负,可当着全仙门的人说未免有些太胆大了,态度也过于强硬。   容恒或许也不在意他话强不强硬,微微转头对身后弟子道“去吧”   季川不知道往哪里去,但看自己师父那表情,应当是去天山,他将师弟们带上,乖乖往上面走去。   说让弟子去,他倒是没动,这下倒引起怨言了,   “这地门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和天山什么关系?”   “剑尊这是凭什么,难不成就因为他修为高当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我看那地门那长老还挺帅的。”   “帅能当修为?”   “你说……会不会是剑尊看上那地门长老那张脸了?”   “你在胡说什么,剑尊不是那样的人。”   “再说了两个剑修能有什么爱情,我看打起来还差不多。”   这些话玄深都没过多在意,他对这什么问仙试不感兴趣,之所以来其一是因为怕那幕后之人在这种场合动手,其二是想同容恒切磋切磋,其三嘛也是之前答应了方霁当作还将东阳街破坏的债。   所以,坐上上面三座后眼神便在容恒身上未曾离开过,同样容恒也是一样的心思。   方霁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突然朝他凑近,“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   玄深终于看他第二眼,等待他把话说完。   “有那什么……龙阳之好?”方霁悄悄说。   玄深不知他想法跨度为何这么大,和他解释,“他是我师兄。”   方霁眼神奇怪,“师兄也不用一直盯着看吧?”   不等两人继续说悄悄话,下面弟子道,“问仙试正式开始,下面请城主发表感言。”   方霁拍了拍衣物,起身念出每一次问仙试传承背诵的长稿,池微坐在最中间,他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玄深,“朝佑……你待会儿会离开吗?”   “嗯”   这倒是有可能,问仙试开始便是各仙家抽签一对一单打,过后几日便是长老的切磋,说是切磋其实也是各个门派的间的明争暗斗。   玄深和方霁商量过将长老切磋提前,他和容恒打过后便可以提前离开去魔族调查那什么魔君了。   这也是两人一开始提前说好的,不过这家伙硬是要他在结束时露个脸,说什么问仙试最后问的是三仙,需要他出面,当然一两个月后赶回来也不是不行,玄深应下了。   果不其然,正在长篇大论的方霁发话“此次问仙试和以往有所不同,此次长老比试提前,弟子比试排在后,”   每次问仙试都会有所变化,这次提前长老的比试也不是什么大事,众人接受良好,但出乎意料的是挑战容恒的人远远多于玄深。   本以为可以好好同自己师兄切磋的玄深错愕,当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剑尊丝毫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   容恒带着黑色面具,露出的唇形优美,不说男长老,有些女长老也忍不住上前挑战,剑尊是不敢肖想的了,这个看起来和剑尊有些关系,且地位不知,的不正是一个好夫婿?   修仙中人一般不结道侣,想这种拿来玩玩调戏调戏倒是可以。   容恒暂时还不知挑战他的人居多,下面许多擂台,玄深随意选了个跳下,对着上头坐着那人微仰头,眸中一片战意“容恒”   两人百年的默契可不只是说说,容恒眼眸一动握住手中日灼,战意升起,也跳了下去。   玄深那张狂不把其他长老放在眼中的做派惹得人有怨言,他们以为玄深是为了维护这地门。   一位长白教的长老胆子最大,站起身问“剑尊此等做法会不会有些不妥?”   有了出头鸟,剩下的人紧跟着也问了出来,“是啊是啊,本是我们先行挑战这位……这位地门长老的,您就算是剑尊,也不能如此蛮横吧?”   玄深有些随意,没把这些人当回事,眼眸扫过出声之人,“待我们一战,你再决定要不要挑战我师兄。”    第25章 师兄   这话一出,还想说话的人闭上嘴了,剑尊的师兄,那是旁人能惹的?   容恒也不喜说话,一手冰蓝灵力涌动,极其强大的结界将整个仙台笼罩在内,除了正在场上两人,众人在这仙台上都变成了蓝色冰人。   剑意结界   玄深一瞬惊诧闪过,而后是雷鸣般的战意。   其他的人不懂这是什么,唯有坐在座上的真久池微方霁等人面上惊讶控制不住。   剑意结界中主人在其中便是可以算做无敌的,从古至今,此事多少人做到过?   坐在天山派的季川也是激动得不行,他多久没有见过师父拔剑了?   场中心两人可没时间给众人明白,月弧上雷鸣如蛇,金色光芒四溢,大乘的威压释放,同时容恒手中日灼冰寒与烈阳同放,红蓝交织与月弧相对。   两位大乘动手强大的气浪差点将整个仙台都掀翻,这还得多亏容恒先前布下的剑意结界。   不然在场的弟子只怕是死的死伤的伤。   所谓剑意结界,便是只要主人想,便可在其中大开杀戒,不管你修为多高,只要进入其中,主宰者必是结界主人。   冰蓝剑意与雷鸣相交,那冰寒将金色雷蛇都冰冻住了,雷蛇努力冲破冰层,却始终无法突破,玄深这才发现这剑意并不是普通的冰属性,冰凌幻影差点将玄深都骗过去,霜白的长剑与之黑色长剑上剑意翻涌,震慑了在场所有人。   强而寒的力量越过结界将那些渺小的弟子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古也从不知他这位师弟是如此的强大,而陈袖则是呆呆的,池微眼里满是担忧,刚才还说要给容恒好看的仙门默默不说话了,将自己藏起认真观看这世上两位绝世剑修的对战。   容恒将剑一震,日灼上冰蓝的剑意变为火红,正是日灼的赤阳剑意。   这家伙居然同时领悟了两个剑意!   玄深一下子压力倍增,若说容恒的冰寒剑意只能同他打个平手,那这赤阳可将他克得体无完肤   赤火消融了冰寒,雷蛇被赤火所吸收,月弧身上金光暗淡,玄深一手握剑,剑意化形金色剑意化作雷龙呼啸而过,将玄深缠绕其中,玄深一双眸子紧紧注视面前那人。   容恒一手持剑,黑色身形在赤火中有些难以分辨,日灼上火花带着雷闪,本是玄深的剑意,居然被容恒所吞噬,此时就算是玄深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人当真是恐怖。   玄深一套剑法朝着袭去,容恒却只是微微侧身,一手反向握住玄深手腕,玄深空中一转月弧脱手而出,雷龙咆哮着冲向容恒手中日灼,而那月弧却从后向玄深飞来。   容恒躲开玄深一击,挡不住气势汹汹冲过来的雷龙。   雷龙一开始便是冲着日灼而去,日灼同雷龙融合一体,黑色长剑有一瞬的震颤,除了容恒没有任何人发觉,不多时,容恒脸色白了下来,幸好带着面具无人看见,而他身旁的玄深只是感觉这人气息有一瞬不稳,而后身上闪过一瞬间的魔息。   不仅玄深,就连场外的楚择都注意到了,那魔气不能说有多强的只能说是虽少却还是有的,不禁奇怪,作为玄深师兄怎么会染魔气?   不过他关系会不会和玄深太亲近了?   这人倒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喝一缸子醋   玄深皱眉,停下攻击的动作,略微带着关心,“还好?”   容恒握了握手中日灼,他脸色不好,对着人微微摇头。   “那就到这里”毕竟以后有的是时间切磋。   容恒点头,撤回领域转身走下擂台出了仙台,玄深注视那人背影,眼中有人看不懂的东西。   “朝佑……咳咳咳!”池微咳了声,大概是因为两人大乘的气浪,又因为容恒剑气过寒,将他体内旧疾激发,这人咳了会咳出血来。   本想追出去的剑尊一顿,最后还是乖乖坐在场上,给池微披上一件毛披风,然后从储物袋拿出一个瓷瓶,塞到他手里,“温养的丹药。”   过后的玄深不是在听池微说话就是坐在座上观看下面那些和弟子般没有意思的长老对打。   而此时远离了琅玉仙城的容恒来到了昨日玄深睡觉的那个林中,他眼眸有一瞬的红色闪过,而后恢复正常。   他挥了挥手中日灼,那红如火的颜色中夹杂着些许黑气,到此时,不用隐藏,已经肉眼可见了。   容恒眼里疑惑闪过,而后是凝重。   不一会,他再次挥出一剑,这次倒是没有魔气了,只不过那魔气窜入了他的丹田,引得他那冰蓝的金丹缠绕上了一缕魔气,容恒脸色一白,吐出口血。   而后他思绪微微混乱,靠在树上喘息,也就没有发现不远处一道黑色的影子注视着自己,一双血红色眼里带着恶意。   而此时,容恒身在心魔中   “师尊,您为何一定要同天山决裂?”容恒冷着脸,将丹药给身中数剑的道圣服下。   “咳咳咳……”道圣瞪着双眼睛看向他,嘴唇抖着说话句“天……天山不,不可信,徒,徒儿不许去。”   容恒不明白,天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而面前即将仙逝的人是他敬重的师尊,他皱眉,“师尊,您……”是不是有误会?   “容恒,你,你发誓,此生……”道圣瞪着眼,大声道“不再踏足天山!”   “这是你师父此生唯一遗愿,听,听到没有!”道圣嘴里吐出鲜血,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容恒。   容恒无法,只能在自家即将仙逝的师尊面前发下毒誓,永不踏足天山。   而后,这位道圣望着天空,“徒儿啊,要记得为师,永远,永远是被天山的不孝徒杀死的……”   而后眼眸未合,死不瞑目。   容恒垂着眼,若说伤心倒没有多少,只是有些不明白师尊的死因。   而后这位冷情的剑仙将自己师尊下葬,带着当年的剑峰弟子离开了天山。   容恒手持日灼,静静在幻境中走着,若说因为师尊的死去是心魔,也未免过于牵强,但如果不这样想如何解释他身体里的魔气?   不再想,容恒猛的睁开眼,一手握住黑气凝聚的长剑,手被割破潺潺鲜血流出,黑气顺着伤口钻入他的身体,不过这人暂时还未发现。   “哟,醒的这么快啊?”这个声音有些尖细,待容恒看清,这才发现眼前人眼眸红色,一张脸过于妖冶,明明是个男子的面貌,却和女人如此相似。   他皱眉,一把将这人连着黑剑提着甩远,手上流着血,他顺手拔出日灼,受伤的手与日灼接触,让他脑袋更加不清醒。   容恒努力稳住身形,看眼前的人都有重影。   “容恒剑尊,可还看得清我?”他喊的是容恒还没有叛出天山时的名号。   容恒不免心烦看人又看不清,剑也拿不起,终于说了次脏话   “滚!”   “哎呀呀,好大的气性。”说着,眼前这人从指尖分出一缕魔气朝着容恒手中日灼而去。   待容恒眼神微微迷茫,他再度开口“容恒剑尊,你可还记得你师尊的心愿?”   他额角青筋显露,挣扎许久,终于是浑浑噩噩,眼神无光,他如行尸走肉般回答“杀光天山……给师尊报仇。”   那男人露出赞赏的笑意,“如此,去吧。”   容恒呆呆的转身,捏着手中不再光亮,而是黑气缠绕的日灼转身。   “嗡……”日灼不停颤动,容恒脚步一顿,有些迷茫的将日灼拿到眼前。   容恒身后的魔族看他停住,问他,“怎么了?”   容恒木木回答“师弟……找我”   那魔族重复念了遍“师弟?”   “玄,朝佑”   那魔族笑了出来,从身体里取出一道和魔气一般的黑色气体,将之打入容恒丹田,同时声音蛊惑“既然如此,不如先将师弟杀了?”   容恒想不起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听这人的话,他点头,朝着月弧感应而去,同时,念道“杀……师弟。”   留在原地的魔族露出个笑,有些嘲讽“道圣?当真是个好师尊。”   天近黄昏,玄深是问仙试结束这才有时间出来寻容恒的   若问玄深为何找容恒,应当是发现了他身体中的魔气,然后又没有联系方式,只好用月弧给日灼传递消息,然后人在琅玉仙城门口石头上坐着。   楚择当然是跟着玄深走了,只是此时恢复了本体藏身暗处,见人独自坐在那抬脚准备上前,忽而感觉到一道及其强烈的魔气。   楚择眸色幽暗,要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来人黑衣玄冠,一双眸子暗沉,手中日灼上魔气翻涌。   对上玄深没有话可说直接当空一斩。   玄深本就对这人不设防,这一击差点让人给得手了,玄深可谓是真的惊险躲过,他皱眉观察容恒状况“容恒,你怎么回事?”   玄深手中月弧震了会,似乎在和日灼交谈,谁知日灼也变得无法沟通。   玄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容恒再度持剑攻了过来,楚择本想上前帮忙,谁知玄深一道雷弧穿过整个城门外,金色光芒笼罩出一个剑意结界。   楚择无奈的放下血影,这下别说帮忙了,就连动作都是极为困难。   中心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一旁的楚择只能干看着,城中也冒出些许脑袋   “怎么回事,那不是剑尊和容剑仙吗,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你们看容剑仙手中的剑,那是魔气!”   “容剑仙入魔了?”这些小辈已经将容恒身份翻了出来。   容恒这人就算入魔剑招依旧没有落下,就算在玄深的领域,和他对招时依然压着人打。   容恒剑招刚毅而猛烈,冰寒入骨,而玄深又怕伤到人,畏手畏脚,同时想用神识唤回容恒意识,可惜容恒这家伙神识是真的冷,外面像是包了层冰一般,就连玄深都进不去。   容恒眼眸渐渐朝着红色转变,玄深看了看城中探出的脑袋,心一横,收回领域将人往远处引。   出了剑域,楚择动了动身体,追着两人而去,城中的人自然不敢虽然好奇,却也不敢更出来,毕竟大乘打架,不小心一剑过来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容恒眼中空洞,无意识朝着人攻击,玄深就算脾气再好也被惹怒了,“容恒!你清醒一点”   喊是没用了,玄深将灵力汇聚,在林子上空同人打了起来,他鬓边冒出冷汗,此时有魔气加持的容恒玄深对起来也吃力,不过幸好楚择赶来。   楚择血影子枪将两人剑分开,替玄深迎了上去,同时问“他怎么回事?”   玄深虽然诧异楚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显然此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他反问“他体内有魔气,你没看出来?”   楚择细细分辨了会,“他体内何止是魔气,还有那害人的黑气!”   楚择一枪将容恒长剑上挑,朝着容恒心脏处刺去。   月弧冲出来挡住楚择动作,玄深在人身后冷静道“不能杀。”   楚择无奈点头,“我刚才就算刺中也不一定能杀。”   容恒日灼飞回,魔气同赤火混合,黑色魔焰朝着两人烧来。   “怎么唤醒他?”玄深月弧接住魔火,问楚择。   容恒的魔火顺着血影枪燃烧,差点烫到他的手,楚择神色一暗“将他打醒。”   玄深皱眉,正想问这这方法有没有用,楚择就直接冲了上去,血影对上日灼,两个极品神兵碰撞,魔火和血影上的血红色火互相争锋,到此时玄深也无法了,只好跟着楚择攻了上去。   “刺他心脏”楚择一边同人对峙还有空告诉玄深。   玄深没想,听了楚择鬼话,朝着人心脏刺去,哪知容恒动作极快,将日灼从血影下抽出横在胸口,楚择得了自由一枪朝着人身后肋出刺去,血影枪头直直从胸口穿出。   玄深瞳孔一缩,真真觉得自己傻透了,“楚知寒!”   不等他月弧朝楚择打去,容恒吐出口血,眸中总算清明了些许,红色微光散去。   日灼离手落入下面林中,楚择也顺势将血影枪抽出他的身体,声音冷漠“醒了?”   玄深顿了顿,没有第一时间打楚择,而是转身看自己那师兄,“容恒?”   容恒摇了摇头,终于是将眼前一幕看清了,胸口传来剧痛鲜血流出,他捂着胸口皱眉“你可还好?”   玄深终于是放下心,“你怎么会被心魔控制?”   只是他这心终究是放不下了,容恒脸色一变,丹田处金丹被黑气搅碎,身体也因为失去了灵力支撑倒下,他吐出口黑血。   玄深手快,趁容恒倒下前将人接住,神色紧张,“师兄!”   他极快的落到林中,半扶着人靠在树下,伸手给人把脉。   楚择默默跟着人下去。   把完脉玄深脸色堪称恐怖,脸色都有些白了,他声音哑道“你……”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容恒拼力坐起身,看了眼不远处的日灼,声音沉着而冷静“待我死了,便将日灼毁了。”   死?不只是入魔吗?   冰寒剑意,修的是丹心,金丹已毁,就算是神仙来了这家伙也没救了。   玄深不懂,他们不过才刚见面,如此便是天人永隔。   他静静跪在容恒身前,容恒看他一眼,很是冷静“此事不怪你,是我的过错,你不必自责。”   容恒微微闭上眼靠着树,到这时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清楚,只是怪自己百年前过于单蠢了罢。   在场的没有一人说话,可气氛却有一种孤寂之感。   玄深只听得容恒呼吸越来越微弱,如同明玉儿在面前死时一般,自己死去的好友白敛,如昭和歌失去父母的憎恨,这是世间情绪离他最近的一次。   天不作美,下起了大雨,让人视线模糊,不过半米的距离,容恒的脸对他来说都是如此模糊,玄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无所不能甚至比他还强的师兄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轻轻喊了声“师兄?”   容恒没有应答,玄深不容顾虑心悸的抓上他的手,被大雨打湿最后一丝温热,容恒的手早已经变得冰凉。   “师兄……”如果不是容恒的离世,玄深从不知道他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这个百年前就可以独当一面的剑尊神色茫然   他像个小孩一般,抓住容恒的手不放,平时冷淡异常的声线都有些颤抖,“师兄,你醒醒,雨里冷我们回去睡好不好?”   容恒终究不会回答他了,失去了灵力支撑,黑木面具从容恒脸上滑落,一张俊美而又熟悉得不得了的脸露出。   玄深眼眶微红,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都控制不住的流泪。   楚择抿唇,想安慰人却又不知从何下口,玄深和他师兄的事他根本不清楚,于是这傻家伙也在雨里淋着。   玄深终于是落下泪,在大雨中的雨水混合眼泪滴落泥土里,一身墨蓝色衣袍脏污不堪。   “师兄……”玄深小声喊着,像是一只在大雨中迷惘无助的幼猫,他唯一的依靠不在了,只剩下自己在这拥拥尘世中行走。   玄深在林中淋了一晚上的雨,楚择也在旁陪了他一晚上,待天明,玄深这才从容恒尸首旁起身,将之背在背后,神色孤冷的朝着天山而去。   他忽视了方霁的传音,古也的也没有接通,就这样,踏着月弧,拾起日灼,带着人回了天山。   楚择紧了紧手,就算知晓这人是玄深师兄心底却还是有些不平,不过怕人出事,楚择还是跟了他一路,直直跟到天山。   这位魔尊在剑峰外踌躇半晌,还是一只脚踏进了剑峰,顺着玄深并未隐藏的气息寻了过去。   天山剑峰之巅名为凛雪,取自高山雪凛冽寒冷之意。   玄深已经将人放入了墓坑中,他满身霜雪,连眼睫上都沾了些雪花,将人放入坑中后,他拂去人身上的雪花,容恒的身体冷得连冰雪都无法融化了。   玄深笑了笑,笑里是藏不住的悲戚,他用月弧覆土,将之日灼放在容恒身上。玄深并不打算遵从容恒的意思,毁掉这家伙在世时最喜欢的灵剑。   楚择阻止他的动作,“这把剑必须毁掉。”   玄深原本垂着的眸子抬起看他,眼神冰而冷。   楚择硬着头皮解释,“你师兄入魔应当就是因为此剑,里面藏有心魔种。”   玄深睫毛一颤,上面雪花簌簌落下,他将容恒心口上的剑拿出,手上捏着雷鸣剑意,朝着日灼剑而去,这剑却丝毫不损坏。   楚择轻声哄着人,“我来”   玄深拿着剑静静看了半晌,最后终于是把剑交给了他。   楚择唤出血影,血火在枪上燃烧,却没有融化这剑峰凛雪,楚择将日灼抛在空中,血影巨力而下,神剑与之血影枪碰撞发出凄厉的嗡鸣似乎在向谁求救,而后在血影的巨力下断为两截。   从中飘出些许魔气。   玄深静静看着,而后转头将雪土覆上,盖住容恒的身体。   随后,他捡起断成两截的日灼以剑作碑,设下阵法。   满天雪下,日灼失去了灵气,也覆上了白雪。   玄深起身,在这陪了会师兄,而后无情的转身离开,走时竟连月弧都忘在了脑后。   楚择亦步更上,笨拙的安慰,“你……别不开心,你师兄说不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   玄深还是静静的,身后月弧自觉的跟上,默默的和人保持着三米的距离,它能感觉到自己主人现在心情一定不好。   玄深从袖中摸出一张银色符咒,声音沉而哑,“将地门的弟子带回来。”   说罢符咒化为飞灰消失在人手上。   随后,他看向自己身旁的魔尊,“你回魔界吧,不必把我想的那么脆弱。”   楚择想了想,点头后消失不见。   玄深看着人离开的方向,而后很快垂眸,他很感激楚择的帮助,但自己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天山剑峰茫茫大雪中,玄深就这样静静矗立着,直到大雪满肩,茫茫雪色里出现一道黑色身影。   那人在玄深身前站定,他叹了口气,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和以往玄深认识的不一样,他道“回去吧”   玄深抖了抖落满雪花的长睫,雪色模糊了他的视线,冻僵的嘴唇微张,“不必理会我。”   “凛雪山巅终是太冷了,去雪谭吧。”魏从不由分说的将人扯走,玄深身上冻的僵硬没有心情想魏从为何同平时不一样半迁就的被他带走。   而两人背后,截断的日灼覆满霜雪,就如同这沉疴岁月,终是无法痊愈。    第26章   魏从知晓这人不想回洞府,找了处风景不错又可设暖阵的雪谭亭,字面意思,雪谭中心的湖中亭。   两人拉来坐下,给人盖了件毛绒绒的披风后古也设了个暖阵   “千舍说酒可消愁,来点?”他晃了晃手中酒坛,手一挥亭中出现一套温酒器具。   他将器皿加热,倒入些许好酒,玄深则是坐在对面,眼眸盯着魏从手中的酒,他唇色微白“寒酒,不可温。”   魏从看他一眼,“不可温?你看看你这模样再说话。”   玄深顿了顿,不说话了,他这才想起寒酒是容恒最为喜欢的东西,曾经的剑峰,一人煮茶一人饮寒酒,每每他将酒温热容恒都会将之送入深雪中冷藏。   “酒,当然要冷才有感觉。”   这人总是这样说   玄深酒量不好,可以说是差的一杯倒,魏从给人倒了一杯,玄深盯着眼前那失去了雪花,清亮的液体,丝丝热气冒出,他拿起酒盏,微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身上冻得久了,一下子竟暖不过来。   其实他只需一个暖寒决便可将身体恢复,可这家伙喜欢受虐,宁愿在大雪中待上一两个时辰都不肯用用法决。   玄深一口将酒饮下,本是温热的酒水划过喉咙竟没什么感觉。   像是水一样,玄深略微迷茫,为何都说这东西可解千愁?   这人醉了不似千舍一般冷静,有些小可爱,他呆呆的看着面前魏从,“你为什么要给我酒?”   假魏从真楚择:“……”原来你不能喝酒   他轻轻问,“玄深,醉了?”   玄深不回答,一个人坐在那,楚择见人没意识,手上一个法决给人暖了身体。   “不过一个师兄而已,别伤心了。”楚择和人打了那么久,当真没见过这家伙为一个人的死亡如此悲伤。   “才不是”玄深反驳,显然不同意楚择所说。   不需要楚择问,玄深醉后唠叨了起来,“他是我最好的师兄”   他补充道“比任何人都好”   楚择没想到会被反驳,给下面添了些火,让人更加暖和,带着些醋意问他“比楚择都好?”   玄深迷茫点头,看那样子根本就是忘了楚择这人是谁。   楚择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找罪受,但他还有一问,趁现在的玄朝佑好欺负,他带着哄的问“为何容恒的配剑叫日灼,而你的叫月弧?”   玄朝佑微微歪头,靠在亭柱上,“因为……它们是日月神剑。”   ……   没过多久,剑峰剑尊洞府出现两个人   剑峰上常年不超过十个弟子,而今全都去了琅玉仙城,现在的剑峰活着的只有两人,楚择将人抱起,送回了洞府,在到洞府时,楚择还好心的捐赠了一张软云毯一个白玉软枕和云棉被。   将人捂得严严实实这才不舍的离开。   而此时喝多了的玄深陷入梦中,若说那是一个怎样的梦,大概,对于他来说算是好梦吧。   ……   “玄深,你怎么呆了,这是你的二师兄,还不行礼?”   玄深被拍了拍后脑勺,这才抬头看眼前高大的剑修,那时他还是个小不点,容恒已有一米八了,那个剑修蹲下身,手中弟子剑收拢,打量了一眼小玄深,“这是我师弟?”   玄深当时还小,人有些少年人的冲动,不怕死的冲自家师兄嚷嚷,“你就是天山最厉害的剑修?来和我比一场!”   当时他天赋惊人,自从执剑起从未有过败绩,仿佛剑这样武器天生为他而定制一般。   因此过于骄傲踢到了铁板。   容恒也是个剑修,纯正的古板剑修,他没有看人小而看不起,也没有因为人小而放水,把当时的小玄深打得失去自信。   那是玄深第一次怀疑自己执剑的目的。   从那以后,经年闭关的容恒多了一个小尾巴,这小尾巴也不负容恒期望,不过几十年,便可与他对招,可以负责任的说玄深是容恒教出来的,就连那冷脸古板的模样都学得不差。   一套剑法练完,玄深看向一旁打坐的容恒,“师兄”   这时的玄深已经学会冷着脸了,动作神色越发向容恒靠近,容恒从打坐中醒来,他看了看已经同他差不多高的小师弟,想了会从储物袋拿出一个泥坛,声音有些冷,“可会饮酒?”   玄深同他呆了几十年,他的习惯早已摸得门清,如今这般饮酒倒还是第一次,玄深不由问“酒是什么?”   这话问剑痴容恒,他也说不清楚,只道“喝了会很舒服。”   玄深看了看那个泥坛,“你所说的这个酒,可有剑峰吹雪寒好喝?”   吹雪寒,玄深从来到剑峰无意发现的一种冰茶,以冷制手法烹煮,味道倒是比普通茶叶都好。   容恒客观评价“我不喜茶,但此酒味道不错。”   玄深信了他的鬼话,从他手中接过寒酒,他半信半疑打开酒坛,一壶寒气扑面而来,他不由皱眉,埋头看了看这酒,霜花在水中荡漾,水同外面的泥罐完全不同,清而醇香。   忽然他问,“这就是你闭关时带的东西?”   容恒见他纠结的盯着酒,从他手中抽走,“不喝就还我,我就这一坛了。”   玄深连忙按住,“等等!我尝一口,就一口!”   容恒这才放开,静静盯着那家伙举起坛子闷了一大口。   这个似乎永远不会笑的家伙笑出了声,“好师弟,你师兄我都不敢如此喝,你当真是……”   玄深一双迷蒙的眸子看过来,让容恒想说的话都没有出口,他叹了口气   “还认得我?”容恒坐在枯木桃树桩上问。   玄深真就醉了,且醉的忘了今夕何夕,容恒亲手酿造的寒酒,其中寒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玄深手一软,将酒坛扔下,多亏容恒手疾眼快,连忙救下自己珍藏多年的美酒。   “差点,你师兄的命就毁在你手上了。”容恒将醉鬼拉上准备往屋子里扔。   “不要拉我。”玄深闷闷的挣脱容恒的手。   “不拉你,你想如何?”   玄深脸颊被寒酒烧得通红,他一变,一只纯白的团子扒拉着容恒手臂,而后往人暖和的腋下挤去。   容恒捏住他的后颈,同时眼神疑惑,“师弟?”   小白猫配合的喵了声,软软的还打了个酒嗝。   容恒:“……”   他默默将小猫放回怀里,不再往屋子里去,而是将小猫放在怀里遮好,自己靠在枯木树上喝了一口的酒,而后不紧不慢喝了起来。   小白猫在人怀里拱了拱,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   细雪遮盖了容恒的面庞,玄深也慢慢从梦中清醒。   天山剑阁,一簇本明亮燃烧的蓝火熄灭,剑峰所有未拔出的长剑嗡鸣,同时,正在落寒峰操练弟子的魏从停下手中动作。   不少的弟子都看向了那剑阁,有些疑惑的出声“剑阁已经百年未曾响过,此次……是谁逝世了?”   玄深起身,昨日被一杯寒酒醉倒,今日脑袋还有些不请醒,从毛绒绒的毯子上坐起身,他打量了下四周,这才发现是自己洞府。   斯人已逝,他不该再沉溺过往,唤出月弧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天山。   天山剑峰有四季,春夏与秋冬,可如今,凛雪再难度这个冬。   作者有话要说:   练文笔去了    第27章 冥界   容恒一身黑衣冷然的站在忘川边,他神色微微不耐,这位剑尊从未下过地府,他不知投胎都需要排队,他问先前领路的小鬼“多久才能离开”   小鬼差难过的摇头,“小的也不知,准冥王大人说让您在这里等他。”   容恒并不认识什么准冥王,他看了看不远处排队过忘川的队伍,自觉的抬脚走了过去。   “容恒”   一道声音喊住了他   容恒转头,那个喊住他的男子站在彼岸花中,他一身白衣,面色可以说是和玄深不相上下,同人不一样的是他手中拿着一把玄黑色扇子,他对人笑了笑,“久等了,在下辞雪”   容恒虽不知他是谁,但起码礼仪能做到,他冷声“容恒,单字容,永恒。”   辞雪走近,白衣上带着纹路,但那纹路像是活的一般,让人看不清“实在抱歉。”   容恒不明白他道什么歉只道“生死有命。”   辞雪摇头,“并不是如此简单,如同你,本是星辰命格,如果不受影响应当是可以飞升入界的,而如今半路夭折便是我们失误。”   听闻自己能飞升,容恒也没有什么动容,“事已成,该当如何?”   辞雪想了想,替他出主意“你已经死在了竭天洲我们便不可能再送你回去,但有一个世界适合你,你可愿重来一次?”   容恒摇头,他不知所谓星辰命格是什么,他只关心剑道“我只想专心习剑。”   辞雪一拍扇子做下决断,“如此,月神洲的身份你应当会喜欢。”   不给人反驳机会,他手中扇子一动,将人送入了忘川,“去吧,但愿千年后我能在主界见到你。”   容恒一句话未说,就这样被打上了忘川桥,上面一个姑娘端着碗红色汤水,“经过此桥可忘却前尘,你呢,可愿忘却?”   身后辞雪道“你若不想自然也可不喝。”   容恒垂眸,终是端起那忘川河水一口饮下。   作者有话要说:   写太差不写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