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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开局灌醉长乐公主
　　作者: 三藏小萌新
　　简介:
　　穿越到大唐长安，程修文开了一家酒楼，某天，长乐公主偷跑出来玩，结果不小心把长乐公主灌醉了。
　　第二天，长安戒严，长乐公主失踪，李世民都快急疯了……


第1章 长乐公主醉了？
　　“陛下，大事不好了！”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进了大殿，魂不附体的跪在地上磕头。
　　那“咚咚咚”的磕头声，让李世民都为这个太监的额头感到疼痛。
　　但更加李世民疼的，是他自己的头。
　　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个在朝堂上，唯一一个敢直言犯诫的魏征，已经眯起了那一双小眼睛。
　　这是猫看到老鼠的眼神。
　　李世民忙在太监没有说出什么大事不好之前，就先说话道：“你来是为了丽质出宫的事情吧？这事情皇后跟朕提过，哪里容得你在这里大呼小叫。”
　　太监磕头的身躯不禁僵硬：“陛下这是提前就知道？那我岂不是来错了？”
　　魏征遗憾的收回小眼神：“看来不能再次上诫了，不过长乐公主出宫，还是能做做文章的……”
　　李世民注意到魏征的表情，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有些得意：“还好朕反应迅猛，认出这个太监是守宫门口的，猜出是丽质又耐不住性子出宫了，这才没有让魏征再次抓到朕的尾巴。”
　　“否则，没有朕和观音婢的背书，魏征非要上奏弹劾丽质闯宫门，再劝诫朕一番，不能这么溺爱子女……”
　　“现在糊弄过了魏征，丽质起码今天能在长安城好好玩了。”
　　李世民正想着，
　　太监又诺诺了一句：“可是长乐公主出宫，身边并无侍从跟随。”
　　“这有什么？难不成朕的长安城还会有什么危险吗？”李世民不以为意道。
　　长安是天子脚下，在他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出事！
　　……
　　差不多同一时间，
　　一个男装打扮，面容却比一般男子更清秀的人，走进了一家客栈。
　　店内除了一个掌柜，没有其他人影。
　　咦，这个掌柜长得真帅。
　　这人眼前一亮，本来想离开，看到这张脸，也有些舍不得了。
　　“掌柜的，你的这家店，怎如此萧条？”这人心里想着，一走进酒楼，就好奇的问道。
　　掌柜的抬了抬眼睛，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想：“真是娘娘腔。”
　　“穿越之前，就看到市面上涌现出各种女装大佬。”
　　“没想到穿越后，还见到这种弱不经风的小白脸，真是够了！”
　　心里想着，
　　掌柜的不冷不淡的回答了一句：“干卿何事。”
　　小白脸被顶了一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可从没有被人这么冷淡的对付过。
　　何况，她还从这个掌柜的态度、眼神、语态中，看到对方的淡淡不屑。
　　不屑？
　　为什么？
　　小白脸有些好奇，也有些生气。
　　但是良好的家庭教育，让她即使生气，也礼貌性先问道：“敢问掌柜的如何称呼？”
　　“程修文。”掌柜的慵懒的回答道。
　　“原来是程掌柜……”小白脸装模作样的朝着掌柜的拱拱手：“小生李丽……李黎。”
　　如今是大唐贞观年间，姓李的掌天下，长安城作为一国都城，
　　天上掉下一块砖，都能砸到八九个姓李的。
　　没什么稀奇的。
　　李黎？这个名字也没听过。
　　不是历史上出名的人物。
　　程修文懒懒散散，打不起精神。
　　“今天是坊市开放日，按理来说，酒楼、客栈，家家爆满，座无虚席，为何掌柜你这家，没有什么人来？”李黎又问道。
　　三番两次的提问，
　　程修文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李黎就是个狗皮膏药。
　　不问出一二三来，誓不罢休？
　　程修文冷笑一声：“因为，他们买不起我这家店的东西。”
　　李黎一愣，心中好奇大盛。
　　不由再问道：“掌柜的是卖什么，居然让人买不起？”
　　“郎君还是别问了，反正你也买不起。”
　　程修文打量了一下李黎的穿着，简简单单、朴朴素素，不像是有钱人。
　　李黎听到郎君的称呼，不由挺了挺胸，有些骄傲，也有些得意。
　　再听程修文说话，似乎也没有那么刺耳。
　　“我都不知道价码，掌柜的就知道我买不起了？”李黎笑问道。
　　心里想：“如果连我也买不起你家的东西，那天底下，就没人买得起了！”
　　她心中不信掌柜的说辞，觉得这个程修文，就是在故弄玄虚。
　　“做买卖的，哪个不讲盈利？”
　　“古书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真的定了一个天价……”
　　“这酒楼都要关门大吉了吧……”
　　李黎心中想的明白，所以格外不信程修文的话。
　　程修文哪里有闲情逸致，陪一个穷酸小白脸多说话？
　　当下指着价目牌，淡淡道：“你自己看吧。”
　　李黎望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外面上好的花雕酒，也就五两银子一斤。”
　　“你这里，竟然要五金……”
　　“而且才给一两酒？”
　　“你这是黑店吧！”
　　这话，程修文不乐意了。
　　“买卖讲究你情我愿，我这次没有强买强卖，也没有仙人跳蒙汗药，哪里就是黑店了？”程修文翻了一个白眼。
　　仙人跳？蒙汗药？这都是什么？
　　李黎孤陋寡闻一个都没听过，
　　不过她倒听懂程修文说自己不是黑店这一点了。
　　“东西卖的这么贵，还不是黑店？”李黎不服气道。
　　程修文呵呵：“我家的东西，都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贵自有贵的道理。”
　　“什么道理？”李黎蹙眉好奇道。
　　“这个道理，自然只有喝过我家花雕酒的人，才懂。”
　　程修文看了一眼李黎，淡淡道：“不过我看郎君是一辈子都喝不起了。”
　　“谁说我喝不起？”
　　李黎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块金元宝，放在程修文的面前。
　　程修文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小白脸还挺有钱的。”
　　“客官要点什么？”程修文乐呵呵问道。
　　李黎：“我就试试你们家花雕酒。”
　　“好嘞！”
　　程修文取了一小瓶的酒，放到了李黎的桌子上：“客官请慢用。”
　　“等等。”李黎叫住程修文。
　　“客官还有什么事？”
　　“你陪我喝酒！”
　　程修文下意识口嗨：“我喝酒要彩头的。”
　　“什么彩头？”李黎问道。
　　“喝酒摇骰子啊，输的人喝一杯酒，脱一件衣服。”
　　程修文说完就后悔了。
　　和小姐姐一起喝酒摇骰子，那叫情趣。
　　和小白脸一起玩，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正想说口误，
　　就看见小白脸红着一张脸，拍了一下桌子：“谁怕谁？”
　　然后自己先干一杯。
　　“碰”的一声，倒了。
　　“四十多度的酒，你们这些古代人也敢一口闷？”
　　程修文忍不住摇摇头。
　　“咦，这个小白脸怎么打了耳洞？”
　　“女人？”


第2章 联通两界的系统
　　长安城，有间客栈。
　　掌柜的程修文皱着眉，看着已经醉醺醺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的小白脸李黎。
　　察觉到对方竟然打耳洞。
　　这个时代打耳洞的，不是没有开化的异族人，就是女人了。
　　这人细皮嫩肉的，显然也不会是异族人。
　　而且，
　　眼前这个小白脸，
　　之前以为是唐朝版的女装大佬，所以程修文对他也没有在意。
　　现在仔细一看，
　　喝醉酒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似乎脸上不舒服，伸手挠了一下。
　　手指纤细修长，
　　再顺着指尖望去，脸上似乎还涂着一层细粉。
　　到了这一步，
　　似乎不用联想一下，李黎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过于尖细柔和的声音，都能肯定……
　　这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娃子。
　　“既然是女的，那像以前一样，拖出门外，扔地上，等醉鬼自己醒了离开，或者晚上宵禁的时候被抓走，这两条路都不能走了。”
　　这么看来，自己只有收留她一个选项？
　　想到这里，
　　程修文不禁眉头紧锁。
　　作为一个，才刚成年不久，就开了一家客栈，卖着贵死人不偿命的酒水、美食，工作清闲、收入良好的优质股，
　　程修文自从开店以来，就经常被周围的小寡妇找各种理由骚扰。
　　借酒发疯、发疯以后吃自己的豆腐这种事，也算不少。
　　这让程修文望着李黎的目光，不由有些怀疑：“这人不会故意女扮男装，然后借酒想要调戏我，顺势缠上我吧？”
　　程修文犹豫在扔出去，还是暂且收留对方两条路徘徊了一阵。
　　最后感受到怀里沉甸甸的金子，
　　下定了决心。
　　“到底是个有钱人，收留她一晚上，给她开间客房，怎么也要收她10两金子吧？”
　　“这么又肥又傻乎乎，特别好赚的小肥羊，是珍稀动物，值得保护一下。”
　　这般想着，
　　程修文架起李黎的手臂，本来想抱她起来，这样自己最省力。
　　可是转念一想：“本掌柜虽然缺金子，但是卖东西不卖身。”
　　“我若抱着她，被人看到了，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到时候这人哭着喊着要嫁给本掌柜……”
　　“嘶——那我可亏大了！”
　　程修文想明白以后，
　　干脆就真的把她搀扶着送去了一间就近的客房。
　　走近客房门口，
　　“啪”的一声，
　　程修文一脚踢开房门，然后把身侧的李黎，往床上一扔，“碰”的一声，
　　李黎和木板床来了一次沉痛无比的亲密接触。
　　“劳累我堂堂掌柜，还要亲自扶你过来……”
　　“这服务费怎么的也得值五两金子。”
　　“加起客房的费用，你还一共欠我十五两金子。”
　　“等你睡醒以后，这些欠款可是要还我的……”
　　“否则……”
　　“本掌柜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程修文也不管对方喝醉了，不省人事，根本听不见自己讲什么，
　　仍一脸严肃的把账单一讲，顺便留下一句威胁的话，
　　就离开了客房。
　　回到自己的柜台前，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程掌柜又在闭目养神了？”
　　“噢！我的程郎就算闭着眼睛也这么帅！”
　　“这狠心的程掌柜，明明知道我们每天这个时候经过这里，知道我们一心一意喜欢他，他还这么狠心，闭上眼睛不看我……”
　　“你个小骚蹄子，思春了吧？真的喜欢程掌柜，你让你爹，上门提亲哪。”
　　“我真提亲了，你岂不是要撕了我？何况，听说隔壁坊市的豆腐西施托媒人上门提亲过，被程掌柜拿着扫把赶出来了。”
　　“豆腐西施可是咱们长安城里，能排的上号的一枝花，程掌柜竟也看不上眼？哎，那我们是真的没戏了。”
　　“就算不可能，每次路过的时候，多看程掌柜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是啊……”
　　外面的纷纷扰扰，与程修文无关。
　　这些附近的小寡妇、小媳妇经过，看着程修文闭着眼睛，以为程修文不想见她们。
　　实际上，程修文根本不知道她们经过。
　　因为此刻他的意识，已经去了另一个神秘的空间。
　　而在现实中的，
　　只有一具拥有反击能力的身体。
　　只有当外界有危险、有价值的时候，系统才会提醒程修文，意识回归。
　　这些只是觊觎程修文的能力、样貌的小寡妇，显然不是可以给他创造价值的人。
　　系统当然不会提醒他。
　　“一两等于五十克。”
　　“五两，就是二百五十克。”
　　“今天的黄金价格是四百二十八块六毛钱每克……”
　　“也就是说，我赚了107150软妹子。”
　　“但是系统太黑了……”
　　“过路收一半。”
　　“我换了黄金，这些钱实际到账的酒只剩下53575元。”
　　“而那个娘娘腔小白脸……不对，是那个女扮男装的李黎，要了一两酒。”
　　“酒，我买的是老家汾阳的酒厂的酒，一瓶一斤，只要二十多块。”
　　“四舍五入，等于无本买卖……”
　　“让我看看，我这些钱能买些什么呢？”
　　一边念叨着，
　　程修文一边打开了商品清单。
　　只见上面，上到航空母舰下到辣条薯片，简直无所不有。
　　商店的东西卖的是最好的，品牌不知道，但是系统出品，自然质量不会差。
　　之前程修文吃了一包辣条，还把自己给吃哭了。
　　但是，
　　再好的东西，也有他的不足之处。
　　系统商店的缺点，就一个字：贵。
　　“辣条一包50g，要我5000块大洋！”
　　“干脆去抢好了，谁这么冤大头？”
　　程修文哼哼唧唧几声，然后买了一包辣条。
　　“嗯，真香。”
　　这个系统，
　　就是程修文穿越的金手指。
　　可以买卖两界物品。
　　唯一的结算手段，就是黄金。
　　当然，
　　程修文可以选择不用系统商店，而联系自己穿越之前的世界，只要知道店铺，就能购买东西。
　　价格和软妹子实时兑换。
　　一包辣条只要五块钱，比系统空间便宜一千倍。当然，质量也是没得比的。
　　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咚咚咚。”像是企鹅上线的提示音。
　　程修文眼睛一亮。


第3章 拐跑长乐的贼子，死定了
　　程修文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小肥羊……哦不，是尊贵的客人。
　　“客官又来了，今天要吃点什么？”程修文一脸友好的笑容问道。
　　程处默木然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花雕酒。”
　　“一斤？”程修文大喜。
　　程处默脸色更是难看：“五两。”
　　“哦，五两啊。”
　　程修文一听，脸上的亲切就淡了下来：“承惠，二十五两金子。”
　　程处默非常舍不得的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数了数又垫了垫，才扭扭捏捏的递给程修文。
　　程修文懒得伸手去接。
　　直接从柜台里取出一小壶酒，
　　程处默眼睛猛地发光，手里牢牢拽住的钱袋，“叮当”一下，砸在了柜台上。
　　程修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钱袋抢走了。
　　同时沟通系统回收。
　　“擦擦擦”的，只有程修文能听到的数钞票声音一闪而过。
　　又是二十五万软妹子到账。
　　听到这个音效声，程修文的脸上，才冰雪解冻几分。
　　“有酒无菜，太过乏味。不如客官来点下酒菜？”程修文笑眯眯道。
　　程处默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但是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口袋，讪笑：“不了，多谢掌柜。”
　　程修文脸上平淡，心里则啧啧了一声。
　　“这只小肥羊的毛差不多薅完了。”
　　遥想一个月前，自己刚开店那会儿，
　　这个客官来光顾，
　　那是何等的豪情！
　　五两金子一两酒，一来就是一坛酒！
　　二十两金子一小碟辣条，上来就是一大碟！
　　自己身上穿着的防弹衣，还是多亏这位客官的慷慨解囊，才凑钱买的呢。
　　可是现在……
　　看看这位原本豪气客官，开始变得越来越扣扣索索，喝酒只要五两，下酒菜一个全无。
　　“这货被我坑穷了啊。”
　　程修文看着程处默直摇头。
　　“是时候，培养新的肥羊了……”
　　“不过，客房里的那位新肥羊，酒量差了点。”
　　“想从她身上薅羊毛，有些辛苦。”
　　“不过没关系……”
　　“她总是有兄弟叔伯的……”
　　大唐的男人，尤其是大唐的有钱男人，就没有不喜欢喝酒的。
　　大唐的这些低度酒，又怎么比得上自己来自于后世的高度纯酒？
　　只要肥羊的叔伯兄弟喝了，
　　还怕他们不乖乖下套？
　　“只是这位老肥羊，怎么就不知道介绍他的兄弟叔伯过来一起喝酒？”
　　这般想着，
　　程修文看着程处默的眼神，也有些不满了。
　　程处默无端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会突然觉得被恶意笼罩？”
　　“不会是亲爹在念叨我吧？”
　　“爹老糊涂了，非要我来找什么庶出的兄弟……可不能被爹知道我每次出来都尽喝酒了。”
　　“而且这一次，我出来是奉陛下的命令，来找长乐公主的……”
　　“路上饿了，吃点东西。”
　　“也没人说什么……”
　　“亲爹也管不到我的头上……”
　　想到这里，程处默豪情万丈，一口干了酒。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在这个同样的位置，他和女扮男装的李黎一样，“碰”的一声，彻底栽倒。
　　“都喝酒喝了这么多次，还不长教训，这么烈的酒，一口闷……活该喝醉。”
　　程修文撇了撇嘴。
　　走到程处默面前，熟练的拉上他一只胳膊，然后把他一路拖到马路上，
　　拍了拍手，潇洒的往回走。
　　于是，
　　皇宫里的李世民，等啊等，
　　等啊等，
　　宫门口都落锁了。
　　自己的宝贝女儿李丽质没回来，自己派出去找到李丽质，暗中保护的程处默，也没有回来。
　　“给朕派人去卢国公府上问问，他们家公子程处默回去了没有？”李世民咬牙切齿道。
　　“陛下，宫门口落锁了……”太监战战兢兢道。
　　自从李世民玄武门事变以来，
　　他对宫门的防卫一直很上心，谁敢坏了宫门规矩，一律严惩！
　　现在宫门下锁，太监也不敢轻易出宫。
　　听到太监这么说，
　　对宫变心有余悸的李世民，也不由有些迟疑。
　　正在这个时候，
　　左右道：“皇后娘娘到！”
　　李世民忙脸色一变：“长乐公主的事，都给朕守口如瓶，谁敢透露给皇后，朕要了他的脑袋！”
　　然后挤出一张笑脸：“观音婢……”
　　长孙无垢走进来，看到李世民的这个表情，不由问道：“二哥，是有什么心事吗？”
　　李世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跟长孙无垢说，
　　“哎呀妹子，真的不好意思，朕一时疏忽大意，把咱们的女儿丢在皇城外面，还没找回来……”
　　他能说吗？
　　当然不能……
　　“还不是那个魏征……”李世民眼睛一转，咬牙切齿。
　　……
　　第二天，
　　天才蒙蒙亮，
　　李世民已经穿戴整齐，
　　“李君羡！”李世民面色冷峻，大喝一声。
　　“臣在。”李君羡许久没有看到李世民这么生气，忙出列恭敬以待。
　　“朕命你封锁整个长安城……”
　　李世民脸上寒光一闪：“给朕……挖地三尺，找出长乐公主！”
　　李君羡暗自倒吸一口凉气：“长乐公主……不见了？”
　　“长乐公主彻夜不归……”
　　“陛下也不知道长乐公主的踪迹……”
　　“莫非……”
　　“长乐公主的清白……可能不保？”
　　李君羡正心里惊骇莫名，
　　只听李世民突然压低声音对他说道：“长乐的事情，朕交给你办。”
　　“这事情，走漏一点风声，朕唯你是问！”
　　李君羡心中一凛，忙道：“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还有……”
　　李世民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来自于九天之上：“昨天宫门口守卫、将领、太监、守夜人……”
　　“全都处理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李君羡额头霎时间布满细汗。
　　“臣，遵旨。”
　　直到离开大殿，被太阳笼罩，李君羡才恍如隔世。
　　“把长乐公主拐跑的家伙，死定了。”


第4章 怎么会没有
　　一大早，全城戒严。
　　皇城卫鱼贯而出，把守了整座都城的各个要道。
　　一时之间，整个长安，风声鹤唳。
　　上朝的百官战战兢兢赶往皇宫。
　　“这些街道上都是皇城卫……”
　　“简直就像前两年，陛下刚刚登基之前的……玄武门事变。”
　　“嘶——希望皇宫一切都好。”官员们心里想的，出奇的一致。
　　他们甚至不敢问这些皇城卫的士兵发生了什么。
　　官员不知道，
　　百姓更不知道。
　　也没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那些长安的三教九流已经率先遭殃。
　　青楼楚馆、赌坊市场……挨个被搜查个遍。
　　他们能在天子脚下开这种店，背后自然不能没有靠山，手里也不会舍不得钱财打点军官。
　　可是这一次，
　　不管他们背后是谁，
　　不管出手多么大方，
　　那些平日里又拿又吃的军官，仿佛一下子变得铁面无私，连搭话也没理一下。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李君羡气得把手里的本子狠狠扔在下属的头上，
　　“皇城卫都是吃干饭的吗？除了没有，你们还能不能给我一个好消息！”
　　“废物！都是废物！”
　　李君羡又把身边的茶杯也扔到下属的身上，淋了下属一身，还不解气，又去踹了一脚。
　　“报——”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
　　“说！”李君羡喘了口气，道。
　　“人伢子手里找到一批符合特征的人。”传令兵不敢怠慢，忙回答道。
　　有符合特征的人！
　　李君羡眼睛一亮：“快带我去！”
　　“是。”
　　传令兵应了一声，口干舌燥没有水不说，又要马不停蹄带李君羡去看那些符合特征的人。
　　“虽然，长乐公主如果是被人伢子掳走的，是挺丢脸的。”
　　“但只要找到了公主，也比什么消息都没有来的好……”
　　李君羡正想着，就到地方了。
　　一行人已经整整齐齐排成队，等李君羡看人。
　　“长乐公主也会被这么虐待？”
　　一看到这些女娃子蓬头垢面，看到人畏畏缩缩的模样，李君羡就胆战心惊。
　　可是让他更心惊的事情，发生了。
　　里面这些和长乐公主长得差不多年纪的女子，竟然没有一个是长乐公主本尊！
　　他脸色难看的用腰间的佩刀狠狠甩了传令兵一巴掌，传令兵的脸肿了一大半，可是战战兢兢，生怕李君羡气起来，要了自己小命。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李君羡烦躁的想杀人：“究竟会在哪里？”
　　他怎么也想不通，长乐公主好好在皇宫里待着，怎么就会突然出宫，而且离奇消失了呢？
　　如果找不到公主……
　　嘶，陛下非要我的命不可！
　　想起自己临危受命的时候，陛下一双虎目泛着冷光，淡淡说出“都处理了”这几个字的神态，
　　他就打了一个寒颤。
　　“距离陛下的命令，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时辰。”
　　“现在是早朝时间……”
　　“如果我不能赶在陛下下朝之前，就找到长乐公主的踪迹……”
　　“陛下哪怕不说，心中也要雷霆震怒。”
　　“如果今日一整天，仍不能找到长乐公主，我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行，必须先找到长乐公主。”
　　“可是，这些下九流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长乐公主会在哪里？”
　　李君羡正想着，
　　他的副将就凑了上来。
　　“统领，这些下九流的地方找遍了没人，那么不是下九流的那些地方，咱们要么也去找一找？”副将低声问道。
　　李君羡瞥了一眼副将，心想：“这还用你提醒？可是丢了的不是别人，是堂堂长乐公主。”
　　“以那位的知书达礼，如何会在没有身不由主的情况下，彻夜不归？”
　　“所以我才一出宫，就找这些下九流的晦气。”
　　“不过可惜，公主的身份，只能我一个人知道，谁也不能告诉……”
　　“而且，既然这些地方找不到人……”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般想着，
　　外人眼里只是沉吟片刻，
　　李君羡就朝着副将点点头，
　　说道：“留下三分之一的人，把这些下九流的行当的人都拷打一遍，找出他们的账单名录，问清楚今昨两天，有没有把符合特征的人带出去长安。”
　　“剩下的人，都给本统领搜！全城的客栈、酒肆、管他什么店铺……”
　　“只要能藏人的都给我搜！掘地三尺，搜！”
　　“如果这都还找不到人……”
　　说到这里，
　　李君羡眼里闪过一丝玉石俱焚的危险光芒，恨声道：“达官贵人的府邸，也不能放过。”
　　“嘶——”副将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想到李君羡这么狠，这是得罪全长安城的节奏。
　　他就不怕出门被人盖黑袋，
　　回家被人泼脏水，
　　上朝被人各种弹劾？
　　“遵统领命！”副将忙恭敬道。
　　等李君羡一脸心事重重离开以后，
　　副将才转身看了一眼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人伢子们，感受怀里的沉甸甸，
　　心想：“真是可惜了……不是我不帮你们，是我们统领疯魔了，我也劝不了，就只能请你们多受一些皮肉苦了。”
　　另一边，
　　程修文的客栈，也才刚刚开门，就发现街道不太正常。
　　“往常这个时候，街道上都是人。”
　　“我这家店虽然生意不好，但也是去坊市的必经之路。”
　　“怎么今天竟然静悄悄，一个人都没有？”
　　连每天看着他开门，然后嬉笑一片的小寡妇、小娘子们都没有了。
　　程修文看了看天色，
　　心里确定一切都不太正常。
　　不过虽然身穿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的防弹衣，但是程修文也没有想去凑热闹，看看出什么事的闲情逸致。
　　“还是先去找昨天那个客官，怎么也要她把欠我的十五两金子还我才行。”
　　天大地大，拿钱最大。
　　程修文准备上楼，
　　谁知道，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踏步声，
　　震动的整个地面都犹如心脏一样，猛烈跳动起来。
　　没过多久，
　　一些带着刀剑的官兵，
　　团团围住了程修文的这家客栈。
　　一个官兵，冷冷望着程修文，手放在佩刀手柄处。


第5章 李君羡初见程修文
　　楼上的客房之中，清晨的阳光透进薄薄的纸窗户，洋洋洒洒落在一个穿着男装，但不经意间露出些许女气的人身上。
　　“侍书，给我更衣……”李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软绵绵的说道。
　　可她等了一会儿，
　　意想之中的勤快声音，没有如往常一般响起。
　　李黎蹙了一下眉间，
　　此时楼下的嘈杂声音，反而响起来。
　　“我的寝宫，怎么会这么吵？出什么事了吗？侍书人呢？”
　　李黎心里有些莫名不安，于是睁开朦胧的一双小眼睛。
　　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又闭上。
　　再次睁开，
　　场景没有变，
　　依然是这么的陌生。
　　“这里是哪里？”
　　确定没有做梦，李黎被自己所处的环境吓了一跳，整个人忍不住向后缩……
　　“碰”的一声，
　　后背砸到硬物，转头一看，是民间防止人睡着睡着掉地上的木质小栏杆。
　　“这是……”
　　李黎眼睛瞥到自己的衣服，莫名有些熟悉，随即眼睛一亮，
　　“这是我穿着出宫的衣服！”
　　“等等……”
　　“出宫？”
　　“嘶——”
　　李黎想起什么，连忙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靴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子就跑到窗户附近，
　　打开窗，看了看天色。
　　“天还亮着……”
　　可是她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安慰。
　　因为她看到了太阳升起的方位……
　　“是清晨的天亮。”
　　“我在宫外……”
　　“彻夜不归。”
　　“惨了，父皇一定再也不让我出宫了。”
　　李黎苦着一张脸，想想之后暗无天日的未来，她简直就要流下眼泪来。
　　伤心了一会儿，
　　她好像自己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忘了，
　　是什么呢？
　　好像是……
　　“对了！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宫外一夜没有回去？”
　　李黎后知后觉抓紧自己的领口，小脑袋四处张望，一副非常警惕模样的打量四周，
　　“莫非是哪个登徒子，看本公主长得太美了，所以掳走本公主，想要本公主做他的压寨夫人？”
　　“对了，我有没有被登徒子占便宜？”
　　李黎越想越害怕，然后开始查看自己的身体……
　　“什么嘛……”
　　“就少了五两金子……”
　　“本公主好好的在这里，其他什么都没少……”
　　“哪里来的登徒子……”
　　“竟然这么没有眼光，看不上本公主？”李黎有些郁闷的想。
　　她气呼呼的走到床前，
　　穿上自己的靴子，
　　坐在床边，
　　仔细回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没有意识之前，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
　　客栈楼下，
　　程修文皱眉看着一帮官兵突然出现、突然包围自己的客栈、又突然来一位冷笑看着自己的官兵。
　　“我该兑换沙漠之鹰还是坦克？”
　　“这些官兵人多势众，别说沙漠之鹰，就算来了加特林也不好使……”
　　“可是坦克似乎太大了，这里街道这么狭窄，怎么出去？”
　　“还是直升飞机好……”
　　“唯一可惜的是，我不会开。”
　　程修文正想着对策，
　　就听对面的官员突然的问话。
　　“你是这家店的小二？你家掌柜呢？”官员睨了一眼程修文，问道。
　　程修文还在想着兑换什么保命，下意识淡淡的说：“我就是掌柜。”
　　官员看着程修文，脸上也不禁露出吃惊的表情。
　　“这人看起来就冠礼之年，没想到就已经是一家掌柜了。”
　　“虽说，只凭他的相貌，一看就不会是久居人下之辈……”
　　“但没想到，年纪轻轻有这么大一份家业……莫非是权贵的庶出子弟？”
　　官员心里想着，
　　语气也放松了一些，说道：“你店里都有哪些住客？给我一份花名册，然后带我去一一看过去。”
　　程修文闻言，不禁皱了一下眉。
　　心想：“我店里只住着一位新肥羊，还是一位没有陪同的女客，古代对贞洁看的很重，即便是在开放的大唐，我也要顾及一下女客的名声。”
　　“如果贸然被这个官兵，见了女客人，女客人恐怕清闺不存。”
　　这般想着。
　　程修文也就冷淡的说：“小店没有客人投宿。”
　　此话一出，
　　原来好声好气的官兵，扶着刀柄的那只手，蓦然一紧。
　　周围其他的皇城卫，也“嗞呀”一声，拔出兵器，对程修文虎视眈眈。
　　程修文脸色不变，
　　官兵皮笑肉不笑道：“掌柜倒是会开玩笑，长安城一日多少人流，你店铺怎可能无人投宿？官差办事，你还是早点乖乖合作，少受一点皮肉之苦为妙。”
　　听着这名官兵露骨的威胁之语，
　　程修文把手往墙壁上一指：“我确实没有说谎，官爷看那里就知道了。”
　　官兵顺着程修文手指方向望过去，
　　只见那里挂着一排的价目竹排，
　　官兵仔细一看，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失声叫道：“你这是抢钱吗？一两酒，最便宜的也要五两金子？”
　　程修文则一脸无辜：“官爷现在可知，我没有说谎了吧？”
　　官兵下意识点头：“是，没错，一般人根本住不起你这样的黑店。”
　　被人说了不知道多少次黑店，
　　程修文心里还是对这样的评价有些反感，
　　但看了看自己系统空间的余额，
　　再看看这些装备精良的士兵，
　　他还是呵呵一笑：“所以，诸位官爷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小店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程修文正准备赶走这些讨厌、不会说话、凶巴巴的官兵，
　　一道带着些许威严和暴虐的声音，
　　突如其来，
　　“没有搜过，你怎么知道，你这家店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其他人一听这个声音，忙打了个寒颤，退出通道，给这人进来。
　　这人恰恰就是李君羡。
　　带队的官兵见到李君羡，忙上前：“见过统领，是这样的……”
　　官兵把在这家店的见闻都给解释清楚，
　　李君羡眉间的寒光，才消散一些：“即便如此，该查的还是要查。”
　　“没有客人更好，速度还快一些。”
　　李君羡淡淡吩咐了一句，在场的皇城卫肃声轰然道：“是！”
　　然后不准备再和程修文这个掌柜沟通，就要横冲直撞进客栈了。
　　程修文皱眉。


第6章 程修文甩锅程处默
　　客栈门口，程修文一个人站立，面对众多皇城卫面不改色。
　　旁人如果看到这一幕，
　　只会惊呼程修文一个“弱质文人”，竟然胆敢面对一队军马。
　　而且带队的那一个，还是皇城卫统领，当今陛下李世民的心腹，李君羡。
　　程修文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下一秒会身首异处。
　　“这些官兵不搜查客栈，誓不罢休。”
　　“我有必要为了区区一个客人，和这些官兵作对吗？”
　　程修文在心里衡量了一下。
　　李君羡的思绪则跑远了。
　　“虽然找到长乐公主可能性不大，但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就绝对不能放弃。”
　　“希望我亲自下场监督，能让这些不知道事情原委的皇城卫，多一些用心。”
　　“不过……”
　　“即便有哪一对人，这么幸运的找到了长乐公主，恐怕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个大灾难。”
　　“陛下是绝不会让，和长乐公主这一次事件有关的知情人，活下来的。”
　　“即便是我，恐怕之后也要被陛下冷落几年……”
　　这般想着，
　　李君羡心中杀意大盛，
　　“不要让我知道是谁，胆敢犯下如此惊天大案，否则我非要将他凌迟处死不可！”
　　程修文察觉到李君羡身上的杀机，
　　不禁皱了皱眉。
　　“官爷，小店确实没有人投宿……”
　　“所以，你们尽管搜查即可……”
　　“不过……”
　　“昨夜小店有一位客人喝得烂醉如泥……”
　　“只不过没有钱住宿，因此被我扔在道路上……”
　　说着，
　　程修文顿了顿，问道：“不知道官爷看见没有？”
　　嗯？没有人投宿，但是有人烂醉如泥？
　　“对方人呢？”李君羡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线索，问道。
　　“就在小店和隔壁中间的小巷子。”程修文指了指方向，说道。
　　李君羡看到两个建筑物之间，仅一人可以侧着身子通行的小道，
　　不禁问道：“这条小巷子，这般狭窄，你怎么会想要将人放在这里？”
　　程修文淡淡一笑：“总不能将酒鬼放在小店的正门口……”
　　“否则，来往的客人经过，看到这么一个犹如死尸的酒鬼……”
　　“对小店印象不佳，不愿意来光顾，可就不好了。”
　　李君羡闻言，心中的烦躁也被无语的感觉驱散了一些。
　　这个掌柜是在开玩笑吗？
　　他家的店，
　　就算形象维持得再好，
　　也没人光顾吧……
　　想想自己刚刚瞥见的天价价目牌，
　　李君羡就挥挥手，
　　让手下皇城卫先去小巷子里探索一番。
　　一个个子小的士兵，脱了自己的盔甲，灵活钻进了小巷子。
　　没过多久，就听里面喊了一声：“有发现！”
　　李君羡眼睛一紧，盯着小巷子不放。
　　只见那个小个子的士兵，拖着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子，走了出来。
　　“体型不对，不是长乐公主。”李君羡有些失望，
　　正准备移开头不看，突然发现倒地仍不醒的倒霉蛋有些眼熟……
　　这可不就是那个卢国公府的公子，程处默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掌柜所说的烂醉如泥的醉鬼，就是堂堂卢国公府的程处默、程大公子？
　　李君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这一切，
　　但是，
　　对方的长相，和自己所认知的程处默，一般无二，
　　再看对方身上穿的，也确实是国公之子应该有的服饰，
　　他腰间别的一枚玉佩，甚至还是卢国公家族独有的族徽。
　　“这人真是程处默！”李君羡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么也无法，将掌柜口中的醉鬼，和堂堂卢国公府大公子，程处默联系在一起……
　　“等等……”
　　“之前好像还听陛下咬牙切齿的说，把程处默安排在长乐公主身边护卫……”
　　“没想到，竟然连程处默也一起失踪了。”
　　“那言外之意也就是说……程处默非常有可能知道长乐公主在哪里！”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
　　李君羡也不管自己心里的震惊有多么大，
　　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程处默的面前，拍了拍程处默的脸。
　　没用……
　　“碰——”又一拳狠狠砸了过去！
　　“啊，疼！谁他娘的敢打我？”程处默被疼醒，骂骂咧咧睁开眼睛。
　　首先看到的是，现在一边冷淡看戏的程修文。
　　“掌柜？”
　　程处默下意识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谁知道牵动了自己脸上，被李君羡揍出来的伤，疼的龇牙咧嘴。
　　程处默一瞬间从暴怒变得乖巧，被在场的很多人收入眼底。
　　不单单李君羡认识程处默。
　　作为卢国公程咬金的儿子，
　　程处默日常出入皇宫，
　　甚至能被李世民宠幸到，安排在长乐公主身边护卫，
　　所以宫中认识他的人不少。更何况，这些通常来说，护卫在皇宫附近的皇城卫。
　　很多人一眼就认出了程处默的身份。
　　也将程处默的反应看在眼里，惊讶在心里，
　　他们没有想到堂堂的卢国公的公子，竟然对一个区区商贾之辈，如此卑躬屈膝。
　　这个掌柜，究竟是什么人物？
　　一瞬之间，
　　这些士兵们看着程修文的眼神，也不由开始变得惊疑不定，乃至于多了几分恭敬。
　　“不管这位掌柜是何方神圣，自然卢国公的大公子都要对掌柜礼遇三分，那我们对他恭敬着来，总是没错的。”这些士兵心里如此想到。
　　李君羡也对程处默的反应，感到非常好奇，但他更好奇的，还是其他的事情。
　　“程处默，陛下要你护卫的人呢？”李君羡揪起程处默的脖子，狠狠的问道。
　　程处默这才看到李君羡，
　　“李君羡？”
　　“快放开我！”
　　“你这是干嘛？”程处默被李君羡的动作弄得有些胀红的脸，他怒喝道。
　　“你还有脸问我，我这是在干嘛？你知不知道，陛下要你护卫的人，已经不见了。”李君羡松开程处默的衣领，冷冷的说道。
　　“陛下要我护卫的人已经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程处默有些迷糊，他宿醉未醒，脑子也不太好转。
　　但只是将这句话反复咀嚼了几遍，突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不见了？”程处默大惊失色。


第7章 长乐公主被呵斥
　　看着程处默这般大惊失色的模样，李君羡心里有种异样的快感。
　　“自从知道长乐公主失踪了一天一夜之后……”
　　“这种焦虑和惶恐，就只有我一个人默默承受……”
　　“现在多了一个程处默，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
　　“这种感觉真是贼爽。”
　　如果不是长乐公主的下落近在咫尺，李君羡甚至可能会兴奋的唱出歌来。
　　但事关自己的前途和李世民的信任，李君羡只能将心里的暗爽压下。
　　“必须要让你护卫的人……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这附近？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倒在这里？”李君羡像机关枪一样，不停的发问。
　　程处默被问得有些头疼。
　　他摆了摆手。
　　“陛下确实让我护卫……某人。”
　　“只不过我并没有找到她……”
　　“路上有点饿了，就想来掌柜这边，买点吃的……”
　　“谁知道喝酒喝得太急，把自己给喝晕了过去。”程处默颇感头疼的说道。
　　李君羡则感到晴天霹雳。
　　程处默好不容易找到了踪迹，谁知道原来是喝酒误事，根本就不知道长乐公主的下落。
　　李君羡有些失魂落魄，但他还是打起精神。
　　“不管怎么说，你醉成这个样子，总不能在地上继续躺着，我先送你回卢国公府。”
　　李君羡丧气的和程处默说了一句之后，挥了挥手，对属下命令道：“走，护卫程世子回卢国公府去！”
　　“是！不过统领，这家客栈还搜吗？”皇城卫之前和程修文对话的军官，不由问道。
　　李君羡瞥了一眼程修文，
　　心想：“程处默竟然在这家客栈，又说不知道长乐公主的下落……”
　　“以卢国公府的权势，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之处……”
　　“既然程处默信誓旦旦，那证明这家客栈确实没有长乐公主的踪迹。”
　　“而且刚才，程处默看上去对这个掌柜十分恭敬。”
　　“既然如此，不如就当给程处默一个面子……”
　　这么想着，李君羡连话都懒得说，挥了挥手。
　　手下人非常识趣的，跟着李君羡撤了出去。
　　只见刚才还密密麻麻围着客栈的这些士兵，就这么三两下，连人影都不见了，空荡荡的只剩下程修文一个人。
　　程修文一个人在空气中，皱着眉。
　　“程处默？卢国公府？”
　　“他是程咬金的儿子……”
　　……
　　客栈楼上，某间客房中。
　　李黎绞尽脑汁，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
　　依稀之间，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喝了一杯酒，而且这杯酒挺贵的。
　　“什么样的酒，居然连我也觉得很贵？”
　　李黎心中惊奇，正准备多想一点内容，就听到楼下的嘈杂声又起来了。
　　这让她心中开始有些好奇起来。
　　“我出宫游玩，本来就是为了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
　　“楼下这么吵，是不是有什么热闹可以凑？”
　　一想到有热闹，李黎不禁眼睛一亮。
　　可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又觉得，
　　可能冥冥之中，有一个登徒子对自己图谋不轨。
　　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似乎不太好？
　　李黎小眼睛一转悠，
　　就蹑手蹑脚，
　　偷偷溜出房门，
　　微微探出头，往声音来源处望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那是李君羡！他怎么会在这里？”
　　“莫非……”
　　“是父皇见我彻夜没回皇宫，所以李君羡过来抓我？”
　　“天哪！”
　　“这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酒味，而且还穿着一身男装……”
　　“若是被李君羡手下的人，全看到了……我这个长乐公主的脸往哪里放？”
　　“不行，不能让李君羡看到现在的我。”
　　尽管李黎……或者应该称为李丽质，
　　尽管李丽质心里是这么想着，
　　可是事实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李君羡眼见着就要带着人马冲进这家客栈，
　　而她堂堂长乐公主，整个大唐最璀璨的一颗明珠，就要在手下人面前把脸丢尽了。
　　李丽质苦着一张脸，有些难以接受。
　　正在这个时候，
　　她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向前迈了一步，似乎不知道跟李君羡说了什么。
　　然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再过一会儿，围着整家客栈的士兵也都撤离。
　　那个挺拔的身影，则回到客栈里。
　　“这个人是谁？竟然能把李君羡给乖乖的劝退……”
　　“李君羡的犟脾气，也只有父皇才能降得住。”
　　“这人也太厉害了！”
　　“咦，他的这张脸好熟悉，而且长得让人莫名，觉得特别的俊。”
　　“按理说，这么出色的人，我只要见过一遍就不可能忘……”
　　“可我怎么对他没什么印象？”
　　“也不能说没有印象，只是想不起来……”
　　李丽质心中吃惊之下，又对这个人非常好奇，情不自禁的将整个头伸了出来。
　　然后就迎面对上了这人微微往上抬的脸，还有那一双，直视自己眼睛，似乎能将自己的灵魂灼伤的眼睛。
　　目光很淡，
　　李丽质却很慌张。
　　像是做了什么怪事被抓个正着，忙低头想要跑。
　　程修文看见小肥羊，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微微皱眉。
　　“小肥羊是被这些官兵给吓到了？”
　　“这可不行……”
　　“就算被吓坏了，也要先将欠我的金子还了。”
　　没有人可以欠程修文的钱，
　　尤其是金子！
　　——所以程修文说话了——
　　“等等！”程修文冷哼一声，呵斥道。
　　李丽质被突然的呵斥，下意识站在了原地。
　　这个世界上可以呵斥她的人，只有少数几个人。
　　原先还有些许人，
　　可自从自己的父皇登上皇位之后，
　　能够呵斥自己的人，也不过是父母双亲，外加一个不怎么管事的太上皇爷爷。
　　反正能呵斥她的，都是她惹不起的人。
　　所以李丽质很乖巧的站在原地，真的一动不敢动。
　　站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
　　“刚刚让我站住的人，不是父皇也不是母后，更不是皇爷爷，而是……”
　　李丽质像一直炸毛的小猫咪，
　　正要张牙舞爪，
　　程修文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像她伸出了一只手。
　　李丽质的怒气一滞。


第8章 李丽质的害怕和回宫
　　“干嘛？”李丽质有些迷糊的看着这只手，不解的问道。
　　“还钱。”程修文一脸认真。
　　李丽质：“啊？”
　　“还钱。”程修文重复了一遍。
　　李丽质终于意识到自己没听错。
　　“还钱？还什么钱？我有欠你钱吗？”李丽质美目一睁，不敢置信的问道。
　　程修文一听，不对劲，这是要逃票？
　　他立刻横眉冷对：“你要欠钱不还做癞皮狗？你可要想清楚了。”
　　程修文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李丽质芊芊玉手指着自己的小琼鼻，有些生气的问道：“你说我是欠钱不还的癞皮狗？”
　　“既然不是癞皮狗，就还钱！”
　　“还钱就还钱！”李丽质斩钉截铁道，“你说吧，我欠你多少银子？”
　　“十五两……”
　　十五两？抢钱啊！
　　李丽质正想质问，
　　程修文已经说出后面两个字：“金子。”
　　饶是李丽质身为李世民千娇万宠的长乐公主，她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十五两金子！
　　那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
　　把这个破客栈都能买三家了吧？
　　自己怎么可能欠这人这么多银子……不对，是金子。
　　李丽质气呼呼：“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欠你这么多金子？”
　　“我收留你一晚上，而且你喝醉了把你搬到客房去，这些都不用钱的吗？”程修文心里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李丽质顿时气虚，但马上又理直气壮起来：“那也不用十五两金子吧？”
　　“你在我这里喝了一杯五两金子的酒，不会觉得我这客房有多便宜吗？”程修文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丽质。
　　五两金子的酒？
　　李丽质顿时想起来，自己荷包里少了五两金子的事情。
　　难道这金子不是对方自己拿的？
　　真的是自己冤大头，花钱买了一杯酒？
　　这般想着，李丽质的目光不由在程修文脸上流连。
　　“长成这样，我晕了头，花钱买一杯酒，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程修文看着李丽质脸上一对通红的脸颊，心里警惕，出声道：“你不会想着怎么跑掉吧？你真的想做癞皮狗？”
　　“你才是癞皮狗！”
　　李丽质从臆想里走了出来，看着程修文长得虽帅，但不解风情，不由轻哼了一声：“我还会差你区区十五两金子吗？”
　　“不差就还钱。”程修文半点不让。
　　反正他不见金子，誓不罢休。
　　“掉进钱眼里了。”
　　李丽质良好的家教，让她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她从怀里取出钱袋，扔给程修文十五两金子。
　　程修文接过金子，垫了垫，然后放进衣袖中，实际上是送给系统。
　　清晰感受到系统哗啦啦给自己打钱的声音，
　　程修文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
　　“客官还要点什么吗？”程修文笑嘻嘻的问道。
　　李丽质本来还未自己稀里糊涂，什么都没问清楚，就给出了15两金子的事情，感到有些肉痛。
　　没想到，竟然看到程修文变脸这么快。
　　“你……”
　　李丽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也有些词穷。
　　“我什么？”程修文依旧好脾气的问道。
　　肯给钱的肥羊都是好肥羊，这样的肥羊是珍稀动物，值得他好好对待。
　　“你先说说，十五两金子，具体都用在哪里吧。”李丽质一方面有些头疼，一方面是真的好奇，于是问道。
　　“十两是客房费，五两是我送客官进客房的辛苦费。”程修文乐呵呵道。
　　十五两金子，
　　也就是说，自己收获将近十五万软妹子。
　　他当然开心。
　　李丽质正好相反，
　　“你送我进客房？怎么送的？”
　　她一边问，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起，曾经在过道上，看到父皇抱起母后的场景。
　　莫非……
　　我也是这个英俊好看的掌柜，给包进客房的？
　　想到这里，
　　李丽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羞还是恼了。
　　“哦，客官请放心，我没有拖着你的一只腿，把你拉上客房。”
　　程修文一脸笑嘻嘻。
　　李丽质却怎么也放心不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睡醒的时候，浑身上下有些疼的难受。
　　莫非，就是被这个掌柜一路上拖着走的？
　　“这个掌柜如此不解风情，真的很有可能这么凶残的对待我……”
　　想到这里，李丽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好了。
　　“我、我先回家了……”
　　李丽质慌慌忙忙要回宫，
　　她准备回宫以后，
　　第一时间就找宫里的女医给自己看看，是不是浑身上下都是青紫。
　　程修文没想到，自己好心回答了这个小肥羊的问题，
　　小肥羊竟然没有再次消费，就要离开……
　　但想到，自己刚刚收进系统空间的15两黄金，他又重新喜笑颜开。
　　“算了，珍惜动物还是要保护一下的，这样才有下次薅羊毛的机会。”
　　于是，
　　程修文提醒道：“客人要离开尽管离开便是，只不过……”
　　“客人方才也看到了，现在这些官兵，把守的各个要道。”
　　“客人身份特殊，还是不要被他们冲撞的好。”
　　李丽质听了这样的提醒，下意识点点头，等走出了客栈，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掌柜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特殊，不能被这些士兵冲撞？”
　　“莫非他认识我，知道我是长乐公主？”
　　“可不对呀，如果他知道我是长乐公主的话，又怎么敢前后坑骗了我20两金子。”
　　可是现在既然已经出了客栈，李丽质就算心里再好奇，也不想再回客栈询问。
　　想想自己身上可能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被这个掌柜拖着一只腿，一级一级台阶，给扯上二楼客房的。
　　李丽质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好了。
　　掌柜的盛世美颜，都救不了她。
　　她，李丽质，要先回皇宫，谁也不能阻止她！
　　谁也动摇不了她的决心！
　　……
　　李世民因为这些宝贝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彻夜没有回皇宫的事情，担惊受怕的上了一天的早朝。
　　刚下朝就迫不及待的问左右，
　　“李君羡回来了吗？”
　　左右对视一眼，恭敬道：“不曾……”


第9章 李世民的转变
　　李世民一听，李君羡居然在皇城开锁到现在自己都下早朝了，还没有回来复命，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他知道，最坏的可能性发生了。
　　“朕的丽质……”
　　李世民双眼朦胧，似乎有水雾弥漫其中。
　　一代帝王，正值壮年，可开始给人一种萧索落寞的感觉。
　　“李统领没有回来，但是长乐公主回来了……”左右继续说道。
　　李世民身上的萧索不由一滞，继续浓郁下去不是个事，就此散去好像也有点丢脸。
　　但好在，李世民的关注点，开始转移到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身上。
　　“丽质回来了？她现在在哪里？李君羡怎么回事，既然找到了丽质，怎么敢不亲自送她回宫，也不来向朕禀报？”
　　李世民喜气洋洋的一边问，一边说：“走，我们去丽质那里……”
　　然而，
　　左右纹丝不动。
　　李世民疑惑的眼神望过去，
　　他们才慢吞吞开口：“长乐公主不是李统领送回来的，她是自己走到宫门口进的宫。”
　　“而且，长乐公主现在恐怕不适合接驾……”
　　李世民心里咯噔一声，皱眉问道：“这是为什么？”
　　左右回答：“因为长乐公主一回来，就召见了医女。”
　　“嘶——”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
　　医女？
　　皇宫里的妃嫔、公主，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哪个不是召见御医，来望闻问切的？
　　召见医女，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女眷身上，有男御医不能看的伤痕。
　　再联想自己的宝贝长乐公主整夜没有回皇宫的事，
　　李世民的脸色，彻底铁青了。
　　“朕和观音婢，一直想将丽质许配给她舅舅家的表哥长孙冲。”
　　“丽质一直不太愿意……”
　　“朕还以为她是小孩心，于是就放纵她，许她出宫游玩，散散心……”
　　“也见识一下外面的男子不堪的一面，才可以知道长孙冲的好。”
　　“没想到，竟然……”
　　李世民正伤感，突然竖起了眉头：“不对……”
　　“丽质不可能被人给侮辱了，然后哭哭啼啼跑回来的。”
　　“皇城卫现在大街小巷找她，她随意出去，就能把侮辱她的那个人给杀了。”
　　“可是她并没有。”
　　“反而，刻意避开这些皇城卫独自进宫……”
　　“甚至连李君羡都不知道她已经回宫的消息……”
　　“所以……”
　　李世民眼里的痛心一闪而过，
　　“丽质是刻意的，在保护她的情郎。”
　　“朕的丽质……”
　　“被人拐跑了！”
　　李世民第一反应是查，查清楚究竟是谁拐跑自己的宝贝女儿。
　　但转念一想，
　　“这事情如果要彻查，就瞒不住辅机。”
　　“所以，这事情不急……”
　　“起码在朕见过丽质之前，不急。”
　　这般想着，
　　李世民就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
　　左右两名太监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三人不知不觉，走到长乐公主的寝宫附近。
　　一个穿着类似于太医的衣服的女人正往外走，
　　见到李世民三人，不觉一惊，忙跪下……
　　李世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两名太监带着这个医女走到角落里。
　　“陛下……”医女战战兢兢。
　　“说吧，长乐公主怎么了？”李世民一双眼睛冷冷看着医女，问道。
　　医女原本也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为什么长乐公主会叫自己过去，还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现在见皇上也来问，更是不知所措。
　　这幅模样，落入李世民的眼睛里，心里咯噔一下。
　　他脸色铁青，对医女说道：“很好，以后希望你能一直管住自己的嘴！”
　　然后挥了挥手，两名太监放开医女，并赶走她。
　　“陛下不斩草除根？”一名太监望着医女的目光，阴冷无比的问道。
　　李世民目光幽幽，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丽质这些天出宫，瞒不住人。”
　　“再加上今天一早，整个皇城卫出动了一半人，封锁整座长安城……”
　　“早朝的时候，就有官员暗自提点朕。”
　　“那些精明人，只要把心眼放肚子里转悠一下……”
　　“恐怕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灭口医女，只会不打自招。”
　　“朕看她面对朕的时候，也懂得守口如瓶，就暂且放她一条生路。”
　　“你派人盯着她，只要她不乱说话，就别轻举妄动。”
　　说着，
　　李世民似乎微不可闻的自语了一句：“一眨眼，丽质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朕，也该为放手做准备。”
　　“她若嫁出宫，而且不是嫁到权贵之家……”
　　“就必须要安排一些心腹……”
　　“否则，朕可不放心啊……”
　　太监心中一惊，忙应道：“是！”
　　可在心里，
　　这名太监却开始琢磨起来：“听陛下的意思，莫非……陛下想要顺从长乐公主的意思，将堂堂公主，下嫁给那个诱拐公主一夜未归的小子？”
　　嘶——这也太可怕了吧？
　　他即使是一名太监，
　　如果有人胆敢拐跑自己的女儿，
　　自己第一想法，也绝对不是顺水推舟，
　　而是把那个小子给活剐了！
　　可是陛下……
　　太监眼里闪过一丝敬意。
　　李世民没有察觉到太监心里想什么，他心事重重走进长乐公主的寝宫。
　　“陛下驾到——”
　　随着这一声，
　　李丽质从发呆中惊醒，
　　抬头一看，
　　就看到最宠爱自己的父皇，正用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下意识想到自己彻夜没回的事情，害怕父皇责骂，
　　诺诺道：“长乐见过父皇。”
　　“快起来！”
　　李世民哪里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直行礼？第一时间扶起她来。
　　见到女儿走路一瘸一拐，他眼里的心痛，一闪而过。
　　赶在李丽质说话之前，
　　李世民先说道：“父皇这段时间，因为你的婚事，逼迫你太甚……”否则，你也不会这么极端，生生被人拱了白菜。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不想嫁长孙冲，朕可以说服你母后……”
　　“真的吗？”李丽质惊喜问道。
　　李世民强笑道：“当然了。”
　　随即，李世民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昨晚在哪里过夜的？”


第10章 岳父看女婿？
　　“陛下，咱们真的要进去吗？”一个贴着胡子的太监，一脸纠结的问道。
　　此时的李世民，已经换了一身平民的服饰。
　　他看了看“有间客栈”的招牌，
　　轻哼了一声：“朕……不对，是我好不容易从丽质口里探到一些消息，怎么能就此离去？”
　　“我倒要看看，拐跑我女儿的是何方神圣。”
　　“记住了，等会儿你要叫我老爷，还有讲话声音粗一点，别这么纤细。”
　　太监纠结的眉头紧锁，只能无奈应了一句：“是，老爷。”
　　客栈之内，程修文原本在闭目养神。
　　实际上就是在系统空间躺着追剧。
　　这项功能一直都有，只不过一集电视剧，要五十块钱软妹子，所以他一直没舍得看。
　　但昨天接连接待了两位好肥羊，今天又从其中一位的手上，拿到十五两的金子。
　　一下子“脱贫致富”，奢侈的跨时空、宇宙的观影服务，也消费的起了。
　　“沁沁子好飒……”
　　“这颜值无敌了……”
　　程修文一边看剧，一边感慨。
　　左手爆米花，右手月巴克新出炉的热摩卡咖啡。
　　这样的生活，简直快乐似神仙。
　　可是快乐的生活，总是短暂的，
　　“叮铃铃——”
　　系统空间的提醒声音又来了。
　　“这一次的提示音怎么变得这么急促？”
　　程修文有些疑惑，但随即眼睛一亮：“难不成是因为来了一个大肥羊？”
　　想到自己要收软妹子手软，
　　沁沁子也似乎没有那么香了。
　　“老婆，等我回来。”程修文深情的对一百寸屏幕的某个投影如此说道。
　　然后，彻底消失在系统空间。
　　现实中，程修文也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长得小帅、带着胡子的男人，和另一个其貌不扬，但是胡子特别夸张的……男人。
　　他们正在程修文的店里，四处张望。
　　“客官要点什么？”程修文笑眯眯问道。
　　胡子特别夸张的男人，被吓了一跳，然后特别骚气的捂嘴，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程修文。
　　另一个小帅的男子，则上下打量了程修文一眼。
　　才缓缓说道：“你是这家店铺的掌柜？”
　　程修文笑呵呵：“客官好眼力。”
　　“不知掌柜如何称呼？”男子又问道。
　　“程修文。”程修文回答。
　　“原来是程掌柜！”
　　男子点点头，然后挑了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
　　“不知道程掌柜店里，平时都卖些什么？”男子问道。
　　这男子的身上，似乎有种天然的气势。
　　即使跪坐在座位上，面对程修文的居高临下，反而显得他的身高更高一般的自信从容。
　　“平常卖的，都在价目牌上。”
　　程修文指了指价目牌，
　　看见男子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却没有像平常人那般惊呼“抢钱啊”、“黑店啊”、“掌柜你太黑良心了”，
　　程修文心里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客官，也是个见过世面的。
　　再想起那些往自己身上泼的脏水，
　　程修文冷哼一声：都是嫉妒，都是井底之蛙。
　　系统出品，东西能便宜吗？
　　就算我卖的都是跨位面的便宜货，
　　那这“快递费”这么高，也是正常的。
　　毕竟，
　　这可是垄断啊！
　　垄断，不卖贵，才没有天理好伐？
　　既然客人是有眼力的，而且看上去气势不凡，普通的衣服也让他穿出不一样的风采。
　　再看他身边那个娘里娘气的如花，
　　穿的绫罗绸缎，反而对他恭敬的不得了。
　　程修文自然而然加了一句：“那些不平常卖的，价格自然比价目牌更高。”
　　男子闻言，轻轻一笑：“不常卖的？都有些什么？”
　　“天上地下，只要有金子，我这家小小店铺，什么都卖。”程修文淡淡的说。
　　男子听了程修文这话，没有表示是否相信，却撇开这个话题，说道：“咱们说了这么多话，有些渴了，我看你们这里有女儿红，给我来一壶，再来些下酒菜。”
　　女儿红？
　　开店大半年，这个客人可是第一个点女儿红的！
　　程修文心中微微开心，又有大笔软妹子要进账了。
　　“小店酒水按两卖，一壶酒有足足五两重。”
　　程修文表面上淡淡的解释说：“女儿红，是小店酒水里的第一名……”
　　“第一名好喝，也是第一名最贵。”
　　“所以卖两百金一两，一壶酒，就是两千金。”
　　“价格有些昂贵，您……”
　　话没有说透，
　　男子却哈哈一笑。
　　“两千两的金子，我确实没有带在身上，但是你不必担心我付不起账。”
　　说着，
　　这个男子从腰间扯下一枚玉佩，放在桌子上。
　　“我这枚玉佩，足足可以抵押你的酒资。所以你放心去取酒吧！”
　　程修文脸上笑呵呵，心里特无语。
　　我一个长在红旗底下，活在21世纪的伟大光辉之中的好青年，
　　你问我，苹果手机还是安卓手机好，这样的问题我倒是能够解答，
　　你说这个玉佩值钱还是不值钱……我怎么可能看得懂？
　　但好在，我还有系统。
　　这般想着，
　　程修文取过玉佩，接过来一看。
　　心里沟通系统：“这枚玉佩可以抵押多少金子？”
　　系统回答：“二千五百……”
　　程修文感到满意：毕竟刚刚好，自己也不吃亏。
　　“斤金子。”系统继续回答。
　　程修文手一抖。
　　是二千五百斤，不是二千五百两！
　　男子注意到程修文的脸色，从不以为然到慎重，不由暗自点头：“虽然为人是市侩了一点，但眼力不错，能看出好东西。”
　　“有这么一对招子，就算这家破客栈，赚不到什么钱，他自己吃穿是不愁了。”
　　“不过即便如此，想要养活朕的丽质，单单这些，还是不够的。”
　　没错，
　　这男子就是李世民。
　　他一进客栈，其实就是等于是老丈人测试准女婿。
　　程修文，名字一般。
　　长相上佳，怪不得能骗小姑娘团团转。
　　脸皮很厚，从价目牌的漫天要价就能看出来。
　　口气很大，还夸口天上地下什么都有？朕一个皇帝都不敢这么说。
　　现在就是刚加的评语，眼力不错。


第11章 程修文的秀场？
　　程修文可不知道李世民想什么，他认识到这枚玉佩的价值，就把玉佩收了起来。
　　如花脸上一急，可是看李世民还笑眯眯的，只能跺跺脚，叹了一口气。
　　“那我去为客官拿酒菜。”
　　程修文告罪一声，就往后台去。
　　“陛下……”如花一张嘴，李世民严厉的目光就扫视过来。
　　如花不由改口：“老爷……”
　　“那枚玉佩，可是先太夫人给您的，上面还有李族的族徽……”
　　如花一脸担忧。
　　这一枚玉佩，对不知道的人而言，可能仅仅就是一枚上好的玉佩，
　　可如果对认识李世民的那些重臣而言，这一枚玉佩甚至可以做到如朕亲临的威慑力，
　　这么一枚具有特别意义的玉佩，就被抵押给了一个客栈的掌柜……
　　是不是太草率了？
　　李世民却不以为然道：“等我们离开以后，你拿着金子过来赎回即可，别扭扭捏捏的。”
　　如花嘟囔一句：“到时候还真的给他这么多金子吗？2500两个金子，就一壶酒而已……也太黑心了。”
　　李世民见到此情此景，
　　也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如果朕在平常的时候，看到有人飙出如此高价卖东西，肯定会觉得这人是奸商。”
　　“可如果这人是丽质的情郎，那自然不一样。毕竟……他赚的钱，以后都是给我们家丽质花的。”
　　“他开价如此之高，未必有几个人愿意过来购买。”
　　“长年累月下去，只会入不敷出。”
　　“即便他靠着坑蒙拐骗，赚了一大笔钱又如何？想要娶朕的宝贝女儿丽质……可不单单，只要有钱就够了。”
　　李丽质，是李世民最宠爱的女儿。
　　对其重视程度，仅次于当朝太子李承干。
　　这么宠爱的女儿的如意郎君，当然不能只是一个客栈的小老板。
　　所以李世民打定主意，
　　等一会儿定要好好试探一下，程修文的政治敏锐程度。
　　不一会儿，
　　程修文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置了一壶酒，和一叠辣条，上来了。
　　李世民看着酒壶，眼睛不禁一凝。
　　他伸手拿过酒壶，反复端倪，甚至不慎倒了些酒出来。
　　看的一边的如花，心里各种心疼。
　　“陛下倒的不是酒，是金子！”
　　李世民意犹未尽的把酒壶搁置在桌子上，眼睛还舍不得离开，嘴上直接问道：“程掌柜，不知你这个酒壶，是哪里买来的？看上去比贡品还好像不止一筹。”
　　程修文看了一眼酒壶，微微一笑：“这可是几百年之后的工艺品，客官自然没有看过。”
　　“几百年以后的东西，掌柜如何能有？”李世民不悦的说道。
　　心里只觉对程修文的好感蹭蹭蹭往下跌。
　　“这样的无稽之谈搪塞朕，简直雄心豹子胆！这是觉得朕这么好骗吗？”
　　这般想着，
　　李世民终年行伍的气势，不由露出一些。
　　看着程修文的眼神，也泛着寒光。
　　程修文淡淡道：“客官不也说自己见过贡品吗？”
　　一句话，说的李世民哑口无言。
　　是啊，现在他可不是大唐天子，仅仅是一个来喝酒吃菜的普通客人。
　　想起自己的身份，
　　是断然不可能见过贡品的，
　　否则一个见过贡品的达官显贵，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客栈吃饭歇脚，还特意如此打扮……
　　这自己就站不住脚，
　　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他必须是小人物。
　　但海口已经夸下，现在改口可不是他堂堂一朝帝王的风范。
　　眼睛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李世民不禁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道：“我可是真的见过贡品，我家里就是做陶瓷生意的，虽然不至于能出入手作贡品的生意，但是托福还是见过一些真的贡品。”
　　“我也托神仙的福，所以有了几百年之后的陶瓷器。”程修文淡淡的道。
　　他可没有说谎，
　　这些陶瓷酒壶，就是几百年以后的明清时代的巅峰之作。
　　是他在系统空间特意买来的。
　　就是为了衬托女儿红的尊贵。
　　系统这种存在，对于这些古人而言，可不就是神仙吗。
　　程修文说的真诚，
　　李世民哪里肯信他的这些鬼话？
　　但到底是李世民自己失言在先，所以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
　　李世民磨了磨牙，无奈道：“掌柜的说笑了。”
　　“那掌柜，你之前既然夸下海口，说自己的店铺无所不卖……”
　　“不知道突厥的国运，你卖不卖？”李世民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道。
　　“突厥？”
　　程修文下意识道：“他们没有几年好日子了，何谈国运可言？”
　　全华夏人都知道，
　　唐太宗李世民打服突厥人，唐朝也从此开始万国来朝的盛况。
　　甚至于几百年后，还有人穿唐装，国外的华夏聚集的地方，叫唐人街。
　　突厥？
　　猖狂一时，哪里能猖狂一世。
　　“哦？”
　　李世民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前两年，突厥在当今陛下刚登基的时候，从塞外长驱直入，打到了长安城下……”
　　“陛下和这些突厥人，签定了城下之盟，才算逃过一劫。”
　　“突厥人如日中天，唐军不是对手，你又如何说，突厥不是心腹之患，而是昔日黄花？”
　　程修文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纵论古今的事情，他原本是没有兴趣的。
　　但是看在自己一下子赚了三年不开张都能很滋润的金子份上，
　　他也愿意和眼前这人唠唠嗑。
　　“今日之突厥，和汉朝之匈奴何其像也？”程修文找地方跪坐下来，如此说道。
　　李世民眼神一凝：“方年匈奴滋扰汉朝长达百年之久，你既然说突厥不成心腹之患，又为何如此对比，岂不是自相矛盾。”
　　闻言，
　　程修文哈哈一笑，
　　“非也非也，正是因为我大唐和大汉如此之像，所以突厥才不足挂齿。”
　　只见程修文摆了摆手，才施然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
　　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汉朝之前，是统一六国的大秦。”
　　“那时候，公子扶苏奉命驻守长城，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大唐之前，不也有一个圣可汗杨广吗？”


第12章 如花的愤怒
　　方才还老神道道的如花，听程修文如此说，不禁脸色一变，
　　偷偷觑了一眼李世民的脸色，噤若寒蝉。
　　自从隋朝灭亡，
　　曾经对隋炀帝的歌功颂德，就此烟消云散，
　　人人只记得他好大喜功，三征高丽，劳民伤财，京杭大运河只为自己风流快活……
　　因此定下隋炀帝的谥号。
　　可不就是要把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架上吗？
　　隋朝灭亡，必须是君王无道。
　　否则，唐朝就不是承天命而起，反而是乱臣贼子！
　　骂隋炀帝，
　　在大唐一朝，属于政治正确。
　　可这个小小的客栈掌柜，竟然把隋炀帝和秦始皇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这个掌柜是疯了不要命了吗？”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竟然敢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简直自寻死路！”
　　“可怜我就是陪陛下出来散个步，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样的话，希望不要被这个疯子掌柜连累……”
　　如花心中各种的战战兢兢，
　　害怕李世民一个生气，会迁怒自己。
　　不过，自己可能是迁怒，
　　这个掌柜就不一样了，
　　如此为隋炀帝说话，陛下怎么可能饶了他？
　　如花看着程修文的目光，不禁变得有些怜悯。
　　他似乎看到，
　　这个掌柜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如狼似虎的士兵逮捕，
　　然后推到菜市场……
　　咔嚓一下，人头落地的可怜下场。
　　“这就叫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如花在心里直摇头。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自己等会儿该回宫了，要走哪一条道的事。
　　但，
　　让他惊讶到掉眼珠子的事情，
　　发生了……
　　大唐的天子，
　　李世民听到了程修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但没有怒气冲冲翻脸，然后拂袖而去，
　　反而给程修文斟了一杯酒，
　　用一种求教的语气问道：“程掌柜觉得杨广，足以和秦始皇相提并论？”
　　程修文毫不客气一饮而尽，
　　说道：“都不过是一双眼睛一张嘴，两只耳朵，两条腿。”
　　“如何不能相提并论？”
　　听到这里，
　　原本摸不清李世民心里怎么想的如花生气了，
　　他忍不住说话讽刺道：“听你这么说，杨广和当今陛下，也没有什么区别，也可以相提并论吗？”
　　他越说越生气，
　　想当初，他家境不说大富大贵，也是小有积蓄，
　　可就是因为隋炀帝的穷兵黩武，
　　最后不但让自己一家背井离乡，跌沛流离。
　　自己的父亲是死在逃难的路上，自己的哥哥也被抓去做士兵，最后死在战场上。
　　而自己……
　　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最后为了活命，也为了让家人活下去，亲手一刀切下了子孙袋，去宫里做了阉人。
　　“我如此悲惨遭遇都是杨广害的，可眼前的这个有眼无珠的小小掌柜，竟然还为隋炀帝背书？”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下子，
　　如花心里怒气翻滚，也顾不得上下尊卑，抢在李世民之前，怼了程修文。
　　程修文却哈哈大笑：“陛下？未来的陛下说不定能和隋炀帝一较高下，现在，他却比不得杨广！”
　　此言一出，
　　李世民忍不住把自己手里的酒壶，狠狠放在桌子上。
　　“碰”的一声，
　　让如花的理智回笼，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李世民面前失礼了。
　　他连忙跪在地上。
　　李世民轻哼一声：“我们走！”
　　说完，还不忘把酒壶拎走。
　　如花连忙一脸冷汗的跟在李世民身后，离开了。
　　身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
　　程修文虽然自后世而来，可酒量只是啤酒水平，
　　这一次，连喝两口，已经迷迷糊糊了。
　　见客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走了。
　　他趁着自己最后的意识，沟通系统：“打烊。”
　　“系统代替宿主打烊，费用一千元华夏币，请问是否确认？”
　　“是。”艰难吐出最后两个字，程修文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程修文，并不知道自己这几句话，在李世民的心里，掀起了何等的滔天巨浪。
　　“如果不是……”
　　李世民坐在轿子里，眼神却往如花的方向瞥了一眼，
　　随即收回，
　　在心里淡淡想道：“朕还真的想再听听这个程掌柜，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英明神武的皇帝杨广？”
　　“这样的形容，真的是久违了。”
　　李世民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惆怅。
　　他似乎想起来，当初自己还年轻的时候，
　　那个时候，杨广还不是隋炀帝，
　　是整个大隋的光辉，
　　是众人期待的圣人，
　　是帝国的主宰。
　　他做扬州总管多年，手段高超。
　　他灭陈朝，统一中原。
　　他重启科举，沉重打击了士族的力量。
　　他开辟京杭大运河，从此畅通南北，让帝国版图更加牢固。
　　那个时候，杨广还是圣明大皇帝。
　　是人人敬仰的存在，而不是现在人人唾弃的对象。
　　“程掌柜说得对，现在的我，哪里比得上这个隋炀帝？”
　　“可是，朕相信，迟早有一天，朕会超越杨广！”
　　“他会是隋炀帝……”
　　“而朕的谥号……”
　　“绝对万古流传！”
　　李世民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以后，就再去史官那里走一圈，“指导”他们一些历史真相，以及自己英明神武的细节。
　　“至于那个幸运得到丽质青睐的掌柜……”
　　“倒可以不用那么急着处理掉。”
　　“有一些政治头脑……”
　　“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朕的左膀右臂。”
　　“何况……”
　　“他所说的，突厥不足为虑的话……”
　　“下文，朕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一下了。”
　　李世民正想着，
　　外面传来如花谄媚的声音：“陛下，到了。”
　　李世民走下轿子，似笑非笑看了如花一眼：“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奴婢伺候陛下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因为害怕……”如花讪讪道。
　　“你我相识多年，你的性子，朕还不知道？”
　　李世民嗤笑一声：“行了，别装了。朕没有怪你。”
　　“何况那个掌柜，本就醉醺醺的。”
　　“没有你插话，他也说不了几句。”
　　说着，李世民摇摇头，率先走进宫去。
　　如花则心中一寒。


第13章 酒后、酒醒与套路
　　李世民来到程修文的客栈，本来就是想看看，能让自己女儿李丽质喜欢的男子，是什么样的。
　　竟然还能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长孙冲都给比下去了。
　　见过程修文，谈过几句话，
　　就算是堂堂大唐天子，
　　李世民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
　　这个程掌柜，自有其魅力所在之处。
　　起码，在说话做事，那一股子几乎隐藏不住的狂妄，对涉世未深的女子而言，确实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想到这里，
　　李世民心里也不禁有些嫉妒了。
　　“朕养的白白嫩嫩的女儿，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给骗走了，朕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没等他再不爽其他的，
　　刚走进自己的宫殿，就看到皇城卫首领李君羡急的团团转。
　　“陛下，您终于回来了！”李君羡看到李世民的第一眼，就像看到了救世主。
　　“发生什么事了？”李世民敏锐的问道。
　　“卢国公来了。”李君羡一副难言的模样说道。
　　程咬金来了？
　　他来就来呗，他是能把这个宫殿拆了，还是把朕给烧了？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让他进来。”李世民淡淡吩咐道。
　　“是。”李君羡努了努嘴，最终应声而退。
　　不一会儿，
　　堂堂卢国公，竟然连滚带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进宫殿之内。
　　“卢国公，你竟然不穿衣服？成何体统！”李世民呵斥道。
　　他简直快被程咬金的打扮，给亮瞎眼睛了。
　　袒胸露乳不说，还非常妖娆的别了几根树枝。
　　这也就算了，在两点之间，那风骚的蝴蝶结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一上来，就老泪纵横。
　　哭天抢地跪在李世民的脚边，各种卖可怜，请求原谅。
　　“是臣管教不严，竟然让程处默那个小子，喝酒误事。现在……现在臣真的恨死他了，那个不忠不孝的臭小子！”
　　“求皇上治罪，臣有大罪啊！”
　　程咬金磕头如捣蒜。
　　程处默？不说这混小子的名字，李世民还忘了这家伙呢。
　　“哪家的酒那么好喝？他都把真的长乐给抛诸脑后了。”李世民哼哼问道。
　　说到酒，
　　李世民才想起来自己手里不也拿着一瓶酒吗？虽然自己是眼馋这陶瓷工艺……
　　但人家敢卖一千两黄金一壶，还是会让人好奇，这酒的味道，究竟好喝到什么地步。
　　正想着，
　　李世民下意识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然后……
　　程咬金再说什么，李世民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他此刻脑子已经晕乎乎的。
　　“这酒好厉害的劲道。”这是李世民最后的意识，
　　下一瞬间，
　　他陷入了黑暗。
　　“陛下？陛下！”
　　程咬金还在那边卖可怜，
　　突然发现李世民的身体摇摇晃晃，最后更是栽倒，险些砸在地上。
　　幸好程咬金见势不对，一个肥猪打滚，从下面当起了李世民的垫子。
　　“多亏我老程醒目，不然陛下这一次，恐怕就要被摔的满头包了。”程咬金嘿嘿一笑，
　　随即，
　　眼神一凝，
　　他看见地上的一壶酒的酒瓶子。
　　“这酒……”
　　……
　　第二天，有间客栈。
　　程修文从宿醉中醒来，头疼的感觉，弥漫着整个身体，也跟着难受。
　　喉咙里，更是沉重的像是掉了三斤石头一样，让他恨不得用手去扣嗓子眼。
　　“系统，给我整解酒药。”程修文闭着眼睛，微微甩头，一阵头晕目眩，于是沟通系统。
　　系统：“解酒药一万元一片。”
　　“靠，你怎么不去抢？”程修文翻了一个白眼。
　　系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你也可以自己沟通其他位面购买。”
　　其他位面购买的解酒药，问题是见效慢啊。
　　死要钱的垃圾系统。
　　程修文又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自己身为宿主的威严，神圣而不可冒犯。
　　面对系统的敲诈行为，
　　程修文表示要严厉抵制。
　　所以，
　　他一脸义正辞严的说道：“兑换。”
　　话音刚落，程修文的系统空间就多了一枚药丸，同时他的账号也只找了一万的软妹子。
　　看着自己账户不知不觉少了一万妹子，
　　程修文的心那个痛啊。
　　搁在他当初上班那一会儿，这一万软妹子，那可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啊！
　　就这没了？
　　“哎……肥羊难寻，可系统就像是吃人的老虎，一口一口的，把我身上好不容易存起来的软妹子都给叼走了。”
　　程修文一边心痛着感慨，一边将右手一翻，一颗药丸就出现在他的手掌心。
　　看着这枚药丸，
　　程修文不禁摇摇头，
　　“别人家的解酒药都是白色的，怎么你家的解酒药，弄得跟麦丽素一样……”程修文心中继续吐槽道。
　　系统：“这叫入乡随俗。你见过公元7世纪的西药吗？我也不是不能做出这样的画风，但前提是你能习惯在公元7世纪的中原，混搭西方现代化的风格。”
　　程修文不由自主在脑海里浮想联翩，比如洗剪吹混搭唐服，啤酒配文人……
　　打了一个冷战，
　　这种崩坏，还是算了吧。
　　“就让我的大唐，保持他原有的朴实无华的风貌把吧。”
　　程修文一脸深沉的爱意说着，就仰头服下这颗外表和麦丽素一样，实际上是解酒药的解酒药。
　　要不怎么说是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呢。
　　这药丸入喉即化，
　　刚吞服下去，
　　一身冷汗顿时激发，
　　头疼也紧跟着，不药而愈了，
　　浑身上下，一片舒泰。
　　“哇呜——”程修文极其放松的出了一口气。
　　“系统你这解酒药，虽然卖的是挺贵的，但效果确实是好。”
　　程修文破天荒称赞了一句系统，
　　随即，
　　话风一转，
　　“不过啊……作为传说中的系统，我再没有见过，功能比你还弱的存在了。”
　　“身为你的宿主，我竟然连千杯不醉的技能都没有。”
　　“下次出去见到其他的系统，我看你丢不丢脸吧……”
　　程修文发自内心深处的鄙视系统。
　　系统忍了又忍，
　　最后忍无可忍：“谁说，我不能让你千杯不醉了，只是你的权限不足而已。”
　　“哦，那帮我开通权限。”程修文淡淡道。


第14章 系统的极限？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店铺的每一个角落。
　　程修文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宿醉的潮红。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平静，一点都不像那个咸鱼掌柜，反而像是一只偷吃到鱼的狐狸。
　　平淡中透着精明，精明里带着冷漠。
　　系统：“？？”
　　系统：“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你在套路我！”
　　程修文轻呵一声：“反应不慢嘛。”
　　系统：“……”
　　“给我开通权限。”程修文淡淡的，再次重复说道。
　　系统在空间里显现的字，似乎都带着不情不愿的小情绪。
　　“开通一级权限，需要支付五百万块华夏币，是否确认开通？”系统。
　　五百万？
　　程修文眨眨眼，自己的全副身家才五十万，这里就要五百万开通权限？
　　“检测宿主账户余额不足，是否充值？”系统似乎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打出这一行字道。
　　充值的唯一途径，就是金子。
　　可是程修文并没有这么多的金子。
　　“对了，昨晚那位客官，如果再次到来的话，或者直接抵押他的那枚玉佩，我倒是能立刻升级权限。”
　　程修文的想法一闪而过，不再起来。
　　“算了，正所谓盗亦有道，我既然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
　　“既然说好这枚玉佩是暂且抵押在我这里，稍后会拿金子来赎回，那怎么也要等对方三天，三天后仍不到，那这枚玉佩就可以当做死当了。”
　　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程修文淡淡的说道：“暂不升级。”
　　尽管现在客观条件让系统没有办法升级，
　　但是有一个好消息，就是系统确实是可以升级权限的。
　　程修文心中暗忖：“根据系统的说法……”
　　“等升级权限以后，应该就能兑换技能一类的。”
　　“最不济，应该也能提升个人的身体素质……”
　　“否则的话，如何能让一个不能喝酒的人，立马变成千杯不醉？”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权限升级之后，后续还有没有其他的权限升级，以及这些权限升级的背后，又能够带给我怎样的全新权限。”
　　程修文心知肚明，
　　就算之前心里的疑惑如何的旺盛，
　　自己如果去问系统的话，
　　系统未必会给自己一个回答。
　　可是想到那个可能性……
　　他心中微微一动，
　　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权限升级到最后，我能够回家吗？”程修文强行压下心里带着的一丝淡淡的忐忑，问道。
　　系统：“你本来就是因为在原来的世界过得并不幸福，所以才来到这个位面的大唐。为什么你现在又想要回家？你不是应该憎恨那边的吗？”
　　程修文叹了一口气：“这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小孩和父母的关系再怎么不好，恨不得逃出家庭牢笼，可是在外面呆过几年之后，总是会想念家里的味道。”
　　“那个世界再不好，也终究是我从小长大树立我三观的世界，大唐虽好，终究也不是我的家。”
　　系统：“这样的感情太复杂，我没有办法理解。”
　　听到系统这么说，
　　程修文轻轻一笑：“因为你不是我，所以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甚至我都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一个智慧生命……”
　　“还仅仅只是说，连你的神经网络也都是用硅胶制造而出的，伪智慧生命。”
　　程修文等了一会儿，系统没有回复。
　　他心知，这一次的试探，再一次的无疾而终。
　　但有时候不回应，往往也是一个答案。
　　“那就请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我能不能再次回到我的家乡？”程修文如此问道。
　　而他的问题，得到了系统一个冷冰冰的答复。
　　“权限不足，不予回答。”
　　权限不足吗？
　　程修文若有所思。
　　那就……
　　一直升级权限就好了。
　　“这个系统竟然如此神通广大，将我跨越了宇宙和位面，送到了这个时代的大唐，也一定能将我带回去。”
　　“以前还以为系统只是单纯的买卖交换，只有普通的物质兑换功能，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升级。”
　　“所以穿越大半年，我竟一直没有为升级权限而做准备，反而购买了一大堆没什么用的东西。”
　　“好在现在，也为时不晚……”
　　程修文眼里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
　　就像他和系统说的那样，
　　大唐虽好，终不是自己的故乡。
　　“以前在现代社会……”
　　“因为出生和个人成长经历的原因……”
　　“踏入社会之后，一直被这个社会，压榨劳动力……”
　　“而没有自己的生活，乃至于丧失了自己生存的意义。”
　　“大学毕业几年，辛辛苦苦工作，有车没房，还刷爆了银行卡，倒欠卡贷几十万……”
　　想到半年之前的社畜生活，
　　和半年之后，小有资产的现在，
　　两相对比之下，
　　即使是程修文，也不禁有些感慨万千，
　　思绪悠悠飘起……
　　“自从我来到大唐以后……”
　　“生活确实没有压力了，而且利用系统功能，兑换两界物资。”
　　“平时没有生意的时候，还能躲在系统空间像小时候一样，玩玩游戏，看看电视剧，每天过的安逸的不得了。”
　　“可我竟然能赚这么多钱……”
　　“赚了钱之后，不回家炫耀一下，这不是锦衣夜行吗？”
　　至于说，
　　现在存款才几十万，
　　即使是回到现代社会，
　　还了那些卡贷以后，也没剩下多少，
　　连房子都买不起，更不用说其他炫耀什么的事情？
　　如果能回到现代社会，
　　程修文当然是要回去的，但他会赚足了钱之后再回去。
　　“而且，听系统的意思，升级后还能兑换一些技能以及强化身体。”
　　“那等我回到现代社会之后，岂不是成了兵王、神医、武林高手了？”
　　这么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程修文脑子里正在各种的徜徉在幻想的世界，冷不丁看到系统如此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有升级权限的这件事情？”
　　“我并不知道。”程修文下意识回答说道，
　　系统：“可是你之前套路我了，这又怎么解释？”


第15章 吓走小娘子
　　“哦，那个啊……”
　　程修文像是想起了什么，平淡的说道：“这个纯属于有枣没枣，随意打两颗。”
　　“有是最好的，没有也无所谓，谁知道还真有。”
　　系统缓缓打出一个：“？”
　　“我建议你不要再问了，以你的智商是没有办法理解人类这么高级的语言的，你只能做一些并不怎么需要智慧的对话和功能。”程修文一脸诚恳的说道。
　　系统：“……”
　　为什么感觉自己被宿主嫌弃了？这是幻觉吧……
　　程修文大概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
　　有求于系统的时候，即使看不起对方的智商，也会用硅胶做的神经网络，这样的委婉词汇来形容。
　　现在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就正儿八经的内涵系统的智商。
　　内涵完了，更是直接放在对方不存在，
　　起身去打开客栈大门。
　　新的一天又到了，
　　开门迎客。
　　程修文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眯着眼睛，享受着温暖和没有雾霾的清新空气。
　　“这就是人生……”
　　“也是……”
　　“我的未来。”
　　他向着天地，张开了自己的双手，似乎在拥抱阳光，在拥抱空气，也在拥抱这个时代。
　　“哇，程掌柜好帅，长得可真好看，他就是想要我抱抱他吗？”
　　“我感觉已经拦不住自己的脚了，我想要飞奔到他的怀里，享受他温暖的拥抱，我想要他，如此宠溺的望着我……”
　　“程掌柜——”
　　周围突兀的，响起了一些花痴的声音。
　　程修文的好心情和肆意飞扬快乐，随之一滞。
　　“靠……”
　　“竟然忘了还有这些麻烦的女人。”
　　程修文心里一边叫着失策，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自己的手臂，
　　恢复自己一贯的那副若无其事的高冷模样，
　　负手走进客栈，
　　回到柜台，
　　坐着闭目养神。
　　那些街里街坊的小媳妇和小寡妇们，本来就因为程修文难得一见的肆意洒脱，而芳心乱颤，几乎不知道矜持为何物，
　　但转眼之间，
　　又见程修文，重新变成了一副高冷男神，凌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一时之间又有些迟疑。
　　正所谓冲动是魔鬼，但迟疑了一下子之后，冲动就再也没有冲劲。
　　没有冲劲，自然也就动不起来。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是没有一个人，胆敢走近程修文的客栈，对程修文真的动手动脚。
　　可若这么离开了，又有些心有不甘。
　　所以她们都忘了自己或要去坊市买东西、或要去洗衣服、或要做其他什么，
　　只是围在客栈门口，痴痴的望着闭目养神的程修文。
　　越看，越舍不得离开。
　　“诶诶诶，你们都围着这家客栈干嘛呢，这客栈有这么火吗？不是说，这里的东西卖的特别贵，几乎倒闭了吗？”
　　“你们就算要去这家客栈投宿，买吃的，那也都别围在客栈门口，不让人进去吧？”
　　这些小媳妇，小寡妇身后，传来了一阵粗矿的声音。
　　小媳妇，小寡妇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禁吓了一大跳。
　　“世界上竟然有这般丑陋的人？”
　　她们一边心里不可置信的想着，一边四散奔逃。
　　来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有些郁闷。
　　“我老程长得就真的难看？为什么这些小娘子，一看到我老程，就全跑了？”
　　“嗯，一定是她们被我的英雄气概折服，不敢在我的面前呆太久，否则的话会自惭形秽，所以这才跑开了……”
　　这个老程嘀咕了几句，
　　就往有间客栈里走去……
　　之前，因为这间客栈被这些小娘子们团团围住，
　　以至于这个老程，没有办法看清楚，屋内的情形，
　　只以为门口已经有这么多人，客栈之类的人应该会更多，
　　谁承想，走进了客栈大门之内，
　　才发现，里面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到不能说一个人都没有，
　　因为在柜台处，正稳稳地坐着一个年轻人。
　　此刻，
　　这个年轻人正用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看。
　　老程吓了一跳。
　　“你……”
　　老程嘴巴秃噜嘴了一下，才道：“你是掌柜还是小二？”
　　“我是掌柜，客官要点什么？”程修文看着这个因为太丑，而把那些觊觎自己的小寡妇、小媳妇们吓跑了的中年汉子，淡淡道。
　　“原来你就是掌柜？来壶你这的好酒。”老程上下打量了程修文一番，突然咧嘴一笑，道。
　　“客官还是先看看小店的酒水价目牌，比较好。”程修文不疾不徐的指着一边的方向，说道。
　　老程一眼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嘶——”
　　然后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
　　内容没有发生丁点的变化。
　　老程喃喃道：“怪不得俺这段时间，家里的收藏少了不少，感情都是被那个败家子……”
　　随即，
　　他那一双满是茧子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上了自己的钱袋子。
　　“还以为，这一次能吃到好的呢。”
　　老程心里暗骂一句晦气，
　　然后一脸不爽的和程修文说道：“就来你们这里最便宜的那个花雕酒。”
　　程修文微笑：“一壶吗？”
　　老程一脸便秘：“一两。”
　　“好嘞，客官先找地方坐会儿，美酒一会儿就来。”程修文笑眯眯道。
　　被程修文店里的价格，各种打击的老程，也没心思找什么独特、闪亮的位置坐。
　　再说，这家店总共也就自己一个客人，闪亮给谁看？
　　给那个掌柜，让他笑话自己是冤大头吗？
　　“等一会儿这么贵的酒上来之后，如果让我老程喝了，感觉不好喝，我老程非要让这个黑心的掌柜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老程心里发着狠，
　　于是一脸“仇视”的盯着程修文把酒上来，
　　“客官，金子。”程修文一手拿着酒，一手摊开，说道。
　　老程深吸一口气，才将怒气压下去。
　　“给！”老程从袋子里拿出一小锭金子，看似非常豪爽，实则肉痛的扔给了程修文。
　　然后，
　　一把夺过程修文手里的那一杯酒，
　　一饮而尽。
　　良久……
　　老程突然怒目圆睁，狠狠一拍桌子，大叫一声！


第16章 程咬金的震惊
　　客栈之中，空荡荡的大堂之内，只有一个客人，和一个掌柜。
　　客人豪爽的喝了一杯酒以后，眼睛似睁非睁，正当掌柜以为他也要和那些肥羊一样，猛地栽倒的时候，
　　只见这个客人猛地一拍桌子，
　　大叫一声：“好酒！”
　　拍掌用力之大，似乎整个地面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程修文有些吃惊，心里想：“这么好的酒量，都快和武松有的一拼了。不会是山东的汉子吧？”
　　老程拍完了桌子，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人家的客栈之内，拍桌子叫好，似乎也显得对主人家不太尊重。
　　他不由讪笑说道：“掌柜的还请见谅则个，你家的酒实在太辣口太上头，是俺这些年喝过的，最好喝的酒。”
　　“这酒一喝，就让俺想起俺当年和一帮兄弟在山上，替天行道的日子，真的是太爽快了……”
　　山上？
　　替天行道？
　　果然是水泊梁山吧……
　　可梁山不是宋朝的时候吗，现在可是大唐……
　　“这位客官，你们这些绿林好汉，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长安城？”程修文好意提醒道。
　　程修文似乎明白了。
　　眼前这个中年丑汉子，
　　既不是程处默那种国公之子，也不是李黎这样的富家小姐女扮男装，
　　举止粗犷，行为粗鲁，手上还有从小到大辛苦留下的痕迹，
　　为什么能喝得起这么贵的酒，
　　原来是因为，对方做的是无本的买卖……
　　像这种在道上或者舔血生活的汉子，往往最喜欢的就是烈酒。
　　而所谓的烈性酒，天底下还有比程修文更烈性的吗？
　　在这个没有蒸馏酒的时代，
　　程修文的酒，
　　对这些好酒之人而言，
　　那绝对就是绝世大杀器。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那种。
　　“一直想着怎么样去培养新的肥羊……”
　　“之前旧有肥羊，无非就两个……”
　　“一个是程咬金的儿子程处默，但看上去已经被我挖空了零花钱和储蓄……”
　　“再说现在人家是卢国公世子，又不是卢国公，手里的钱终究是有限，所以没有办法抱太大的希望。”
　　“而另一个……”
　　“干脆就是一个女孩子玩女扮男装的过家家游戏。”
　　“女儿家不是没有喜欢喝烈性酒的，但终究是少数，我也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李黎的身上……”
　　至于昨天晚上，一来就点了一壶女儿红的慷慨客人，程修文也没有将对方计算在内。
　　对方可是还有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在自己的身上，但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赎回去，终究也可能是一锤子买卖。
　　但是眼前这个中年丑男人就不一样了。
　　这些做无本买卖的人，因为来钱太快，所以花钱也如流水一般，并且非常愿意为了自己的喜好，超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一大笔金钱。
　　打通了这个人就打通了，他们寨子里那么多的“兄弟”。
　　越在刀口舔血生活，他们就越喜欢用酒精来刺激。
　　而且对方就算再厉害又怎么样？
　　自己可是在长安城天子脚下！
　　非常艰难的时候，还能够找系统兑换一些大杀伤性的武器。
　　和这些人交易，让他们成为自己移动的口袋固定的收入来源，
　　那岂不是开着这家破客栈，等着可怜的肥羊随意上门，来得更靠谱些吗？
　　“刚想着要存点钱升级系统权限，没有想到，这个中年丑男人，就来到自己的面前，这岂不是天助我也？”
　　所以程修文心里有了主意，但是脸上则露出一个关心的表情，劝诫老程要小心。
　　老程听了这话不由一愣，
　　什么叫不能堂而皇之出现在长安城？我老程是何等人物？皇宫大院也进出自由……
　　等等，
　　这个掌柜说的是……
　　老程这个人看上去粗枝大叶，其实是外粗内细，心中自有沟壑。
　　脸上表情没变，心里略一琢磨，就知道程修文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连忙打了一个哈哈：“是是是，掌柜提醒的是，我确实是被这好酒吸引了，一下子口不择言。”
　　说着，他看程修文的目光，不由越看越满意。
　　甚至竖起了大拇指，
　　称赞道：“掌柜的酒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仙酒，恐怕，即使是天上的神仙也喝不到如此好酒，您的酿酒的技术绝对是天上地下第一流。”
　　说完，他还下意识的，拿舌头舔了一下杯口，咂吧咂吧嘴。
　　这些称赞可谓是真心实意。
　　说实在的，
　　自从上了瓦岗以来，他可从没有过过什么苦日子，
　　尤其是瓦岗寨众将都追随唐军之后，一路更是势如破竹。
　　最苦的日子无非也就是被先太子李建成针，对发配的那区区一小段灰色记忆。
　　即便在那个时候，他就是身处寒之地，也都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大将军。
　　这些年苦的甜的，酸的，爽的，什么东西没有尝过？那真的是尝遍了人生的百态。
　　可唯独是这样的好酒，简直就是连做梦都不敢想象。
　　“昨晚是不是把程处默那小子给打的太狠了，早知道这酒这么好喝……”
　　“我就再揍那小子一顿！”
　　“有这么好喝的酒竟然不告诉老子我，还偷偷的一个人，吃独食吃了这么长时间。”
　　老程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咬牙切齿。
　　是的，
　　他就是程处默的父亲，当今的卢国公程咬金。
　　程咬金眼巴巴看着自己杯子里一滴不剩的一片空荡，心里恨不得把那个已经爬不下床的程处默，揪过来再痛打几十条鞭子。
　　“小兔崽子，怎么就没有告诉俺，这里的酒费这么贵？”
　　“俺带够了钱也不至于眼巴巴的看着杯子，心里痒痒，却没得喝酒……”
　　“真是老不痛快了……”
　　最后，
　　程咬金腆着一张老脸，对程修文说道：“掌柜的，俺钱没带够，要不您赊我一杯？”
　　“概不赊账。”程修文摇摇头，直接拒绝。
　　程咬金不肯放弃：“拿东西抵押也不行？”
　　程修文闻言，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
　　程咬金眼孔急缩，
　　他认出了这枚玉佩。
　　“这枚玉佩是？”程咬金咬一下舌尖，问道。


第17章 李世民再现
　　“这枚玉佩，就是昨天下午我这里有一个客人赊账，今儿还没过来赎回。”程修文摇头叹息。
　　似乎在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么好好的一枚玉佩，那客人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赎回，
　　这般一来，反而压住了自己的资金链。
　　否则有了昨日的1000两黄金，程修文升级系统权限，就简单很多了。
　　程咬金颤声问道：“他……他欠你多少黄金？”
　　“你是问这枚玉佩的主人吗？不多，他欠我恰好1000两黄金。”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程修文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山海经里那些怪兽一样。
　　“你究竟知不知道这玉佩的真正价值在哪里？”
　　“这其中的力量之强大，哪里是区区1000两黄金，就能比拟得上的！”
　　“俺老程要是有了这枚玉佩，哪还把长孙猴子放在眼里？”
　　“到时候，但凡找他什么毛病，他一个不想伺候了，我举起这枚玉佩，他就要乖乖听话……”
　　“可以说有了这枚玉佩，就能代表陛下。”
　　“毕竟这枚玉佩，可是陛下在他们家族中的身份玉佩。”
　　“随着陛下登基做了皇帝，这玉佩可以说代表着皇帝陛下的威严。”
　　“没有人，胆敢对陛下不敬。”
　　“可是这个区区掌柜，竟然嫌弃这枚玉佩值不上1000两黄金……”
　　程咬金在心里各种的咆哮，但是这些话他都不能说出口。
　　因为他已经猜到，
　　昨天陛下出宫恐怕就是来这家客栈，见了这个掌柜的。
　　长乐公主消失一夜，但是陛下在公主回来之后，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出宫游玩，甚至带着一壶酒，回了皇宫。
　　再结合眼前这个掌柜，丝毫不知道皇帝陛下的身份……
　　程咬金已经在脑子里，脑补了一系列的，微服私访的剧情。
　　做一个真正的聪明人，
　　程咬金当然不会，在没有请示过李世民的情况之下，就将李世民的真实身份，给泄露出去。
　　所以在面对，程修文略带不满的情绪之下所说的，
　　“小店是小本买卖。所以，为了以防像这枚玉佩主人一样，随时可能逃单的行为，抵押这一项，也不予考虑。”
　　程咬金也只能讪笑道：“掌柜的真的是辛苦了，我下次带够了金子再过来。”
　　程咬金准备打道回府了。
　　再呆在这家客栈，却明知道这家客栈有如此美妙的好酒，
　　自己竟只能靠看，也喝不着，岂不是更加痛苦？
　　“下次客官可以带一些朋友过来，一起喝酒，可以搭配着小店的一些下酒菜，等有时间唠会磕，一定快乐似神仙。”程修文笑眯眯把程咬金送出客栈门口。
　　程咬金下意识点头，然后离开。
　　程修文望着程咬金的背影，微微一笑。
　　“等这位绿林好汉回到了他的山寨，下次再过来的时候，带着一帮兄弟吆五喝六，我岂不是赚大了。”程修文心想。
　　他却不知道，
　　自己站在门口送程咬金离开的一幕，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程咬金怎么会来这家客栈？”李世民眯起了眼睛，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陛下，要不要派人问问卢国公？”如花在一旁问道。
　　李世民摇摇手：“卢国公这个人，看上去小吃大业，实则心思缜密，一般人套不出他的话来，就算是在他身后跟着，一般的皇城卫也跟不住他。”
　　如花闻言，微微低头，后退一步，再不说话。
　　李世民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才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朝着客栈走去。
　　“掌柜的，我又来了！”李世民豪爽的对程修文打招呼道。
　　程修文看到李世民，
　　眼睛一亮，
　　“客官是来赎回玉佩的？”程修文热情问道。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不由一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从程修文的眼中，看到对自己这枚玉佩的嫌弃。
　　“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
　　“能不比金子值钱？”
　　李世民心里有些郁闷，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是啊，就是为了赎回玉佩。”
　　如花提着一小箱子，放在了柜台。
　　程修文走上柜台，用手轻轻覆盖上面。
　　系统隔空回收成功。
　　软妹子哗啦啦的又入账了。
　　他这才满意的把箱子放到柜台里侧，然后将玉佩还给李世民。
　　李世民把玉佩别回自己的腰间。
　　“这枚玉自小随着我一起长大，所幸，昨晚掌柜的美酒，后劲够大，我恐怕一晚上都睡不着好觉。”
　　“现在玉佩回来了，我也放松些。”
　　听着李世民的感慨，程修文不置可否。
　　管他什么玉佩不玉佩的，在程修文的眼里不就是一块石头吗？长得还没有鹅卵石好看。
　　“既然客官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再点些东西？”程修文笑道。
　　他只对赚钱感兴趣。
　　如果只是赎回玉佩的话，李世民作为老爷完全不用亲自跑一趟，只要让如花带着钱过来就可以了。
　　既然对方来了，不管是不是因为出于对玉佩的重视，程修文肯定还要在他身上再割几块肉下来。
　　“只剩1000两黄金，隔着一天晚上说拿来就拿来，简直就是大肥羊。”
　　这般想着，
　　程修文的眼神，也变得和蔼可亲。
　　看着李世民的神情，就像看到了一只长久没有被人薅羊毛的小肥羊。
　　李世民哈哈一笑：“昨晚和掌柜的探讨，才说了一半，我心中也正想听一下掌柜的后文。”
　　“不过这一次我们可不能再喝如此之烈的酒，不如掌柜，看看什么样的酒适合我这样酒量不好的人？”
　　程修文沉吟了片刻，点点头：“我为客官配一杯，一百两黄金的酒。”
　　给酒鬼的酒当然要越来越好，
　　给不会喝酒的人。当然是选择不容易醉的，才能让别人一直买下去。
　　所以程修文兑换了一小瓶200毫升的苏格兰威士忌，再加一瓶雪碧，和一小袋食用冰。
　　以一比三的比例兑着，再放进几颗冰，放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冰块遇热，雾气腾升，犹如仙酒。
　　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


第18章 李世民请教程修文
　　说到这个喝酒的比例，还是程修文在现代社会的一个前任女友那里学来的。
　　作为一个不会喝酒的男孩子，前任女友每次在他想尝试烈性酒的时候，就一把夺过去，然后说：
　　“这个酒你喝不了的。”
　　随即，不是雪碧就是可乐的往里面掺，像是不要钱一样。
　　然后她自己，左一瓶伏特加，又一瓶威士忌，从来不加其他佐料，最多加点冰块，爽快一下。
　　其实程修文，作为一个男人，真的不太喜欢被当做“小男人”保护，而且试图保护他的，还是一个女人。
　　但没办法，谁让这个前任女友是贵市的呢。
　　虽说没什么证据能表明，人的酒量和出生的区域有关。
　　但是作为茅台的出生地，贵市在程修文心里已经飞跃了不知道多少个台阶。
　　不信地域，难不成信他天生不如一个女的吗？
　　“不过只要升级了系统，千杯不醉不是梦。到时候我的腰杆子就更直一些了吧。”程修文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熟练的调出这杯酒，
　　而且用的苏格兰威士忌，还是各大便利店基本都有的芝华士，价美物廉，是程修文在现代社会读书的时候，经常喝的。
　　雪碧用的当然是快乐肥宅水，作为一个死宅，程修文对快乐肥宅水的品牌忠诚度一直很高。什么百事，那都不能和可口可乐相提并论的好么。
　　至于食用冰，
　　程修文更是特意挑选了经过过滤的纯净水食用冰。
　　然后，
　　一杯完美的酒水，就摆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这是冰镇！”李世民失声道。
　　作为大唐帝国的主宰，
　　李世民自然不可能没有吃过冰。
　　事实上，皇宫里有冰窖，冰窖里的冰块，在夏天库存不足，但给皇帝用，还是从来不短缺的。
　　可是……
　　眼前这个掌柜，年纪轻轻，看上去很有气质，但绝非是各大门阀世家的后代，这一点毋庸置疑。
　　为什么他竟然会有冰镇？
　　李世民惊讶过后，一双龙目，不由以打量的目光，扫视了一番程修文。
　　面对李世民的震惊，和惊疑不定，
　　程修文微微一笑，没有躲躲闪闪，也没有夸大其词，只是淡淡说道：“客官，我昨日就说过了，小店无所不卖。区区冰镇，岂非手到擒来？”
　　李世民收回在程修文身上的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这杯酒上，
　　叹息一声，
　　“百两黄金一杯酒，即使有冰镇，也不足为奇了。”李世民感慨说着，
　　如花已经识趣的从怀中取出一个袋子，放在程修文面前。
　　“要不怎么说，古人的衣服就是好么。”
　　“如此宽大的衣袖，你永远不知道，他里面究竟藏了多少东西。”
　　程修文心里一边吐槽，一边把这个袋子拎了拎。
　　嚯，果然不愧是十斤的黄金，有些份量。
　　程修文取了黄金进袖子，让系统把黄金取走，感觉手中一轻，心中也跟着轻松起来。
　　他摇摇头，对李世民的话，不以为然。
　　“这杯酒的造价已经远超百两黄金，若非昨晚，我喝了客人的两杯酒，这般好酒，我绝不可能只卖百两一杯。”
　　“客人喝一杯就知道，这酒贵在哪里了。”
　　“酒之灵魂，终究在酒本身……”
　　“就像医道的君药……”
　　“至于冰镇，不过是有胜于无的存在罢了。”程修文对着李世民微微一引手，请李世民品尝。
　　见程修文是发自内心身处，不怎么看得上冰镇，
　　李世民心里好奇极了。
　　那个掌柜卖的酒贵是贵，但绝对贵有贵的价值，
　　毕竟李世民昨晚上，就因为喝了这里的一小口酒，以至于叫一觉昏睡到天明，
　　甚至连今天早上的早朝都耽误了时间。
　　但作为一代帝王，李世民需要自己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意识，像之前那么烈的酒，不适合他喝。
　　现在听掌柜如此称赞自己眼前的这杯酒。而且，这杯酒又不如昨晚的酒那么烈性，
　　再加上，这酒的卖相，也委实不错……
　　他肚子里的酒虫，终于蠢蠢欲动了。
　　当下，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即，
　　一股难言的销魂滋味，从口腔瞬时倒而下，直到肠胃。
　　最后由肠胃，飞冲而上，直冲头顶。
　　“爽快！”李世民脱口而出，称赞道。
　　眼睛望着被自己一饮而尽的酒杯，更是放着光，光中有些惊喜，和志在必得之意。
　　“掌柜在我这里夸下的海口可不少，但是关于酒这一块，从来不是夸大其词，这酒委实是不错。”
　　“不，不只能说是不错，而已经是巧夺天工之作！”
　　“我这一辈子活到了如今，可从未见到有这般好酒……”
　　李世民是发自内心生出的赞叹。
　　他贵为天子，如果说天底下有人过得比他更奢靡的，那恐怕就是前朝的的皇帝，隋炀帝杨广。
　　但当年，作为八柱国公之一的唐国公嫡子，
　　李世民曾经参加过，隋炀帝杨广开设的酒宴，
　　可即便是在那样的酒宴当中，
　　他也从未喝过，像这杯酒一样，晶莹剔透，又沁人心脾，使人有飘飘欲仙之感，偏偏又能保持自己的神智的美酒。
　　十几年前的记忆复苏，
　　却让李世民更是惊讶和震撼。
　　“都说朕富有四海之广，兆民之众……”
　　“可就在这长安城中，天子脚下，就有连朕这个堂堂天子，这一辈子都没有喝过的美酒。”
　　“天下广阔，能人异士何其之多。”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朕即便是天子，也要战战兢兢，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啊……”
　　李世民心里想着，望着程修文的目光，不由越发慎重了。
　　心里更是想道：“这人一定也是奇人异士，虽说他是朕的准女婿，但朕不能太过失礼，要更加礼贤下士方可。”
　　想到这里，
　　他不由想起昨天晚上，
　　自己和程修文对话的内容，
　　于是一脸郑重的对程修文问道：“昨晚掌柜的喝多了，话才说了一半，不知道能否将后续的内容继续说给我听听？”
　　程修文闻言，坐在李世民的面前，哈哈一笑，道：“可。”


第19章 大汉和大唐，像不像？
　　吹水这种事情，程修文还是驾轻就熟的。
　　来到大唐也有大半年了，
　　开了这么一家客栈，
　　遇到的客人也就那么几个……
　　就算其他人好奇，进店一看这个价目表，十有八九都要遛之大吉。
　　这半年来，
　　虽然有时候会和系统斗斗嘴，
　　更无聊的时候，也可以在系统空间里面，能看看漂亮的三次元小姐姐各种又飒又美的新剧……
　　但是人究竟还是集体动物。
　　遇到一个，看上去似乎挺有风度的中年男子，跟如此人物聊天，似乎也不丢份儿。
　　程修文来了聊天的兴致。
　　“昨日我说到哪里了？”程修文坐下以后，挥挥衣袖，问道。
　　李世民眼睛一亮，在程修文简简单单的动作里，他竟然看到了些许魏晋遗风。
　　这种肆意中带些张狂，张狂当中又不乏理性。
　　是李世民在当今的门阀世家，最出色的年轻一代当中，都不曾有见到过的。
　　“昨晚掌柜说到，隋炀帝杨广，功绩足以比肩当今圣上。”李世民提醒道。
　　程修文闻言，哈哈一笑：“我哪里可能这么说，当今的圣上，哪里有比得过隋炀帝杨广？”
　　李世民没有想到自己，暗地里偷偷给自己脸上贴金，竟然被对方当面戳穿。
　　一瞬之间，饶是以他的城府，也不由有些脸红。
　　“咳，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李世民假意笑了笑，如此说道。
　　如花在一旁，看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其实昨天晚上，
　　程修文醉酒后所讲的话，
　　在地地道道大唐人耳朵里听出来，似乎显得有几分犯上的意思，
　　可比今天的说辞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如花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掌柜竟然能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当今陛下不如前朝昏君，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可真正让如花，感到眼瞎的一幕，竟然是李世民明明听掌柜，几乎指着自己的鼻子在骂，竟然还没发火，反而承认了“错误”。
　　“嘶——”
　　如花忍不住探头探脑往客栈外看去，他想看看，今儿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否则陛下怎么可能这么脑残……
　　这个掌柜，究竟有什么魔力！
　　在心里一万个三观破灭的如花，不知道的是，他马上就会体验，除了眼睛掉了，还有嘴巴合不拢、舌头麻了、喉咙哑了、四肢没有知觉、大脑也短路的各种神奇体验。
　　一切，
　　都是因为一个人，因为一段话，还因为一个反应，以及一个事实。
　　“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昨天晚上客官问的其实是突厥的国运。”程修文淡淡道。
　　李世民眼睛一亮，什么不好意思，一下子全抛到九霄云外，忙道：“确实如此。”
　　他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听，程修文这位胆敢在长安城，直言隋炀帝杨广，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王之人，对突厥，以及大唐的评价。
　　“大汉与大唐，前朝都为一统战乱国家的帝国，秦朝与隋朝，此其一。”程修文缓缓道。
　　李世民不由自主点头：“所以朕……真的有时候，我看史书，就会觉得，仿佛历史又一次降临在人世之间。”
　　“不瞒掌柜的说，其实，我有一段时间，真的对命理玄学感到非常的感兴趣。”
　　“我甚至想邀请道教的高人，去推演后代将会发生什么？”
　　“我大唐是否能和大汉一样青史留名，流传百几百年。”
　　“我大唐的将领能否出一个像冠军侯一样的英才，封狼居胥。”
　　说到这里，
　　李世民又脸上不由露出了些许的苦笑，摇了摇头，叹息说道：“但有时候我又会觉得，这一切的想法，都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就像汉朝出了一个吕太后，可咱们大唐的皇后贤良淑德。即便是当今陛下……早早过世，以皇后的海量，断不可能做吕太后之事。”
　　“汉惠帝懦弱无能，可是我朝太子，可堪大任，年少英勇，又怎么会重蹈大汉的覆辙？”
　　“大汉当年有宦官乱政，但我们大唐的宦官，都忠心耿耿，一心是伺候皇帝……”
　　听着李世民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话，
　　程修文脸上，暂时勉强还能维持属基本表情，
　　可是心里的表情已经快扭曲不成人形了。
　　“如果不是因为不能跟你们这些古人剧透历史，我真的很想说……”
　　“咱们大唐确实没有一个吕太后，但是出了一个武则天。”
　　“咱们大唐的太子也确实英明神武，都英明神武到敢跟老爹抢皇位了。”
　　“所以唐太宗的继任者，并非这位太子，而是另一个儿子，李治。”
　　“作为继任者的唐高宗李治，虽然没有汉惠帝那么天真，可是身体一直不太好，而且在面对朝政的时候，过于软弱……”
　　“至于太监……”
　　“唐朝中期，就太监专权了。”
　　“后来，更是有太监直接咔嚓了皇帝。那真的是比汉朝的太监更厉害……”
　　“靠，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程修文脸色，渐渐变态……哦不，是渐渐古怪起来。
　　李世民察觉到以后，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抱歉，是我太心急说话了。”
　　“不碍事。”
　　程修文低头假咳了一声，然后努力让自己越跑越远的思绪回笼。
　　但他已经不敢比较两个朝代的相像之处，他害怕自己说的太痛快，会做了一个预言家。
　　他想了想，最后决定直入主题，
　　因此如此说道：“想当初，汉武帝之所以能够挥师北上驱逐鞑虏，那是因为，他实施了推恩令，让国家的军事力量，更集中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第二个原因则是，汉武帝实行了屯田制度，抗击匈奴，最后反守为攻。”
　　“这一点和我大唐是何等的相像，咱们大唐的将士，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一切以当时任命为准。”
　　“而后者，我大唐的将士本就是府兵。”
　　“府兵的本质，就是屯兵。”
　　“权利集中、后勤补寄解决，突厥哪有几年好日子过？”说着，程修文不禁摇摇头。
　　李世民手里一个没拿稳，茶杯掉地。


第20章 李世民失望？
　　李世民心里惊骇莫名。
　　朝堂上诸公，每每谈及天下大事，尤其是在与异族的战争的时候，
　　张口闭口，说的无非是军队战斗力，民生大计。
　　军队战斗力从何而来？令行禁止的军纪，马革裹尸不要命的觉悟，以及良好的耐任何环境的适应性。
　　民生大计为何？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能稳定给朝廷供粮和服役。
　　他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听到，军队战斗力来源于权利的集中，和后勤的稳定。
　　这岂不是，和自己这些年隐隐有所觉悟的那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掌柜年纪轻轻，竟有这般眼力？”李世民看着程修文的目光发生了改变。
　　“这样敏锐的政治觉察力……”
　　“年纪轻轻，比得上朕多年的感悟。”
　　“而且出身普通……”
　　“这就是朕苦苦找寻的寒门子弟的代表。”
　　“是朕未来挑战那些士族的根基！”
　　想到这里，
　　以李世民的城府，心中也不由开始激动起来。
　　“到时候，以朕最宝贝的女儿，嫁给寒门才子……”
　　“定能引得天下读书人羡慕，拔高寒门地位……”
　　“打压士族的气焰。”
　　这般一来，
　　女儿必嫁的结局，反而能带来其他额外的政治收益，
　　快速的在心里计算一通之后，
　　李世民眼里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此刻的他，快速的从一个关心女儿，所以来考察女婿的父亲角色，
　　切换到了帝国的主宰，大唐的皇帝身份。
　　所考虑的，不再是他心心念念的长乐公主李丽质，
　　而是江山的稳定、权利的收拢、人才的利用……
　　李世民看着程修文，眼里透着惊喜和满意，笑着问道：“以掌柜的见识，足以出将入相，可曾有想过出仕？”
　　“出仕？没想过。”程修文一愣，随即摇摇头，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
　　李世民疑惑的问道：“掌柜的如此见识，必定是熟读史书，也关注天下大事，既然有如此本事，为何没想过要出仕？”
　　“为何要出仕？”程修文一脸奇怪的反问道。
　　李世民有些乍舌。
　　这天下还有人会觉得出仕，是很奇怪之人吗？
　　人生一世，不就是为了博一个前程。
　　这掌柜理所当然的语气，反而让李世民产生了有那么一瞬间，奇怪的不是他程修文，而是自己的错觉。
　　“那掌柜就没有志向吗？”李世民微微皱眉问道。
　　“志向自然是有的。”
　　“是什么？”李世民眼睛一亮，问道。
　　心中也在想：能让朕的丽质喜欢，并且为此违抗君父命令，也想废除婚约的男人，定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
　　在李世民一脸期待之下，
　　程修文淡淡的说道：“我这个志向可是了不得……”
　　“一般人，即便心里是期待着的，可也不敢说出口……”
　　“我却和他们不一样，我心里想什么，就会将它当做我的志向……”
　　人人心里所期待，却不敢说出口的志向，莫非是造反做皇帝？
　　想到这个可能性，李世民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
　　“我的志向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程修文如此说道。
　　“哦，原来如此……”
　　“嗯？你说什么？”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一下子，即便是李世民看着程修文的目光，都像是看到一位天外来客。
　　反而是站在李世民身后的如花，听到程修文如此说，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深有感触。
　　“荒谬！”
　　李世民忍不住拍桌子道：“人生区区几十年，你不想着为百姓做事，不想着将自己的一身本领学有所用，竟然只想着那些黄白之物。”
　　程修文被李世民的反应，弄的一愣。
　　这是几个意思，
　　管天管地还管起我来了？
　　你以为你是我爹还是我娘？
　　这个大兄弟，有些不厚道啊，不知道正确的社交距离吗……
　　这种社交距离，可不止是物理距离，还有人家自己的事情，外人少管。
　　李世民心里怒气，就这么蹭蹭蹭往上涨。
　　其实一开始，他来找程修文的时候，是没有对程修文抱有太大的希望的。
　　一个开酒楼的商贾，对于帝王来说，有什么地位可言？
　　既然是丽质喜欢的对象，那只要人品过关，知道进退，爱护丽质一生，那就够了。
　　可是前后两次聊下来，
　　发现这个小小客栈的掌柜，竟然不是一般的有眼光、敢说实话。
　　“初生牛犊不怕虎……”
　　“心有沟壑、读史自在心中……”
　　“是个可造之材。”
　　后来，
　　听了这人对突厥国运的解说，和军事上大方向的解读，
　　作为一个征战沙场，和父兄一起打下江山的马上皇帝，
　　李世民更是惊喜莫名。
　　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如果能把程修文利用的好，别说突厥了，就是让隋炀帝引为人生憾事的高句丽，也能解决掉。
　　他心中是承认隋炀帝的功绩的，
　　作为同样是少年成名、惊才绝艳的帝王，
　　李世民其实蛮久之前，就将隋炀帝当做自己要超越的目标。
　　女儿看重的未来夫婿，自己的女婿，竟然有如此能力，李世民感觉自己睡觉都会笑醒。
　　可是现在，他失望了。
　　“这个掌柜，简直太让人恨铁不成钢了！”
　　“明明有如此能力，不但不想建功立业，反而说出这么没有志气的话……”
　　“朕的女儿，怎么能许配给这种不知上进的人？”
　　李世民心里哼哼，怒气难消。
　　完全忘了，自己一开始觉得只要此人不是歪瓜裂枣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这个女婿，不但不丑，还长相俊美，思维敏捷，目光深远……
　　他反而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好在程修文并不知道李世民心中所想，否则他大概会一跳三尺高：“谁说要做你的女婿了？”
　　“你女儿哪位？”
　　“无论哪位我都看不上好吗！”
　　至于现在，
　　他指向了李世民身后的某人，淡淡道：“你看他就觉得我说的挺有道理的。”
　　如花下意识点头，
　　但随即，
　　就被李世民威严的目光给吓得浑身僵硬。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


第21章 大受感动的李世民
　　李世民瞪了如花一眼，如花立即露出一个讨饶害怕的表情。
　　不过这么一打岔，李世民总算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微服私访，做的是一名食客酒徒，而非大唐天子。
　　“是我刚才失态了。只是想着掌柜对史书的研究，不免有些为朝廷没能留住掌柜这样的有才之士效力，而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李世民先是解释了一番自己的“过分行为”，
　　随即话风一转，问道：“掌柜年纪轻轻，有才华、有家业、长相也貌若潘安。”
　　“不知可有婚配？”
　　程修文觉得眼前这个客官挺有意思的。
　　看上去文质彬彬，但总有一股抹不去的煞气。
　　说话固然客气，但总在不经意间，流露自己的霸道。
　　之前还管他的就业问题，现在还管到自己的婚配上了？
　　想到某个可能性，
　　程修文不禁有些提防的反问道：“和客官相识了两天，竟不知道客官姓什么？”
　　李世民一愣，面不改色回答道：“我姓窦。”
　　“窦客人！”
　　程修文嘴上恍然的叫道，心里则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姓程。”
　　“也是……”
　　“这个窦姓客人虽然有些霸道，但看上去也是极有帅哥风范的中年大叔。”
　　“不可能是程咬金那个憨货。”
　　“看起来这一次，实在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程咬金如果要找这个便宜儿子，我顶着这个身份入长安城都半年了，他早就该找过来……没理由不闻不问大半年，突然冒出来。”
　　“所以，眼前这个客人……”
　　“只是热心肠的好人……”
　　“话里行间虽然霸道了一些，容易得罪人，大概也因此才会在我这店里喝酒唠嗑。”
　　“平日里肯定连说个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
　　“典型缺爱缺朋友。”
　　“所以我跟他聊了几句话，就开始对我各种关心，又是前途又是人生大事……”
　　这般想着，
　　程修文眼里不禁看着李世民，带着怜悯的情绪。
　　他穿越到大唐，至今不过半年时间。
　　穿越之前，也才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
　　因为家境不错，也一直没有吃过什么苦，工作以后，生活上也没亏待过自己，什么想要都是信用卡买买买……
　　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对人世间的情感，也还停留在非常有同理心，并且愿意帮助弱小的侠义心肠。
　　两顿酒的功夫，见李世民这么把自己当朋友的关心，
　　虽然关心方式，让程修文不太敢恭维。
　　但是这心意，还是领了的。
　　“既然如此，我就叫你老窦……咦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那就叫你窦哥吧。”程修文非常豪爽的说道。
　　然后程修文就去柜台，拿了一小壶酒，和一个杯子，给自己的杯子斟满酒，又给李世民的酒杯斟满酒。
　　“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兄弟了。”
　　“我先干为敬！”
　　话音刚落，程修文就将酒一饮而尽。
　　李世民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程修文认了这门亲事。
　　“嘶——我把你当贤婿，你竟然想当我兄弟？”
　　李世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杯酒是无论如何不能喝的，
　　喝了酒，认了这门亲，丽质怎么办？
　　夫婿情郎变叔叔？这也太惨了吧……
　　可是这杯酒仙气邈邈，
　　想起刚才透心凉、心飞扬的快乐，李世民的手，不受自己控制的握紧了酒杯，然后抬手，越来越高、越来越近……
　　“好酒——”李世民眯起了眼睛。
　　至于丽质？
　　那不重要，
　　大不了各论各的好了。
　　酒真好喝。
　　“窦哥，你为什么问我婚配，莫不是想帮我介绍媳妇？”程修文问道。
　　李世民乐呵呵的说：“我有个女儿，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万里挑一……”
　　话，说到这里，
　　程修文听意思明白了。
　　这个窦哥，原来是想推销他女儿。
　　“嗯，窦哥长得小帅，棱角分明的，想必女儿……”
　　“不对，如果不是嫁不出去……”
　　“以窦哥随身玉佩那么值钱，一千两、一百两黄金的酒说喝就喝的壕气……”
　　“想做他上门女婿的，也大有人在吧？”
　　“他为什么找上我？”
　　“除了因为我潇洒英俊，玉树临风，文采风流，天生帅气难自弃以外，估计还有一个原因……”
　　程修文想着，一丝睿智一闪而过。
　　“那就是——窦哥的女儿长残了！”
　　“估计脾气也特别差。”
　　“反正就是那种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所以才这么热情的推销给我……”
　　猜到“真相”的程修文，
　　脸上淡淡一笑，
　　轻声道：“多谢窦哥好意了。”
　　“不过，我没有成家的想法。”
　　听到程修文的拒绝，
　　李世民愕然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掌柜总不能永远不成婚吧？”
　　程修文闻言撇撇嘴。
　　现实中的女孩，哪有电视机里的小姐姐可爱？
　　何况又是一个古代的无颜女？
　　“虽然我不看重容貌……”
　　“以前每个和我谈恋爱的人……”
　　“不管长得好不好看……”
　　“反正都没有我好看……”
　　“但是，这不代表，在没有自由恋爱，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体制下……”
　　“要我和一个没有事先了解过的女孩在一起。”
　　心里打定主意，
　　所以程修文摇摇头，没有解释太多，但是明显心意已决：“窦哥不必再劝，令嫒另得贤婿吧。”
　　李世民开始好奇：“掌柜的你这般坚决，究竟是为何？”
　　眼见对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程修文只能露出一个特别有故事的笑容，缓缓道：“其实不瞒窦哥，我是一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子。”
　　“这些年，世态炎凉见过太多……”
　　“早已经看破红尘……”
　　“所以不想再拖累其他人了。”
　　说完，程修文还幽幽一叹。
　　他倒没有怎么骗人，
　　大唐的程修文，确实是一个私生子。
　　只不过没有看破红尘，所以千里迢迢来长安认亲。
　　看破红尘的，是他这个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程修文。
　　李世民听了程修文说的话，却一脸震动的望着程修文。


第22章 让程修文胡思乱想的人
　　李世民一脸感慨的离开了客栈。
　　他没想到，原来外表看起来贪财、没有大志的掌柜，心里竟然埋着这样的痛。
　　“私生子？当年封狼居胥的冠军侯，也是私生子出身，可是后世人谈起他，从不会因为他的出身诋毁他，只会觉的那个霍家有眼无珠，错失宝贝。”
　　“现在掌柜，固然因为心中有伤，不愿意面对现实，才开了这么一家客栈，卖这么贵的酒，终日浑浑噩噩。”
　　“但，只要是珠宝就不会蒙尘。”
　　“他能吸引丽质，能让朕起了爱才之心……”
　　“连随意调制的酒，也都是天上地下最好的美酒！”
　　“青史之中，必然有他的名字。”
　　“朕会等到他愿意出山的那一天的。”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查出掌柜的生父是谁。”
　　“若是能认祖归宗，对掌柜也极有好处。”
　　李世民已经决定了，只要一回宫，就派人去查这件事。
　　还有第二件事，就是怎么跟长孙无忌退婚。
　　虽然，李丽质和长孙冲的婚事没有婚书，李世民也没有下旨。
　　但是两家人早有默契，
　　现在既然丽质看上程修文，
　　李世民又对程修文感到满意……
　　那这种事情，只能摊开说。否则，才会真正伤了君臣关系。
　　“哎，难啊！”
　　李世民感慨了一句，才发现自己这句感慨之在心里，好像并没有说出口，
　　而话音……似乎是从自己旁边发出来的。
　　他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如花。
　　活捉罪魁祸首一枚。
　　“朕都没有唉声叹气，你唉声叹气个什么？”李世民不由问道。
　　如花一脸忧郁的摇了摇头：“奴婢只是感觉，自己简直太愚蠢了。”
　　李世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虽然知道你一直都不太聪明，但你自己还是第一次承认这个事实。说吧，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说不定朕能帮你解答疑惑。”
　　如花听到这里，喜上眉梢，迫不及待的说道：“这件事，还真非陛下不可。陛下还记得刚刚和掌柜谈话过程中，三番五次说，掌柜读史书的话吗？奴婢是真的有些不明白，掌柜好像并没有说自己，学过史书……”
　　“朕还以为是什么疑惑的地方，让你这般烦恼，原来是这个……”
　　李世民哈哈一笑，解释道：“朕这话的缘由，都是因为屯田和府兵。”
　　“你可知道，这两者起源于何地？”
　　听了李世民的问话，
　　如花诚实的摇摇头，回答道：“奴婢不知。”
　　“他们的起源，都来自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井田制。”
　　“后来田地私有，井田制崩溃，却没有想到，到了汉武帝时期，井田制竟然能够破茧重生，以另一种形式，在史书上挥下浓重的一笔。”
　　“掌柜能看透府兵制和屯田制的异同之处，想必也是知道这个起源，这不是一般读史书的人，能够将其中的脉络勾勒起来的。”
　　“何况，他又说了后勤补给的话。”
　　说到这里，
　　李世民不由赞叹的摇了摇头，一副十分感慨的模样。
　　如花听了，更加疑惑，问道：“后勤又如何？莫非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李世民摇摇头，一副你简直就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样。
　　但最后，还是耐心的解释说道：“自古以来，我们中原的国家和草原的游牧部落之间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于人口众多。”
　　“可在草原之中汉人所在的数量并不多，这样汉人的优势就没有办法发挥出来，反而草原人的优势，则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以我们的弱点，和他们的长处相比较，如何能够轻松打赢一场仗？”
　　“那为什么草原的汉人会非常少？”
　　“一方面是因为汉人在草原之中，天生不如游牧部落，懂得驱羊赶牛。”
　　“而另外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在草原之中，中原大地输送过去的补给，将成为一条非常狭长的战线。”
　　“长此以往，想要支持一场足以拖垮草原部落帝国的战争，将会严重到动摇国本。”
　　“而屯田和府兵，则是我有雄兵百万，不需要百姓花费一个铜板。”
　　“两只部队，扎根在草原，平时一只部队训练，一只部队耕种。”
　　“那我们不需要给他们任何补给……”
　　“他们却能发挥优势……”
　　“慢慢蚕食整个草原的固有势力。”
　　李世民如果不感慨？
　　大唐的府兵制，实际上是大周传下来的。
　　大周传大隋，大隋传大唐。
　　人人只知道这个制度好，
　　可这个制度究竟好在哪里，
　　又有多少个大神能够说得如此这般清楚？
　　但是，
　　掌柜程修文，就能做到。
　　如花听得如痴如醉，最后倒吸一口凉气：“陛下的意思，是掌柜把这么长的内容，浓缩成几句话？这份功力也太强大了吧！”
　　李世民欣慰点了点头，然后一下就愣住了。
　　自己好像感慨的是……
　　掌柜年纪轻轻，就知道如此之多，
　　目光之深远、思想之深厚，是他平生所见之未有。
　　为什么如花佩服的地方，和自己如此不一样？
　　“不学无术！”李世民最后只能日常评价一句自己的贴身太监，然后轻哼一声，往皇城而去。
　　如花傻笑跟上。
　　而被这主仆二人讨论的程修文，
　　正在系统空间看小姐姐。
　　可帅气的小姐姐在这一刻，似乎也不香了。
　　被“推销结婚”一次的程修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结婚和恋爱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存在？”程修文皱着眉，眼睛在屏幕，心已经飞远了。
　　想到那个很久没有回忆起来的场景，
　　一个女孩，手持匕首，在自己手腕狠狠砍了一刀，然后任凭鲜血淋漓，始终面无表情。
　　“啪啪啪……”
　　程修文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不能再想了。”
　　“我都穿越了，这种病娇，也彻底在我世界消失了。”
　　“过去的事情，就当一场噩梦吧。”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培养合格的肥羊，打开上层肥羊的市场……”
　　“然后，赚更多的黄金！”


第23章 升级系统权限
　　想到赚钱，程修文有些愁眉不展。
　　“早知道有一天，我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我一定不跟我爸斗气，先把他做生意的本事都给学来再说……”
　　“哎，人生匆匆二十多年，前面大部分的时候，不是在读书，就是在读书的路上。”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也都是给别人打工，赚点死工资。”
　　“创业这种事，我还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可偏偏，现在啥都要钱。穿越了也要钱……”
　　想到这里，
　　程修文心里有点烦躁，
　　他对着系统恶狠狠的说：“你好歹是一系统，别人的系统都是秒天秒地秒空气，怎么到你这里，还要钱了？”
　　系统：“呵呵。”
　　程修文似乎看到一个旁白：对方并不想和你对话，并给你扔了一枚手雷。
　　轰！
　　手雷爆炸了。
　　程修文的性子，说白了，就是既有年轻人的腼腆和单纯，也有年轻人的那种不服输的年少轻狂。
　　一些看不惯他的人，会说他被宠坏了，还都会说他是少爷脾气，
　　不过这些言论，都被他一笑而过，
　　没办法，谁让他有一个宠他的亲爹。
　　从小到大，他都没受过什么大委屈。
　　现在还能被一个系统给嘲讽吃死了？
　　“我看你就是一没什么用的系统，要么你换个有能力的给我？”程修文带着些许讽刺意味说道。
　　程修文已经决定了，
　　如果这一次，系统敢再呵呵，
　　他拼着这辈子不回家，也不会让系统好过！
　　“那些是系统有什么了不起，都是一些低劣系统罢了。”系统有些傲娇。
　　“人家能随意给宿主各种厉害的技能，也能见你也做的好，你还好意思鄙视别人系统？”程修文翻了一个白眼，故意如此说道。
　　系统：“你的权限不足，反正以后你就知道了，那些你以为很厉害的系统，和我一比，都是渣渣。”
　　“黄金别人一兑换，就数不清，根本不值钱。可你还要我帮你赚黄金，两相一对比，我怎么就觉得你更渣渣？”程修文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
　　系统：“你以为系统成长和你的权限解锁，仅仅是因为黄金吗？”
　　“那是因为什么？”程修文闻言，追问道。
　　但是，系统却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在装死？
　　随后的时间里，无论程修文提起各种话题，系统都没有任何反应。
　　“黄金的背后，一定代表着不一样的意义。”程修文摸了摸下巴，想道。
　　“不过现在系统不知道去哪里了，也可能故意装死。”
　　“倒没有办法，再试探些什么。”
　　“反正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
　　“我一个普普通通刚从学生狗变成社畜没多久的人，代价没多少，无论往哪个方向发展，都是我稳赚不赔。”
　　“梦回大唐这件事本身，便是现代社会那些再有钱有势的人，付出自己所有代价和底牌，也不可能获得的成就。”
　　这般想着，程修文也没有继续想这件事，
　　对系统的试探行为，也告一段落，
　　与此同时，之前因为回忆起某个病娇，而导致低落的心情，也因为和系统拌嘴，好了一些。
　　程修文深吸一口气，眼神从平静，转为凝重。
　　心里默念道：“那么……”
　　“更重要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
　　从窦哥（李世民）那里获得了1100两黄金，
　　系统显示，今日金价是442.89每克，
　　全部兑换现金华夏币，就是487万1790元。
　　自己的积蓄，有差不多五百万华夏币。
　　系统从基础权限，升级到一级权限，需要五百万。
　　那自己升级了以后，还剩三十多万……
　　是再存一段时间的钱，还是立刻升级权限？
　　两个念头在程修文的脑海里打转了一圈之后，他就下定了决心。
　　他把所有金子都换成华夏币，然后默默沟通系统，
　　“升级权限。”
　　话音刚落，
　　系统空间就浮现一行字。
　　“宿主开通一级权限，需要支付五百万块华夏币，是否确认开通？”
　　“确认开通。”
　　空中的字，像一阵烟一样，消失了。
　　新的一行字，出现了。
　　“开通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一级权限。”
　　这行字在空中大概维持了两三秒的时间，也重新化作一阵烟消失了。
　　“就这？”
　　“五毛钱特效都比你强，至于这么敷衍吗？我好歹也是花了500万的……”
　　程修文有些无语，
　　花了整整500万，这点钱如果放在在现代社会，可能在一二线城市不算什么，
　　但是在三四线城市，一间套房，100多平米，带电梯，加一个车位的一手新房，还是能买得到的。
　　结果这500万，换来的就是两阵烟？
　　好在，即使关于特效这一点，确实是差强人意，但当程修文打开系统商店的时候，看到的则是满满的惊喜。
　　大概是因为程修文之前吐槽过系统，所以当他打开系统商店的时候，
　　一眼就看见，在第一栏的技能区域，第一行、第一列放置的，就是千杯不醉。
　　程修文好奇的点开这项技能，查看技能详情。
　　——
　　技能名称：千杯不醉。
　　技能效果：你能一口气喝一千杯酒不醉，在喝第一千零一杯酒的时候，必醉。
　　特殊说明：此项技能的衡量标准是杯，和酒的容量无关，酒的度数无关。
　　技能释放：被动。
　　冷却时间：一天24小时之内，该项技能只能发动一次。
　　技能等级：初级，可升级。
　　——
　　“这技能看上去有点意思，就算是用小杯喝酒，和别人喝个三天三夜，也喝不了一千杯。”
　　“所以虽然可以升级，不过完全没有升级的必要。”
　　再看售价，
　　嘶——好家伙！
　　一个千杯不醉的技能，就要五百万？将近一千两百两的黄金！
　　“这个兑换比例，还是因为这半年来，不知道为什么黄金价格一直在上涨的原因。”
　　“若是搁半年之前，要花费的黄金，数量将要大大的增加。”
　　“垃圾系统明目张胆，是要来抢钱啊！”


第24章 长孙皇后的不安
　　系统空间中，
　　程修文打了一个哈切，
　　心里有些犯愁。
　　“这系统……不会以为天底下像窦哥这样的肥羊很多吧？”
　　“黄金没有那么好赚啊！”
　　“一个技能就要五百万，我上哪里找这么多的钱？”
　　所以……
　　自己这么急着升级权限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看一下兑换商店的商品名单，眼馋吗？
　　简称自虐？
　　“咦，那是什么？”
　　程修文突然发现，技能列表最右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竟然写着几个看不清的小字。
　　好奇心驱动下，
　　程修文点了点那几个小字，
　　新的页面就此打开。
　　新页面的标题，就是：特别优惠商品！六个大字。
　　程修文沉默了一下，
　　如果系统现在在他面前出现，他非要狠狠踹这个系统一次不可。
　　什么玩意，
　　这是生怕他找到特别优惠商品的信息，所以特意把促销信息的字体，缩小到肉眼看不到的地步吧？
　　特别优惠商品里，暂时就一项优惠出售的技能。
　　程修文点开这项技能，看了起来。
　　——
　　技能名称：打猎精通。
　　技能效果：精通打猎一系列的所有子技能。包括但不限于追踪猎物、痕迹发现、陷阱设置、百步穿杨、野兽搏杀……
　　特殊说明：此项技能的发动标准，是受限制于技能拥有者的体力、精神等方面。
　　技能释放：主动；
　　冷却时间：无。
　　技能等级：初级，可升级。
　　——
　　打猎精通？自己又不用出去做猎人……
　　还不如千杯不醉更实用。
　　嗯？
　　价格是……30万元华夏币？
　　自己还有32万出头……
　　嘶——这个系统是想把我的钱都榨干吧？
　　……
　　皇宫，
　　长孙皇后寝宫。
　　“陛下人呢？”
　　大唐皇后长孙无垢，还坐在梳妆台前，十几名宫女在伺候她上妆。
　　她却在意李世民在哪里。
　　毕竟，这几天李世民几乎没有来过她这里，
　　就算来了，也都是挑在中午的时候，一起来吃顿饭，然后吃完饭就走了。
　　连谈心的机会都不给她，
　　容不得贤良的皇后娘娘，心里不安。
　　“陛下莫不是在外面有其他小妖精了？”
　　“否则怎会如此待我？”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长孙无垢的心里，有些沉重。
　　帝王的爱，总是显得那么薄凉。
　　当年的金屋藏娇何等的浪漫，传为一时佳话。
　　可最后，
　　那个原本千娇百媚、受尽恩宠的骄傲少女，被废后、打入冷宫，
　　最终化作了宫墙内的一缕亡魂。
　　远的不说，就说说最近的……
　　前朝隋文帝，对独孤皇后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结果呢？
　　独孤皇后在世，就背弃承诺宠信宫女。
　　独孤皇后去世之后，更是无所顾忌。
　　虽没有新立皇后，但也不停往宫里宠信年轻美貌的女子。
　　身边嫔妃之多，不输于历史上的其他皇帝。
　　所以，作为大唐的皇后，
　　长孙无垢早就有所觉悟。
　　李世民不止是她的丈夫，还是大唐的帝王。
　　自己不止是一个妻子，更是帝后。
　　自己对待李世民，既要给他家庭的温暖、爱人的支持，也要把自己放在臣子的位置。
　　事实证明，
　　长孙无垢这些年的策略非常成功。
　　无论是尊贵美艳于一体的隋朝公主，还是先太子、齐王的女眷，又或者是宫里的其他女人，没有谁可以动摇她长孙无垢的地位。
　　可是现在，
　　她开始感受到了威胁的气息。
　　这让安逸了这些年的长孙无垢，开始警觉起来。
　　面对长孙无垢看似不经意的问话，
　　身边的大宫女红袖，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这些年，皇后娘娘可从未打听过圣驾去向！”
　　“这毕竟有窥视帝踪的嫌疑。”
　　红袖不知道长孙无垢这是怎么了，但是皇后问话，她不敢不答。
　　“陛下今儿没说要来。”红袖半是惶恐，半是提醒的说道。
　　“那你去问问，陛下今儿去哪里，能否来我这里一趟。”
　　“是，皇后娘娘。”
　　……
　　红袖出了长孙无垢的宫殿，就直奔李世民那里而去。
　　刚好遇到一身劲装打扮的李世民，带着翼国公秦琼，急匆匆向外走去。
　　好在李世民纵然行色匆匆，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没有改。
　　一眼看到了自己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红袖。
　　所以挺住脚步，问道：“你怎么来了？是皇后有什么事吗？”
　　红袖忙行礼：“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亲自炖了滋补汤，请陛下过去品尝。”
　　“滋补汤？不必了。朕今日要和翼国公出城打猎，你就跟皇后说，朕过几日再去喝她的滋补汤。”
　　说完，李世民挥挥手，示意红袖退下。
　　红袖还想说什么，
　　就看见李世民已经急不可耐的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红袖只得跺跺脚，回长孙无垢宫殿回复了。
　　“你说什么？陛下要出城打猎？”长孙无垢听了红袖的回禀，果不其然蹙起了眉尖，问道。
　　“是的，皇后娘娘。陛下还穿着平民的服饰，与翼国公一起。”红袖回答说道。
　　长孙无垢美目流露出一丝复杂。
　　心里猜测想道：“莫非陛下这些天，一直都出宫去了吗？”
　　红袖在一旁建议道：“娘娘，不如咱们传唤祥公公来问询一番？祥公公是陛下的贴身太监，肯定知道陛下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长孙无垢听了，心里有几分意动。
　　但还是按下这样的冲动。
　　男人不会喜欢一个女人把自己控制的牢牢的，
　　而她也不希望，自己会变成一个围着男人转，没有自己思想的人。
　　“不必了……”
　　长孙无垢叹息一声，说道：“陛下既然没有过来喝滋补汤，你就将汤送给太子吧。”
　　“说起来，承干也有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
　　红袖领命：“是，皇后娘娘。”
　　另一边，
　　李世民已经带着翼国公秦琼出宫了。
　　可是走的方向，却并非是两人之前说好的。
　　“陛下……老爷，咱们这不是出城的方向吧？”秦琼不解的问道。
　　李世民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别急，朕……我先带你认识一个新朋友。”


第25章 原来仙人叫程修文
　　李世民带着秦琼来到客栈门口。
　　“老爷，这里是……”
　　秦琼望着这一间没什么出奇，甚至有岁月斑驳痕迹的客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这么平平无奇的一间客栈，和堂堂大唐天子联系在一起。
　　客栈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简单淳朴，可以说在长安城里面，是属于最底层的老百姓。
　　开在这样环境里面的一家客店，自然高档不到哪里去。
　　即便是秦琼府上的下人，都不会来这里消费。
　　可偏偏，身为大唐天子李世民过来了，还带着秦琼一起来了。
　　这如何不让秦琼感到好奇？
　　“陛下怎么会专门带我来这里？他的朋友又是谁？谁，能做天子的朋友？”
　　秦琼心里充满了猜测。
　　“你家客栈，就是那个朋友开的。”李世民笑着解释了一句，就没有继续解释，
　　反而一马当先，
　　率先走进客栈，
　　秦琼连忙一头雾水的紧紧跟上。
　　“掌柜，掌柜？”李世民一进客栈，就粗着嗓子叫道。
　　跟在李世民身后的秦琼，听到李世民用这样的嗓音说话，
　　不由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这还是我们的陛下吗？太不可思议了吧，陛下什么时候江湖风气这么重过……”
　　“所以陛下的这位朋友，这家客栈的掌柜，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够让自小接受贵族式教育的陛下，变得这么让人感到一言难尽……”
　　“想当年……”
　　“即便是程咬金这样让陛下心中喜欢的虎将，陛下都不喜他的江湖习气。”
　　“可现在……”
　　有些事情就害怕对比，一对比起来，似乎自己记忆的模样都跟着一起斑驳了。
　　秦琼的记忆在这一刻，也如这家客栈一样充满了斑驳的痕迹，他恍恍惚惚，似乎看到一个仙人降临在他的面前。
　　并且朝着他，越走越近……
　　然后，
　　这个仙人，竟然朝着李世民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然后在秦琼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
　　狠狠的砸了李世民的后背几下。
　　“嘶——”称为百战之将的秦琼，也不由得为李世民感到疼痛。
　　他能够感受到，这个仙人打李世民的那几下，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的。
　　秦琼不禁为这个仙人感到担心。
　　“陛下是何等尊贵之躯，竟然敢殴打陛下？这小子，估计不久就要被皇城卫抓进大牢，然后历经折磨……”
　　秦琼似乎看到这仙人的悲惨下场，
　　就听到这仙人说：“窦哥，你可来了，我今天又调了一杯酒，一起来试试？”
　　窦哥？
　　这是谁？
　　秦琼正疑惑，
　　李世民哈哈一笑，豪爽的说道：“掌柜就把这些酒都带上，今儿我们不在客栈里喝酒。”
　　“不在客栈里喝酒？”仙人有些奇怪。
　　李世民点点头：“没错。现在正值百花开放的时节，坐在店里喝酒，再好喝的美酒，也显得索然无味。”
　　“掌柜家的这些酒，那都是只有天上才有的仙酒，若能配上外界的美景，那真的可以让人不似在人间了！”
　　听到李世民的描述，
　　仙人眼里也不由露出悠思神往的表情，
　　只见他眼睛一亮，低声问道：“莫非……窦哥要带我去汤泉宫？”
　　汤泉宫，在唐玄宗李隆基在位期间，更名为华清宫。
　　也是民间鼎鼎有名的华清池。
　　唐玄宗、杨玉环、华清池，可是无论过了多少年，都被人们津津乐道的故事。
　　程修文想到长安美景，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也就是华清池，现在叫汤泉宫的地方。
　　李世民哈哈一笑：“不比汤泉宫差！”
　　一听不是汤泉宫，
　　程修文就有着懒洋洋，不太想出门。
　　“既不是汤泉宫，又是去哪里？”程修文语气淡淡的问道。
　　李世民嘿嘿笑道：“我们到城北的山上，狩猎去！”
　　程修文：？
　　之前不还说的特别风花雪月吗？
　　狩猎这种血淋淋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和风花雪月画上等号的……
　　程修文感到一言难尽，他摆摆手：“窦哥你们自己去……”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世民打断了。
　　“一百两金子！”李世民笑道。
　　程修文眼睛一亮：“成交！”
　　他心里想：“反正我之前买了特别优惠技能，——打猎精通初级。一直没有机会上实战，试一下效果，如今有这机会，还是不能错过。”
　　反正程修文是坚决不会承认，他就是为了那100两金子，才选择陪李世民一起出去打猎的。
　　虽然系统权限升级之后，技能商店里面有非常多的技能可以兑换，而且每个技能实用性都特别强，让程修文特别想买。
　　虽然系统这个死要钱的，把技能设置的特别贵，所以程修文这几天一直想方设法赚钱，但仍然捉襟见肘。
　　虽然之前山寨的绿林好汉，最近一直没有重新回来光顾，过往的那些老顾客，如程处默，果然基本上都没有上门。
　　而隔三差五过来走一圈的李世民，则成了他唯一的收入来源……
　　虽然……
　　反正甭管虽然什么，
　　他，程修文，就不是为了钱折腰的。
　　“哗啦啦……”这是系统收取金子兑换华夏币的声音。
　　真香……不对，是真响。
　　“对了，这位是？”程修文指着秦琼，问道。
　　李世民忙一把揽过秦琼，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家臣，你叫他老秦就可以了。”
　　秦琼没想到，
　　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李世民揽住肩膀，特别亲密的样子，说是自己的兄弟。
　　他正云里雾里，
　　“老秦，哈哈，我是这家客栈的掌柜，我叫程修文，你可以跟着窦哥一样，叫我掌柜就行。”程修文对秦琼自我介绍道。
　　这下子，秦琼总算知道，
　　原来仙人的名字叫程修文，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那对方的身份应该也是一介凡夫俗子，而并非自己想象中的神仙。
　　“不过这位掌柜的俊美长相，配上这一袭长衫，确实有飘飘欲仙之感。”
　　“这世上若真的有仙人，其相貌也不过如此了吧。”
　　秦琼心里感慨，手上则豪爽抱拳。


第26章 好戏……似乎开始了
　　秦琼为人彬彬有礼，
　　而程修文因为李世民这个大肥羊，对秦琼也很亲切和欢迎。
　　两个人一见如故。
　　等程修文和秦琼两个人相互寒暄了一阵之后，三个人就离开了客栈。
　　秦琼再一次吃惊的掉了眼睛。
　　门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辆马车，
　　而为首的驾车之人，竟然是李世民的贴身太监祥公公。
　　不用说就知道，这也是李世民的安排。
　　可秦琼分明清楚的记得，自己和李世民一起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是步行而来。
　　为何到了这家客栈，反而来了几辆马车？
　　“从皇宫里出来，都在客栈之前唯一的区别就是……”
　　秦琼忍不住将目光投向站在李世民身旁不远处的程修文。
　　“难道陛下是为了掌柜，所以才特地安排祥公公，带了几辆马车过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秦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个客栈的掌柜究竟有何魅力，能让李世民为他考虑到如此细致的地步。
　　即便他长得比较仙气，举手投足之间也有这一般数人所没有的特别气质。
　　但这绝不应该是李世民对他刮目相看的理由，
　　最起码……
　　也绝对不是最重要的，那一条理由。
　　秦琼眼里闪过一丝沉思，
　　等李世民和程修文分别走上一辆马车以后，
　　眼里的情绪，更浓烈了。
　　因为他看见祥公公小心翼翼的伺候程修文上马车！
　　而且上的是第一辆马车。
　　李世民则自觉走到第二辆马车面前，由伪装成车夫的皇城卫，恭恭敬敬送上马车。
　　“老秦，你还愣着干嘛？上马车，我们就要出发了！”
　　李世民中气十足的呼喊声，惊醒了正在沉思的秦琼。
　　“这就来，老爷。”秦琼挤出一张笑脸，也上了属于自己的第三辆马车。
　　好嘛，自己堂堂翼国公，竟然是最不重要的那一个人……
　　秦琼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跨步而上。
　　在他上马车后，侧身放下马车的车帘的那一刻，
　　秦琼敏锐的注意到，祥公公从掌柜的那辆马车上走了下来，并且上了李世民的那辆马车。
　　“陛下。”如花……也就是祥公公一脸谄媚笑容着对李世民打招呼。
　　李世民轻哼一声：“怎么不去关心你的程掌柜，竟然来朕这里，太阳可真打西边出来了。”
　　李世民“阴阳怪气”的话，让祥公公更加点头哈腰，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敢说。
　　虽说当初下了让自己讨好掌柜的命令，也是他李世民。
　　但是李世民这个人，有时候性子犟起来，可真的不管你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锅甩在别人的身上。
　　当然，这种幼稚的行为，李世民也只对自己感到非常亲切的人，才会做。
　　祥公公知道这是代表李世民不把自己当外人。所以，从没有对这样的情况表示过诚惶诚恐或者焦虑不安。
　　而且，祥公公伺候李世民做了多年，对李世民的认识，可能比长孙皇后了解的还深厚。他最是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李世民气消。
　　果然，瞧祥公公这么不辩解，又可怜巴巴的样子，
　　李世民没多久，气就消了，
　　恢复理智之后，也就想起来，对方的行为还是自己刻意指使的。
　　于是接过这一茬，问道：“猎场那边都布置好了吗？”
　　面对李世民两眼放光的问话，
　　祥公公哪里敢怠慢？
　　连忙回答：“陛下放心吧，都布置好了。”
　　“啪！”
　　李世民兴奋的双掌击打在一起，
　　然后哈哈一笑，
　　一脸痛快的说道：“好好好，这一次，我要让掌柜出一个丑！”
　　李世民的这个样子，祥公公已经见怪不怪了。
　　祥公公脸上陪笑，
　　心里则开始唉声叹气：“陛下这些年好成斗勇的心思，一直都没有变过。”
　　“这段时间以来，自从陛下认识了这位不普通的掌柜以后，隔三差五的都会来掌柜的客栈小酌一番。”
　　“两个人从天文地理谈到人生哲学……”
　　“从星星月亮说到骏马良驹……”
　　“按理说彼此的关系，应该是彼此欣赏的知己。”
　　“可就是因为掌柜所说的，通常都是陛下所没有想到过的观点……”
　　“陛下心里，一方面，因此对掌柜的学识、目光和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另外一方面，陛下从小不服输的小性子，又让他从心底里感到不舒坦。”
　　“这次还特地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就是为了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想要捉弄一下掌柜。”
　　“陛下啊陛下，真是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孩。”
　　祥公公在心里摇了摇头，
　　并且他是打心眼里不觉得，李世民的这一次“奸计”会得逞。
　　李世民哪里知道自己的贴身太监，竟然在暗地里腹诽自己，还“恶意”的“诅咒”自己设计失败。
　　他已经彻底沉浸对于不久之后，美好未来的设想之中了。
　　他乐呵呵的觉得，在自己的计谋得逞之后，掌柜程修文定会大吃一惊，甚至可能惊慌失措。
　　在那个时候，
　　他，窦哥，就可以以非常无敌的形象，出现在程修文的面前，
　　解救程修文于水火之中，让程修文从此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到那个场景，李世民就发自内心的想笑。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幅模样，落在外人眼里就显得特别的傻。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来。
　　他们到达目的地了。
　　祥公公撩开帘子，李世民才探出半个身子，就看到另外一辆马车的程修文，也刚刚好走出马车。
　　他不禁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而这份微笑背后又有几分志得意满，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程修文也对李世民点点头，他对这个出手大方、为人豪爽的客人，印象一直不错。
　　反而秦琼，本来就心细如丝。
　　之前因为被李世民的种种反常行为，惊讶得快掉大牙。
　　现在心里有了一定承受能力，
　　反而开始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氛。
　　秦琼忍不住动了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无形的气势撞击，
　　“似乎……好戏要开场了。”


第27章 秦琼的担忧
　　李世民自从登基以来，再没有这么痛快的感觉。
　　甚至，他已经想到之后的谋划如果能成功，他心里的快乐会加倍。
　　他脸上的表情，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任何一个见到他的人，都能感觉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好。
　　他走下马车的脚步，明明是那么的平缓，却给人一种龙行虎步的感觉。
　　一旁的秦琼，却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陛下这反应，怎么让我想起了那一夜……”
　　那一夜刀光剑影，那一夜险象环生，那一夜彻底奠定了李世民大唐主人的身份，
　　在那一天晚上，
　　李世民就是这么亢奋的。
　　秦琼目光微微一动，反而从李世民的身上抽离，而望向那个今日才刚刚结识的普通人——客栈掌柜程修文。
　　“眉心比在客栈的时候，微微上移一点。”
　　“眼睛比刚认识的时候，有些不同。这是因为放松而显得眼圈放大，但是眼睛深凹……嗯，这是因为好奇。”
　　“眼神灵动，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代表此人对周围的环境十分的满意。”
　　秦琼一边在心里构思程修文的想法，
　　一边则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心中不由开始猜测起来……
　　“可奇怪的一点，就在这里。”
　　“这环境平平无奇，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见过。”
　　“这个掌柜……他究竟在好奇什么，又在兴奋什么？”
　　“陛下一定是另有打算，而叫我过来，不像是和我一起打猎，也不像是让我护卫，反而……”
　　秦琼沉思了一阵，突然抬头，眼里的精光，随即被掩埋：“陛下是想让我来做个见证！”
　　秦琼深深的看了程修文一眼，
　　他不吃惊李世民为什么突然做一些，在他看来意义不大的事情，
　　他也不吃惊，自己等人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片树林，
　　他更不关心李世民设计了什么，
　　因为他心中清楚的知道，
　　将这一切带来的是谁，
　　是这个掌柜，
　　是程修文。
　　李世民所有的改变，就是因此人而起。
　　“你究竟有什么魔力？”
　　被秦琼深深警惕和好奇的程修文，望着周围的的环境，心里一阵阵的惊叹。
　　他摸上了一棵树的树干，感受着公元七世纪的大树蓬勃的生命力。
　　“树干好粗，我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张开手也没有办法保住这颗树吧……”
　　“虽然氧气多数来源于藻类，但是在森林里呼吸，所带来沁人心脾的感觉，是长安城里所不能给的。”
　　“半年前刚穿越过来，我就是在长安城外，当时手无缚鸡之力……好吧，现在可能也没有。”
　　“反正当时为了小命，所以第一时间进城。”
　　“这半年以来，从未在外面游荡过，也错过了半年的时间……”
　　“这些可都是生长在这片大地，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树植。而不是后世，那些只能人工在城市里搞点绿化，区区几十年的树木。”
　　来自于后世的程修文，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带给自己的震撼和感动。
　　明明是一些植物，明明不会流血不会痛，却让他感动的想落泪。
　　这样的树木，如果在后世，可能在神农架乃至于亚马逊河才能看到。
　　而现在，却是遍布全世界。
　　在客栈宅了大半年，
　　程修文第一次，感受到了时空交错，带来的真正真实感。
　　这种真实感，不是因为自己穿越，接受了某个身份，而相对应的有了这个人的记忆，就能够带来的。
　　而是通过视觉、触觉、感觉……乃至于文明积淀下的，文学素养。
　　程修文忍不住吟诗起来：“森林啊，你是这么的大……”
　　“大树啊，你是这么的壮……”
　　“壮年啊，你是这么的威武……”
　　“砰——”这是某人倒地的声音。
　　程修文意犹未尽的住嘴，转头看看是谁打扰自己吟诗作对的闲情逸致。
　　就看见李世民一脸尴尬，祥公公倒地不起的一幕。
　　“如花，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程修文大惊，关心的问道。
　　祥公公哀怨的看了一眼李世民，然后对程修文说道：“程掌柜，我说了很多次，我叫阿祥，不叫如花……”
　　“如花，你起不来了，我帮你搭把手吧。”
　　程修文说着，就扯过李世民的手，揪祥公公起身。
　　祥公公本还觉得程修文终于有点良心，没想到拉自己起来的成了李世民？
　　“程掌柜这操作……”祥公公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看李世民黑如锅底的脸色。
　　好在李世民是何等人物？
　　没过多久就恢复了神色，笑吟吟的对程修文说：“掌柜，我们出发开始打猎吧。”
　　“我这里已经准备好狩猎所用的工具。”
　　“每人强木弓一张，弓箭一壶，和野兽近身搏斗的大刀一柄，割肉的小刀也一柄。”
　　程修文闻言，就朝着李世民指着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不知不觉的时候，那个方向被人叠了一堆兵器。
　　“不愧是帮皇家都造行宫的皇商，管制兵器说带出城，就能带出城！”程修文兴奋的对李世民竖起了大拇指。
　　秦琼脸色奇怪的看着这一幕。
　　作为在场中，唯一一个作壁上观的人，他看到整个场景的全部发展过程。
　　比如说，李世民雄赳赳气昂昂走向程修文，
　　比如说，程修文的“吟诗”让李世民脚下一个趔趄，
　　比如说，李世民见机快，一把抓住毫无防备的祥公公，让祥公公做了自己的肉垫，
　　比如说，在程修文听到身后响动，转身的一刹那，李世民一脚踩着祥公公的背站了起来，若无其事。
　　又比如说，程修文用李世民的手拉祥公公的那一刻，李世民扭曲的脸……
　　“究竟是陛下变得太快，还是这才是陛下的真面目？”
　　“怎么感觉陛下，实际上有些蠢？而且蠢的可爱……”
　　“陛下啊陛下，你处心积虑的各种布置，真的能打击到掌柜吗？”
　　“我怎么感觉掌柜就是你的克星……”
　　秦琼心里直摇头，走进这几人。
　　然后，
　　他就听到自己的陛下在说……
　　“掌柜，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如何？”


第28章 技能首秀
　　程修文走到兵器面前，率先拿起一张弓，虚开一下。
　　他竟发现自己拿起弓箭的一瞬间，就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如果弓上搭箭，他甚至有信心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这弓是三石吧？”
　　程修文望着自己手里的弓，心里的喜欢，简直溢于言表。
　　可惜有点轻了。
　　三石的弓，普通小动物狩猎还可以，如果遇到了大型动物，就力有不逮。
　　更不用想着效仿古人，弯弓射大雕，还一箭双雕。
　　推力根本不足以让弓箭射出如此距离，还保持一定杀伤力。
　　杀伤力都不能保持，速度也必然会被拖慢。
　　一旦速度被拖慢，警觉的猎物，早就逃之夭夭了。
　　程修文心里有些遗憾，
　　但随即发现不对劲……
　　“咦，我怎么对弓箭的了解这么深？”
　　“就好像是生而知之的一样……”
　　“我明明之前没有碰过弓箭，也没有对此感到好奇过……”
　　“莫非，是因为技能？”
　　“嘶——系统的技能这么强的吗？这可仅仅是初级的打猎精通。”
　　初级就这么厉害，那中级、高级的，又会厉害到什么程度？
　　程修文有些兴奋，又有些激动。
　　纵然是宅男，第一次发现自己不用累，不用学，就能有一身“武艺”，恐怕也免不了这么跃跃欲试的。
　　那边，李世民已经用一种惊奇和看大熊猫的表情，望着程修文。
　　“这确实是三石弓，掌柜的臂力不错，竟然能开满弓！”李世民赞叹道。
　　说着，
　　李世民也取了一张弓，轻而易举拉满，然后冲着程修文咧嘴一笑。
　　似乎在说：瞧，我也能拉满弓。
　　似乎还在说：今天你注定赢不了我。
　　程修文倒是没有发现李世民的攀比心，反而在心里摇摇头：“姿势不标准……不对，应该说不够完美。”
　　“如果右手手腕向左上位置倾斜15度，可以增加射箭的劲道。”
　　“如果下身的脚步位置稍加调整，站立射箭的射程，将提升至最大。”
　　“如果……”
　　最后，程修文在心里评价李世民：“蛮力而已。”
　　李世民见程修文久久不语，心里以为他是震惊于自己的实力和帅气。
　　“当年父皇追到母亲，就是凭着一手漂亮的射箭功力。”
　　“我李家的弓箭，是天下一绝！输什么，也绝不会在弓箭这一道输了的。”
　　心里这般相信，
　　李世民哈哈一笑，心中的骄傲，油然而生。
　　当下，就将自己的右手传入手里的弓张中空之处，然后将箭囊背在后背。
　　又把长刀别在腰间，
　　再将割肉的小刀，连着刀鞘，藏在自己的靴子里。
　　干净利落做完这些耍帅的动作，
　　“掌柜，我们来一试高下，看看今天谁打得猎物，最多、最猛，如何？”李世民豪情万丈的邀约道。
　　走近的秦琼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无语，
　　他总觉得李世民会在程修文面前，折戬沉沙。
　　不要问他为什么，反正他就是这么感觉的。
　　不过李世民毕竟是自己效忠的君王，人家自己找虐，自己身为臣子的也只能跟着一起了。
　　反正也不是找死。
　　秦琼并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嘀咕，即将一语成谶。
　　他乖乖的走到一堆武器面前，也挑选了一番，穿戴整齐。
　　准备等会在狩猎的时候，帮自己的陛下做好送兽头的工作。
　　“怪不得陛下不找李靖，也不找程咬金，反而找我……”秦琼心中叹气。
　　正在这个时候，
　　程修文淡淡的话语，传入他的耳内。
　　“好啊……”
　　只见程修文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就同意了，
　　不过还是问道：“不过我们就这么走过去，不骑马吗？”
　　李世民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些马都是我找人借的，轻易损伤不得。所以，我们还是步行吧。”
　　有了马，等会儿你跑了，吓不倒你怎么办？
　　李世民心里奸笑。
　　“那行吧。”程修文无所谓的说。
　　他就是有些遗憾，不能试验一下骑马的能力。
　　毕竟，打猎也包括骑马这个项目的。
　　走着去打猎……
　　也就李世民这个憨憨吧。
　　“老祥。”李世民说道，“你就不用跟着我们来了，先回家，省得夫人找你。”
　　“是，老爷。”
　　祥公公点头哈腰，坐上一辆马车，离开了。
　　剩下的两个车夫在原地等待，
　　程修文、李世民、秦琼三人，全副武装走进森林之中。
　　没走几步，
　　“嗦嗦嗦”的声音传来，
　　“有猎物！”
　　李世民心中大喜，忙抽箭搭弓，
　　谁知，
　　下一瞬间，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已经飞射而出，把野兔，狠狠钉在地上，兔血流了一地。
　　“怎么可能这么快！”李世民不敢置信。
　　他连猎物是兔子都没看清，第一时间去抽箭，竟然还晚了一步。
　　他蓦地回头，狠狠盯着秦琼。
　　朕让你跟着，不是让你抢朕的威风的。
　　这么不给朕面子，小心朕给你穿小鞋！
　　李世民虽没有说话，可是眼里已经传达出这个意思了。
　　秦琼见状，只能苦笑，
　　他朝着李世民摊了摊手。
　　李世民一愣，不知道这个秦叔宝想做什么，
　　就听见秦叔宝用惊叹的语气，说道：“掌柜好箭法！弯弓搭箭一气呵成，箭矢飞射而出，竟比突厥人的弓箭，还快三分。”
　　射掉猎物的不是秦琼，是掌柜？
　　李世民听明白了，不可思议的转头，望向程修文。
　　果然见到程修文正在放下弓张的动作，
　　李世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掌柜你的箭法竟然如此高超？”李世民仍带着不真切的感受，惊叹问道。
　　“我若诚实的告诉他们，这是我第一次搭弓射箭，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非常不诚实的人？”
　　程修文心里有些苦恼，
　　作为来自后世的优秀华夏国国民，撒谎这种败人品的事情，他是不愿意做的。
　　可就这么承认自己的实力，又很心虚。
　　毕竟，
　　这可只是初级技能，
　　而且不是弓箭专精，而只是打猎精通。
　　面对这种情况，
　　诚实如程修文，也只能挤出一张腼腆的笑脸。
　　而李世民，则握紧了他的弓箭。
　　“还有机会！”


第29章 猎物、变态和大白天的黑衣人
　　“我的猎物！”
　　程修文走到兔子面前，捡起箭矢的羽部，
　　兔子的肉身被挑起，血悬在中空往下掉。
　　理智上，
　　这是程修文没有见到过的场景。
　　毕竟他从小到大，见过最血腥的场景，就是菜市场的那些带血的猪肉。
　　纵然有些电视剧什么战争的场景，番茄血、演员伪装，都让人产生不了害怕的情绪。
　　尤其在华夏，太逼真的场景都不能过审，玩游戏暴击也是马赛克……
　　按理说这一次，明明是他第一次干掉一只兔子，一个真正的生命。
　　当他靠近这只兔子的时候，刺鼻的血腥味，更让他眉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他似乎是理所应当的讨厌这一切，
　　可是……
　　他心里竟然还有一种和理智截然相反的本能，似乎在油锅里的热血一般，沸腾起来。
　　“当时如果时机把握的更精准一些，这只箭矢就不是射进兔子的脖子，而是它的大脑。”程修文有些遗憾的想道。
　　随即，
　　他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我为什么会感到遗憾？我在遗憾什么！”
　　“难不成……我竟然是一个隐性的嗜血狂魔？？”
　　程修文简直被自己想到的这个可能性，倒吸一口凉气。
　　没等他再想下去，
　　他的耳朵突然微微一动，
　　他的左手，已经条件反射举起弓张，右手以快若闪电的速度，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
　　然后搭弓，射箭。
　　一气呵成。
　　“唰——”箭矢飞射而出。
　　“叮——”一只黄鼠狼，被牢牢的钉在地上。
　　这只黄鼠狼比兔子的生命力还强大不少，这时候还能发出类似于“咔咔咔”的尖锐声音。
　　程修文走到黄鼠狼的面前，
　　他的理智告诉他，
　　“我要救它，它还活着！”
　　可是本能……
　　却在告诉他：“杀了它，一刀杀了它！”
　　并且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覆盖在长刀的刀柄之上！
　　自己刚刚用远程手段结果了一条生命，现在又要在近距离扼杀另外一条生命吗？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血？
　　程修文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本该害怕这么残忍的自己，
　　可实际上……
　　他，心如磐石。
　　“嗤——”这是一刀入肉的声音。
　　黄鼠狼最后“咔唔”一声，咽气了。
　　程修文转头望去，
　　拿刀杀了黄鼠狼的，正是一脸平淡的李世民。
　　李世民看见程修文看着自己，不由一笑，笑容满是亲切。
　　“我见掌柜久久不结果了些畜牲的命，所以就代劳了。”
　　“我们还有更多的猎物要射杀……”
　　“不值得为它多浪费时间。”
　　李世民一边解释，一边拔刀，然后将刀身的鲜血，擦在了黄鼠狼的身上，最后归刀入鞘。
　　程修文看着李世民，
　　他发现李世民的手很稳，他的心也很稳。
　　仿佛自己扼杀的不是一条生命一样，平淡和自然。
　　可是自己不同的……
　　“我的手很稳，可是我的心不稳。”
　　多亏李世民补刀，让他心里有种遗憾，不是猎物被抢的遗憾，而是……李世民补刀的手法，不够完美的遗憾。
　　这让他心里隐隐约约，开始有了新的猜测。
　　“或许……”
　　“变态的不是我……”
　　但这个想法，并没有让他觉得好受一些。
　　因为他身边的，似乎都是变态。
　　“在后世，遇到病娇。”
　　“来大唐，竟然也躲不过？”
　　程修文突然觉得这一切，索然无味。
　　“走吧，狩猎继续。”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然后率先离开。
　　秦琼似乎感受到程修文的情绪变化，诧异的望了他一眼。
　　“没想到掌柜的反应这么快……”
　　李世民一脸感慨的对秦琼说道：“他射出两箭，都是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造成的。”
　　“第一箭，我没有留意，所以也情有可原。”
　　“可是第二箭，我一直观察他，我的眼睛，竟然也差点跟不上他的动作，这就太可怕了！”
　　秦琼的眼睛看向黄鼠狼。
　　看着黄鼠狼脖子上的箭矢，眼睛瞳孔紧缩。
　　同样的条件下，
　　他绝不可能做到和程修文一样的效果！
　　秦琼心中惊叹，
　　不由自主点点头，赞同的说道：“是的，如果掌柜在军队的话，一定是一个神射手。”
　　“就像飞将军李广一样。”
　　秦琼将程修文和飞将军联系在一起，是起了爱才之心。
　　他觉得，若是从军，总比做一家客栈的掌柜来得更有前途。
　　谁知李世民竟然摇摇头：“一个人的勇武，在军队里是有限的。掌柜的才华，可不能埋没在小小的军队里。”
　　“陛……”
　　秦琼惊讶的差点叫出陛下两个字，还好收的及时。
　　“老爷是怎么想的？”秦琼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
　　怎么想？
　　堂堂驸马都尉，自己最宝贝女儿的夫婿，当然不能在军队里博生拼死！
　　李世民看了秦琼一眼，压下自己想说的话，反而心想：“辅机那里拖了几天，丽质还没和长孙冲解除婚约，这事就算是翼国公，也不能透露。”
　　于是李世民只是对秦琼摇了摇头，说道：“掌柜走远了，我们跟上吧……等会儿，可还有一场好戏！”
　　秦琼无奈，只能跟上去。
　　这三人却不知道的是，
　　在同一时间，
　　一些人穿上夜行衣，还蒙上面巾，然后自己等人换下来的衣服，埋在土里。
　　“这一次的机会千载难逢！南叔藏在奸贼身边十几年，这才老天有眼，赐给我们天赐良机！”
　　其中一个人，身材魁梧、独目，似乎是头领。
　　他压低自己浑厚的声音说道：“奸贼身边没有什么护卫，护卫多在一些特别地点。地图之前已经发放给你们了，背熟了没有？”
　　其他人异口同声：“背熟了。”
　　“很好。”
　　独目点点头，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兵分三路。”
　　“一路给那东西下药，务必让奸贼死在那东西之手。”
　　“一路去处理掉那些护卫，然后尽快和我们汇合。”
　　“最后一路，由我带领！”
　　“远远吊在奸贼身后，如果奸贼侥幸没死……”
　　独目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我——来——补——刀！”


第30章 朕要赢得光明正大！让掌柜心服口服
　　“咻——”一道人影闪过，
　　伪装成普通猎户的皇城卫，蓦然一惊，抓住自己的武器，轻声喝道：“是谁……”
　　下一瞬间，
　　皇城卫已经彻底倒地，
　　而那道人影，已经朝着下一个地点飞掠而去。
　　这时候若有其他人在这里的话，
　　就能看到这个皇城卫，他的咽喉处，有一丝血迹。
　　竟是被人一剑封喉！
　　以李世民为中心，辐射整个森林周围的多处地方，同时发生着这样的事情。
　　一道道黑影，以飞快的速度掠过，一个个皇城卫，都被人轻而易举的解决掉。
　　危险已经越来越近，
　　但无论是李世民、秦琼、程修文，都并不知道这一切。
　　此时，
　　他们已经走到一条溪水旁边，
　　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偶尔会有几只调皮的草鱼，扑通扑通，在水里游荡着。
　　而现在草鱼不见踪影，而溪水已经染成了红色。
　　溪水的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各种小动物与大型野兽的尸体。
　　“我的箭壶只剩下一半，而我射出去的箭矢，准确率达八成！”
　　“可是掌柜的箭壶，只剩下三成，如果我没有记错，掌柜之前，所射出去的箭矢，例无虚发，每一支箭矢，就是一个猎物。”李世民看着自己等人的“杰作”，对程修文如此说道。
　　语气中不乏感慨和淡淡的钦佩。
　　纵然李世民是帝王之尊，可每一个人总会对超越自己某一方面的其他人，感到敬佩之心。
　　只是有些人，会因为这些敬佩之心，反而产生了嫉妒的心理，
　　而有些人，会产生亲切之感。
　　李世民属于第三种人，
　　他心中自有对程修文的爱才之心，也有对自己输给程修文的不愿服气，更多的……是想要继续比斗下去的斗争之心。
　　“所以……我认为再这么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瞧瞧我们今天最大的收获无非是一只独狼。”
　　“其他的小动物，都是像兔子黄鼠狼这样的。”
　　“多少有些配不上咱们的身份……”
　　“据我所知，在不远处有一只受了伤的熊瞎子……”
　　“不如我们就一起去猎杀了这只熊瞎子，然后砍下熊掌做烧烤，如何？”
　　“谁在杀了这只熊瞎子的过程中，发挥最大的作用，这一次狩猎就看谁是头名。”李世民笑着对两人说道。
　　当然，他最主要的就是关注程修文反应。
　　程修文早就对这些没有什么用的杀戮，而感到厌烦了。
　　如果不是之前已经答应了李世民两人，一起狩猎，
　　并且彼此身上，还有一个输赢的比斗契约。
　　他早就撂担子不干了。
　　听到李世民的话，他毫不犹豫的点头：“行，那我们走吧。”
　　见程修文应的如此爽快，李世民不禁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秦琼则偷看了一眼李世民的表情，
　　心想：“这个熊瞎子应该就是陛下设置的，不过按照我对陛下的了解，陛下本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掌柜带到熊瞎子面前。”
　　“而非像现在一样，直言前方有一只熊瞎子，而且还是受了伤的……”
　　“陛下前后选择的风格相差如此之大，唯一的理由就是……”
　　“虽然陛下嘴上对神射手不以为然，但掌柜确实以他精湛的箭法，获得了陛下对他的欣赏。”
　　“虽然陛下这些年养尊处优了不少，但他当初也是冲锋在战线前方的大将军。”
　　“能做到如此地步，想来陛下即便是嘴上还不服气，可心里已经对掌柜佩服的五体投地。”
　　“也是……这么高超的射箭技术，谁都会对掌柜钦佩不已！”
　　秦琼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崇敬，然后跟在程修文、李世民二人的身后向前走着，
　　一路走过的这么多动物的尸体，
　　它们身上插着同样的箭矢，
　　可秦琼就是能够轻易的辨别出来，哪些箭矢程修文射的，哪些箭矢是李世民射的。
　　原因很简单，
　　只要是程修文射的箭矢，除了那只黄鼠狼，以后射的每一箭，都是一招毙命，那些动物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可如果是李世民射的箭，那却不一样了，不但射箭的不好看。而且，动物还会挣扎几下。
　　就像秦琼此刻，左边脚下的那只还在蠕动的小动物。
　　他身上的箭矢，肯定就是李世民射的。
　　“嗤——”
　　一刀入肉，动物咽气。
　　秦琼面无表情拔刀归鞘。
　　帮它们解决痛苦，这是他对这些动物仅存的慈悲。
　　“吼！！”一声地动山摇的野兽巨响，
　　李世民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的神色。
　　“那边就是熊瞎子，听它的声音如此痛苦，想必受伤严重，我们快去解决它！”
　　李世民对着程修文说着，就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秦琼自从来到森林中，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李世民的护卫，所以看到李世民飞快地前进，
　　他也似慢实快的跟在李世民的身后，
　　唯独程修文，站在原地，皱着眉头。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程修文心里微微提高的警觉性，
　　也向熊瞎子方向走去，
　　只是速度没有李世民他们那么快。
　　李世民随着越来越接近熊瞎子，心里的热血久违的燃烧起来，握着刀柄的手心，也开始渗汗。
　　“朕原先还想拿熊瞎子，出其不意的吓一次掌柜。”
　　“等到以后揭开身份，也能借着这件事，扬一扬朕这个做岳父的威严。”
　　“否则掌柜这么聪慧，朕还真怕他看不起朕，甚至会欺负丽质……”
　　“可没想到，掌柜的箭法如此高超……”
　　“这般厉害的人物，不应该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去恐吓！”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心里的佩服和不屈，弥漫全身，
　　“所以……”
　　“这一次的比斗……”
　　“朕要赢！”
　　“而且，朕要赢的光明正大，赢的全凭实力，赢的掌柜……心服口服！”
　　想到程修文不久之后，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李世民就充满了干劲。
　　飞奔的速度，陡然又提升了一些。
　　秦琼追得也有些吃力……
　　“熊瞎子，朕看到它了！”李世民眼睛一亮。


第31章 千钧一发
　　“吼！”熊瞎子似乎知道有人在飞快的接近，不由又是一声大喊。
　　“叫吧，叫吧，这是你留在世界上最后的声音了！”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多久没有打猎了？又多久没有亲自狩猎过这样的大型凶兽？
　　李世民记不清了，
　　总归过了好几年了吧……
　　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就让朕，亲自斩下你的头颅，用作收服女婿的贺礼！”
　　李世民双手握住大刀，在即将接近熊瞎子的时候，脚下一顿，整个人飞射在空中，
　　向着这头熊瞎子，劈刺出自己全身力气的一刀！
　　紧紧贴在李世民身后的秦琼，却脸色一变。
　　目眦欲裂，
　　以超越李世民的速度，整个人冲上前，把李世民撞击的一个踉跄，狠狠摔在了地上，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你在做什么？”
　　李世民有些恼怒的质问秦琼，可是下一刻，他脸色大变。
　　“这只熊瞎子……没有受伤！”
　　李世民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幕，
　　一瞬间，各种阴谋在他脑子里一一闪过，
　　英俊的脸，不由有些扭曲。
　　“究竟是哪个乱臣贼子，算计到朕的头上！”
　　李世民恨不得立刻返回长安，把这事情彻查得一清二楚。
　　将所有胆敢在这一次伸手的爪子，全都给砍了！
　　可是，
　　现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熊瞎子红着一双眼睛，朝着他冲了过来。
　　这个熊瞎子似乎也知道，李世民之前袭击它的事情。
　　“吼！”
　　又是一声熊叫，熊瞎子的“趴趴趴”快步在地面上奔跑，大地也跟着颤抖。
　　它的手掌高高举起，眼见就要一巴掌解决李世民，
　　李世民察觉到危险，可是手中长刀因为之前秦琼的撞击而脱手，他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和机会。
　　区区凡人肉体，和这么大的一只野兽肉拳相撞，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他想要逃掉，可是浑身酸痛，根本起不来。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
　　熊掌越来越近，
　　眼见着，李世民下一个瞬间就要身首异处了，
　　“啊！”
　　只见秦琼大叫一声，
　　整个人冲上前，
　　用长刀拦住熊掌的进攻。
　　“乒”的一声，
　　熊掌收回，兵器也掉地上了。
　　秦琼双手因用力过猛颤抖，脸色一变：“怎么可能！”
　　熊瞎子的手掌，在开锋的长刀一记冲击下，竟然……完好无损！
　　这不可能！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朕？”
　　李世民见熊瞎子的手掌再次袭来，唯一能够护卫自己的秦琼，现在也没有了战斗能力，不禁感到万念俱灰。
　　在熊掌的阴影下，李世民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已经认命了。
　　“暗地里想要对付朕的那些乱臣贼子们，这一次，真的是好算计。”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请君入瓮，让朕当真没有半点防备，反而心甘情愿的自己冲向这个陷阱。”
　　“本以为手到擒来，谁知熊瞎子没有受伤，反而不知道被喂食了什么燃烧潜能的丹药，竟然有了铜墙铁壁的能力，连翼国公的全力一击，也不能造成它的半点伤害……”
　　“只可惜朕原先还和掌柜夸下海口，说要亲手杀了这只熊瞎子，再用它的手掌，给掌柜烤肉，现在也做不到了！”
　　“等等，掌柜呢？”
　　李世民心中微微一动，
　　但马上又心若死灰。
　　“朕还能奢求什么？”
　　“翼国公和朕都对付不了这只熊瞎子……”
　　“掌柜虽然箭术不差，比朕也就差一丢丢……”
　　“但是这熊瞎子刀枪不入……”
　　“掌柜来了，也不过是平白多添一缕亡魂罢了……”
　　“还不如让他就此逃脱……”
　　“这样丽质，也不必太过伤心……”
　　正当李世民求死的时候，
　　死亡久久未至。
　　反而在“嗞”的一声以后，
　　远比方才还暴躁千倍的“吼！”熊叫声，响起。
　　“怎么回事？莫非是朕的皇城卫回来了？”
　　“他们能救下朕吗？”
　　李世民在最快的时间里，睁开眼睛。
　　可是他失望了，因为他心心念念的皇城卫并没有出现。
　　但是，
　　失望的情绪，
　　却不如震惊的情绪的万分之一。
　　“朕……没看错吧？”李世民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
　　秦琼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
　　此刻的秦琼，已经再没有堂堂翼国公的矜持，也没有一直以来的冷静和处变不惊。
　　他就像是刚入城的乡下人，一副没有见识过世面的样子，又侥幸在刚入城的时候，就见到了城中最美甚的庙会一般……
　　秦琼又像是回复李世民，也想是自言自语：“真的没有看错……是掌柜。”
　　没错，
　　程修文出现了！
　　在刚刚秦琼和李世民已经生机尽断的千钧一刻，
　　他，出现了！
　　而且，还以一手连珠箭，射瞎了熊瞎子的两只眼睛！
　　“熊瞎子，这下子成了名副其实的熊瞎子了。”
　　李世民绝地逢生，不知道说什么好，竟然觉得痛快异常，哈哈大笑起来。
　　秦琼感觉不好，想要捂住李世民的嘴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熊瞎子听到了李世民的声音，
　　两只熊掌也不捂着自己流着血泪的眼睛，而是再次冲向李世民。
　　“吼！”
　　随着熊瞎子再次大吼一声，
　　秦琼面如纸色，
　　李世民更是恨不得给自己狠狠一巴掌。
　　“得意就会败北。”
　　不远处的程修文忍不住摇摇头，为自己有这样的猪队友而感到忧心。
　　可没办法，
　　李世民现在是自己唯一的大肥羊客户，
　　若让他把命丢在这里，且不说他家里人会不会拿自己出气，
　　就是没了这个大客户的金子，
　　自己的日子也过得会不太好，
　　毕竟自己之前，已经把存款都在系统商店，花了个八九不离十。
　　“算了，看在可爱的金子面子上，我就大发慈悲，救救这两个猪队友吧。”程修文心中叹了一口气，想道。
　　可究竟该怎么救？
　　这只熊瞎子显然有异常，熊瞎子刀枪不入的场景，也在程修文的观察之中。
　　所以方才，
　　他射的是，熊瞎子全身上下最薄弱的眼睛。


第32章 刺王杀驾
　　密林深处，满地枯枝，阳光没能透过层层树叶，落在大地之上。
　　这里连路也没有，除了程修文几人的脚印，
　　就只剩下野兽活动的痕迹。
　　而就在这么一个地方，
　　程修文左手拿弓张，右手虚空微微张开。
　　实际上，
　　在李世民没有任何防备心的冲向熊瞎子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听出熊瞎子的叫声当中，并没有像李世民所说的，因为受伤而痛苦的意味。
　　反而，
　　程修文听出熊瞎子的声音当中，全都是暴虐和仇恨。
　　“这好像就是一只丧失了理智的猛兽。”程修文当时就下了判断。
　　而打猎精通技能传输给他的经验，告诉程修文：往往这样的猛兽，才是是最危险的。
　　所以，程修文一开始就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第一时间跟着李世民冲到熊瞎子面前战斗。
　　也多亏了程修文的谨慎，
　　他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弯弓搭箭救下了李世民的一条命，
　　而为此付出代价，则是熊瞎子的一双眼睛。
　　“可是现在，熊瞎子的一双眼睛已经被刺瞎，就算再用弓箭攻击他的眼睛，想来也无济于事。”
　　“要再次救窦哥，和他的那个家臣，难度上升了不少。”
　　这个判断，
　　程修文想得到，
　　李世民和秦琼，也同样想得到。
　　在李世民和秦琼两个人开始绝望的时候，程修文心里叹了一口气。
　　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飞快的拉近自己和熊瞎子的距离。
　　这同时弓箭被他重新背到了肩膀上，他的右手则是握在了刀柄处，没等他拔刀，一只脚先踹了出去。
　　“啊！”李世民惨叫一声。
　　随即，
　　秦琼闷哼一声。
　　“行了，闭嘴吧，你们在树上好好呆着，没有什么事情可别下来。”
　　程修文飞快地躲避着熊瞎子的攻击，另一边，还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说出如上的话。
　　原来在方才千钧一发之际，
　　他竟然一连出了两脚，将李世民和秦琼两个人，没有丝毫之差的踹上了一棵高耸的树木。
　　李世民、秦琼，彻底得救！
　　虽然，得救过程，相比于他们的真实身份，并不那么光彩。
　　面对程修文不耐烦的呵斥，
　　李世民只得住嘴的同时，还忍不住红了脸。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自己丢脸的羞赧，因为地面上，正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准确的说，是游斗。
　　熊瞎子在进攻，程修文却在不紧不慢的躲避这些进攻。
　　“掌柜为什么还不拔刀？”李世民有些疑惑。
　　秦琼一直关注着程修文的动作，他举起自己还在轻微颤抖的手：“这只熊瞎子不可力敌，我估计掌柜也没有战而胜之的信心，所以才会用游斗，来消耗熊瞎子的体力。”
　　李世民尽管这几年一直养尊处优，但当初也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
　　而且曾经几次单枪匹马，进入突厥大营谈判，
　　胆气和眼见，自然都是不缺的。
　　现在听到秦琼这个话，等于受到了提示，不由得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个熊瞎子，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否则，他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挡下你的全力一击，并且丝毫无损自身。”
　　李世民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这道光当中，
　　有着仇恨，也有怒火。
　　但更多的，还是对程修文的感激和钦佩。
　　“掌柜是因为知道其中的凶险之处。所以，即便是在刚才最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将我们送出的战局。”
　　“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这一次如果不是有掌柜在，我们两个的命可能都没有了。”李世民缓缓说道。
　　“老爷也已经猜到是谁动的手？”秦琼见李世民的表情和语气，不由问道。
　　李世民点点头，许诺说道：“如果这一次有命回长安城，就由你来彻查此事，查到了一干人等，由你亲手解决。”
　　秦琼狠狠点头：“谢老爷。”
　　说实话，秦琼此刻心里的愤怒一点都不比李世民少。
　　如果没有掌柜的话，无论李世民下场如何，自己的下场也绝对不会好。
　　李世民出来打猎，身边的会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可偏偏遭遇了伏击……
　　正是因为自己刚才舍命相救，和李世民一起，其次双方面对死亡的临近，这才算真正的在李世民心里洗刷了嫌疑。
　　但与此同时，李世民让他亲手解决，查到有可能黑手的对象。
　　也在侧面表示，
　　李世民对他秦琼的不满意，乃至于隐隐约约的一些防范。
　　所以才需要他交投名状。
　　莫名其妙成了幕后黑手的背锅侠，上次如果不是掌柜的出现，自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李世民的信任。
　　这让小心翼翼几乎半辈子的秦琼，怎么可能不生气？
　　“多亏有掌柜出手……”
　　“至于胆敢刺王杀驾的逆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秦琼心里发着狠。
　　底下的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原本气势汹汹的熊瞎子，已经变得气喘吁吁。
　　倒立的熊毛，也耷拉下来。
　　“太好了，熊瞎子快撑不住了！”秦琼和李世民大喜过望。
　　和他们想的一样，
　　程修文并没有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呛”的一声，
　　长刀出鞘，挥向熊瞎子。
　　早就暗地里，埋伏的黑衣人见状，大喝一声：“就是现在，杀！”
　　一批人从四面八方飞奔而出，
　　直扑李世民。
　　李世民脸都白了。
　　“之前是熊瞎子，现在都开始拿刀剑，过来强行刺杀了，还有完没完？”
　　李世民心中有些郁闷。
　　“老天爷若是真的想杀了朕，就给朕来个痛快的，别给朕希望，又让朕面临着更加绝望的场景……”
　　李世民心中气极了，这一次反而不闭目等死，而是怒目圆睁的看着这些黑衣人。
　　作为堂堂的大唐天子，他觉得自己即便是死也要死的……有帝王之范。
　　为首的一人，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距离李世民越来越近的时候。
　　“嘣”的一声，
　　弓箭射出，脑浆并裂。


第33章 我要烧烤熊掌
　　飞射而出的脑浆，淋了李世民一脸。
　　他呆滞的转头望去，
　　才看到解决了熊瞎子的程修文，
　　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拿起了弓箭，并一箭射穿了为首黑衣人的脑袋。
　　“不可能，掌柜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既解决了熊瞎子，又能够救朕……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李世民不敢置信的说道。
　　秦琼苦笑，他就会自己现在变得手无缚鸡之力而感到悲哀，也为自己，这一次遇到掌柜而感到庆幸。
　　听了李世民的话，他说道：“是老爷是否注意到，掌柜其实并没有亲手，杀掉那只熊瞎子。”
　　李世民这才发现熊瞎子距离，掌柜很长的一段路程。
　　“掌柜是将长刀投掷出去，盯死了熊瞎子。”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的李世民，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但随即，他的脸上又重新弥漫起了担忧：“这些黑衣人来势汹汹，掌柜身上没有兵器，这可怎么办……”
　　李世民的担忧，秦琼也有，但显然他们两个人担忧，只是白担心而已。
　　因为那些黑衣人。即便是发现了程修文现在身上并没有近战的兵器，他们的首要目的也依然是李世民。
　　“杀！”
　　这些人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和视死如归的勇气，前仆后继的扑向李世民。
　　程修文则站在他们相当远的距离，不紧不慢的搭弓射箭。
　　只要这些人走进李世民十步之内，他就会射出手中的弓箭，每射出一次弓箭，就会带走一条人命。
　　“二十三、二十四……”程修文一边射箭，一边默念。
　　他的弓快不行了，箭矢也不多了。
　　但好在，这些黑衣人，更少。
　　“看来不需要被系统宰一笔。”程修文心中淡漠的想着。
　　黑衣人当中，仅剩三人。
　　不下来的这三个人显然都是聪明人，
　　他们发现，自己同类被杀的唯一共同点，就是靠近李世民。
　　以至于他们的尸身，都叠加在同样的一个距离，乃至可以化成一个圈。
　　所以他们没有贸然行动，果不其然，他们没有行动，程修文也没有杀他们。
　　“我们投降。”其中一个黑衣人嘶哑着嗓音说道。
　　李世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留活口。”
　　话音才落，
　　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将所谓的兵器狠狠的投掷向李世民。
　　而剩下的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将兵器飞向了程修文，另外一个则是整个人都降了程修文。
　　程修文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让李世民，在今日身首异处。
　　“窦哥这是得罪什么人了？竟然这么狠……”
　　突然被一前一后，一个兵器和一个抓着兵器的人袭击，
　　程修文依旧不紧不慢。
　　看上去没有半点的担心，手上的速度却绝不慢。
　　最后的五支箭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搭在了弓张之上。
　　“铮——”
　　弓弦震动，
　　箭矢飞射而出。
　　“啊！”三个黑衣人惨叫。
　　而他们切出去的兵器，也被拦截，掉在了地上。
　　“活口，留给你。”程修文兴趣缺缺的说道。
　　刚才射出去的箭，将这三个黑衣人狠狠的钉在了大地之上，
　　让他们在没有行动的能力，
　　可却也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只要及时包扎，或者抓紧时间问口供，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多谢掌柜。”李世民感激的说道。
　　可程修文已经朝着熊瞎子而去。
　　“你们是谁派来的。”看着这三个口吐鲜血的黑衣人，李世民冷冷问道。
　　三个黑衣人，相互之间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然后再无声响。
　　李世民见状，看了秦琼一眼，秦琼点了点头，去查看这三个人的情况。
　　最后，他重新站起身，对李世民摇摇头说道：“没有气息了，看样子是服毒自尽，这些人都是死士。”
　　尽管心中已经有所预料，但听到秦琼的汇报，李世民的脸色还是非常的难看。
　　可是看了一眼正在熊瞎子身边蹲下的程修文，
　　李世民还是将心中的郁闷，重新的压制下去。
　　“掌柜还不知道朕的身份。”
　　“所以在这里不宜说太多……”
　　李世民心中想着，
　　最后留下一句“你再看看，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有没有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然后挥袖而去。
　　秦琼听话的检查，
　　而李世民则来到程修文面前。
　　一脸感激的抱拳说道：“今日一天之内，连续遭到多次刺杀，还多亏掌柜三番五次的传说相传。否则的话，我恐怕早就命归西天了。”
　　程修文瞥了李世民一眼，嫌弃的说道：“我说窦哥，你可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可以了，我今天为了你，可是开了杀戒……没有什么补偿，我就把救你的命要回来。”
　　李世民一愣，他倒没有把程修文嘴上说，将命要回来这样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他有些好奇：“掌柜想要什么？就算要我的闺女，我也给的！”
　　正在检查黑衣人尸体的秦琼，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先将自己的舌头都被咬断了。
　　舌尖传来的刺痛感告诉秦琼，自己并没有在做梦……
　　“如果不是因为陛下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掌柜，我都开始怀疑掌柜是不是陛下年轻时候的私生子了，否则怎么会如此，受陛下的爱护……”秦琼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的想到。
　　程修文则不冷不淡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给我你的女儿？呵呵，你我同辈相交，别想占我便宜！”
　　“说好了，你的命，一万两。你的家臣怎么也要一百两吧……算了，家臣的零头抹去。”
　　“下次把一万两黄金给我送来，也算我没有白救你。”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一万两，救个皇帝当然值得。
　　只是秦琼有些郁闷：“我怎么就成了零头，而且还是被抹去的那个零头……”
　　李世民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一万两黄金对他而言，当然不算什么。
　　“一万两，一铜子都不少掌柜！对了，掌柜，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啊？我们之前不是说好要烧烤熊掌吗？”


第34章 全程封锁，秦琼彻查
　　烧烤？在这？
　　李世民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又看了看专心砍熊掌的程修文，沉默了一下，突然吐了。
　　秦琼也脸色有些难看，凑上来说：“掌柜，之前这个熊瞎子好像不太对劲，应该是被人喂药了。”
　　“咱们直接吃它的肉，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程修文手下一慢，
　　秦琼一喜，
　　李世民也满怀希望的望过来，
　　程修文淡淡的说道：“没事，反正也不是我吃……”
　　秦琼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程修文继续说道：“我做的是给你们吃的。”
　　看着程修文一脸纯良的表情，
　　李世民和秦琼简直要晕倒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大唐天子、著名大将，这一刻都委屈了。
　　看他们可怜巴巴的样子，
　　“嘁……”
　　“瞧你们这样……”
　　“行了，今儿这就样吧。”
　　程修文嗤笑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扔掉了手里的兵器。
　　对着李世民和秦琼，淡淡道：“今天我们遇到这么多事情，明显就是有人蓄意而为……”
　　“我想你们回去也会很忙，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
　　程修文就一个人往森林之外走。
　　“掌柜，我们送你……”李世民忙冲着程修文的背影喊道。
　　程修文摆摆手，仍旧选择独自一人离开。
　　“开玩笑，我还要找系统算账呢！哪有那个时间应承你们……”程修文心里嘀咕道。
　　他走了一段路，耳朵动了动，确定周围没有第二个活人，才翻上一棵树。
　　“没想到兑换了这个打猎精通技能以后，竟然连身手都加强了不少。”
　　程修文心里感慨着，其实何止是身手加强了不少，简直就是突飞猛进式的成长。
　　毕竟……
　　原先的他，只是一个亚健康的普通人。
　　而现在，能在发狂的熊瞎子手下跳舞，能五十步开外，箭无虚发，现在还能一个翻身上树……
　　都快十项全能了。
　　不过，功能太强，也有好有坏，
　　下一瞬间，
　　程修文的意识，就来到了系统空间。
　　“检测到宿主的环境，为橙色警报非安全级别，是否花费五千块华夏币，对肉身加以保护？”系统先发制人。
　　程修文看着空气中弥漫的这句话，冷笑一声，从牙缝里缓缓挤出一句话：“保护。”
　　叮的一声，
　　软妹子又被扣掉五千块，
　　如果不是在不久之后，自己可以获得一万两黄金的报酬，他还真的挺心疼这笔钱的……
　　“系统，现在我们可以算算账了！”
　　“为什么我现在会变得这么杀伐果断？是不是你给的技能有副作用？”
　　“不行，我——要——赔——偿！”
　　就在程修文装作非常生意，要敲诈系统一笔的时候，
　　留在原地的李世民和秦琼的脸色，全变了。
　　这一刻，
　　李世民似乎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一代帝王，而不是程修文面前有点逗比的窦哥。
　　而秦琼……
　　整个人从寡言少语的形象，变得多了几分雍容之色。
　　只是，他们相同的一点，就是神色非常严肃。
　　乃至于带着几丝冷冽的愤怒。
　　“全部查过了，非常干净。”
　　“服饰、随身物品、身上的痕迹……全都没有身份的指向。”秦琼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结果没有出乎他和李世民的意料之外，
　　但真的面临这个结果，
　　他们还是很不舒服。
　　尤其李世民，
　　只见他冷笑一声：“看来在这个朝堂上，有人是梦寐以求想要置朕于死地。”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叫天罗地网，能够买通朕的心腹，还有能力将朕身边的皇城卫，杀个光的……是哪一家的势力！”
　　听着李世民带着愤恨语气的话，秦琼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因为他知道，这是李世民的自问自答，并不是在问自己的意见。
　　等李世民重新恢复沉默之后，
　　他才继续说了一句：“现在为今之计，就是派人描绘出这些刺客的样貌，全城搜索和刺客相关的人物。若是有人能够提供线索，那揭开谜底则指日可待。”
　　李世民点点头：“朕之前说了，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办，朕放心。”
　　说着，李世民拍了拍秦琼的肩膀。
　　秦琼的心里，却一直往下掉。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刺杀大唐的皇帝，而且险些得手，对方的势力一定足够强。”
　　“陛下虽说是让我手刃敌人。”
　　“但一方面是，对我的并不信任，所以才要借故试探的。”
　　“而另一方面，恐怕就是想让我得罪对方，市里来至于将我当作诱饵……”
　　“这也是掌柜离开的时候，陛下并没有强留的原因。”
　　“因为陛下想要保护掌柜，所以将我推出台前……”
　　“所以掌柜究竟是何等人也，为什么会让陛下如此刮目相看？对他的保护，甚至超过了对一般皇子公主的爱护。”
　　秦琼心里对程修文有一些羡慕，但是没有记恨，
　　更多的是佩服，多过疑惑。
　　作为一名武将，秦琼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营里。
　　军队里的强者为尊的思想，已经深深的印到了他的脑海里。
　　曾经的他，只有两个半的人是让他感到佩服的。
　　而现在……
　　在这基础上还要再增加一个人，
　　那就是有间客栈的掌柜，程修文。
　　想起不久之前，掌柜的箭法，秦琼的眼里就闪过一丝精光。
　　“走吧，我们该回宫了。”李世民淡淡的说。
　　“是，皇上。”秦琼恭敬的回答。
　　随着两个人回到了长安，整个长安城，即将掀起一股风暴。
　　首先，
　　继几天之前，皇城卫封锁长安一早上，
　　今日又再次封锁整个长安。
　　而且封锁的规格更高，
　　皇城卫全部肃杀之气。
　　而且，
　　统领皇城卫的，不是统领李君羡，而是堂堂翼国公秦琼！
　　再者，
　　除了长安以外，
　　长安外的一座森林，也被人严格封锁起来。
　　仵作、画师、捕快，全部都被派进去……
　　森林外，
　　一个从长安来的皇城卫汇报说道：“有间客栈的掌柜，回去了。”
　　秦琼点点头：“回去了，我就安心了……”
　　正在这时！


第35章 没有“儿”就是男儿身
　　长安城，朱雀街。
　　“干什么？”
　　一队凶神恶煞的皇城卫拦住一对父女，
　　恶狠狠的说道：“现在是全城戒严期间，谁都不准乱走，快回去，否则别怪军爷手下不留情！”
　　父亲只能佝偻着身体，唯唯诺诺带着女儿回到自己家。
　　关上大门的一瞬间，
　　父亲的身躯就变得挺拔。
　　“那边失败了。”父亲如此说道。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悲凉，眼里却闪过一道坚定的目光。
　　女儿轻蹙眉间，摇头不赞同的道：“如果那边真的失败了，又怎么会全城戒严？肯定是那位，已经被杀了，所以……”
　　“不可能的……”
　　父亲冷笑一声：“你实在是太小看这些皇家子弟了。”
　　“如果真的是那边成功了，杀了那个狗贼，现在就不会全城戒严。”
　　“他说我没有猜错的话，全城戒严只是第一步，满城大搜捕，随后而至。”
　　这般说着，
　　父亲一个箭步冲进房间里，
　　找到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包裹，以及一身和女儿此刻穿的衣服截然不同的……男装！
　　“换上衣服，拿上包裹，立刻离开这里！。”
　　“长安城的自己人，谁也不可以相信，谁也不要相认。”
　　“你想办法躲过最初的搜捕，然后蛰伏起来。”
　　“三年之内，不准和组织上的任何人群的联系。”
　　“还记得我之前叫你背的那两句话吗？那是街头切语。”
　　“到时候你去……”
　　父亲不管女儿满脸不愿意，拉过女儿的肩膀，就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地名。
　　最后，叮嘱道：“切记，切记，一定要记住我跟你说的所有话，还有我之前给你的东西，千万不能丢了。”
　　“趁现在还能离开，快走！”
　　一边说着，父亲一边把不情不愿换好衣服的女儿拉到了墙角，然后在墙角处扒开了一些杂草……
　　这个墙角竟然有一个狗洞！
　　“谁没有到这一步，而且就算要走，我也不能一个人走我们一起走！”女儿拉着父亲的手腕，一脸认真说道。
　　恰在此时，
　　“啪啪啪……”这密集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父亲顿时脸色大变，开始用尽全力推开女儿：“快走，不要让我死不瞑目！”
　　死字一出，女儿大惊失色。
　　可是她抬起头，看到的却是父亲那一双，毅然决然的眼神。
　　“走！”
　　父亲低喝一声，推女儿进狗洞，然后把狗洞重新堵死。
　　做完这一切，
　　自家的大门，已经被一对皇城卫破门而入。
　　“抓住他！”为首之人一眼看到父亲，顿时大喝道。
　　皇城卫如狼似虎充了上去，
　　父亲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好！”为首之人心里叫道。
　　但是没等他下达小心的警示，漫天大火从父亲身上烧起！
　　“杀不了李世民这个奸贼，让你们这些皇城卫陪我下葬，也算死得其所！”
　　父亲最后大喊一声，泯灭在火海之中，化作灰烬。
　　一墙之隔，穿上男装的女儿却已经泪流满面。
　　她知道，
　　这是父亲这辈子，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父亲死了……
　　彻底离开自己了。
　　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步履蹒跚，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
　　幸好附近的皇城卫，都被她父亲的引火自焚吸引离开，
　　否则她早就被抓了。
　　不知过了多久，
　　她恢复了神智，
　　“我，顾冉儿，一定会报仇，一定会！”女儿望着父亲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发誓。
　　有间客栈，
　　程修文百般无赖的坐在柜台后，精神沟通系统空间。
　　“你说，究竟是不是你的技能动了手脚？”
　　“否则，我这么一个文明的好人，怎么可能，杀了野兽，又杀了刺客，还能这般若无其事……”
　　“我思来想去，肯定就是你的技能有问题。”程修文第N+99遍说道。
　　系统也第N+99遍回答：“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系统所做的所有技能，均无后遗症。”
　　死系统，这时候跟我打太极。
　　程修文翻了一个白眼。
　　“我跟你说，你的外块没了！”程修文哼声道。
　　说完，
　　程修文就从系统空间退出，
　　拿着某次兑换出来，却没用完的文房四宝，挥笔而就。
　　然后他就拿着这个告示，走到了自家的客栈门口，并贴在门上。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路过的落魄人，看到了这张告示，不由得暂停了脚步。
　　只见这张告示，首行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招聘！
　　具体内容则是……
　　“招收伙计一名，所有杂类事，均有此伙计包揽全干。”
　　“包吃包住……”
　　“无薪酬。”
　　“有意进店详问！”
　　当今天下，识字率超级低。
　　凡是能看得懂这些字的人，都不会去做一名伙计。
　　所有想做伙计的人，一旦知道这个招聘的条件以及薪酬，就会敬而远之。
　　可偏偏这个脸上带着些许落魄的人，看懂了这些字，却接下了这张告示。
　　深吸一口气，走进客栈。
　　“欢迎光临……”作为掌柜的程修文，懒洋洋的说道。
　　说完以后才看到，进客栈的这个人手里拿着自己刚刚贴出去的告示。
　　“你这是？”程修文有些疑惑。
　　这个落魄的人压低了声音：“我来应征。”
　　应征？
　　应征伙计？
　　还真有这种傻帽！
　　“你来应征，应该是知道我这边的应征条件是什么。”程修文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一个人做一家客栈的工作，包吃包住，没有薪酬。”落魄的人回答说道。
　　“嘶——还真有这种傻子。”
　　程修文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但随即，
　　得意之色浮上脸庞。
　　“找了这么廉价的伙计，那根本就不用再支付系统，每天3000块华夏币，帮忙对客栈的清理和管理工作。”
　　血赚！
　　程修文猛地一拍桌子，
　　落魄人吓了一跳，
　　就听到程修文说道：“恭喜你，你被录取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有间客栈，一名光荣的伙计！”
　　“维护客栈的安全，以及保持客栈的清洁的伟大工作，就要交到你的身上了。”
　　说着，程修文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顾冉。”


第36章 女扮男装新伙计
　　“顾冉？这个名字倒新颖。”程修文嘴里念叨几句对方的名字，点点头说道。
　　顾冉儿尽管此刻正沉浸在丧父之痛中，听到程修文如此说，不由抬头忘了自己这个新东家一眼，
　　沙哑着嗓音，轻声问道：“这么普通的名字，哪里新颖了。”
　　程修文耸耸肩：“顾是一个姓，冉也是一个姓。”
　　“我猜你爹姓顾，你娘姓冉。”
　　“而且你爹的姓氏，还有周全之意。”
　　“恐怕是还有顾护你娘的冉姓之意……”
　　“想必令尊、令堂是恩爱两不移的神仙眷侣。”
　　一听程修文这话，
　　顾冉儿强忍着一路的泪水，终于流淌下来……
　　她多想撕心裂肺喊一句：“爹！”
　　可是她不能。
　　程修文一见自己新招收的小弟……不对，是伙计竟然被自己三言两语弄哭了，不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都还没说，你爹娘是真爱，不过么……你应该就是充话费送的，这么秀恩爱的名字，也证明了对你这个儿子的不上心……”
　　“算了，才说了前面这段，他就哭的如此惨绝人寰。”
　　“后面的话再说出口，新收的小弟就要哭没了……”
　　这般想着，
　　程修文咳嗽一声，
　　脸上多了几分严肃：“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个女孩子，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没听过吗？”
　　“啪”的一声，
　　程修文一巴掌打在顾冉儿的肩膀上，
　　一脸热血的给顾冉儿加油打气：“只要你在我这边好好的干活，认真努力的生活，享受到生活带给你的最大热情，那就是……活着的感觉。”
　　“那么有朝一日，你也能像令尊一样，娶到像令堂这样真心相爱的伴侣！”
　　顾冉儿心里的悲伤，被程修文突如其来的热血和鸡汤，噎了一下。
　　她虽然选择了这份工作，可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份工作有多坑。
　　所以……
　　“我的这位新东家，究竟是有多厚脸皮，才能在不给薪酬的前提下，给人描绘美好未来的？”
　　想起自己跟着父亲，还有组织里一帮弟兄们，偶尔出去干一票，就能拿到几百两的银子！
　　再看看这位东家……
　　一毛不拔！
　　看着掌柜这么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知怎的，顾冉儿是哭不下去了。
　　“你若再哭下去，不如放点血？”程修文突然脑筋一动，计上心来，提议道，“血都流了，眼泪就没有了。”
　　看着程修文蠢蠢欲动的模样，
　　顾冉儿：“……”
　　“不必了，东家。”顾冉儿喉咙有些干涩的说道，“我不哭就是了。”
　　她可不想再听到这个掌柜什么新奇的想法了。
　　当下拿袖子擦擦眼泪。
　　程修文无所谓的说：“那行吧，也不用叫我东家，直接叫我掌柜就可以了。对了，你要先去换身衣服……”
　　“也不知道你之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这衣服灰不溜秋的，不像是人穿的。”
　　“嗯，你先跟我过来一下……”
　　说着，
　　程修文向顾冉儿挥挥手，就往里间走去，
　　顾冉儿犹豫了一下，她虽然穿着男装，但心知肚明自己是个女孩子。
　　就这么跟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进里间……似乎不太好？
　　但看着程修文越走越远，
　　顾冉儿转念一想，
　　“我虽有几分姿色，但和掌柜一比，终究是天差地别，如果他真想对我做什么，似乎吃亏的反而是掌柜自己……”
　　“而且父亲……之前说过，要我想办法蛰伏三年。三年之内，都不能和组织上的任何人取得联系。”
　　“这次刺杀李世民那个狗贼失败了，想必父亲临死之前，不让我和组织联系，就是怀疑组织内部的人泄露的信息！否则，皇城卫的人怎么可能如此之快，就找到我和父亲的藏身之所……”
　　“而且现在全城戒严，各个要道都被皇城卫把守，我就算想走出这片区域也很困难，更不用说，近期要逃出长安城。”
　　“这家客栈虽然看上去破旧了一点，而且掌柜又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但胜在大隐隐于市，尽管父亲一定是希望我离开长安城的。”
　　“但是杀父之仇还没有报，我还不知道组织里到底是谁做了叛徒……”
　　“长安，我决不能离开！”
　　“在这家客栈，能够很好的隐藏我的身份，并完成父亲的嘱托。”
　　心里不知道给自己找了多少个理由，
　　顾冉儿想了又想，终究心怀忐忑的追上程修文。
　　程修文正站在一间房子前，
　　见她来了，指着这间房子说道：“这原是一间客房，不过咱们客栈接待的都是一些尊贵的客人，不以数量取胜。”
　　“所以房间空置的很多，这一天就是你住的地方。”
　　“我已经找出一套适合你穿的衣服在里面，你可以试试大小，如果不合适的话我再让人改。”
　　听到程修文这么说，
　　顾冉儿伸头望向房内，
　　这个房间并不大，但现在干干净净，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但非常的有条理。
　　一套衣服，叠在床上。
　　现在是蛰伏期间，有这样的房子，顾冉儿已经非常满意。
　　“多谢掌柜。”顾冉儿心中一暖，感激的说道。
　　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等过几天风声没有那么紧的时候，一定出去干几票，赚点钱。
　　“我来到这家客栈也有一些时间，中间一个客人都没有……”
　　“显然这个客栈一看就快要倒闭了……”
　　“掌柜嘴巴虽然毒了一点，总归也是美男子，而且又给我衣服，又给我房间，实际上是个好人。”
　　“绝不会无缘无故压榨伙计的！”
　　“既然如此，这么一家没有客人光顾的客栈，刚好就是我的完美栖身之所。”
　　“我不能让掌柜没过多久，客栈就倒闭了……”
　　“对了！我记得户部侍郎在外养的外室，似乎就在这区域……”
　　程修文不知道自己新收的伙计，正在想着怎么去打劫，来养自己这家客栈。
　　他叫顾冉儿沉默的样子，就怕看到顾冉儿又哭了起来。
　　于是留下一句：“那你就先换衣服，换完衣服出来干活。”就离开了。


第37章 李世民的反应
　　程修文对自己招了这么一个吃苦耐劳的伙计，还是感到满意的。
　　只是……
　　“男子汉大丈夫，不说威武雄壮，起码要心志坚定。不就是他的名字里，让父母秀了一下恩爱吗？竟然还哭哭啼啼的……”
　　“等会他换好衣服出来之后，一定要让他多干活，干活干的少了才会胡思乱想，要仅剩的生命和热情，全都灌注在工作上面！”
　　毕竟是自己第一个伙计，
　　程修文准备好好培养一下，起码让这个叫顾冉的小伙子，有些阳刚之气。
　　也正在这个时候，
　　一个身影，
　　从里间走了出来。
　　“嘶——”程修文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顾冉？”程修文瞳孔紧缩，问道。
　　只见这个已经走到程修文面前，俏丽而站的……男人，
　　竟然是那么的肤白貌美。
　　他朝着程修文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
　　洁白有序的美齿，更是让程修文快撑不住了。
　　“靠！”
　　“靠靠！”
　　“靠靠靠！”
　　“我没穿越之前，网上就这么多的女装大佬。”
　　“当初有个喜欢女装大佬的前女友没办法，只能被各种的摧残眼睛。”
　　“后来女装大佬更是火遍的全网，短视频APP里面，经常会放各种女装大佬的视频。”
　　“好嘛……”
　　“没想到我穿越了，竟然还掏出个女装大佬的梗。”
　　“短短几天之内，竟让我连续看到了两起女装大佬……”
　　“不对……”
　　“上一次见到的那个客人，是真真正正的女扮男装，就算是女装大佬。”
　　“但是眼前这个小伙计……”
　　程修文不禁打量起来，
　　没有耳洞，这一点pass，
　　太平公主飞机场，这一点也pass，
　　喉结……不明显，还是有点。
　　“嗯，这下放心了，不是个女扮男装……”
　　“等等，我为什么要放心？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放心好吗！”
　　“为什么我穿越了身边还会有一个唱跳rap的天才人物，一个女装大佬的天赋型选手……”
　　顾冉儿被程修文的打量目光，弄的浑身上下不太舒服。
　　她心中有秘密，所以更加敏感。
　　看见程修文的反应，
　　不禁有些担心：“我在那个部位已经缠了好几层的布，而且用之前行走江湖的时候，父亲教我的小技巧，弄出了喉结。”
　　“难道就算是这样，也被人看出是女儿之身？”
　　“如果连这家客栈的掌柜，都知道我是女儿家，那我以后岂不是谁都骗不过了……”
　　想到这里，顾冉儿不禁有些丧气。
　　当初行走江湖的时候，父亲叫自己最多的一项能力就是，怎么隐藏自己。
　　日常训练中，这项能力更是占据了八成的时间。
　　可如果连隐藏自己的真实性别，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
　　顾冉儿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能够为父报仇……
　　仇人那么强大，而自己的天资……却如此让人不忍直视。
　　岂不是，一辈子报仇无望了？
　　“我真的没有机会的话，那我要么就找个人成亲，生一个有天资有能力的儿子，再将儿子培养长大、培养成才，代替我这个母亲，报杀父之仇！”
　　想到这里，
　　顾冉儿的目光，不由移动到程修文身上。
　　心中更是止不住的想：“如果要真的要随便找个人嫁了，还不如嫁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比如说掌柜……他长得可真好看。”
　　“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双唇，炯炯有神的眼睛……”
　　顾冉儿正想着，
　　脸颊一阵红彤彤的。
　　没想到，
　　正在这个时候，
　　门外经过一些人，
　　“咦，程掌柜的店里，怎么多了一个人？呀，竟还是个腼腆的小郎君，长得挺好看的。”
　　“是长得挺好看的，但不足掌柜的千分之一。这样腼腆的小郎君可不是我中意的人，我要喜欢就喜欢掌柜这样，俊朗的男人！”
　　“我又没说喜欢那个腼腆的小郎君，我也喜欢掌柜这样的。”
　　“哎呀，你们不要吵了，你们没发现掌柜今天没有闭目养神吗，你看他那双眼睛……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了午夜之中的漫天星辰，幽深、神秘又充满诱惑力……”
　　“嗷嗷嗷……真的好好看，真想吞了掌柜的——”
　　“小骚蹄子，你想怎么吞？”
　　外面经过的这些人，显然就是觊觎程修文样貌的小寡妇、小媳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多势众，所以再怎么，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话，她们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声的说出来。
　　听得顾冉儿浑身上下不对劲……
　　程修文叹了一口气，对顾冉儿轻声说道：“习惯就好，她们每天也就来个两次。”
　　说完，摇摇头，回到柜台闭目养神。
　　顾冉儿一脸呆滞，看了看外面仍在说话的女人们，再看看已经被调戏习惯的掌柜程修文。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男色误人。”
　　她突然有些后悔，
　　没有想到这个客栈虽然清静没生意，
　　但因为掌柜长的太俊朗了，
　　吸引周围的小媳妇、小寡妇的注意，反而使得客栈成了众人的焦点。
　　可是耳朵里听着议论声，又看看程修文，顾冉儿突然有些痴了。
　　竟然觉得那些小媳妇、小寡妇说的对。
　　“这么俊朗好看的掌柜……”顾冉儿不知想起什么，眼神逐渐迷离。
　　……
　　皇宫，
　　长孙无垢寝宫。
　　皇后长孙无垢的贴身大宫女红袖，
　　迈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急切的步伐，
　　走到长孙无垢的面前，
　　然后款款跪下，一言不发。
　　长孙无垢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首饰，对左右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红袖留下。”
　　“是，皇后娘娘。”其他的宫女太监依次退出。
　　整座宫殿之中。只剩下长孙无垢和红袖二人。
　　“就当行色匆匆，是出了什么事吗？”长孙无垢问道。
　　红袖眼里闪过一丝焦急：“陛下回宫了，而且一回宫就一脸煞气，刑房已经打死一百多人。”
　　“其中有一个宦侍，他的侄子在太子的东宫任职！”
　　听到红袖这般说，
　　长孙无垢整个人“唰”的站起来。


第38章 好奇的长孙无垢
　　和太子有关？！
　　燥热的天气，长孙无垢心里一片冰凉。
　　“娘娘，说不定陛下只是迁怒，也说不定只是巧合。”红袖连忙安慰道。
　　“本宫知道。”长孙无垢缓缓说道。
　　然后坐回位置上，
　　继续说道：“你帮本宫梳一下头发吧。”
　　“是，娘娘。”红袖领命。
　　两人再没有说之前的话题，
　　但是她们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否则红袖不会这么焦虑的回来禀报。
　　安慰的话，终究是安慰的话。
　　长孙无垢不禁叹了一口气。
　　“纵然陛下没有这个心，今天的事情，未必不会传出去……”
　　“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别人的过度解读，也没有办法让别人不去探寻。”
　　更可怕的是，
　　这或许就是一个信号。
　　在人性和欲望面前，父子亲情有时候是那么的脆弱。
　　“梳好了？”长孙无垢看了看自己的发型，问道。
　　红袖低眉顺眼：“是的，皇后娘娘。”
　　“我们去见陛下吧。”长孙无垢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想当初，
　　曾经戾太子，也是汉武帝各种期待求来的继承人，
　　可最后，杀了戾太子全家，只活了一个侍妾肚子里的刘病已的，也是汉武帝！
　　长孙无垢一路长驱直入，
　　太监宫女看到长孙无垢过来，都不敢拦着，纷纷低眉顺眼跪在地上。
　　长孙无垢走进殿中，看着李世民正眉头紧皱的闭着眼睛。
　　她轻飘飘走上前，给李世民按摩太阳穴。
　　李世民睁开眼睛：“观音婢，是你来了吗？”
　　“二哥，是我。”长孙无垢柔声道。
　　“你来的正好，朕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二哥？”
　　“朕眼见丽质日渐长大，也该为她寻找如意郎君，所以这些天，朕就给她找了一位夫婿。”李世民缓缓说道。
　　这当然是李世民的借口，他怕长乐和掌柜无媒苟合，再这么拖下去，自己的外甥都要出来了，长乐还没有嫁给掌柜。
　　再加上爱女心切，即便是对着长孙无垢，他也不愿意说，喜欢掌柜的是长乐公主李丽质本人。
　　否则被外柔内刚的长孙无垢，得知事情真相，恐怕长乐会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这都是朕的一片爱女之心。”李世民心中如此想着，还有几分自豪感。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
　　长孙无垢的手指一顿，随即回复按摩，似乎不经意的问道：“是哪家的儿郎，进入二哥的眼，还想把我们的丽质都嫁过去。”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若说丽质这位夫婿，最大的不足之处，恐怕就是这个出身了。”
　　长孙无垢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是出生五姓七望之家，莫非是朝廷的能臣干将？”
　　李世民摇摇头：“他并且朝廷官员，而是在长安城内，开一家客栈。”
　　开一家客栈？
　　“那他是富豪之家？”
　　“不，他只是一个小掌柜。”李世民诚实的回答道。
　　嘶！
　　如果不是李世民现在已经是皇帝，即便他是其当初的秦王，
　　长孙无垢说不定都想摸摸李世民的额头，质问他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
　　难道他忘了当初是多么溺爱长乐公主的吗？
　　他怎么舍得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官职，没有钱财的小掌柜！
　　可是长孙无垢更知道，
　　李世民绝不是一个昏了头，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的人。
　　如果他做了，必然是有他非做不可的理由。
　　“丽质原先是许配给冲儿的。”
　　“这事情，原本也是在陛下面前过了明路。”
　　“可陛下现在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直接告诉我，要将丽质许配给第二个人。”
　　“就是想借着我的口，跟哥哥透气……”
　　长孙无垢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她也知道，既然李世民是直接这么跟自己说的，
　　那就代表这件事情，他已经下定决心，再无旋转的余地。
　　长孙无垢不禁在心里，对那个令李世民改变心意并且如此毅然决然的，小掌柜产生了好奇。
　　究竟是何等人物，才能让李世民如此欣赏？
　　“丽质是陛下的女儿，陛下想将她许配给谁，我都没有意见……”
　　长孙无垢柔声说着，却话锋一转，
　　“只不过，我也担心，对方既然没有身家，没有家族，连一官半职也没有，会不会委屈了咱们的宝贝女儿？”
　　李世民哈哈一笑：“这个你放心。掌柜虽看似现在一穷二白，但是他有经天纬地之才，而且是一个文武全才。”
　　“这样的人物只要不英年早逝，闯荡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这是迟早的事情。”
　　“再说以我们家的情况，就算是把女儿嫁出去，女儿也不一定，全都要花费夫家的钱财。”
　　“若她嫁给掌柜……”
　　“朕就特封她的公主封号，让她爵比亲王，再多赐她食邑，绝不让她受委屈！”
　　李世民越想越激动，他的脑子里甚至把长乐公主将来生的孩子的称号，都已经想明白了。
　　这些天，跟掌柜相处下来，
　　李世民清楚的知道，
　　以掌柜的性格，
　　即便自己真的做了他的岳父，而且还是大唐的天子，
　　对方也未必愿意加自己孩子的命名权交给他……
　　既然如此，他索性就不奢望，自己能够命名丽质将来孩子的名字。
　　但是封号，那就是自己的权利了！
　　想到将来掌柜一脸无可奈何的，接受自己的赐予的封号，李世民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
　　长孙无垢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笑得如此开怀的李世民。
　　她的目光柔和而专注，
　　可是在心里，她却更加好奇。
　　长孙无垢又陪着李世民聊了一会儿天之后，才缓缓的退去。
　　离开之后，长孙无垢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祥公公叫来。
　　“皇后娘娘！”祥公公一脸谄媚的行礼。
　　“祥公公不必多礼。”
　　长孙无垢虚扶了一下，问道：“这一次我请公公来，是想问一下，陛下非常看好的那个掌柜，他的客栈开在哪里？”
　　祥公公一听，不禁面露难色。
　　可是他微微抬头，
　　对上的，却是长孙无垢柔和而坚持的目光。


第39章 顾冉儿身份暴露？
　　有间客栈，
　　秦琼站在门口，看着如此敷衍的牌匾，心里有几分无语。
　　“不愧是掌柜，客栈的名字也取得这么别致……”
　　秦琼揉揉自己的鼻子，
　　不知怎的，他就想起在不久之前，
　　掌柜在解决了那些暗杀者之后，竟然一心一意的要斩断熊掌做烧烤……
　　所以，这样的掌柜配上这样名字的客栈，似乎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才怪！
　　秦琼带着几分对程修文恶趣味的无奈，缓缓走进客栈。
　　虽然这是他第二次来到客栈，但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的打量这家客栈的布置、乃至于一桌一椅。
　　上一次过来，还是李世民亲自带他来的。
　　那一次，
　　他过来的时候，只是碍于李世民的命令，身份和情面。
　　并没有对李世民口中的这个新朋友，有多么的上心。
　　但是这一次，
　　一切已经不同了。
　　掌柜程修文，已经成为他此生佩服之人。
　　“小小年纪，又如此箭法、胆识和杀伐果断。”
　　“重要的是，他的出身并不好……”
　　“这是一个真正天纵奇才的人物。”
　　“将来若是能上过战场，就是一个能够鼓舞三军士气的大将！”
　　更何况，
　　如此年轻又如此优秀的掌柜，
　　之前在森林的时候，三番五次救了自己和李世民的性命，
　　还拯救了自己的政治生涯。
　　最难能可贵的是，
　　掌柜并不知道自己和李世民的身份，
　　可在面对危险临近的时候，明明事不关己，他还是选择出手相助。
　　这说明掌柜重情重义，而且人品过关。
　　军队的汉子，最佩服的不就是这样子又有能力又重义气，而且还能在关键的时候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与对方的战友吗？
　　秦琼也不例外。
　　他冷静，也慢热。
　　但只要是他认可的人，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和这个人，生死两不移。
　　从前能够获得他这样的友谊，只有程咬金、徐世绩等寥寥数人，
　　可现在，多了一个。
　　这般想着，
　　秦琼随着走进客栈，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脸上冷淡的表情，也不由变得热情洋溢起来。
　　“掌柜，我来了！”秦琼笑着说道。
　　程修文看到秦琼，眼睛顿时一亮：“老秦，你是来帮窦哥送钱的吗？”
　　“不是。”秦琼摇摇头。
　　程修文的热情，迅速退却。
　　自己为了救这俩货，还开了杀戒，可是对方承诺给的金子还迟迟不到。
　　程修文很难有什么好反应。
　　这就好比他接了一个私活，结果干完了，人家都没有把尾款打过来，还跟他谈下一个合作……
　　谁都懒得理这种人吧。
　　现在在程修文的眼里，秦琼已经和这种人挂钩了，尽管承诺将金子给自己的，不是秦琼而是李世民。
　　反正两个人都半斤八两……
　　程修文把这两人一块给鄙视了。
　　他的反应太过明显，
　　以至于秦琼没有办法看不出来，他前后从热情变得冷漠全过程。
　　秦琼又忍不住揉揉鼻子。
　　程修文和秦琼此刻都没发现一件事。
　　程修文没有发现客栈少了一个人。
　　秦琼没有发现客栈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身负血海深仇的顾冉儿。
　　她原本应该在大堂第39遍的擦桌子椅子，只不过去后边换了一次水，
　　再回来，
　　就看到客栈里多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李世民狗贼的走狗，当今翼国公——秦琼！”
　　同时，
　　也是这一次，带领皇城卫全城捕杀自己组织的刽子手。
　　自己的父亲顾卿，就是死于他带的兵！
　　“可这么一个权势滔天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小小的客栈之内？”
　　顾冉儿第一反应就是，被认出身份了。
　　再看秦琼和掌柜聊天的模样，她更是感觉难受。
　　“我是……被掌柜给背叛了！”
　　“不，我只是一个通缉犯，我本就不是掌柜的自己人，怎么谈得上背叛了呢？”
　　可虽然心里这般想着，
　　顾冉儿的内心深处仍然不可抑制的，涌起一股苍凉的恨意。
　　“我再也没有办法完成父亲临死前的嘱托，我要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顾冉儿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等等，既然秦琼亲自到了这里，他身边的皇城卫呢？而且他为什么穿成这幅模样？”
　　“我明白了！”
　　“他亲自过来，而且还这帮乔装打扮，就是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暴露。”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想要获取我的信任之后，顺藤摸瓜，找到组织的其他人……”
　　“可惜这个狗贼并不知道，我们组织的人，早就收集了这些朝廷大臣们的画像，当初父亲更是带着我在暗地里，亲自偷看过他的模样。”
　　“想要骗过我，想要顺着我找到组织，然后连根拔起，我绝不会让这个狗贼得逞的。”
　　“趁着这个狗子也不知道，我已知晓他身份，等一会儿我靠近他……就杀了他！”
　　这般想着，
　　顾冉儿情不自禁将手伸进衣服内，
　　那里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而且上面侵泡过剧毒。
　　顾冉儿握住匕首，然后一步步靠近秦琼。
　　“顾冉你来了？还不去抹桌子？第三十九遍还没抹干净呢，别偷懒。”程修文看着顾冉儿，淡淡的说道。
　　他其实还想对顾冉儿说一句“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的梗，但考虑到这是一个地道的古代人，就歇了心思。
　　顾冉儿浑身僵硬：“我被察觉了吗？”
　　可是，当她看到秦琼平淡看自己一眼，就去转头不再关注。
　　她又不敢拒绝掌柜程修文的命令，
　　打草惊蛇让秦琼发现不对劲的话，自己就惨了。
　　说不定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
　　她只能松开抓着匕首的手……
　　“讨厌的掌柜，一边把我卖给朝廷，另外一边还压榨我，让我干活……”
　　“这里的桌子凳子我都擦了三十几遍了！”
　　顾冉儿越擦越委屈，可是她不愿意在杀父仇人面前哭泣，只能倔强的继续擦桌子。
　　“掌柜的，俺来了！”门外传来了某个大嗓门。


第40章 不期而遇
　　秦琼一脸诧异的看过去，
　　果不其然，
　　看到某张熟悉的脸，带着放荡的笑容走进来，
　　大嗓门的说道：“上次那劲道的好酒，这次给我上一壶！”
　　一边擦着桌子的顾冉儿听到这个声音，也不禁好奇的抬起头。
　　成为有间客栈的伙计，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家客栈似乎没有什么客人，一切都是因为卖的太贵。
　　五两金子一两酒？抢钱啊！
　　可万万地想到，竟然真的有这种冤大头，而且听对方话的意思，还是老客户。
　　顾冉儿禁不住好奇。
　　可是当她看到对方的那张脸，惊讶变成惊吓。
　　“程咬金！是卢国公，程咬金！”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家小小的客栈，会出现两位重臣国公。”
　　顾冉儿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我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没有团团围上来的士兵，还出动了两位国公。”
　　而这个时候，
　　程咬金也看到了秦琼。
　　他那张大嘴巴，也不禁变得更大了。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程咬金结巴的问道。
　　秦琼是李世民秦王府出来的将领中，最谨慎冷静的一个。
　　某种程度上，是比李靖还无趣的一个人。
　　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样不起眼的小客栈！
　　莫非……也是被掌柜的美酒给吸引过来的？程咬金心里不禁各种猜测。
　　听了程咬金吃惊的问话，
　　“怎么，你老程能来，我老秦就不能来？”
　　秦琼背着程修文给程咬金眨眨眼。
　　程咬金收到，忙说：“这都怪我，想一个人独占掌柜的美酒，没有想到，竟也被你老秦发现。”
　　“有好酒，当然是要给兄弟一起喝了。老程你可不地道啊，竟然想一个人独占美酒。”秦琼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说道。
　　喝酒，喝好酒。
　　似乎过了很久都没有过了。
　　程咬金不禁感慨：“当初咱们在山上……算了，这次是我老程不地道，等会儿我请你喝酒赔罪。”
　　那边程咬金和秦琼在寒暄，
　　这边程修文则摸着自己的下巴：“怪不得和窦哥、老秦一起狩猎会有人刺杀……”
　　“原来看上去正儿八经的皇商，竟然和山贼有关系。”
　　“这个老秦，更就是山贼的人！”
　　“想来之前的那次刺杀，就是因为山贼内部的争斗吧。”
　　“毕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程修文对两个人的身份有了“底”，老秦和老程这种称呼，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天下这种姓的朋友多了去了。
　　难不成谁都是历史名人？
　　“掌柜，来一壶酒，我和老秦一起喝。”程咬金肉痛的说着，从怀里取出一袋子金子。
　　程修文接过来，垫了垫，满意一笑：“客官稍后。”
　　没多久，
　　酒上来了。
　　程咬金迫不及待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拿到面前，狠狠嗅了一口。
　　一时间，神魂颠倒。
　　“这么夸张？”
　　秦琼被程咬金的反应给引起了好奇心。
　　也给自己斟了一杯。
　　闻了闻，
　　“香味确实不凡，但也不用程咬金这么夸张吧？”
　　这般想着，秦琼将酒递到了自己的嘴边，轻轻一抿，不禁也跟着神魂颠倒。
　　顾冉儿则一脸羞愧，
　　她再傻也反应过来了，
　　这两个李世民身边的大人物，并不是为自己而来，而是为了自己这个看上去除了俊朗一无是处的掌柜！
　　“这就二十五两金子了？”顾冉儿有些羡慕的问道。
　　自己就算接单杀人，一次也就赚个几百两，没想到掌柜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能拿到25两金子！
　　程修文见她靠近盯着金子，忙护住钱袋，警惕的说：“你没工钱的，别想碰我的宝贝。”
　　“稀罕。”顾冉儿翻了一个白眼，走了。
　　程修文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决定落袋为安，把钱袋放进柜台，然后沟通系统回收。
　　一瞬间的功夫，回收成功。
　　程修文松了一口气。
　　“存款充值成功，这下子系统空间余额又有了……嗯，我绝对不是因为视钱如命，才这么保护金子的。”程修文心里想着，给自己辩解。
　　不过眨眼的功夫，
　　程修文心里那一丢丢的心虚，就不翼而飞了。
　　说实话，没有穷过，真的不知道金钱的可贵之处。
　　可怜程修文，在现代的时候，
　　最有钱的时候竟然是在读书的时候，因为有各种零花钱、压岁钱。
　　可是一工作，啥也没有了。
　　消费习惯没改变，没多久就债台高筑。
　　如果不是因为成年男人的自尊，让他不想回家跟爸妈说，还要每个月借钱当家用给爸妈打钱，
　　他未必会为了钱，选择穿越。
　　现在他穿越了，
　　有途径赚更多的钱，他当然不会放过了。
　　“更何况，这些钱还和我的个人能力挂钩，甚至说不定还能回蓝星见见爸妈……”
　　想到这里，
　　程修文眼里对金钱的执着，就更甚了。
　　“看一眼都不让，抠成这样，长的再帅也没用了……这个掌柜，一辈子就别想有女人眼瞎看上他！”
　　角落里，某个被压榨的伙计嗯嗯哼哼，在心里各种不忿的想着。
　　想归想，她的眼睛却一直黏在程修文的身上。
　　也就没有注意到秦琼和程咬金真在偷偷咬耳朵。
　　“秦叔宝，你快说，你究竟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来这里不奇怪，我昨天也来了，可你怎么就今天来了？”
　　“我这是因为……等等，你在套我话！”
　　程咬金很快反应过来，立刻闭嘴不说了。
　　自己儿子贪杯，
　　为了这家客栈的美酒，而把长乐公主给丢了，
　　害得陛下担心了一整天，
　　自己被骂得各种狗血淋头之后，
　　好奇美酒究竟有多好喝，于是就和这家客栈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种事情他敢说？
　　这话一说出口，长乐公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长乐公主的名声没有了，皇帝陛下哪还不能把自己大卸八十块。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程咬金紧紧闭嘴。
　　而秦琼，
　　其实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程咬金的身上。
　　他不过是不想程咬金问自己问题，所以先发制人而已。
　　他在意的是……


第41章 王伯当的托付
　　大业十三年，瓦岗寨。
　　黑夜里，一个矫捷的身影，避过巡逻的士兵，朝着寨内疾驰。
　　突然一道劲风朝他而来，
　　竟是一道利箭！
　　这人眼疾手快，一个铁板桥躲过了这一箭，下一箭紧随而至。
　　人的腰部支撑力量重心的时候，是最难也最慢做动作的。
　　而箭矢却以飞快的速度袭来，
　　眼见这人马上要被这箭矢穿头而过，就此丧命……
　　这人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之下，
　　根本没有时间和能力重新起身，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这人完全放弃了力气，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溅起尘土飞扬。
　　他侥幸躲过了第三箭，可暗中射箭之人，并没有轻易放过他。
　　第四箭，如约而至。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躲避，
　　左手不知不觉多了一个小弓，右手多了一只箭，
　　他以极快的速度引弓搭箭飞射。
　　“当”的一声，
　　两支箭在空中相遇，彼此力道刚好抵消，然后一同掉落地上。
　　掉落的时间，也完全一致！
　　“好！不愧是白衣神箭，伯当兄的箭法，举世无双，令叔宝佩服！”
　　暗中射箭之人走出，原来竟是瓦岗寨的一位大将，秦琼、秦叔宝！
　　“秦兄也是和王某开玩笑，否则在秦兄的箭法之下，以无心胜有心，王某纵然箭法再高超，也无济于事。”
　　王伯当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摔的满身是泥，拱手多谢道。
　　秦琼没有回礼，反而直视王伯当，问道：“伯当兄，可知叔宝为何对你动手？”
　　王伯当嘴角露出一起苦笑：“王某当然知道。以秦兄排兵布阵的实力，掌管瓦岗寨的巡防事务以后，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叔宝也是不愿意相信，以伯当兄的忠义无双，却会做暗中投敌之事，所以今夜特意支开其他人，独自一人见伯当兄问个明白。”
　　秦琼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我想问一句伯当兄，可否当真对瓦岗寨不利？”
　　王伯当有些惊讶，
　　没有想到，秦琼发现自己的踪迹，竟比自己想的更早一些。
　　“我若真的对瓦岗寨不利，秦兄想要如何？”王伯当不答反问。
　　“那秦琼只能擒下伯当兄，在诸位兄弟面前，再问一次伯当兄！”秦琼没有片刻思索，干净利落的说道。
　　“不愧是秦叔宝！”
　　王伯当突然哈哈一笑，笑完了才缓缓道：“不瞒秦兄，我确实每天晚上一直出寨子，并且有一阵子了。而且未来，我也依然会出寨子。
　　可我并没有背叛瓦岗寨，也绝不会做危害瓦岗寨的事情！就不知你秦叔宝信不信？”
　　“信！”秦琼毫不犹豫的说道。
　　王伯当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也有一丝感动。
　　“不过我必须知道伯当兄出寨以后做了什么。”秦琼继续说道。
　　王伯当闻言，情知到了今时今日，他必须要将自己出寨子的来龙去脉跟秦琼说个干净。
　　否则，就对不起秦琼之前对自己的信任。
　　王伯当心中有了决定，幽幽一叹：“其实，我在外面收了一个弟子。”
　　秦琼诧异问道：“伯当兄既然收了一个弟子，为什么不带进寨子里？”
　　王伯当听了这话，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我们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这是我唯一的弟子，我不想有朝一日，我们共赴黄泉，还要让他一个小孩陪着我们一起死。”
　　“我们既然做了造反的事情，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他什么都不懂，若是被我连累了，不是太可怜了吗？”
　　秦琼叹息一声：“所以伯当兄，才会瞒着所有的兄弟，每天晚上跑出寨子，就是去给徒弟传授武艺的？”
　　“没错。”王伯当点头道。
　　“现在秦兄也知道伯当所为何事，要杀要剐，还是拉我去众位兄弟面前，我都无怨无悔。”
　　“只求伯当兄不要将我弟子的事情，公诸于众。”
　　“我若死了，就让他一辈子安顺的活下去。”
　　说着，王伯当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秦琼看着王伯当，沉默一会儿，突然转头就走。
　　王伯当听到声响，睁开眼睛，只看着秦琼的背影，不由问道：“不带我去兄弟们面前吗？”
　　“今晚的事情，我不知道，未来也不会知道。”
　　夜空中，
　　传来秦琼的声音。
　　“但如果让我知道，伯当兄有一日对不起瓦岗寨，叔宝必亲手取你性命！”
　　……
　　武德九年，春。
　　晚上，秦琼府邸。
　　一个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之人，前来拜访秦琼。
　　下人将这人领到秦琼面前，然后离开。
　　房间之内，
　　除了这人和秦琼之外，再无第三人，
　　这人才将自己的真面貌露出来。
　　“伯当兄！”
　　秦琼一脸感慨的称呼了对方一声，说道：“没有想到在这危急时刻，你竟然会来见叔宝。”
　　这人正是曾经和秦琼有同袍之义，又跟着李密反叛李唐的王伯当。
　　“只要秦兄不会觉得被王某拖累就好。”王伯当自嘲一笑。
　　“李唐江山稳固，密公再无筹码和陛下相争。伯当兄并非此次叛乱的首犯，若能弃暗投明，叔宝必然会在朝堂上，为伯当兄用人头相保！”秦琼一脸郑重的保证说道。
　　他希望王伯当悬崖勒马。
　　可王伯当还是摇摇头，
　　拒绝了他的好意。
　　“密公对伯当有恩，更有君臣情谊。”
　　“伯当也知道，这一次反叛必然凶多吉少。”
　　“此次来找秦兄，是另有要事相求！”
　　秦琼脸色一正：“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秦兄还记得我的那位弟子吗？”王伯当问道。
　　“记得。”秦琼点点头。
　　“我今次亲自拜访秦兄，就是希望在我死之后，秦兄能够代替我照顾一下那位弟子。”
　　“我只知道这个要求非常过分，但除了情绪以外，我也不知道该能托付给谁……”
　　王伯当的眼角流露出一丝悲凉。
　　“他是谁？”秦琼问道。
　　“总有一天他会来到长安，他的箭法，秦兄一定不会陌生的。”
　　“但是还请秦兄，多多照看。”


第42章 煮熟的鸭子想飞了？
　　有间客栈。
　　秦琼想着出神，眼角也有一些泪光。
　　时光回到现在，心里闪过一丝惆怅。
　　“当初这么多瓦岗寨的兄弟当中，伯当兄是显得最让人难以接近的。”
　　“可他却是最最讲义气，乃至于为了忠义，明知必死，也慷慨赴死之。”
　　“他的传人，也像他一样有义气，素昧平生，就肯出手相助……”
　　“而且伯当兄离开这么多年，他的传人依然练就了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箭术，远超当年的白衣神箭。”
　　“若非我当年和伯当兄多次切磋，还看不出他箭法中有白衣神箭的影子。”
　　“好！真的是太好了！”
　　这一刻，秦琼险些热泪盈眶。
　　尤其在程咬金夸张的示范下，他喝了酒，更是心里涌起感动。
　　一个离开师傅，坚强的求生，
　　一边逐渐武艺，磨练箭术，一边努力酿酒的形象，开始在他脑海里成型。
　　他恨不得尽快揭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对方相认，可是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程咬金，秦琼最后还是沉默了。
　　“当年伯当兄既然将传人托付给了我，而非程咬金，必然有他深思熟虑之处，这事情我绝不能告诉程咬金。”
　　心里这般想着，
　　秦琼更是半点破绽都不敢露。
　　眼见程咬金错认为，自己是为了这里的美酒，才会被吸引到这个客栈，秦琼也没有辩解。
　　“就让他这么一直错以为下去吧。”
　　“抱歉，老程。”
　　“当初伯当兄也和你有同袍之义……”
　　“我为了他的嘱托而暂时隐瞒你，想必你也不会见怪的。”
　　秦琼心里一万个抱歉，然后心安理得的继续隐瞒程咬金。
　　可程咬金喝着酒，竟然将目光注视到程修文身上。
　　“掌柜，俺老程早就想说了，我看你很是眼熟，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程咬金醉醺醺的说道。
　　程修文轻笑一声：“客官之前，不是来过小店吗？见我眼熟有什么稀奇的吗？”
　　“不对！上一次我就觉得掌柜你特别眼熟，我们一定在这家酒店之外的地方也见过，不知掌柜是何许人也，是否去过荥阳？”
　　荥阳就是大业十三年，瓦岗寨攻下的城池。
　　也是从这个时候，瓦岗寨有了问鼎天下的可能。
　　可惜盛极而衰，最终也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瓦岗寨的暮曲已经奏响。
　　秦琼脸色一变。
　　莫非这憨货当年真的见过掌柜？
　　不行，
　　不能再让程咬金继续问下去了。
　　“你喝醉了！全天下的人不都长得一模一样吗？你看谁都像是看故人，走走走，我送你回家。”
　　说着连拖带拽，拉着程咬金出了客栈。
　　“你拉我干嘛？我还没喝够呢，我还要喝酒，我要喝掌柜亲手酿的美酒！”程咬金咋咋呼呼的说道。
　　秦琼发了一个白眼，斥责道：“你也不看你这醉醺醺的样子，再喝下去你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更何况，你想要酒喝也得有金子，你有吗？”
　　“我缺啥都不可能缺金子，你等着，俺老程找金子给你看。”
　　就这样，
　　程咬金和秦琼你一言我一语，
　　一个拉着另一个的手，
　　另一个使劲的在身上找东西，
　　就这么离开了客栈，并且越走越远，逐渐没了声响。
　　看着两个客人远去的背影，
　　程修文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问自己新收的伙计顾冉儿道：“你看我长得真这么路人脸，谁看我都觉得眼熟？”
　　顾冉儿心中有所思索，听了程修文的话，下意识一脸真诚的回答：“掌柜长得貌若潘安，颜比宋玉。令人一见倾心，普通男子哪有掌柜长得这么好看，掌柜又怎么可能是路人脸？”
　　说完，
　　顾冉儿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名男子，
　　即便自己的身份还是女儿之身，那也不能当着一个男子的面如此夸赞对方……
　　女儿家的矜持还要不要啊？
　　她更害怕程修文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看出她并非男子。
　　“我、我的意思是……”
　　顾冉儿想解释，
　　却看到程修文摸了摸自己下巴，点点头，一脸赞同：“你长的算是不赖，都说同性相斥，既然你觉得我长得好看，那我想必确实是不难看。”
　　顾冉儿：掌柜就这么接受了自己的“奉承”？？
　　不知为什么，顾冉儿竟然从掌柜的这张严肃的脸上，看到了“厚颜无耻”四个字。
　　“有点可爱怎么办……”
　　“不对不对，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顾冉儿偷偷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清醒一会儿，不要再被掌柜的旷世美颜，降低智商。
　　觉得好一点以后，
　　她才有意无意的问道：“掌柜的，我看方才两位客人气势非凡，而且出手大方，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程修文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哈切。
　　这时候靠近中午，他本就有些倦怠，加上今日立秋，
　　俗话说，春困秋乏，不外如是。
　　往常没有生意的时候，他都在系统空间看小姐姐或者睡觉休息。
　　现在眼见着客人有了，感兴趣的话题也没了，他就开始困了。
　　不过既然小弟问了，他还是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天下间，只要能让我赚金子的，都是我的朋友。他们只要能给我金子，就是好朋友！”
　　看着掌柜从精神奕奕，变成眼皮打架，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顾冉儿简直快惊讶的掉眼睛了。
　　再听掌柜的回答，
　　顾冉儿只有一个想法：“这掌柜，简直就是掉钱眼了吧？”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那您之前和他们认识吗？”顾冉儿继续问道。
　　“见过一两面的小肥羊……”程修文的眼皮打架更厉害了。
　　小肥羊……
　　听到这个熟悉称呼，
　　顾冉儿不知道自己是该对掌柜的同道中人，感到欣赏和愉悦，还是无语……
　　好吧，这么贵的酒，确实是宰人。
　　顾冉儿深吸一口气，心里做了决定，于是一脸认真的看着程修文，说道：“我觉得我不太适合这份工作，所以我想离开。”
　　下一秒，程修文耷拉的眼皮一下子睁圆了。


第43章 程修文的咸鱼生涯一去不复返
　　“你说什么，你说你不想干了？你这才干活去第一天你就不想干了，做事情能不能有点恒心毅力和坚持。”
　　程修文哪里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没了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压榨对象，他岂不是每天又要给死扣钱的系统几千块华夏币……
　　那真是太亏了。
　　不过说完了这些话之后，
　　程修文也发觉自己反应过于强烈了，
　　又放缓了语气说道：“小顾啊，我知道年轻人都喜欢好高骛远，觉得像打杂这样的事情，又累又苦……但现在的累、现在的苦，不就是为了未来的甜和乐吗？”
　　“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日后夯实的基础。”
　　“如果你是觉得工钱上有什么不太合适的地方，你就明说。”
　　“虽然我这边小本买卖，可能给你太多的报酬，但每个月几十文钱还是能够商讨的！”
　　为你好大法，穿越了时空、位面和宇宙，又重新在大唐的世界发光发热。
　　顾冉儿哪里见过这阵势？
　　一下子被程修文像连环枪一样的话给打蒙了。
　　她先是被忽悠点点头，然后又回过神直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工钱的事情。”
　　“那你是为了什么？”
　　顾冉儿一时词穷，
　　她总不能说，
　　我本来是为了躲避官兵的搜捕，
　　所以，看中你家客栈足够落魄和不起眼，这才想要在你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没想到你这家客栈看上去其貌不扬，实际上却大有乾坤，当朝的两位国公都是你家的忠实酒客。
　　这么一来二去，自己很难不露出马脚。
　　而如果被这两位国公，知道自己是参与刺杀皇帝李世民的组织成员之一。
　　“到时候即便是掌柜的酒量得再好喝，这两位国公为了李世民那个狗贼，也不可能放过掌柜……”
　　“掌柜又收留我，人又长得这么好看，还会酿酒，卖的酒比我们杀人放火都强。”
　　“这么好的一个人，绝不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顾冉儿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可她并没有一个合理的，并且能够做出口的解释。
　　所以话到了嘴边，眼珠子微微一转，
　　“抱歉掌柜，实在是我在这里干活太累了，你这家店铺也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可我这些桌子、凳子，今天一天下来已经擦拭过将近五十遍……”
　　“我想其实是任何人面对如此多的重复的工作，都会受不了的吧？”
　　听了顾冉儿这个话，程修文眼神一凝。
　　顾冉儿看到他的变化，心中微微窃喜。
　　正当顾冉儿觉得自己的目的即将达到，可以乘胜追击，再说几句话之后就功成身退的时候……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就是干活太累了。”
　　程修文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教你个办法，就是继续干活，你干活干到累了，就可以不会累了。”
　　顾冉儿：？？
　　“这话我听不明白啊，掌柜。”顾冉儿有些纠结的说道。
　　程修文平淡的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你的工作量还不够大……”
　　“就是因为你太轻松了，脑子里才会胡思乱想……”
　　“如果你让自己劳累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的时候，你大脑已经想不到还有累这个词了。”
　　听着程修文如此理所当然的话，
　　顾冉儿恨不得将自己手里的抹布，狠狠的甩在程修文的脸上。
　　可是看着程修文俊朗的脸，终究没舍得。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帅到厚颜无耻之辈？！”
　　顾冉儿气愤不已。
　　程修文瞥了她一眼：“无话可说了？无话可说就好好去干活，你掌柜我要闭目养神一会儿，有事没事别烦我，等客人了你再提醒我。”
　　说完也不等顾冉儿有什么反应，程修文就真的闭上了眼睛。
　　幸好顾冉儿不知道，
　　程修文闭眼不是为了养神，而是为了看沁沁子小姐姐前段时间的电视剧。
　　否则，即便程修文的颜值再能打，她恐怕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系统空间，
　　程修文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电视，反而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价值一千块华夏币的系统牌快乐肥宅水。
　　又啃了一口奥尔良烤翅。
　　“咦，对了，那个新收的伙计，我是说要包吃包住的，可我每次吃饭都是在系统空间解决，客栈还真没吃的……”
　　“失策！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还要买一点食材，让他自己做着吃，那我就又要多一笔开支了，还不如一开始不说包吃包住，只包住多好。”
　　“不对不对，如果只包住的话，那我岂不是还要付他工钱？”
　　“算了……好像不管怎么选择，最后还是要付一笔钱。”
　　“但这笔钱再怎么开支，也会比每天几千块的系统开门费，实惠很多。”
　　程修文一边想一边吃，
　　没过一会儿，
　　快乐肥仔水已经被他喝掉了三瓶，
　　而一整桶的奥尔良烤翅，也被他吃完了。
　　这一顿饭吃得又快乐，又舒坦。
　　简直就是有钱人，朴实无华的快乐生活。
　　不过这种快乐，
　　也不能羁绊程修文，
　　“赚钱来得又快，吃喝都在系统空间。”
　　“如果不是现在社会还有我爸妈，在大唐的日子简直就是快乐似神仙。”
　　“可惜，我对父上大人和母上大人的亲情还是不可动摇的，就算大唐世界再好，也抵挡不了我想回家的坚定意念。”
　　“这般想来……”
　　“继续过咸鱼日子还是不太靠谱，就算要做一条咸鱼，也要做一条富有的咸鱼。”
　　“所以，我要开拓在大唐的市场！”
　　“来自未来世界的super market要占领整个大唐，我要收割全世界的金子！”
　　“我要升级系统权限！”
　　“我要刚回家，就变成现代社会名副其实的世界首富！”
　　想着自己回归现代社会的美好未来，
　　程修文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么……”
　　“既然有了决定……”
　　“就要像科学报告一样……”
　　“一步步的来。”
　　程修文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所以……”
　　“第一个实验对象……就是我的新伙计，顾冉！”


第44章 长孙无垢的注意
　　程修文是一个细心的人。
　　虽然这份细心并非源自于天生，而是后天非自愿养成，所以细心的范围也有些与让人不同。
　　比如，
　　对危险的敏感度，他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
　　在秦琼进客栈的时候，
　　程修文心里的危机飙升到红色区域，
　　又在程咬金进客栈的时候，
　　危机降低到橙色区域。
　　而带给他这份危机感识别度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顾冉儿。
　　秦琼刚进客栈，顾冉儿浑身上下就弥漫着杀意。
　　“尽管这份杀意很微弱，不易让人察觉到，但经过系统技能的增强，还是没有逃过我的感知力……”
　　从那个时候，程修文就知道顾冉儿和秦琼两个人关系并不简单，
　　但秦琼看到顾冉儿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秦琼在伪装。
　　二，秦琼确实不认识顾冉儿。
　　程修文感觉到的可能性，正是后者第二种。
　　事实也证明，他的感觉是正确的。
　　在秦琼的朋友程咬金过来之后，顾冉儿就放弃了这种杀意。
　　顾冉儿应该也认出了程咬金，
　　但他既然放弃，
　　就证明他一个人没有办法打到两个人……
　　这般一来，也就是说，
　　“相同的道理，老秦如果知道顾冉的身份，并且对他保有恶意的话，就会在那个老程进来之后，两个人就应该合力拿下顾冉。”
　　“可是老秦并没有！”
　　“所以这应该是单方面的仇恨，顾冉仇恨老秦，但是老秦却不知道自己背地里得罪了这么一个人。”
　　“这么一想，老秦也是怪可怜的……”程修文超提纲的想道。
　　而经过顾冉的一收一放，两次选择，程修文已经能在心里判定顾冉的危险程度。
　　“老秦的战斗力，我在森林里，是亲眼所见的。”
　　“虽比不上我这个从系统空间直接兑换经验和能力的人……”
　　“但应该很厉害，否则不会这么干净利落解决那么多野兽。”
　　“顾冉却有把握在老秦落单的时候，解决老秦，证明他的实力，也不一般。”
　　“老秦和老程两个人都是山贼……”
　　“顾冉跟他们有仇……”
　　“要么就是被袭杀抢劫的对象，要么就是山贼间的斗争……比如顾冉原先的山寨被老秦他们给灭了……”
　　“后者可能性更大，毕竟老秦和窦哥两个人不像是随便袭杀平民的人。”
　　“而且窦哥是皇商，老秦应该就是窦哥养的死士！”
　　……所以，最终结论，
　　顾冉的小寨子被灭，他一个人逃出来，没地方去，所以在程修文这里做伙计。
　　没有想到，竟然冤家路窄，被他遇见了老秦。
　　这么说，之前森林刺杀也可以说得过去。
　　说不定就是顾冉的兄弟做的……
　　想到这里，
　　程修文不禁有些心虚。
　　毕竟在森林里，杀了那些刺客的，可是他程修文。
　　想到自己竟然把小弟的兄弟给杀了，他就有些讪讪。
　　“不对啊，我上那些刺客的时候那些刺客，是对我的同伴下手。而且，顾冉那时候还不是我的小弟呢。”
　　这般想着，程修文又开始理直气壮了。
　　与此同时，
　　程修文也对自己心里的计划，更是多了几分把握。
　　“不过这事还不着急。”
　　“今天老秦才过来，顾冉心中说不定正忐忑万分，直接跟他说这个事情，做不好弄巧成拙。”
　　“有这个时间，我不如多看沁沁子老婆的剧……”
　　“虽然配音不够甜美，但颜美即正义，而且好飒——”
　　程修文不禁露出一个笑容，随即任凭系统扣除费用，打开了锦绣北歌这部剧。
　　又是一天沉浸在沁沁子得旷世美颜的日子，
　　真好……
　　……
　　皇宫，长孙皇后寝宫，
　　“娘娘，祥公公来了。”红袖前来汇报。
　　长孙无垢点点头，
　　红袖就去把一脸苦涩的祥公公带进来，其他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
　　“参见娘娘。”祥公公行礼道。
　　“祥公公还不愿意说吗？”长孙无垢温温柔柔的问道。
　　面对长孙无垢的柔和语气，
　　祥公公却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天知道这几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短短两天之内，
　　长孙皇后宣见自己不下一百二十多次！
　　每次见到自己，也不多说话，更不会罚自己、打自己、骂自己，就是温温柔柔的看着自……
　　天哪，
　　祥公公心里不知道多想对长孙皇后说：“皇后娘娘，你就罚奴婢、打奴婢、骂奴婢吧！”
　　可是他不敢，
　　现在他连长孙无垢的面，都不敢见。
　　可惜，皇后宣见，他怎么敢不来？
　　短短两天时间，身为皇帝李世民身边最受宠的太监，祥公公都快成了一只死公公了。
　　他以为自己面对的仍然是没有休止的，一片寂静。
　　他以为，自己又要罚站一炷香的时间，才会被驱逐出皇后寝宫。
　　就像之前的一百二十多次一样。
　　都没有想到，这一次，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祥公公，这已经是本宫最后的耐心。你若继续不愿意说，本宫也不会强求，本宫以后都不会召见你了。”
　　长孙无垢看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红袖，送客。”
　　“是，娘娘。”
　　红袖领命，走到祥公公面前，一伸手：“公公，请吧。”
　　祥公公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反而差点瘫软倒地。
　　事实上，他真的倒地了。
　　他是跪在地上。
　　“奴婢说，奴婢说就是了。”祥公公委委屈屈的说道。
　　他心里怎么也想不通，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吗？
　　为什么皇上如此看重这个掌柜，
　　现在连皇后娘娘也逼着自己，将这掌柜的信息和住址说出来。
　　娘娘，你的国母风范去哪里了？
　　你竟然还威胁我……
　　你再也不是我心目中的长孙皇后了！
　　可无论祥公公心里怎么难受，
　　屈服就像是雪球滚下山，
　　只会越滚越大，只会越滚越快。
　　“那个程修文掌柜，就在长安城，开的是一家叫有间客栈的小客栈……”祥公公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脑全说了。
　　长孙无垢听得很认真，
　　然后心里对程修文的好奇，也越来越浓。


第45章 这个掌柜，我长孙无垢见定了
　　祥公公恭恭敬敬离开长孙皇后的寝宫后，才敢抹了一把汗。
　　“人人都说前朝的独孤皇后霸绝后宫唯我独尊，可他们却不知道，咱们的长孙皇后，虽然为人温柔婉约……”
　　“但正是这份温柔婉约才最让人害怕……”
　　“以后打死我，我也不会再来皇后的寝宫觐见了。”祥公公后怕的想道。
　　最后看了一眼长孙皇后的寝宫，祥公公打了一个冷颤。
　　对着那些谄媚迎上来的小太监们挥挥手。
　　“行了，行了，我们快走吧！”
　　祥公公一边低声催促，一边脚下不停。
　　这地方，他真的是一刻钟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陛下呢？”
　　“陛下刚从宣政殿下来，回了寝殿。”
　　“那我们赶紧过去……”
　　祥公公在前面使劲的跑，后面的小太监不停的追。
　　时间凑的不错，
　　李世民刚下朝就看见满头是汗的祥公公，低调擦着额头上的密汗，嘴巴还因为太热而哈着气。
　　这个时候他的寝殿已经铺上了冰块降火温，祥公公还这么热气难耐，
　　李世民不由暗笑一声，走上前打招呼道：“我们祥公公可真辛苦了。”
　　祥公公听到李世民的话的第一时间，就恢复了日常干练的模样，嘴巴不哈了，额头的汗也不管了，脸上全是恭谨的神色。
　　再听清李世民的话中内容，
　　才露出一丝苦笑：“我的陛下诶！下次这样的苦差事可别再安排给奴婢了。”
　　“短短两天之内，皇后娘娘折腾了奴婢一百二十多回，每次见到奴婢什么话也不说，见完了还不准奴婢呆着，必须派人看见奴婢回住的地方。”
　　“过个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又再次宣见奴婢。奴婢真的是被整怕了……”
　　听着祥公公的诉苦，再看祥公公可怜巴巴的样子。
　　李世民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知道你受苦了……”
　　“朕原先想着，以观音婢对丽质的喜爱，肯定直接以势压人，问你掌柜的讯息。”
　　“没想到观音婢温柔可爱，对你也没有以皇后的身份压迫，以至于你多受了这么多的苦。”
　　对此祥公公还能说什么？他当然什么也说不了。
　　没看到陛下对长孙皇后的评价，是温柔可爱吗……
　　他也只能恭维说道：“皇后有国母风范，陛下和皇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有陛下和皇后在，大唐国运昌隆。”
　　果然，
　　祥公公的恭维，让李世民感到心里舒坦宽慰。
　　李世民带着笑意道：“你这两天对观音婢的隐瞒，势必会引起观音婢对掌柜的更加好奇。”
　　“若是你在观音婢刚询问的时候，直接向掌柜的信息告诉她，她未必愿意花心思去专门了解掌柜的为人、才学、能力。”
　　“现在好了，既然观音婢是千辛万苦得到的掌柜的讯息，她肯定会去对掌柜加以调查。”
　　“只要观音婢了解掌柜，就能知道朕安排丽质嫁与掌柜的良苦用心。”
　　“她定然也会满意这门亲事……”
　　“而且，辅机这边还要靠观音婢来说，否则若朕出马，朕和辅机的君臣关系，恐怕要难免多几颗灰尘了。”
　　“现在这样……很好，非常好。”
　　李世民说着，不禁自鸣得意的点点头。
　　甚至感觉天上地下，再无抗手的寂寞之感。
　　而在长孙皇后寝宫之中，
　　发生的一幕，大概会远超李世民的想象。
　　“皇后娘娘……您真的要亲自出宫去见那个什么有间客栈的掌柜吗？”
　　红袖看着，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着装打扮的长孙无垢，感到有些无奈的问道。
　　此时此刻的长孙无垢，已经褪下了自己的一身宫装，反而穿上了平民百姓的服饰，而且并非是女儿家的衣服，竟是男装。
　　“丽质的男装，给我穿刚刚好，不愧是两母女……”长孙无垢喜滋滋的说道。
　　红袖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
　　这哪里是长乐公主的男装，这明明就是按照长乐公主的男装款式，另外做的一件新衣服。
　　长乐公主那干扁的身材，和您这凹凸有致的……能有的比吗？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
　　“是，娘娘和公主穿上同一件衣服，就像两姐妹……不，是两兄弟。而且都还是俊俏的小郎君。”红袖强笑着日常恭维。
　　“本宫也这么觉得。”
　　长孙无垢对着镜子照了照，
　　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转过头对红袖说道：“这次你就不用跟着来了，反正地点人物都知道，就让皇城卫带我去附近，届时我自己去见见这位，能让二哥如此欣赏的客栈掌柜。”
　　红袖都快哭出来了：“娘娘这不太好吧……您毕竟是一国之母，现在穿成男装，独自出宫一个男子成何体统。”
　　陛下若知道了，非得把自己这个娘娘的贴身大宫女的头，给砍下来不可。
　　治不了长孙皇后，还治不了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吗？
　　红袖瑟瑟发抖。
　　“这有什么？当初我嫁给二哥之前，也是和大哥一起先女扮男装见了二哥之后，才有了这门亲事。”
　　说到这里，
　　长孙无垢的眼里，闪过一丝皎洁的笑意。
　　“二哥还以为自己将一切都算准了，故意让祥公公什么也不说，逼着我去拷问祥公公，才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于我……”
　　“他不就是想让我，特意去了解一下他非常看重的国士之才吗？他不就是想让我去说服大哥放弃丽质和冲儿的这门亲事吗？”
　　“既然他将一切都算准了，我不妨就顺水推舟……”
　　“他想让我去派人试探，这位国士之才的能力……”
　　“那我就亲自去见！”
　　长孙无垢心里的小情绪，让她就像一个叛逆的小女孩。
　　成亲多年，
　　一起经历了国公时期，造反初期，争夺太子的勾心斗角，现在是帝后了。
　　二哥竟然还藏着掖着，不愿坦诚以待。
　　再想想几天之前，
　　和太子府属官有粘亲带故关系的人被赐死，李世民也没有给她一个交代，更没有对李承干加以安抚……
　　“这个有间客栈的掌柜，我见定了！”


第46章 赶走顾冉儿
　　有间客栈。
　　程修文算了一笔账，在顾冉儿眼里，自家掌柜就是在纸上画鬼符。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顾冉儿也管不到掌柜头上，只是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擦擦桌子，摆摆椅子什么的。
　　此时距离秦琼、程咬金两个人过来，已经过了两天。
　　两天之内，秦琼、程咬金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没有再来客栈。
　　而皇城卫始终没有搜查到这里，更没有谁突然冒出来，把她抓走。
　　顾冉儿的内心，终于安稳了。
　　“看来秦琼、程咬金那两个走狗，就是来喝酒的。”
　　至于为什么不常喝？顾冉儿表示，看看价目牌就知道了。
　　毕竟国公家也不代表有金子能乱挥霍嘛。
　　眼见着自家客栈，果然是自己想象当中那个没有什么营业的破烂客栈，
　　顾冉儿更满意了。
　　“如果一直能这么安稳，不如就做下去吧……”
　　“每天擦擦地、抹抹桌子、摆摆凳子，因为没客人，都不用洗碗筷什么的……这日子不错啊！”
　　“掌柜平日里连问我说话的兴趣都没有，言多必失，这也很好！”
　　“更重要的是，掌柜长得这么好看，就像我读书中描绘的宋玉一样，让人心醉……”
　　“能看着掌柜的脸，就算我这三年呆在客栈，也不是不能接受！”
　　顾冉儿一边干活，一边在偷看程修文。
　　那边的程修文呢，
　　则是盯着自己的草稿纸发呆，这上面写满了阿拉伯数字和加减乘除的符号。
　　“不管我怎么算来算去，继续在系统空间兑换一些好吃的，给这个小弟都不划算。”
　　“而且竟然在做两界物资倒卖，那就不应该按照金子在这边的购买力以及在现代社会华夏币的兑换比例，进行分配和选择。”
　　“一包两块包辣条，在这边都能卖5黄金。”
　　“可这几天……”
　　“我前面给他提供盒饭，都要20块钱。后来觉得盒饭继续吃下去对身体不好，又给他买了现代世界的三菜一汤一饭，每次下来都要50块钱。”
　　“这般一来，只要换成这边的金子，每天都是巨额亏损。”
　　“还是得让他自己去买点菜，买点饭，自己做。”
　　想到这里，
　　程修文抬起头，有些肉痛的从怀里取出了一吊钱，放在柜台。
　　然后对新收的小弟顾冉儿说道：“这点钱你拿着吧。”
　　顾冉儿有些懵：“掌柜，你给我发工钱？”
　　莫非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自己依然在做梦，根本就没有睡醒？
　　程修文翻了一个白眼：“想得美，一开始就说了，你是没有工钱的。”
　　“这点钱是让你去买点菜，然后自己做饭，反正以后我就不供你吃饭，只供给你吃饭的钱。”
　　“对了，你可不要想着糊弄我，我肯定是知道市面上的饭菜是什么价格，你这边自己用完了再找我要钱，但我可会一直盯着你的。”程修文一副你逃不过我法眼的样子，说道。
　　顾冉儿忽然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那个死要钱的掌柜，没有变。
　　“好的掌柜！”顾冉儿一脸开心的从柜台拿走那吊钱。
　　顾冉儿笑得有多灿烂，程修文心里就有多心疼。
　　这可都是他辛辛苦苦的积蓄啊！
　　“行了行了，咱们这边也不用你打扫了，你自己去买点吃的吧，去去去。”程修文赶人说道。
　　眼不见心不烦嘛。
　　顾冉儿可能是看出程修文的心痛，嘿嘿一笑，人就跑了。
　　“果然，让拿着钱的这混蛋，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心情都好多了。”
　　程修文脸色好看不少，
　　正准闭目养神，
　　那边突然一声仿若仙人耳语一般“掌柜”二字，重新拉他回现实之中。
　　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既有少女的俏丽，也有成熟女性风味的女扮男装的人，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程修文皱了皱眉头，没有说出那句“客官请进”。
　　那人似乎一点都没有诧异，
　　即使作为掌柜的程修文看着自己，冷冷淡淡的模样，且一句话都不说，她也依然不请自来，走进客栈。
　　这人的眼睛一直显得很平静，平静之中又带着说不出的温和。
　　她的嘴角似笑非笑，给人先入为主的好印象。
　　但在这幅好相貌的同时，她又带给人一种漫不经心之感。
　　她的脚步徐徐，有步步生莲之美感，
　　当她走进客栈的一刹那，似乎连客栈都亮堂了几分。
　　这是程修文平生所未见。
　　“掌柜，小酒一壶，小菜一碟。”这人走到一个空桌子附近，坐在胡椅上，自然而然说道。
　　“不好意思，小店不做你的生意。”程修文冷淡的说道。
　　“为什么？”
　　这人一直含笑的脸上，终于出现诧异的神色：“都说打开门做生意，掌柜为何连送上门的生意都不要？”
　　“你可以先看一下价目牌，小店的东西都不便宜，即便是你付得起金子，可小店也仍然不做你的生意。”程修文平淡的往价目牌方向一指。
　　这人望过去，
　　眼里第二次出现惊讶的情绪。
　　“掌柜卖的这么贵，我若真能付的起钱，岂不是又多了一笔收入，为何人将我拒之门外？”
　　这人并没有被高昂的价格吓倒，反而饶有兴趣的望着程修文说道。
　　“因为你是女子。”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这人忽然挑了挑眉，世界也变得生动几分。
　　“女子又如何，女子就不能在掌柜这里买东西了？”这人又问道。
　　买卖一般都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情，别人不愿意卖，客人也自然无趣就走了。
　　谁知这个女扮男装之人，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程修文情知，不将此人的好奇心解决，这人就会一直纠缠着不放。
　　他叹了一口气，道：“女子不如何。只是小店的酒水太过烈性，即使一般的成年壮汉，喝上一小口，都会被吹倒。”
　　“女客人只身前来，要喝小店的美酒，不觉得太过危险吗？”
　　“危险的事情，小店一概不做，女客人还是请回吧。”
　　这人听到程修文如此解释，不禁眼前一亮。


第47章 长孙无垢的八卦？
　　女扮男装却因为身材太过惊人，举手投足之间，优雅之气太过明显而被认出的人，正是出来看“女婿”的当今皇后，长孙无垢。
　　此时天色往日中而行，刚入秋的天气，还和夏天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比如变幻无常的狂风暴雨。
　　“哗啦啦”，老天爷一秒变了脸色，天上下起了大雨。
　　长孙无垢望着突然变天，倾盆而下的大雨，淡淡一笑：“天下雨了，我孤身前来，掌柜是正人君子，总不至于让我淋雨而行吧？不如，就让我多呆一会儿，不知可否。”
　　一边说着，
　　长孙无垢一边在各种打量程修文，
　　肆无忌惮，没有半分遮掩。
　　“长得俊朗好看，配得上丽质的美貌，不错。”
　　“为人踏实正直，对别的女儿家不假颜色，看来日后与丽质成亲，不用担心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加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东西卖的贵，但童叟无欺，即使客栈没有客人，也不改初衷。有毅力，加分。”
　　“刚才拒绝我喝酒，担心我一个女子的安危，心地善良且有分寸，加分。”
　　“言而总之，就是经商眼光差了点，但是人品过关。”
　　“不过就像二哥说的，我们家嫁女儿，不看对方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有我们有钱。”
　　“还是要看人品，和对自己未来妻子的贴心。”
　　“只不过……”
　　“这个人看上去冷冰冰的，虽然刚才关心我的安危，但也很让人怀疑他是否能对女儿家知冷知热。”
　　长孙无垢在心里给程修文各种打分，
　　程修文见见外面的大雨，有心送一把雨伞把这女人劝走，
　　不过考虑到雨这么大，一把雨伞未必能遮住，
　　“最重要的是，一把天堂伞，怎么也要二三十块，就这么送人，也太亏了。”
　　“反正这天气看上去是阵雨，一会儿就好，等雨停了再把这女人敢走也不迟。”
　　这般想着，
　　程修文就没有出言驱赶长孙无垢。
　　“只不过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可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算了，想不起来了。既然想不起来的事情，想必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程修文正想着，
　　那边长孙无垢发话了。
　　“掌柜好生俊俏，不知道有没有贴已人？”长孙无垢如此问道。
　　这时候，长孙无垢的对象如果是一个浪荡子，估计会露出一个淫荡的笑容，不答反问道：小娘子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想做我的贴心人？
　　如果是一个老学究，估计会如此回答：女客人请自重，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我也想要告诉女客人一句，非礼勿问。
　　如果是一个毛头小子，大概率会红着脸这么问道：你、你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
　　如果是一个冷冰冰的冰块，应该会这么说：关你什么事。
　　可程修文，不属于以上几种的任何一种。
　　只见他皱了皱眉，反问道：“贴已人是什么意思？”
　　装腔作势，故作不知，扣分。
　　长孙无垢轻哼了一声：“就是问你有没有跟其他女人亲近过？家里有没有给你娶妻纳妾？”
　　有没有跟女人亲近过？
　　程修文一听这个问题，立马脸色一变。
　　他的脸色刚变，长孙无垢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这是什么节奏？这个掌柜，难道已经有妻妾了？
　　二哥想要嫁女儿，竟然连准女婿是否婚配都不知道的吗？
　　长孙无垢这一下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不是想要听到程修文给一个确切答案，她恨不得立刻回到皇宫找李世民算账。
　　“不知哪家的小姐这么有福气，能许配给掌柜这般英俊的人。”长孙无垢强忍着怒气，套话问道。
　　“我尚无婚配。”程修文摇摇头，道。
　　“你又何必隐瞒，刚才谈到婚配与否的时候，掌柜不就是想起某个人了吗？这可瞒不过我的一双过来人的眼睛。”长孙无垢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曾经确实有一位女子，对我倾心相爱，但我们两个并无婚嫁。”程修文不知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
　　“莫非是如司马相如，卓文君的往事？”长孙无垢眼睛一亮，八卦的问道。
　　程修文苦笑。
　　“司马相如凤求凰，卓文君当垆卖酒，成为一时佳话。我这故事，又怎么能跟他们的典故相提并论？”
　　看着程修文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似乎一副不想再说下去的样子，
　　长孙无垢不由得说道：“反正雨下的这么大，我们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掌柜不如就说一说你的曾经。”
　　“一些事情埋在心里埋久了，对身体未必有好处。”
　　“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一个路人……”
　　“你跟一个陌生人说话，既有倾诉对象，又不怕被熟人知道，岂不快哉？”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
　　何况，
　　自己已经穿越了，
　　那也不算说前任坏话……吧？
　　程修文的思绪，飘到了遥远的后世，
　　“我与她曾是同学，就是同窗之谊，我们曾经在一起读过书。”
　　“后来彼此之间各奔东西，有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再次相见，她向我示爱……”
　　说到了这里，
　　程修文又是一声叹息。
　　长孙无垢不由好奇的问道：“于是你们就私定终身，然后因为家里的原因，被各种打击，以至于劳燕分飞？”
　　听到长孙无垢的猜测，程修文的脸色不由的有些扭曲。
　　“她的示爱方式有些特别，是直接……直接……”程修文有些难以启齿。
　　“直接什么？你可急死人了！”长孙无垢催促问道。
　　“哎，她是直接亲了上来。”
　　程修文挠挠头：“我当时也是幼稚，只想着要负责……其实，被调戏的是我，坏了名节的也是我，哪里有我负责她的道理？”
　　男人的……名节？
　　这个掌柜莫不是对名节两个字有误解？
　　但长孙无垢已经没有想要科普的意思，她只想知道后面的情节。
　　女的对男的，霸王硬上弓？有点刺激啊！
　　深宫的皇后，不由津津有味。


第48章 程修文的过往
　　“可非常悲剧的是，我并不爱她……我的意思是对她并没有爱慕之心，只是身为男人的责任，让我选择接受她，并且希望对她更好。”
　　听到程修文说到这里，
　　长孙无垢不禁点点头：“于国于家，都是责任扛起了一切，你做的并没有错，那你们最后又为何没能在一起？”
　　程修文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关于追忆的神色。
　　“一开始是因为太痛苦了。理智告诉我，应该好好对这个女人。可我的感情告诉自己，和她在一起我并不快乐。”
　　“在她面前，我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喜欢一个人生闷气，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而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开始在我面前慢慢展现……”
　　“我也是跟她分别很久之后，慢慢回忆起那段时光，才知道原来她不知不觉中，无数次试图控制我的思想。”
　　“我的难过，我的自责，我无法纾解的情绪，和每一天都过得非常痛苦的日子，都是因为她的掌控。”
　　“从她告诉我，活着没有意义，特别想死去……”
　　“到她告诉我，我是她唯一的救赎……”
　　“再到更加具体的点点滴滴……”
　　说到这里，
　　程修文的眼眸之间，流露出一丝难过和悲伤。
　　这是在为那个时候，如此单纯的自己，而难过又悲伤。
　　看着这样的程修文，
　　长孙无垢的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一丝关心。
　　美人垂泪，会换来男子的怜惜。
　　帅气男子的伤心，也会让女子为之心醉。
　　长孙无垢用眼神表示自己永远站在他这边，
　　而程修文，也在半分钟之后，
　　长舒一口气，
　　继续说下去……
　　“我就这么一步步的被她逼到牢笼，可是我并没有如她所愿，交出我的思想。”
　　“她开始跟她的很多朋友，一起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然后他们用非常低俗且恶劣的言词来形容我，作出各种庸俗的猜测，然后由她进行试验，最后哈哈大笑。”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想证明，我很糟糕，我配不上她。”
　　“她一边用道德绑架我，另外一边又说爱我，一边跟别人在背地里嘲笑我，另外一边，对我表现出生死无悔……”
　　“最后，我和她分手了。”
　　“一方面我有点被pua……就是被情感操纵。”
　　“另一方面，我不想她还有后悔的余地……”
　　“我做了一些事……”
　　想起那段时光，
　　程修文简直一把辛酸泪。
　　他可是反向操作一波自己被操纵，然后各种哭喊着复合骚扰，让她心态保持高高在上，然后删掉了自己的微不信等聊天账号。
　　紧接着等到半年之后，确认她不会反复了，
　　才立刻换了自己的所有账号，包括手机号码、支付阿宝、微不信、微太博、百小度……
　　如果不是steam有将近两千款游戏，程修文才不会只更换steam昵称和永久二级链接。
　　甚至，他连工作都换了。
　　家里的房子也换了一套。
　　结果就这样，对方见程修文没有找了，就让她曾经骚扰过程修文的男闺蜜，继续加程修文的TT号。
　　被程修文的初恋看到，
　　程修文这才发狠，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你再让你的朋友骚扰我，我就去打你们家当地的报警电话，你爸也是当地系统里的一二把手，有头有脸……”
　　大概这条短信吓到她了吧，对方唯一知道程修文的QQ号，再没有被莫名其妙的添加了。
　　虽然还有莫名其妙的访问之类的……
　　而程修文才算真正甩了这货。
　　说实话，当初两个人谈恋爱，出去玩什么基本都程修文付钱，这就不说了。
　　中间还给她付过信用卡之类的。
　　后来两人分手了，对方男闺蜜过来话里行间说对方为他程修文付出多少钱，
　　程修文哈哈一笑，故意把钱多五六倍打给对方，对方收了以后，还一副理所应当又当又立的发了一条长微信给程修文，然后删好友。
　　干净利索漂亮。
　　她男闺蜜的说法是：她为你付出的，是你欠她的。你为她付出的，是你自愿的。
　　双标成这样，程修文当时就吐了，生理呕吐。
　　不过，只要能分手成功，又不是程修文逼迫的，程修文就觉得值得。
　　也是因为这个人，
　　程修文险些没有再爱人的能力。
　　“我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如同那个人一样。”
　　“其实我不喜欢她，也谈不上讨厌她，我只是不需要别人的掌控……”
　　“而且我这个人，自我约束太强。”
　　“如果我和谁在一起，这个人就会是我的第一位。”
　　“即便是分手，也是对方放下，自在以后，我才会离开。”
　　“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将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她……”
　　“所以，和别人在一起，婚嫁一事，太累了。”
　　“对我而言，立业成家。”
　　“你瞧我一穷二白，又怎么给妻子保障的生活？”
　　“我要赚钱，就不能在她半夜的时候盖被子，没有时间陪她慢慢吃饭，专注她每一道菜的反应，帮她切牛排、拨虾仁、挑好吃的……”
　　说到这里，
　　程修文眼里迷茫一扫而空，
　　整个人多了几分洒脱和肆意，
　　“既然如此，索性不如一直一个人，也不错。”
　　长孙无垢长吁一口气，
　　总是程修文的话语当中，有她很多听不懂的话，
　　但是人的语气、神态、情感，都能影响另外一个人。
　　长孙无垢就被程修文影响了。
　　她好像进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看到了一个人的一段简单、认真又痛苦的感情。
　　“责任心非常强，有牺牲自我程度的强大，若丽质和他在一起，真的能被他宠上天……”
　　长孙无垢不禁点点头，对这个女婿表示满意。
　　人生一世，可以走出不同的风采，
　　但如果有一个知冷知热，能陪着自己走完一辈子，也依旧彼此尊重相敬如宾的人，那是多么美好。
　　想到这里，
　　连长孙无垢也开始有些羡慕李丽质了。
　　“若是这人的话……倒不是不能解除丽质和冲儿的婚约。”


第49章 魅力值超高之人
　　即便是到了最后，长孙无垢也没有询问程修文关于天下大事的看法。
　　对于长孙无垢而言，天下大事，不是自己应该关心的。
　　她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女儿的幸福。
　　“本来将丽质许配给长孙冲，也是有让她一生安康和顺，不会因其他人做丈夫而被欺负。”
　　“现在既然陛下心意已决，加之此人对妻子，竟有超乎寻常的尊重……”
　　“那么，他在我这里，过关了。”
　　得到了一个答案，也释然了某种选择，
　　长孙无垢看程修文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程修文被这种注目礼弄的有些不舒服。
　　这时候，
　　他才发现不对劲。
　　“怎么回事……我刚才怎么会那么没有戒心的，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谈到曾经的恋爱经历？”
　　一时之间，
　　程修文打量长孙无垢的眼神，都变得谨慎而疏离。
　　此时，
　　骤雨初歇，
　　程修文恢复正常表情：“雨停了，客人慢走。”
　　长孙无垢走到门口，突然转身问道：“你怎么看待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是谁？”程修文一脸茫然。
　　长孙无垢轻笑一声，跨步走出客栈，并且消失身影在程修文的目光可见之处。
　　程修文的脸色“刷”的一下冷下来，
　　第一时间闭目，
　　来到系统空间之中，
　　“刚才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有想要回答她任何话的冲动？”程修文冷冷问道。
　　没过多久，系统给出了答案，
　　“此人个人魅力极高，所以对旁人会有一种托福真心的冲动。意志坚强者，可以摆脱影响。”系统。
　　系统的回答有点出乎程修文的意料之外，
　　竟然不是什么灵异力量，也不是类似于催眠的效果，而仅仅是个人的天赋？
　　“世上竟然有这种天赋异禀之人，这不科学。”程修文皱着眉。
　　“存在即合理，你都穿越了，还管别人科不科学？而且，这人的天赋，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英年早逝呗。”
　　“你的意思是她会早死？”
　　“没几年好活了。”
　　“哦。”
　　程修文摇摇头，心中也有些感慨。
　　感慨完了，系统就在提示现实有人找了。
　　程修文的意识离开系统空间，
　　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落汤鸡的人型生物站在自己眼前，
　　“何方妖孽？”
　　那人用手推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露出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死鱼眼的一张脸。
　　程修文有些讪笑：“原来是顾冉……”
　　“掌柜，有干净的换洗衣服吗？”顾冉儿有些幽怨的问道。
　　话说顾冉儿在程修文这里干了几天，穿的永远都是这一套衣服。
　　天气又热，又容易出汗。
　　每次都是穿回自己原先的衣服之后，再将这衣服洗了，第二天才能继续穿出来，接着帮程修文打扫卫生。
　　可是现在不行，
　　自己原先的衣服，还湿哒哒的挂着晾干，
　　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是她仅剩的一件了，所以她也只能找掌柜的求助。
　　“有有有……”
　　程修文一边说着，一边从底下拿出一套衣服。
　　顾冉儿张大了眼睛，
　　反复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程修文，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掌柜总能随手在各个地方，找出各种的东西？
　　“谢谢掌柜。”顾冉儿沉默了一下，接过衣服，回自己房间换衣服了。
　　程修文也终于知道自己之前隐约的不安，来源于什么了。
　　原来他把小弟给忘了，让她变成了落汤鸡回来了。
　　“罪过罪过，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带着雨伞出去呢……”
　　程修文装模作样的时候，
　　长孙无垢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娘娘，怎么样了？”红袖迫不及待的问道。
　　长孙无垢本来不想带红袖出宫的，
　　但怎奈红袖千求万求，
　　主仆多年，最后约法三章之后，才勉为其难带着红袖出宫。
　　这其中一项，就是要求红袖在马车上等自己，不准跟着自己一起去客栈。
　　“那个掌柜，真的有陛下说的经天纬地之才吗？”红袖一脸好奇的问道。
　　“经天纬地之才相关的内容，我一个都没问。”长孙无垢懒洋洋的说道。
　　“啊？”
　　红袖有些词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的娘娘哟，既然你都没有好好问问题，又为什么非要出宫一趟？”红袖有些恨铁不成钢。
　　长孙无垢轻哼一声：“陛下都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就要把我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一素昧蒙面的男子，还不准我去见一下这个未来的女婿？”
　　红袖终究好奇，又问道：“那您究竟问了他什么问题？”
　　“男人的事情交给男人自己去考验，我问的都是些女儿家的问题。”长孙无垢嘻嘻一笑。
　　“那他肯回答女儿家的问题，给一个平生第一次见的人吗？”红袖有些惊讶。
　　长孙无垢懒懒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说呢？”，
　　红袖不由恍然：“是奴婢忘了，没有人可以在娘娘的询问下说谎的。”
　　长孙无垢淡淡一笑。
　　是啊，
　　没有人可以在她的询问下说谎，
　　但有人却可以在她的询问下闭口不言。
　　“这么快时间之内就反应过来，而且在我问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就能做到警惕和抵抗。”
　　“这可是我平生所见第一人，就算是二哥也做不到像掌柜这样。”
　　“可这么一个意志坚强的人，却会被另外一个心怀歹毒之女子，祸害成如此模样……”
　　“这究竟是情之一字害人，还是色令智昏？”
　　长孙无垢想着想着，不由笑了起来。
　　然后在红袖询问的目光下，
　　淡淡的说道：“回宫以后，请大哥来。”
　　能让长孙无垢称之为大哥者，唯有一人，就是长孙无垢的胞兄，长孙无忌。
　　而长孙无垢再见了掌柜之后，就要宣见长孙无忌，其背后的意义不言而喻。
　　“是。”红袖心中一凛，应声道。
　　她心中却知道，
　　长安的天空，可能要变颜色了。
　　马车从小巷子里驶出，慢慢驾到驰道之上，最后一路进了皇城。
　　不久之后，
　　一个面容严肃的男子，应宣求见长孙皇后。


第50章 程修文眼里的长孙无忌
　　“你是真不知道长孙无忌，还是不想对评价长孙无忌？”系统突然问道。
　　“长孙无忌？”
　　程修文在顾冉儿离开之后，继续回归系统，正想看沁沁子老婆的绝世美颜，就看到系统的问话。
　　“我只是觉得，人家可是堂堂的国舅爷，我一个升斗小民，怎么好在长安城里去谈论这么一个大人物。”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可你之前谈论李世民，谈论隋炀帝杨广，都没见你有几分避讳。”系统毫不留情的揭穿说道。
　　“系统，看破不说破才是好朋友，这句话听过没有？”
　　程修文翻了一个白眼，
　　然后随意点头说道：“行吧，我坦白，无非就是觉得长孙无忌是一个勉勉强强的中人之姿，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就不太想说。”
　　系统：“中人之姿怎么说？”
　　长孙无垢问，程修文懒得回答，也有些忌惮当时的状态。
　　系统这个傻狍子问，
　　程修文就很有兴趣回答了，
　　他想了想，说道：“我记得自己穿越之前，身边有一个喜欢看网文的朋友，还说什么长孙无忌是关陇军事集团的代表。”
　　“但实际上在我看来，长孙无忌不过是一个凭借着妹妹和妹夫的关系，上位的这么一个人。”
　　“他自己原先的圈子就是他的舅父高士廉，他自己出生的家庭的政治资源并不属于他，因为他和他的妹妹都是被同父异母的胞兄赶出来的。”
　　“而所谓的关陇军事集团，说白了就是当初的八柱国公后代。”
　　“他们之所以厉害，是因为在当时的朝廷条件之下，八柱国公代表了几乎全体军方的势力，而他们手下的兵团都是屯田制。”
　　“军团世世代代掌握在这些国公之后的手里，父死子继。”
　　“反而皇帝的军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所以，八柱国公才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权力斗争当中，接二连三的被干掉。”
　　“领头的嫡系被干掉，但是那些旁系都在军队的中层。”
　　“而到了隋末，八柱国公的荣耀，就只剩下李虎一脉的唐国公李渊。”
　　“这时候隋朝这条破船各种漏水，八柱国公在军队的势力，势必随着李渊父子的崛起，而聚拢在李渊旗下。”
　　“这本就是一种投靠，而非合作。”
　　“因为人家根本没有顶层力量。”
　　“即便是大唐统一天下以后，即便是李世民登基为帝以后，手下的人因为利益问题分派系，有斗争……”
　　“也绝不可能凭空出现一股由中层力量汇聚的顶层力量。”
　　“尤其我之前说过了，大唐的军制，本质上还是屯田。但非军团屯田，而是朝廷划分区域，百姓自行屯田。”
　　“兵不知将，将不知兵。那些中层有什么用？不打仗的时候，就是农民，你让他怎么代替所谓的政治地位？”
　　“他们即便靠拢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是能拿他们种田吗？”
　　说到这里，
　　程修文嗤笑一声，
　　不知道是为了曾经那个朋友幼稚的言论，还是长孙无忌带着一帮人，挥舞着锄头种地的场景……
　　“继续说下去。”系统催促道。
　　“五千华夏币。”程修文悠悠道。
　　系统：“什么？”
　　“你支付给我五千华夏币，我就继续说下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笨系统。”
　　“呃……”系统：“好，我付。”
　　天空中的文字，似乎都是咬牙切齿的味道，
　　随即，
　　哗啦啦的声音响过，
　　这是金钱到账的声音，
　　没想到平时总是系统在自己这里划钱，现在自己也能在系统手里赚钱了。
　　程修文哈哈一笑，
　　才继续说道：“长孙无忌文不如房谋杜断，武不如程咬金秦琼，运筹帷幄更是不如徐茂公和李靖。”
　　“拼老婆，都不如一个魏征。人家媳妇好歹还是河东裴氏……”
　　“他的能力并不出众，他的背景，也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强大。那他为什么能成为李世民手下第一人，甚至在李治登基之后，几乎有总揽朝政的威势？”
　　“就是因为他是长孙无垢的兄长，因为他和李世民有一定的情谊，是李世民的自己人，又不会对皇位产生威胁。”
　　“到了李治登基之后，他所依仗的还是自己身为舅舅的身份，以及这些年在李世民手下长盛不衰而累积的政治资本。”
　　“如果说非要给他分一个派系，那他应该就是当初秦王府的中坚的派系。”
　　“除此之外，朝廷中还有如瓦岗寨、隋朝降臣、建成旧臣等大小不一的关系。”
　　“当然，以五姓七望为代表的山东贵族，才是大唐帝国贞观年间中，真正的大鳄。”
　　程修文这一番话如果传扬出去，
　　一定会引来轩然大波，
　　起码长孙无忌，大概会恼羞成怒，对他下手。
　　不过可惜，程修文这翻话，听到的只有个傻系统。
　　“所以说，长孙无忌的威势，来源于李世民和长孙无垢，所以也会被他们限制。”
　　“这也是日后，李治对他忍无可忍，就能轻易动他的原因。”
　　“终究不是明白人，不过只是个狐假虎威之辈。”程修文一锤定音，评价说道。
　　……
　　长孙无忌一路长驱直入，到了妹妹长孙无垢的寝宫，也没做什么等待，就被约了进入。
　　李世民听到这个消息，哈哈大笑。
　　“朕有些迫不及待想看辅机的脸色了，哈哈哈！”
　　“观音婢真的是太懂朕的心意了，没想到才知道掌柜消息大半天，就立刻宣见辅机……”
　　“卫祥。”李世民喝道。
　　祥公公连忙应道：“陛下请吩咐。”
　　“朕命你亲自将一万两黄金，不引人注目的送给掌柜。”
　　“对了，等辅机出宫以后，你再解除丽质的禁足。”
　　“现在，也是时候放丽质去见掌柜了。”
　　说着，李世民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哈哈大笑起来。
　　祥公公见状，不由腹诽：“陛下因为之前的刺杀，现在不敢出宫，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可怜哟！纵然帝王至尊又如何？还不是怕死……”


第51章 长孙无垢的关心
　　心中自鸣得意的李世民，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贴身太监祥公公在背后这么腹诽自己。
　　若是被他知道了，恐怕会想要把祥公公的屁股踹出花来。
　　纵然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也挽回不了李世民的暴怒。
　　好在祥公公非常了解李世民，也很懂得怎么在李世民的面前伪装自己，心里的吐槽快要冲破天际了，脸上还是亲切恭敬的笑容。
　　只是到底有些忧虑。
　　“那可是整整一万两的黄金，这么重又这么多，究竟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掌柜的手里？”
　　“掌柜的有间客栈所处方位鱼龙混杂，若想逃过别人眼睛，将这么一批黄金送进去。”
　　“恐怕还要请皇城卫中人帮忙……”
　　“不过，统领李君羡最近被陛下冷待，我都不好找他帮忙，否则很容易被李君羡，打蛇随棍上缠住的。”
　　“所以究竟该怎么办？”
　　祥公公心里盘算着，
　　他却没有发现，
　　自己之所以把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直在心里惦记着，
　　这不是因为李世民的命令，
　　而仅仅是因为，有间客栈的掌柜程修文。
　　或许有一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会大吃一惊，
　　也或许会明白一些什么。
　　但现在，他仅仅是为了这黄金，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运送给掌柜而感到烦恼。
　　另一边，
　　长孙无忌进入长孙皇后的寝宫，就先行礼。
　　“臣，长孙无忌，见过皇后娘娘！”长孙无忌一脸认真恭敬。
　　“大哥不必多礼。”
　　长孙无垢轻扶了一下，然后对左右说：“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娘娘。”众人领命，
　　以长孙无垢的大宫女红袖领头，一批人鱼贯而出。
　　长孙无忌见到这架势，不由皱了皱眉头。
　　红袖是当初自己和皇后在舅父高士廉家里的时候，舅父赐给皇后的。
　　这些年一直陪伴着长孙无垢，
　　从少女时期，到嫁入唐国公府。
　　从秦王府，再到现在的皇宫大院。
　　可以说，
　　红袖就是长孙无垢第一心腹，是真正的自己人。
　　“观音婢为什么会连红袖都赶出去？她这次破天荒找我入宫，究竟为什么事？”
　　长孙无忌心里想着，心中却蓦然一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不太好的预感并非凭空出现，而是有所原委可寻的。
　　当初李世民玄武门事变成功之后，
　　长孙无忌因为长孙皇后的关系和与李世民的情谊，出入皇宫，如出入当初的秦王府一样，畅通无阻。
　　无论是皇宫侍卫，还是宫女太监，都将长孙无忌当做自己需要服侍的主人之一。
　　这也是李世民对长孙无忌表示的一种亲切和重视。
　　更是一种他李世民向天下人，表示自己和长孙无忌，是永远的亲人关系的宣示。
　　这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皇恩浩荡。
　　可是，
　　长孙无垢身穿皇后朝服，珍而重之的像李世民，请求免除长孙无忌的这项特权。
　　李世民一开始当然不愿意，但是耐不住长孙无垢多次的情愿……
　　最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可即便如此，长孙无垢之后也很少和长孙无忌见面。
　　自然是为了避嫌。
　　“可这一次，观音婢不但宣见了我，竟然还屏退左右，连红袖都不留下。”
　　“事有反常，其中必有原由。”
　　长孙无忌如此想着，心中警惕。
　　脸上还是不温不火的像长孙无垢再次行礼，
　　“娘娘宣见微臣，不知有何吩咐？”长孙无忌问道。
　　“大哥客气了，刚才你我是君臣，但现在在宫殿当中，并无外人，你我只是兄妹情谊，不论君臣关系。”长孙无垢温温柔柔的说道。
　　长孙无垢越是这样，
　　长孙无忌的背后就是一阵冰凉。
　　他心中拿捏不清，长孙无垢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既然长孙无垢这般说，他表面上也只能放松一些。
　　说来也奇怪，
　　明明自己才是哥哥，可是面对自己的是个妹妹，
　　长孙无忌心中却多是敬畏。
　　这种敬畏之心，并非完全来自于身份地位上的差别，
　　更多的还是在于长孙无忌在心中，有些害怕自己这个妹妹。
　　属于那种妹妹柔柔一笑，哥哥浑身冷汗。
　　现在妹夫还是九五至尊，妹妹更是一国之母，作为哥哥的长孙无忌，在妹妹的面前，就更是低到了尘埃。
　　“是，观音婢找我有什么事吗？”长孙无忌一副好大哥模样，温和问道。
　　“我记得，大哥有个大儿子，是叫冲儿吧？如今年纪不小了。”长孙无垢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道。
　　长孙无忌一听，不由精神一阵。
　　是了！儿子长孙冲已经长大，而长乐公主李丽质也快到适嫁之龄，按理说这几年就该备嫁了。
　　莫非妹妹观音婢找自己，就是为了长乐公主和自己儿子的婚事？
　　可如果是仅仅是这个原因，也不用屏退左右……
　　长孙无忌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但到底是喜悦占据大多的情绪。
　　以长孙无垢和李世民对长乐公主的爱护，长孙冲娶了李丽质，长孙家定还能再辉煌一世。
　　若李丽质生下长孙家的儿孙，更能保长孙家几世富贵荣华！
　　“长孙一家富贵，皆系于二郎和观音婢之手，可是我在他们面前有点老脸……”
　　“冲儿他们都不熟悉，而且冲儿和太子关系也泛泛……”
　　“若想保障长孙家富贵长荣，冲儿这次迎娶长乐公主，就是最好的途径！”
　　这般想着，
　　长孙无忌不由露出一个笑容：“是，长孙冲也到了婚配之年。”
　　实际上长孙冲何止到了婚配之年，若非长孙家想娶长乐公主，他儿子都该有好几个了。
　　听了长孙无忌的话，
　　长孙无垢笑的更是温柔：“既然如此，长孙冲可否有钟情的女子，若人品家室都不差，我可为他们下旨赐婚。”
　　此言一出，
　　长孙无忌勃然变色。
　　仿佛从天而降一道闪电劈过了自己的脑袋，
　　长孙无忌突然明悟，
　　为何皇后会将左右屏退，这都是因为观音婢要悔婚！
　　长乐公主李丽质不会嫁给长孙冲了！
　　可，这是为什么？！


第52章 在系统空间做期货？
　　长孙无忌走了。
　　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但表面上，他是感激涕零的。
　　“冲儿若是知道皇后娘娘如此关心他，必定感恩不尽！”
　　“臣回府就问问冲儿是否有心仪的姑娘，尽快汇报给娘娘。”
　　长孙无忌带着保证说完，这场对话，就接近尾声了。
　　红袖望着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离开的身影，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她走进殿内，
　　看到长孙无垢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芊芊玉手正缓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红袖接替她的手，帮她按穴位。
　　长孙无垢顺势放下手，似乎也顺势放下了心里的压抑。
　　“呼——”长孙无垢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吐了出来。
　　“娘娘，大郎那里不顺利吗？”红袖用旧时的称呼问道。
　　“大哥他听懂了，也会照做的。”
　　长孙无垢摇摇头，美目之间流露出些许的复杂，说道：“只是我和他的兄妹情谊，又折损了不少。”
　　“大郎会理解您的。”红袖安慰道。
　　长孙无垢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我这个大哥……能力不过泛泛，若非我压着他，他未必懂得明哲保身。”
　　“二哥与他亲厚，不怕消磨彼此的感情。”
　　“但未来……”
　　说到这里，
　　长孙无垢说不下去了。
　　只是疲倦的闭上眼睛，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大明宫。
　　……
　　有间客栈，
　　程修文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几箱子，眼睛一亮。
　　没想到等了几天，
　　一万两的金子也终于到了！
　　“三天之内，筹到了一万两的金子。看来那位窦哥，倒是比想象中更有钱。”
　　“这么一来，倒是可以和他一起做门生意。”程修文心中暗忖。
　　“掌柜，财不露白。”祥公公见程修文沉默不语，担心程修文是生气钱送的太晚，所以靠近程修文，轻声提醒道。
　　“行，那麻烦你们家的护卫，帮我把这些箱子，送到里间去。”程修文沉吟片刻，说道。
　　祥公公一听，知道程修文不追究送钱太晚这事了，忙客气道：“不麻烦，不麻烦，帮掌柜做事，是我们的福气。”
　　转头，
　　就一脸凶神恶煞的，对那些伪装成护卫的皇城卫们，呵斥道：“来人啊，还不帮掌柜，把这些零碎东西搬进去？”
　　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在场的皇城卫哪里敢不听？
　　“是！”皇城卫应声道。
　　那边皇城卫们有条不紊的搬金子。
　　这边，
　　祥公公则在心中考量再三，望着程修文欲言又止。
　　“掌柜可是河东人？”祥公公下定决心，牙一咬，问道。
　　“河东？”
　　程修文诧异的问道：“如花你为何这般问我？”
　　祥公公无力申辩自己不是如花，还有如花到底是谁？
　　他有些忐忑的说道：“我、我们家曾经也是在河东的。但我少小离家，久未回家见过家乡景致，所以见人就想问问，是否从河东而来？”
　　祥公公说完，眼睛就一瞬不瞬盯着程修文的表情不放。
　　程修文微微挑眉，淡淡道：“原来如此，可惜我并非你的老乡。”又是一个想攀亲戚的……
　　“那是我唐突了。”祥公公有些低落。
　　这时候，
　　那些皇城卫搬完了金子，回来了。
　　祥公公只得告辞：“掌柜留步，我们先回去像老爷复命了。”
　　……我没想送你们。
　　程修文淡淡笑着看他们走出客栈大门，才转身离开。
　　他却没有发现，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腰间的一枚玉佩也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
　　而祥公公赫然看到这一幕，眼孔急缩。
　　程修文回过身，第一时间当然是去看那批金子。
　　看到房子里满满碟的几大箱子，程修文心里不禁涌动起一丝豪情。
　　“兑换一半金子！”程修文沟通系统，说道。
　　房间之内，
　　瞬间少了一半箱子。
　　原本密密麻麻，几乎让人下不了脚的地面，也空旷很多。
　　程修文在心里默念道：“今日金价455.74元每克……”
　　“一半金子，就是五千两金子。”
　　“所以，我能拿到手的是——”
　　“2278万6千华夏币！”
　　果不其然，
　　系统哗啦啦的给程修文打钱，
　　他的账号里，瞬间多出2278万6千元的华夏币！
　　一瞬间，脱贫致富！
　　“果然，赚钱还是来古代最好，轻轻松松等个几天，就能赚两千多万！”
　　程修文先颇为感慨，随即有些不解的问：“不过系统，为什么现在金价突然跌了？”
　　“放仓。”系统。
　　程修文疑惑：“放仓？那不是他们玩股票的人经常说的吗？和金价有什么关系？”
　　系统：“之前金价高价的时候买了黄金的人，瞅准了现在高价，所以套现。”
　　“因为这批人数量有点多了，所以短期之内，对市场完成了一定的冲击。”
　　“这些人的本质和高价买了股票，最后被套牢，等到价格反弹之后，解套逃跑的原理是一样的，所以可以用放仓两个字来形容。”
　　原来如此。
　　程修文恍然点点头：“没想到系统你的学识如此渊博，不如你告诉我一下，以后的金价还会不会涨，又在什么时候涨到高位，我可以到时候再兑换。”
　　话音刚落，系统空间一阵沸腾。
　　满屏都是系统的想翻白眼的内心写照。
　　“你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金价200出头，你现在已经赚了很多了，不要蛇心不足……”系统无奈的道。
　　程修文耸耸肩：“没有人类的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欲望，人类又怎么能从猿猴，变成如今利用科技统治整个地球的大变迁？”
　　“我这是非常诚恳的邀约。”
　　“比如我拿到金子之后，可以放在系统空间一段时间，由系统你负责选择时间买卖……”
　　“当天的金价和真正卖出去的价格有一定的差额，如果是正向的差额，我这付一半的数值，作为你的辛苦费。”
　　“如果逆向的，你就赔付我的损失。”
　　“时间以十天为期，如何？”
　　系统：“在系统空间做期货？你简直……”
　　程修文没有关注系统后面说了什么，
　　因为他等的人，
　　来了……


第53章 进击的程修文
　　程修文知道，开着破客栈，坐等生意上门是多么不靠谱没有效率的事情。
　　半年前，如果不是这个身份有点积蓄，又遇见程处默那冤大头，他早就关门大吉了。
　　不过，也因为有程处默一直拿金子，两界的交易逆差让程修文变成了大唐版的宅男，每天在系统空间吃香喝辣，追剧看小姐姐，偶尔玩玩游戏……快乐似神仙。
　　就这么过了大半年的时间，系统说漏嘴，他才知道原来系统是可以升级的。
　　这让程修文的心，一下子活络起来。
　　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有了系统，当初逼着自己穿越的小一千万的各种贷，还是问题吗？
　　“既然系统能升级，未来权限高了以后，未必不能回现代社会！”
　　这个可能性，让程修文精神大振，一反咸鱼本色，变得进击起来。
　　不进击不行，
　　“我穿越时间一久，亲人都过世了的话，还回去干嘛？”
　　“而且我是真身穿越，小时候烫伤的小伤口都还在，时间耽搁久了，就算爸妈都还在，我老了他们也不认识我了……”
　　“而且，我根本不能肯定两界流通速度是否一致，系统那家伙也不说……”
　　“反正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尽快回家！”
　　要回家，就要尽快升级系统权限，
　　要升级系统权限，就要赚更多的金子，
　　要赚更多的金子，就不能再这么咸鱼下去，坐等生意上门。
　　而是要锐利进取，主动的将世界的财富笼络自己的手中！
　　为此，程修文曾经想过很多种办法，无论是从当前社会非常赚钱的方面，比如盐铁。
　　从民生方面入手，比如做两界粮食倒卖，或者种植土豆。
　　从军队方面入手，和朝廷达成协议，用兵器帮助他们尽快统一全球，然后奴役全世界，为他采金矿……
　　但最终，这些想法都被他pass掉了。
　　一方面是良心过不去，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里是大唐，是封建国家，而非现代社会。
　　那些真正赚钱，已经拥有财富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你赚钱就代表他们少赚钱，你让他们少赚钱，他们就能让你魂归西天。
　　你能拿出那么强大的武器，朝廷并不会屁颠屁颠的和你合作，而是在你被压榨完了之后，迅速咔嚓掉你。
　　程修文有身体，这不是修仙世界。
　　现代的武器系统可以卖，但价格不是现在的程修文可以承担的了的。
　　所以综合了各种考量之后，他决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首先要有一笔启动资金，其次有一些可以信赖的人手。
　　这个时候，
　　身负血海深仇，总是苦大仇深的顾冉儿，就落入了他的眼中。
　　“现在有了窦哥的一万两黄金，那启动资金算是有了。”
　　所以，
　　程修文等的就是顾冉儿，
　　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也正是顾冉儿！
　　顾冉儿穿着程修文给她的衣服，头发刚刚挽起来，还带着些水珠的朦胧。
　　“掌柜，刚刚楼下这么吵，就是搬这些箱子吗？”顾冉儿看着房间里出现的这么多箱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程修文哈哈一笑。“你之前在洗澡，死活不愿意我进去拉你出来，所以你注定看不到他们搬着这些箱子进来的盛况了。”
　　顾冉儿有些无奈：“除了掌柜，恐怕没有人多这些箱子感兴趣吧？何况我肯定要先洗澡完，才能出门的吧……”
　　程修文闻言，却上前几步，走到一个箱子面前，
　　对着顾冉儿神秘一笑，
　　顾冉儿不知道程修文要做什么，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就看到程修文缓缓打开这个箱子，
　　里面的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刺激得人想流眼泪。
　　顾冉儿却眼睛越睁越大，即便下一秒似乎都要被亮瞎了，可仍没有移动开自己目光，
　　反而呼吸越来越急促，
　　胸膛也因为急促的呼吸，一上一下，剧烈运动着。
　　程修文见此，不由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顾冉，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这般没有自制力，不过是这点东西，就呼吸不顺畅……”
　　“呼吸不顺畅也就算了，竟然还娘娘腔的有些娇喘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你是沁沁子还是谁？”
　　“女装大佬在我这种正常取向，只站百合不搞基的正常男人眼里，是没有市场空间的！”
　　程修文正在心里对顾冉儿的表现不屑一顾的时候，
　　顾冉儿张大的嘴巴，微微动了动，声音恍如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掌柜……这、这么多金子，哪里来的？你打劫了商号？”
　　顾冉儿一开口，就是老山贼了。
　　动不动就是打劫。
　　程修文用一种了然和看透的目光看了一眼顾冉儿。
　　淡淡说道：“这笔钱，就是我给你的投资！”
　　顾冉儿痴痴呆呆的：“投资？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些钱，你拿去帮我做事！”程修文道。
　　顾冉儿看了看满箱子的金子，又看了看房间里，和这个箱子外表一般无二的几个箱子，又看了看程修文，不由沉默了。
　　“家臣吗？”顾冉儿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心中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奈。
　　这时候的社会，固然因为几百年前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至于让整个社会相对春秋战国时期，在某方面更加保守一点。
　　但士为知己者死的观点，依旧深入人心。
　　整整几千两的黄金掌柜，竟然就这样交给自己这个小小的伙计。
　　顾冉儿心中无法不感动。
　　她感动极了，也无奈极了。
　　“对不起掌柜，这些金子我不能收。”顾冉儿艰难的移开目光，非常抱歉的说道。
　　“我在客栈，只会待三年时间。”
　　“三年以后，我会离开，为了报我身上的血海深仇！”
　　“所以，我无法效忠于你。”
　　“请掌柜，另请高明。”顾冉儿像一个江湖人一样，抱拳说道。
　　听顾冉儿这般说，
　　程修文不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一直知道你有仇人，而且我也知道你的仇人是谁。”
　　顾冉儿震惊的看着程修文。


第54章 春秋遗风
　　“你的仇人就是前两天的客人，老秦和老程吧？”程修文在顾冉儿震惊的目光下淡淡的说道。
　　此刻，夜已深。
　　外面的喧嚣告一段落。
　　夜晚的宁静成了世界的主题。
　　不是谁都那么奢侈的，能用蜡烛点亮夜空。
　　有间客栈附近的住户，三教九流都有，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非常穷。
　　即便有那么几个人手中小有积蓄，也不会奢侈到浪费在买蜡烛的方面。
　　所以每到夜晚，有间客栈就成了这片区域几乎唯一的光线。
　　可这不代表有间客栈，同时也成为这片区域最瞩目的存在，
　　因为周围其他的住户，往往在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就已经去睡觉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讲的不只是农民，而是时代的烙印。
　　而对顾冉儿而言，此刻的全世界，似乎只剩下自己和掌柜程修文。
　　“掌柜并不知道那两个狗贼的真实身份，估计是那两个狗贼上一次来的时候，我太过震惊，以至于泄露的情绪被掌柜发觉了。”
　　“可即便如此，掌柜明知道，支持我可能会陷入新的血雨腥风，还是将这么多的金子图给我。”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知遇之恩了吧，但正是因为这样，我身上的血海深仇就没必要拉着掌柜一起，陷入重重的磨难之中。”
　　顾冉儿握紧了双拳，细长的指甲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在后背浸湿了衣衫。
　　忽然之间，顾冉儿越发的痛恨李世民。
　　如果没有李世民，她的兄弟和父亲就不会死去。
　　如果没有李世民，她现在就不必拒绝掌柜对他的好意，以及信任。
　　顾冉儿深吸一口气，
　　“其实我的仇人，不只是那两位客人，还有他们背后的主人。”顾冉儿缓缓说道。
　　程修文的脑子里，立刻闪过李世民的身影。
　　若李世民指着秦琼，介绍这是自己家臣的一幕。
　　“原来这件事，窦哥竟然也牵涉其中。”程修文心中暗忖。
　　顾冉儿不知道程修文在想着什么，
　　她已经决心将自己的难言之隐据实以告，成了故事人物的具体身份以外，她不想再欺骗掌柜了。
　　“我家原先也是别人的家臣，我们家原先效忠的主人家，就是昨日那两位客人的主人的兄长。”
　　“家业本该由兄长继承，可是那个狗贼，却弑兄逼父，将家业抢了过去。”
　　“包括我父亲在内的一干家臣，都不接受那个狗贼的统治……”
　　“所以叛逃而去。”
　　“不久之前，我父亲他们见准一个时机，想要为主人家报仇，杀掉那个狗贼，谁知道却全军覆没……”
　　“狗贼的手下，也追踪追踪到我和我父亲所住的宅第，父亲为了掩护我逃走，也引火自焚了……”
　　“父亲临死之前，对我有所嘱托，要我隐姓埋名三年，三年之后，再寻机报仇。”
　　“所以我只能在客栈呆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
　　说到这里，
　　早已热泪盈眶的顾冉儿，已经说不下去，
　　满喉咙只剩下哽咽的声音。
　　明明只是平淡的话语，却仿佛让她看到了，在父亲叔伯的教导下，自己和一帮兄弟姐妹，每天接受各种训练长大的场景。
　　也仿佛带自己回到了那天早上，那些兄弟姐妹和叔叔伯伯，信誓旦旦的要杀掉贼子李世民！
　　可等来的却是他们的尸骨无存，以及父亲的引火自焚……
　　顾冉儿想不通，为什么父亲即便是死，也要掩护自己逃跑？
　　为什么其他兄弟姐妹，都可以为了太子而死，偏偏她不行。
　　为什么从来不让她执行任务，
　　为什么无论她去哪里，身边总有父亲的维护。
　　顾冉儿心中有无数个为什么，可没有一个为什么可以得到解答。
　　因为能给她解答的人，要么全死了，要么已经不值得信任。
　　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对顾冉儿而言，整个世界已经天崩地裂。
　　她的人生从春天一下子掉入了寒冬。
　　“我现在身边的人只有掌柜了，绝不能把一点点的危险带给他。”
　　“我没有办法保护我父亲，保护那些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们。”
　　“从有记忆开始，一直都是别人在保护我。”
　　“可是现在，我想保护一个人，我想学会怎么去保护一个人，一个我重视的人。”
　　这，是现在的顾冉儿唯一的想法。
　　也是一个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实则内心已经掉落进沼泽中，一直往下沉的人……
　　唯一的救赎。
　　程修文眨眨眼，不太明白这个小弟怎么突然之间哭的这么厉害。
　　“这个故事有点熟悉啊，好像是春秋时期三家分晋的时候，赵魏韩三家灭了智家，然后智伯有个家臣就去找赵家的复仇，最后不惜毁容，行乞……”
　　“顾冉的这个故事更厉害。人家智伯的家臣只有一个肯复仇。顾冉这个，竟然有一帮人。”
　　“而且即便是其他人都死绝了，也都活下一个顾冉。”
　　程修文有些感慨。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窦哥这个看上去有些逗的好大哥，竟然也是个为了权利，杀掉亲大哥的狠角色。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听你这么说，你们很多人都去自杀那个所谓的狗贼，但是都失败了，你以为三年之后凭你一个人就能复仇成功吗？”程修文心中有些心虚，但还是直言问道。
　　顾冉儿沉声道：“唯死而已。”
　　果然，她根本就没有想要报仇的意思，只想和敌人同归于尽，乃至于自己一个人死也就可以。
　　程修文不仅摇摇头：“我赞赏你的勇气和视死如归的精神，但我仍要说一句……”
　　“愚蠢！”
　　“如果真的是让你拼死复仇，你的父亲为什么要让你隐姓埋名三年，就让你多活三年吗？不，他是希望你能活三十年，甚至是好几个三十年！”
　　“而你的选择只会让他的苦心白费，而你的选择只能证明他临死之前的殷切希望，是愚蠢的，你这个人一样。”
　　“如果你真的想复仇，那你应该……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


第55章 武艺精通？
　　在客栈的蜡烛灯摇曳下，
　　程修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多了几分冷峻。
　　“既然你曾经答应你父亲要，潜伏三年，三年当中什么事情都不做，那不如就来帮我做事。”
　　程修文说着，指了指那箱全是金子的箱子，
　　淡淡说道：“这些箱子加起来有足足5000两黄金。”
　　“这些黄金我都交给你，或许也会有其它的进项……”
　　“而你要做的唯有一件事，帮我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你不但拥有属于你自己的人脉关系，而且三年之后，我再赠与你5000两黄金。”
　　“到时候你有钱有人，岂不是比你单枪匹马去杀人，可能性更高一点？”
　　顾冉儿怔怔的望着程修文，
　　沉默了一会儿，
　　她有些声音沙哑的问道：“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程修文的嘴角挑起一个笑容。
　　打手一号，就位。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程修文没有理会神色有些恍惚的顾冉儿，
　　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
　　意识，则进入了系统空间。
　　“系统，打开兑换列表！”
　　程修文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土财主的豪气。
　　这种感觉就像爸妈小时候，那些用完了的牙膏包装，给收破烂的人，换了几分钱以后，觉得整个世界都能买下来的简单快乐。
　　兑换列表在程修文面前缓缓打开，
　　程修文没有犹豫，就选择了技能类的。
　　虽然之前刺杀案中，自己似乎有些因为打猎精通这项技能而有些冷血。
　　但转念一想，
　　这种转变是正常的。
　　用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就是慈不掌兵。
　　过于仁慈的主将，是没有办法带领手下的人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而一个心慈手软的猎手，也不可能在森林里获取自己需要的猎物。
　　一颗面对猎物冰冷的心，是成为一个优秀猎人必要的素质。
　　就是因为这样的素质，猎人才拥有猎取猎物的能力。
　　因此，
　　就像弓箭、游斗等能力，都被归入打猎精通这项技能当中一样，
　　心理素质，
　　也是这技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特价技能兑换列表！”
　　虽然程修文现在很有钱了，但是相对于系统空间昂贵的产品而言，这点钱依然不算太富有，他也更加愿意，能省则省。
　　可是特价技能兑换列表这一次，让程修文感到失望了。
　　因为上面的特价技能是——
　　“音乐鉴赏精通”。
　　音乐？而且是鉴赏能力，又不是音乐全垒打，那种无论唱歌还是乐器都能厉害的技能。
　　程修文表示不屑一顾。
　　然后他又看了其他正常价格的技能。
　　“拳法精通初级，售价50万华夏币。”
　　“刀术精通初级，售价50万华夏币。”
　　“武艺精通初级，售价800万华夏币。”
　　在一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朝代，
　　程修文第一时间去看了能保命的技能，
　　没想到单项精通初级，竟然就需整整50万华夏币，
　　而全类精通初级，更是要800万华夏币。
　　“系统，你抢钱啊！”程修文白眼一翻，毫不客气的说分。
　　系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所有商品的定价都是经过严格的价格审核，绝不会出现抢钱的行为。”
　　“那你说说，为什么武功类的价格会这么贵？”程修文问道。
　　系统：“出于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获得武艺精通之后，等同能够拥有自保的能力，这在古代社会是非常难得的。稀缺性，则代表了价值。”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武艺精通之后，能够大大的缓解身体上的衰老，保持身体的活力，以及延长寿命，和寿命有关的商品当然会更贵点。”
　　“所以这一项技能，既解决了你的安全问题，也保障了你的健康问题，甚至延长了你的寿命问题，800万华夏币而已，不香吗？”
　　程修文：这么想想，还真的是挺香的。
　　简直一举多得嘛。
　　看着自己账户里还有2000多万的存款，
　　程修文心一狠牙一咬。
　　“买了！”
　　话音刚落，一股神奇的力量，游走在程修文的全身。
　　一个毕竟是特价款的技能精通，另一个则是足足要卖800万华夏币的技能精通。
　　两者果然不一样，起码后者还有一点特效。
　　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的全新力量……并没有。
　　好吧，实际上是一些关于武艺上的经验。
　　这一点确实比打猎精通会好一点，
　　打猎精通只有在具体做打猎事宜的时候，能力和经验才会浮现出来，
　　可是武艺精通并不一样，
　　反而在何时何地只要去调用，海马体就会将相应的经验记忆调取出来。
　　“搞了半天，就是将经验和技艺传授给我，实际上对身体的训练，还要由我自己来进行……”
　　亏，
　　亏大了！
　　正在程修文调用花了这么多钱的技能记忆的时候，
　　系统又在系统空间里缓缓打字：“系统出售武艺修炼加速功能，是否购买？”
　　程修文冷笑一声：“滚！”
　　系统文字灰溜溜的消失。
　　程修文继续找其他的实用技能，又挑了几样。
　　才准备睡前看看沁沁子的绝世美颜，再睡觉。
　　不过脑子里闪过一些场景，
　　不由问道：“系统有提升我的身体数据功能吗？”
　　可不是嘛，修炼武艺，其实不就是将身体的四维往上调吗？
　　既然如此的话，
　　又何必费心费力去苦练武艺？
　　反正技能精通以后，又有记忆，也有经验，
　　只要将四维提上去，
　　就能够很好的发挥应该拥有的实力。
　　程修文喜滋滋的等好消息，
　　结果……
　　系统：“权限不足。”
　　又是权限！
　　“说吧，升级下一次权限，要多少钱？”程修文冷笑问道。
　　系统：“5000万华夏币。”
　　程修文望着自己账户里，已经不足1000万华夏币的余额，默默无语。
　　“我还是去看沁沁子老婆吧。”
　　“绝世美颜不香吗？要什么升级四维……”
　　不行，
　　赶明儿就开始赚钱大业！
　　我，程修文，要拿钱砸死这讨厌的垃圾系统！


第56章 我长孙无忌的剑，利否？
　　长孙无忌从长孙皇后的寝宫出来，继续回到前朝办公，一直忙到天色微暗，才和其他同僚作揖告别。
　　一张笑脸，是坐上轿子以后，才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回到长孙府，更是一言不发。
　　无论妻妾还是奴仆都发现长孙无忌的不对劲。
　　一帮小妾，更是抓紧机会，对长孙无忌嘘寒问暖，希望能在一家之主的心里，多留一些痕迹，未来可以在长孙府中，多风光一些。
　　可长孙无忌一概不理会。
　　“老爷这是怎么了？今儿怎么连他最喜欢的珍珠粉炖鲍鱼都不要了。”一个小妾讪讪拿回自己炖的滋补汤，问其他人道。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老爷一回府就是这样子。莫不是在朝廷里受了气？”
　　“难不成还有谁敢让老爷在朝中下不来台吗？怎么可能！咱们老爷的妹妹可是当朝的皇后娘娘，陛下也是老爷的妹夫！”
　　“对了，几位公子人呢？老爷一言不发坐在大堂正中，眼见着快到进餐时间，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涣公子回来了，不过浚公子先前说了，会和同窗一起吃饭，就不回来了，其他几位公子，压根没出门。”
　　“那世子呢？”这句问话一出，
　　所有人面面相觑。
　　是啊，长孙冲呢？
　　好在说曹操，曹操到。
　　没让他们等太久，
　　堂堂的齐国公世子，长孙冲红光满面的从府外，悠闲入府。
　　奴仆还来不及跟他说长孙无忌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坐在大堂正中的父亲长孙无忌。
　　“孩儿见过父亲。”长孙冲乖巧的上前见礼。
　　谁知，面对儿子的行礼，长孙无忌没有了平时的和蔼，反而随手拿起茶杯，狠狠的投掷向长孙冲。
　　“碰”的一声，头破血流！
　　小妾和几位公子都吓得面容失色。
　　“老爷这是做什么？世子是您的亲儿子！”小妾们上来阻拦。
　　儿子们也纷纷劝解：“大哥千不好万不好，那也是我们齐国公府的世子，父亲息怒。”
　　长孙冲更是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孩儿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了？父亲如此雷霆震怒，父亲就算要判孩儿个死刑，也要让孩儿死的明白吧？”长孙冲委委屈屈的说道。
　　“好，倒是有几分骨气，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说道：“你可在外面招惹了什么女子？”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一片哗然，长孙冲也脸色大变。
　　长孙冲的反应已经证明了结论。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缓缓的吐出这口胸中闷气，才没有气到一巴掌把这个不孝子扇死的冲动。
　　长孙冲心中无限的惶恐，
　　“父亲是怎么会知道我和她的事情……”
　　“莫非是我身边的小厮告密？”
　　“这究竟该如何是好，今儿我才摸了她的小手，就让我放弃她……”
　　心中这般想着，长孙冲心中被舍不得的情绪填满。
　　可看着长孙无忌那一张满含怒气的脸，再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鲜血，
　　又实在害怕长孙无忌气起来，会对自己再动手。
　　长孙冲在心中权衡一二，实在没有办法。
　　只得乖乖低头认错：“孩儿知错了，父亲莫要生气。”
　　“你现在知错了？”
　　长孙无忌嗤笑一声：“可惜你现在知道错了，也已经晚了。”
　　“今天皇后娘娘宣先见我，亲口跟我说，要给你赐婚！”
　　赐婚？
　　这不是大好事吗！
　　“父亲这可是真的吗？”长孙冲忙问道。
　　“是啊，这是真的！皇后娘娘是要将与你招惹的女子，赐婚给你。”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在长孙冲那一张不可置信的脸上，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仿佛是来自于九幽之下。
　　“所以，你和长乐公主的婚事……完了。”
　　最后一句话，让长孙冲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长孙无忌，重新闭上了眼睛。
　　因为他知道，
　　长孙冲和长乐公主的婚事，宣告再无可能之后，
　　哪怕为了皇家的威严，和对长乐公主的爱护，长孙家也不再有机会尚公主。
　　突然，
　　长孙冲从打击中清醒过来，一脸害怕的跪爬到长孙无忌的脚下。
　　“我、我现在和那女人一刀两断！”长孙冲赌咒发誓，“您再去跟娘娘说……她是我的姑母！”
　　长孙无忌一脚踢开长孙冲，阴沉道：“你在外面沾花粘草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的姑母是大唐的皇后，你要娶的对象，是大唐最尊贵的长乐公主？”
　　“现在来跟我说这些已经晚了，什么叫金口玉言？什么叫做言出无悔？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些女子……我成全你！”
　　冷冷的丢下这些话，
　　长孙无忌再也忍不住自己心里怒其不争哀其不幸，选择转头离开。
　　很明显，今天的晚宴是吃不成了。
　　小妾还有长孙无忌的其他儿子们，面面相觑。
　　他们看着地上的长孙冲，默然无语了一阵，就散了。
　　今夜过后，长孙冲能否坐稳齐国公世子的位置，已经说不准了。
　　尤其涣公子，是嫡次子……很有竞争力！
　　长孙冲也明显知道这一点，
　　如果自己是长乐公主的驸马，那就是皇家的女婿，
　　齐国公世子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落入第二个人的手上。
　　可现在……
　　驸马之位不保，已成定局，父亲已经对他大失所望，他还能坐稳世子之位吗？
　　如果自己不再是齐国公府的世子，最后其他的兄弟继承了爵位……
　　那在父亲百年之后，自己又将面临何等的绝境？
　　长孙冲整个人都陷入了惶恐和不安之中。
　　另一边，
　　长孙无忌带着对自己这个嫡长子，无尽的失望，回到了后院的书房之中。
　　他找来心腹，
　　“查！”
　　“以陛下和娘娘的性情，绝无可能只因为冲儿的个人作风问题，轻易的更换亲事！”
　　“这中间必有人从中作梗。”
　　“凡想破坏我长孙家的百年根基，我长孙无忌，绝不放过他！”
　　说着，长孙无忌从架子上，抽出一把剑，
　　剑面倒映他冷峻的一张脸，和满眼的杀意。


第57章 棋逢对手？菜鸡互啄
　　这一天晚上，齐国公长孙无忌的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程修文并不知道。
　　即便他知道了，也不觉得长孙无忌和自己在某一天，在某种关系上是可以挂钩的。
　　“来到大唐就是为了赚钱……”
　　“赚钱是为了回家……”
　　“回家就要衣锦还乡。”
　　程修文对自己的目的、结果、未来以及现在规划的特别清楚。
　　他并不知道大唐朝廷的决策层，跟自己离得这么近。
　　程修文已经来到长安城半年的时间，
　　明明大家都在长安城之中，可身份地位是天差地别。
　　从小受到的教育，是每个人生而平等。
　　程修文不觉得自己比这些达官贵人低多少。
　　何况，
　　因为历史和时代的造就，让他的目光超越当前的局限。
　　他没有自傲，已经是教养好了。
　　只不过大唐初年，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时间节点。
　　“经过南北朝长达数百年的战乱纷飞。”
　　“再加上奴隶制并没有被完全废除的，大条件之下。”
　　“在大唐初年，整个社会的财富并没有聚集在官员和皇帝的手中，而是在那些世家大族的手里。”
　　“所以那些世家大族才是我要攻略的目标，攫取他们的财富，才是我现在要去做的事情。”
　　“除非这些世家大族累世的财富，也依旧无法让我的系统权限升到最高……”
　　“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需要利用国家的力量，获取更多的黄金……”
　　比如攻占倭寇盗，
　　比如占领开发美丽洲……
　　所以无论是现实基础，
　　还是程修文原定计划的规划当中，
　　暂时都没有涉及，大唐王朝政治高层的这一块。
　　“这些世家大族，真正厉害的无非是几点……”
　　“一方面是世代为官累积下来的政治资本。”
　　“另外一方面是垄断了知识，而造就的权利垄断。”
　　“更重要的是，他们以土地为资本，雇佣佃农和奴仆……”
　　“人力、财富，政治影响力……”
　　“他们一个都不缺。”
　　“除了没有贵族的头衔，没有国家的承认，没有地方行政上理所应当的指挥权限。”
　　“他们和实际上的贵族没有一丁点的区别。”
　　“当然……”
　　“让他们能有那个凝聚力联合在一起，即便是帝王也要侧目的局面……”
　　“则是因为他们世代通婚，彼此之间沾亲带故，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网……”
　　“彼此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把握着整个王朝中层官员的绝大多数途径。”
　　“百姓需要他们的引导，帝王需要他们来驾驭百姓……”
　　“所以在大唐……”
　　“尤其在大唐初年……”
　　“这些世家大族选比千古一帝的唐太宗李世民，更适合做我的客人！”
　　可是，
　　非常现实的一点，
　　有间客栈，坐落的地点是属于整个长安城的贫民区。
　　没有哪个达官贵人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公子，会来到这个地方，进入一家如此破烂的客栈。
　　“当初程处默不知道为什么，来到有间客栈。”
　　“中间还有一个客人是女扮男装，应该就是大家闺秀为了好奇。”
　　“至于其他的客人，如窦哥、老秦、老程……都不过是些土匪山贼，上不得台面。”
　　“窦哥即便是皇商，也是和山贼勾当的人物，恐怕皇商二字，也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说辞罢了。”
　　“所以……”
　　“想要将生意做下去，就不能坐以待毙，坐等客人上门，而是要主动出击！”
　　心中有这个觉悟，
　　第二天天一亮，
　　素来咸鱼程修文，一反常态的一个鲤鱼打滚，干净利落不拖沓的从床上起来，就兴致冲冲去找小弟顾冉儿。
　　谁知，
　　当程修文走下房间以后，
　　竟发现小弟顾冉儿没有先睡觉，也没有在厨房准备早餐，而是在客栈里的内院中……
　　练武？
　　程修文远远观望这一幕，并没有选择走进打扰顾冉儿。
　　除了那天森林刺杀案以外，程修文对练武的基本印象，就来源于昨天晚上兑换的武艺精通这项技能传输过来的内容。
　　现在看到竟然有人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练舞，程修文心中不禁涌起几分好奇。
　　这是顾冉儿来到有间客栈之后，第一次练武。
　　放弃了几天的习武时间，不足以让她从小练武长大的身体有所生疏。
　　出拳，踢腿，旋转……
　　招式转换之间，“砰砰砰”的破空声，声音不断。
　　“看上去挺唬人的。”程修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过嘛……”
　　“刚才那一招，出手速度如果能再快三分，角度再往上移一点点，那就会让人避之不及。”
　　“可如此刁钻的一招，被我这个傻小弟练出来，竟然大开大合……”
　　“如果是教小弟练武的师傅误人子弟，那就是我这个小弟根本不适合练武。”
　　程修文心中摇头，
　　手心却越发痒了。
　　手痒，心也痒。
　　系统的干预下，程修文有眼光，有经验，有知识……可偏偏就没有实战体验。
　　前几天，森林刺杀一事确实不同。
　　因为当时，程修文是属于打猎精通的加持之下，他将那些杀手刺客看作是猎物，才能做到这一切。
　　可是现在，程修文看顾冉儿的武艺，
　　在脑海里勾连的，却是自己武艺精通获得的知识。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是新鲜的。
　　更富有吸引力。
　　“顾冉，我来陪你练练！”
　　程修文没忍住，纵声说着，就往场中去。
　　紧随声音而至的，
　　就是他的一个劈手，
　　顾冉儿原本没有对程修文的话说、动作有什么反应。
　　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程修文一个刁钻的劈手，就让顾冉儿眼睛一亮。
　　“来的好！”顾冉儿眼睛一亮，也对着程修文，一招迎上。
　　“砰嗙——”
　　“嗙哐——”
　　“咿呀——”
　　两人如此你来我往几十招，
　　一个有从小苦练的身子骨，却不足实现能力，
　　另一个有超凡的经验和目光，但是没有强有力的身体。
　　一时之间，跟对手打得不亦乐乎。
　　最后一招，
　　“嗙”的一声，一个身影狠狠的摔在地上。
　　胜负已分。


第58章 岁月静好喂了狗
　　“掌柜，你出手怎么这么狠？”
　　力量用尽，被程修文一招，狠狠打摔在地上，顾冉儿一时之间没能控制自己的语气，
　　声音中有些娇憨。
　　程修文正手扶着膝盖，有些气息不稳。
　　一听顾冉儿的语气，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然后情不自禁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地上揉着腰的顾冉儿。
　　“这个小弟……该不会是弯的吧？”
　　“刚才说话怎么娇滴滴的……”
　　“嘶——不会还是个0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程修文的眉头紧锁，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说实话，他不恐同。
　　现代社会什么没有见过？物性恋都见过，还有专门喜欢二次元小姐姐的都大有人在。
　　弯的算什么？
　　又不是说自己长得不赖，对方是个弯的就会喜欢你……
　　只是，
　　程修文介意的是，小弟用如此娇滴滴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就像女生在一般的男生面前，有几个喜欢娇滴滴的？
　　除了天生对任何人都娇滴滴的性格使然，
　　就是因为对这个男生有好感才会这样。
　　男女都是人，也都是感情生物。
　　同理可得，弯的人，也只会在特别放松和安心的前提下，露出自己的某种特征……
　　再回忆一下顾冉儿之前粗声粗气的模样，再看现在……
　　为什么他躺在地上都显得那么妖娆？
　　程修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甚至后退几步。
　　“掌柜，你怎么了？”顾冉儿注意到程修文的反应，有些好奇的问道。
　　程修文移开目光，轻咳了一声：“没什么，你快起来吧。昨天的事情，我们还要商量一会儿呢。”
　　“你总不能这么脏兮兮的坐我干净的胡凳吧？”
　　看着程修文话里行间乃至于表情中透露出来的嫌弃，
　　顾冉儿鼻子都要气歪了。
　　整个客栈那么多的桌子椅子，哪个不是我每天几十遍地擦干净的？
　　现在坐都不让坐，还嫌弃我脏兮兮？
　　我们打了一圈，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可谁让自己是伙计？
　　伙计没人权啊……
　　顾冉儿委委屈屈的说：“好吧，掌柜……”
　　程修文又打了一个冷颤。
　　哎哟我去，更女气了！
　　为什么上天让我长得这么帅，总吸引这种奇奇怪怪的人？
　　之前有个病娇，后来有个表里不一的神经病，现在又碰上一个弯的？
　　“那你去整理一下吧。”程修文丢下这一句，就跑了。
　　是真的跑了，
　　顾冉儿一个没注意，就只能看见程修文脚下的一小溜青烟。
　　“我有这么让人讨厌吗？”顾冉儿不禁有些泄气。
　　明明在组织里，无论是叔叔伯伯还是兄弟姐妹都最喜欢她了。
　　为什么这个掌柜反而对自己避如蛇蝎？
　　“掌柜真讨厌！”
　　顾冉儿轻哼一声，离开内院，刚好路过前面的客栈大堂，
　　眼神与程修文一触即过，
　　然后程修文像是见鬼一样的缩头。
　　顾冉儿：……
　　哼！
　　顾冉儿去自己的房间，用面巾洗把脸，又擦拭了一会儿手脚这些容易粘泥土的部位。
　　“也没有多脏嘛……”顾冉儿看着有些浑浊但是大体上清澈的水，闷闷道。
　　这边顾冉儿在洗脸，
　　那边程修文左看看右看看，
　　见没有发现自己娘娘腔的小弟，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
　　继续回忆刚才和顾冉儿的这次比斗。
　　“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内的一场比斗……”
　　程修文心中感慨：“明明意识到敌人的招式中的破绽，以及最好的攻击方案，可会因为身体条件跟不上来，而错失良机。”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出手的力道不受控制……”
　　“上一次打猎精通的时候，身体肌肉还有这那会子的记忆。”
　　“可是身体的实际能力，并没有系统加持时候的那么强。”
　　“所以刚才和顾冉比斗的时候，要么就是力道太轻，要么就是力道不受控制的太重……”
　　“不过总体而言，这场战斗，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潜力，以及经验上的融会贯通。”
　　“终究还是差点思维。”
　　“若思维提升上去，像顾冉这种小角色，一招都不需要，就能解决掉。”
　　当然，如果真正的敌对状态，现在的程修文也能一招解决顾冉儿，
　　正是因为，二者并非敌我的关系，所以程修文能够手下留情，并收敛自己的能力，这才和顾冉儿打个不相上下。
　　如果真的是危险时刻，或者不能轻易手下留情的时候，
　　在系统的加持下，
　　程修文的能力连他自己都害怕。
　　总结了一下这次比斗得失，也再一次清晰知道自己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程修文从柜台里拿出纸墨笔砚，
　　奋笔疾书。
　　写一会儿想一会儿，
　　想一会儿又写一会儿，
　　没过多久，柜台上就密密麻麻的铺满了都是写了字的纸张。
　　顾冉儿从房间里出来，
　　就看到清晨的一抹金黄色的光，洒落在一个穿着普通，但是背部挺直的男子身上，
　　他的眼神平淡，表情冷峻，修长的手指握在毛笔上，认真的书写的样子，像极了书中的谪仙人。
　　一刹那，
　　之前被各种嫌弃而心生的不满，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如果天天能看到掌柜，这么安安静静的奋笔疾书，平时就算被他多唠叨几句，我也是乐意的。”顾冉儿不禁如此想道。
　　没客人的破客栈之中，
　　一个掌柜，一个伙计。
　　掌柜在写东西，伙计专心在看掌柜写东西。
　　时间，就这么静悄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程修文突然搁下毛笔，伸了一个懒腰：“终于写好了，累死我了。”
　　他又转了转头，轻松一下僵硬的脖子，
　　然后，
　　脖子再次僵硬住了。
　　“哎哟我去，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程修文像见了鬼一样，质问道。
　　顾冉儿胸口一闷，方才岁月静好的错觉，大概都喂了狗吧。
　　“不是掌柜你叫我过来谈谈昨晚说的事吗？”顾冉儿没好气的反问道。
　　顾冉儿一凶，程修文反而自在了。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
　　“对，我想起来了。”
　　“我们坐着聊……”程修文招呼顾冉儿道。


第59章 武艺的巅峰？
　　程修文招呼顾冉儿坐一会儿，自己却在整理那些刚刚写好的东西。
　　顾冉儿坐在矮桌子面前，有些好奇程修文刚才写的是什么。
　　可是程修文所在的柜台，是他按照现代喜欢的高凳子高桌面。
　　可顾冉儿坐的是矮桌子，矮胡凳。
　　当然，这也和这个时代的士族喜欢跪坐有关。
　　所以她就是伸长了脖子，也没能看到程修文之前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早知如此，我就不担心会打扰到这个臭掌柜写东西，在刚刚就看看他究竟写了什么！”
　　“也不用我现在这么好奇，好奇到有些坐立不安……”
　　“也不知道等会儿掌柜会不会给我看他写的东西？”
　　“如果他肯给我看的话，我就原谅他之前对我的嫌弃……”
　　顾冉儿在心里想着，
　　程修文则在整理好手稿后，叠在一起，收入怀中。
　　让顾冉儿又是一阵气闷。
　　“昨晚我跟你说的，你可愿意去做？”程修文不太习惯的跪坐在顾冉儿对面。
　　相比于跪坐，他更不喜欢这种矮凳子。
　　腿部不伸不缩，不伦不类……
　　实在是太鄙视强迫症患者了。
　　“我郑重的想过了。”
　　顾冉儿肃容道：“虽然这么做，有些辜负我父亲对我的期待。”
　　“但是掌柜你说得对，如果没有做好准备，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报仇成功！”
　　“既然如此，三年蛰伏，和三年准备，哪个更具有价值，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
　　“我愿意接受掌柜的条件，为掌柜效力三年！”
　　顾冉儿嘴上说的认真，心里更认真。
　　所以她今早一反常态，重新习武。
　　就是为了更好的造成程修文给她的各种可能的任务。
　　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
　　因为程修文的话语，
　　让她那颗因为父亲惨死，同类不可信的破灭中，
　　重新活了回来。
　　是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还不能自暴自弃！
　　“恩……”
　　程修文点点头，其实给人灌鸡汤这种事情，他真的不太会……
　　之前和顾冉儿说的那些，无非就是照搬现代社会他爸妈忽悠他自己的那种抑扬顿挫、富有感情的说辞。
　　一旦对方认真了，他心里反而有些不自在。
　　“那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里面的那些金子，我就交给你了。”
　　“现在需要你做的……”
　　“就是在京畿附近，租买一套几进的院落。”
　　“然后挑选一些无父无母，受尽苦难的半大孩子，把他们收养起来，由你亲自培训他们。”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顾冉儿有些不太懂程修文话里行间的一些具体的词汇，但是联系上下文，大体还是可以听懂的。
　　“孩子培养周期太长了吧？”顾冉儿皱着眉，问道。
　　“但是他们可塑性强，而且这还是第一步。”程修文如此说道。
　　顾冉儿迟疑的点点头。
　　心里有些愁绪。
　　她真不知道自己能教那些孩子什么？
　　之前在组织里，她也不是管这一块的……
　　程修文似乎是知道顾冉儿心中的忧虑，从怀中拿出之前自己写好的东西。
　　顾冉儿眼睛一亮，
　　她早就对程修文写了大半天的东西感到好奇了。
　　没想到程修文竟然拿出这些手稿。
　　更让她没想到得是，
　　程修文竟然将这些收稿递给她……
　　顾冉儿接过手稿一看，眼中光芒大盛。
　　“这字写的太漂亮了！”
　　“以前只觉得掌柜是个空有容貌的想钱想疯了的庸俗男子，只是长得实在太好看，让人不忍心将庸俗二字放在他的头上。”
　　“后来才发现，总归是真正的有实力，所以才能卖这样的天价……”
　　毕竟当初的两位当朝国公都这么买账，那自然不是掌柜坐地起价，而是普通人不懂欣赏。
　　“可没想到，酿酒能力出色，长相俊美，都只不过是掌柜的保护色……”
　　“实际上，掌柜还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
　　“父亲早说过，我的武艺在同龄人中，数一数二。”
　　“但今天和掌柜切磋的时候，多次感受到生命危机的警告……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掌柜有随时收割我生命的能力！”
　　“本以为这就是全部的掌柜了，可没想到……”
　　“掌柜再一次给了我惊喜！”
　　“这字，就是那些父亲的珍藏也比不上万一！”
　　“文采武功，竟然一个不落，长得还这么好看……”
　　心中这般想着，
　　顾冉儿险些心神失守。
　　好在这些年，随着父亲天南海北什么地方没有闯过？
　　之前的天崩地裂她都经历过了，
　　心里的这点惊讶，让她很快驱散。
　　顾冉儿将所有注意力放在这些手稿的内容之上……
　　可没过多久，
　　更大的震惊，向她扑面而来，瞬间将她打懵了。
　　顾冉儿不禁失声道：“这……这些都是我武功的破绽！”
　　“甚至是破绽的弥补，还有……改进！”
　　“你是哪里来的？”
　　面对顾冉儿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程修文耸耸肩：“你刚才不是亲眼看到，我写的这些东西吗？”
　　嘶——
　　这些东西竟然是掌柜亲自写的？
　　顾冉儿不敢相信这一切，可她又不得不相信。
　　诚如程修文所言，
　　这一切，都是她亲眼所见。
　　那……岂不是代表着，掌柜将她所有的武功路数……
　　就因为之前的切磋，看了彻底！
　　甚至比她本人对她自己都还更了解？
　　天哪，
　　这还是人吗？
　　幸好程修文不知道顾冉儿的心中所想，否则他一定会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来自于掌柜的愤怒。
　　“这些东西，前半部分都是我针对于你武功路数的改进……”
　　“后半部分则是，我要你教给那些收养的小孩的。”
　　“除了被他们特地做出来的武功……”
　　“还要对他们所有的日程规划……”
　　“记住，这些人，会是我们的种子！”
　　“无论是你还是我，想要达到彼此的目的，他们都是不可缺的人物。”程修文一脸平淡的说道。
　　顾冉儿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程修文写的东西，她准备带回去慢慢看。
　　否则一下子震惊太多次，她怕自己心脏承受不了。


第60章 秦琼的震惊和担忧
　　顾冉儿走了，在她花了一段时间消化了程修文写给她的东西以后，她就离开了。
　　她的离开，是为了日后的华丽归来。
　　顾冉儿是程修文非常看重的一环。
　　因为他知道，
　　在这个时代，必须自己手里拥有一批力量，才能直起腰板，才能让人不敢打击自己，也打击不到自己。
　　“可惜我不能和小弟一起离开，去组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因为我要去赚更多的钱，赚金子，提升我的四维……”
　　程修文心中清楚，
　　相比于朝廷而言，自己要主办的势力可能就像是小作坊一样上不了台面。
　　既然没有朝廷的体制，可以制衡一切，
　　那么就需要领导者拥有超人的实力。
　　所以前期工作可以交给小弟完成，而后期只要自己的实力上去了，就可以在这个组织之内，做个人崇拜……
　　到时候，这样的小组织，更是拥有空前的凝聚力。
　　“人数不需要太多，几百人到上千人足矣。”
　　“甚至不需要给他们配备现在的武器，近代就够了……”
　　“近战可拔刀……”
　　“远程打击……一排排枪扫射，怕谁！”
　　“到时候别说难喝世家大族，就算是李二来了，我也不惧！”
　　别人穿越到古代社会，还需要搞一下基础设施，将科技提上去，然后一路研发……
　　可程修文不同，
　　不管想要什么，兑换就行了。
　　只要金子足够，日后就是来颗原子弹，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武器越强大，越是一柄双刃剑，既可以杀敌也可能伤害自己。
　　那些人拥有了现代武器之后，究竟是枪口朝外，还是对准他这个原本的恩主，谁也不敢肯定。
　　所以……
　　尽管程修文很急切，恨不得明天就能回家。
　　可他还是选择徐徐图之，因为他需要时间，需要培养死士的时间。
　　“恩，让山贼去培养死士，没毛病。”
　　程修文心中喜气洋洋的时候，
　　他一直等待的机会，来了。
　　之前造访过的客人，再一次来了。
　　秦琼，第三次来到有间客栈。
　　“掌柜……”
　　秦琼一进客栈，流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可是他才张口，
　　就被程修文打断了。
　　“老秦你来的正好！”
　　程修文一把抓住秦琼的手腕就往里走，
　　他一边走一边说：“这几天你和窦哥都没来，我想死你们了！对了，你们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
　　“老爷这段时间都在为之前森林的事情忙碌。”秦琼随意解释说道。
　　这么说也没错，
　　因为森林刺杀案，所有相关人的感觉都是死士，
　　一经暴露，
　　服毒自杀的服毒自杀，焚火自尽的焚火自尽，
　　竟没有一个活口。
　　这段时间，秦琼各种明察暗访，也收效甚微。
　　李世民因为不知道潜伏在暗处的敌人，那些胆敢刺杀君主的狂妄之徒，究竟是何等的人，又为何等势力办事？
　　所以为了小命着想，也不敢出宫了。
　　自然更不可能到有间客栈来。
　　所以之前给金子，都是派卫祥一个人带着皇城卫送过来的。
　　可不就是因为森林刺杀一事，而“忙碌”吗？
　　“原来如此。”
　　程修文本来也不是特别关心，他只是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对别人的生命漠不关心。
　　彼此寒暄一两句，
　　他就直入主题：“老秦，既然窦哥在忙，那么这事我就跟你说……”
　　秦琼心中正想着，应该怎么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给程修文，然后两人相认。
　　就听见程修文这么说，
　　敏锐的直觉，让他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事情？”秦琼表面上还是那副样子。
　　程修文淡淡一笑：“赚大钱的机会！”
　　一听程修文这么说，
　　秦琼心里的紧张不由放松了大半。
　　“伯当兄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将钱财看得太重。”
　　“不过也是，当初伯当兄终年在外大战，在掌柜身边叫的时间毕竟不多。”
　　“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的日子，又因为和密公一起反叛大唐，最后身首异处。”
　　“可怜的孩子，没了师傅之后，什么都要自己想办法……”
　　“可不就是要使劲的赚钱吗？”
　　心里这般想着，
　　秦琼对程修文，不禁流露出一丝故人弟子的怜悯之心。
　　他耐着性子柔声问道：“什么赚钱的法子？”
　　与此同时，
　　秦琼也在内心深处下定决心，
　　或许可以不用那么急着将自己的身份据实以告，
　　可以先帮这位故人弟子多赚一点钱……
　　等对方心中再无芥蒂，
　　两人再相认。
　　“粮食生意。”程修文神秘一笑。
　　秦琼一怔：“粮食生意最是平常不过，又如何能赚大钱？”
　　“平常的时候，粮食生意自然赚不了多少钱，但如果是灾荒年间呢，而且是京畿附近的灾荒年间。”程修文缓缓说道。
　　秦琼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京畿附近有灾荒？”
　　在古代，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对灾荒两个字，平静以待。
　　尤其在君权神授的年代，
　　而且是京畿附近出现灾荒，那可就是……上天对皇帝的不满意。
　　秦琼虽然是马上将军，
　　但他的政治敏感度并不低。
　　他脑子里迅速闪过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
　　越想，脸色越沉重。
　　“如果是京畿附近的话，最好的办法还是派重兵把守，以防出现什么不测。”
　　“可真的出现了灾荒，粮食短缺，未必足够士兵使用……”
　　秦琼不禁心中凝重，
　　这时候，
　　程修文还在他本就沉重的心上，加了一块钢铁。
　　让他的心，
　　“嗞”的一声，
　　砸到地上。
　　程修文缓缓说道：“不出一个月，京畿附近会开始大旱，三个月后……蝗灾随之而来！”
　　李靖倒吸一口凉气：“嘶——竟然还有蝗灾。”
　　干旱出蝗灾，并不出奇。
　　只是日中代表的含义，太过危险。
　　蝗虫，在民间可是叫蝗神的！
　　如果真的在京畿附近出现蝗虫，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官员上奏李世民下罪己诏！
　　“也不知道那些世家大族肯不肯给粮食……”
　　“可即使他们愿意给，也是杯水车薪……”


第61章 骗他的还是个傻子
　　如今是初唐时期，所谓京畿附近，是说长安的附近。
　　等到了武则天时期，京畿附近，指的就成了长安到洛阳的通道。
　　京畿二字，可以说贯彻整个大唐时期。
　　而华夏的贵族，从有历史记载到大唐末期，才算真正完结。
　　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世家大族的命运，已经和京畿……彻底联系在一起！
　　秦琼不知道程修文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的心神，全部都在这次京畿附近的大灾荒之中。
　　长安是一国都城，如果灾荒，而且是大旱加蝗虫，那真的是不敢设想！
　　起码满朝臣工都不体面了。
　　“你有把握真的会有旱灾和蝗灾吗？”
　　震惊过后，秦琼反而有些不敢置信。
　　“十日之后，大旱初现。”
　　“土地干裂，山泉绝水。”
　　“老秦如果你不信，可以拭目以待。”程修文缓缓说道。
　　“嘶——”
　　秦琼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到此时此刻，
　　他也无法确认，自己是否相信掌柜所说的，长安城附近会有灾荒出现的这个事情。
　　但是秦琼的性格稳重，所以做人做事滴水不漏，又因为对王伯当的信任，他也相信王伯当的弟子，绝不会无的放矢。
　　这让他选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且先说说，我们怎么做这个粮食生意？”秦琼沉声问道。
　　程修文淡淡一笑，走回到柜台前，从柜台里面拿出一袋东西。
　　然后将这袋东西搬到秦琼所坐的桌子上面，
　　“刺啦”一声，
　　不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匕首，就将这个袋子撕裂。
　　秦琼“唰”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桌子上这些又白又饱满的颗粒。
　　“这……这都是稻米？”秦琼一脸激动的问道。
　　品相如此好的大米，
　　即便他是堂堂的翼国公，即便他经常出入于皇宫大院，
　　可他心中清楚，就算是帝王也吃不到这么好看的大米。
　　更不用说是他了。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相信，这个天下之间竟然有长相如此好看的大米。
　　“世界上若有如此好看的大米，不是仙人挥手造就出来的，恐怕也就只能崔卢郑王四大家族的族长才能吃到吧！”
　　“莫非……伯当兄的弟子，竟然还是大家族之后，而且是嫡系一脉？”
　　“不可能！伯当兄纵然箭术无双，他也不会被那几家放在心上。以伯当兄的出身，根本没有资格做那四家嫡系子弟的师傅……”
　　“何况，四大家族的高层，一直在陛下的监视之内，他们最重体统，不可能出现嫡系子弟没有上族谱的情况。”
　　“更何况，还让嫡系子弟改名换姓……”
　　“所以……”
　　“唯一的可能性……”
　　“这些稻米并非是那些大家族养出来的，最起码不会是四大家族种植出来的。”
　　“而且……掌柜除了是伯当兄的弟子以外，毕竟还有其他的身份。”
　　秦琼震惊过后，望着程修文的目光，不由得多了些许意味深长的含义。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泄漏，乃至于陛下的身份是不是也跟着泄露，
　　所以，掌柜才会在自己的面前，将如此珍贵的大米放了出来。
　　这不是要跟他秦琼合作，而是要跟整个朝廷进行一次大合作。
　　而合作的目标，应该就是那些世家大族，他们绝对会为了个人的享受而付出庞大的金钱。
　　若掌柜背后的小家族和这些世家大族合作，则有可能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所以掌柜才会被人推到前台，想要和朝廷通力合作，大赚一笔。
　　秦琼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是正确的。
　　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劲。
　　“如果掌柜真的知道我和陛下身份，他即便是不相信陛下，也应该和我相认。”
　　“身为一代国公的子侄，不是比一个客栈掌柜更容易受到重视吗？”
　　“掌柜没有这么做，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因为掌柜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也就是说，他是愚蠢的。”
　　“最后一种可能，掌柜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
　　和程修文短暂几次接触，一如走马观花一般在秦琼的脑海中飘过。
　　第一种可能被他给否决了。
　　能在危机时刻，向同伴伸出援助之手，
　　能在冷静的杀掉那些刺客之后，说出你们不会有时间这样话的人，
　　绝不可能是个蠢货。
　　所以，掌柜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掌柜也是争取合作的？
　　秦琼心下迟疑了一会儿。
　　“这些稻米卖给那些世家大族固然能大赚一笔，可是以我的身份，并不足以和他们……”
　　秦琼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程修文打断了。
　　“你说我要和那些世家大族合作了？”程修文一脸疑惑的问道。
　　秦琼更是疑惑：“这些稻米，不卖给世家大族，还能卖给谁？他们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可他们吃不下我这么多货。”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其实未必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吃不下程修文那么多粮食，
　　而是因为这些世家大族，拥有绝大多数的土地人口，所以他们手里的粮食储备量，超乎寻常人，所能想象的极限。
　　所以他们对粮食，并没有那么大的缺口，自然也不需要买这么多。
　　“你有多少粮食？”秦琼不禁问道。
　　程修文淡淡一笑：“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是供给整个大唐百姓十年的口粮，我也是能拿得出来的。”
　　要多少有多少？
　　整个大唐百姓，十年的口粮？
　　秦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
　　然后往外走。
　　“千算万算没算到，伯当兄的弟子竟然是个脑子有病的人。”
　　“能供给整个大唐百姓，整整十年的口粮，又要花掉多少人力物力？”
　　“真的是胡吹大气！”
　　“是了，旱灾蝗灾，又怎么会是凡人可以算的出来的？”
　　“掌柜一开始就是在糊弄我，我却因为伯当兄的托付，而轻而易举的相信他可……”
　　秦琼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觉得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被人给骗了。
　　骗他的还是一个傻子！


第62章 我叫……马周
　　秦琼离开了，程修文愣了一下。
　　但没有阻拦，也没有跟对方沉痛利害，更没有拍着胸膛保证怎样的。
　　他选择将一切交给时间。
　　“老秦现在心里还骂我傻了吧。”
　　“这些古人又怎么知道，随着科技的发展，这些蔬菜大米甚至可以进行无土壤种植。”
　　“别说大唐初年区区几千万人口，即便是在这基础上再多个几十倍，未来的华夏国，也能承载得了。”
　　“何况还有杂交水稻这项神器……”
　　“不知道退多少万步来说，即便未来的华夏国没有承载这么多粮食的能力，不是还有系统吗？”
　　“有金子就有粮食。”
　　“在这一点方面，系统还真的是童叟无欺。”
　　更何况未来十日之内，附近的山泽湖泊乃至于农民的土地必然有大变动，
　　一切交给时间，灾害一旦到来，就算老秦他们是土匪，但是土匪家也没余粮，又不是地主家。
　　迟早会亲自找上门来。
　　程修文心中自有沟壑，所以不慌不忙。
　　至于关于旱灾和蝗虫灾，程修文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是因为她当初大学读的是历史，而且还把整本唐书，关于贞观年间的历史，全都倒背如流？
　　当然不是！
　　事实上，这都是因为系统的资格一次性技能。
　　而且售价88万8888元华夏币的一次性技能。
　　程修文当时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点开试用了一下。
　　结果就知道了未来的天灾人祸。
　　“系统啊系统，如果10日之内没有发生这样的惊天动地的改变，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可就要破产了……”程修文带着一丝调笑意味说道。
　　系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请宿主不要无谓揣度系统的能力。”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呗。”程修文带着几分无所谓的说道。
　　通过刚刚和秦琼的聊天，
　　程修文发现自己走入了一个误区。
　　他只想着将粮食的数量，转换成等值的金子。
　　却忘了相比于大唐，这个公元7世纪的朝代而言，后世的产品最大的优势，是在于品质上。
　　“老秦是山贼出身，但怎么都跟着窦哥这个皇商混过，所以眼力劲儿应该不错。”
　　“他竟然觉得我这些大米，可以卖进豪门世家，那应该不是无的放矢。”
　　“起码，这不是普通人吃得起的。”
　　想到这里，
　　程修文伸了一个懒腰。
　　又从万能的柜台下，找出纸墨笔研，挥手写了一张招聘公告。
　　“兑换了系统的书法功能之后，覆盖了这个身份原该懂得书法能力……看上去果然不同。”
　　程修文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写的内容，
　　然后往门口一贴。
　　刚好，这个时间又是街里街坊那些小媳妇、小寡妇的行动时间。
　　她们看到程修文，就像是狼看到了骨头，疯了一样的聚集过来。
　　“程掌柜真的太好看了，你看他那完美无瑕的脸，那高高隆起的鼻子，还有那健壮有力的双臂……不行了，我要留鼻血了。”
　　“最好看的死士应该是程掌柜的螳螂腰吧，又细又充满爆发力……我也不行了。”
　　“掌柜好像写了一张告示，不知道那张告示究竟是有何德何能，竟然能让掌柜轻轻抚过它的身体……”
　　“我嫉妒那张告示！”
　　“我也是，我也是！”
　　“程掌柜你就来摸我吧——”
　　眼见这些疯狂的小媳妇、小寡妇们要闹翻了，
　　程修文脸色平淡，一点都不为所动的直接往客栈走。
　　别看这些小媳妇、小寡妇他团团围住，看上去他继续往前走，就要撞到她们的身体。
　　但程修文心知，越是在这个时候他越不能说，一旦他怂了，这些女人的气焰就上来了。
　　果不其然，看到程修文面无表情的向前走，虽然这些小媳妇、小寡妇们蠢蠢欲动，但还是不自觉的让开道路。
　　然后在她们如狼似虎的注视下，程修文走进了客栈，并且坐到了柜台上闭目养神。
　　这些小媳妇小寡妇们面面相觑，最后你一言我一语，有些遗憾，又有些激动今天能跟程修文近距离的见面。
　　然后就这么散了……
　　她们散了，一个身穿打着补丁衣服的人，却看到了这张告示，慢慢靠近有间客栈。
　　“这书法……”
　　这人率先眼睛一亮，随即带着几分敬仰看完了这张告示。
　　然后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没想到一代书法大家，竟然会写出如此告示……”
　　推己及人，这人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最后，他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伸手的将这告示接了下来。
　　回到客栈的程修文，原本还在想：“最近认识的人比较多，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竟然连这些女人来回的时间点，都忘了把握住。”
　　“还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处变不惊，没有被这些女妖精缠住，反而顺利脱险。”
　　正想着，突然看到自己门口一个身影闪了一下，自己刚刚贴上去的告示被人揭下来了！
　　程修文探出头：“你是想应征做我家伙计吗？”
　　接下告示的人一惊，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又看看程修文。
　　“这张告示，是你所写？”这人问道。
　　程修文点点头：“是我，既然要做伙计，你就进来拿衣服，然后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
　　一回生二回熟，
　　招聘过一次的程修文轻车熟路。
　　那人眼里的纠结一闪而过，最后下定决心：“马周啊马周，长安大，居不易。再这么下去，你就要给人养马了！”
　　“既然给别人养马的活都肯干，伙计又有什么不能干？”
　　“伺候人总比伺候马来得高贵一些吧……”
　　这人心中苦笑，跟在程修文的身后，走了过去。
　　程修文从那个神奇的柜台之中，拿出两套衣服，又将他安置在一间房间之内。
　　“平时工作的时候，你要穿咱们客栈专用的伙计服，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对了，我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程修文问道。
　　那人低声叹息一声：“我叫……马周。”


第63章 秦琼的奏折
　　“马周？”程修文念叨一声。
　　“怎么，掌柜听过我的名字？”马周诧异的问道。
　　程修文摇摇头：“我只是奇怪你的名字……你之前的那位伙计，名字也是由两个姓氏组合一起的。你也是。”
　　“这可能是一种缘分吧。”马周苦笑。
　　一种同是天涯落魄人的缘分。
　　在长安有段日子，让马周认清了现实。
　　他的放纵不羁，也收敛了不少。
　　说实话，他甚至有些后悔了。
　　“虽然以前只是当一个小官儿，天天因为喝酒误事，被同僚看不起，被顶头上司斥责，但好歹还是一个官，还能天天饮酒作乐……”
　　“没想到一怒之下辞官不做，来长安找机会，才知道，自己纵然是有经天纬地之才，若遇不到好的伯乐，终究还是会蹉跎一生……”
　　住个旅店都被店老板看不起，身上现在已经没有钱财，眼见着活都活不下去了……
　　马周想到自己的近况，不由又是一声叹息。
　　看着脸色平静的程修文，
　　心想道：“正所谓字如其人，这个掌柜，拥有一手好书法，即便是王羲之，也可以有得一比上下。”
　　“纵然是在长安城，开着一家客栈，可也只能通过如此廉价的方式，去招来伙计……”
　　“这个世界的真实，真的是残酷到令人想要落泪……”
　　“天下有才华之人，何其之多，就像我，就像掌柜，都是怀才不遇啊。”
　　“那些庸碌之辈，就像我之前当官时候的刺史，只会指着我的鼻子骂，可是能力却不过泛泛而已，却能窃取高位。”
　　“苍天何其不公，或许不公的本身就是一种大道大公吧。”
　　“我也要认清现实，先在长安城里活下去才最重要，就像这位掌柜。”
　　程修文不知道自己的新小弟，在心里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大受打击，又因为自己的存在，重新凝聚了信心和信仰。
　　他更不知道，这个马周在贞观年间是一个非常出彩的人物。
　　作为一个对大唐的认知，只局限于历史课本和电视剧的家伙，
　　程修文实在没有办法把隋唐十八好汉以外的人，和贞观这个年号联系在一起。
　　寇仲、徐子陵他还认识一点。
　　绾绾、师妃暄也听过一些。
　　马周？什么周？什么马？马什么周？
　　“第一小弟，进化成第一打手，现在去给自己培养其他打手小娃娃。”
　　“第二小弟，也是刚贴告示，就过来了。”
　　“不过，没了顾冉就立刻来了一个马周。看来……长安不好混啊，失业人太多了。包吃包住就啥都肯干，不给工资也干。”
　　这般想着，
　　程修文不免有些悲天悯人的摇摇头。
　　他回到自己的柜台，
　　没多久，
　　马周穿着他给的伙计服出来了。
　　还真别说，虽然马周和翩翩美男子没啥关系，但穿上干净的衣服，就给人一种风度。
　　让人觉得，此人非池中之物。
　　“掌柜，不给我工钱好说，不过……平日里能不能给点杯中之物？”马周腆着脸问道。
　　程修文往价目牌那边努了努嘴，
　　马周闻歌知雅意，也朝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花雕酒……五两金子！！”
　　“这莫不是一家黑店吧！”
　　马周被价目单给震惊了，回头望着程修文，就像是看一个傻子。
　　“怪不得以掌柜如此才华，也只能经营这么一家破烂客栈。”
　　“东西这么贵，你就应该去繁华地带，那些国公世子出入的地方来酒楼……”
　　“真正一炮打响了招牌，五两金子……虽然太贵了点，也不是没有冤大头。”
　　“可你把客栈开在这种犄角旮旯，有生意才有鬼了……”
　　“怪不得没有钱请伙计……”
　　“若非遇见我马周……”
　　“这掌柜大概到地老天荒，也不能找到伙计吧！”
　　一时之间，马周脑海里一直旋转着怀才不遇的同病相怜的旋律暂停了。
　　同样都是眼高手低之人，
　　但马周发现，
　　自己的眼高手低，相比于掌柜的狮子大开口，
　　那就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不能比不能比……
　　马周不敢再说让程修文给点酒喝的话了，这客栈的酒，卖的这么贵，把现在的他卖了也买不起啊。
　　“掌柜，要我做什么？”马周认命得准备好好工作，问道。
　　“擦桌子、胡凳、地面、大门……如果有客人来，再招呼一下。”程修文淡淡说着，就闭上眼睛，看上去在闭目养神。
　　马周揉了揉鼻子：“这破客栈，有客人上门才有鬼了。”
　　秦琼离开有间客栈以后，就回秦府了。
　　他主要的职位在武职，所以平常时候，有时会在军营，但是大部分时间可以回府。
　　除非皇帝有特殊命令，比如之前一起打猎和追查刺客，否则还是挺悠闲的。
　　这也和他身体不太好有关。
　　可能是之前上战场次数太多了，身体五劳七伤，明明年纪不算太大，可还是连睡眠也不太好。
　　有时候半夜睡不着，甚至做噩梦。
　　这天晚上，
　　他也做了一场噩梦。
　　秦琼梦到长安城附近发生旱灾，庄稼颗粒无收，而蝗虫成灾，铺天盖地而来……
　　百姓流离失所，齐聚长安城下，
　　可是城中粮食不多，
　　百姓越来越瘦骨如柴，甚至有人饿死……
　　而他们望着长安城的目光，越来越阴冷，越来越血腥……
　　大业年间的天下动乱，似乎在大唐重演！
　　他来回奔走，可是大唐朝廷没有粮食，
　　世家大族因为灾荒不是在自己家族地界，只会坐地起价，
　　失态终于走向不可控，
　　终于，
　　百姓们迟迟等不来朝廷的救助，
　　最后聚集在一起，
　　冲击长安城，
　　天地，似乎在这一刹那，就被染上血色！
　　“啊！”秦琼猛然在睡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是被掌柜所说的，给吓魔怔了。”秦琼叹了一口气，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
　　秦琼从床上坐起，
　　一个人在夜晚幽暗的油灯下，走到书房。
　　挥笔写了一封奏折。


第64章 李世民的信任？
　　秦琼心中仍然不相信程修文所言，但昨晚的那个梦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琼握着自己刚刚写好的奏折，指尖有些泛白。
　　“这份奏折不适合通过三省六部传上去。就等陛下早朝结束之后，再当面转呈吧。”秦琼心中暗忖道。
　　半夜别噩梦惊醒的秦琼，又将自己和程修文关于旱灾和蝗灾谈论之事的前因后果据实以报，
　　这一份奏折写完，他感觉已经没有时间再睡觉，
　　果不其然，秦琼坐在凳子上发呆了一会儿，手下的人就前来，请他更衣。
　　要上朝了。
　　每次上朝，秦琼就是坐着听就好了。
　　毕竟他是大将军，不是管行政的。除非遇到打仗的事情，否则一般来还劳烦不到他的身上。
　　“陛下，江南有祥瑞，地方官已经将祥瑞连夜送入长安，不日即到。陛下功绩，上天感应，特降祥瑞，故臣请陛下泰山封禅。”
　　所有官员各司其职，都将自己负责的范围之内的最新情况汇报给李世民，即便秦琼是大将军，只管带兵打仗，但听到这些人的汇报，也知道如今的大唐江山，风调雨顺，绝没有灾荒之虞。
　　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谁知突然蹦出一个大臣，以祥瑞之说，请李世民进行封禅。
　　李世民有些心动，
　　魏征出列：“臣有不同意见……”
　　李世民脸色一黑。
　　秦琼安静看着这一幕，
　　“我早就知道如今国泰民安，不可能突如其来发生怎样的一场大灾荒。”
　　“实在是被掌柜一开始的能力所震慑，所以不免将他的话当了真……”
　　“可真心想一想，天下才智超绝之辈，都在这场堂之上，朝堂诸公都认为天下风调雨顺，又怎么可能，猛然之间爆发一场大灾荒？”
　　“何况掌柜说的可笑，他手中的粮食可以供给整个大唐的百姓，整整十年。”
　　“他说的如此可笑，我竟然还傻乎乎的写了这封奏折……”
　　正当秦琼为自己的杯弓蛇影而感到可笑的同时，
　　朝堂之上，
　　李世民已经满含怒气的说了一句：“退朝”，
　　然后就拂袖而去。
　　而魏征就像是打赢了胜仗的大将军一样，昂首挺胸的朝宫外走去。
　　其他的大臣，早已习惯这一幕，
　　三三两两彼此聊着天，也都出宫去了。
　　秦琼按照原先的习惯，也应该和这些大臣一样出宫去，
　　可不知为何，
　　他的脚竟然向着李世民的后宫走去。
　　“这个魏征！这个魏征！”李世民气得将自己案桌上的奏折，一本一本的往地上摔。
　　后宫之中的长孙皇后，听到了这个消息，穿戴整齐就要求见李世民。
　　谁知道竟被秦琼抢先了。
　　“翼国公？你来的正好！你帮朕查查这个魏征究竟有没有把柄，朕就不相信他魏征真就是一个大圣人，凡人的任何七情六欲一丁点都没有。”李世民看到秦琼走进来，顿时眼睛一亮，说道。
　　“参见陛下。”
　　秦琼对李世民微微一礼，然后肃颜说道：“臣在前几天，去有间客栈见了的掌柜，遇到了程咬金。”
　　“臣并不知道程咬金为何也去了客栈，所以昨日又再次去了一次客栈，谁知道，没有探听出关于程咬金的什么消息，反而从掌柜口中得到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门外本想离开的长孙无垢听到掌柜两个字，步履不由一缓。
　　门内，
　　李世民听到秦琼的话，顿时一愣，心里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你也见到了卢国公程咬金？朕之前去见掌柜的时候，也遇到过程咬金一次，不过那个时候程咬金并没有见到朕。”
　　之后李世民还害怕程咬金的出现，会让自己的身份提前泄露，
　　所以借着卢国公世子程处默，把长乐公主丢掉一次，问责程咬金，
　　让程咬金在家闭门思过，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程咬金竟然又出门了，而且还去了有间客栈。
　　所以李世民对程咬金出现也是，虽然有些惊讶，但也算是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
　　“问你说在掌柜那里得到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是什么样的消息竟然能让朕堂堂的翼国公，都能说出惊天动地四个字。”李世民眼里流露出几丝好奇。
　　秦琼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李世民的问话，反而从自己的袖口当中取出了一个长方体模样的东西，
　　“陛下，这是臣昨夜写的奏折，请您过目。”说着秦琼就将这样东西，递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奏折一看，
　　漫不经心和不以为然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没过多久，他的双目圆睁，似乎非常的愤怒，
　　可看到了最后，
　　李世民竟然哈哈大笑，将奏折扔在了一边。
　　“朕往常知道掌柜具有经天纬地之才，其思想如天马行空，又遵循从古至今的大道真理，但却不知道，他还有这般挥洒浪漫之时……”
　　秦琼一愣，
　　他想不到，李世民对掌柜程修文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居然称对方具有经天纬地之才，
　　而且天马行空和遵循古礼，两者截然相反的评价，竟然形容同一个人。
　　直到这时候，秦琼才意识到自己是直忽略了一件事情。
　　“我知道掌柜是伯当兄的弟子，所以对他刮目相看。”
　　“可是陛下……却不可能因为同样的原因而对掌柜如此厚重。”
　　“在森林之中，掌柜对付那些刺客的时候，陛下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所以，陛下并不是因为掌柜的个人勇武，才如此看重掌柜的。”
　　“这么说……”
　　“掌柜真的有几把刷子？”
　　“可陛下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心中想着，
　　秦琼不免有些试探性的问道：“陛下信不相信掌柜？”
　　“信，也不信。”
　　李世民淡淡的说：“旱灾和洪灾一事事关重大，不可儿戏，你派人专门盯着这两块。若真的有所异动，无论何时都要前来汇报。”
　　秦琼心中一凛，
　　情知李世民信了灾荒，不信粮食。
　　“以陛下的性情，他若完全不相信掌柜，反而对常规而言还好一点。”


第65章 马周的试探？
　　如果李世民完全不相信程修文的预测，那么即便是这个预测不准，也都可以当对方是玩笑话，一笑了之。
　　可他偏偏是信了灾荒这一条的信息。
　　既然如此的话，万一灾荒没有如约而至，那恐怕在李世民的心里对程修文这个人，都不会再有好感。
　　“我还想过一段时间，将成为故人弟子带进朝堂。他武艺很好，那就跟在我身边做将军……”
　　“我母亲身体不好，不知道还有几年可以支撑，在军队里给他提携一二，将来我儿秦怀玉接任我的职位，他们可以守望相助。”
　　“可谁曾想，陛下竟对他如此厚望……”
　　“不行，我要打击陛下心里对他的信任！”
　　“否则，等灾荒未至，他恐怕永远失去圣心，再不能出仕了！”
　　心里这般想着，
　　秦琼压下心里的焦虑。
　　故意扬起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
　　“臣以为这掌柜，其实也不过是哗众取宠者。”
　　“如今天下，皆四海升平。”
　　“旱灾蝗灾皆无稽之谈。”
　　“前几日，臣陪陛下一起去森林里打猎，也曾看到一些小瀑布，流水潺潺，哪里是真的有旱灾的样子？”
　　“臣看呐，掌柜大概是看不惯臣的一张死人脸，所以才故意说这话戏弄臣，也是因为臣为人刻板，所以将戏弄当真，竟然还让陛下也……”
　　“臣有罪。”秦琼请罪。
　　李世民乐呵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翼国公今日所奏，朕已知晓，若无其他的事……”
　　好吧，这还赶人了。
　　秦琼无奈，只能行礼退去。
　　长孙无垢从另一侧进来，
　　“二哥真的相信掌柜所说的，旱灾和蝗灾将至的话？”长孙无垢一脸好奇的问道。
　　李世民有些诧异，长孙无垢竟然听到了自己和秦琼的对话，但也没有特别在意。
　　“信什么？朕才不信呢。”李世民出乎意料的如此说道。
　　“那二哥你刚才还和翼国公，如此信誓旦旦的相信掌柜？”长孙无垢淡笑问道。
　　“掌柜再怎么放飞自我，也是咱们选出来的丽质的驸马，总要在外人面前，多撑他一点吧。”李世民一脸感慨。
　　长孙无垢心道：“果然如此……二哥永远这么天真烂漫到不合时宜。”
　　“不过，我倒是相信，掌柜是真的知道天灾人祸的消息。”
　　……
　　有间客栈。
　　程修文不知道秦琼和李世民，有一个算一个，反正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消息。
　　而是那个让他感到讨厌的魅力超高的家伙，竟然是信自己的。
　　不过，他在关于旱灾和蝗灾的消息，给了秦琼以后，就不怎么关心他们的反应。
　　“反正几日之后，等旱灾真的来临，蝗虫的卵已经种下，他们不信，也得信。”
　　如果节日之后旱灾不来临，蝗灾更是没有影，那也没关系，
　　程修文还刚好趁这个机会，对系统坑蒙拐骗……不对，是索要赔偿。
　　“掌柜，要租赁这么大的货仓做什么？”马周拿着钱，一头雾水。
　　这天一大早，他才刚刚开始对这些凳子桌子什么，擦擦摸摸的时候，
　　掌柜就让他停下来，
　　还给了一笔钱，这笔钱竟然还都是金子。
　　他差点还以为自家掌柜，突然良心大发，要给自己发工钱了，没想到掌柜竟然说……
　　“我要你帮我在长安城内，给我租一些货仓越大越好，越便宜越好，地方偏僻点没问题，只要在咱们长安城就可以。”程修文如此说道。
　　马周莫名其妙，接了这么一个任务，当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在长安城的物价如此之贵，货仓的租赁更不是一件小事。
　　如果没有足够多的货物，并且在短期之内可以出手，那租赁货仓……不就是把钱扔进水里？
　　马周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程修文，毕竟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好吧，
　　他也不是一个那么有强烈道德观的一个人，
　　要不也不会因为没有好好工作，最后被同僚排挤，被上司责骂，一气之下辞官不做。
　　他是真的佩服程修文……的书法。
　　之前当官的时候，
　　那些同僚也好，上司也罢，
　　在他看来不过都是些碌碌无为的庸人而已，
　　这些人能力不行，事情一大堆。
　　但是掌柜程修文却不一样，这是真正有能力的人！
　　单凭那一手书法，
　　只要将名声打开，绝对是书法历史上和王右军相提并论的一代书法家。
　　正是因为认可程修文的能力，所以他才将程修文放在同等地位，甚至高过自己的一个位置。
　　否则，
　　换一个人过来做他的掌柜，他可不管这个人是赚是赔，反正赔的又不是自己的钱，赚了也不是自己的收入……
　　他马周，就是这么现实。
　　可是，马周关心程修文，程修文不需要啊……
　　“你就别管了，这点钱，能租多大的地方，就租多大的地方……”
　　说着，程修文拍了拍马周的肩膀。
　　“我看好你哟。”程修文鼓励道。
　　马周一愣，心想：“就像我看到掌柜那掩盖不住的绝代风华一样，掌柜也看到了我的能力，所以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我？”
　　“掌柜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同道中人？”
　　这一刻，
　　手里的这些金子，对马周而言，似乎一下子有了千钧的重量。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掌柜就是因为看到我的能力，所以才要试探我，竟然愿意花这么多的金子……”
　　再想想掌柜程修文本就不富裕的日子……
　　马周一下子握紧了这袋金子：“我一定不会让掌柜失望的！”
　　程修文看着马周离去的背影，
　　心里想道：“等灾荒的时候，就算李世民再怎么爱护百姓，也一定不会放这些灾民进入长安城。”
　　“所以我一个人没有办法把这么多粮食，卖给这些灾民，或者给朝廷。”
　　“但是，等老秦他们确信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之后，这批粮食就可以卖给他们。”
　　“所以需要这些货仓，而且这些货仓越大越好……”
　　“越大，就证明到时候赚的钱越多！”


第66章 朕和你一起拭目以待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朝中的一些比较敏感大臣发现，李世民竟然异常的关注民生的情况。
　　倒不是说之前的李世民并不关心民生，
　　而是因为，以前李世民对于民生的关心是在于一个固定的范围之内，
　　除非大臣主动汇报，哪里有天灾人祸，哪里的百姓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李世民才会将自己的注意力多放在这一块。
　　但现在，
　　天下承平已久，李世民却突如其来的将注意力放在这一块，显得有些奇怪。
　　一些善于揣摩上意的人，尤其如长孙无忌这些，也不由自主的将重心放在了民生这一块，
　　甚至习惯阴谋论的人，觉得朝廷上必定有大的动作了。
　　“陛下身边的祥公公，一天之内跑门下省和户部、工部十几趟，下官这些日子战战兢兢，不得安生啊！”一个官员感慨的说道。
　　“可不是嘛……祥公公这么勤快的跑，总让我觉得自己在陛下的监视中……虽然事无不可对人言，可这种感觉，让我连办差都没有心力。”他身边的另外一位官员也有些烦恼，说道。
　　“听说祥公公在中书省、门下省拿过去的奏折，更多的是关于长安城附近的民生问题，真是奇哉怪哉……”又有一位官员如此说道。
　　“咱们长安城是在一直都百姓温顺，父母官体恤，怎么可能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其他官员也都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
　　这些官员们议论纷纷。
　　后世的人普遍认为，在唐朝的时候，存在贵族这个阶级的。
　　这些贵族的特殊性，就体现在他们世代为官，而且彼此之间通婚，形成巨大的利益网，并且能以下克上，牵制皇帝的权力。
　　在大唐贞观年间，朝廷建立不久，最顶尖的一批人自然是跟着太原李家，当初一起起义的肱骨之臣。
　　但是整个朝廷运作的中坚力量，则是由各个大小家族组成。
　　别看在这边聊天的大臣，可能是三省六部制的官员，
　　但这长安城的小官，未必和他们没有关系。
　　不是姻亲或者沾亲带故，就有可能是门客从属关系。
　　与其说他们是聚在一起，吐槽李世民和祥公公的所作所为，
　　倒不如是在为自己的亲朋好友开脱。
　　在一开始就和各大家族的人，做好口头协议。
　　若是李世民想要朝着长安城官员这部分下手，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一致联名上奏反驳李世民，
　　当然他们中间还需要一个打头阵的，比如……魏征。
　　这些人私下达成了共识，李世民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
　　因为他太清楚这些世家大族出来的子弟的心理。
　　“所以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正常，并没有突如其来的灾荒预警？”李世民随意的翻了翻自己面前的一堆奏折，随口问道。
　　祥公公点头哈腰：“启禀陛下，正是如此。”
　　听到祥公公这么说，李世民不由得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将手中的最后一份奏折，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
　　“也是朕糊涂了，虽说朕一开始就说不相信掌柜的胡言乱语，但实际上心里也不免有几分期待。”
　　“朕一直觉得，读历史，可以明心尽智，可以从古人身上，学到今人的智慧。”
　　“所以朕也特别希望，朝野之中有那么几个人，可以从古人无尽的智慧当中，掌握一些特殊的能力，用在今时今世……”
　　“掌柜对于史书见解之独到，认真大开眼界，其中有几个想法也与朕不谋而合，朕还以为掌柜不是俗人，能够承载朕的这份希望……”
　　“现在看来终究是朕错付了信任……”李世民带着无尽感慨说道。
　　话虽如此，
　　可是李世民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瞥向了桌子上的那些奏折。
　　看到李世民这个样子，
　　“翼国公曾经说过，掌柜当初提到的是十日之后，咱们现在距离十日这个期限，还有一段时间，陛下倒不用这么急着失望。”祥公公体贴的说道。
　　李世民的眉头微动，似乎有些心动，但随即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最近这几天你一直往外廷跑，那些大臣说不定心里正嘀咕着呢……”
　　“哼，世家大族的心眼就是这么小，朕的一点点行为都会被他们无限的放大，指不定心里还以为朕和你这有什么阴谋诡计……”
　　“罢了罢了，再多几天，这样的行为说不定就要引得朝廷动荡。”
　　“掌柜的事情暂且先放一放吧。”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祥公公给李世民的茶杯添加了一些热腾腾的茶水。
　　然后才笑着缓缓说道：“当初陛下不是陛下，是二郎的时候，带着一队兵马攻占了长安城的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奴婢记得，在那个时候，长安城、太原城里，不乏有些背景的人，多向陛下求官做，陛下毫不留情面的全部拒绝。”
　　“可是现在，陛下却为了避免朝堂的非议，而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当初的李家二郎，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帝王了。”
　　祥公公的话，令李世民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追忆的神色。
　　“是啊，那个时候，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以为天大地大功劳最大，哪管别人的人际关系交往之类的事情……”
　　“所以当初才会给我的大哥，留下那么大的一个钻子……”
　　“如果当初正就懂得，刚柔并进的道理，在一开始争夺太子的时候，就不必熬的那么辛苦……”
　　说到这里，
　　李世民感慨的神色，顿时收敛起来，
　　似笑非笑的看着祥公公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胆敢在朕的面前说一些朕在登基之前的话，也就只有你这个老货，咱们知根知底，你都不怕朕罚你……”
　　祥公公连忙露出一个讨饶的表情，叫屈说道：“奴婢哪里敢？”
　　李世民幽幽一叹，
　　“如今朕已经学会不动如山，顺势而为的大道之理。掌柜在经天纬地之才的背后，有没有一颗看透时代的目光，朕和你一起拭目以待。”


第67章 马周的……新爹？
　　就在李世民身边的祥公公，多次前往三省六部，查找关于长安城附近的民生情况，而引起朝堂非议之时，
　　差不多同一时间，
　　程修文也在几日的懒散当中，忽然有一天伸了一个大懒腰。
　　马周像看到了惊天大奇迹一般，
　　“掌柜这些天，除了闭目养神就是闭目养神，简直比佛门的那些得道高僧打禅念经还厉害。”
　　“平日里能跟我多说一句话，那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今天竟然伸了一个懒腰，如此不文雅的动作……”
　　“莫非是出现什么惊天动地？乃至于天崩地裂的大事，所以掌柜才会这般的奇怪？”马周苦中作乐的想道。
　　他也是无奈。
　　因为在长安的房租和物价实在太贵，相比于自己的储蓄而言，短短的时间就已经花个八九不离十。
　　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要混不下去，灰溜溜的往回跑……马周当然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一个结局。
　　所以即便是再艰难，他也要先在长安城定居下来，只有先活下去才能想办法翻盘。
　　就在他非常落魄的时候，程修文的招聘告示被他看到了，他也顺利的成为了程修文的第二名伙计。
　　本以为这即便不算是苦尽甘来，起码也能苦中作乐了吧，毕竟掌柜程修文不给工钱，但也是包吃包住。
　　可谁知道……
　　“这究竟是什么客栈啊？东西卖的老贵不说，竟然真的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没有客人也就没有客人吧，掌柜的静气功夫竟然也这么好。”
　　“一整天坐在那边闭目养神，一句话都不说……一连坚持了好几天。”
　　“掌柜就没有跟别人倾诉的欲望吗？他一句话都不说，真的都不会感到烦吗？”
　　自诩有经天纬地之才的马周，遇到这样的掌柜，也只能够崩溃了。
　　就像非常经典的一个惩罚，小黑屋。
　　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人搭理你，你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没有人跟你交流……于是人就会发疯。
　　马周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睡醒了第一件事情洗把脸，漱个口，就要出来擦地板，擦桌子，擦凳子……
　　一整天周而复始的就干同样一件事情。
　　唯一有点人气的就是自己出去买点食材的，回客栈自己做着吃。
　　“所以究竟这个客栈，他还是不是客栈？竟然连食材都没有，还要我这个小二自己去买……”
　　马周已经无力吐槽了，
　　但这不是他最悲惨的，
　　最悲惨的是即便是到了坊市，
　　那些跟他同去一起买东西的小媳妇小寡妇们，看到他，竟然一脸的嫌弃。
　　“哎哟，这个好像是程掌柜客栈的新伙计，长得怎么这么难看？”
　　“是啊，上一个伙计就算比不上掌柜的倾世美颜，但怎么来说都算是一个美男子，现在就成了一个流着大胡子的中年男……”
　　“以前无论是经过客栈，还是来买东西，不是看到大帅哥掌柜，就是看到小帅哥伙计，现在……”
　　最后一个人，你说你吐槽就吐槽吧，你一边吐槽还一边唉声叹气的看着马周，摇着头，一副要洗眼睛的模样干嘛？
　　马周感到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他当初可不就是因为，上次的那些刁难的话，才一怒之下辞官不做了吗？
　　可现在嘲讽自己的竟然还不是堂堂刺史大人，而是长安贫民窟里面的小媳妇小寡妇们……
　　跟她们计较吧，好像自己堂堂的大丈夫男子汉有点丢面儿。
　　但若是不跟这些人计较吧，又感到自己有点太心塞了……
　　反正，马周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最后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客栈。
　　面对的还是掌柜程修文雷打不动的闭目养神。
　　“闭目养神？我一生之敌！”马周也已经养成一回客栈，就在心里怒吼一声的习惯。
　　天知道，
　　遇见掌柜程修文之前，
　　他究竟有多崇拜那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文人雅士。
　　现在？
　　马周露出一个坚强的苦笑，努力把一天五十遍的擦擦擦工作效率，提升到一天一百遍！
　　努力！奋斗！加油！
　　在这么一个大背景之下，
　　掌柜这一次竟然没有闭目养神，反而伸了一个大懒腰，
　　怎么能不让马周感到天崩地裂，
　　感觉世界观都被摧毁了呢？
　　“掌柜，你没什么事吧？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请大夫？”马周胆战心惊的问道。
　　或许在他看来，也只有掌柜的身体真的不行了，才会从那种极端的闭目养神当中，走出来吧。
　　可是程修文并不这么想，
　　自己好不容易追完了沁沁子的锦绣北歌，吐槽一下结局，正准备在重温茜茜子的脱身之前，休息一阵，
　　刚好算到时间差不多，准备回现实吩咐两句，
　　谁知就因为一个在空间里伸的懒腰，留在了现实中，竟然被自己的二号小弟，用看一个神经病的眼神盯着看？
　　“请大夫？你掌柜我的身子骨好到不行。”程修文翻了一个白眼。
　　马周真想回程修文一个白眼。
　　但想到自己现在在人家手下干事，还真没这个胆量……
　　毕竟掌柜把自己赶出去的话，自己就真的弹尽粮绝了。
　　更何况马周心里还有一个暗搓搓的小计划。
　　“掌柜的书法独树一帜。”
　　“可谓是真正的书法宗师，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流派。”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现在在掌柜手下干活，说不得还能学到一两手……”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文人，马周觉得自己心中的道德感还是挺强的，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虽然这个师傅，自己是准备偷学偷来的，但怎么都是师傅……
　　那四舍五入一下，岂不是就是自己的父亲？
　　自己爹给自己一个白眼，外加一些骗鬼，鬼也不信的话……
　　好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对对对，掌柜的身子骨好得不得了，是我嘴巴太笨，说的话让掌柜误会了，那掌柜有什么吩咐要我去做的吗？”马周挤出一张笑脸问道。
　　“正好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第68章 远程操纵……十万块
　　“之前我吩咐你租的那些仓库都已经租好了吗？”程修文拍了一下脑袋，问道。
　　没想到掌柜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马周心中苦笑一声，有这种吩咐还不如没有吩咐。
　　这时候他又有点痛恨自己了。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老实，拿了掌柜那么大的一袋金子，竟然没有跑路，反而真的乖乖的去帮掌柜租了这么多的仓库。
　　这简直就是自己的一生之耻。
　　“听您的吩咐，全都租了。”马周低头说道。
　　想到那些黄橙橙的金子，
　　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真金白银在手上呆过。
　　结果，掌柜转头就租了一些没用的库房。
　　而且库房租了这么多天，掌柜的也没有见对库房关心过，竟然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果然就是钱多的没处使吧。
　　既然这么富有，麻烦你把工钱结一下可以吗？马周很希望自己能昂首挺胸的说出这句话，
　　可惜，
　　他做不到。
　　“当初越王勾践还受胯下之辱，所以才能三千越甲可吞吴……”
　　“今天我马周也效仿先贤，怎么也要在掌柜这边偷学一二再说。”
　　“我忍！”
　　程修文都不知道，马周的心里都把自己当做越王勾践，把他当做吴王夫差了。
　　对他而言，除了关心电视机里的三次元小姐姐以外，也就只有赚金子的大事，才能够让他侧目一二。
　　此时此刻，
　　他关心的也就只有库房一事。
　　“租赁库房的契约，给我看看……”程修文在心里跟系统沟通了一二之后，抬头望了望马周如此说道。
　　其实他心里有点懵，这地方竟然还有类似于租房子的合同的玩意儿？
　　不都说古代落后，尤其是华夏古代极为落后，闭关锁国，以至于被西方列强打进了国门……
　　可现在怎么一看，
　　在唐朝甚至更早之前就有了合同这回事，那证明现代化程度也挺高的嘛，
　　起码也是有契约这个概念的……
　　“系统你确定我这么跟我的小弟说，他不会转头甩我一个大白眼，一脸茫然的问我，什么叫契约吗？”程修文有些心虚的问道。
　　系统：“我觉得你可以补习一下古代历史，尤其是古代社会的基本常识。”
　　好，
　　听懂了，
　　系统说让我放心，这里一定是有契约的。
　　程修文心里点点头，顿时踏实不少。
　　系统：？
　　果不其然，
　　马周听了程修文这么问，
　　从怀中取出早在几天前就准备好的契约，递给程修文过目。
　　见程修文接过契约，
　　马周心中不由想道：“无论这个掌柜再怎么不靠谱，这事情我也算给他办了个完美，他总要夸奖我一两番吧？”
　　“毕竟，如果不是之前，我在其他地方住驿站的时候，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因为喝酒，而交上了朋友关系……”
　　“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仓库的租赁契约方面有这么多的漏洞……”
　　“通过我的这些朋友帮忙，可是帮掌柜赚了一大笔，起码在单价方面，节省了不少的金子。”
　　这般想着，
　　马周眼巴巴的看着程修文，
　　就希望在程修文的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夸奖的话。
　　谁知，
　　程修文接过契约，
　　又双叒叕闭目养神了！！
　　“就……这……”马周一时间，觉得自己舌头不行了，连脑子也不好使了。
　　天了噜，
　　这个世界上，竟有如此过河拆桥之辈？
　　他却不知道，在他眼里正在闭目养神的掌柜，实则是将心神进入到了一个神秘的区域。
　　这个区域，是他从未听说过的系统空间。
　　“系统现在仓库租过来了，我是不是要跑几个地方跑一趟，才能把兑换的粮食放在这些仓库？不能远程操作，直接往里面放粮食？”
　　程修文懒筋发作，坐在系统空间的豪华大沙发上，一个葛优瘫，嘴里的问话，也有气无力。
　　在系统空间多美好，又这样几百米平方的大房间，还有超大屏幕几乎和人能1：1比例显示，看到的各种三次元可爱小姐姐不香吗？
　　这么热的天，
　　他程修文才不想累死累活跑那么一大圈。
　　契约一拿到手，
　　系统就在长安的地图里标注出来地点了，
　　真的是哪个城门附近都有，还有一些，竟然是在一堆矮房子中间……
　　那些地方简直比贫民窟还贫民窟，
　　马车都不可能进去的，
　　人走进去都要和过道上的那些住户摩肩接踵……
　　他程修文不是受不了这个苦，
　　而是他何必、有必要、必定要受这样的苦？没到这地步……
　　感受到程修文一副冰冷面容下，就是我不走，我死也不走的情绪，
　　幸好系统并不是真正的生命，否则大概也会为他的这样态度，气的怒喷一口鲜血。
　　即便是如此，
　　系统的文字，也透露着他的一丝无可奈何。
　　“可以远程。”系统。
　　程修文眼睛一亮，远程好啊！
　　“不过要给手续费。”系统。
　　程修文眼露遗憾，死要钱的辣鸡系统。
　　“多少？”程修文死鱼眼问道。
　　“十万华夏币。”系统。
　　靠！
　　系统抢钱啊！
　　究竟是让你杀人了还是让你放火了？就这样子远程放点东西而已，竟然有10万块钱……
　　不可能！
　　这辈子能在他程修文手里抢钱的人，根本不会存在！
　　就算是系统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程修文一脸怒气冲冲：“成交。”
　　没有任何特效，系统就回复：“远程放置成功。”
　　“呃……”程修文感觉自己更亏了怎么办。
　　没办法，
　　谁让相比于钱，
　　让他浪费劳动力和牺牲与三次元小姐姐相处时间，他就更不愿意了。
　　“茜茜子好美，简直就是我的初恋style啊！”看着电视的程修文，简直不要太享受。
　　外面，等着掌柜再次回归的马周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程修文结束闭目养神的这一刻。
　　“掌柜……够狠！”夜幕降临，马周悲愤的看着某个身影，狠狠而退。
　　没办法，第二天一大早，他还要各种擦擦擦呢。
　　他不知道，
　　就在这一天晚上，
　　长安周围的很多地方，都有加急奏折上传！


第69章 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皇宫中，
　　又是一天的常朝，
　　有资格参与国家大事讨论的官员，无论文武，皆入宫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李世民懒洋洋的坐在与百官相对的位置上。
　　高高在上，
　　象征着他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而位百官设坐，也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沧海桑田，
　　皇帝和百官一起就座，已经不单单是处于大贵族对小贵族的尊敬和友善。
　　更多的已经体现为皇恩浩荡，一起执掌江山的意味。
　　“陛下，幽州……”下面一些官员说着自己的主张。
　　其他官员说着自己的看法。
　　这种日子，偶尔一两次，李世民会很感兴趣。
　　但是天天如此，他就有些厌烦了。
　　可身为大唐的君主，这样无聊且单调的日子，又是无法避免的。
　　大唐采取的是三省六部制，
　　三省就是门下省、中书省、尚书省。
　　六部就是尚书省中的工部、户部、兵部、礼部、吏部等六个部门。
　　所以尚书省的存在感是最低的，因为他们只有执行的能力。
　　真正国家大事，是靠着草拟文书和确认文书的中书省、门下省这两个部门。
　　所以这两个部门的长官，就是俗称的宰相。
　　不过，尚书省的六部官员，也不是没有参加朝廷大事的能力，比如在朝会的时候，他们就能畅所欲言。
　　也往往在这个时候，尚书省的官员，出镜率是最高的。
　　他们也希望自己的能力，被陛下李世民或者中书省、门下省的宰相看到，然后提拔自己去那两个部门……
　　底下的官员抑扬顿挫，发表自己的真知灼见。
　　李世民却在心里，想起某个总是脸上挂着淡淡表情的人，无论是卖酒、畅所欲言还是在杀人放火……
　　“现在在唧唧歪歪的这个人，好像是吏部侍郎……”
　　“话说了这么多，还没有掌柜的一句均田制来的更加震撼和有道理。”
　　“如此能力的人，居然能够窃取高位而相，掌柜这样的惊世之才，却只能当垆卖酒……”
　　“所以这终究，是那些世家大族垄断了当官的唯一途径而引起的。”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底下官员的能力糟糕，
　　让李世民格外的想念掌柜程修文，那些简洁有效的画风……
　　想到了程修文，
　　不免就想起前几天秦琼所说的话。
　　“掌柜如此惊才绝艳之辈，应该不可能胡言乱语。”
　　“可这些天我让卫祥，去调动各地的关于旱灾蝗灾的消息，却没有半点的预兆。”
　　想到这里，
　　李世民的神情不由得有些焦虑，
　　随即，
　　他立刻反应过来，笑了笑。
　　“看来还是朕晕了头了，怎么会对这些无稽之谈如此上心？说不定就像翼国公所说的，掌柜只不过是拿一些惹人发笑的言语打发翼国公罢了。”
　　“可朕却对这些话上了心，反而还让卫祥几天几夜一直关注着这个事情，现在朝中的大臣们，已经对我的反应非常敏感，可事态本身并没有如掌柜所料……”
　　“大概朕是中了掌柜的毒吧……主要是掌柜所说的，不管是开玩笑还是正儿八经的话，都放在了心上，都以为是真的……”
　　“还是要区分一下哪些是玩笑话，哪些才是真心话……”
　　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禁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却没有注意到，
　　在自己沉溺于各种关于掌柜的想法的时候，
　　百官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表情。
　　他的脸色变幻之下，是百官跟着他的脸色变化，而心情随之沉浮起荡。
　　“陛下刚才还微微皱眉，现在又露出了这样的笑容……”
　　“再想想之前祥公公出路三省六部之事……”
　　“怎么想都会觉得陛下是在整一个大招……可陛下究竟是要对付谁？”底下的长孙无忌心中暗忖道。
　　可他无论怎么想，当朝可能引起李世民不爽的大臣，都没有任何的结果。
　　这样和李世民，少年时期一直关系很好的长孙无忌，感到情况有些失控。
　　“我竟然把握不住二郎的心思？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长孙无忌想着，
　　又联想到之前长孙皇后说要赐婚长孙冲之事，
　　心里更是沉了三分下去。
　　他感觉事态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而长孙无忌的想法，其他大臣也隐隐约约有一些感受得到。
　　以前李世民或喜或怒，大家心里都会有所猜测，并且能够立刻联想，究竟什么事情引起李世民的情绪波动，
　　可是如今，
　　他们无论往哪方面猜想都发觉不太对劲。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预兆。
　　当朝很多大臣的心思已经没有在日常的讨论当中，反而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和对未来的变动的想法。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一声惨厉的叫道：“急——报！”
　　只见一个小黄门，满脸惶恐的抱着一堆的密折，跑到了大殿的中央，对皇帝李世民跪倒在地，大喊说道：“陛下，长安附近二十府皆有急报，请陛下御览！”
　　长安附近二十府？
　　李世民一愣，
　　脑子里闪过某个脸色平淡的人的样子，
　　他心有所感，
　　整个人直接从龙座上站了起来，沉声喝道：“急报拿来给朕看一看，快。”
　　百官见李世民这个样子，心中又是吃了一惊。
　　这个时候作为皇帝的李世民，难道不应该先问一下是什么急报内容吗？竟然直接要拿报来看？怎么看这事情也不太寻常。
　　祥公公比所有人的反应都快，
　　在李世民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拿过小黄门手中的这些密折，
　　然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这些密折，以很稳但非常快速的双手打开了其中的一封，
　　一目十行看了过去，
　　然后将这一份密折放在一边，又打开了第二封……
　　如此周而复始，
　　直到看完最后一封，
　　李世民整个人，像是失重一样，“砰”的一声，重新跌坐回了龙椅之上。
　　“没有想到这竟是真的……”李世民满脸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


第70章 李世民的希望
　　李世民的这个样子让百官看到，不由得心中大吃一惊。
　　“陛下当初可是随着父兄一起打下了这大唐的江山，以弱胜强打败窦建德时候，最艰难的时刻，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陛下如此吃惊？”这是当初秦王府的旧臣，在心中想到。
　　“李世民这个人为人狡诈异常，他竟然也会有这种表情，莫非他心里又藏着什么鬼主意？
　　在联想之前，他让卫祥跑了好几趟三省六部，看来我们也要多放一些防备之心……”都是自觉和李世民利益上的龌龊的人。
　　“周围的这些府县，传过来的急报究竟是什么内容？竟然让陛下如此吃惊，真真是让人心里有各种的好奇……”这是单纯的吃瓜群众。
　　李世明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已经在这些大臣的心里翻起了掀天的巨浪。
　　他还沉浸在事实的震撼当中。
　　周围二十府！
　　这可是二十府！
　　而且以长安城为中心，向周围辐射的二十府！
　　李世民想着，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莫非这就是因为上天对朕的不满意，所以降下的惩罚？”
　　“否则又如何会围绕着长安城，向周围辐射引发这样的灾难……”
　　“不，不对。这就是上天对朕的惩罚。”
　　“否则上天直接白日一道闪电，直接将朕给劈死就万事大吉了吗？又何苦降落灾难与百姓。”
　　李世民是真正的心志坚定之人，
　　在刚开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略微的心神失守，
　　就马上反应过来，一脸肃容。
　　指着密折，对百官沉声说道：“你们都看看吧，长安城附近二十府，一夜之间，泉水枯竭、河泊也极速缺水……”
　　“百姓的庄稼，也都保不住了！”
　　此言一出就好像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无波的湖泊之中，飞溅起的无尽的水花。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夜之间泉水枯竭，连河泊也迅速缺水？老百姓的庄稼，全都保不住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如果这事情是真的，那早在几个月前，当地的官府就应该有所警觉，而且这不是一伏一县之事，乃牵扯至整整二十个府！
　　也就是说……
　　二十个府都玩忽职守？
　　甚至有不少的官员心里都在想着，这二十个府的官员是不是联合在一起，憋着一个大坏……
　　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
　　这些官员想到的问题，李世民同样也想到了。
　　而且他想到的更深更多，更全面。
　　“这几天朕一直令卫祥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仍然没有半点动静……”
　　“不过这件事背后，真的有人借天时地利而酝酿阴谋之事，那这个人的势力一定特别的强大，甚至可以蒙蔽朕的耳目！”
　　想到这个可能性，
　　李世民的双目不禁流露出一丝冷冽的光芒。
　　他绝对不允许，在整个大唐的朝廷之上，竟还有人凌驾于自己这个皇帝之上的权势和威力。
　　“陛下，如今正值夏秋之际，农民一年的收成，就指望不久之后的收获。”
　　“到了这个时节，家里的粮食已经存量不多。”
　　一名务实的官员，一脸担忧的说道：“现在灾荒一来，所有的庄稼收成都成了泡影，可是他们还负担着各种的劳役和税赋……”
　　“为今之计还是要从各地调粮来长安，安顿民生！”
　　“并施仁政，免除今年部分税赋。”
　　说完，这个官员徐徐拜下。
　　其他官员听了这个官员若说，也都如梦初醒，纷纷附和。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众卿家所言甚是。辅机！”
　　“臣在。”长孙无忌出列。
　　“这事情，朕就先交给你办！安抚百姓为第一要紧的事情！”李世民郑重的说道。
　　“臣，遵旨。”长孙无忌领旨。
　　接下来，朝堂之中，就是对这次灾荒的应对策略的探讨。
　　各种思想想法的碰撞，能让具体主办的官员心中有所对全方面，可能性的预计。
　　也能让官员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以最小代价获得最大的成就。
　　看上去一切都在慢慢的变好，起码朝廷对这次的灾荒是极其重视的。
　　可是李世民心中并没有感到轻松。
　　“现在是旱灾，那么三个月之后，是否真的会出现蝗灾？”
　　想到这个可能性，李世民就感觉手脚冰凉。
　　一次旱灾可能还无法动摇他作为帝王的基础，可第二次又发生蝗灾，必定朝野动荡。
　　虽然这些暗地里可能会仇视他的人，根本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借此机会兴风作浪，做一些推翻大唐的美梦。
　　这些人存在的本身，就足以让李世民感到头疼。
　　“之前去森林打猎，就被人刺杀过一次，若非那一次，朕还不知道朕的皇宫已经被人渗透到如此地步。”
　　“背地里一定有人欲除之而后快，他们绝不会放弃如此天赐良机。”
　　“朕绝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李世民绞尽脑汁，突然那个人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掌柜！
　　没错，掌柜一定知道些什么！
　　“无论掌柜真的是推演天文历法，而得知长安附近会有灾荒，还是真的知道某些人背后的阴谋……”
　　“掌柜都是，朕绕不过去的那个人。”
　　“有些疑惑，就不应该放在心里，而是去寻找答案，而掌柜就是能够给朕一个答案的人。”
　　想到这里，
　　李世民恨不得立刻挥手结束这次早朝，
　　换身衣服就出宫去有间客栈，拜访掌柜程修文。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朝廷有几位重臣，竟然眼神闪烁，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对这次灾荒的灾后处理的讨论当中。
　　“糟糕！是朕刚刚说漏嘴了。”
　　李世民想起自己刚刚看完这些秘折之后的反应，心中不禁大呼失策。
　　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了，事已至此……
　　李世民只能重新的恢复皇帝的威严，看着朝廷重臣们在讨论天下大事。
　　朝堂结束之后，他第一时间返回后宫。
　　“去帮朕把翼国公请过来。”


第71章 程修文迷惑李世民的心智？
　　李世民见到秦琼的时候，秦琼的脸上还有着震撼的余韵。
　　他是朝堂上除了李世民以外，唯一一个知道前因后果的人。
　　“竟然真的被掌柜说中了。”
　　秦琼心里怀着各种的不可思议。
　　见到了李世民，他也知道李世民单独召见自己所为何事。
　　“陛下，都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见到李世民的一刹那，秦琼就满脸惭愧的说道。
　　“陛下之前说那掌柜有经天纬地之才，臣还一直不相信……”
　　“没想到掌柜果然如此厉害，竟然能将灾荒之势推演得如此精准！”
　　“这事情确实是微臣太短视，以至于错看了真正的高人。”
　　整座大殿之中，除了李世民和秦琼之外，伺候的宫人也就只有祥公公一个，其他的左右早已被李世民挥手退出了殿外。
　　可即便如此，秦琼也依然非常谨慎的对待李世民。
　　一见面就先自责，
　　让李世民抓不住把柄，
　　而且还暗捧李世民眼光独特，慧眼识英才，能挖掘出掌柜如此的人才都是李世民的能力。
　　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果不其然，
　　即便李世民心中正怀有其他的愁绪，
　　听到秦琼这么说，也不禁开怀一笑。
　　“掌柜之才华，别说是翼国公了，即使是朕，也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不过，即便翼国公不相信掌柜的能力，可仅此一次，想必翼国公也能知道掌柜的厉害之处……”
　　“这证明，无论朕是不是相信掌柜，只要他有这个能力，也都会让朕相信，也都会让天下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厉害。”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
　　秦琼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
　　这事情如果搁在以前李世民身上，他可能就哈哈一笑。然后，把这个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因为他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现在李世民竟然说，掌柜无论是否得到他的相信，只要有能力是金子总会发光。
　　“看来陛下信奉道教，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正的习得其中三味。”秦琼心中暗道。
　　道教的人都是这个德性，
　　打个仗，不怕死的冲锋在前，
　　最后军队士气大振打赢了这场仗，
　　战争结束了，大家都对他歌功颂德。
　　结果，
　　他会说一句：“这哪里是我的功劳，是马儿自己往前跑了。”
　　秦琼想到某个同僚的作风，心中的无语，犹如水漫金山一般潮起潮涨……
　　同僚这样就算了，结果作为皇帝的李世民也这样……
　　“陛下，你是被魏征那家伙给祸害的不敢做自己了吗？是的话，你就眨眨眼！”秦琼特别想对李世民说这句话。
　　但到了最后，
　　他也只不过是另一波歌功颂德。
　　没办法，为臣之道，苟……稳字第一。
　　“对了，朕请翼国公来，是有一件事拜托翼国公去做。”李世民听了一波歌功颂德以后，没有迷失自己，而且脸色一变，郑重说道。
　　秦琼一听，心中大感疑惑。
　　难道陛下不是找自己过来，为了彰显一下自己的眼光独特吗？竟然还有其他的事情？
　　这可真的不像是陛下的风格。
　　“当初陛下就算是玄武门事变，那也都是心中下定了决心，这才召集大家一起所谓的商讨。”
　　秦琼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脸上依旧是得体的微笑。
　　“还请陛下吩咐。”秦琼说道。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掌柜当时是和翼国公你说了两件事。”
　　“是的陛下。”
　　“这前一件事情的灾荒已经确有其事，那后一件事情……”李世民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秦琼心神大震：“陛下的意思是说……”
　　李世民摇摇头：“这已经不是朕的意思，而是看掌柜的意思究竟如何？”
　　“现在还只是旱灾，接踵而至的乃是蝗灾，蝗灾的危害之大你是知道的。”
　　“你觉得周边其他地方的粮食，能够供给给长安城附近整整20个府，百姓的口粮吗？”
　　“所以，朕要你去见一见掌柜。”
　　“他手里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粮食……那这一次，长安的危机可解。”
　　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朕的危机，也可解决。
　　“是！陛下！”秦琼心中凌然。
　　因为李世民竟然给了他一枚虎符，这可是能够调动长安附近整整几十万兵马的虎符！
　　“拿到粮食以后，便宜行事。”李世民叮嘱道。
　　秦琼深吸口气：“是，臣……遵旨！”
　　李世民给自己虎符，对秦琼而言无疑是一种难得的信任。
　　他虽不知这份信任从何而起，但心中也有所猜测。
　　“掌柜所说的两件事情，一件事情虽然侥幸和现实相结合，确实出现了，但后一件事情却不一定。”
　　“毕竟前者乃是天地自然万物之规律，而后者确实要拿出能给整整大唐百姓十年的口粮，而粮食本又是有存放期限的……”
　　“这两件事情如何能混为一谈？陛下是不是对掌柜的信心太足了一点，竟然为了掌柜所说的话，为了保护那子虚乌有的粮食，竟然将如此重要的虎符交在我的手上……”
　　秦琼郑重的收好虎符，心中满是忧虑的告辞，退出皇宫，缓缓的向外走去。
　　他马上要在众人没有察觉之前，先去见一见，自己这个故人的弟子，有间客栈的掌柜程修文。
　　说实话，这一刻秦琼的心里五味杂瓶，不知是何等滋味。
　　一开始，
　　对于程修文此人，
　　秦琼的评价无非是武力值可以，不愧是白衣神箭的弟子。
　　可以受到李世民的欣赏，但李世民的欣赏不代表程修文此人有出相入将的能力和潜力。
　　为人有些恃才傲物，但是对于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人来说是才傲物，才是常态。
　　所以秦琼从一开始，是准备要提携这个故人弟子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才过了短短几天，对方在自己的眼里，就变成了三个字：看不懂。
　　“伯当兄啊伯当兄，你究竟收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做弟子？”
　　“不但对天文历法知之甚详，甚至还能迷惑陛下的心智……”


第72章 莫非他清楚我们的身份？
　　有间客栈。
　　“对对对，就是这个角落你擦的仔细一点，那边总是容易积灰，你不擦的仔细擦不干净的。”
　　“哎哎哎，别这么快，别这么快！还有那边，那边那个角落，你没看到他们那边有很多灰吗？你就算多擦一百遍又有什么用？这边不擦干净，整个客栈就还是脏的。”
　　客栈之中，
　　一个刚刚成年的俊朗男子，指挥着一个满脸胡渣的落魄中年人，干着各种的擦擦擦的工作。
　　马周感到很心累。
　　“上天啊，你曾经如此厚待我，我却不知足，反而奢求一些不该属于我的事情，所以才遭受了你对我的惩罚吗？”
　　“以前以为，平生最艰难的事情无非就是，掌柜的闭目养神，让我犹如一个人活在这偌大的客栈之内。”
　　“可现在才知道，原来掌柜的闭目养神和对我的视而不见，竟然是我的福报。”
　　马周多希望这几天，掌柜的那种爱搭不理，继续回来。
　　可现在……这已经成了不可能发生的事。
　　从第一次看到掌柜并没有闭目养神的惊喜，到现在的欲死欲仙，马周多么希望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可惜，这些都是真的。
　　那边掌柜那犹如恶魔的指挥声音，继续响起来，把马周指挥的团团转。
　　这一边，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跨入了这间客栈之中。
　　掌柜程修文看到这名男子的出现，不禁抚掌而笑道：“老秦是来买粮食了？”
　　粮食？
　　埋头擦桌子的马周，听到这两个字，耳朵不禁动了动。
　　别人不清楚也罢了，他身为客栈的伙计，又怎么不知道这客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吃食，也就他每天去坊市买的那些……
　　客栈里面哪里还有能卖给别人的粮食？马周心中疑惑。
　　比他心中更加疑惑的，则是秦琼。
　　“掌柜又是怎么知道我是来买粮食的？我就不能来向你讨杯酒喝吗？”秦琼以一种隐秘的打量目光看着程修文，问道。
　　程修文耸耸肩：“因为我这段时间干旱就要来了，你这时候来找我，时间凑得刚刚好，即便是过来喝酒的……那喝酒也不过是顺便而已。”
　　听到程修文如此说，
　　秦琼不禁深深的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问道：“你真的有粮食吗？我的意思是，你的粮食是否足够多？”
　　程修文一开始就摆明车马说要卖粮食，
　　这买卖肯定是有量才能卖。
　　而且，这粮食的数量，即便没有他之前说的那么夸张，但也应该不少。
　　“如果粮食够多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挽回一些损失……”秦琼心中忍不住想道。
　　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很多国家都是被战争所拖垮的。
　　战争之所以能拖垮一个国家，不是因为战争导致死亡的百姓太多，而是战争其背后的粮食运输情况。
　　从一个地方将粮食送到另外一个地方，其中所耗费的时间，人力，成本……那都是不敢想象的。
　　身为朝廷重臣，尤其是沙场健将，秦琼比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更加明白稳定的重要性。
　　不过长安城内有现成的粮食，那远比从其他地方征调过来的粮食更加珍贵。
　　这珍贵之处，自然是不需要调动百姓。
　　而减少朝廷的震荡，让百姓休养生息。
　　可是面对秦琼的问题，
　　程修文不答，反而感慨的说道：“我倒没想到你老爷如此沉得住气，之前没有过来，还有说得过去理由，现在如此大赚一笔的事情摆在面前，竟然还不过来，不愧是皇商，就是沉得住气……”
　　秦琼更加震惊：“你怎么知道我会把在你这边听到的消息，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老爷？！”
　　“那不是应该的吗？”程修文理所当然的说道。
　　程修文不理解秦琼的惊讶在何处，
　　因为程修文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坦荡之人，以己度人，如果自己知道这样的消息，肯定会告诉我这个老爷的，
　　所以他不觉得秦琼会将事情隐瞒下去。
　　可秦琼无法理解程修文的理所当然，
　　因为在这个时代，
　　只要但凡有点慎重的人，得到的一般消息都不会乱说。
　　这一次无非是因为秦琼谨慎过头，为了万无一失，所以将事情对李世民坦然相告。
　　这多少也是为了长安城附近的普通百姓的安危，才赌上了自己的一些代价。
　　可是……
　　听掌柜的意思，竟然是早就将自己的心理摸的一清二楚？
　　“嘶——”秦琼心里惊涛骇浪。
　　这世界上真的有能将人心，摸的如此之透彻的人物吗？
　　秦琼深深的看了一眼程修文，问道：“关于粮食的交易，老爷已经全权委托给我了，无论掌柜有多少粮食，我这边全部都能吃下。”
　　程修文不禁点点头。
　　粮食，他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唯一限制系统吞吐粮食的限制，就是放粮食的仓库不够多。
　　“我需要用黄金结算。”程修文如此说道。
　　秦琼点头：“黄金结算。”
　　“好！”
　　程修文大喝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叠契约，放在柜台之上。
　　“你要粮食就在这些地方，你自己去拿好了。”
　　“这是第一批粮食，如果消化了这些粮食之后你们还需要，我这边还有……”
　　说着，
　　程修文笑着，将柜台中的地契微微往前一推。
　　马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到了柜台上的地契，更是惊讶得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
　　“掌柜的这些地契不就是我帮他租的货仓吗，可这些货仓，我租过来的时候都看过，什么东西都没有，长过这些天也从来没有和外界的人有过接触……”
　　“莫非……”
　　“掌柜是想空手套白狼？嘶——那作为他的伙计，我是不是再没有机会，出人头地反而要灰溜溜的逃离长安城？”
　　马周胡思乱想，
　　秦琼却心中一寒。
　　“掌柜怎么能将事情准备的如此妥帖？”
　　“倘若真的如此厉害，莫非连我们的身份，他……也心中有数？”
　　想到这个可能性秦琼不禁深深的看了一眼程修文。


第73章 粮食！粮食！
　　与此同时，皇宫，
　　大唐帝国唯一的主宰，皇帝陛下李世民，已经坐在胡凳上发呆很久了，
　　忽然之间，只见他“唰”的一声站起身，来对旁边的太监说道：“给朕找钦天监的监正来！”
　　“是，陛下。”太监领命，缓缓而退。
　　李世民面露坚定。
　　在古代的时候，钦天监不单单是要去看漫天星辰，神神叨叨说什么紫微星黯淡之类的话，
　　其实像二十四节气也是他们推算，然后公布给全国的，当然这个时候，节气归于历法。
　　民生是国家稳定的基石。
　　这一点，任何一个国家的主宰心中都清楚。
　　尽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样的话是李世民说出来的。
　　而在此之前，
　　如孟子所说的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之类的话，
　　虽然早有先例，但不为当政者正面重视。
　　那更多的其实还是为了塑造自己是天子，国家的主宰至高无上的形象。
　　那些真正不把百姓的生死看在眼里的统治者，最后只会和百姓一样，两败俱伤。
　　百姓死了一大片，统治者也不再拥有统治地位。
　　朝代更迭，不外如是。
　　这一点，从天官历法，其实是同一个部门中的两项业务，就能看出一二。
　　皇家的精神寄托，神秘身份，和百姓的耕种大事，是同等地位的。
　　这也看出，李世民想要追求一个真相的渴求。
　　“臣钦天监监正……”
　　钦天监监正一见皇帝，正准备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说一番自己的官职和名字，就被皇帝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了。
　　“行了，这些繁文缛节暂且免了，朕这一次找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世民开门见山的说道：“朕想知道，以凡人之躯，究竟能不能提前知道灾荒之年的到来？”
　　“当然可以！”钦天监监正毫不犹豫的说道。
　　见对方如此斩钉截铁，
　　李世民不由精神一阵：“哦？果真如此吗？你详细跟朕说说。”
　　李世民满心期待可以听到一些新的知识，可是他马上就失望了。
　　因为，钦天监监正给的答案，都是一些众人早就知道的答案。
　　可这一次的灾荒，特殊就特殊在这里。
　　众人早就知道的一些预警的答案和方式，并没有在这一次灾荒之前显现出来。
　　“只有这些了？就没有一些新奇一点的，朕不知道的办法吗？”李世民不由再次问道。
　　钦天监监正的心里正在吐槽李世民的难搞，但是脸上还是无辜的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其他的方式。
　　李世民不由大感失望。
　　连话也懒得跟对方说了，直接挥挥手就让对方退了出去。
　　正在这个时候，祥公公刚好办好了他的事情回来了，看到了这样的李世民。
　　于是走上前，
　　“陛下既然心中好奇的紧，为何不直接去找掌柜问个清楚？”祥公公轻声问道。
　　“唉！”
　　李世民一脸郁闷的摇了摇头，心中更是后悔不已。
　　“你以为，朕就真的不想亲自出宫，找掌柜问个明白吗？实在是不能！”
　　“朕之前在朝堂上，有所失言，那些老狐狸们现在恐怕都在盯着呢。只要朕的马车一出宫，后面就不知道跟上多少条尾巴……”
　　“掌柜对朕而言有大用，最起码不能在此时此刻曝光。”
　　“所以这也只能让翼国公代替朕前去客栈……”
　　说到这里，
　　李世民的表情不禁露出了一丝神往之色。
　　“真希望翼国公能给朕带来一个好消息。”李世民喃喃自语道。
　　被李世民念叨的翼国公秦琼，
　　此刻已经挥别了，有间客栈的掌柜程修文，
　　带领着一些乔装打扮的皇城卫，
　　来到了那一叠契约当中，距离此地最近的一家仓库。
　　秦琼凭着这些契约，在房东那里拿到了钥匙，皇城卫的人团团围住了这个小院落。
　　“咔嚓”一声，锁开了。
　　“行了，这里我们自己看着就行，你离去吧。”秦琼对着房东挥挥手。
　　房东看了看秦琼，又看了看五大三粗的皇城卫们，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琼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心，却不由得往下沉。
　　“连钥匙都没有从房东那边拿到手，这个月我怎么可能会有粮食的存在，莫非那些粮食是放在其他的地方？”
　　秦琼摸了摸自己怀里那一整叠的契约，心中不由得疑惑万分。
　　除了疑惑以外，还有一些忐忑不安，
　　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粮食可是真正的救命粮食啊！
　　“你们带几个人，跟我一起进去看看。”秦琼沉声说道。
　　“是！”离着秦琼最近的几名皇城卫，应和道。
　　随着秦琼的双手微微一用力，门“枝丫”一声，开了。
　　被打开院子最先落入几人眼帘的是狭长的，小庭院，
　　小庭院的对面，则是一排排的房间，
　　这些房间显然就是空仓了。
　　秦琼率先往院子里走，几名跟随他进来的皇城卫，则将大门的门关上。
　　“你们几个，去把这些库存的门给我打开。”秦琼吩咐说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名皇城卫一次站到了这些大门的门口。
　　“开！”
　　“枝丫——”
　　库房的大门陆续打开了。
　　秦琼不禁睁大了眼睛，
　　而他看到的那一幕幕，却开始令他的双手都开始颤抖。
　　“这……”
　　“这！！”
　　“我是不是在做梦？”秦琼满脸痴呆。
　　可他并非是孤立，在场中的其他人也都跟秦琼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库房里的场景。
　　秦琼只要看看其他人的表情，
　　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在做梦，
　　又或者这是一个大型的梦，
　　是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陷入了梦境。
　　否则大家的表情不会如此。
　　可此时此刻秦琼的眼珠子，没有办法，再转悠到其他人的身上，因为他的所有心神都被场景中的东西所吸引。
　　仓库里面有粮食，而且是成堆成堆，堆如小山的粮食。
　　这些粮食竟然就是当初，掌柜程修文给自己看到的那些，洁白如珍珠一般的大米。
　　“一定是在做梦吧……”
　　秦琼的手，不禁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轻轻扭动……
　　“噢噢噢……”


第74章 这事若被魏征大人知道了……
　　皇宫……
　　李世民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奏折，时不时抬头问：“翼国公回来了吗？”
　　祥公公挤出一张笑脸：“启禀陛下，还没有。”
　　李世民听完，顿时把手里的奏折重重放在案桌上，整个人稍显烦躁的在宫殿内来回走动。
　　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翼国公做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拖拉拉的？究竟有没有粮食，直接去客栈问一下掌柜不就晓得了，为何让朕等了那么久还没有消息……”李世民揉着自己的眉心，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说道。
　　“要不要奴婢派人问一下翼国公？”祥公公偷偷侧眼看了一下李世民，轻声问道。
　　李世民有些迟疑。
　　李世民确实有点等的不耐烦了，可他更明白为君之道驭下之术。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以秦琼堂堂一国国公的身份，自己派对方做一些差事就三催四请，似乎有碍君臣情谊。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小黄门尖细的声音：“陛下，翼国公求见。”
　　李世民眼睛一亮，忙道：“快请进来！”
　　“是。”
　　没过多久，
　　身穿官服，仪表堂堂的翼国公秦琼，就走进大殿。
　　可看上去……
　　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祥公公心里啧啧做奇。
　　他认识秦琼也有些年岁了，还第一次见到秦琼这副模样。
　　李世民因为心里太激动，反而没有注意到秦琼的不同反应。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究竟有没有粮食这件事情上。
　　“怎么样，去跟掌柜核实过了吗？”李世民看到秦琼的第一眼，就脸上平淡但心中急切的问道。
　　秦琼下意识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
　　李世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究竟是有还是没有？怎么又点头又摇头的，真是急死人了。
　　“翼国公究竟是什么意思？朕可不懂你的这些哑谜。”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掌柜那边确实有粮食，臣已经核实过了。”这个时候秦琼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回答说道。
　　但已经晚了，
　　李世民开始对秦琼心生不满。
　　“翼国公秦琼向来稳重，没想到这次表现的竟然如此不堪。”
　　李世民根本没有想到，秦琼可能是因为被某件事实，给震惊到，才会有如此表现。
　　在他看来，所谓粮食无非是量多量少的问题，堂堂的翼国公又怎么可以有如此作态？这不是给大唐丢脸，给他这个天子丢面子吗？
　　“那粮食究竟有多少？”李世民又问道。
　　秦琼低着头，把自己恍惚的神情掩饰过去，回答：“粮食数量，足以度过此次灾荒的第一期。”
　　李世民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粮食的收获时节，还过一段时日，但百姓手里并没有余粮。
　　而在其他的地方远调粮食过来，且不说这个天气凉时在路上容易坏，就算是万水千山的把粮食送过来，那也要花上大量的人力物力乃至于时间。
　　现在朝廷最缺的就是时间。毕竟，长安附近的灾荒和其他地方的灾荒，相比政治意义本就不同。
　　既然有了第一期的粮食，那就为朝廷争取了足够宝贵的时间。
　　正当李世民松了一口气，准备挥手让秦琼退下的时候……
　　秦琼竟然从自己的宽大衣袖当中，拿出了一个小袋子。
　　“翼国公，你这袋子当中装的是何物？”李世民不由诧异的问道。
　　一般将任何东西带进宫中，都是要经过城门口报备的。
　　就算事先不报备也不行，因为会被城门口的官兵收走。
　　但是秦琼身为堂堂翼国公，身份特殊，在城门口并没有搜身，所以轻而易举的拿进这个小袋子。
　　李世民也确认，城门口并没有翼国公的报备，否则他早就会知道。
　　也就是说……
　　这一小袋的东西，竟然是秦琼，私自带入宫的？
　　这可不是别人，这可是天策府旧将当中，为人最谨慎不过的秦叔宝。
　　他竟然私自将一小袋东西带进宫，而且还放在在自己的面前？
　　在李世民的印象当中，秦琼几乎没有做过这般过火的事情。
　　这无法不让他心生好奇。
　　“陛下请看。”
　　秦琼并没有回答李世民的好奇，反而直接在李世民面前将这个小袋子缓缓打开。
　　李世民的眼睛盯着袋口，
　　他特别好奇，这袋子当中究竟放着是怎样的东西，竟然让秦琼做到这一步。
　　可他马上心中的好奇就没有了，
　　因为眼睛看到的东西，
　　已经让他的大脑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也丧失了好奇的能力。
　　“这……”
　　李世民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白色饱满而晃瞎了眼的颗粒状物品。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是稻米吗？可稻米不是偏黄瘦小的吗，怎么会有如此洁白如珍珠的稻米？”
　　李世民揉揉自己的眼睛，在定西一看，场景并没有变，自己的面前仍然是这样的颗粒状物品。
　　他忍不住将手伸进袋子当中，拿出了那么几颗大米在手心当中，捏了捏……
　　硬硬的，确实是大米的感觉。
　　“这莫非就是掌柜给你稻米？”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问道。
　　秦琼默然无语，只是点头。
　　显然即便是现在，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别说是秦琼了，李世民现在也感觉自己在做梦，他总算理解为什么刚才秦琼会如此作态，原来这一切都是……
　　“来人！给朕架锅，朕要煮米！”李世民倏地转身，对祥公公吩咐道。
　　祥公公为难的看了看富丽堂皇的大殿，无法想象在这么庄严肃穆的地方，竟然架着一口锅，放上一堆木柴，点上火……是什么神仙一样的场景。
　　“这事情非要做，不能去御膳房吗？”祥公公心里嘀咕。
　　可是看着李世民一脸严肃的模样，只能恭恭敬敬的谄媚笑道：“是，陛下。”
　　要不怎么说做皇帝最好呢，即便是这么无厘头的要求，
　　只要李世民的一声令下，还是让手下的人，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架起了这口锅。
　　“这事情如果让魏征大人知道了……”祥公公暗搓搓的想。


第75章 马周的幻想？
　　正当祥公公心里暗自考虑怎么给自己的陛下背刺的时候，
　　李世民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仍怔怔的望着这米粒发呆。
　　“朕富有四海之广，可吃的稻米，和这一比，简直就像乡下的泥腿子……”
　　“掌柜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这么又大又饱满还洁白无瑕的米粒。”
　　他将手中的米粒，对着透入大殿之中的阳光一看，
　　更看到透明的白光眩圈。
　　“真是美极了！”李世民喃喃自语，“不知道吃进肚子里，又是什么滋味？”
　　可李世民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疑惑，
　　他在怀疑自己看到的这些稻米，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倒不是像秦琼觉得自己在做梦，
　　李世民是觉得这些东西会不会只是个障眼法，又或者这些其实并不是稻米，而只是和稻米相近的其他物种。
　　“即便这不是稻米，只要吃进嘴里和稻米的味道差不多，又有如此的好卖相，这次朕可就真的要大赚一笔了……”李世民眼神闪烁。
　　而在这个时候，
　　皇城卫灰头土脸的禀报道：“启禀陛下，锅已经架设好了。”
　　李世民抬头一看，
　　果不其然，
　　不但锅已经架设好了，底下已经升起了燃燃的活跃，
　　而锅当中又有一层浅浅的水。
　　“很好，你们退下吧。”李世民精神一震，整个人从慵懒的状态，转而变得如巡视自己领地的猛虎。
　　目光之尖锐，让人触之必退，不敢与之对视。
　　“属下遵命！”皇城卫赶紧退去。
　　这些皇城卫走出宫殿，还在那边低声道：“也不知道陛下怎么突然之间，想要在宫殿之内架起篝火……”
　　“本以为上峰派遣我们进来，是一些长脸的差事。没想到，进去做这些……你我平日里去山里打猎，这些活都是下人干的，还是第一次亲自上手，真是手忙脚乱……”
　　“可不是嘛，幸好这次总算是圆满度过，要是陛下下次再来个，心血来潮，我可不敢伺候了……”
　　领头的那个皇城卫，听着自己的下属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双眼一瞪，轻声喝道：“噤声！现在还在皇宫大院当值呢，嘴巴里不干不净的，别给自己家招灾难！”
　　见这些下属再不敢多说，
　　头领这才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陛下既然下了这个命令，自然是有他老人家的想法。我们当差的只要把事情做圆满就够了，走吧，等会儿下了值，我请你们喝一杯……”
　　这些皇城卫这才满脸开怀，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准备下了值，就去吃一顿好吃的。
　　而被他们抛诸脑后的李世民，
　　堂堂的一代帝王，却在大殿之内拿着一个木勺子，搅动着清水……
　　然后一脸舍不得的，将秦琼带过来的那小袋子的大米倒进了锅中，再混合着这些清水搅拌一番，最后将锅盖盖上。
　　“希望不要让朕失望啊。”李世民心中暗忖道。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大殿之中的君臣三人而言，是过得那么的缓慢。
　　大概过了两刻钟的时间，
　　锅里就传来了阵阵扑鼻的香味，
　　李世民强忍着掀开锅盖的欲望，对自己说：“现在还不是掀开锅盖的时间，还要再等一刻钟。”
　　他们三人等啊等，
　　终于等到了时间差不多，
　　李世民一个骨碌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这锅子面前，亲自掀开了锅盖。
　　“好香！”扑鼻的香味儿，远比刚才盖着锅盖来得更加浓郁，却不刺鼻。
　　在看这些稻米……
　　没有煮熟之前的米粒，本就又大又圆又饱满，现在经过这一番蒸煮之后，更是了不得。
　　如果说原来的道理是犹如窈窕的淑女，让君子望之倾心，
　　那现在，这些米粒已经成长为丰满的妇人……
　　……
　　有间客栈。
　　一个外表有些帅气到娘气的“男子”，跨步走入客栈。
　　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赶快跑的马周，一见到客人来了，而且还不是之前那个一看就是上等人的老秦，顿时眼睛一亮。
　　“客官欢迎欢迎，要点什么吗？”马周殷勤的给来人擦桌子，堆着笑，问道。
　　可怜一个自命清高，连刺史都看不上的人物，连小官都不屑做了的马周，竟然有一天会对一个客人如此殷切。
　　说多了都是泪。
　　可客人看上去并没有因为马周的殷切，而受宠若惊。
　　她眼神一凝，声音有些冷冽：“你是谁？”
　　听到客人的质问，
　　马周一脸迷茫的拿手指指了指自己：“我……是谁？我还能是谁，当然是这家店铺的小二了！”
　　一听这个答案，
　　客人拿起桌子上的筷子。
　　“啪”的一声，
　　筷子一折两段。
　　马周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这个客人怎么如此凶悍？如同玉面小郎君的俊脸，更弥漫着杀气……”马周惊疑不定。
　　这时候，
　　程修文刚好从后面走出来，
　　看到“对峙”中的两人，
　　慵懒的说道：“顾冉你回来了？刚好，新来的伙计不会打扫，你来教教他……角落都不知道扫过多少次，还一直有灰尘，简直废物到不行了。”
　　这客人，正是离开有间客栈几天的顾冉儿。
　　顾冉儿看到程修文，
　　心里本有着无限的委屈，
　　“这个丑不拉几的男人竟然成了店里的伙计，那我算什么？”
　　可一听程修文的话，
　　质问也好，委屈也罢，
　　一下子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好的，掌柜！”
　　顾冉儿原地满血复活，一把夺过马周手上的抹布。
　　还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马周，
　　似乎在说：“就算你也成了客栈里的伙计又怎么样？掌柜最满意的还是我！”
　　马周：……
　　“怎么感觉这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马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眼珠子一直在程修文和顾冉儿身上来回游荡。
　　“莫非……掌柜和这个小白脸……”
　　马周突然瞪大了眼睛，后面一紧，倒吸一口凉气：“嘶——不行，我要远着这两人，马家的列祖列宗，还等着我传宗接代呢！”
　　“啪——”
　　抹布打头，
　　拉回了马周的幻想，
　　迎上的是一双带着戾气的丹凤眼。


第76章 李世民的展望！
　　皇宫中，
　　李世民看着这香味俱全的白米饭，不禁食指大动，
　　闻着这个香味儿就像一尝其味，
　　可是他勺起一碗米饭之后，
　　身为皇帝的警觉，又让他将这勺米饭递到了秦琼的面前。
　　“此次能拿到如此香醇的稻米，都是翼国公的功劳。而且这些稻米也是翼国公亲自带进皇宫之内的，第一口饭理应是翼国公，亲自前来品尝。”
　　一旁的祥公公见状，虽然觉得李世民小题大做，但在心里也不免有些暖洋洋的：“正所谓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和陛下呆久了，发现陛下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的。”
　　“起码这一次，陛下没有让我来试毒，而是让堂堂翼国公……”
　　想到这里，祥公公不知是庆幸还是悲悯的看了一眼秦琼。
　　秦琼还能说什么？
　　“虽然不确定掌柜是否知道我和陛下真实身份，但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万万没有陷害我的理由。毕竟，以我和伯当兄的关系，无论如何我也会为他周旋一二……”
　　秦琼心中笃定，依然没有什么好怕的。
　　伸手就接过勺子，往嘴里一递。
　　咀嚼几下之后，
　　李世民追问道：“如何？”
　　秦琼一脸严肃，甚至有些皱眉，看的李世民和祥公公胆战心惊。
　　“臣还需要再试一下。”
　　秦琼说着，就拿着已经空荡荡的勺子又拿了满满的米饭，递进了自己的嘴里。
　　所以说不愧是军旅人士，胃口就是大。
　　这个勺子并不小，可秦琼的血盆大口，总是能一口将整个勺子的米饭，全都咬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秦琼吃饭的频率并不低，但因为他的表情就像是这米饭当中，有非常厉害的毒药一样，把李世民和祥公公都给唬住了。
　　当锅里的米饭被吃了一大部分之后，李世民才回味来。
　　“不对呀，就算是毒也不用这么一碗接着一碗的吃下去吧？”
　　“这锅里的米饭都快被他给吃完了……”
　　李世民突然意识到什么，翼国公也不叫了，脱口骂道：“好你个秦叔宝！”
　　然后一把拿过秦琼手里的勺子，舀了一碗米饭往自己嘴里递。
　　如丝滑般感受，流淌在李世民的唇齿之间。
　　“这一碗米饭，我们并没有往里面放什么糖，竟然会有点点甜味。”
　　李世民咀嚼着米饭，脸上露出了心旷神怡的表情，喃喃自语说道。
　　秦琼在旁边咂巴咂巴嘴，有些遗憾。
　　最可怜巴巴的，大概就是之前还非常庆幸的祥公公了吧。
　　“陛下现在对着这碗米饭就像护犊子一样，根本不给别人尝。”
　　“刚才秦国公，故作神秘的糊弄陛下糊弄我，现在陛下又是这般表现……”
　　“真的是让我太好奇，这米饭究竟是多么好吃？”
　　即便祥公公如何眼巴巴的望着李世民，
　　李世民都像感受不到一样，
　　没一会儿，李世民就将这些大米全吃了干净，然后抱着自己的肚皮，有些意犹未尽的躺在大殿的阶梯之上。
　　“翼国公，你在掌柜那边买到这样的粮食，就只有这一小袋吗？”李世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禁问道。
　　秦琼回答：“不止这一小袋的稻米，实际上，掌柜卖给我们的稻米，全都是同样品质的。”
　　李世民一听哪里还坐得住，整个人都从地上蹦了起来，追问道：“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这些货仓，臣都已经派皇城卫的人团团的围住了。比较如果还对这些稻米感兴趣，可以看皇城卫的人，再送一些进宫。”秦琼淡淡的说道。
　　李世民一听，就知道秦琼这是对自己刚刚抢他的勺子不满呢。
　　不由有些尴尬。
　　忙转移话题道：“朕还需要翼国公，再跑掌柜那边一趟，帮着问一些问题。”
　　“陛下请吩咐。”秦琼躬身。
　　李世民的脸色，则开始严肃起来。
　　“朕需要你去掌柜那边，再问像这样的粮食之后还有没有，多久才能买一次，每一次的数量又有多少？”李世民踩着之前装过大米的袋子，一脸郑重的说道。
　　秦琼诧异的抬起头：“陛下是想……”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翼国公想的没错。朕看那些世家大族们，平时骄奢淫逸惯了，想必是愿意拿普通粮食，但如此上好的稻米的。”
　　秦琼听罢，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李世民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别说那些世家大族了，
　　就算李世民这个堂堂的一代帝王，整个国家的主宰，
　　不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大米，
　　甚至在自己这个堂堂的一国国公面前，为了这些稻米而风度尽失。
　　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固然权势滔天，
　　但终究还只是整个国家中流砥柱，而非真正的上等人。
　　所以，面对从来未有过的美食，
　　世家大族们当然会抵御不了这样好吃的稻米！
　　对他们而言享受生活才更重要，而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享受生活，最配得上享受生活的一批人。
　　所以他们一定会为了换取这样的完美的稻米，而付出更多的普通粮食。
　　“这样的话，掌柜的这些稻米就能够换成更多的粮食，那就不止解决了前期赈灾所需要的粮食，乃至于中期甚至后期都大有可观。”
　　“可即便如此，陛下为何又要为长期能否供应粮食，莫非是因为……”
　　秦琼心中想着，脸上仍然是那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躬身说道：“臣遵旨。”
　　“对了，今天你就不用再去掌柜那里。你两次来见朕，恐怕已经落入有心人的眼中，既然现在已经有一定的粮食……稳妥第一。”李世民意味深长的吩咐说道。
　　秦琼想起之前，自己和李世民还有掌柜程修文一起在森林里遭遇的那次暗杀，不禁心中一凛。
　　“是。”
　　……
　　有间客栈中，
　　被顾冉儿当做情敌的马周，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之前掌柜程修文指挥他做事，还都是有理有据的，
　　然而现在……
　　顾冉儿就是将他整得团团转，还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第77章 梦游的顾冉儿？
　　顾冉儿狠狠盯了一眼马周，
　　可怜富贵权势不低头的马周，就被这一眼，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可怜、弱小、无助，
　　“关于那件事……”
　　“地点已经找到，是距离长安城一定距离的小村庄。”
　　“虽说村庄里住的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似乎外人定居，非常扎眼。”
　　“但只要处理得当，反而会成为我们最好的保护色。”顾冉儿深深看了一眼程修文，如此说道。
　　和看着马周这个和自己争宠的伙计二号那一眼的冰冷不同，
　　这一眼，充满了欲说还休的味道。
　　天知道这些天在外面呆了几天，她就被对客栈的无穷思念，和某个让她感到非常安心之人的念念不忘，而折磨到有些精神恍惚。
　　所以才在一选好地方，就马不停蹄，先赶回长安。
　　没想到……
　　刚回客栈，竟然被她发现，掌柜这个死没良心的，居然又找了一个妖艳贱货！
　　“不过这个叫马周的家伙，皮肤这么粗糙，年纪又如此大，掌柜定不会看上他的。”顾冉儿瞥了一眼马周，心中冷哼一声。
　　马周无端的感受到空气的温度，又下降好几分，不由把头低得更下去了。
　　程修文无所谓的点头，然后问道：“那人手呢？”
　　人手……
　　当然是来不及找，就跑回来了呀。
　　可这样的真话，
　　顾冉儿如何肯说出口？
　　“人手已经考察一些了，我认为咱们首批的人手，应该慎重一点，数量也相对控制住。”
　　“以后我带着他们一段时间，就让他们带新人，层层递进。”顾冉儿一脸若无其事的说道。
　　心中则在想：只要把他们带入正轨，那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回客栈当伙计了！
　　我，顾冉儿，才是掌柜手下第一伙计！
　　什么马周、羊周的，都不是我的对手，也不可能成为我的障碍。
　　顾冉儿心中自信心爆棚。
　　“这件事做的不错，如果将这事上了正轨，不但对你的家仇有好处，之后我还给你涨工资。”程修文夸奖的说了一句，就回到自己的柜台闭目养神。
　　毕竟三次元的小姐姐，茜茜子和沁沁子正在系统空间里的电视机当中等着自己呢。
　　顾冉儿心花怒放。
　　“死要钱不放手的掌柜，竟然要给我涨工资？”
　　“天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有一天也肯在自己的钱袋里往外拿钱。”
　　“所以……对掌柜而言，我是不是特别特殊？是吧是吧，就是这样吧！”
　　想到这里，
　　顾冉儿不禁感到心花怒放，看到还低着头，埋头苦干的马周，
　　心想：“就算你干得再勤快又如何？只要本宫在，尔等都是小妾！”
　　马周似乎感受到顾冉儿的目光再次投向自己，不由得更加卑微。
　　但料想之中的各种刁难并没有再次发生，这一天晚上，过得还算……安静。
　　如果不考虑顾冉儿的那场噩梦的话。
　　“啊！”
　　“父亲！！”睡梦之中的顾冉儿，突然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眼里的泪水像不要命一样的，往下流。
　　可此刻都在深夜，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掌柜程修文更是在系统空间里休息。
　　而马周也因为白天被顾冉儿的各种使唤，筋疲力尽以至于深睡当中，并没有被顾冉儿的尖叫声吓醒。
　　整个黑夜之中，只有顾冉儿一个人。
　　她忽然觉得很冷。
　　这种人不是物理上的冷，而是从内而外从心底的最深处散发出来的冷。
　　顾冉儿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骨当中。
　　她又梦到了父亲引火自焚，却让她逃跑的那一天。
　　顾冉儿感到自己的心很痛，非常的痛。
　　她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动，可越是这样，心里仿佛在深渊的深处，有一只恶魔在盯着自己。
　　而她此刻，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下一秒就会往深渊里掉。
　　如果她掉下深渊，就会被这些恶魔撕裂吞噬，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行，我不能再呆在房间里！”
　　顾冉儿突然从床上，走到地面上。
　　然后推开房门。
　　过道上的蜡烛，已经燃掉了一半。
　　但仍然显得暖洋洋的，让顾冉儿心中焦躁的内心，开始变得平稳些。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走到一间房门之前，她忽然感到无比的安心，
　　于是就蹲在房门口，
　　将头埋在门口的木板上，
　　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安心的睡着了。
　　时间慢慢流逝，过道上的蜡烛已经燃尽，而外面已经开始有了鱼肚白。
　　程修文从睡梦中清醒。
　　伸了一个懒腰。
　　“也不知道老秦、窦哥他们什么时候把钱结算给我，我这身子骨，天天不咋动，都在系统空间里面看着三次元的小姐姐……”
　　“我需要用金子升级我的权限，然后添加一下四维。否则的话，恐怕到了晚年就要肾虚了吧。”
　　程修文嘲讽起自己来，也毫不留情。
　　他哈着气，
　　打开了房门。
　　然后一个不轻的东西，狠狠的砸在他的脚背上。
　　“这什么玩意儿？”
　　程修文吓得连退三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人。
　　因为身体没有支撑点，砸在地上的顾冉儿，清醒了起来。
　　还有些睡眼朦胧的顾冉儿，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冷淡看着自己的掌柜程修文。
　　“掌柜？”顾冉儿娘里娘气的叫了一声。
　　程修文一脸警惕：“你怎么会在我房门口？看上去还睡着了。”
　　听到程修文的问话，顾冉儿才发现自己此刻的情景不妙。
　　好在她有些急智，
　　借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间，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是这样的……我昨天晚上因为想着咱们的组织不是还没有名字吗？所以就有点睡不着，于是就在您的门口等你睡醒，想问一下。”顾冉儿笑着说道。
　　“就这？”程修文不由无语。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所以一个组织的名字是成功的重中之重。”顾冉儿一脸严肃。
　　“哦……”程修文耸耸肩，“那就叫……孤儿院吧。”


第78章 生意上门！
　　“孤儿院？”
　　顾冉儿呢喃了一句，然后称赞道：“这个名字取得好！”
　　“孤儿孤儿，顾名思义，是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的意思。”
　　“所以，对入了孤儿院的人而言，他们父母，就是掌柜你，他们需要做的也只有对掌柜你的忠心！”
　　“至于这个院字……更是妙不可言。”
　　“一个院字，则代表咱们的组织，就是在一个大院之内，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
　　“更是暗合了孤儿两个字……”
　　“暗示掌柜您就是这个大家庭唯一的主宰。”
　　顾冉儿对程修文取的这个名字感到佩服不已，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程修文，
　　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沉迷，在程修文的那一张俊脸当中。
　　“掌柜怎么长得这么俊？为人又有文采，心地又善良，对我又好……”
　　“孤儿院？孤字也是顾字的谐音呢……”
　　讲到这里，顾冉儿心里忽然有些羞涩，不敢去看程修文的脸。
　　程修文没想到顾冉儿这么夸奖自己。
　　“孤儿院这个称谓，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我读书少，他一定在骗我。”程修文死鱼眼，心想。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
　　“就为了取名字这点小事，非要在我门口堵着，看样子还堵了一整晚！”
　　“简直脑子有病……”
　　“要在现代社会，非要把他拉去精神科看看不可。”
　　程修文闭上嘴，否则大概抵御不了心中的吐槽之魂。
　　不过正因为在心里吐槽，
　　程修文并没有发现顾冉儿此时此刻的表情和神态。
　　但是这一幕，
　　却被早起擦擦擦的马周，看在眼里。
　　“天了噜，老大顾冉看样子竟然从掌柜的房门中出来的……”
　　“老大的衣服，还只穿了里衣！嘶——”
　　“而且老大一脸小鸟依人的看着掌柜，表面上似乎没有什么，但他的耳朵都红了一圈。”
　　“老大和掌柜果然有一腿，而且看样子，老大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
　　昨天彻底被征服了的马周，对着顾冉儿这个自己的新老大，以及掌柜程修文的绯闻，心中津津有味的各种猜测。
　　忽来之间，
　　他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不行不行，我还要是离他们远一点。否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他们呆久了，就算我为了将来传宗接代，而抵御了他们的诱惑……”
　　“好吧，掌柜长得这般俊朗，老大又是这么的俊俏。如果他们真的对我发起了邀请，我恐怕谁也拒绝不了……”
　　这般想着，马周忽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赶紧就跑了。
　　他之前打量的目光，程修文没有发现，但他这么一跑，地板发出咚咚的声音，想不引人注意也不可能。
　　“一大清早就放里慌张的，都几十岁的人了，还不懂得该怎么好好享受生活……”
　　“简直有病！”
　　程修文心里想着，又看到顾冉儿：“这个也有病。”
　　“所以为什么都让我身边的伙计这么奇里奇怪的？”
　　程修文发自内心深处的缓缓叹了一口气，一副苍天对我何其不公的模样，一步三摇头的走到了柜台。
　　他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顾冉儿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却变成了桃花眼。
　　“掌柜真的好帅……”顾冉儿花痴道。
　　不过非常可惜的是，顾冉儿并没有花痴多久，就被程修文赶出去了。
　　“匈奴未灭，何以成家……不对！应该是咱们的大业还才刚刚开始，你要好好的办事，不能沉溺于在客栈里的悠闲时光。”程修文就是这么一边忽悠，一边把顾冉儿而推出客栈的。
　　虽然顾冉儿临走之前那一句非常娇嗔的“讨厌”，让马周有些毛骨悚然，也让程修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好在，
　　总归是把这家伙赶出去了。
　　马周又可以恢复平常的擦擦擦速度，
　　而程修文……
　　“又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了。”程修文一脸惬意的说了一句。
　　“掌柜好文采！”秦琼一边抚掌称赞，一边满脸精光的走了进来。
　　他是真的惊讶了。
　　别看他是大将军，而且在朝廷里面并没有文职。
　　实际上，他家其实累世文官。
　　祖上曾经在东汉做过太守，在西晋做过光禄大夫，在前燕做过太守，在北魏做过县令，在北齐做过王府记事。
　　而他父亲，死后也被追封过刺史、上柱国的！
　　家学渊源之下，他又如何没有对诗文的鉴赏能力？
　　之所以一直是以武官的身份面对世人，无非是因为他这个人做事谨慎，不愿意强出头，只愿意默默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被封翼国公。
　　翼国公，本就有添为羽翼的意思。
　　这已经是非常信任之下，才能给予的封号。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秦琼非常懂得这句话，究竟有多高的文学素养才能讲的出来的。
　　同样被程修文的这句话给惊呆了的还有马周。
　　“掌柜之前除了非常好看、自成一家的书法之外，还没有其他的建树，让人以为他会平平无奇。没想到，掌柜原来还是一个诗歌大家……”
　　“没错的，这就是我想偷师学习的对象！而且总归有如此能力，却甘愿成为区区一个小掌柜……必然是因为，虽有经天纬地之才，但甘愿隐居，平淡过一生。”
　　“这就是我的一生之师啊。”马周心中激动不已。
　　程修文则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大拇指。
　　偷浮生半日闲这句话，竟然还没有出现吗？
　　这般说来，我岂不是做了一个文抄公？
　　莫名有些羞涩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个时候，
　　秦琼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掌柜，这一次我过来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秦琼如此说道。
　　程修文却连秦琼什么生意都没有说，就直接摇头拒绝：“生意什么的，你就找别人吧。”
　　“为什么？”秦琼一脸愕然。
　　程修文耸耸肩：“原因很简单，因为之前那些稻米，你们还没付钱呢。”
　　原来如此，
　　“多少？”秦琼沉声问道。
　　程修文微微一笑：“不多……”


第79章 新的合作方式
　　上门的生意，程修文怎么可能拒之门外？
　　只不过他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买卖人。上一单生意还没有完结，下一单的生意就能免开尊口。
　　秦琼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掌柜这么快人快语，但买卖付钱是天经地义，何况拿钱的那个人还不是自己，而是李唐皇室……
　　只不过，
　　这个数字就有些惊人了吧。
　　“你说多少？”秦琼感觉自己耳朵大概出问题了，怎么可能得到这么一个离谱的数字。
　　“三千两黄金。”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粮食物价是斗米五文，一两银子足足能折算一千铜板。
　　也就是可以买200斗米，也就是20石的米，唐朝一石，约等于59公斤，也就是118斤！
　　区区一两银子，就能换2360斤的粮食！
　　而程修文要的……
　　不是银子，
　　是黄金！
　　“这个价格过高了吧？就算这粮食别具一格，世上仅有，也终究只是稻米而已。”秦琼和声说道。
　　“这个价格，童叟无欺。若你们付不起钱，我再把米拿回即可。”程修文摇头说道。
　　开玩笑，一袋二十公斤的米，普通市价怎么都要五六十块钱。
　　整整几个货仓的粮食，那都是看在这次灾荒的面子上，做好事才“降价”处理的。
　　这个价格都无法接受？那还真是抱歉了。
　　至于对方不让拿走粮食？有系统在，不可能的。
　　虽然程修文在心里一直鄙视自家的系统不怎么样，但他心中清楚，系统的存在，对这些大唐的原住民而言，就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对大唐百姓乃至于君王而言，
　　系统就是神迹，
　　掌握神迹的程修文，自然就是神。
　　现在这个神在进化，也在悠闲过日子，但不代表，他会被这些绵羊给欺负了。
　　秦琼无法理解程修文的有恃无恐，但不代表他不欣赏乃至于隐隐约约佩服程修文身上的那一抹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傲骨。
　　“当初伯当兄，也是这么一个磊落君子。很好，弟子发扬了师傅的品德……我真为伯当兄感到开心。”
　　风太大，沙子进了眼睛。
　　秦琼微微下移目光，不让程修文发觉他的情绪波动。
　　“这事情，我会和……老爷说的。”
　　“你知道，这事我说了不算。”
　　听了秦琼的话，
　　程修文自无所不可，点点头，随后继续说道：“至于之后的合作……”
　　“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合作新方式。”
　　秦琼眼睛一亮：“此话从何说起？”
　　“合作。”程修文淡淡的说，“我出货，你们负责卖，卖掉的钱，我收一半。”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秦琼起身告辞。
　　马周一直在当吃瓜群众。
　　在遇到自己一生的老大顾冉儿以后，马周做事情越来越从心。
　　搁在以前，他说不定在秦琼面前还能张嘴即来几句话。
　　可是现在……
　　直到秦琼离开以后，
　　马周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咱们的稻米既然能卖如此高价，为什么还要变成五五分账？对方若是卖的便宜了，岂不是我们吃亏？”
　　听到马周的问话，
　　程修文嘁了一声：“那些库房是你给我租的，里面的粮食，足够十万人将近十天的口粮。”
　　“可是他们仍然觉得不够，这次交易以后，还要再加……”
　　“那就证明，这些粮食，他们并不是卖给百姓或者自己用。”
　　“除了自己用和百姓用，就剩下不是当官的就是皇家。”
　　“前者能赚大钱，后者能赚政治资本。”
　　“你还怕我们得到的金子不多吗？”
　　“只要他们还想再从我们的手上拿到粮食，就不会明知我给他们底价的情况下，在价格上动手脚……除非，他们不想继续在我这里拿货了。”
　　程修文没有说的是，
　　前期的时候，就算少赚一点钱，他也是愿意的。
　　这不单单是他需要黄金，而且是大笔的黄金来升级。
　　“前一次的升级，可以免除三笔黄金兑换的手续费。我已经提前用了一次，还剩两次机会。”
　　“尽量在剩余两次兑换机会中，获取更多的黄金，足以支撑我下一次的升级，以及日常所需。”
　　手续费，系统可是收一半的！
　　这笔钱，值得省。
　　操作好了，根本不亏钱。
　　另一方面，
　　还是因为他想培养一个市场。
　　一个后世大米的市场。
　　“听老秦的意思，我提供的大米品相，比他们日常吃的好上不少。”
　　“恐怕也是这个原因，让他们想要把大米做成高端产品。”
　　“人生一辈子，衣食住行。”
　　“那些生来有钱有势的家伙，肯定不乏一些享受追求的人。”
　　“我知道这个道理，毕竟我穿越之前，就是因为生活水准的追求，欠了这么多钱的。”
　　“古人也不笨，吃过一些米以后，就看上了这一行业的行情。”
　　程修文想起系统统计说少了一部分大米的消息，心中对窦哥的目光赞叹不已。
　　说实在，无论是现代社会还是在古代，关系和渠道是最重要的。
　　尤其在阶级相对森严的古代，
　　普通百姓永远不能涉及上层人的世界。
　　程修文自己就是手握系统，可以兑换各种好东西，却没能把销路打开。
　　只能守着一家客栈，坐等客人上门这一点就可见一斑。
　　反正程修文是坚决不承认自己的咸鱼的。
　　可是很明显，
　　窦哥有这个渠道。所以能吃下那么多货。
　　乃至于手下马仔老秦，代替窦哥口出豪言壮语：有多少货，就买多少货。
　　“这样的时候，就更适合合作。”程修文想着系统空间对每一粒米的监控，心中把握更强。
　　自己和窦哥他们的契约一成，如果他们没有按照契约给钱……
　　那系统就能凭借契约，插手此事。
　　而粮食就算散货再快，也绝不可能短期之内全部吃完。
　　那个时候……
　　程修文只要动动嘴巴，
　　这些大米都会被系统回收。
　　说实话，他还真的有些期待窦哥他们毁约开一波。
　　杀鸡儆猴以后，彼此的身份地位，才能获得正视。


第80章 掌握主动权！
　　更多的想法，程修文没有和马周说。
　　不是因为程修文不相信马周，仅仅是因为……懒。
　　可即便是这样，就足以令听懂程修文的意思的马周，感到震惊不已。
　　“平常的时候，我总是自命清高，觉得我读的书还不如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公子哥那么多，偏偏他们的见解远不如我。”
　　“所以就算他们出身比我好，钱财比我多，身份比我高贵，官运比我亨通，我都看他们不起。”
　　“可现在……”
　　“掌柜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感，其实就是来源于我也同样看过的史书，可为什么掌柜能够想得到的东西，我却想不到？”
　　“怪不得别人常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大概就是我吧。见了一两个庸俗无能之人，就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实则遇到像掌柜这样的真正高人，却将自己比得比尘埃还低。”
　　马周有些颓废，又有些鼓舞。
　　因为他看到历史和现实应证的经验重叠。
　　这让任何一个相信，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句话的人，都感到无比的振奋。
　　马周就是其中一个。
　　“当初陶朱公之所以能三次散尽天下，而三次富甲天下。除了因为他选择的地方，是处于几国的边境之侧，枢纽之中。”
　　“更多的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士大夫出身，帮助了越王勾践，灭掉吴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他有这个眼光，懂得上层贵族、士大夫的想法，和这些人交流无碍，因此能获得比旁人更多更轻易的帮助与认可。”
　　“而同样闻名天下，青史留名的大商人，吕不韦，则刚好相反。”
　　“当初吕不韦如果没有奇货可居，投资赢异人，那他永远都只不过是一个小有声名的大商人而已。”
　　“自然不可能成为日后，秦国的丞相，秦始皇的仲父。”
　　“正是通过赢异人，商人阶级的吕不韦，搭上了贵族乃至于王族。”
　　所以……
　　统治者和非统治者，相差的，往往就是一个阶层。
　　吕不韦在非统治者的阶层只能做一个大商人，但是在统治者的阶层却能做到威震天下的秦国丞相。
　　有能力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有能力的，但是层次不同却能让他的能力发挥几百倍的扩张。
　　“没错！掌柜的意思就是这个，掌柜就是要借助这个所谓的老秦背后的老爷窦哥……”
　　“从普通人的阶层跨越到当官人的阶层！”
　　“只是可惜了，掌柜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做买卖这一块上，从来没想着出相入将……”
　　“否则掌柜一定能成为青史留名的大人物！”马周心中不无遗憾的想到。
　　其实不单单他感到遗憾，
　　程修文希望能杀鸡骇猴的隐约期待，也算是落空了。
　　因为秦琼回宫见到李世民，把程修文的意思一说，
　　李世民就对程修文大加称赞。
　　“哈哈哈，掌柜这是知道，咱们会把粮食卖给不一般的人物。他想掺和一手。”
　　“有目光，有魄力，有野心，也有行动力！”不愧是朕看重的准女婿。
　　李世民心中清楚，以秦琼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是秦琼，将这当中的诀窍告知程修文的。
　　也就是说……
　　掌柜程修文，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才得知这件事的。
　　这么想着，李世民心中对这个女婿就更满意了。
　　李世民嘴上在笑，心里更为自己的目光志得意满。
　　秦琼不知道李世民有什么好高兴的，直接请示问道：“那咱们就按照掌柜说的办吗？”
　　李世民听了，他的眼里，狡黠一闪而过，
　　“办是要办，掌柜看重朕的皇商身份，他虽不知道朕会将粮食卖给谁，但他又出粮食，又只分一半的收入。”
　　“就是因为他知道，我们能把这些稻米，卖一个好价格！”
　　“既然如此……”
　　“那朕，就成全他！”
　　“劳烦翼国公再为朕跑一趟，把朕的意思跟他说说。”
　　说着，李世民凑近秦琼的耳边，轻声耳语起来。
　　秦琼听了，心里有些无语，但表面上只能默默点头。
　　一出宫，又让马车绕着长安城走一圈，
　　趁着没人注意，换了一身普通人家的服饰，神不知鬼不觉下了马车，然后直奔有间客栈而去。
　　“你是说，窦哥的意思就是之前的那批粮，也要以新的合作方式交接？”程修文摸着下巴问道。
　　秦琼点头：“没错，老爷就是这么说的。”
　　从汉代开始，国库和皇帝的私帑就是分开的。
　　别看现在大唐百废待兴，国库相对以后的贞观之治正是发挥威力一直到唐玄宗的安史之乱之前，有些拮据。
　　但如果比起其他朝代……此刻大唐的钱，不少。
　　皇家的内帑，就更多了。
　　所以你说你李世民堂堂帝王，还差这几千两的金子吗？
　　秦琼脸上还是很平淡的，但是心里也吐槽自己的陛下，太抠门了。
　　李世民自然不算抠门的人，他的心理无非是……
　　“朕是堂堂帝王，又是你掌柜的未来岳父。我最宠爱的女儿，都是你的人了……”
　　“可你不但没有半点表示，东西卖给朕还这么贵……”
　　甚至，在李世民心里，还觉得自己的行为是给长乐公主站台。
　　自豪的不得了。
　　可惜，代他传话的秦琼，却只觉得有些脸红。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个策略，要我说了算。”程修文考虑了一下，说道。
　　他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工作就是给人搞策划的。
　　策划这个行业，他熟悉。
　　既然这个窦哥要抖机灵，他刚好试试自己的手艺有没有生疏。
　　“窦哥要提前换策略，如果我的策略用的好……那赚的金子，绝不止我之前骨折促销友情价的区区三千两金子。”
　　别人愿意送金子，程修文没有理由不同意。
　　秦琼也是，
　　既然陛下要省钱，掌柜又是自己的故人弟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好了。
　　于是，秦琼问道：“是什么策略？”
　　程修文脑子一转，就微微笑道：“拍卖。”


第81章 大唐版的消费降级？
　　面对初次出现，却给人一种惊艳或者震撼感觉的东西，还有什么比拍卖更好的吗？
　　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面，人人都表现出他们的狂热。
　　彼此身份地位相等，或者只差一点点，
　　心里有比较的心思，
　　在这个时候，出钱的多少，甚至和自己脸面画上等号……
　　拍卖行产生溢价，就变得再正常不过了。
　　何况相比于后世，大唐社会是一个更加封闭且固定的环境。
　　彼此之间，都能将对方的祖上以及各种功绩，如数家珍。
　　而且，大唐相比于汉朝更加富有，相比于明清更加开放，在这么一个时代，可不就是拍卖行最好的机会吗？
　　“而且商品既然是拍卖出来的，那就更好的探求那些潜在消费者的心里底线，为量产销售做准备。”
　　“大米毕竟是耗品，是每日必吃的。”
　　“只要能让这些消费者们习惯这些好东西，就不怕他们不来买。”
　　为什么现代社会那些多人在一线城市打拼？
　　累死累活不说，买不起房，买车买了又堵个死，年纪一天天的增长，物价一天天的飞涨，工资没见涨多少，焦虑感一天天的增强，却很少有人甘愿舍弃大城市的生活回到小城市？
　　就是因为他们习惯了大城市。
　　回到小城市就代表着消费降级。
　　就像程修文，
　　大学的时候出国交换生待过一年，回来以后，各种不习惯。
　　他当初欠了那么多钱，其中有很大一笔，都是任性的打飞的出国，可能就为了喝一杯咖啡，或者当地的特色食品。
　　你说这个属于降级吗？国内的东西不一定比那边东西差。
　　但是两边的地方的口味一定是不同的，习惯了一方面之后，人体对于这方面的记忆是存在的，他会想念这种记忆。
　　所以这种情况未必是属于消费降息，但它可以称之为消费降级。
　　大城市的很多年轻人也是一样的，习惯了大城市的便利，习惯了大城市的拥堵，也习惯了大城市的那些灯红酒绿，就未必愿意回到小城市去了。
　　程修文就是想要将后世的那些，让这个时代的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品质大米，成为这些或者有钱人或者有势的人，身体里的独特记忆。
　　这又不是拿不出这些钱的前提下，
　　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花这个钱继续购买大米，成为他最忠实的客户。
　　而当程修文的大米成为很多人、很多家庭必备的米饭之后，攀比和跟风也随之而来。
　　不要觉得古人性格内敛，不是一个会攀比或者跟风的。西晋石崇了解一下。
　　程修文对拍卖，乃至于日后的大米售卖，都有了具体的想法。
　　不过他没有办法和这些古人解释那么多。
　　其他不说，
　　对一个生于斯、长于斯、老于斯的时代，流动最多的除了商人以外也就是官员换岗位。
　　怎么跟这些人解释一些什么消费降级？
　　无法解释。
　　即便是可以解释，程修文也懒得解释。
　　他就是把关于怎么进行拍卖的详细计划，跟秦琼说了一下。
　　秦琼又震惊了。
　　“我一直都知道掌柜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一个难得一见的聪明人……”
　　“但我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能想出如此一个新点子，而且是计划周详的新点子。”
　　“恐怖如斯！”
　　到了此时此刻，秦琼已经完全打消了要提拔提携程修文的意思。
　　因为他终于想明白了，
　　掌柜程修文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提携的。
　　对方出人头地只是时间的问题。
　　即便想要出相入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算有着阶级的鸿沟，但只要一直能保持如此强胜的脑力……
　　漫漫青史，必将有此人的一席之地！
　　“我知道了，掌柜。”
　　秦琼郑重的朝着程修文一抱拳，一脸感慨的说道：“我会将掌柜的意思带给我家老爷的，请静候佳音。”
　　然后，秦琼就非常有气势的一甩手，离开了有间客栈。
　　程修文：突然之间发什么癫？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好像脑子都不太正常……
　　为此，程修文感到很忧伤。
　　不过没过多久，程修文就得到李世民的回复。
　　“这个想法很好，可以尝试。”
　　当然也就只有回复了。
　　首先，
　　程修文本人也不想参加这么复杂的行动当中，
　　对于一个策划者而言，
　　如果能够只写写计划书，而不参与其中，就能拿到工钱，
　　那简直就是天上掉下大馅饼的好事。
　　更何况他又是一个这么懒的人。
　　而对于李世民来说，他也同样没有做好在程修文面前揭露自己身份的准备。
　　“最起码要等丽质跟掌柜摊牌之后，我再将自己的身份，告知掌柜。”
　　只要一想到掌柜在得知丽质竟然是当朝的公主之后惊讶的表情，
　　然后在得知自己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窦哥，也有一个隐藏身份，而且是自己媳妇的亲爹，堂堂的大唐天子，
　　那一张像是吃了咸鸭蛋一样的脸，
　　李世民就止不住的兴奋。
　　“这件事情就做掌柜计划的办。”
　　李世民对秦琼吩咐道：“这件事情还是要劳烦翼国公，全程监督。”
　　“臣遵命。”秦琼点头。
　　等秦琼离开以后，
　　李世民在宫殿之内来回踱步，
　　祥公公看出李世民有难以抉择之事，便问道：“陛下为何心焦？”
　　“哎……”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说道：“掌柜这个计划自然是千好万好，但是由于朕的身份，却令这个计划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一个皇商，为了金钱，而主持这个什么……拍卖，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朕是天子，又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
　　“朕若主持这个拍卖，真的就要留下千古耻笑之名。”
　　所以为今之计，李世民就要想出一个可以代替自己主持拍卖活动的人。
　　可问题是……
　　李世民又想获得这一大笔钱，又不想让人觉得这事情和皇家扯上关系，也不想透露掌柜的存在。
　　这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对了，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第82章 世家大族之变
　　崔家……
　　身为当代四大家族之一，族中子弟，一部分在朝堂做官，无论是都城长安还是府县地方，无论是三省六部还是普通衙门，都有他家或者姻亲人家。
　　声势显赫，可见一斑。
　　只祖地，就有仆从三万多人。
　　而崔家子，不是为官一方，就是游学在外，还有的就是逍遥度日。
　　崔家家宅之中，更能见到不时捧著书，一派风流的子弟。
　　可是这一天，
　　崔家的平静，被打破了。
　　“蹭蹭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崔家子竟然半点风度不剩的快步往里面走。
　　一直走到崔家家主面前，才满面惶恐的说道：“大……大事不好了！皇城卫派人来宣读陛下旨意。”
　　崔家家主顿时皱眉：“长安没有传来消息吗？”
　　“没有！”这人忙回答。
　　“崔家子也有在皇城卫中任职的，可竟然半点风声也没有泄露……看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崔家家主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衣袖：“走吧……我们看看这位陛下，要找我们崔家子做甚。”
　　崔家家主的风度，深深影响了这个慌张的崔家子。
　　他意识到，自己的所有行为代表的不只是自己个人，还代表着自己的家族。
　　他下意识昂首挺胸，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虽然他的手指还在微微的颤抖，表示他的心中并没有那么平静，但起码要看上去……像个人物了。
　　“是，家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崔家迎宾堂。
　　里面竟然密密麻麻站着的全都是士兵。
　　崔家家主心道：“怪不得让我这个侄儿慌张成这幅模样，朝廷确实来势汹汹。不过……除了领头的这几个人是皇城卫，其他都不是皇城卫中人，应该是其他地方调过来的。”
　　也是，如果皇城卫调出这么多人来，根本瞒不过崔家的眼线。
　　如果是在本地调遣兵马，也逃不过崔家的眼线。
　　“老朽崔家家主，不知道几位来……有何贵干？”崔家家主看着几位皇城卫淡淡说道。
　　“陛下请崔家这份名单中人，进长安，赴宴。”领头的皇城卫递给崔家家主一份名单，说道。
　　崔家家主打开名单，眼神一凝。
　　上面第一行第一个字，就是他的名字！
　　“这莫非就是鸿门宴？”
　　正当崔家家主惊疑不定的时候，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卢家、郑家、王家。
　　四大家族，一个不剩！
　　把这四个耳目最灵通，影响力最强大的家族控制住以后，
　　其他二三线的小家族，当然也有邀请。
　　只不过排序稍后，也没有这么大阵仗。
　　四大家族先行，他们没有不去的理由，也没有不去的底气。
　　最后，
　　这些大小家族，以族长为首，被几乎“遣送”入长安。
　　无论家族大小，
　　他们心中对未来充满了不安感。
　　一方面，他们相信，八柱国公之一出身的李唐，不会不知道自己等人的能量，也绝不会干出自毁长城的事。
　　唐皇李世民，更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所以对魏征各种规劝，不管开不开心要不要接受，都是表现自己的虚怀若谷。
　　另一方面，他们又害怕万一李世民真的脑子不正常，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怎么办？
　　他们心中清楚，
　　自己厉害，也不厉害。
　　厉害是因为无论谁做皇帝，都不可能撇开他们，否则天下要乱套。
　　不厉害在于真的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壮士断腕，也不是不可能。
　　“不会的不会的……大唐现在内忧外困，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得罪天下世家。”这些人在心里安慰自己。
　　与此同时，
　　一个隐蔽的宅邸之中。
　　世家的变动，被两个人事无巨细的讨论了一番。
　　在崔卢郑王四大家族被控制之前，
　　李世民的行动，还能隐藏的很好。
　　可在崔卢郑王四大家族的家主被控制以后，消息就不可避免的透露出来，
　　等到其他家族相应被控制以后，消息更是满天飞。
　　有些手段的人，都能探听一些细节。
　　也由此可以知道，
　　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在朝堂的势力，究竟多恐怖。
　　如果朝廷的人，没有第一时间控制住四大家族，
　　其他家族不知道，
　　崔卢郑王这四大家族的族长，肯定各自有办法不入长安。
　　当然，
　　现在在这间房内讨论的两个人，
　　关心的，并不是这些世家大族的命运……
　　“这对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会跟着入长安的世家，充当他们的奴仆，一起去长安！”一个面容隐藏在阴影里的人说道。
　　另一个人说：“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李世民那个狗贼，把这么多世家大族带进长安，也不知道想干什么，若是……你岂非跟着凶多吉少？”
　　这人冷哼一声：“李世民这个狗贼，难道还能像杀了建文太子一样，把天下所有世家大族的人都杀了吗？
　　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固然是被李世民这个狗贼的安排，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可也是因为心中有底，才敢入长安的，我跟着他们，不会出问题。”
　　“话虽如此……可我始终有些担心。毕竟咱们在长安的旧属全都失去联系，估计都凶多吉少。就算侥幸活下来，对你我未必是帮助。”另一个人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人点点头：“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这趟长安之行，我非去不可。少主还在长安，不知生死，我一定要过去查个明白，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九泉之下哪里对得起建文太子的重托。”
　　听到少主两个字，另一个人总算不说话了。
　　长安，有间客栈。
　　难得没有进空间，而是趴在柜台上晒太阳的程修文，突然感觉空气有些泛冷。
　　“阿切——”
　　程修文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
　　外面传来附近小媳妇小寡妇们花痴的声音：“哇，程掌柜连打喷嚏都这么好看……”
　　程修文的脑子里，却突然闪过顾冉儿的容貌。
　　“这几天没见，也不知道顾冉的人手招募、安排的怎么样了。”程修文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第83章 李世民的野心？
　　程修文知道，在古代这个社会，地级市区域内这个县走到另一个县，普通老百姓都要花上十天半个月，还是在有牛车的基础上。
　　朝廷靠着官道和驿站补寄，保证军国大事能过以最快的时间传递。
　　与此同时，普通的达官贵人走亲访友都要花上几个字。
　　但……
　　距离上一次谈好策略以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程修文望眼欲穿自己的金子都没来。
　　如果不是系统实时监测那些大米的动向，知道窦哥和老秦连偷吃都没有，他一定要认为这两货是扛着自己的大米，跑路了。
　　“虽然交通不是很方便，没有飞机没有高铁，连汽车都没有……”
　　“但这里是哪里？这可是长安啊！隋唐两代的都城，附近住遍了达官贵人，随便开一场拍卖会有那么难吗？”
　　程修文清晰记得读书的时候，有一次选修课，讲到华夏式贵族的没落。
　　说的就是在唐朝末年的时候，京畿一代，也就是洛阳到长安这一代，被各种强人来回屠杀，世家大族的人差不多死绝了。
　　活下来的人，无法维持之前几百年累世构建的利益关系网，对天下的影响力和君王的压制力几乎没有……
　　这才让封建帝国的集权更进一层。
　　当然，严格来说，这不是封建，因为没有分邦建国，而一直是郡县帝国。
　　说封建，不过是大家都这么说，也只能继续这么说。
　　就像现代社会，对省的定位，很多历史学家都会觉得不合适，但这个是流传下来的用法，只能继续约定俗成的用了。
　　封建也是如此。
　　其实程修文的吐槽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大唐建国不是很久，但基本走上正轨。
　　之前隋朝固然灭亡，但是世家大族的势力，也确实受到损失。
　　正因为他们受到损失，他们开始报复性增长。
　　但李世民也借此机会，派重兵对付他们，“遣送”他们入长安。
　　在长安举行拍卖会，不是不行。
　　就金钱收益而言可能更好。
　　崽卖爷田不心疼。
　　换了世家大族的族长亲自前来，固然心动，可为了财不露白，又因为年纪和阅历的原因，不轻易动大笔资金在这些没有什么“用”的身外之物上。
　　反而可能让这一场拍卖的收益，不够高。
　　但李世民就为了给天下世家一个警告，突然来这么一场，吓吓他们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让他们吃睡不香的环境下，突然吃到如此美味的米饭，而印象深刻。同时显示他李世民有好东西，就会分享给他们。
　　所以这一次“宴会”，不单单是警告，也是恩赐。
　　就看世家大族们怎么选择了。
　　做一件事目标越简单，出拳的力道就越坚定，速度也越快。
　　但如果目标远大，那么做的准备就要更多。
　　为了万无一失，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就是成倍成倍的增加。
　　李世民的心太大，
　　在秦琼的安排下，一下子把天下排得上名号的世家大族全部“请”到长安来，
　　这其中所花费的精力，自不必说。
　　时间……更不会快了。
　　所以，程修文只能在看着三次元小姐姐的同时，又徘徊在即将有钱和即将没钱的悬崖边上，来回游荡。
　　“再等一阵子，窦哥他们还不把我的金子给我，我就没钱支付系统帮我监视大米了。”
　　“没钱监视大米还不要紧，最恐怖的是……我马上连三次元小姐姐都没钱看了！”
　　“好不容易看完茜茜子的脱身，又重新看了我小学看的嘉欣bb的点解阿sir系阿sir……”
　　“没看完就要断粮？我不要，我还要看嘉欣bb哭爆全城！”
　　这部《点解阿sir系阿sir》是十几年前的老剧。还是没啥名气的港岛剧。
　　程修文长大以后，找遍全网，都找不到这部剧的版权视频。
　　即便找到了非版权视频，那个画质简直一言难尽。
　　显示器都进化到8k，在线看视频也都是4k版的现在……
　　你打开360p甚至更低分辨率的视频，眼睛真的眼瞎了的。
　　但没想到，
　　前两天看完脱身以后，程修文突然想起这部剧，下意识搜索了一下……
　　万能的系统大神，竟然能放这部剧！
　　而且是超级高清版。
　　只要你给钱，8k都小意思，16k也不是梦。
　　程修文怎么顶得住？当然看看看了！
　　但问题是……
　　“哎。”程修文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里面一个铜板都没有。
　　“一文钱都冇，等马周这个扑街仔的伙食费用完了，我拿咩嘢俾佢？”程修文心里烦，粤语都说出口了。
　　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不想起自己的打手一号，顾冉儿。
　　毕竟，
　　顾冉儿那里还有他五千两黄金，
　　就算这些天用了一点，
　　还要留一些预备支出的钱，
　　那给他几百两黄金也还是能拿得出的吧？
　　就算不是黄金，白银也可以啊。
　　程修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不能开源，似乎只能节流？
　　“马周，你那个新大佬……不对，是新老大是啥状况？”程修文问正在擦擦擦的马周道。
　　马周抬头，一双原本伶俐的目光，此刻变得呆滞。
　　似乎脑筋都没转过来：“什么状况？”
　　可怜原本历史轨迹中，帮助唐太宗李世民开创贞观之治的贤臣，
　　这几天的擦擦擦的生活磨砺中，
　　不但让他那双拿笔的手，变得粗糙起来，
　　现在看起来连脑子也开始越来越不好使了……
　　程修文耐着性子解释问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老大最近有没有找你，你知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哦……”
　　马周大概沉默了十几秒，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老大现在是什么情况，因为他从来没有找过我。”
　　正当程修文想要吐槽，自己这个新伙计，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想十几秒那么久的时候，
　　又听到他如此说道……
　　“掌柜的，你让我老大去办的事情……”马周似乎有些迟疑。
　　“怎么了吗？”程修文问道。


第84章 黄金和忠心
　　“对了，系统，你为什么总要金子？你就不怕唐朝没有金子吗？而且……我怎么觉得大唐，和我印象里史书看到的大唐有点差别？”程修文突然想起什么，在心中沟通系统说道。
　　系统有些无语：“宿主，你觉得没有金子我会传送你过来？等等，你是怀疑我没有传送你到正确的大唐位面？”
　　“我觉得也是这样，毕竟如果没有金子，你就是亏本买卖，以你真的黑……不是，是贪财……也不对，就是这么勤俭节约的没高……美好品质，肯定不会做无用功的。”
　　说着，程修文话风一转：“不过嘛……我这不是刚刚拿手机刷网络的时候，看到有人说古代都是假的黄金嘛。”
　　系统似乎有些幽怨：“我记得你曾经跟我夸口，自己学过历史选修课的……而且导师还是复大的古籍研究所的教授。”
　　程修文微微挑眉：“是这样。”
　　“那你当初是学到哪里去了？”
　　即便系统不会说话，只是打出来的文字，程修文似乎都能看到一个小胖子公仔，气呼呼的模样。
　　系统还在继续打字……
　　“华夏是世界上最早发现黄金的国家之一。”
　　“在夏商周三代，已经从出土文物中，证实有制作黄金的器物了。”
　　“如河南辉县琉璃阁周墓，发现了商代早期的多片金叶……”
　　“首都平谷区刘家河商代中期的墓葬中，发现金臂钏和金箔残片……”
　　“更早之前，如在甘省玉门火烧沟的墓葬中发现了夏代的金银器。”
　　“《山海经》、《管子。地数篇》中就都记载了华夏早期黄金极多的产地地名。”
　　“到两汉，政府储备黄金很多，帝王常以黄金赏赐大臣。什么万金、千金、百金，你以为都是现在的两吗？
　　不，是按斤算的。单单西汉初期，朝廷赏赐所使用黄金总量达100万斤以上。”
　　“至于此黄金非彼黄金？”
　　“多看书，少刷剧吧，我的宿主大人。”
　　“现代那些网民说的假的黄金种类，古书都有介绍，直接说假黄金的好么！”
　　“对了，我应该收费的！”怒气冲冲的系统，突然开窍了。
　　“不行不行，你在我这里刮了这么多料，你要给我钱！”
　　“我要三千……不，我要五千！没有五千，你都哄不好我的那种。”
　　见系统哭喊着要钱，
　　程修文嘴角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马周看到这个笑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他开始纠结，自己要不要说话了……
　　可终究开了一个头，自己若不继续说的话，掌柜觉得自己是逗他玩，那自己岂不是糟糕？
　　想到那个可能性，
　　马周就倒吸一口凉气。
　　惹不起惹不起，掌柜都不用对自己做什么，只要召唤那个一生之敌……咳咳，一生的老大，自己就惨了。
　　他却不知道，
　　程修文这个温和的笑容，与他无关。
　　是冲着系统去的。
　　“想要在我程修文的手里拿钱？幼稚。”程修文心里淡淡笑了。
　　系统没有说之前，自己止不住好奇，说不定就花钱买时间了。
　　但就像系统说的一样，
　　这些东西，书里都有。
　　无非是懒得费时费力查找罢了。
　　现代社会还有人花钱让人给总结一本书的精华呢，现在这种精准找具体内容，岂不是更值得？
　　但可惜的是……
　　谁让系统已经把自己最好奇的部分剧透了。
　　你都剧透了，还想我付钱？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看对象。
　　蠢系统什么的，就不在他程修文的考虑范围之内。
　　想到自己之前在系统这里兑换了多少黄金。
　　系统一律抽水一半，程修文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会再让系统多占便宜。”
　　心里想着，
　　程修文的表情就越发的温和。
　　他对马周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表情：“你之前想说什么来着？继续吧。”
　　霎时间，马周背后冷汗直流，浸湿了衣衫，
　　“没……”
　　马周刚想认怂，可是看到程修文的表情，不由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我就是想说……虽然老大一定对掌柜您忠心不二，可人心隔肚皮……你们要弄的那个孤儿院中的其他人，未必能一直对您保持忠诚。”马周不无担忧的说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就像他自己好了，当初出身不好，借读寺院的那种，有个官给自己当，就开心不得了了。
　　可是后来呢？
　　没过多久就看不起自己当的小官，也看不起同僚看不起上司。
　　最后还任性的炒了上司鱿鱼。
　　以至于现在沦落成……
　　“每个人都喜欢和自己身边的人比较，和自己同等地位的人比较，一旦发现自己可以获得更好的生活，反叛是必然的，除非他触及到了房顶。”
　　“在他们落难的时候，掌柜出钱出粮，教育他们，抚养他们，培养他们，但是等他们成才之后，并不会觉得这是掌柜您的功劳，只会觉得是他们自己天生有才……”
　　“掌柜有没有想过，等到了那个时候，您自己又如何自处呢？”马周一脸感慨的问道。
　　毕竟他曾经也是那个接受别人资助最后成长起来的人，可是在他最风光的时候，又何曾将那些资助他的人放在眼里？
　　马周说的这些，程修文并不是不知道。
　　很明显的一个例子，就像红楼梦里面的贾雨村。
　　对香菱这个恩人之女是如何办事的？
　　对林黛玉这个昔日女弟子，又是如何冷漠的？
　　对日暮西山的贾家，就更不必说。
　　这样的人，都能窃取高位，可见有时候，做事只讲利益不看道德的人，确实存在。
　　而人的很多负面心态，也确实从比较中来。
　　不过，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们的不忠心？”程修文淡淡问道。
　　马周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当中：“所以我认为，养大他们也就够了，让他们将掌柜当做神佛一样膜拜，但读书大可不必……”
　　“等等，掌柜你说什么？”


第85章 被赶走的马周！
　　“我说……如果将来他们想背叛，就背叛好了。”只要他们还有命在的话。
　　后半句话，程修文并没有说出口。
　　但不知为何，
　　冥冥之中，马周竟然感受到，程修文这话里行间所带来的肃杀之气。
　　“为什么我会感觉，但凡有人胆敢背叛掌柜的话，下场绝不会好。”
　　“可人心隔肚皮，真的要背叛一个人，即便你是大唐的皇帝陛下，也不可能完全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是我魔怔了吗？”
　　马周想什么，程修文不知道，也无所谓。
　　至于背叛？
　　真的很抱歉。
　　自家的系统，除了没用就是蠢，但它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但凡涉及金钱问题，但凡和系统或者说系统的宿主程修文的任何交易，都会有一个契约上的因果关系。
　　在系统的权限问题，现在程修文只有兑换金子，沟通两界物资倒卖，以及兑换实用新技能这区区几项功能。
　　可一旦涉及到交易与契约……
　　那还真是不一般。
　　系统可以对任何与程修文签订金钱往来的对象，实行监控和回收功能。
　　稻米可以，
　　人……也可以。
　　“洗脑什么的太low了。”
　　“就像马周所言，做人总是喜欢比较的。那么任何一个人，他所选择的，他的目光，他的思想也都会根据环境的不同，和手中握有的砝码的不同而有所改变。”
　　“即便是生而为人，拥有智慧和思考的能力，可如果思想和目光不会与时俱进，反而被条条框框限制住，那就只能是一个生命，而且是一个狭隘的生命。”
　　“可若是明白生命的真谛，那即便一个人的目光，和他所想要的东西。在旁人看来，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是他的生命层次，已经超越了太多的人。”
　　程修文想到这里，心中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在某个神秘空间，系统的本体却忽然之间，打了一个寒颤。
　　“马周。”程修文淡淡叫了一声。
　　马周一个激灵：“是。”
　　“我知道你能力不弱，出身也不算太差，起码这些年是养尊处优的。”
　　“你在我这家客栈做伙计，确实是屈才了。这样吧，等这批粮食卖出去以后，我送你一些金银，你去活动一下，谋求一个职位。”程修文如此说道。
　　马周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颤声问道：“掌柜是怎么知道我……”
　　“一个人的学识和能力可以从他的言谈举止当中窥见一二。”
　　程修文说着，翻了一个白眼：“更何况你三天两头有空没空就将我当初招聘的告示，拿出来观摩，甚至在空中，以指代笔临摹……你以为我瞎吗？”
　　可是你天天闭目养神，和瞎了好像也没区别。马周只敢心里嘀咕。
　　脸上腆着脸：“正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当初也确实是一个读书人，勉强做了一个小官儿，但现在已经辞官不干了，但在掌柜的身边，整天擦擦擦的过日子还不错……”
　　马周是真的不想离开有间客栈。
　　程修文感受得到马周的真心。
　　不由得有些诧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这小小客栈究竟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以至于每天干一些不体面的活，都不想离开。”
　　“咚咚咚”，马周心跳如雷。
　　他心里有些慌张，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暴露了，又不知道掌柜是怎么知道自己“心怀不轨”的。
　　可是又有些激动，
　　因为他意识到，掌柜这是想要跟自己坦诚相见了，这或许是自己一个机会。
　　但是又有些惶恐，他害怕自己不但把握不好这个机会，甚至还会被赶出客栈。
　　各种情绪夹杂之下，让马周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可马周究竟是马周，
　　没过多久，
　　他忽然抬起头，一脸郑重的对程修文说道：“我知道，掌柜不是普通人，不但有着一手好书法，甚至在诗歌方面都极为有造诣。”
　　“我是真心佩服掌柜，并且想向掌柜学习，做掌柜的弟子，拜掌柜为老师。”
　　说着，
　　马周就恭恭敬敬的向程修文行了一个弟子之礼。
　　“书法？诗歌？”
　　程修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忽然之间，
　　在系统空间拿出一份书法的影印版。
　　打开在马周面前，
　　马周的嘴角微微抽搐，忽然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
　　“啪——”又急又狠的一巴掌，
　　让马周这张本就比普通的世家子弟黑少许的脸上，红拂起了一个手掌印。
　　“掌柜……这，这是王右军的兰亭集序？！”马周不敢置信的问道。
　　王羲之，可是真正名传千古的书法家。
　　被誉为书圣的存在。
　　此时距离王羲之所在的东晋，不过几百年的时间，
　　而在这中间，又经历了南北朝，长达百年的混乱。
　　在文学这一块实在没有很好的进步，无论是诗歌体裁，还是书法乐器。
　　王羲之是所有爱好书法的人，共同的偶像。
　　可是现在……
　　在马周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书圣王羲之的大作，而且是鼎鼎有名的兰亭集序？
　　怎么能让马周不震惊？怎么能让马周不激动？
　　“想要吗？”程修文不答反问道。
　　马周连忙点头像捣蒜一般：“想要。”
　　“你在我这家客栈也呆了一段时间，多多少少知道我客栈的规矩，我这边什么东西都能买，什么东西都有一个价格，但前提是你得有金子。”
　　听到程修文这么说，马周都快绝望了。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并不是从未拥有过，而是曾经拥有却从自己的手中悄悄的溜走了。
　　对马周而言，现在自己就要面临着最痛苦的一件事情，曾经王右军的兰亭集序，离自己如此之近，可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金子……
　　“掌柜……”马周有些哽咽。
　　“这东西不太贵，只要三千两金子。”
　　程修文毫无动容的说道：“看在你曾经是我们客栈的伙计的份上，这东西我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存够了金子，什么时候过来买。”
　　马周知道，自己离开客栈势在必行。
　　可究竟为什么？


第86章 邀请人……竟是他？
　　与此同时，
　　天下有名有份的世家大族的族长和族中一些子弟，在皇城卫的主导下，从全国各地陆续进长安。
　　这一天，所有人都被皇城卫，恭恭敬敬的请到某个地方。
　　“陛下驾到。”
　　身为皇帝陛下，李世民最信任的太监，在这样的场合，祥公公就作为了开场者。
　　宣告李世民的到来。
　　“臣等参见陛下。”世家大族的人多恭恭敬敬的行礼。
　　不得不说，即便是没有实权的世家子弟，其实身上都挂着一两个虚职，就更不必说那些族长们了。
　　所以他们对李世民自称为臣，是很应该的。
　　“哈哈哈……”
　　李世民人未到，声先到。
　　一阵豪爽的大笑之后，走到这些世家大族面前。
　　“这一次请诸位爱卿前来赴宴，咱们只谈风月，不谈君臣礼仪，不必多礼，都起来就坐吧。”
　　李世民挥挥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对所有人说道。
　　“是，陛下。”
　　世家大族的人私底下传递的眼神，不知道李世民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自己等人从家族里带出来，可偏偏表现的似乎没什么事一样。
　　李世民似乎没有看到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在私底下的眼神对视，在这些人做到自己该坐的位置上之后，
　　他嘴角含笑，继续说道，
　　“这一次，但请诸位来就是为了君臣同乐，向诸位爱卿分享，朕刚刚得到的一样东西。”
　　说着，李世民拍了拍手。
　　“啪啪”两声过后，
　　宫女们鱼贯而入，美味佳肴纷纷被堆上排面。
　　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简直不相信这事，是当初英明神武的李二郎办的事情。
　　千里迢迢将全国各地的世家大族掌权者请过来，就是为了吃这些鲍参鱼肚？
　　别开玩笑了好吗？大家的家庭背景都不简单，这些美味佳肴，对老百姓来说是一辈子连见一面都没有资格的，可是他们早就吃厌了。
　　“臣等谢陛下隆恩。”尽管心里在吐槽，但是这些人表面上又要感激涕零。
　　再加上这段时间长途跋涉还不知道前途是否渺茫，所以大家也算没有吃好喝好，有一些能够下肚子的东西，他们当然也开心，于是就吃了起来。
　　但正在这个时候，宫女再次鱼贯而入。
　　“还有其他的菜式？”
　　世家大族的人心中好奇，但是他们发现宫里这一次送的，不再是多大的菜，而只是小小的一口碗。
　　在李世民，示意大家随意之后，这些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将碗上之碗翻开。
　　里面露出现代社会，优良培育的白米饭，一下子将这些，公元7世纪的大唐人，给惊呆了。
　　“这莫非就是天上的仙米，否则为何长得如此可人娇俏？”
　　这些人心中惊讶的同时，看到李世民也在吃大米，就将这些，米饭塞进了自己的嘴巴当中。
　　略微一咀嚼，清香喷鼻，回味悠长，还带着丝丝的甜意。
　　“嘶——”世家大族的人，吃得眼皮不停的跳。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李二郎叫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咱们这个陛下，说白了就是显摆呗。”
　　“有了这么好吃的白米饭，陛下这是拿我们开涮呢。”
　　“朝中早有所言，说因为天下都觉得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其尊贵程度更在他们太原李氏之上。
　　估计陛下心里一直是憋着气。所以，这回是拿到，我们没有的，就故意在我们面前显摆。”
　　“看来安全无碍，我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怎么那么不爽呢？这个米饭是好吃，可只要想到以后我们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米饭，但是他李二郎却能吃到，心里就不舒坦。”
　　因为这时候，大殿的中央，已经有舞女载歌载舞，两旁更有各种乐器，发出来的嘈杂声音。
　　所以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就可以在私下窃窃私语，而不怕被李世民听到。
　　但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总算也清楚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
　　果不其然，宴会结束之后，他们就被恭恭敬敬的送回了为他们设置的住处。
　　而且全程在没有皇城卫或者其他的官兵，对他们进行人身限制。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好结果，却没有几个世家大族人感到开心。
　　“我们可并不比他们李家差，凭什么她李二郎能吃到的东西，我们却只能看不能吃？”
　　“不对，我们也可以吃，只不过吃的机会平生只有这一次。”
　　“那李二郎的心肠实在是太歹毒了，就是想让我们心里不舒坦。”
　　“可他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大概是因为长途跋涉，外加多日来的担惊受怕，而这些平日气度俨然的世家子弟，在这一刻，都显得有几分急躁，心中的原始情绪也更容易流露出来。
　　他们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低声说着心中的不满。
　　也正在这个时候，
　　每个家族一份的邀请函，送到了他们族长的手中。
　　落款人，卢国公。
　　“卢国公程咬金？他请我们做什么？”
　　“他家祖上，没有什么名气。曾祖与祖父只做到了一州司马的职位。他父亲生前，也不过是一州大中正。这样的出生背景，凭什么邀请我们？”
　　“等等，你们看看他邀请函上说些什么？”
　　“嘶——这是？”
　　能够引起在场所有世家注意的，也就只有之前在宴会上，李世民招待众人所吃的仙米饭了！
　　众人心中惊疑不定。
　　在他们看来，李世民肯定要将这样的仙米饭圈起来，作为皇家的专属。
　　毕竟，李世民为了提升自己家族，在所有官员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快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可现在……
　　作为李世民的心腹，
　　卢国公程咬金，竟然广发请柬，
　　话里行间竟然暗示所有卖这样的仙米？
　　李世民已经快压不住手下的心腹了吗？不至于吧……
　　众人一时间比较迟疑，不知该不该去。
　　最后一个非常心动的人，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去！为什么不去？他李二能享用的米饭，我们也可以！”


第87章 渣男的套路
　　是的没错，李世民思来想去要拿来顶雷的人，就是程咬金。
　　程咬金一开始不知道李世民的打算。
　　只不过听了李世民的介绍，
　　他摸了摸下巴想：“这事情听着挺好的，一方面这是为了换粮食，长安附近的灾情没有缓解的趋势，若是能让天下有实力的世家大族出钱出力，那真的是无量寿佛了。”
　　“另一方面，虽说俺老程不太需要，但这明显是陛下给了我结交天下世家的机会……指不定通过这次机会，还能给程处亮那小子，讨一个世家女做妻子。”
　　世子程处默肯定是要尚公主的。
　　这些年李世民儿子女儿越生越多，将来就算是和亲，也不可能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和亲，内销就是唯一出路了。
　　再加上李世民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打击世家大族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抬高皇室的权威，乃至于提高这些跟着李世民当初一起打天下的国公的位置，
　　内销是条出路……
　　嫁给世家大族的后起之秀，显然是堵死了，自然也就只能给开国功臣。
　　外粗内细的程咬金对此心知肚明，就算世子程处默年岁渐大，也没有安排相亲之类的。
　　就是为了等宫中的长乐公主嫁出去以后，其他的公主也就可以分配了。
　　世子不定亲，其他儿子也不能娶妻。
　　但是可以相看。
　　本着这样的想法，程咬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只有利益，没有什么损伤，就点头答应下来。
　　这一场拍卖会，
　　相比于李世民之前宴请世家大族的排场，自然是比不上其中万一。
　　不但没有歌楼舞榭，邀请的人，一个世家只能出现两个人。
　　而且大家是聚集在一个小房里。
　　相对狭小的空间，让房间显得有些拥堵，密密麻麻的人，又使得彼此之间的竞争意识下意识增长了不少。
　　这些都是程修文的安排。
　　“我们需要安排两场，一场是试用，另外一场就是拍卖。”
　　“试用的时候，当然是怎么豪华，怎么场面盛大就怎么来。”
　　“但是在拍卖的时候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听到程修文的安排，
　　别说是程咬金了，
　　就算是当时在听部署的秦琼，以及听了秦琼转述的李世民都感到一脸的莫名其妙。
　　既然想要别人花钱，难道不是应该将场面做到足够盛大或者是直接试用之后，立刻进行拍卖，效果会更好吗？
　　疑惑的人有好些个，但是真正听到程修文亲口解释的，只有秦琼一个人。
　　“原因当然很简单，因为每一个人，都会是彼此关系程度，与外界的人有一个安全距离。”
　　程修文说着，当场就让马周过来，走进秦琼的身边。
　　秦琼知道马周是程修文的伙计，但两个人连话都没说过，关系自然亲近不了。
　　当马周距离秦琼一段路的时候，秦琼没有任何的反应，
　　但是当马周接近秦琼乃至于整个人快贴上秦琼的时候，秦琼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
　　他的肌肉开始凝结，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
　　看到秦琼这副模样，
　　程修文不禁哈哈一笑，觉得莫名有些喜感。
　　不过程修文也给秦琼面子，很快收敛笑容，说道：“现在老秦你明白了吧？”
　　“缩短安全距离，就会让那些平常只被捧得高高在上的人，感到坐立不安……”
　　“使得他们的精神，变得会过分活跃，理智无法保持平常的水准……”
　　“在别人竞争的时候，只要心里有竞争的意识在，就容易冲动……”
　　“一旦容易冲动，他愿意拿出来的钱就更多了……”
　　对于秦琼而言，这里的专业词汇太多，即便是通过系统翻译说出来的话也似乎有些似懂非懂。
　　程修文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
　　对某个垃圾系统说道：“你这翻译功能不靠谱啊，虽说老秦是混山寨的，教育程度不高，但是这也不能让人听不懂吧……”
　　系统：“如果你习惯这里的人叫父亲是大人之类的称谓，你可以取消这个翻译功能。”
　　“取消翻译功能？免费的功能取消我傻吗？还是你傻到以为我傻？”程修文撇撇嘴。
　　正想取消翻译功能，等程修文不习惯以后，再收费重新出售的系统：“……”
　　秦琼不自在的摇摇头，等到马周识趣的退后n步以后，这种不自在才微微缓解。
　　秦琼一脸感慨道：“我从没想到，原来距离问题都有这么大的学问。”
　　程修文面带微笑。
　　他当然不会跟秦琼说，距离不是这么简单的。
　　当你习惯一个人的靠近，你就会天生对这个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比对旁人亲近一些。
　　不然为什么现代社会一些渣男渣女，都喜欢不动声色拉近彼此物理上的距离，然后借机拉近彼此心灵上的关系？
　　程修文不是渣男，他甚至对现实的人没什么好感，但不代表他不懂套路。
　　对于这种套路，古代中招的人比例应该会更高。
　　这倒不是因为古代人更加单纯，而仅仅是因为社会节奏快慢而决定的。
　　在现在的社会，
　　即便你再有钱，你也会在一个小小的空间和别人待在一起。
　　没钱的人搭乘地铁公交，等大众交通工具，
　　有钱的人即便是坐飞机头等舱，或者是私人汽车，即便是那种加长款的，你终究和其他乘客或者司机的距离远不到哪里去。
　　当然，私人客机另算。
　　但在如今的大唐社会当中，这一切却是不一样的，这是一个熟人的社会，身边所认识的人，都是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
　　即便是没有这样的关系，也都会有培养长期这样关系的前提条件。
　　就像那些世家大族，他们可能伺候他们的朋友就有几万人，但是贴身伺候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为什么古代帝王，经常会宠幸一些太监？
　　不就是因为太监经常贴身伺候他们，让他们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亲近的，或者已经是亲近的对象。
　　所以明白了这一点，就可以对症下药。


第88章 百姓之幸，黑心商贩之厄！
　　程修文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顾客是整个大唐王朝最顶尖的世家大族。
　　但他相信，
　　自己的顾客要么就是富商，要么就是达官贵人。
　　因为除了他们以外，普通人只会在意饱腹，并不会在意粮食的品质。
　　而即便是这个时代普通的中产阶级，他们也未必是皇商出身的窦哥看得起的目标。
　　所以，客户范围已经锁定。
　　接下来，就是对顾客的行为进行预测。
　　程修文相信，这些人即便是有一个点头之交，但他们日常生活中，肯定也是保持着相对的交际距离。
　　这一次用拍卖和之前试用过的美味味道，把他们勾住在现场，又让他们过于靠近而引起心理上的不适。
　　自然就能让这一次收获，利益最大化。
　　策划其实很简单，受众群体定位，针对销售目标制定相应策略迎合受众的风格达成目标。
　　只不过在现代社会，想要将一个策略制定好，其中在摸清受众和自己产品距离，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不少。
　　而且不是自己的能力定输赢，是金主爸爸的眼光和认可。
　　但那些下单公司老板的目光却无法替代消费者，更不能左右消费者是否买单。
　　所以更多时候，做策划可能就要在金主喜欢和消费者买账的决策中衡量。
　　倾向消费者，可能得罪金主，万一市场表现不如金主自我感觉没面子以后提高的心理预期，就很容易背锅。不过这都还不错，有些金主感觉没面子就直接取消订单。
　　倾向金主，做出来的东西水平不行，拉低自己在业界的口碑不说，成绩不好，金主又要怪你……
　　古代社会就是这么好。
　　没有消费者心理学，没有接受过各种营销套路，简单制定一下策略，外加东西独一无二，销售很难好不了。
　　不好也没关系，
　　没有大米的市场，不是还有盐吗？
　　在古代，还有比盐更赚钱的吗？
　　何况，这时候的盐，可不是官府专营。
　　只要自己有货，又有销售渠道……
　　秦琼哪里知道，程修文给自己提的这个方案的背后还有这么多的缘由。
　　他从程修文这边得到答案，就兴冲冲的回到皇宫，解释给李世民听，李世民听的半信半疑。
　　因为李世民是一个经常被伺候的对象，身边的宫女太监，最主要的服务对象就是他一个人。
　　无论他是换了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宫女太监，他似乎都没有这种防备心理。
　　“那些世家大族的家主们，身边还能少了小厮婢女的伺候吗？朕都没有防备心，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有。”李世民心中暗自嘀咕道。
　　但事已至此，整个策划都是程修文一力主导的，即便是李世民在心中将信将疑，可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选择相信程修文。
　　因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就这样通过李世民的首肯这个方案就被彻底的实施了起来，当程咬金知道这个方案，简直就想扭头就走。
　　要不是还要在大唐官场上混着，要不是还要看李世民这个皇帝老板的眼色，他真的想要撂担子不干了。
　　“这些世家大族都不要脸了吗？搞得这么小范围的弄什么拍卖，究竟是让我老程卖情愿给他们，还是让他们记恨我？”
　　但无论程咬金心里怎么扭扭捏捏，这个差事既然接了下来，就容不得他置喙。
　　所以程咬金也只能心里哭哭啼啼，脸上挤出一张笑脸，开始了这场拍卖会。
　　但他没想到的是，
　　尽管这些世家大族看上去不是特别的开心，
　　但这场拍卖会还是顺利举行了，
　　并且效果特别好。
　　效果到底有多好？看程修文系统界面上，关于预订收入的监测，就知道了。
　　那一串串的数字不停的飞涨，让原本懒洋洋，觉得最近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剧的程修文，整个人都精神亢奋起来。
　　让一向视金钱如Fen土的程修文都有如此反应，就更不用说在拍卖会现场的程咬金看着这些人像疯了一样的在加价，他心里到底有多激动了。
　　“亏我之前还在心里嘀咕陛下素来英明神武，怎么这一会儿就脑子不够用了？没想到……原来不是陛下脑子不好使，是我太想的自以为是了。”
　　“哎，到底我程咬金目光太短浅了，还是陛下比较厉害。竟一下子就知道，给他们放在这个比不上他们身份地位的小房间里面进行什么拍卖，就能够赚这么多的金子……”
　　“我老程这一次是真的服了！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程咬金一边继续主持，一边笑得眉开眼笑。
　　当然，
　　这些拍卖中一部分的粮食，其实并没有直接是用金子购买，而是用粮食换粮食。
　　朝廷缺粮，附近有灾害，这事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情。
　　这些世家大族心中也心知肚明。
　　所以程咬金一开始就按照李世民的吩咐，直接和这些世家大族挑明了。
　　“这一次拍卖可以用等价的粮食换金子，而且可以打八折。”
　　意思就是说，他们如果用粮食抵扣的话，就可以减少20%的金子支出。
　　虽然在拍卖会的一开始，所有人都比较克制，但是当地一家的家族开始用粮食抵扣之后，其他家族也都疯狂的跟进。
　　因为他们知道朝廷值其实只需要用一些粮食作为周转，后续的粮草就能够从其他地方调运过来，那他们手里的粮食，放在这边也不可能囤积居奇。
　　只要有家族将自己的粮食卖给了朝廷，他们手里粮食的价值，就远远比不上这20%的黄金抵扣。
　　拍卖会进行了一半，
　　朝廷在这次赈灾所需要的粮食就已经足够了。
　　剩下的粮食更可以防止接下来，因为灾荒而导致的哄抬物价，用来稳定市场粮食价格。
　　打击不法商贩。
　　让黑心的粮食商血本无归。
　　让老百姓安安心心过日子，快快乐乐，度过这一次的灾荒。
　　可以说，这一场拍卖会，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超额完成任务。
　　“这一次拍卖圆满成功，不知道陛下该怎么赏我？”程咬金心里喜滋滋的想道。


第89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当拍卖会的现场的盛况传到了李世民的耳朵，李世民也感到不可置信。
　　两只眼睛睁大了，就像是要凸出来似的。
　　这个模样摆在千古一帝的脸上似乎有些滑稽，
　　但这种滑稽又是情不自禁的。
　　就像他心中的震惊，难以掩饰一样……
　　“莫非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在家里都是过着苦修一样的日子，没有婢女小厮的服侍吗？”
　　“为什么他们就能做到人人亲近，又人人不能亲近的地步，朕却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李世民像机关枪一样说出了这一段话，又让秦琼去好好问问掌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怜的翼国公秦琼，又要当李世民和程修文中间的口讯的信使。
　　当程修文在秦琼的嘴里听到李世民的疑惑，不禁哈哈一笑。
　　“窦哥实验的对象，无非都是归附的丫鬟婢女仆从。这些下人，都是仰仗窦哥而活。
　　窦哥对他们有生杀予夺之权，自然不害怕他们，也自然不会对他们起什么防备心。”
　　“可是参加拍卖会的那些人却不一样，他们身边的都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都知道彼此身份的，同一阶级之人。”
　　“这样的人若是一不小心冒犯了自己，不但没有惩罚他的能力，说不定还要被别人鱼死网破给威胁了。面对这样的人，靠近他，他能感到不紧张吗？”
　　听到程修文这个解释，李世民简直目瞪口呆。
　　难道所谓的生理反应，竟然还要看对象，而不仅仅只是对方是个人就可以了？
　　李世民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也不知道掌柜的这些本事，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算计人心已经到了，比令人发指的地步都准确。”
　　“翼国公你说掌柜以后会不会连看看这样的小动作，就知道朕的心情如何的地步？”李世民似乎是开玩笑一样，对秦琼问道。
　　秦琼略低了低头，没有让李世民看到自己的表情，用非常缓和的声音说道：“掌柜看上去能力确实不错，但为人天真烂漫，没有什么防备心，想必会是陛下的好助手。”
　　“你呀，就是惯喜欢放马跑山，如无羁之云，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世民轻笑着点了点秦琼，方向的空气，说道：“不过你说的对，朕有掌柜，就像是刘邦有了张良。”
　　“掌柜他日，必定是我大唐的股肱之臣。”
　　“就是不知道掌柜师从何处，年纪轻轻有如此阅历见识和能力，他的师傅想必，也是个不出世的隐世高人，若能得他师傅相处，这样就是，没有后患之忧啦。”
　　李世民见秦琼也很佩服程修文，心中不由得有些自满。
　　你秦叔宝一生谨小慎微，像程咬金他们，现在的儿子都不敢娶妻，就是想要娶我李家的公主。
　　可是你呢？你儿子年纪轻轻，就和尉迟敬德做了亲家。
　　摆明了不想和李唐皇室，牵扯太深。
　　一心只想做臣子的本分而已。
　　可是你再怎么想撇清自己和皇室之间的亲密关系，现在你非常看好，乃至于隐隐约约有些敬佩的年轻人……
　　你没想到他是我李世民的女婿吧？哈哈！
　　等到谜底揭开那一刻，我看你怎么惊呆了。
　　想到这里，
　　由不得李世民心中不得瑟。
　　更让他心中得瑟的事情，马上就出现了。
　　……
　　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一场划时代的拍卖会。
　　“这是最后一批，最后一批的仙人稻米。”
　　“诸位，这可是最后的机会！刚才出价到八百金了，还有没有？”程咬金兴奋的问道。
　　“一千金！”座下靠前的第一排，其中一人举牌到。
　　“好！范阳卢氏出一千金，还有谁？”程咬金更兴奋了。
　　范阳卢氏出手，证明这一次的拍卖，已经进入了高潮阶段。
　　程咬金有预感，最后一次的比价一定会将价格拉到一个史无前有的高度。
　　果不其然，当范阳卢氏报价之后，立马就有人跟进。
　　“荥阳郑氏，一千二百两！”
　　“清河崔氏，一千四百两！”
　　“陇西李氏，一千六百两！”
　　竞价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阶段，每个人的金子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上加……
　　现场的气氛更加的热烈，已经退出这个阶段进价的世家，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实力雄厚的几家相继降价。
　　而正在这个时候，
　　“博陵崔氏，两千两黄金！”前排位置上有一人，突然举手说道。
　　全场环境，突然变得安静不少。
　　之前别人都200两黄金的往上加，这下子，博陵崔氏竟然一下子加了400两？
　　这究竟是在宣示自己的势在必得，还是……这是最后一波的大加价？
　　安静也只有一刹那的事情，
　　在别人接受了，博陵崔氏忽然大加价之后，
　　“赵郡李氏，二千五百两黄金！”
　　赵郡李氏竟然随后跟进，而且这一次一下子加了500两黄金。
　　小贵族世家们，不禁目瞪口呆。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跟真正的顶尖贵族的资产相比自己的人所拥有的，不过仅仅只是浮云而已。
　　可以说，李世民举办的这场，由掌柜程修文策划，程咬金主持的拍卖。
　　让天下世家大族的族长们，第一次如此人齐的聚集在一起。
　　共同去竞价一些东西。
　　在这个相对比较封闭的环境当中，让不少的人，发现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己在自己家族附近，似乎无人可比，
　　但实际上……
　　有些家族买点东西所花的金子，可能都是自家所有黄金的储藏量！
　　实力最弱小的几家家主，已经脸色泛白。
　　心中的傲气，一下子全被打散了。
　　可他们的傲气被打散，
　　也没有办法令这一场拍卖会的气氛，有所缓解。
　　拍卖会再次陷入了疯狂的竞价当中。
　　“当——”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场中没有第二个竞价者之后，程咬金兴奋的一敲。
　　“此次拍卖圆满结束，谢谢各位。”
　　然后当所有人散场之后，程咬金就立刻往皇宫跑，他要给李世民报喜，自己报功！
　　他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另一场灾难。


第90章 李世民的算计
　　“陛下！陛下！这次赚了不少钱，而且所赚取的粮食抵扣黄金的数量，已经足够我们这一次灾荒，平安度过的粮食数量。”
　　程咬金一脸喜滋滋的往里面跑。
　　李世民坐在他的龙座之上，而秦琼，则一脸事不关己的站在李世民不远处。
　　程咬金没有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怪异。
　　“卢国公劳苦功高，这一次全靠了卢国公，咱们才能赚到这么多的钱。”李世民笑意盈盈的夸奖说道。
　　程咬金下意识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臣也不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怎么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
　　“他们难道不知道？即便是产出最小的粮食也只是粮食，总能在第二批第三批继续种植出来吧……”
　　“现在花了这么多大价钱买，该吃不到的时候还不是吃不到，下次该花钱，不是依然要花钱吗？”
　　“又不是什么名家画作，文宗孤本。这也值得这么花大价钱，买一些吃食，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听到程咬金这么吐槽这些世家大族的人，李世民和秦琼都不禁舔了舔自己的唇边。
　　这些是家族的人为什么如此疯狂？程咬金这个没有吃过，如珍珠般白米饭的人是不知道的，但是李世民和秦琼怎么可能不知道。
　　要知道这段时间，就是害怕坏了这次的拍卖大会，强行让自己遗忘白米饭的味道。
　　否则再多白米饭的存量，可能都被他们吃个不剩了……
　　李世民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秦琼可能还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抑制住自己的私人欲望，但如果是李世民自己的话，真的有这样的拍卖会，他可能会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会疯狂的加价。
　　“朕既然坐拥四海之广，天下财富尽入股掌之间，朕当然要吃的最好，用的最好。”
　　而跟李世民差不多，类似同样的思维，那些世家大族的人，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陛下，我们这一次拍卖，将这些大米分成了十几批，每批最少也卖了1000多两黄金，最高的那一批更是卖到了……”
　　程咬金说着，一脸神秘的表情，
　　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五根手指遥遥相对……
　　李世民和秦琼见此，不禁眼前一亮。
　　在李世民和秦琼期待的目光之下，
　　程咬金缓缓的说道：“最后一批更是卖到了整整5000两黄金的高价。”
　　“嘶——”
　　即便是李世民听到了这个价格，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5000两黄金是什么意义？
　　要知道，这批粮食一开始，掌柜的报价就只是3000两黄金而已。
　　可这里面的十几分之一竟然就卖到了5000两黄金，一下子就超过了整体的价格。
　　“这一次拍卖总共拿到了多少钱？”李世民颤抖的声音问道。
　　程咬金喜气洋洋的说：“三万多两。”
　　李世民一听，差点背过气去。
　　他不是因为太开心而差点晕倒，他是因为太伤心了……
　　“本来这三万多两，我都可以一个人独吞了，可是现在……”
　　“现在……我竟然要交15000多两，给掌柜。”
　　一想到，拒绝了掌柜报价3000多两黄金，而提出五五分账的，又是自己……
　　李世民恨不得给自己狠狠一巴掌。
　　实际上他已经高高的举起了手，只不过在秦琼和程咬金怪异的目光之下又缓缓的放下。
　　“咳咳。”
　　李世民故作咳嗽的，拿手堵了堵自己的嘴巴。
　　然后余光扫到了程咬金，于是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卢国公啊，朕这边还有一件事情，要请你帮忙。”李世民笑眯眯的说道。
　　程咬金刚刚办了一件，对于他自己而言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听李世民又有事情要自己帮忙，
　　只想着这是不是李世民变着花样要奖励自己？
　　于是忽略了秦琼那一脸怜悯的模样，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尽管吩咐。”
　　“卢国公其实是这样子的……咱们这一次卖的粮食产量并不是只有这么低。”
　　李世民的话才起了一个头，程咬金笑呵呵的脸不禁僵硬住了，他的后背开始爬上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这么坑我吧？
　　我不是才给他办成了一件大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陛……陛下。”程咬金苦着一张脸，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
　　李世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忍不住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索性走到了程咬金的面前，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
　　“放心，卢国公对朕的忠心，朕是看得见的。这一次也都是卢国公主持的拍卖会，那世家大族们，肯定就认准卢国公这个人行的招牌……”
　　“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这次索性也有卢国公，将剩下的粮食，细水长流的卖给天下的世家大族们。”
　　说着，
　　李世民双手背后，
　　散发着无形的忧国忧民的气质。
　　“朕和天下世家一起执掌江山，有了如此好的东西，自然也要分享给天下的爱卿一起。”
　　“朕可不是一个独自享受，而不理会属下的人。”
　　听到了这里，李世民连自吹自擂都开始了，程咬金哪能心里不清楚，这事情几乎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即便李世民不将这个差事交给自己，自己才从这些世家大族手里看了一批钱，别人就能够拿到更低的价格，买同样的粮食，他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
　　既然如此，程咬金也是个识时务的人。
　　“能为陛下效劳是臣的荣幸，只不过曾想向陛下讨一个恩典。”程咬金腆着脸说。
　　李世民微微一笑：“卢国公但说无妨。”
　　“咱们这场拍卖会才刚刚落幕，接下来这些粮食的买卖，不如先放一放？等过一阵子再说。”程咬金隐隐约约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道。
　　李世民心中好笑，但脸上十分严肃：“卢国公也知道这些粮食是有时效性的，时间拖的一久，品质不好，东西也卖不出去……”
　　心里则在想：“朕亏了一万多两黄金，怎么也要出了一口气，卢国公啊卢国公，要怪就怪掌柜吧。”


第91章 不得不说的故事
　　程咬金一脸失魂落魄的离开皇宫，在大街上，还没有走上自家的马车，就不禁仰天长叹一声：“俺老程究竟做错了些什么？上天竟然要如此惩罚我！”
　　这一幕被过往的官员看在眼里，
　　不禁私下议论纷纷起来。
　　“这不是经常笑口常开的卢国公程咬金了，怎么这副模样，而且似乎遭遇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
　　其中一个官员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跟身边的其他同僚低声嘀咕起来。
　　“看样子卢国公是刚从皇宫里出来，莫非和陛下有关？”
　　同样当中有一个人，眼里闪过了一丝锐利的光芒，低声猜测说道。
　　“能和陛下有什么关系？卢国公的性子和谁相处的都很好呀。”还有一个人则不以为然的说。
　　“你不知道吗？”先前这人，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知道什么？”其他人纷纷好奇的追问道。
　　“听说这段时间，陛下三天两头朝见翼国公，入宫见面，为此连后宫都不常去了……”这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我听到了消息比这个还恐怖，不单单是后宫不成去了，居然连长孙皇后几次三番求见，都在陛下那边呆不上几刻钟就被赶了出来。”终于这时候另一个，忍不住插话说道。
　　“嘶——你的意思是？”其他人的眼里震惊一闪而过。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人挺开心的，觉得自己受到了其他人的关注，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可翼国公和陛下的事情，又和卢国公有什么牵扯？”又有人疑惑说道。
　　马上就有人猜测道：“大抵无非是翼国公和卢国公以前关系不错，听说在瓦岗寨时候就形影不离。可现在翼国公和陛下的关系，变得如此亲密……卢国公可不就被撇到一边了吗？”
　　“天哪，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其他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听到了这样的八卦，这可是事关皇帝陛下和两位国公大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每一个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肾上腺开始暴涨。
　　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各自发现的蛛丝马迹，越说越兴奋，
　　越兴奋，越觉得这就是事实。
　　人类这个生物总是对秘密，会产生好奇心，而保有秘密的同时，这个秘密又和自己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就忍不住会去分享给身边的人。
　　于是就这样，秘密慢慢的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这时候，
　　一脸惆怅的卢国公程咬金，已经回自己的府邸。
　　他却没想到，
　　经过宫门口事件的发酵，
　　关于自己和秦琼以及李世民三个人不得不说的故事，开始在朝野之间弥漫起来。
　　底层的官员说故事，上层的官员听故事，
　　但这个故事，落入还没有离开京都的世家大族的族长们的耳朵之内，感受到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皇宫之内，
　　翼国公秦琼，忍不住好奇的问李世民说道：“陛下，据臣所知，掌柜给出的方案是，之前所有拍到了稻米之家，以后再次购买稻米，则能给一个八折的折扣。”
　　“而且这个折扣是终身有效的，这个折扣看上去非常的给力。但实际上，让他们这次拍卖的价格平稳到咱们设定的市价，还要过上非常长的时间，短期之内利益不会受到损害，并且能够极大的缓解这些拍卖花出大价格的人的心理反感……”
　　“甚至会将这些人彻底绑定在我们的这架车上，成为我们忠实的用户……”
　　“可陛下刚刚跟卢国公的对话当中并没有，只是卢国公要给拍卖成功者这个折扣。”
　　秦琼的话说得很委婉，
　　但李世民已经听出秦琼的意思。
　　李世民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些世家大族家大业大，没有这个折扣，也依然会买我们的珍珠米。”
　　“珍珠米，是朕和爱卿一起吃的，我们都知道，它的诱惑力到底有多大。”
　　“这样给不给这个折扣，该买的人依然要买，我们为什么要给他们省上这么多的钱？这可不是几两银子的事情，而是整整两成的金子。”
　　“珍珠米未来的市场，翼国公你也看到了……”
　　“以后珍珠米，能赚到金子，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对了，我们跟草原，以及其他国家的互市……所有的税收以黄金作为结算，如果是官府买卖的物品，也以黄金结算。”李世民忽然一拍脑袋，吩咐说道。
　　秦琼听了，不禁微微皱眉：“这件事情摆上朝堂，魏大人应该不会同意的，百官也不会同意的。”
　　“据臣所知，自古以来黄金从来都只是装饰物，没有当成结算的货币。”
　　“如果咱们使用黄金作为结算手段，那百姓之间一定会引起动荡……于国于家，未必平稳。”
　　听着秦琼隐隐约约的劝诫话语，
　　李世民亢奋的情绪，不由得一滞，
　　是啊，怎么就忘了魏征这个倔强的老头儿呢？
　　这时候的李世民还希望开创一个，无论是在今时今日，还是在青史书上，都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形象。
　　所以他格外的看重百官对自己的评价，甚至连自己比较幼稚的那一面，也愿意压制起来。
　　否则血气方刚的李世民，如何能对魏征一忍再忍？
　　秦琼既然提到了魏征，
　　李世民想了想，
　　也知道魏征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同意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
　　“朕真恨不得将魏征带到掌柜面前，让他看看掌柜有如何的经天纬地之才……”李世民忍不住泄露了自己的一些小情绪。
　　秦琼的目光微微下垂，当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幕。
　　“卫祥！”李世民突然叫道。
　　祥公公连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走了出来：“陛下奴婢在这里，请陛下吩咐。”
　　“丽质被禁足多久了？”李世民问道。
　　“启禀陛下，长乐公主之前因为森林刺杀案，您担心公主的安全问题，延长了禁足时间，距离现在，大概一月有余。”祥公公回答说道。


第92章 李世民节操不见了
　　“原来是如此。”
　　李世民恍然大悟，眼中的心虚一闪而过。
　　他一开始当然是因为害怕长乐公主李丽质，私自出宫，会被那些胆敢刺杀自己这个大唐天子的贼人盯上，所以才在解除禁令以后，再次限制了李丽质出宫。
　　但是后来，长安城几经扫荡，已经安全不少，照理说长乐公主李丽质应该被准许出宫，但李世民依然不准。
　　“那时候，百官盯朕盯得紧，翼国公因为统领长安城的部分安防。所以，经常来宫中见朕是正常的。
　　可若是被其他的大臣知道，朕的掌上明珠，长乐公主丽质经常出宫，朕的颜面何存？”李世民在心中为自己开脱说道。
　　反正他坚决不承认，
　　只要一想到自己堂堂帝王，被困在小小的皇宫，不得外出一步，可是掌柜，却能红袖添香由自己女儿陪伴……
　　李世民就感到心里特别不爽。
　　尽管掌柜程修文是李世民已经认可的女婿，
　　可每到这个时候，心理落差之下，
　　李世民都会感觉自家养好的小白小粉猪，被外面的黄鼠狼给叼走了……
　　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李世民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过，在翼国公秦琼和贴身太监卫祥的面前，李世民当然不能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就说出来。
　　这样岂非显得他堂堂皇帝，太小心眼，太容易吃醋，太幼稚了吗？
　　“朕确实是因为丽质的安危着想，所以才不让她出宫，但现在距离森林刺杀案，已经过了月余，那些胆敢逆君犯上之辈，想必都被扫荡个干净。”
　　说到这里，
　　李世民沉吟了一会儿，接着问道：“对了，这段时间，丽质在宫内的表现如何？”
　　祥公公低眉顺眼：“启禀陛下，长乐公主，这段时间，经常给皇后娘娘请安。”
　　“丽质就这么乖的吗？自从她幼年时期，得了药王孙思邈一段时间的治理，身体大有好转之后，整个人就像脱缰的野马，这段时间她就没有整出一些幺蛾子？”李世民不知想起了什么，含笑问道。
　　祥公公脸上有些尴尬，
　　要说长乐公主，为人天真烂漫，那一定是真的。
　　说长乐公主温柔可爱，也当不得假。
　　但如果说长乐公主是一个安分守己，能乖乖待在皇宫大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在出宫之前可能是的，
　　但自从出宫之后，
　　长乐公主就像是挣脱牢笼的小鸟，喜欢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
　　哪里还愿意一直呆在犹如精致牢笼的皇宫里？
　　这段时间除了经常给长孙皇后请安，长乐公主可没少计划怎么逃出皇宫。
　　往常的法子，在李世民的三申五令之下，用不了了。
　　一般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可能早就没招了，
　　可没想到……
　　硬是给长乐公主整出了新的玩法。
　　不但几次三番差点成功溜出过皇宫，
　　而且，在什么方法都试遍了，也依然无效的窘迫境地之下，
　　甚至连跟着夜香桶，溜出皇宫的事情，长乐公主都曾经打算过。
　　好在被身边的人劝诫回来了。
　　至于祥公公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可不会跟别人承认，长乐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其中有一个就是李世民安排在长乐公主身边的眼线，
　　而这名宫女……其实就是受他祥公公的直接领导的。
　　不然皇宫的侍卫、太监和宫女，怎么能那么巧合的，一次又一次揭破，长乐公主要溜出皇宫的事情呢？
　　可不就是这些眼线的功劳嘛。
　　“公主自然是想要出宫的，只不过手下的，都不敢让公主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出宫，以免陛下和娘娘担心。”祥公公和声和气禀报说道。
　　“嗯。”
　　李世民听了祥公公的话，点了点头，
　　正当祥公公和秦琼以为李世民对长乐公主另有安排的时候，
　　却见李世民将目光投向了秦琼。
　　“这一次为了将拍卖会，场景弄得更加盛大，所以耽搁了不少的时间，让掌柜久等了。”
　　“等一会儿，就由卫祥亲自陪翼国公去内帑，取出理应交给掌柜的金子。”李世民如此说道。
　　刚刚不是还在说长乐公主李丽质的事情嘛，现在怎么又扯到我和掌柜身上了？
　　秦琼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看李世民面带微笑的模样，然后微微颔首：“是，陛下。”
　　“再让宫人安排一下，等翼国公在内帑拿到了金子之后，就让丽质亲眼看到翼国公……”李世民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这下子秦琼终于吃惊了，怎么自己去拿金子给掌柜，还和长乐公主扯上关系了？
　　陛下不是一直想把长乐公主嫁给长孙无忌家的那个小子吗？
　　而且自己家的世子，已经娶妻生子了，怎么又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陛下这个安排可真是天马行空，让人摸不着头脑。
　　别说秦琼吃惊了，祥公公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他可比秦琼知道的内情更多一些，起码他知道，李世民真正看重的准女婿，不是别人，正是有间客栈的掌柜程修文。
　　可是现在……究竟是几个意思？
　　正当两人都有些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李世民继续含笑说道：“接下来的时间，就要拜托翼国公，装作神秘兮兮的模样，引得丽质感到好奇……”
　　话语至此，
　　秦琼眼里闪过一丝恍然的神色，以及更深层的迷茫。
　　“陛下是想让长乐公主跟着臣一起去客栈吗？”秦琼轻声问道。
　　可他心中仍然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好端端的利用公主的好奇心，将公主带到有间客栈，陛下究竟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李世民忽然哈哈一笑，声音中有了几分豪迈之情：“翼国公所言非虚症，就是要让丽质偷偷的跟在你身后，跟踪你。”
　　秦琼：？
　　跟踪……
　　翼国公、黄金、客栈、掌柜、公主、跟踪……
　　秦琼忽然觉得，掌柜曾经说的一句话，在此时此刻特别的贴切。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陛下，你的节操掉了。


第93章 长乐出宫
　　今天又是不屈的一天，充满抗争的一天。
　　长乐公主又要开始她不知道第几次的逃跑计划。
　　“不就是在宫外呆了一晚上吗？父皇怎么这么小题大做……”
　　“禁足我几天就很厉害了，十天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现在竟然禁足了我整整一个月！”
　　“父皇的心可真狠，不过本公主也不是吃素的，我一定会成功的逃出皇宫。”
　　李丽质握着她的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可无论是乔装打扮，还是去偷皇后长孙无垢的令牌，又或者是收买小太监……
　　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从来没有一次成功。
　　更不用说像以前一样发脾气，闯出皇宫了。
　　以前还能欺负欺负皇城卫和守宫门的太监，可是现在，宫门口除了皇城卫和太监以外，还有一帮虎背熊腰的宫女，就是专门对付她长乐公主的。
　　所以还能尝试用什么新的方法？
　　只要一想到那些虎背熊腰，比男人还男人的宫女，李丽质就觉得自己的头，快疼到爆炸了。
　　就在李丽质绞尽脑汁，发现自己竟想不到所以然的时候……
　　“公主，公主，奴婢知道，您可以怎么逃出宫去了。”贴身宫女侍书，慌慌张张的朝着李丽质小跑过来，声音满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原本还一脸愁绪的李丽质一听，
　　整个人“唰”一声站了起来，
　　堂堂公主之尊，竟然不顾体统的提着自己的宫裙，反而向贴身宫女侍书那边迎了过去。
　　“真的吗？侍书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找到办法了，我能怎么出去？”李丽质一脸激动的问道。
　　侍书一路小跑过来，从来没有停歇，等她走到了李丽质的面前，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侍书看到李丽质脸上的兴奋，听到李丽质的问话，心里急得团团转，
　　她希望自己能尽快的将答案说出口，可最累的口干舌燥，和心脏因为激烈运动之后的蹦蹦跳……
　　让侍书张了几次嘴巴，可声音就是出不来。
　　看到自己的贴身宫女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
　　即便李丽质现在也是非常焦急，想要立即知道答案，恨不得立刻能用这个方法逃出宫去……
　　也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芊芊小手放倒了侍书的背后，轻轻的抚摸，帮她顺气。
　　“侍书你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要不要再喝口水？”李丽质一脸关心的问道。
　　侍书焦虑的摇了摇头，深呼吸好几口，总算稳定了一下，自己身体的节奏。
　　“公主，快去朱雀门，朱雀门今天大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搬出去，所以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特别的多，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溜出宫去。”
　　侍书发现自己能说话之后，立刻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知长乐公主。
　　“好，我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看你这跑的满头都是汗的模样，先擦擦脸吧，等会再喝口水……”
　　说着，李丽质就想去外面，叫其他的宫女打盆水进来。
　　“公主，等会儿我自己可以去擦脸，可以去喝水。但是，我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些东西都快搬完了，您要溜出宫，机会只有一次，再不抓紧……”
　　说到这里，侍书自己也有点感到焦急，反而推着李丽质往里间走去。
　　“您赶快换一身衣服，我记得咱们上一次，想要乔装打扮成小太监溜出宫，所以这里还有太监的服侍，您现在再穿一次，这一次保准成功。”侍书一边推着李丽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
　　李丽质听到侍书这么说，心中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
　　“那留你一个人在宫里，真的可以吗？”李丽质轻蹙秀眉问道。
　　“奴婢的身子骨虽然在当年不算太好，但是承蒙公主您当年的厚爱，一直带我在身边。这些年，相比于以前也算是养尊处优，身子骨也算养回来了。”
　　“所以你真的不必太担心奴婢，何况在宫里，我是公主，您的贴身宫女，又有谁敢欺负我？”
　　“等您走了之后，我在喝喝水洗把脸躺一会儿，也就过去了，您再不放心的话，我到时候，找个太医看看如何？”侍书哭笑不得道。
　　这是侍书不知道第多少次无奈的解释了。
　　身为李世民和长孙无垢最宠爱的嫡长女，长乐公主李丽质从小体弱多病，所以她太明白身体不好的人士，多么的痛苦。
　　虽然，后来因为在年幼的时候，接受过药王孙思邈一段时间的调理身体，
　　尽管现在还比普通人的身子骨弱一些，但比当初已经好太多了。
　　起码能跑，能跳，能喝酒，能搭弓射箭……
　　而她的贴身宫女侍书，则是当初因为身体不太好，而被其他的小宫女欺负的一个小女孩。
　　那个场景刚好被李丽质看在眼里，所以她才让侍书在自己的身边服侍。
　　这些年，她简直要把这个贴身宫女侍书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
　　两个小女孩之间，缔结了非常好的友情。
　　可不好的地方也存在，
　　就比如说李丽质会过度的将侍书看做是陶瓷做的脆弱娃娃，仿佛一碰就会碎。
　　一直都会小心翼翼的呵护侍书。
　　这让侍书的心里，既感动又无奈。
　　“你真的可以吗？”李丽质仍然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侍书不停的点头，
　　“我的公主殿下，奴婢真的可以。”
　　“就算公主殿下您走了，还不是有其他的宫女太监可以帮我搭把手吗？”
　　“但是您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能成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陛下这一次是真的气惨了，可是硬生生的关了您一个月的禁闭……”
　　侍书一边说一边将李丽质推进去换衣服，
　　在对方各种保证自己没问题的前提下，
　　李丽质终于半推半就的进里间，换上了小太监的服饰，
　　告知侍书后，直奔朱雀门。
　　越靠近宫门口，李丽质心中越激动。
　　“宫外的冰糖葫芦、捏小人、皮影戏……还有那个害的我被父皇关了整整一个月的臭掌柜……”
　　“我来啦！”


第94章 秦琼被长乐抓到了
　　李丽质一路跑到朱雀门不远处，果然见到人来人往。
　　“那边的小太监……”忽然一人朝着李丽质叫道。
　　“我？”李丽质指了指自己，一脸迷惑。
　　“可不就是你吗？”那个太监翻了一个白眼，“除了你还有谁？”
　　“哦哦哦……”李丽质连忙凑上前。
　　那个太监见状皱了皱眉头，呵斥说道：“真是没规没距的，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公公，手下的小太监，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别在这边瞎愣着了，该搭把手的就搭把手，没看到这些大人们都忙着吗？”
　　就这样，李丽质一脸迷糊的去帮手，一脸迷糊的帮着这些货物运出了皇宫。
　　但一直到货物要进行交接的时候，李丽质总算反应过来。
　　趁着别人不注意，一个人溜到了车队的尾部，借助着这些货物的遮挡，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没有人能想得到，在这太监服饰的里面竟然还穿着李丽质，素来在外面玩的时候，所习惯穿的男装。
　　就这样，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注意的情况之下，一个小太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变成了一个小白脸。
　　李丽质换了一身打扮之后，正要脱离车队……
　　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接收货物的人当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那不是翼国公吗？这些货物和翼国公有关，他怎么不直接去皇宫里接收，还要让太监运出宫来？”李丽质心中不禁好奇。
　　好奇了一会儿之后，她就将这事情抛诸于脑后，不再去想。
　　那些糖葫芦和小黏人之类的民间新奇物，岂不是比翼国公秦琼更引人注目和有趣开心吗？
　　可正在这个时候，
　　翼国公秦琼竟然没和这些人打照面，而是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动声色的转了一个弯，
　　而车队里的一些箱子也非常低调的，跟在秦琼后面，并和整个车队脱节。
　　“这……”，皇家良好的教养，让李丽质眉头微皱，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皇宫遥遥相望，自己现在立即回去，又或者在当场就亮出长乐公主的身份，似乎能够命令这些人，追踪翼国公。
　　可自己，已经涉足这一个月以来，心心念念的宫外的世界。
　　“即便现在将翼国公的不妥之处，告知于父皇，父皇也未必，愿意让我出宫……”
　　“不如就让我先玩个够，玩够了之后，再回宫回禀父皇也不迟。”
　　这般想着，李丽质也就坦然的将这件事放下，并朝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去。
　　可马上，李丽质又发现新的不妥之处。
　　因为她居然感觉到，翼国公秦琼和自己的方向是一致的……
　　“我要去的可是贫民窟。翼国公堂堂一国之国公，怎么会去那些地方？”李丽质的心中好奇感，不由得越发浓烈起来。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丽质和秦琼的目标似乎是一致的，他们的方向大体上差不了多少。
　　当在一个非常明显的岔路口，李丽质有些迟疑。
　　因为如果继续和秦琼一个方向，那就是她今天准备最后一站去的地方的方向，
　　可若是和秦琼反方向，她就不知道秦琼将会去哪里……
　　是调整自己玩耍的地方顺序，还是其他什么？
　　……
　　有间客栈。
　　“你放心，怎么说你都在我们客栈呆过这段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会在你最落魄的时候直接赶你走，反而会送你一场前程。”
　　“虽说这场前程未必曾经比得上你的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但怎么样也要先在长安城活下来。”
　　“而且在长安你能获得的机会，远比你曾经在自己家乡那边，要多的多。”
　　在客栈中，程修文正对着自己的第二个伙计马周，说着各种来自于后世的鸡汤鼓励话。
　　马周还是一脸呆滞，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在客栈里任劳任怨，每天辛辛苦苦连一文钱的工钱都没有，竟然还会有一天被这个无良的掌柜，赶出门外？
　　虽说经过这几天的时间，他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但是沮丧的感觉，依然在马周的心尖游荡。
　　程修文一看马周这样子，就觉得不能继续下去了，于是才拉着马周说了这么多的鸡汤话。
　　如果现代社会，华夏国的其他穿越者，能穿越到这个位面，
　　听到程修文的这一番话，
　　肯定会觉得特别的耳熟和亲切，
　　这可不就是社会上那些什么996是福报，年轻人就要多闯一线城市之类gpbt的话吗？
　　可正在程修文要将自己听到的那些鸡汤鼓励话，一股脑说给马周听的时候……
　　“掌柜，我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从门外豪爽的响起。
　　随即，则是不少人鱼贯而入，身上背着各种的小箱子。
　　最熟悉的配方，
　　不同的对象，
　　让程修文的眼前一亮。
　　“老秦，这可是那些粮食……”
　　程修文说了一半的话，
　　迎头便撞上，刚刚走进客栈的秦琼那含笑的点头模样。
　　“来来，我带你们去把这箱子放好。”
　　这一刻，程修文早就把马周的玻璃心抛到了爪哇国。
　　嘴角带笑的带着这些人，把装满了出售粮食而换取的黄金，指挥放进了之前的那个房间。
　　然后热情的把这些人送出房间的同时，当所有人背对着自己的时候，
　　程修文沟通系统，将这些装满了黄金的箱子送到了系统的空间。
　　然后他一路把秦琼送到客栈门口。
　　秦琼意味深长的看了程修文一眼。
　　“掌柜就不好奇这一次拍卖，究竟得到了多少金子，而我们又送给掌柜多少金子？”
　　“而且，掌柜就不担心我们昧下了掌柜应有的黄金？”
　　听到秦琼的话，程修文无所谓的笑了笑。
　　“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做，今天就不会和我说这些话了。”
　　心里一直在想：你们有本事欠我的钱，我才要对你们竖起大拇指。
　　秦琼叹了一口气，忽然非常亲近的拍了拍程修文的肩膀。
　　“你师傅若知道，你今日的成就，他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说完这句话，秦琼就扬长而去。
　　程修文：？
　　李丽质：？


第95章 气鼓鼓的长乐
　　有间客栈门外，不远处，一棵大魁树底下。
　　最后选择跟在秦琼的身后的李丽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惊讶的张开了小嘴。
　　李丽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对秦琼为什么会带着宫中的东西，来到贫民窟而感到好奇，
　　所以下意识跟着秦琼的身后走，
　　竟然七拐八拐，越走感到周围的环境越熟悉，
　　似乎隐隐约约是见过的，
　　直到秦琼竟然走进了这间，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客栈。
　　想起自己那一天，因为掌柜的俊朗外表，点了一杯堪称天价的酒，然后一口就倒……
　　这还不是最丢人的，最丢人的竟然是……掌柜据然是把自己一路拖到客房安置的。
　　可现在……
　　“为什么翼国公会来这里？”
　　李丽质心中的好奇蹭蹭的往上涨。
　　但她不知道，
　　这样的好奇心仅仅是一个开始，远还没有到结束的地步。
　　等到秦琼带着一帮人，满满当当的走进客栈，又空着一双手走出来之后，
　　李丽质心中的好奇就更甚了。
　　“翼国公这是给掌柜送礼了吗？还是说，他们之间另有交易的存在？”李丽质不禁在心中猜测道。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李丽质的眼睛睁大了，反复的揉着自己的眼皮，也不敢相信自己所闻所见是事实……
　　这个不是别人，这是在整个长安都鼎鼎有名的翼国公秦琼。
　　一个出了名谨慎周到，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可这么一个，无论是对谁都一视同仁，不近不远，不清不淡的相处着的翼国公。
　　居然有一天，这么亲近的拍一个年轻人的肩膀，
　　而且看秦琼的嘴型表情以及体态，似乎都有一种欣慰之感，扑面而来。
　　“翼国公的这个样子，对他的儿子秦怀玉都没有过吧，这掌柜究竟是何方神圣？”李丽质在心中吃惊的想到。
　　她犹如梦幻一般的看着秦琼带着人潇洒的离开，
　　又看着那个在记忆里有几分冷峻的掌柜程修文，一脸呆呆的模样，让人不禁母性大发，想要狠狠的蹂躏他那有一点点婴儿肥的小脸儿……
　　“虽然掌柜这个人是挺糟糕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而且一心钻进了钱眼里，但他长得可真可爱，又俊又可爱……”
　　李丽质似乎想起自己，当初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
　　不知是否因为伤患处，隐隐约约感到有些疼痛，
　　她的手抚摸着自己原先有过伤痕的地方，
　　但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柔和，目光变的恬静……
　　而当程修文转身回到客栈，只留下一道背影，并且这道背影慢慢的消失在李丽质的目光中之后……
　　“哼，这可是让父皇，把我在皇宫里关了一个月的罪魁祸首，自从我身体好转，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之前因为他长得好看，被他坑了20两金子，这一次可不能再因他好看，又把这事情高高的举起，轻轻的放下……”
　　李丽质深吸一口气，
　　对自己加油打气，
　　“这一次，我一定会抵御住对他那张俊脸的喜爱。”
　　“这一次我可是来报仇的。”
　　再次给自己鼓劲之后，李丽质就朝着客栈走去。
　　……
　　有间客栈，内部。
　　回到这客栈的程修文，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老秦说什么？我有师傅吗？我师傅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师傅这个老秦是怎么知道的……”
　　“不对，不对，我是不是被他给绕晕了？我本来还想拜托老秦，去找一下窦哥，帮我办一件事情。可现在又为了我请这个反应，走的我心神大乱，拜托的事情也忘了讲……”
　　这般想着，
　　程修文心中沟通了系统。
　　“系统，帮我做一个备忘录。下次看到老秦，我一定先把我的要求说出口。”程修文在心中如此说道。
　　系统：“五千块华夏币。”
　　“成交。”
　　和系统沟通完毕之后，
　　程修文又看了看，仍然一脸呆滞的马周，正想说话，
　　就听到了门外有轻微的走步声音。
　　程修文转头望去，
　　“几日不见，掌柜的客栈行情大好，竟然还有了住客，而且一住就是这么多人……看他们之前拿了不少的行李，这一次掌柜赚翻了吧？”
　　人未到，声先至。
　　随即一个帅气潇洒的公子哥，走进了这家客栈。
　　程修文看了看来人，淡淡的问道：“你是哪位？”
　　李丽质：……
　　此时此刻的李丽质，感到心里特别堵得慌。
　　她特别想挺直腰板，对着程修文质问道：“你竟然把我忘了，你竟然不记得我是谁，我就是那个当初被你骗了20两黄金的傻子……不对，是小郎君。”
　　李丽质心里气鼓鼓的，
　　但是，从小接受到的良好教育，让她说不出这样的话。
　　更重要的是，一定是想要通过程修文，找到秦琼的秘密，她总觉得这当中应该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比如说……和自己的父皇李世民，交换一个随时能够出宫的协议。
　　这般想着，李丽质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掌柜贵人多忘事，竟忘了一个月前……”李丽质耐心的解释了自己和程修文相识的点点滴滴。
　　说完这一切之后，李丽质又一脸期待的看着程修文，想要看程修文的反应。
　　“哦，所以呢？”程修文淡淡的问道。
　　李丽质的内心，感受到了爆击的感觉。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我说的很让人难以理解吗？他又好像不是没有理解的样子，但他就没有好奇心的吗？”李丽质有些沮丧的想到。
　　程修文当然认得李丽质。
　　要知道，从大半年前来到长安城之后，来到了公元7世纪的大唐，他所有的顾客加起来也无非就是……
　　程处默，程咬金，秦琼，李世民和眼前这个李丽质。
　　虽然李丽质也是客人，虽然看上去金钱不少，而且是个愿意花钱的主，
　　但问题是，对方张口问的就是秦琼。
　　“莫非是女扮男装的家伙，是知道了老秦给我送金子的消息？”
　　“她在觊觎我的金子！”


第96章 告状的李丽质
　　哪种原本还在自怨自艾的马周，他已经保持这个状态好多天了。
　　自从掌柜程修文跟他摊了牌以后，马周就一度的陷入到了自我怀疑之中。
　　“我马周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要文采有文采，要天赋有天赋，可为什么就连做个跑堂，也会被人嫌弃？”
　　自视甚高的马周，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但他更加受不了的是……
　　书圣王羲之的滕王阁序作品在掌柜的手中，自己和这绝世珍品只有咫尺之遥，却是可望而不可即。
　　“上天待我马周是何等的残忍。”
　　正当马周仰天长叹，然后就发现了掌柜的异样，因此追寻掌柜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了似乎是小白脸的李丽质。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李丽质和掌柜程修文的对话。
　　马周忍不住在心中暗叹，
　　“掌柜虽然长得比世家子弟还风流卓绝。但实际上，还是个没有开过荤的雏。”
　　“这么没有风度的话，竟然对一个娇滴滴小娘子说……”
　　“这女子固然看上去天真烂漫，但一身的气质华贵，绝非是普通人可以比得上的。”
　　“又不是那些整天在客栈外，犯花痴的小媳妇，小寡妇们，掌柜也太过了……”
　　一眼认出李丽质是男扮女装的马周，忍不住在心中摇头。
　　在对女儿家的观察方面，
　　马周远比程修文来的经验更加丰富，
　　别看他现在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
　　在大唐的时代，三十而立，那是属于正值壮年。
　　他无妻无子，无儿无女。
　　但是该有的经验，并不比旁人少。
　　毕竟他之所以一怒之下辞官不做，那也是因为喝酒误事。
　　身为一个浪漫的大唐男子，
　　喝酒这种事，难道还少了陪着一起喝酒的船坊女子吗？
　　马周本以为这个出生绝不会差的女子，会因为掌柜那些无礼的话拂袖而去，
　　但没想到，
　　这个女子竟然没有拂袖而去，反而若无其事的继续和掌柜攀谈……
　　“嘶——掌柜究竟有何魔力？竟然让这样的女子，受到了这样的对待，仍然痴心不悔。”
　　马周忍不住磨了磨自己的大拇指，这才没有因为惊讶而倒退三步。
　　可即便是如此，
　　他心中的诧异和对掌柜程修文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想我马周当年纵横花丛，那也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可掌柜这样的本事，要是搁在了我当时那一会儿，就算是上到花船上，也都会是那些伶人倒贴钱吧……”
　　想到这里，马周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神往和羡慕的神色。
　　这和金钱多少无关，
　　让马周羡慕和期待的，可不是省下来的那么一点点钱，而是这背后代表的含义。
　　其他不说，一个名传天下的风流才子形象肯定是能立得住的。
　　“即便掌柜是正人君子，不是流连花丛之辈，凭着这惊天动地的魅力……”马周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李丽质。
　　李丽质并没有注意到，距离自己上一次来到客栈，这里已经突然多了一个跑堂的。
　　即便是注意到，她现在气都气饱了，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观察一个跑堂的异样目光。
　　“真的是气死我了，无论我怎么说，这个掌柜都不爱搭理我，弄的好像是我一头热……”
　　“无论是宫内宫外，这样的人，我都是第一次碰到。”
　　“虽然掌柜总是莫名让人气不起来，但我心里还是好气啊……”
　　“不行，我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呆下来了。”
　　再呆下去，李丽质觉得自己大概就要疯了吧，而且是精神错乱的那种。
　　毕竟自己的脑瓜子一边是特别的气愤，另外一边是特别的享受。
　　气愤对方的无礼，享受对方的绝世美颜，乃至于毒舌的性格……
　　呃……好像有什么不对？
　　这不重要。
　　李丽质脸色突然严肃了一会儿：“掌柜，我要买酒。”
　　一听李丽质要买酒，程修文略显不耐烦的表情总算有所缓和。
　　“客官要买酒，要买什么样的酒？像上次喝的那种吗？”程修文说着，脸上甚至带起了微笑。
　　看着程修文秒变脸。
　　李丽质心中有一股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臭掌柜，什么都向钱看齐，金子就这么好吗？
　　也不知道要这么多金子做什么，难不成是要打造一些女儿家的首饰？
　　“上次喝的那些酒太烈性了，我要带回去给家中女眷品尝，有没有什么酒适合女孩子喝的？”
　　李丽质心里有些堵，但程修文竟然好声好气的问了，她也好声好气的回答。
　　程修文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给你挑壶酒吧。”
　　“你身上带了多少金子？”
　　一听程修文这么问，李丽质吓了一跳，连忙往自己的钱袋子方向摸。
　　好在还有不少，李丽质又松了一口气。
　　“囔，我身上就只剩这些了，能买你的一壶酒吗？”
　　李丽质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金子，放到了程修文的柜台上，问道。
　　看不出来竟然是一个小富婆。
　　“你等着，我给你挑壶酒。”
　　说着，程修文就又回到了万能的柜台下面，从里面取出一壶酒放在了柜台之上。
　　“这壶酒是小店的新品，专给女儿家品尝的。客观又是咱们店里的老顾客，这酒又是刚上市不久，所以这点金子，勉强算优惠给你。不过下一次，价格可不一样哦。”
　　听到程修文这么说，李丽质脸上挤出了一个坚强的笑容。
　　“若是家中女眷觉得此酒甚为可尝，到时候再来掌柜这边购买。”李丽质嘴上说着，
　　心里却在想：“我以后再不买你家的酒了，我以后就成天坐在你酒楼里碍着你的眼，又不买你家的酒，让你看着原本应该进到口袋里的金子，那么近又那么远……”
　　又想道：“上一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竟忘了买些好酒，给母后尝尝。”
　　“这一次我可不能再喝酒误事，一定要让母后尝到这家的酒。”
　　“而且，我还要跟母后告状！”


第97章 跟踪长乐
　　长乐公主带着一壶酒离开了有间客栈。
　　就为了买这壶酒，导致她现在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
　　冰糖葫芦和小黏人，都成只能远观而不能买到手的了。
　　一想到这事儿，李丽质就感觉自己被晴天霹雳击中了天灵盖。
　　“只能看不能吃，只能看不能买，只能看不能玩……”
　　“算了，再怎么下去，就算是在宫外，又有什么意思呢？”
　　“只能看看的东西，也就只能让我看着越看越难受，还不如回宫去……”
　　“而且有了掌柜的这壶酒，说不定能让母后向父皇帮我求情，解除我的禁足。”
　　这般想着，
　　李丽质也从恍恍惚惚，变得满目哀愁，再次变回喜滋滋。
　　然后一个人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李丽质却没有发现，在客栈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几个看似，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实则将注意力仅仅放在她身上的人。
　　“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先回府回复，将长乐公主来过这家酒楼的消息传回去。我继续跟着公主，看看公主下一次会去哪里。”
　　眼见着李丽质，越走越远，
　　其中一人对着其他人，低声说着，就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朝李丽质跟踪过去。
　　这帮人果然兵分两路，一路朝着李丽质跟踪过去，另一路人，竟朝着长安的权贵区域走。
　　不一会儿看似平静的有间客栈门外，变得真正的平静了。
　　也正在这个时候，秦琼再次回到了这里，他的身边，也开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走出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人。
　　“长乐公主在有间客栈之内逗留了片刻之后，现在已经回宫，但长乐公主在宫门外就已经被其他人跟踪了。”其貌不扬的人低声回禀。
　　秦琼目光冷静，淡淡的问道：“有没有查到跟踪公主之人，是哪里派出来的？”
　　“是长孙府。”其貌不扬的人回答说道。
　　“长孙府？”
　　秦琼的眼里闪过淡淡诧异的神色。
　　长孙府可是长乐公主的外家，他们怎么会派人跟在长乐公主身后？
　　陛下已经派自己跟着长乐公主了，那这些长孙家的人应该就不是陛下安排的，那也不可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秦琼心知，皇后娘娘长孙无垢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拉开长孙家和皇家之间的距离，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皇后娘娘绝对不会这么不智。
　　既然并非陛下或者娘娘的决定，莫非长孙家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反对长乐公主，欲行不轨吗？
　　“国公大人，这个消息咱们要不要上报？”其貌不扬的探子，问了一句。
　　秦琼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长孙无忌不是别人，这事情若没有实锤直接上报，反而可能惹祸上身，你派人盯着客栈以及长孙府，如果这两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再报给我听。”
　　“是，国公大人。”
　　其貌不扬之人，忙点头答应，
　　但随后，
　　他的脸上泛起了惊讶的表情：“国公大人是要去哪里？”
　　“当然是继续见一见咱们这个神奇的掌柜。”秦琼嘴角微微挑起了一个笑容，如此说道。
　　这段时间，秦琼的注意力不完全放在交换赈灾粮食的事情之上。
　　尽管，
　　“护送”天下各大世家家族的族长，直入长安，非常重要。
　　但摸清掌柜程修文的底细，也依然重要。
　　这段时间无论是手里控制住的皇城卫，还是自己原先就掌管的军队，各种明察暗访，可是给他得到了不少新的消息。
　　比如说，掌柜给自己的那些租房子的契约，周围的人，纷纷都说从来没有见到有谁进入到这个院子当中，去将这么大一批粮食送进去。
　　这可不是一两个人说，而是问过了所有的人，所有人都统一了口径。
　　可能性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要么就是这周边的所有人，都在掌柜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掌柜要他们怎么说，他们就只能这么说。
　　要么就是周围的这些人真的没有见过，有人将粮食送进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有两个可能性。
　　第一个，粮食本来就在那里。所谓的刚刚租下这些房子，作为粮食的仓储，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可是那些租给掌柜房子的人，更是赌咒发誓，证明自己原先仓库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么第二个可能性就更可怕了，
　　掌柜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么多的粮食放在了十几个地方，而且这几个地方，周围的百姓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这可不是什么小包裹，这是堆满了房间的粮食！
　　扪心自问一下，
　　自己身为堂堂的大将军，大唐的翼国公，可自己就算是得到了皇帝陛下李世民的全权委任，能将这么大体积的粮食，在周围密密麻麻都是住户的条件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仓储，也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这个掌柜真的是太神秘了，不但神秘而且神通广大。”
　　“他绝对不像表面上那样与世无争，只把眼睛盯紧了那些黄金。这些都不过是他掩饰自己的手段而已。”
　　“他背后一定有非常强大的实力，而这个实力，一定超过我们能想象范围之内的强大。”
　　“陛下是不是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即便是利用长乐公主，也想要看清掌柜的底细？”
　　想到这里，
　　秦琼的心底忍不住一冷。
　　陛下如果能够放弃长乐公主李丽质，那么在未来，陛下也一定会让掌柜程修文，付出更大的代价。
　　没有人比他秦琼更了解李世民。
　　于是，客栈里的程修文，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秦琼。
　　“老秦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是不是离开以后，又想念咱们客栈的美酒了，所以就撇开你的那些属下回来喝酒了？”
　　程修文正对着秦琼打招呼，眼见着秦琼张了张嘴，要说话，系统的提示就来了。
　　程修文连忙将自己的手掌心，遥遥对着秦琼，阻止说道：“等一下，你先别说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你先听我说……”


第98章 师承何许？
　　“马周，过来！”程修文朝着马周招了招手。
　　马周听到了呼唤声，于是放下了手里的抹布，往程修文的方向走了过来。
　　经过这些天，秦琼也知道这个马周，是掌柜陈修文刚聘请不久的小二。
　　倒没有对此人的存在感到诧异，
　　他心中奇怪的，只是程修文为什么会让这个小二哥走过来。
　　莫非在掌柜的心里，这个小二哥很重要吗？
　　心里这般想着，秦琼望着马周的目光也不由含有几分打量的神色。
　　“掌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马周问道。
　　“我之前不是说，我不会轻轻松松，就把你给扔了吗？你的机会来了，老秦你也知道的，是咱们这里都老顾客了。”
　　程修文脸上笑眯眯的，一手揽着马周的肩膀，另外一手则放在了秦琼的肩膀之上。
　　“我现在要送一场富贵给你，这一场富贵，则需要拜托老秦。”
　　说着，程修文的目光从马周的身上，移到了秦琼的身上。
　　富贵？
　　秦琼和马周不由得有些惊讶。
　　还没等他们提问，程修文就接着说道：“老秦这个忙你总得帮我吧？马周是我这边的伙计，这段时间咱们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相处出了感情。”
　　“我现在在客栈暂时不需要活着，总不能让他这么白白的耽误了，所以希望你给他一份前程。”
　　嘶——
　　前程！
　　马周，那一颗冰雪尘封的心也不由得有些解冻。
　　但可惜这不是感动，是想去死的冲动……
　　“这算什么前程？”
　　“这个老秦虽然看上去气势不凡，我原先也以为他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这段时间看他被掌柜各种耍的团团转，还相信那些货仓里面有粮食？什么粮食？透明的粮食吗……”
　　“跟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前程，就算这个老秦祖业很大，也都会在他的手里败光的。”
　　“真要让我跟着这个老秦去博什么前程，还不如我就此离开长安城，随便在什么地方求一个小官儿做做，说不定在临死之前还能用尽各种方法，存起来那5000两黄金。”
　　“只要掌柜比我长寿，总还是有希望，能在有生之年买到王右军的兰亭集序……”
　　“但如果让我跟着这个老秦，不但没有前程，之前我靠近他的时候，差点被他扭断了脖子，看上去还是有个暴力倾向的……不行，即便是老秦答应了，我也要找个法子，拒绝老秦。”
　　“不过我的这个想法可不能让掌柜知道了，否则他会伤心的，掌柜人这么好，我可不能让他伤心。这事情得过会儿偷偷的跟老秦商量。”
　　虽然马周在这客栈里面辛辛苦苦干了一个多月，只是包吃包住，连一文钱的工钱都没有拿到过手，
　　但是掌柜对自己的信任，马周还是感受到的。
　　就比如说尽管没有工钱，
　　但每次该马周自己去吃饭的时候，也都会给一笔伙食费。
　　每次给伙食费，数量其实都不少，苛苛扣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掌柜从来没有过问，由此可见，彼此之间的信任还是存在的。
　　如果是那些庸俗之人，对自己的信任，那马周只会不屑一顾。
　　但掌柜却和那些庸俗之人不一样，
　　他有一手足以开宗立派的书法，
　　尽管脑子里想法都是天马行空，让人摸不着编辑，
　　但这又何尝不是从另外一方面说明，掌柜的惊才绝艳之处，已经非凡人所能及。
　　“掌柜是我唯一一次，想要抛弃真正的前途，而只在这小小的客栈，做跑堂做一辈子的人。”
　　“这是一个真正的高才之士，是一个真正大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
　　“遇见他是我一辈子的奇遇。”
　　“无论如何，我要守护好这样的掌柜，绝不能让掌柜为我的事情操心，乃至于伤心。”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马周脸上的呆滞表情，立刻就变成了微微的笑意。
　　马周站在掌柜程修文的身边，目光平和的望着秦琼，
　　似乎在说，
　　掌柜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掌柜所有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掌柜的所有命令他都无条件的去执行。
　　秦琼只看了马周一眼。
　　这是秦琼自从知道拿出这个人以后，第一次正眼看了马周。
　　“这是一个恃才傲物之辈。”
　　“有能力，但是……心态不行。”
　　“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区区一个小客栈，做一个区区的跑堂。”
　　“偏偏他在了。”
　　“掌柜……这是你想要出手了吗？”
　　心中这般想着，
　　秦琼深深的看了一眼程修文，淡淡道：“放心，我会安排好他。”
　　“哈哈，那就多谢老秦了。”
　　程修文说着，就拍了拍马周，示意他离开，
　　才对秦琼说道：“对了，你去而复返，是为了什么？”
　　秦琼眼里的激动一闪而过，连向来平淡的声线，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起伏：“我想问你师傅……”
　　“我师傅？我没有师傅啊……”程修文一脸诧异的说道。
　　没有师傅？
　　秦琼眼里的激动，慢慢的平复下来，甚至有一丝失望，跃然而上。
　　“直到今时今日，你还不相信我吗？你还要瞒着我吗？”秦琼的声音，似乎有些干。
　　程修文一脸茫然的眨眼睛：“我为什么瞒着你，我哪里瞒着你了？我就是没有什么师傅啊，你不能让我凭空多出一个师傅吧。”
　　“既然如此，你回答我，你的一身武艺是跟谁学的？当初在森林里，你那一手绝妙的箭术，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就能够自学而成的。”秦琼问道。
　　程修文一时语塞。
　　是啊，他确实不是自学而成的，他是在系统空间兑换出来的技能啊……
　　难不成他还要跟老程解释一下，什么是系统吗？
　　“反正我就是没有师傅。”程修文最后有点不耐烦的解释说道。
　　“我知道了。”
　　秦琼面无表情的，对着程修文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扫向了马周：“你，跟我来。”
　　说完，他就离开了客栈。
　　马周看了看秦琼的背影，又看了看程修文，最后垂头丧气的跟在秦琼的身后。


第99章 长乐献酒
　　“系统怎么回事？为什么老秦会觉得我有师傅，你给我兑换的技能，难道还有什么师承的吗？”
　　秦琼和马周刚走，程修文就回到自己的柜台上做闭目养神，实则是将精神注入系统空间之中，找系统要个说法。
　　系统是没有权限在宿主没有同意的情况下，给宿主安排什么人设背景的。
　　这一点，程修文在一开始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包括他在大唐时代的身份，也都是经过自己同意之后，系统才能操作的。
　　虽然看上去系统好像威力特别厉害，
　　能带着人穿越，能兑换一些一些东西，甚至还能各种各样神奇力量赋予宿主，
　　但即便是如此，
　　宿主和系统之间的关系仍然是彼此依靠，彼此尊重，彼此平等的。
　　这种关系就像现代社会国家和公民个人之间的关系。
　　一个代表某个机构或者是团体，一个代表个人。
　　因为先有个人，才有机构的存在。
　　而能惩罚个人的，必定是相关的法律，是所有人约定俗成的东西，而并非是某一个人。
　　系统和宿主的关系，也是类似于这种的平等关系，
　　彼此之间的联系，则是双方的合作，以及合作上签订的各种条约。
　　其实，
　　程修文心中倒没有那么气愤，也没有像一些小说里面的主人公，好像觉得自己被冒犯，一定要惩罚系统，投诉系统怎么样的。
　　他只不过觉得如果是系统违规操作，自己反而能让系统赔点钱。
　　即使系统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规操作的话，程修文也不生气。
　　原因很简单，
　　他并不觉得自己斗不过这个小系统，这是第一点。
　　至于第二点，如果这个小系统愿意将把柄放在自己的手上，程修文又有什么理由拒之于门外呢？
　　“系统并没有安排你新的身份，也没有安排你有师傅的存在。”系统解释道。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程修文的意料之外，
　　他相信老秦不会这么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系统也不会在自己正面的提问当中说谎，否则这对系统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那老秦的话，你又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会从我的箭术当中，看出别人功夫的影子……”程修文问道。
　　“那只能证明他的那个朋友，箭术十分高超。宿主在系统空间兑换的东西，都是在某一层次已经达到了极限。技能也不例外。所以他那个朋友，应该已经技近于道了。”系统。
　　程修文翻了一个白眼：“打猎技能精通初级，这就是技近于道？你这个道的门槛可真低……”
　　关于这个diss，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程修文又继续问道：“那你说，他那个朋友的徒弟，现在在哪里？”
　　“需要支付5000华夏币，是否确认支付？”
　　得到的答案竟然还是一条催账单……
　　“支付。”
　　“支付成功。”
　　系统打着字说：“真正的徒弟，在几年前已经死掉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可以帮我证明，我不是他那个朋友的徒弟吗？”
　　程修文突然觉得自己支付了5000华夏币，简直是太亏了。
　　所以……
　　现在没有人证明自己身份，
　　自己只能在老秦的眼里，是他那个朋友的徒弟。
　　也就是说，这个莫须有师傅留下来的因果，也能他程修文接受？
　　“不行，下次老秦再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他那个朋友的徒弟，其实已经死掉了。”
　　……
　　皇宫，长孙皇后寝宫。
　　“皇后娘娘，长乐公主求见。”长孙无垢的贴身大宫女红袖，突然走进宫殿当中，对长孙无垢如此说道。
　　“丽质来了，这些天她请安的挺勤快的。快请她进来……”长孙无垢的脸上不禁浮起了笑容。
　　“是。”
　　宫女出宫殿去，请长乐公主李丽质进来。
　　不一会儿，
　　李丽质就迈着轻快的步伐，朝长孙无垢奔了过来。
　　“母后，母后，你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些什么。”李丽质娇俏的说着，两只手背在后背，似乎在藏着些什么东西。
　　“让母后猜猜……”
　　长孙无垢笑意盈盈，故意猜测说道：“最近宫中盛行养猫，莫非母后的长乐公主，给母后带了一只猫猫狗狗什么的？”
　　“才不是猫猫狗狗呢，母后再猜。”李丽质摇了摇头，俏皮的说道。
　　“不是猫猫狗狗……”
　　长孙无垢思考了片刻之后，又问道：“那是不是以后的长乐公主，给母后绣了一方锦帕？”
　　说到刺绣，
　　李丽质的脸上，不禁露出两朵红晕。
　　“也不是呢……”李丽质摇摇头。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母后猜不到了。”
　　“哎呀，我给母后带了一壶好酒。”
　　一边说着，李丽质一边从自己的背后露出了一双手，以及手里拿着的那一壶，在有间客栈购买的酒。
　　“这壶酒的装饰？”长孙无垢，眼睛一凝。
　　李丽质好奇的看了看，手里拿着这壶酒问道：“这壶酒的装饰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看这陶瓷，和咱们普通用的不太一样。”长孙无垢摇摇头，说道。
　　“民间的东西自然和皇家的不太一样。”李丽质不以为然的说。
　　“你出宫过了？”
　　“哎呀……”收买母后之前，竟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李丽质特别不好意思的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母后快来尝尝，这酒的味道。”李丽质左顾而言他的说道。
　　“红袖。”
　　“奴婢在，公主。”
　　“快去给母后拿一个酒杯。”
　　红袖看了看长孙无垢的脸，随即低下头：“是，公主。”
　　不一会儿，酒杯到了。
　　李丽质亲自斟酒，然后递到了长孙无垢的面前：“这酒很好喝的，母后喝试一试，尝一尝。”
　　长孙无垢接过这杯酒，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整杯酒都被她一口而尽。
　　“这酒味道不错，上一次竟不知他卖的这么贵也是有缘由的，错失了一次机会。”长孙无垢轻声嘀咕道。
　　“母后你在说什么？”李丽质没听清楚，好奇的问道。


第100章 询问
　　“你这个小妮子，如此殷勤给母后送酒，是不是想要母后去给你父皇求情，让你继续出宫？”
　　长孙无垢轻描淡写的，把之前李丽质的问话略过不提，反而问道。
　　“嘻嘻，母后最好了……父皇都关了我一个多月了，还不让我出去。”李丽质偷笑一声，撒娇道。
　　长孙无垢一脸的无奈，略带宠溺的语气说道：“是啊，你父皇关了你一个多月，可你现在不也出去了吗？你这酒是刚拿回来的吧。”
　　“母后——”李丽质摇着长孙无垢的胳膊，不依的说道。
　　长孙无垢被李丽质缠的没办法，只得点点头，无奈的说：“行吧行吧，我会代替你跟你父皇说说情，可你父皇是否领情，母后可不能保证。”
　　李丽质大喜过望：“没事没事，母后最好了……母后快点多喝几口酒，这就是不是特别好？”
　　看着女儿劝自己喝酒的模样，长孙无垢却将这壶酒放回了桌子上。
　　拒绝说道：“这酒，母后喝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李丽质不解的问道。
　　长孙无垢，微微一笑：“母后若是将这酒全喝完了，你父皇又怎么看得到长乐公主的孝心呢？”
　　“母后真好！我最喜欢母后了。下一次，我定拿更多的酒给母后。”李丽质特别感动。
　　连自己今天在心里暗自发誓，再也不买掌柜家的酒的话，都抛诸于脑后。
　　母后这么好，就算是让掌柜赚一点钱，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了母后，我忍。
　　好吧，那个掌柜长得这么好看，似乎也不是特别难以忍受的事情。
　　昨晚想着，李丽质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花痴的时候。
　　长孙无垢注意到李丽质脸上的表情，眼神微微一沉。
　　母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贴心话，李丽质才告辞离开。
　　李丽质已离开，总是不够，就从自己的榻上站了起来，对红袖吩咐说道：“帮本宫换件衣服，本宫要求见陛下。”
　　“是，娘娘。”红袖遵命。
　　但脸上似乎有一些想要说话，又没有说话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长孙无垢目不斜视。
　　但仍旧发现红袖的异样之处，于是道：“你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都但说无妨。”
　　“陛下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竟如此生气。但既然，陛下的这次怒气已经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有余……娘娘，您为长乐公主的事，直接去和陛下说，岂不是不太好？”红袖一脸担心的说道。
　　听了红袖的担忧，
　　长孙无垢脸色没有半点的变化，
　　只是淡淡的说了：“你以为没有陛下的允许，丽质这一次就能出宫成功吗？”
　　“娘娘的意思是……”红袖眼里的吃惊一闪而过。
　　长孙无垢点点头，
　　肯定了红袖的猜测。
　　然后拿起了桌上的这壶酒，
　　看着那有别于大唐时代的彩绘之图，
　　又看着远超大唐工艺的瓷器技术的产物。
　　如这般独一无二的酒壶，长孙无垢是第二次见。
　　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是在李世民的手上。
　　长孙无垢轻笑一声：“这一壶酒，就是陛下看中的那个女婿的。”
　　“所以丽质这一次出宫，就是去看她未来的夫婿……这想必也是陛下指示的，起码是变相安排的。”
　　“本宫这次去见陛下，为丽质求情，所为的不是丽质，而是给陛下一个台阶。”
　　红袖恍然大悟，并心悦诚服：“娘娘英明。”
　　长孙无垢换好衣服之后，一路长驱直入，进了宫李世民所在的宫殿。
　　此时李世民刚好处理了一些政事，殿内的大臣已经离开。
　　“观音婢，你怎么来了？”看到长孙无垢过来，李世民连忙站起来，相迎说道。
　　“丽质送了我们一壶好酒，我喝了一下感觉还不错，所以给二哥送过来。”长孙无垢如此说道。
　　“丽质既然给我们送了酒，为什么我这个做父皇都不知道？看来我们这个宝贝女儿还是更喜欢她的母后多一点。”李世民故作吃味的说道。
　　但长孙无垢从李世民的眼睛里，却看不到半点的惊讶，无论是从酒，还是从酒壶。
　　心下微微一叹，
　　“二哥把咱们这个女儿狠狠拘了一个多月，她现在可怕你怕的紧，哪里敢往你跟前凑？只能借我的手，见花献佛。”长孙无垢面上笑吟吟的说道。
　　“那我到要好好品尝这酒。如果这酒好喝，我解了她的禁足又如何？如果这酒不好喝，那丽质还是继续留在皇宫了一段时间吧。”
　　李世民如此说着，又让贴身太监祥公公去拿一个酒杯来。
　　长孙无垢亲自为李世民斟酒。
　　李世民喝了一口之后。
　　……
　　有间客栈，
　　“马周？”程修文下意识叫了一句，才意识到马周已经被老秦领走了。
　　无奈，只能联系系统。
　　系统方便是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
　　“做人也好，做系统也罢，不能总是把眼睛扣在钱眼里，咱们相处了这么久了，没有亲情也有友情，没有友情也是点头之交，什么都谈钱，总是伤感情的。”程修文絮絮叨叨说道。
　　系统：“你是在自言自语吗？那么打扰了。”
　　“等等，先别急着跑，有事问你。”
　　程修文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想知道，附近的灾荒情况怎么样了？按时间来说，现在入了秋，如果周边的庄稼，收成全没了，将会对冬天产生巨大的影响……”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么一个忧国忧民的人？”系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夸奖的说道。
　　程修文耸耸肩：“这都是人命，数不清的人命，大概是因为，可能死的不是系统，所以你才没感觉吧。”
　　系统：“……”你这是鄙视吧？我听出来了！
　　“照旧5000块华夏币。”系统冷漠的打字。
　　“行。”
　　“扣除成功。”系统叮了一声，“对未来轨迹进行预测……预测结果：灾荒得到控制。”
　　程修文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窦哥他们背后的势力，还有点良心。”


第101章 再次兑换
　　程修文原本找人合作卖米，可不完全是因为灾荒的问题，而想着大赚一笔。
　　虽然可能这个售价，在大唐这个时代而言，不太那么容易被人接受。
　　但说实话，
　　程修文一开始想着卖米，就是想要救灾。
　　虽然他原本的设想是，老秦他们的山寨用了这批米之后，多余的粮食，他们放久了也会坏。
　　那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之下，市面上因为灾荒的问题，粮食的价格肯定会有一定的上涨空间。
　　所以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既有利可图，而且能帮到大家，他们肯定会选择将手里的粮食卖出去。
　　只要这批米流通进入市场，
　　无论是进到达官贵人的手里，还是百姓的嘴里。
　　都会对市场造成一定的冲击。
　　市面上有足够多的粮食，那商人就不会囤积居奇，那朝廷就有反应的时间和余地，那普通老百姓，就可以有更多活下来的机会。
　　说程修文是让好人也罢，说他是圣母心也好，起码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因为饥荒而死去。
　　当初那场震惊全国的地震，他知道之后，第一反应是想去做志愿者。
　　最后因为才读小学，年纪太小，家长反对，老师不同意，以及客观的其他原因无法允许，这才作罢。
　　系统不认为他是一个善心的人，可能是因为他平时显得太咸鱼了一点。
　　但咸鱼不代表这个人的心不善，咸鱼不代表他对这个世界，不抱希望。
　　尽管长大之后可能没有小时候那么纯粹了，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还是希望能够向周围的人伸出自己的友爱之手。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么想，自己想要怎么做。
　　“也不知道这批粮食究竟是窦哥他们自己出售，帮助市场的粮价，获得了稳定的支撑，还是投放给了达官贵人……”
　　“应该是后者吧，否则也不会有了那一场拍卖会，抬高价格，打开市场。”
　　“也就是说灾情之所以能得到控制，是因为他们背后的主人，有良心。”
　　“这么一个有道德底线，将天下百姓放在心里的贵人……”
　　“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程修文在心里暗忖道。
　　系统：“你好像过分关心百姓的生死，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对你的性格模型，显现出来的结果，你不是这样的人。”
　　“想知道吗？”被系统打断思路的程修文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系统：“想。”系统似乎感受到，某种并不好的气息，所以回答的有些迟疑，但终究抵不过心里的好奇心。
　　“想知道吗？15000华夏币，我就告诉你。”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这也太贵了，你每次跟我买情报我都只要5000，结果你一下子涨了三倍。”系统愤愤不平的说。
　　“是啊，但是我在你这边买的情报次数太多了，我总要回点血吧。”程修文一脸无辜。
　　“我买！”系统高冷的吐出两个字。
　　叮咚一声，华夏币户头的钱，就刷刷刷的进账了。
　　程修文听到这个声音就感到心情愉悦。
　　不过他也没有骗系统，系统给了钱，他就将自己心里所有的感觉告诉系统，之后系统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系统？”程修文呼唤了一下系统，但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系统之前提到什么性格模型，不会是因为现实和想象差距的太远，所以运算超过内存系统崩溃了吧……”
　　程修文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然后喊了一句：“黄金兑换华夏币。”
　　该有的系统提示，依然有。
　　在看了一眼黄金兑换价格，
　　今天的黄金兑换价是430.66元华夏币每克。
　　“价格还行，那全兑换吧。”
　　程修文一声令下，之前暂时保存在系统空间的黄金，就全部兑换成了华夏币。
　　哗啦啦的声音响过之后，本来已经干瘪下去的荷包，又变得鼓鼓了。
　　“这么点金子，就想要升级权限还差点钱，既然如此的话，先存着。”
　　不过话虽如此，
　　程修文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瞄向了价值88万8888元华夏币的临时一次性技能。
　　“上一次就是这个一次性的技能，告诉了我再婚的情况。事实上，灾荒确实发生了。又因为我提前介入，这一次系统说灾荒已经得到控制。”
　　“这么看来，这项技能其实更多的还是关于情报的供给。”
　　“关于情报的问题，其实是可以和系统进行买卖的。”
　　“但是和系统直接进行买卖的缺点在于，系统只会买卖给我，那些我直接问出来的问题。”
　　“这种预测性的问题，除非我不停的去问，否则他是不会给我的。起码不会主动给我这样的情报。”
　　因此，程修文将目光看向了这个一次性技能。
　　虽然有点贵，但是不到100万的钱能够挽回千万条的人命，和这些人命背后的家庭，程修文觉得特别值。
　　何况这样的技能尽管价格贵，不还有其他人帮自己买单吗？
　　出于这样的想法，程修文在思索片刻之后，就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兑换一次性技能。”程修文沉声说道。
　　“兑换成功！是否打开一次性技能？”
　　“是。”
　　话音刚落，这个包含着一次性技能的锦囊，就在一片光效特技之下缓缓打开，然后一道流光，从锦囊中飞射直入程修文的眉心。
　　不像第一次兑换这种一次性技能，程修文能够立刻睁开眼睛，消化其中所得的信息。
　　这一次……
　　程修文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才睁开他那双眼睛，
　　此刻，那一双明眸亮眼，已经沾染上了戾气。
　　“什么垃圾一次性技能，什么垃圾系统，价格收的这么贵，还没有永久性技能好用。”
　　“你知不知道宿主我的属性是什么？宅男！而且是一个长得还可以的死宅。”
　　“你竟然给了我一个，一次性的逢凶化吉的技能。”
　　“我都不出客栈，有个鬼的凶险！”程修文怒气冲冲。


第102章 皇后公主齐出宫
　　与此同时，皇宫。
　　李世民喝了长孙无垢送来的酒之后，眯着眼睛沉醉了一下，突然大喝一声：“这酒果然好。”
　　这一次的酒和上一次喝的酒味道完全不一样，上一次是苏格兰威士忌加雪碧。这一次，李世民从里面喝到了果味。
　　上一次喝的感觉更冷冽，这次喝的则更让人甜滋滋。
　　“长乐公主孝顺有加，予以解除禁足，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李世民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之后，缓缓说道。
　　“那臣妾代替丽质，谢谢陛下隆恩。”长孙无垢带着一丝调笑的语气说道。
　　李世民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但在这个时候，长孙无垢的脸色，又变得有些忧郁。
　　李世民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由面露关心的问道：“观音婢，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太舒服吗？”
　　长孙无垢幽幽一叹，说道：“我没事，只是我们身为帝王之家，顿顿有酒有肉，可是我最近听到一些不太好的消息，说听长安附近有灾荒……
　　想起那些可能无辜受灾的百姓，还有二郎又要日以继夜处理国事，我的心中便有几分担心。”
　　“灾荒？”
　　李世民愣了一下，然后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观音婢尽可放心，在乎的事情已经提前解决了。”
　　“虽然灾荒之势不可逆，而百姓的损失日益增加，但我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相应的赈灾粮食。”
　　“而且朕已经下令，这件事情就交给卢国公程咬金主办，翼国公秦琼协助。务必在每个环节，都给朕盯死了，不得让手下的官吏贪污一分一毫。”
　　“只要粮食稳定，环节没有出错，这次灾荒，定能顺利度过。”
　　“所以朕也不必每天都处理国事，劳累身体，还害得观音婢担心了。”
　　一听李世民这么说，
　　长孙无垢也不由得雀跃了几分。
　　“原来如此，那真的是谢天谢地，陛下和百姓都是有福的。”
　　说着话锋一转，
　　“不过据臣妾所知，前朝留下来的粮仓，实则已经在长安被攻陷之后，一把手火烧毁了。”
　　“剩下粮食，也在这几年，缓缓的流入民间，咱们粮食真的足够吗？”
　　听到长孙无垢的担心，李世民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他用手势示意长孙无垢在原地等待，
　　然后转身就往里间走去。
　　长孙无垢好奇的伸直了脖子，等啊等，终于等到李世民带着一个小袋子，走了出来。
　　“陛下，你手中拿的是什么？”长孙无垢不禁问道。
　　李世民将袋子口打开：“你瞧。”
　　里面露出来的赫然就是程修文卖出去的现代大米。
　　“好美。”长孙无垢也不禁被这大米的饱满和圆润以及洁白，闪了眼。
　　“这是稻米吗？简直和珍珠可以相提并论，珍珠都没有它白呢……”长孙无垢有些羡慕的说道。
　　只见她的手捏起了几颗大米，
　　结果，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美人儿的长孙无垢，皮肤竟然没有这些大米洁白无瑕。
　　“没错，此物出自于皇庄，一开始是由程咬金献上的。”
　　“朕用这样的好的大米，跟世家大族换了一批普通粮食。”
　　“他们粮食加起来，足够支撑灾荒的前几期，而全国各地其他粮食，也都会按部就班运往长安，所以此次灾荒，可以说确保无虞。”李世民解释说道。
　　长孙无垢点点头，但心里却对这东西是出自程咬金的说法，并不太以为然。
　　她和李世民夫妻多年，听出李世民话语中的言不由衷。
　　但长孙无垢并没有揭破。
　　这时候，李世民又继续说道，
　　“其实朕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丽质。”李世民有些感慨的说道。
　　“哦？”长孙无垢好奇。
　　李世民幽幽一叹，这声叹息当中，有着些许的惆怅和恼怒。
　　“朕想要在丽质出嫁的时候，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和豪华的嫁妆。但这个朝堂只要有魏征在，无论朕是否说出了这个想法，最终的结果都只能是不了了之。”
　　“可若这样的东西是出自于丽质自己皇庄所产物，从而卖给了世家大族……”
　　“那丽质手里的钱，就是她自己的。”
　　“未来她的嫁妆，再多再豪华，也与朕的偏袒无关……”
　　“魏征就算在鸡蛋里挑骨头，他也挑不出个什么是非。”
　　说到这里，
　　李世民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洋洋得意，
　　似乎在不久的将来，已经看到魏征那一张老脸，既愤怒又无奈，最后只能怏怏而退的模样。
　　只要想到这个场景，李世民的心里就一阵的痛快。
　　至于此物的版权……
　　“大不了在日后的交易当中，再多给掌柜一份利。”
　　“这事情一事不劳二主，依然由翼国公去吧。”
　　“再说，朕做了这么多事不都是为了丽质将来出嫁，嫁妆能够更豪华一些吗？”
　　“这些嫁妆说白了，最后都会进入到他程家。”
　　反正，李世民是不觉得，掌柜程修文会拒绝这样的交易。
　　李世民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皇后长孙无垢，眼里也闪过一道思索的光芒。
　　帝后又说了一会儿话，长孙无垢就告退了，因为下一拨的大臣已经到来。
　　李世民又陷入了忙碌的处理政务时间。
　　第二天，
　　长孙无垢对前来请安的长乐公主李丽质说道：“你父皇已经解了你的禁足，你现在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不如今天我们一起出宫瞧瞧吧。”
　　李丽质先是对自己解了禁足，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这件事，感到非常的兴奋，
　　随即，她立刻意识到母后在跟自己说什么话。
　　“母、母后，你要出宫？”李丽质惊讶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在吗？只说你能出宫，我就不能吗？”长孙无垢好笑的问道。
　　“可能是一国国母。”
　　“你还是一国公主呢。”
　　“这……”
　　“你若不陪母后去，母后自己一个人去了。”长孙无垢见李丽质还在迟疑，于是说道。
　　一听长孙无垢要一个人出宫，
　　李丽质连忙摇摇手：“别别别，儿臣陪母后一起去。”


第103章 长孙冲知客栈
　　长孙无忌府上，
　　“怎么样，今日长乐公主有出宫吗？”
　　原本悠闲的长孙冲看到某个仆人走了过来，连忙起身问道。
　　“大公子，今日长乐公主没出宫。”仆人回答。
　　“没出宫？怎么可能……”
　　“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宫门口禁严了这么久，而且长乐公主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没见她出宫游玩过。”
　　“现在好不容易见她出宫了一次，怎么可能会日日出宫？”长孙冲不禁皱着眉，喃喃自语道。
　　忽然，长孙冲又抬起头问这个仆人说：“昨天长乐公主，究竟去哪些地方玩过？”
　　“长乐公主只去了一个地方。”仆人回答。
　　“哪里？”
　　“有间客栈。”
　　……
　　此时，
　　一辆低调的马车，从皇宫内驶出，停在了人潮涌动之处。
　　从车上走下来两个人，
　　一个是俊朗清秀的小郎君，另一个则是带着纱布，让人看不清楚模样的妇人。
　　“丽……黎儿，这里怎么这么多人？我上一次来的时候，人还不多呢。”
　　让人看不清模样的妇人，张口就犹如莺鸟的声音，动人又清脆，如此问道。
　　“母亲，好像是有人在施粥？”小郎君迟疑的回答道。
　　旁边一个匆匆走路的路人，听到了这母子两个人的说话，不禁缓了一下步伐，转头说道：“这二位就有所不知了，这不是有人在施粥，而是朝廷再派米呢。”
　　“哦？这无端端的……朝廷为什么会派米？”那妇人好奇的问道。
　　这人回答说：“听别人说，好像是因为咱们长安城附近最近出了灾荒，这一次的秋收可能会颗粒无收，所以朝廷知道之后，陛下有感恩百姓家里存粮不足，所以日日派人施米。”
　　“可我看天气还不错，日日天朗气清的，不像是有灾荒的模样。”小郎君心直口快的说道。
　　“长安城还好吧？只不过听说周边的府县，现在水源缺少……再这么下去，恐怕大家都要买水喝了。”这人摇了摇头，感慨说道。
　　旁边又有一人听三人的对话，插嘴说道：“管它有水没有水，只要有粮食，人就死不了，只要人死不了，这日子总还是能活下去的……”
　　这话糟理不糟，其他的人听到这话也都不禁的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原先的那人说道：“可不是吗？朝廷现在派米，每家每户按人口拿米，而且保证，能一直领到稻米，绝不会让普通的老百姓，活活饿死任何一个。”
　　“我倒心里有疑惑，即便是朝廷送了米又如何？总有一些痞子流氓，会将这米给抢了去。”
　　又有一个路人，一脸愤愤不平的说道，似乎平时深受这些痞子流氓的骚扰。
　　“这倒不用怕，听说朝廷为了这一次的米，能够送给所有的人家，专门派了士兵监督，而且所有的府县，都有官兵把守……”
　　“这么说来，朝廷终于做了一件好事了？只不过咱们的人这么多，朝廷这么派米，我就害怕粮食的数量不够……”
　　“就从我拿到的这些米，我就相信朝廷这一次，绝不是在夸口胡言乱语，他们既然说一直有粮食，我就相信他们一直有粮食。”
　　“对！陛下真的是有道明君，能将百姓放在心里，这一次解救了多少条人命，陛下下的命我也相信！”
　　周围的人越聊越火热，聊到最后甚至是对皇帝李世民的歌功颂德。
　　小郎君听得很开心，眉飞色舞的。
　　而那一名妇人，却在众人没有察觉情况下，扯了扯小郎君的衣袖，带着小朗君离开了。
　　“母……母亲，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对父亲的夸奖？父亲可真棒！”这个小郎君赫然就是女扮男装，化身为李黎的李丽质。
　　可能被她称为母亲的妇人，也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长孙无垢。
　　“你瞧瞧你，说是陪母亲出来散散心的，可却在听到别人在夸你的父亲以后，就将你面前的母亲抛在脑后……我可才帮你求情，让你能出府游玩，不再被禁足，你就是这么对母亲的？”长孙无垢故作生气的说道。
　　“哎呀，我最爱母亲了，母亲是最好的，只是别人夸你的夫君，难道你心里不开心吗？我是代替母亲在开心了，让母亲的开心加倍。现在母亲是不是感觉更开心了？”李丽质撒娇说的。
　　“开心开心，你最开心，我第二开心好不好？怪不得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就你贴心。”长孙无垢点了点李丽质的小琼鼻，无奈的说道。
　　母女俩又随意的说了一些内容，然后再长安城的大街上散着步，看着人来人往，看着众生色相。
　　忽然因为走到一个熟悉的街口，李丽质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迟疑。
　　长孙无垢察觉到了这一点，转过头看着李丽质问道：“黎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
　　李丽质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其实我昨天出宫的时候，见到了翼国公。”
　　“翼国公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每日都出入皇宫，这一次朝廷派米，他也是协同，所以你看到他也不奇怪吧？”长孙无垢说道。
　　谁知李丽质却说：“不，他出现确实很奇怪。”
　　“母亲有所不知……”
　　就这样，李丽质把昨天跟在翼国公秦琼后面，所见所闻全都据实以告。
　　“你是说翼国公秦琼带着那些箱子和一小批人最后去了那间客栈，就是你买酒的地方？”长孙无垢听了全部的经过之后，若有所思的问道。
　　李丽质不停的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所以我觉得那间客栈一定有古怪。否则的话，堂堂的翼国公，怎么会这么一反常态，做出了那么多让人迷惑动作，然后去客栈，找那个掌柜……”
　　李丽质握着小拳头，一副抓到了大把柄的模样，激动的说道。
　　长孙无垢却似笑非笑的打量了李丽质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翼国公不是去找别人，偏生就是去找那个掌柜？”


第104章 找茬的人，来了！
　　这边，长孙无垢和李丽质这对母女两，谈着谈着就谈到了掌柜程修文的身上。
　　那边，长孙府却有几个人影，急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直奔某个熟悉的方向而去。
　　这几个人马不停蹄的来到一家客栈门口不远处的大槐树下，停了下来。
　　“出发之前，大公子问我咱们做什么事，你们现在都还记得吗？”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似乎是领路人的家伙，对着其他人低声问道。
　　“哥你就放心吧，大公子吩咐我们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另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笑嘻嘻的说道。
　　“没错，就是。”其他人也起哄。
　　尖嘴猴腮的人，则严肃的表情：“我不妨跟诸位兄弟说，这一次大公子心里是发了狠，一定要拿着家客栈出出气，你们要是把这事情搞砸了，仔细你们的皮。”
　　这话说出口，其他人不禁噤若寒蝉，似乎想起大公子发火的模样。
　　尖嘴猴腮的人看到其他人表情，心里的怒气才缓和三分，不免有些得意，但还是沉声问道：“现在谁能告诉我，你们进去之后第一件事情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把那个掌柜打一顿。给咱们大公子出出气。”之前那个五大三粗的人，一脸狞笑的说道。
　　“啪”的一声，
　　尖嘴猴腮的人给了这个五大三粗之人狠狠一巴掌，打在对方的头上，并且骂道：“蠢货，你以为你们还是以前在街面上打架的混子吗？你们现在可是给大公子办事的，做事情怎么能这么粗糙！”
　　“来，听我说。”
　　尖嘴猴腮的人招呼了，一声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
　　他们低声细语了一会儿，
　　主要是尖嘴猴腮那人在说，其他人在听。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看着尖嘴猴腮之人的目光也变得崇拜了不少。
　　“哥，怪不得你能在大公子面前，都有面子。还能提拔一下我们这些，当初一起在市井里打闹的兄弟。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也太厉害了！”五大三粗之人，满眼的崇拜。
　　尖嘴猴腮之人白了他们一眼：“行了，不要恭维我了，快点进去把大公子的事情办妥了，你们就可以真正加入长孙府，从此不用再回市井里，摸爬打滚。”
　　说着，就没好气的将他们赶走了。
　　这些人也不觉得自己，这一次接受任务会有出错的可能，
　　一个个的嘻嘻哈哈，趾高气昂的走进了客栈，
　　只以为这一次的任务手到擒来，
　　自己也必然会成为往日眼里的大人物和真正的大官扯上关系。
　　至于，这个小小的掌柜？
　　“这个怨不得旁人，怪只怪你自己没长眼睛，竟然得罪了大公子，下辈子记得把眼睛擦亮了……”
　　于是，
　　所以，
　　因此……
　　程修文就看到几个穿着……挺差，举止……粗鲁，脑子……
　　看上去不太好使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一副痴痴傻傻的呆笑。
　　“你们，有什么事吗？”程修文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又张贴榜单请伙计了？
　　即便是我又张贴了榜单，可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会识字的。
　　程修文心中正不解着，
　　他对面的几个人似乎因为他的问话，回过点神来。
　　“掌柜的，你是掌柜的吗？”为首那一个人五大三粗，说话更是粗声粗气，微微一笑之后更是满脸的横肉，看上去可怕极了。
　　程修文不歧视傻子，所以依旧好声好气的说：“没错，我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不知道你们几个人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把你这个店给砸了！
　　这掌柜看上去还挺文雅的，有点读书人的味道，往日见到这种人，自己心里也只有景仰的份儿。
　　可惜了……这一次注定只是敌人。
　　五大三粗的人眼里闪过一道坚定的目光，然后哈哈一笑，以为自己有几分豪迈，实则像是小鸡伸爪一样的一挥手：“给我们好酒好菜的送上来。”
　　然后带着自己的一帮“手下”兄弟，开始坐了下来。
　　但结果，他发现掌柜竟然迟迟不动。
　　这算什么回事，看不起我们兄弟吗？
　　五大三粗之人心里一怒，“啪”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虽然发出了一阵声音，但因为桌子是实木做的，所以桌子纹丝不动。
　　“掌柜的还在这边干嘛？不是让你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吗？”
　　听到五大三粗之人的斥问声，
　　程修文微微一笑：“不知几位客官是否带够了钱？”
　　一说到钱，这些人心里就得意得不得了。
　　为首那人从自己的胸前，取出了满满的一个钱袋子，砸在了桌子上，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铜板。
　　“原来掌柜是怕我们哥几个付不起钱，现在可放心了？”
　　说着，这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程修文瞥了一下这钱袋，淡淡的说道：“这些钱不够。”
　　不够？
　　这几人的大笑声，戛然而止。
　　“掌柜你没说错吧，我们这里的钱足有两吊半，你竟然还说不够，你家卖的是饕殄吗？”五大三粗之人，不敢置信的问道。
　　“诸位可以看一下我的价目牌。”
　　说着，程修文还指了指价目牌的方向。
　　几人望了过去，最后却面面相觑，
　　五大三粗那人开始红了这张老脸，
　　“我，我不识字。”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上面写的小店最便宜的一杯酒，也要黄金五两。”
　　程修文淡淡解释道：“所以，几位客官的这点钱，确实不够。”
　　黄金？
　　对于这几个在大唐市井里厮混的普通人而言，黄金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程修文所在的现代的人，听说航空母舰一样。
　　听过，但距离自己拥有，是那么的遥远。
　　“惨了，哥说让我点点吃的，然后陷害这家店的掌柜在食物里放毒，毒死人命……”
　　“最后让我们去报官，把这掌柜抓进牢里砍头……”
　　“可哥并没有跟我说，这东西有这么贵啊？五两黄金，就算卖了我也买不起……”
　　难道自己几个人灰溜溜的跑掉不成？


第105章 长孙无垢曝光长乐女儿身
　　“我和一帮兄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说过，黄金可以拿来买东西。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五大三粗之人，狞笑一声，如此说道。
　　刚刚还因为，程修文报的价格太过惊人，而有些是怂的其他人，听到了这人的话，顿时起哄起来。
　　“没错，黄金不是给娘们打造首饰的吗？什么时候成了可以拿来买东西的了？”
　　“就是就是，别以为哥几个认不得字，就能够这么骗我们，恐怕不是5两黄金，是5个铜钱吧！”
　　“你这小掌柜，莫不是把我们当猴子耍？”
　　甚至还有人这般说着，撩起了自己粗大的手臂。
　　这摆明了就是威胁嘛。
　　程修文微微一笑：“谁说，黄金不能拿来买东西了？在北魏的时候，黄金就是官方制定可以拿来买卖的钱币。”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大唐年间，但是黄金的购买力依然是深受民间，乃至于那些世家大族的认可。”
　　“其他不说，你带着几两的金子，去金铺或者当铺典当，还有人不会拿铜钱跟你换吗？”
　　“我即便收了铜钱，反正也要拿去金铺换成金子，何不一步到位，直接收金子，不收铜钱？”
　　程修文把这几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就眼前这几个人的气焰被打下来，而且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他的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淡淡的说道：“至于几位客官……”
　　“那实在是抱歉了。即便我是收了铜钱的，你们这么点铜钱也买不起我的一杯酒。”
　　“所以，您是拿更多的铜钱，还是拿等值的黄金跟我买酒喝呢？”
　　最后这个问题，让早就已经哑口无言的，找茬几人更是嗯嗯啊啊，说不出半点回应。
　　他们手里的这两吊半铜钱，
　　还是因为这一次帮大公子办差，所以才赏的。
　　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了不起的一笔大钱了。
　　可他们自己觉得了不起的钱，在对方掌柜眼里竟然什么也不是，
　　要让自己食物中毒，还买不起一杯酒，
　　拿话挤兑掌柜，又说不过人家。
　　直接动手吧……
　　一个是不太好意思，
　　另外一个，之前那个带自己进长孙府的大哥说了，不能做事那么粗糙，否则就要给大公子丢脸。
　　这横也不是，竖也不是，这可咋办？
　　“要么我们先撤，回去问问哥的意见？！对呀，要食物中毒，怎么样也要让大公子拿出5两金子才行。”
　　“没错没错，这点金子对大公子来说，是小菜一碟，到时候掌柜，被差爷带走杀头以后，金子还不是回到大公子手里？”
　　几个人或是窃窃私语或是眼神交流，
　　最后一言不发的灰溜溜直接离开了客栈。
　　程修文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几个不太聪明的捣乱人，不知道背后是谁指使的……”
　　“莫非是同行竞争？可我走的是高端路线。”
　　“算了，不想了，他横任他横，青风拂大冈。”
　　“只要我这里有他们要动手的理由，幕后黑手总有一天会自己跳出来的。”
　　程修文想到自己在系统空间的余额，不禁嘿嘿笑出了声。
　　或许，这一次是AK出山的契机？
　　他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或许因为心中有所期待，所以程修文这一次并没有那么着急回到系统空间。
　　他想看一看，在短时间之内，幕后黑手会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会向对方竖起大拇指，欣赏他的勇气，然后就立刻兑换AK扫射过去！
　　用最强的火力来致敬对方。
　　这就是男人的浪漫。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程修文就听到门口有响动的声音。
　　“莫非是幕后黑手来了？程修文惊喜的想道。或许是因为平静的生活待的太久了，
　　又或许是因为，这两天他看的电视剧变成了一部，正在连播的港岛黑帮搞笑片，《反黑路人甲》。
　　所以程修文的心里有点燥热，他想遇见一些新鲜事儿。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失望了。
　　“怎么又是你？”程修文不禁问道。
　　其中的失望，溢于言表。
　　李丽质感到很生气，什么叫又是自己？
　　至于这么失望吗？你昨天才在我这边，赚了不少的金子……
　　昨天还一口一个客官，今天就这么嫌弃人家。
　　“你这人……”李丽质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骂对方些什么，她也不是一个会骂人的人，最后只能跺了跺小脚。
　　长孙无垢在进店之后，一直观察着李丽质和程修文。
　　此刻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掌柜程修文怼的得哑口无言。
　　不由轻笑一声：“掌柜，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程修文的眼神微微一凝，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想不起对方是谁。
　　他面前的这个遮住容颜的妇人，缓缓的将面纱取下。
　　来到大唐之后，唯一一段黑历史，在程修文脑子里如霹雳闪电般一闪而过。
　　“竟然是你。”程修文不禁感到有点头疼。
　　李丽质看了看长孙无垢，又看了看程修文，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们怎么见过面吗？”
　　“是啊，为了我的黎儿，我还是要出来见一见掌柜的。所以之前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吧。”长孙无垢若有所指的说道。
　　李丽质一听，还以为长孙无垢说的是自己那天晚上，彻夜未回之事。
　　不禁有些羞红了脸。
　　“我还以为父皇帮我把这件事情瞒得很好，没想到母后竟也知道了，而且还于尊降贵出宫……”
　　这般想着，李丽质不禁有点感动。
　　她正想说些什么，
　　就听到母后长孙无垢对掌柜程修文诘问道：“掌柜做人做事不地道，为什么我女儿每一次来买酒，你都卖她，我来买你却不卖我？”
　　哎呀，惨了！
　　母后怎么能把我是女儿身的消息，告诉这个臭掌柜？
　　但李丽质没想到的是，
　　听到她是女儿身的消息，
　　掌柜程修文竟然没有露出一丝诧异。
　　“卖酒也是要看缘分的。”程修文淡淡道。
　　李丽质忽然明白了！
　　“这个臭掌柜，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子！”


第106章 长乐的改观
　　午后的阳光，晃得让人有些刺眼。
　　尤其在进入秋季的现在，
　　天上的秋老虎，在发挥着它最后的威力。
　　浩浩天地之间，阳气渐衰，而阴气渐深。
　　大地在沸腾，似乎不愿意让阳气离开，而阳气也在自己最后的时刻，爆炸似的燃烧。
　　有些闷热的有间客栈之内，
　　程修文的表情平淡，平淡到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清凉不少。
　　“不行，我不能再被他岁月静好的模样给骗了，正所谓男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
　　“之前他就是这副模样骗我，令我信以为真，觉得他没看出我是女儿之身。”
　　“亏我在他面前行事说话，都向男儿家学习……真不知道我在他的心里，已经成了一个跳梁小丑，只供他娱乐的吗？哼！”
　　李丽质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但随即又开始怒气冲冲的碎碎念。
　　这一次李丽质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被掌柜的外表所欺骗。
　　长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心地一点都不好……
　　一边想着，李丽质心里又有点委屈了。
　　“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我是女儿身的？”李丽质忍不住问道。
　　程修文听了李丽质的问话，转头望着李丽质，
　　夕阳照在程修文的眼睛上，
　　在这么一个的角度之下，
　　李丽质竟发现对方的眼睛，有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就像雨后的彩虹一样。
　　但这样的光，比彩虹更美。
　　因为彩虹是经过雨水冲刷大地之后，又遇到了阳光才会出现的。
　　而程修文眼里的光芒，像太阳神一样，本就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幸好程修文不知道李丽质心里在想些什么，
　　否则，他很大概率会怼她一句：什么太阳神不太阳神的，光的折射原理懂不懂？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足够坦然。
　　程修文将手指移向了自己的耳垂，长孙无垢眼里闪过一丝恍然，但李丽质仍然一脸的迷糊。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丽质不解的问道。
　　程修文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主要也是不想，和这个女扮男装失败的家伙一起来的那位女妇人说话。
　　所以多了点耐心解释说道：“耳朵，耳垂，耳洞，明白了吗？”
　　“呀！”
　　李丽质才想起来自己耳朵上是有耳洞的。
　　而在整个大唐，
　　除了来大唐进行交易或者访问的异族，根本就没有男子打耳洞。
　　话说天下再次被统一之后，南北的文化差异也在日渐缩短。
　　而流传至上古时代的儒家文化，逐渐深入人心。
　　人人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一根头发都要好好保护，又怎么会残害自己的身体呢？
　　只有女子，并不从事社会活动，而大多在家宅后面生活，所以才不需要顾及这些……
　　“怪不得我会被人看穿身份，原来不是我伪装的不够好，而是这该死的耳洞……”
　　“不过这个掌柜真的好聪明呀，不但聪明还非常细心，才能一眼看出我的破绽。”李丽质在心里想道。
　　正在这个时候，长孙无垢插话了。
　　她刚才一直观察着李丽质和程修文彼此之间的交流和可能有的感情。
　　现在这两人再没有什么话可以讲，于是就……
　　该说正经事了。
　　“听说掌柜的客栈还卖米？”长孙无垢如此问道。
　　此言一出，不单程修文愣了一下，李丽质心中更是吃了一惊。
　　李丽质不了解程修文，但她清楚长孙无垢。
　　她知道，自己这个拥有一代贤后美名的母后，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既然母后说这个掌柜的客栈在卖米，那就一定是在卖米，这是一个问句，但它在李丽质的心里已经是一个肯定句。
　　而且卖米的规模绝不可能小。
　　不知为何，
　　李丽质突然想起来……
　　自己昨天看到秦琼带着一批人和一批东西来到这家客栈，随后东西不见了，但人回来了。
　　而秦琼不单是大唐的翼国公，而且是这一次赈灾的协同。
　　自己和母后，刚刚出宫的时候，还看到朝廷赈灾的队伍。
　　当时母后问了一些问题，而周边的人的那些回答，纷纷浮现在李丽质的脑海当中。
　　好像就在这短短的一问一答之间，母后就确定要来这家客栈。
　　李丽质原本以为母后是想再喝这边的酒，可现在看来，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莫非……
　　“朝廷赈灾的粮食，是这个长得有点好看的掌柜供给得？”
　　“啊——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如果我的猜测是事实的话。也就是说，父皇一直在欺世盗名。真正救了长安城附近百姓的，不是父皇这个英明神武的大唐皇帝。”
　　“而是……”
　　李丽质的目光，停在了被阳光照了一半身体的掌柜程修文身上：“他。”
　　“大唐附近这么多百姓，这么多条人命的真正救世主，是他，是掌柜。”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想明白了一切的李丽质，在心中对掌柜的恼怒，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一个真正为国为民的大好人，父皇欺世盗名，冒领了他的功劳……
　　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开着这一家小小的客栈。
　　就这么安安静静，又道德高尚。
　　虽然说话有点冲，言辞之间，让人感到讨厌，但这是因为大家都还不了解他。
　　正当李丽质陷入自我感动的时刻，程修文却摇了摇头。
　　“这都是谣言，我这家小客栈什么都没有，哪里能卖粮食？那都是粮铺该做的事情。”程修文淡淡的否定说道。
　　……
　　话说那些五大三粗的二流子，来程修文的客栈捣乱。
　　结果因为买不起里面最便宜的一杯酒，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走掉。
　　他们出了客栈，跟那个尖嘴猴腮之人一说，尖嘴猴腮之人也傻了眼。
　　最后无奈这帮人只能回到长孙府，找大公子求助。
　　他们会以为，大公子会借他们这些金子，
　　没成想，大公子竟然一脚把尖嘴猴腮之人踢了个驴打滚。
　　“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交给你们这里做的好？”
　　“废物！”
　　“看来我只能亲自出马了。”


第107章 京兆尹的命令
　　刺眼的阳光下，
　　一帮手持佩刀的官兵，如狼似虎的闯进了有间客栈。
　　“谁是这客栈的掌柜？”为首的捕快，恶狠狠的问道。
　　其他官兵，也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客栈里仅有的三个人。
　　一副生怕跑了谁的模样，看上去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你们有什么事吗？”程修文不慌不忙的说道。
　　客栈内无非就三个人，两个小白脸，一个美妇人。
　　在女子即便是抛头露面也很少主持一家客栈的大唐时代，掌柜无非就是两个小白脸中间其中一个。
　　这些官兵就防止这两个小白脸逃跑，果不其然其中一个承认了自己就是掌柜。
　　为首的捕快，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承认身份的程修文身上。
　　“你就是掌柜？那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捕快一脸居高临下的，傲慢说道。
　　“要让我跟诸位走，也不是不可以……”
　　程修文轻笑一声：“只不过，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总要有一个名目吧？”
　　“否则这事情传扬出去，说咱们的圣天子治理下的都城长安，竟有捕快滋扰百姓，无缘无故就让一个正在营业中的掌柜丢下了所有的活计，配合离开……”
　　“这也说不过去……”
　　“若最后更上达天听，岂非不妙？”
　　捕快面色骤然变得难看。
　　可在场的不是自己一个人，
　　除了自己手下的这帮官兵以外，客栈之中还坐着两个人。
　　这两人和客栈无关，他并没有什么扣留对方的权利。
　　在长安这个地方，一个砖板砸下来，谁知道看上去貌不惊人的路人，会是什么朝廷大员的亲戚？
　　京兆尹都能说换就换，又何况他一个小小的捕快……
　　绝不能落人口实。
　　“为什么要你跟我们走一趟？你心里还没有数吗？我告诉你，你的事情犯了！”捕快旁边的一个官兵冷哼一声，道。
　　犯事？
　　总不可能是老秦他们这伙山贼被抓了吧？
　　也不太可能啊……
　　既然对方真金白银买了稻米，没理由给了黄金之后，才翻脸不认人。
　　程修文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个动作之下，倒显得他多了几分邪气。
　　“我的事情犯了，我究竟犯了什么事？”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那官兵嗤笑一声：“听说你这小小的客栈，区区一杯酒水，就能卖到5两黄金那么高的价格，这不是骗人吗？我们奉京兆尹的命令，带你去问话。”
　　“哦。”程修文应了一句。
　　官兵有些恼怒：“哦是什么意思？京兆尹大人要见你，给你一个自我辩解的机会，还不赶快跟我们走？否则的话小心你的屁股！”
　　看着这位官兵，这么嚣张的模样，
　　程修文已经在系统空间，找合适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长孙无垢突然插话：“我怎么不知道长安城，还有什么东西该卖多少钱的规定了？”
　　官兵愕然的看着长孙无垢，没想到这个看戏的女人竟然还敢帮这个掌柜说话。
　　“你不要命了吗？”官兵对长孙无垢狞笑一声。
　　李丽质猛的一拍桌子，娇喝道：“大胆！”
　　官兵正要继续说话，
　　见势不妙捕快赶紧留拦下他，
　　捕快在官兵诧异的目光之下，一脸郑重的朝着李丽质拱了拱手：“敢问这位小郎君是……”
　　他看出李丽质那一声“大胆”背后的理所当然，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势，绝非普通人家可有，即便是他侍奉的老爷京兆尹，也断然达不到这种气质。
　　“这人绝不可小觑，说不定背后有大背景。”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捕快赶紧拦下自己的同僚。
　　阻止失态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
　　“把那块令牌，给这位官爷看。”长孙无垢淡淡的说道。
　　李丽质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但仍然点头，遵命：“是。”
　　随即，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展示在了为首都捕快面前。
　　“皇城卫。”三个大字，落入了捕快的眼里。
　　“嘶——皇城卫，天字号令牌？”
　　捕快和周边的几位官兵对视一眼，连忙诚惶诚恐的说：“打了两位就餐，对不住对不住。”
　　“不过，这客栈的掌柜是咱们京兆尹大人亲自下令要缉拿归案了，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说完，这些人脸上再没有刚进客栈时候的飞扬跋扈，反而显得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望着李丽质和长孙无垢。
　　“京兆尹又如何？他若觉得的大唐律法不合理的地方，朝廷规定有需要增加的地方，他尽可以上奏章给陛下。”
　　李丽质冷哼一声，并没有被他们的表面伪装所迷惑。
　　她可是清晰的看到这些人之前有多么的肆无忌惮。
　　“而不应该私底下折磨普通的一个小老百姓，这算是怎么回事？”
　　“反正这掌柜，今天我们是保定了，如果京兆尹有何不满，可以让他当面过来和我说说。”
　　那个官兵还想再说些什么，捕快却脸色一变，拦住了这个官兵，
　　留下一句“我会将二位的意思，带给我们家大人。”
　　然后连拖带拽，带着官兵门灰溜溜的离开了客栈。
　　一直离开了客栈，那个话最多的官兵才甩开，捕快的手。
　　“我们就这么离开了，大人的吩咐的事情我们就不做了吗？”
　　“他们皇城卫虽然厉害，而且都是一些公侯子弟，但那又如何？我们也是京兆尹手下的兵呀。”
　　听着这个官兵不满的声音，
　　捕快却冷汗淋淋。
　　“我知道你是司户参军的侄子，平时为人自视甚高，以为和那些大家族的子弟都有得一拼。”
　　“可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想给你的叔叔遭罪，不像你们满门都跟着受罚，就管好你的嘴，管好你自己。”
　　留下这句话捕快，就一脸铁青的快速往京兆尹的府上去了……
　　其他官兵也都赶紧跟上，唯独那个话最多的官兵，一脸讪讪的留在原地。
　　“我也只是想为大人办事，至于这么数落我吗？还非得让我管好我的嘴，莫非是嫌我多嘴，可我也不多嘴呀……”


第108章 长孙皇后的许诺
　　望着这些官兵落荒而逃的背影，
　　长孙无垢若有所思的问道：“掌柜莫非是得罪什么人了？”
　　对此，程修文早有所料。
　　“不久之前有几个人来我这里，似乎是想要闹事，但因为我这客栈的东西价格太高，所以灰溜溜的跑掉了……这波官兵应该就是后续吧。”程修文无所谓的说道。
　　长孙无垢曾经亲身经历过，整个大唐王朝最顶尖的勾心斗角。
　　那事关一国之国运，和未来之国本。
　　其中但凡有一步的行差踏错，那就是身首异处，阖府灭绝。
　　程修文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立刻让她明白，掌柜和这家客栈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掌柜你认为，他们背后之人还会不会再次出现？”长孙无垢笑着问道。
　　程修文淡淡的说：“那就要看你们二人所出示的那道令牌，能不能威慑背后之人。”
　　说实话，程修文感到有些心酸。
　　自从来到大唐世界之后，他就一直与人为善，总是做自己一个好好先生死宅男。
　　今天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上门挑衅。
　　他都准备好文武两套方案。
　　文的，就是跟这些捕快们回到他们的衙门，见他们那个什么京兆尹。
　　既然都见官了，那控辩双方总是都要在场的。
　　到时候自己反手一个真心话技能，就让那个把自己告上衙门的棋子，肚子里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顺便拉那个不知名的幕后黑手下水……
　　如果即便是这样，京兆尹还敢睁着眼睛乱判案，
　　就管用系统兑换的超清摄像头，拍摄出来的所有东西，用光学粒子新科技的手段，在长安的天空，循环播放几天几夜。
　　务必让小到平民百姓，上到天子大臣，都知道这其中的官官相护，或者官商勾结。
　　如果这些人恼羞成怒，想要对付自己……
　　那就咬咬牙，倾家荡产再换一个隐身技能。
　　到时候大摇大摆的出去，谁也找不着自己。
　　甚至可以找一下长安附近的山寨都有哪些，到时候去投奔老秦他们，岂不快哉？
　　大不了以后卖他们酒，打个8折……
　　至于武的那一套，
　　程修文观察到，这些奉命来拿自己的捕快们，打头的那几个人，腰间别了一把刀，
　　至于后面那几个人，更只有带着粗木棍。
　　别说坦克了，AK他们都要扑街。
　　不是事到临头，程修文不想大开杀戒。
　　但不代表他不能在开阔的地方兑换一辆坦克，横冲直撞，吓吓他们一次。
　　直接冲到那个什么狗官面前，说不定幕后黑手也在狗官身边。
　　到时候解决了幕后黑手，自然万事大吉。
　　想法是如此美好。
　　可是！
　　无论是哪个想法，现在全毁了。
　　就因为眼前这两个女人，就因为他们拿了一个金牌……
　　金牌了不起吗？我这里分分钟几万两黄金上下的收入……
　　“为什么这女人这么猛，居然还出现在我的身边……”程修文悲凉问苍天。
　　程修文心中感伤，
　　忽听那个让他感觉有点讨厌的声音说道，
　　“你真的不应该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程修文一愣。
　　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看着你们，有多甜蜜……吗？
　　长孙无垢一脸认真的说道：“你应该有一个更光辉的未来，你不应该在这样的一间小破客栈里面，浪费自己的青春。”
　　李丽质听了母后这么说，不停的点头。
　　她还年轻，所以她真切的觉得，
　　既然心怀天下，就应该走入天下之中，而不是蜗居在一家小小的客栈里。
　　程修文啧了一声：“什么叫做光辉的未来？”
　　“即便是身处在这一家小小的客栈之中，我也在这个社会里发挥着我自己的一份力量，怎么又成了不光辉了？”
　　“你没看到太阳照在客栈里，连一点点的灰尘都显得那么的耀眼吗？”
　　“有多少本事，有多少的力量，就做多少的事情。”
　　所以我既然能沟通两界，
　　自然是要做一个商人。
　　我虽不能将大唐的东西卖到现在，但是我能把现在，包括系统空间里超时代的高科技，带到大唐的年代。
　　我可以提前让大唐进入蒸汽时代，甚至可以直接跨过蒸汽时代，用更加环保和科学的方式让时代进步……
　　直接飞越工业2.0时代。
　　“没什么本事，也没有关系。我看到你这个人至情至深，这一点就足以了。”
　　“你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这么一个人，挺适合做官的。不是去做治理刁民的严官，而是做百姓的脊梁。”
　　说着，
　　长孙无垢的眼睛，展现出了不一样的深邃。
　　她静静地看着程修文那一双漫不经心的眼睛，
　　非常轻柔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郑重承诺：“如果你有一天改变主意，不希望自己继续呆在这样的小客栈之中，而是选择出山匡扶天下……”
　　“你可以来找我，我会送你一个前程。”
　　前程啊……
　　程修文也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客官这话倒是说晚了。”程修文摇摇头说道。
　　“此话何解？”
　　“可惜我已经将我这客栈的唯一伙计托付给了第二个人，为伙计取得一份前程。早知道客人你能提供，我就将他托付给你了。”
　　一个能随便拿出一个金牌，就把捕快吓得屁股尿流的神秘女人。
　　总比那些打家劫舍的山匪强吧。
　　亏了，太亏了。
　　李丽质听到这话，一脸的愕然。
　　她怎么都不相信，天下之间，竟然有人把堂堂皇后娘娘的许诺，送给一个小二？
　　这也太奢侈了吧。
　　即便她是堂堂的公主殿下，是当今圣上和皇后最宠爱的女儿，她也不会奢侈到这个地步。
　　“掌柜恐怕不知道，母后的这个许诺，不但可以带给他无上的权势，也可以带给他不少的金钱。”
　　“若他以后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这个钻进钱眼里的掌柜，恐怕就要悔之莫及了吧。”
　　可即便心里这么想，李丽质也并没有感到太开心。
　　心里涌动的情绪，是一股不知是敬佩还是觉得傻得可爱的感慨。


第109章 先恭后倨
　　京兆尹府中，会客堂。
　　有两个人正在饮茶。
　　其中一个人长得人模狗样，身穿华丽的服饰，脸上带着一抹不经意的轻挑的年轻人。
　　而另一个人则是蓄须中年人，穿的衣服不怎么起眼，但衣料特别好，而且顾盼之间颇有威仪。
　　“大公子，不如再尝一尝这杯茶。”
　　“这是我一个族弟，前几年进长安的时候给我送过来的。外面一般没得卖。”
　　中年男人本该威仪的脸，却露出了非常和蔼乃至于有些讨好的笑容，对年轻人说道。
　　“哦，是吗？”
　　年轻人漫不经心的结果这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点点头说：“味道确实不错。”
　　“如果这一次我拜托大人的事情办好了，还请大人多送我几两茶叶，我回头送给家父品尝一下。”
　　一听年轻人这么说，
　　中年男人眼里的激动一闪而过，心里简直大喜过望，
　　连连点头说道：“保证没问题，无论是这件事情，还是这些茶叶，只要大公子您想要的，全都是您的。”
　　听到中年男人如此保证，年轻人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个年轻人就是长孙府的大公子，当今皇后娘娘胞兄长孙无忌的长子，长乐公主李丽质传闻中的未来夫婿，长孙冲。
　　而这个中年男人，则是京兆尹府尹。
　　这时候还不是李隆基执政期间，所以即便身为京兆尹府尹，除了办公时间，都是回到自己家里住，而非住在衙门里。
　　这倒也方便了走亲访友。
　　就比如说眼前这位长孙冲公子的拜访。
　　“这可是长孙无忌的大儿子，无论是和当今陛下还是皇后娘娘，都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
　　“这次，若是能将长孙大公子的事情办妥了，说不定能从此攀附上长孙家，甚至是入了长孙无忌大人的眼睛，那我就真的发达了……”
　　说真的，京兆尹的位置十分不好坐。
　　无论是能力强还是背景厉害的人，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时间短了才两三个月，时间长了一年半载，准要滚蛋。
　　但真的有个人实力或者有家庭实力的人，可以在滚蛋之后，往上升迁。
　　能力不行，家庭背景也不行的人，只能往下贬官。
　　原本这位京兆尹府尹，是往下贬官的那一位，
　　但现在竟然攀附上了长孙家的大公子，那分分钟就是往上升迁呐。
　　不知想到了什么，京兆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三分。
　　正在这个时候，师爷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没看到本府正在待客吗？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京兆尹怒喝道。
　　他可不想让长孙家的大公子，以为自己是个连手下人都管不住的无能之辈。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师爷低声说道。
　　看样子，是要和自己进一步的详谈。
　　京兆尹不由皱着眉头：“这里又没有外人，是无不可对人言，你直言便是。”
　　可师爷看了看长孙冲，又看了看京兆尹，居然一言不发。
　　京兆尹顿时怒气勃发。
　　可当他看到，跟自己合作了好几年的师爷，那眼底的一抹焦虑和哀求。
　　心里的怒气不由一滞。
　　心里想了无数个念头，然后一脸笑眯眯队队长孙冲告罪说道：“大公子，失陪一会儿。”
　　长孙冲无所谓的点点头。
　　对着小小京兆尹家里能有什么事情，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京兆尹带着师爷走到角落，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警告道：“你最好有一个能让我不惩罚你的理由，否则仔细的皮。”
　　“哎哟，我的大人……大事不好了！”
　　师爷急得直跺脚，
　　京兆尹脸色一变：“究竟什么事？快给本府详细说来。”
　　师爷凑近京兆尹的耳边，低声细语。
　　京兆尹即便知道真的出事了，可是眼前师爷的做派，还是让他心里不舒服。
　　有什么样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来到了角落，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跟我说吗？非要凑那么近……
　　可马上他心中的这点不舒服，就丢到了爪哇国。
　　那张略带不耐烦的脸色，也变得愤怒，震惊，惶恐……
　　整张脸都像是变色龙一样，不停的变换着情绪，犹如他的内心跌宕起伏。
　　“你说的可是真的，确定是那一位吗？”京兆尹焦急的问道。
　　“之前皇城卫统领李君羡李大人，带兵封闭了整个长安城，这次带队去客栈的捕快，当初就存在李大人身边，以供驱使……所以见过那幅画像，绝对没错，就是本人！”师爷肯定的说道。
　　随即继续说道：“所以下面小的们才不敢乱动，赶忙回来了，先向府尹大人您汇报。”
　　“你们做的很对。”
　　京兆尹松了一口气，有些怅然若失的说道：“只可惜……这一次神仙打架，坏了我的机缘。”
　　师爷见状，问道：“大人还想卖长孙公子一个人情？”
　　“你有何办法？”京兆尹眼前一亮。
　　谁知师爷竟然摇摇头，出人意表的说道：“小人认为，大人不可再与这位长孙公子扯上关系。”
　　“为何？他可是……”
　　“小人当然知道这位长孙公子，是长孙无忌大人的嫡长子。但就不知道大人知不知道，那一位身边，还有另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那妇人是谁？”
　　“小人不敢妄猜，只知道是那位俯首听命之人。”
　　“莫非？”京兆尹指了指天上。
　　师爷苦笑，不敢说话。
　　“嘶——”
　　京兆尹心里蹦蹦跳。
　　长孙冲千等万等，等不到京兆尹回来，神情有些不耐。
　　“本公子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怠慢我。”
　　他开始皱起眉头。
　　“踏踏踏”的走步声想起，
　　长孙冲抬头一看，更是不满。
　　“你们家大人去哪了？怎么留本公子一个人在这里这么久。”长孙冲诘问道。
　　来人正是师爷，
　　“长孙公子实在抱歉，我家老爷另有公务，所以不能亲自送公子离开，就由我代劳。”师爷笑眯眯道。
　　“什么？”长孙冲不可置信的问道。
　　但谁知，师爷更是硬气：“来人，送公子！”
　　一声令下，虎背熊腰的下人猛的冲进来。


第110章 长孙冲的绝望
　　“碰”的一声，一个人被放在了地上。
　　下人们回到师爷身边。
　　师爷还是一脸的笑眯眯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老爷现在不在府中，倒不好强留您在府中做客，只能挥泪告别。”
　　“还请长孙大公子一路走好，再见不送。”
　　说完，
　　师爷就不等长孙冲有任何的反应，干净利落的一个转身，换返回府中。
　　其他的下人也鱼贯入府。
　　“啪”的一声响，
　　京兆尹府的大门，彻底关上了。
　　让坐在地上的长孙冲开始回过神来。
　　“我这是让人赶出府了？”
　　被几个大汉架着手脚还有脖子，抬出府中……好像确实是被赶出来的，没错。
　　“刚才那个留着老鼠胡子的男人说，不强留我在府中做客？这明明好像是强行把我赶出来吧……”
　　“啐！”
　　长孙冲一蹦三尺高，
　　“好啊！敢驱逐我堂堂长孙大人的公子，京兆尹……好个京兆尹，我记住你了！”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吗？竟敢为了这个客栈的掌柜，落我长孙冲的面子……”
　　“那我们就骑驴看唱本！”
　　长孙冲怒气冲冲离开了。
　　不离开不行，
　　他之前在人家的府上之所以有面子，那是因为人家看到他父亲的面子上。
　　现在人家撕破脸了，他还能对人家怎么样？
　　他身上也有个一官半职，但不过都是些虚职而已，根本就没有实权。
　　整个长孙家，最有实权的就是他的父亲——长孙无忌。
　　可是他的父亲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对付堂堂的三品官京兆尹府尹吗？
　　就因为长孙冲和长乐公主婚事告吹的这件事，父亲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了。
　　外人不知道，但他自己心中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些时间，自己的那些兄弟一个个的都在父亲面前大献殷勤，而自己在长孙家的日子更日益不太好过……
　　否则他也不必不顾身份，专门整一个客栈掌柜。
　　现在为这么丢面子的事情，再去找长孙无忌，岂不是自找没趣？
　　他也只能放几句狠话，灰溜溜跑了。
　　京兆尹看着门缝，没有长孙冲的痕迹，不放心的问道：“那长孙冲确实走了？”
　　老鼠须的师爷也偷着门缝看了一眼，帮着一起确定。
　　“没错，那位长孙公子确实走了。”师爷点头道。
　　京兆尹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瘟神总算走了！还有，都让下面的人管管嘴。我们今儿什么长孙公子都没见过！”
　　“是，大人。”师爷应道。
　　“是，老爷。”其余下人应道。
　　“嘘嘘嘘……”京兆尹食指抵着鼻子下方，“都轻点，别让外面的人听到。指不定人还没走远呢。”
　　师爷在一旁笑道：“这个长孙公子，没什么阅历，做人都抹不下面子，被他们说两句就给劝退了……哪里还会留在咱们府地旁边？”
　　“嗯，谨慎一点没坏处。”
　　“大人英明。”
　　在一片恭维声中，
　　京兆尹摇摇晃晃往内宅走去。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在唱：“神仙打架，凡人累——”
　　师爷目光深邃：“这个京兆尹挺有意思的。”
　　……
　　长孙冲怒气冲冲离开京兆尹的府邸，他感觉自己丢脸极了。
　　对付不了一个三品官的无礼，还不能对付一个小小的掌柜？
　　“我这就回去，带上我们长孙家的仆人，把那个什么客栈给砸了！”
　　“等等……”
　　“之前我还夸下海口，说自己对付那个小小的客栈掌柜，现在灰溜溜的回府上……”
　　“在下人面前丢脸也就算了，若是这件事不小心传到父亲的耳朵里……”
　　长孙冲打了一个冷颤。
　　随即一咬牙，
　　“这也行不通，那也做不了，京兆尹都把我扫地出门了，这口恶气无论如何也要出一下。”
　　“既然现在不能回府，我不妨亲自去这客栈看一看。”
　　“看看这小小的庙里供着哪一座大佛？竟然让京兆尹连我家长孙家的面子都不给，甚至把我这个大公子的脸踩在了地上。”
　　从小到大生活在奉承和溺爱里的长孙冲，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让他感到丢脸的场景。
　　这一刻，愤怒已经击穿了他的大脑。让他暂时失去了是衡量险恶对错的能力。
　　怒气在累积，
　　却没有发泄的出口，
　　这让他恨不得仰天大叫。
　　他需要发泄。
　　于是……
　　有间客栈，就是他得发泄口。
　　长孙冲一路雄赳赳，气昂昂，走到有间客栈门口不远处的大槐树下。
　　“不过区区一平民百姓，看到我，肯定要吓得屁股尿流。”
　　“就算因为身处在底层，所以不知道我长孙冲的大名，我手里拥有的财富，也足以让他给我磕头谢罪。”
　　“到时候，我就要用钱狠狠的羞辱他，鞭打他，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他永远不能碰，有些人更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去得罪的。”
　　“即便只是某个人，在闲暇时间，往这边坐了一小会儿而已……那也不行！”
　　长孙冲在心里闪过了无数个炮烙这个小掌柜的场景之后，只见他狞笑一声，正要向前冲……
　　竟就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客栈里走出来。
　　“这……这是！”长孙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女人纵容穿着普通人家的服饰，也足够高贵典雅。
　　似乎天生就是让男人顶礼膜拜的存在。
　　可长孙冲心中的惊讶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美貌和气质，而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身份。
　　“她是姑母！”
　　长孙冲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的身份。
　　“没想到，这一次不是在举国庆典这样的大场合上见到姑母，而是在姑母微服出访的时候，以我这么狼狈的形象……”
　　“怪不得京兆尹避我蛇蝎，他是知道姑母就在客栈之中，所以才根本不怕得罪我们长孙家。”
　　“等等……这么说的话，姑母是不是知道，派人去客栈捣乱的人，是我派来的？”
　　长孙冲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长孙无忌有多么忌惮这个亲妹妹。
　　姑母对他失望，父亲长孙无忌就一定会放弃自己！


第111章 长孙冲见程修文
　　“那掌柜，我们两就告辞了。”长孙无垢起身，告辞说道。
　　到了门口，长孙无垢突然又回眸一笑：“不过，掌柜你真的不需要我们再在这里多呆一会儿，省得那幕后之人，即便是刚刚的那些捕快，回去了，也依然不肯罢休，再次回来。”
　　长孙无垢身边的李丽质，也跟着点头。
　　“那些人竟然先走了三教九流之人前来捣乱，后来又出动了京兆府的捕快。确实应该小心为上。”李丽质一脸担心的说道。
　　“多谢二位客官的关心。不过，小店暂时不需要狐假虎威。”程修文淡淡的摇头拒绝。
　　开玩笑，他还巴不得有人前来捣乱。
　　他也可以顺藤摸瓜，知道谁在背后给自己下刀子。
　　如果真的是什么见鬼的同行竞争，倒也可以原谅。
　　可若是老秦那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背后的金主或者投靠的大人，翻脸不认人，那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这两个看上去背景颇为复杂的女人离开了才好，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倒也方便自己便宜行事。
　　看出程修文的认真，
　　“既然掌柜执意如此，那么山长水远，来日有缘再见。”长孙无垢颇有点江湖儿女的气派，像程修文一抱拳，带着李丽质离开了。
　　两人走到门口，
　　李丽质仍有些担忧的对长孙无垢说道：“我们就这么丢下掌柜，真的没问题吗？他们若是前来报复，掌柜未必能抵得住。”
　　“母亲知道你天生善良……”
　　长孙无垢恬静一笑：“但现在作为你的母亲，我要告诉你一个道理。”
　　“外面的爷们，如果下了什么决定，我们做女儿家的只要相信他们，跟在他们的身边帮助他们、支持他们，就足够了。”
　　李丽质愕然：“可如果明知道，外面是刀山火海，也任由他们闯荡吗？明知道他们会栽跟斗，也不去阻止？”
　　听着李丽质在自己眼里颇有点幼稚的言辞，
　　长孙无垢这一次，并没有露出标志性的淡笑，
　　反而非常郑重的看着李丽质，
　　“如果你觉得对的事情，你就要求对方，按照你觉得对的方向去走……是不是因为你认为，他天生就不知道那些危险的存在呢？”
　　“丽质，母亲还要告诉你另一句话。”
　　“谁会相信身边的人，他们都懂趋吉避害。如果他们有一天选择了我们觉得不可理喻的作为，一定是有他们不得不为之的苦衷。”
　　“我们不需要知道他们的苦衷是什么，他们若是想说，总有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告诉他们，用行动告诉他们，我们就站在他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他。”
　　“无论是富贵荣华，还是刀山火海，我们都会一起携手并进。”
　　这一刻，长孙无垢说的特别认真。
　　即便李丽质还处于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可听到自己的母后如此说，她也不免有几分动容。
　　回想自己母后和父皇在一起的日子，不就是这样的吗？
　　母后永远都是无限的包容父皇，父皇也在有限的能力范围之内，无限的包容母后。
　　“怪不得父皇这么爱你。”
　　“如果我是父皇的话，我也会很爱你的。”
　　听到李丽质这么说，
　　长孙无垢不禁点了点她的小琼鼻：“你要爱的是你未来的夫婿。”
　　李丽质娇俏道：“即便女儿将来嫁人了，我也爱父皇母后。”
　　长孙无垢和李丽质，你一言我一语，轻声聊着天，慢慢离开了客栈范围之内。
　　而在大槐树底下长孙冲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绝望感觉了。
　　“姑母身边穿着男装的那个女子，按年纪应该就是，我的表妹长乐公主。”
　　“可是长乐公主却满脸含春，面带幸福的微笑……”
　　再联想到长乐公主李丽质三番五次来到这家客栈，这一次更是将堂堂的一国之母长孙皇后都带过来……
　　看来事情已经非常明朗了。
　　“姑母之所以要给我赐婚，不是因为我放荡不羁，而是因为她根本就看不上我。”
　　“我……我在姑母眼里，竟连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都比不上！”
　　想到这里，长孙冲哆嗦着嘴唇，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一边哭还一边叫着：“我真的是太可怜了……”
　　“苍天啊，大地啊，你降下一道雷把我给劈死吧……”
　　“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
　　“为什么要在我不该承受的年纪，对我如此的残忍！”
　　长孙冲还在鬼哭狼嚎的时候，
　　突然听到一道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
　　“哥们儿，你怎么了？为什么哭的这么惨……”
　　程修文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不禁有些好奇。
　　相比于后世来说，显得有点微胖的身材，
　　白白嫩嫩的皮肤，
　　加上富态的圆脸饼，
　　正是这个时代，家里老人都特别喜欢的那款。
　　而且看这人穿着不一般，出身非富即贵。
　　怎么会无端端的在自己客栈不远处，哭天喊地……
　　还害得刚刚自己想要闭目养神的时候，被这嚎啕大哭声吓得一哆嗦，这才走出来看个热闹。
　　长孙冲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程修文，沮丧的说道：“世界上没有谁可以帮得了我了。”
　　看着长孙冲这个样子，像极了自己学生时代，死党失恋的模样，
　　程修文心中不禁更加好奇了，
　　在这个时代，莫非还有自由恋爱被甩的吗？
　　想了想，
　　程修文和声道：“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坎，是永远过不去的？”
　　“心里的苦，自己一个人吃，那就等于自己一个人，背着沉重的包袱……”
　　“分享给另一个人，就是两个人一起负担，会不会让你感到轻松一点？”
　　把吃瓜两个字，说得如此清丽脱俗的，
　　在整个大唐，大概也就只有程修文一人而已。
　　重要的是他敢说，还有人敢信。
　　长孙冲似乎被程修文的话打动了，只见他抹了抹眼泪，仍旧蹲在地上，没有站起来。
　　“不怕兄台笑话，我的未婚妻没有了……她再也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程修文似乎看到长孙冲的头上，一片绿油油。


第112章 长孙冲纳头就拜！
　　这个小胖子虽然长得有点富态，但也不算丑，而且脸上若是露出了邪邪的笑容，反而有几分帅气。
　　这么一个自身条件不差，而且一看就家庭条件更好毒大唐男子优质股。
　　竟然会惨遭未婚妻抛弃的狗血剧情。
　　程修文一脸怜悯的，拍了拍长孙冲的肩膀，安慰说道：“正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没了一个未婚妻，你就再多找几个嘛。”
　　“可我哭的又不是……没了这个未婚妻。”长孙冲有些哽咽的说道。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这个未婚妻，她家的地位比我家高，连我父亲都在他们家里干活。若我没有了这个未婚妻，我在家中的地位就不保，我的那些兄弟们个个如狼似虎，我就再也不是我们家的继承人了……”
　　说到这里，长孙冲悲上心头，不禁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要知道这些年，他仗着长孙家大公子的名头，未来家主的身份，以及与长乐公主的婚事……
　　整个长孙府上下，除了自己老爹长孙无忌以外，他谁也不放在谁眼里，谁也得罪个入木三分。
　　如果他不在是家里的继承人，
　　未来无论是谁继承了他老爹的位置，
　　长孙冲的结局绝不好过。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越发的悲伤了。
　　悲伤的啼哭声犹如黄鹂鸣，声声入耳。
　　程修文一边听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见着长孙冲继续陷入悲伤，心里则想道：
　　“不为红颜殇，反倒为事业愁。这倒是个真正的男儿。”
　　“我平日里，最烦那些为了个女人，就哭哭啼啼的男子。”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美好的时光，不留给看看剧中的三次元小姐姐，不玩玩游戏，还有什么乐趣？”
　　“虽然这个小胖子，和我的追求不太一样。我追求的是咸鱼生活，他追求的是家中地位……”
　　“但对生活的热忱，都是不变的。”
　　而且这个小胖子在自己的客栈附近，崩溃大哭，显然和自己也有点缘分。
　　有缘分的事情，程修文很少拒之门外的。
　　“不就是害怕自己的继承人位置丢了吗？这个简单。”
　　“你只要做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到时候你父亲看出你的能力，自然不会剥夺你继承人的身份……”
　　“即便是中间身份给了别人，将来你也可以夺回来。”
　　“身份这种东西是别人赋予你的，它是一种身外之物……”
　　“但是你的能力只属于你自己，他可以使你即使一无所有，也能够创造一片新的天地。”
　　长孙冲近乎一脸痴呆的，听着程修文滔滔不绝的“演讲”。
　　他两只眼睛呆滞的看着程修文，
　　他的那颗有些圆滚滚的头，在程修文每说一句的时候，就跟着点一下。
　　但眼神从来不离开程修文的那张脸。
　　就仿佛程修文那张帅气的脸上，有什么足以让他顶礼膜拜的光辉。
　　长孙冲有些心动了。
　　但他更多的，还是不自信。
　　“我……可是我什么能力都没有，从小到大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我父亲特别忙，根本没有时间管我，我的母亲，也没有什么能力，更没有办法在学业上帮助我一分半毫。”
　　“每次我这里，即便有先生留给的课业没有做，都会有一帮人出现帮我把作业给做了。”
　　“现在仔细想想，我是文不成，武也不就。”
　　“我好像出了钱，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长孙冲本还想说，自己除了钱和权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参考一下不久之前被京兆尹的师爷赶出来的遭遇……
　　好吧，他没有权。
　　只有钱……
　　而且这钱，还不是自己的，而是长孙家的。
　　大概他现在也没有办法支配长孙家的钱了……
　　之前，他是害怕父亲长孙无忌，知道自己又在外面整什么幺蛾子，所以才花钱买通三教九流之辈，帮自己做事。
　　可现在想想……
　　自己的继承人位置，都已经摇摇欲坠，府中的人未必买自己的账。
　　可能也是冥冥之中自有预感，所以在之前那些想要投靠自己的流氓混混，问自己要5两黄金的时候，自己才会那么断然的拒绝吧。
　　他想保留自己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想到这里，心里的悲哀感再次的涌上心头。
　　可这一次没有等他伤春悲秋，
　　程修文就振臂一呼：“不尝试一下，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长孙冲一愣：这话有点伤啊……
　　没等长孙冲有疑惑，
　　程修文就继续说道：“可既然真正的绝望从没有到来，我们又为什么要预先给自己设置一个绝望的未来？”
　　“并且还觉得，这个绝望的未来就已经是现实。”
　　“而不在现实当中真正去追逐一次，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们不奋斗一下，不努力一下，直接迎来了一个失败的未来……”
　　“你……真的甘心吗？”
　　随着程修文的一字一句，插入自己的耳朵之内，
　　长孙冲呆滞的眼神，最深处似乎开始有了一个小火苗，
　　并且，随着时间流逝，随着程修文的抑扬顿挫，
　　这小火苗越烧越热，越烧越大……
　　最后，更是席卷了整个眼球！
　　“我，不——甘——心！”长孙冲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
　　程修文大喊一声，
　　然后单手搀扶起瘫软地上的长孙冲，
　　“既然不甘心，那是男人的，就和这该死的命运，拼一把！”程修文豪情万丈的对长孙冲说道。
　　长孙冲狠狠点头：“好，拼一把！”
　　就这样，
　　一个穿衣有型、脱衣有肉的帅气硬朗男子，
　　和另一个胖嘟嘟，但白白嫩嫩的胖小子，
　　对视一眼之后，哈哈大笑。
　　似乎男人之间的情谊在他们心中涌荡。
　　长孙冲激动得说：“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往前，我绝不后退。这辈子我就跟着你了！”
　　正欣慰自己心灵鸡汤了一波，面临崩溃的胖小子的程修文：“……”
　　不是……我就口嗨了一下，你怎么就要一副拜大哥认老大的节奏？


第113章 陛下的老朋友
　　“大哥，那个家我也不回了！我就跟着你混。等我们干一番事业以后，我要我爹来求我。我还要取霞霞为妻。”长孙冲一脸斗志的说道。
　　“霞霞就是你的未婚妻？”
　　“不，她是我的红颜知己……”
　　说着，长孙冲脸上露出一抹可疑的红色。
　　说好的事业型小胖子呢？
　　程修文有些无语。
　　更无语的还是他轻视了心灵鸡汤对古人的影响。
　　这个小胖子，听了他几句话，都抛家弃爹跟自己混了……
　　可自己也只是个咸鱼啊。
　　虽然偶尔蹦跶一两下，
　　可咸鱼终究就是咸鱼呐！
　　咸鱼的本命属性就是懒……
　　跟自己混？那这个小胖子前途恐怕要完。
　　“你跟着我混，我可不想误人子弟，而且我相信……”
　　程修文话说到一半，
　　小胖子就用更大声的相信开场白：“我相信，跟着老大，我一定能出人头地！”
　　接下来的时间，
　　无论程修文怎么说，
　　小胖子都一脸坚定无悔的模样。
　　“口嗨有代价，谁嗨谁知道。”程修文有些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继续驱赶长孙冲的心思也就淡了。
　　干一番事业，就干一番事业，谁怕谁？
　　一个带金手指的穿越者，还怕带不动一个小弟吗？开玩笑！
　　就算这个小弟是龙子龙孙，我都能捧他夺嫡，做皇帝！
　　“行吧，那你先来我的店里帮忙。”程修文无所谓的说道。
　　自己口嗨的果子，自己吃。
　　长孙冲乐呵呵的问：“那大哥要我做什么？写文书还是交际应酬？”
　　“都不是。”
　　“那是什么？”
　　“擦擦擦。”
　　“擦擦擦？”
　　“对，你大哥我开了一家客栈，缺伙计打扫卫生。”程修文一边说着，一边往客栈走去。
　　此时，
　　长孙冲心里已经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着程修文带着自己，走着走着，离自己的噩梦客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啪”，
　　这是程修文踏步进客栈的声音，
　　也是小胖子长孙冲……心碎的声音。
　　给了自己无限信心和第二次生命的大哥，竟然是那个给他人生扔了一颗沉海巨石的人？
　　他的大哥，
　　就是有间客栈的……
　　“大哥，你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吗？”长孙冲哆嗦的问道。
　　“是啊，怎么了吗？”程修文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长孙冲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大哥，就是那个让姑母认可的人。”
　　“长乐表妹刚刚的娇羞就是因为大哥……”
　　“没错，只有像大哥这样，又有旷世奇才志才配得上表妹的公主之尊。”
　　“何况我和表妹的婚约，本来就没有确认，只是口头上儿时的戏言罢了。”
　　“现在长乐公主对我而言，不只是我的表妹，更是我的大嫂。”
　　“我心中也只有霞霞一个人，之前因为长孙家，因为表妹的身份，所以无奈，只能得过且过。”
　　“现在也是皆大欢喜，真是太棒了。”
　　长孙冲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然后昂首挺胸走进客栈。
　　准备迎接自己的事业。
　　和人生新的未来。
　　……
　　皇宫……
　　“你说什么？长孙无忌的儿子，跑到了掌柜的客栈，而且现在还留在那边，做新的伙计？”李世民不敢置信的，问祥公公的。
　　祥公公也一脸的恍惚：“是啊，奴婢也不敢相信……可这就是事实，皇城卫来核实了好几次，听说长孙大公子都不愿意回长孙府，就要跟着掌柜呢。”
　　“没想到辅机还有今天……对了，朕没记错的话，当初观音婢想和辅机聊天时候的玩笑话，说的就是长乐和这个长孙冲吧？”李世民似乎才想起来的问道。
　　“陛下好记性。”
　　“没想到掌柜竟然还能让自己的情敌，心甘情愿做他的伙计。无论是这一份的能力还是心胸，都让朕叹为观止。”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些皇城卫都已经开始私底下开了盘口，看看这两位究竟会不会关系一直好，还是什么时候就打起来……”
　　“他们倒闲得慌！”
　　李世民笑骂一句，又不禁摇摇头，
　　“每一次知道掌柜的事情，都冲刷朕对掌柜的印象……掌柜不愧是掌柜啊。”
　　李世民发出了灵魂的感慨。
　　……
　　长孙无垢寝宫，
　　“长孙冲竟然找到掌柜那里去，还是我和丽质离开的前后脚？”长孙无垢蹙着眉头问。
　　向她禀报这一切的，正是她的贴身大宫女红袖。
　　“是的，娘娘。”红袖回答道。
　　长孙无垢想了一下，突然淡淡的说道，
　　“红袖，你去帮本宫查一下，本宫这个侄子是否心有不甘，放不下丽质的驸马身份，所以想要对付掌柜，所以才特意接近掌柜的。”
　　“如果确定他是图谋不轨的话，不用跟长孙大人提前通气，直接本宫的命令，打断他的腿。”长孙无垢眼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毫不留情的说。
　　红袖一惊，连忙低头：“是，皇后娘娘。”
　　等红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长孙无垢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之前我还在想是不是丽质出宫之后，和掌柜两个人私定了终身……”
　　“又或者是丽质一个人单恋掌柜。”
　　“但这一次和丽质一同出宫之后，我才发现……丽质对掌柜，固然有倾慕之情，但还不及男女之爱的地步。”
　　“所以丽质的这个驸马，不是丽质自己选的，而是二郎给丽质选的。”
　　“长孙冲啊长孙冲，虽然你是我的侄子，但为了长孙家的基业，为了长孙家和皇室的情谊……”
　　“希望你可千万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
　　长孙府……
　　长孙无忌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家儿子，没有回府的消息。
　　“那个不成器的长孙冲究竟去了哪里？他经常去的那些勾栏你们都找过了吗？”
　　长孙无忌冷冷的看着长孙冲的那些贴身小厮们，眼里寒光顿闪。
　　正当他要处理这些小厮的时候，
　　就来了宫里的太监。
　　“陛下说贵府大公子，正在陛下的一位老朋友那里，所以请长孙大人不必担心。”
　　陛下的老朋友，是谁？


第114章 临潼县惨案
　　临潼县，是京畿的一个县城。
　　因为地处长安附近，所以也在这一次的灾情中，并损失惨重。
　　好在朝廷这一次的反应出奇的快。
　　庄稼才发现不对劲不久，后续的灾荒派粮就来了。
　　百姓惶恐不安的情绪还在酝酿，就腹死胎中。
　　但情况好，
　　有时候不一定代表一切都好。
　　“高老头，你继续倒腾这些庄稼，倒腾个什么劲儿？官府不都说了吗？这次灾情时间会很长，庄稼是不指望了，朝廷都给我们派粮了，你还白费功夫干嘛呢？”
　　几个年轻人站在田地外围，看着一个老农在田地中间，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种植的庄稼，老泪纵横。
　　而且这老人还细心的打理这些庄稼，似乎这些庄稼能在他的努力就像起死回生一样。
　　年轻人则在一边起哄，不让老人继续白干。
　　老人没有搭理这些后生。
　　继续干活。
　　“我们在跟你说话呢，高老头，能不能回应一句？”为首的那个年轻人眼里闪过一丝怒气，恶狠狠的说道。
　　高老头似乎是息事宁人，最终还是带着沙哑的语气说道：“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的庄稼，你能让我把它丢在一边，你们舍得我可舍不得。”
　　“我高老头做什么事情，不用你们这些人指指点点。”
　　说着，高老头就继续埋头苦干。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最后见高老头还是不怎么搭理自己的人，只能讪讪而退。
　　可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想着高老头刚才的态度，越想心里越不自在……
　　“那个老头装模作样，什么舍不得自己的庄稼，不就是拐着弯儿说我们，浪费粮食吗？”一个年轻人突然愤愤不平的说。
　　他身边的另一位年轻人则说：“他既然有把握，就自己的那些庄稼，那朝廷送下来的粮食他岂不是不需要了吗？”
　　此话一说出口，其他年轻人不禁眼前一亮。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冷笑一声：“是啊，这个高老头既然不缺粮食，我们可是缺的，不如就把他的粮食拿过来……”
　　“好！老大说的对！”
　　“就去把他们粮食给抢了。”
　　……
　　高老头家里。
　　“你们干嘛？你们不要这样，这都是我们家的粮食，别拿走……你们拿走了，我们怎么过这个年？”
　　一个老太婆抓着其中一个年轻人的腿脚，低声哀求着：“求求你们给我们一条活路吧，我们一家几口人都指着这粮食续命了……二狗子，我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能这么狠心！”
　　那个叫二狗子的年轻人，看着脚下的老太婆，眼里的犹豫一闪而过，
　　随即想起高老头的态度，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粮食，
　　他目光，再次被贪婪包围。
　　“滚！”
　　一声恶骂过后，
　　二狗子狠狠踢开老太婆，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像打胜仗的大将军一样骄傲。
　　留下那个被踢到疼得站不起来老太婆，一边老泪纵横，一边低声哀鸣。
　　“为什么世道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些年轻人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对我们家这样，老头子回来之后，我可怎么向他交代啊……”
　　“我们就想活着，为什么这么难？”老太婆的目光，渐渐失去神采。
　　……
　　临潼县，县城。
　　几个年轻人拿着粮食刚刚换了一笔钱，
　　有了这笔钱，
　　平时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钱财，更舍不得花的项目全都试了个遍。
　　比如说在县城非常高档的酒楼吃一顿饭，又比如去有门有户的青楼走一圈。
　　“不愧是艳红楼的妓子，就是和罗坊市的那些女人不一样，那个小手嫩滑，那个笑容甜美，那个声音就像黄鹂一样……真是太美了！”
　　一个年轻人嘴角露着痴汉的笑容，回忆着刚才犹如天上人间般的经历，痴痴道。
　　罗坊市，里面住着不少暗娼。
　　光顾他们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脚夫之流。
　　艳红楼就不一样，
　　虽然也不算大妓院，但去这里一次，就可以去暗娼那里五六次的价钱。
　　往常这些年轻人都舍不得取，这一次算是狠狠的装了一次大款。
　　“是啊，那个服饰我的那个小红，真的是太漂亮了。也是老子我没钱，否则的话，我可以把小红的家做我媳妇的不可。”另一个年轻人，也笑着说道。
　　“你把小红娶回家，当心你老娘气的把你赶出家门。”其他年轻人，有人打趣说道。
　　这个年轻人犟着脖子说道：“现在家里的顶梁柱是我，我娘敢把我赶出去，我就把她给赶出去。”
　　“好！有骨气，是个男子汉！”其他年轻人纷纷起哄。
　　这些人在大街上你一言我一语的闹腾，却没发现角落里一个佝偻的身影，在死死地盯着他们。
　　其中一个年轻人，突然感到有胸口有点恶心，酒精放上来了，就趴在地上，想要吐出来。
　　佝偻的身影，见准这个机会，快速的向前走着，他走的速度相比于通的年轻人而言并不快，但已经是他能走的最快速度。
　　他慢慢的靠近这个年轻人，并且越靠越近……
　　一把有着缺口的菜刀，随着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被这人从包裹里拿了出来。
　　狠狠的挥向年轻人……
　　“呲——”一到入肉。
　　“啊！”这个年轻人疼得大喊。
　　其他年轻人听到声音，纷纷转头看过来。
　　“二狗子你没事吧？”
　　“高老头怎么是你？你要把二狗子怎么样？快放开二狗子！”
　　“高老头你们要报官了！”
　　外面的吵闹声并没有影响高老头，
　　他的眼里只有二狗子，
　　自己的刀。
　　一刀一刀又一刀，
　　最后，二狗子再也没有力气叫。
　　他死了……
　　衙门的捕快来到这里之后，也被这满地是血的，场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一回事？”捕快问道。
　　“好像是这几个年轻人抢了这老人家里的粮食，还把他老伴给打死了，所以这老人就来寻仇了……”附近有人知道内情说道。
　　“老伴死了，这老人杀了人也要杀头，他们家就剩下几个小孩子，可怎么活得下去……冤孽啊！”
　　这一幕，不是个案。


第115章 争论不休
　　皇宫，常朝。
　　李世民高坐龙椅，百官奏事。
　　但李世民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长孙无忌看。
　　“直到现在，朕也不敢相信……掌柜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收服了昔日情敌。”
　　“怎么说长孙冲都是辅机的嫡长子，未来的继承人……”
　　“虽然拿这种事情直接问辅机的意思，似乎有点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落井下石的感觉。”
　　“但朕心里真的特别好奇，辛辛苦苦栽培的继承人这样……辅机的心情究竟如何，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可惜朕不能问……”
　　这般想着，李世民的心里不禁有些遗憾。
　　底下的长孙无忌也并非毫无察觉，
　　他总感到李世民的目光时不时的扫向自己，这让他心里有些疑虑。
　　“难不成今天我出门的时候，没有整理好仪容吗？陛下为什么总瞧着我？”长孙无忌心里想道。
　　君臣二人心中各有所想，
　　但是百官奏事的速度，却没有减低。
　　“启禀陛下，臣参雍州牧手下司户参军渎职，且纵容手下欺压百姓……”一个御史台的小官，突然间在朝堂之上如此说道。
　　雍州牧，说的就是京兆尹。
　　只不过这时候对京兆尹的称呼，还只是约定俗成的叫法，民间素来喜欢这么称呼。
　　但在当今朝廷正式的官职名称，还是雍州牧。
　　这个称呼一直到大唐开元年间，才会有唐玄宗李隆基，正式更名。
　　“雍州牧是三品官，但这个司户参军是七品。七品以下官员升迁任免，都是由吏部负责。”
　　李世民淡淡说：“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吏部侍郎裴爱卿主办。”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歌舞升平。绝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裴爱卿，你可知道？”
　　被点名的吏部侍郎出列：“臣，遵旨。”
　　一个七品小官的升迁任免，无论对方是欺压百姓还是鱼肉乡里，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事。
　　若非御史台的职责，就是要闻风起奏。
　　这样一个小官儿的事情，根本没有可能上达天听。
　　所以李世民轻描淡写的一笔掠过，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陛下，臣有事启奏。”又是一个御史台的小言官。
　　“准。”
　　言官站直了身体，侃侃而谈：“近期京畿附近二十受灾府县，虽然朝廷及时处理得当，让百姓免于灾荒。”
　　“可与此同时，不知道是何等原因，竟然滋生了多起恶意械斗事件。”
　　“无论那些县令县官，采取了何等的方式防范和处理此事，都收效甚微。而且民间浮躁之风气，日嚣尘上……”
　　“正所谓知微见着，所以臣认为陛下应该早做打算。”
　　这个问题，朝廷的诸公到没听说过。
　　他们日日夜夜处理的都是天下大事，这附近府县的小械斗又怎么放在他们眼里，何况他们的人都没有出过长安城。
　　可听御史台的御史如此说，经验丰富、做官老道的这些大臣们立刻感到不妙。
　　“每次灾荒之年，都是动荡之时。这一次的灾荒又是在京畿附近，受灾的二十个府县，更是绕长安而行。臣也认为陛下需要着紧对百姓进行安抚。”又一名官员起来说道。
　　很多官员也都点点头。
　　在随着事态严重到一定程度之前，将事情控制住，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李世民是一个喜欢读史书的皇帝，他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由得有些沉重的点点头，
　　“诸位爱卿言之有理，朕也是这么想的。诸位都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百姓休养生息，减少械斗，压制日益疯长的不良之风气，不妨说出来，大家共同探讨一下。”李世民如此说道。
　　这是策问群臣。
　　有自己想法的大臣，在这个时候都可以踊跃的说出个人想法。
　　作为李世民手下的得力能臣，杜如晦在这个时候当仁不让第一个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认为可以对这些滋事扰民之人，处以严厉的处罚，方可令他们知道，王法不可犯。”杜如晦建议说道。
　　房玄龄不甘落于人后，继杜如晦之后，第二个站了起来。
　　“微臣认为刑罚是严厉，也未必能够让这些百姓知道害怕。”
　　“灾荒之年，什么东西最重要？无非就是粮食二字。”
　　“既然如此，臣认为陛下可以罚那些滋生事端之人，所获得的朝廷救济灾粮，一律收回。”
　　“如此百姓怕没有粮食可以度过这个艰难的冬天，自然不敢再肆意生事。”
　　房玄龄之后，
　　长孙无忌是第三个站出来的。
　　“臣认为在每个县，应当树立几个犯事最严重之人，杀一儆百。”长孙无忌冷冷的说道。
　　由这三人打头，其他的大臣也都一一出列，说出自己的意见，
　　但，主要思想也都是这三个。
　　统一提高惩罚强度。
　　收回给予的粮食。
　　树立典型，杀鸡骇猴。
　　方法都是好方法，可都有利弊之处。
　　“若是统一提高惩罚之强度，将来灾荒过去了，如何安置百姓？降低惩罚强度，他们更可能复犯。”
　　“收回给予的粮食，更会令百姓疯狂，到时候，所涉及的人员之广，更是有不可收拾之危险。”
　　“杀一儆百又如何？如果这一场械斗是几十个人甚至几百个人一起进行呢？是不是全部都要杀？”
　　反正三个想法的人互相攻击对方的想法，
　　就是没有一个能够解决三方顾虑，并且能让事情得到完美处理的最佳方案。
　　李世民一开始还特别仔细的听每一个人的见解，可是听到了最后，他的脑仁都疼起来了。
　　下面的百官吵啊吵，
　　来来去去就围绕着这三个方案在斗嘴，
　　进度条一直不往前走……
　　“关于这个问题，中书省和门下省，以及尚书省的人，你们在私下谈一谈，到时候列个长条给张看。”
　　“现在先退朝。”
　　说完，李世民也不等百官反应，就一溜烟的跑回了后宫。
　　“上天怎么就不能给朕一个王佐之才，帮朕解决这样的问题呢？”李世民仰天长叹。


第116章 祥公公的推荐
　　祥公公看到李世民这么垂头丧气的样子，简直就是疼在心里。
　　“陛下，不如咱们出宫走一走，说不定法子自然而然就来了。”祥公公如此说道。
　　“出宫？去哪里？”李世民下意识问道。
　　“陛下不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掌柜了吗？”
　　李世民愣了一下，
　　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你的意思是说去有间客栈？”
　　“掌柜有能力，有眼光，有渠道，但他的特长是在对历史的总结和对事物的总体掌控方面。”
　　“怎么样安顿百姓，让百姓减少争端，这不是他可以做得了的事情。”
　　李世民现在满脑子都和民生有关。
　　每一次的天灾人祸，都可能导致一个巨大的负面结果。
　　君王治理天下之根本，就是在与民休息。
　　为什么经常会有一些在后世之人看来非常苛刻的法律条文出现？
　　比如，民众不能告官。
　　又比如，民众之间有什么事情，要先去找自己乡里的长辈，尽量不要麻烦当官的大人。
　　只要民众的纠纷，牵扯到官府，民众就会遭受很重的惩罚。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巩固朝廷的统治稳定。
　　古代社会的阶层是撕裂化的。
　　普通的小老百姓可能一生都没有接受过教育，他们看不透这一点。
　　但是作为八柱国之一的后代，
　　一出生下来就注定要和政治打交道的李世民，心中却非常清楚这一点。
　　尤其中原帝国统治的幅员之广阔，人口众多，非普通人可想象。
　　一个普通的商人，可能要过个几年才去其他地方的店铺收钱。
　　但是每次一去，来回起码大半年。
　　交通如此不便的情况下，为了维持如此庞大的帝国，分裂化民众和朝廷是唯一的选择。
　　而分裂民众和朝廷，更主要的还是为了，让民众的心中有敬畏之心。
　　否则，
　　一旦哪个地方，民众和官府的冲突到达了极限，
　　民众开始暴乱，冲击官府，
　　而周围的地区的官员来不及救援的话，
　　就会形成非常强大的农民起义。
　　即便这是一个蒸蒸日上的初生帝国，在这样打击之下也只会日落西山。
　　“更何况长安乃是一国之都。若是长安附近的百姓躁动，这对整个大唐政权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就是因为长安不是普通的地方。所以，一般的办法真的不能用。”
　　“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
　　“这三个人的办法，各有各的妙处，也各有各的短处，但均不是万无一失。”
　　出于各种考虑，李世民确实非常焦虑这件事情。
　　虽然现在，民间的冲突在加剧，但还没有形成小规模的聚众斗殴事件。
　　但如果再不介入的话，未来会发展成群体斗殴，乃至于席卷整个京畿，都是可以目测的。
　　在这么一个非常窘迫的难题面前，
　　李世民并不觉得，掌柜程修文可以帮到自己些什么。
　　虽然对方确实成功预言了长安会有灾荒，对方也不知不觉，在长安布下龙门阵，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堆的粮食。
　　让人感觉他很神秘。
　　但这些，对见多识广的李世民而言，并不觉得太意外。
　　“钦天监没有查出来的东西，不代表没有其他的奇人可以看得出来。”
　　“珍珠米虽然了不起，但天下之大，异种粮食那么多，不过运气而已，有什么可以出奇？”
　　“说不定他一开始就有这一批粮食，只不过卖不出去……于是，就扯了一个会有灾荒的谎言，没想到被说中中了，都不是没有可能。”
　　正是因为李世民对，陈修文有某种猜测，所以程修文表现的再神秘，他心里也不过是一笑而过。
　　当然，
　　这些偶然的巧合，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就代表着这个人的不平凡。
　　但即便再不平凡，程修文在李世民的心里的定位，就像是汉武帝身边的东方朔。
　　将来可能或许会成为卫青。
　　但不是现在。
　　祥公公看出李世民的不以为然，原本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再说话了。
　　可不知怎么，他想起曾经在掌柜身上看到的那一枚玉佩，以及掌柜的长相特点……
　　“有些问题我还是要去问一下掌柜，可陛下不出宫门也不派我出去，现在有什么什么事情都劳烦翼国公……”
　　“总要让陛下习惯出宫，并且经常去有间客栈，否则我唯一的机会，可能也要就此失去。”
　　心里这般想着，
　　祥公公眼里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脸上则挂了些许的委屈，
　　“我也经常听陛下说，做人不能太闭门造车。”
　　“陛下家的江山，不是住在房子里，看书看出来的。而是跨上骏马，带上刀剑，走遍全国，一刀一枪打下来的。”
　　“奴婢对天下大事不是很了解，对民生经济也不懂，所以奴婢也不觉得掌柜到底有多厉害，虽然陛下一直都在称赞掌柜。”
　　“只是你必须的，陛下现在既然头疼，出出宫散散步，放松一下，说不定思泉如涌。”
　　“而且陛下每次见到掌柜回来之后，都会心情舒畅……”
　　“哪怕想不出好方法，不是还有那些大臣吗？陛下是君王，君王只要下命令就好了。”
　　听到祥公公这么说，
　　李世民不禁哑然失笑。
　　君王若只能下命令，做一个牵线木偶，这君王做的还有意思吗？
　　也根本做不下去了。
　　“你是把做皇帝想的太简单了吧。”李世民笑了笑。
　　祥公公理直气壮：“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奴婢的主人只有陛下一个人，对奴婢的而言，陛下的心情才最重要。”
　　听到祥公公这么说，李世民的心里也暖暖的。
　　外面的阳光明媚，掌柜的美酒佳肴，似乎都栩栩如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忽然觉得这个皇宫富丽堂皇到乏味可怕。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宫走一趟。”
　　“那些大臣恐怕还以为朕正在绞尽脑汁想法子。”
　　“根本想不到朕会出宫。”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出宫透口气。”李世民站起来，拍板说道。
　　祥公公露出谄媚的笑容：“陛下英明。”


第117章 出人头地？考进士啊！
　　有间客栈，
　　程修文看着小胖子长孙冲，觉得有点头疼。
　　这是自己客栈的第三位伙计。
　　前面两位伙计，好歹还是自己想要找人帮忙看着店，所以才写的招聘书。
　　这个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却是命运塞给自己的。
　　“无论是顾冉还是马周，都是我为了省钱，才抛弃系统的便利，而找的伙计。”
　　“顾冉身上有血海深仇，还刚好能帮我办成另外一件事，这也就罢了。”
　　“马周那小子，仗着是店铺的伙计，对我的事情这个好奇，那个也要点评几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店的评论家呢。”
　　“所以我也算是吃一垫长一智。”
　　“决定接下来就不要伙计了。”
　　“没想到命运对我如此的残酷……”
　　反正程修文是坚决不会承认，这个残酷是自己造成的。
　　尤其在这位新伙计，
　　就连拿着个抹布擦桌子，都能把椅子撞翻，
　　擦椅子，还能拱一下桌子……片刻都安生不了。
　　程修文就更加生无可恋了。
　　可谁让对方被自己忽悠瘸了，爹也不要了，家业也不要了，一门心思跟着自己做大事……
　　真让程修文半路把这个胖子给赶出去，似乎良心也过不太去。
　　毕竟这胖子看着自己的时候，那一双充满着崇拜的眼睛，还是让程修文心里挺舒坦的。
　　“同样都是被人称赞……”
　　“为什么这个小胖子给我的感觉最舒坦？”程修文摸了摸下巴，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过他的沉思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因为不久之后……
　　“乒”，
　　“乓”，
　　“咚”，
　　“哐”，
　　“当”，
　　桌子和椅子的交响乐再次在客栈中，奏起！
　　演奏者小胖子，长孙冲。
　　程修文不禁拿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没眼看……
　　“老大，这里我都擦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干大事？”
　　小胖子特别热情，并且充满干劲的走到柜台前，向程修文表功。
　　程修文脸上挂着坚强的笑容，手缓缓的从眼睛离开。
　　好啊，手根本就没离开眼睛，只是把手指移开了一条缝儿。
　　看到的内容……
　　果不其然，是一言难尽。
　　桌子椅子上，有些地方像是倒了一滩水，有些地方干的可怕，
　　这也叫擦过了？
　　擦不擦的也就算了，看小胖子那个样，也知道他是家世不错，起码是从来没干过活儿的公子哥。
　　可问题是，你擦擦擦归擦擦擦，
　　你能不能不要把桌子和椅子都移位？
　　那个桌子好像是放在大堂中央的吧，为什么他已经塞进了楼梯口？
　　那个椅子似乎是在桌子旁边的，你为什么把他架到了桌子上？
　　你让客人怎么坐？
　　斜着坐吗？
　　你斜着坐一个给我看看……
　　看着小胖子那一脸兴奋的模样，程修文心中一怒，
　　“你做的真棒。”程修文夸奖说道。
　　听到程修文这么说话是多么的违心，可他又不得不这么说。
　　因为这几天，小胖子已经完美的发挥了他自己绝对破坏的超能力。
　　你但凡数落他半点，他都会特别有毅力恒心想要把这件事情做好，然后整个店铺只能被他搞得更加糟糕……
　　面对一个虚心学习，但没有能力，
　　面对一个负责认真，但只有破坏，
　　面对一个恒心持久，但让人泪流三千尺……的这么一个小弟，
　　你能怎么办？
　　“真的吗？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帮大哥你办事了。你还有什么活，都可以交给我，我一定帮大哥办好了。”小胖子真信了程修文的鬼话，一脸开心的拍着胸膛说道。
　　程修文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个破坏力还想在做其他事情？
　　你就祸祸我这个客栈足够吧。
　　不对，
　　不行……
　　我不能让他继续祸祸我这个客栈，要祸祸，就让他祸祸别人去。
　　心中一定，
　　“你不是说想要干一番大事业吗？”程修文露出一抹笑容。
　　小胖子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对对，老大你终于要干大事了吗？”
　　“正所谓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程修文难得的拽文了一句。
　　小胖子眨眨眼睛：“学文习武，难道不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
　　程修文也眨眨眼。
　　对哦，
　　现在还是皇权相对来说，和知识分子阶层处于弱平等关系的大唐。
　　皇帝写的圣旨，三省六部不少官员都有权利驳回。
　　而不是写出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北宋，
　　到了北宋年代，
　　皇帝上朝的时候，百官除了宰相以外，其他人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宰相也只能坐半个屁股，以示对皇权的尊重。
　　“这不重要……”
　　程修文大手一挥，进入忽悠模式。
　　“重要的是，你要去实现自己生而为人的价值……”
　　“你要让你的父亲、你的兄弟，你要让天下人，都看到你的实力和能力，以及你身上所能发挥出来的光！”
　　小胖子听得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秋天的阳光照在他那张胖乎乎的脸上，汗水调皮的从脸颊上滑落，
　　可是他的眼睛，有光。
　　“大哥，我要怎么做？你吩咐就是！”小胖子一脸充满着幸福的问道。
　　他似乎看到自己成功之后的模样，以及父亲的佩服和兄弟们的仰望。
　　我，长孙冲，要做对天下有用的人才！
　　我要青史留名。
　　程修文看着小胖子这么充满斗志，不禁欣慰的点了点头。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程修文微微一笑：“考科举，进士科。”
　　小胖子愣了一下：“进士？”
　　考进士是为了做官，可我已经有官身了……
　　等等，
　　我身上的虚衔，是因为我是长孙无忌的儿子，才拥有的。
　　但如果我考上了进士科……
　　那这个时候，
　　我能做官，就是凭我自己的能力，
　　和父亲长孙无忌无关。
　　刚到这里，
　　小胖子突然明白了程修文的良苦用心。
　　他两眼泪汪汪看着程修文，
　　心里闪动着无限的感激。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大哥对我最好。”
　　程修文看着小胖子双目含泪的样子，心想：送人去考试，考的还是五十少进士的进士科，是不是太……


第118章 李世民的烦恼（第四更）
　　富贵人家出生，从来自己没有担心过前途的小胖子长孙冲，根本不知道进士科有多坑。
　　但身为穿越者的程修文是知道的。
　　大唐的科举制度下有一句话叫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明经科主要考的是儒家经典，而进士科考的是作诗和政论。
　　前者考的是基础知识，后者考的就是个人才华和论点。
　　基础知识你还能靠死记硬背，努力个几年说不定就混上去了，但是考的是才华……
　　才华能够论斤论两能买吗？
　　“你放心，既然你认我做大哥，你就是我的小弟。小弟要考进士，我这个做大哥的无论如何都要帮你。”程修文学着小胖子的模样，拍着胸膛保证。
　　小胖子感动的更是激动莫名。
　　“大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一日兄弟，一世都是兄弟。小弟你放心，大哥会一直撑着你。”
　　“大哥。”
　　“小弟。”
　　“大哥！”
　　“小弟！”
　　两个人呼唤着彼此。
　　不知道人看他们这个样子，还以为这两货是亲兄弟，而且还是久别重逢，关系特别好的亲兄弟。
　　程修文又说谎，既然决定要帮小胖子去祸祸别人……不对，是帮小胖子完成自己的梦想。
　　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毕竟这可是一个人的梦想。
　　程修文一脸肃穆，
　　从掌柜的柜台下，拿出了一叠东西。
　　“碰”的一声，砸在了柜台之上。
　　整个柜台都抖了三下。
　　“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小胖子好奇的问道。
　　“这就是完成你梦想，第一步要准备的事情。”
　　“嗯？是什么？”
　　程修文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口大白牙，晃得小胖子有点晕。
　　“四书五经，外加……史记。”程修文笑着说道。
　　史记，整整几百万字呢……
　　看着眼前的一叠书，小胖子咽了一口唾沫。
　　从懂事到现在为止，除了在父亲长孙无忌的书房，他都没见过这么多的书……
　　“需要这么多吗？”小胖子胖嘟嘟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程修文不知为何，心情极其愉悦，一脸肯定的说道：“当然需要。”
　　“我不知道你之前学了多少，但四书五经是基础，没有这些基础就考不好试。”
　　“但是学完了基础，你只是有考试的资格，不代表你能考出一个好成绩，于是你就要史书……”
　　“正所谓读史使人明智。”
　　“你若没有对历史的研究和相应的感悟，是绝对不会写出令人眼前一亮的观点。”
　　“没有这份能力，自然就没有办法达成自己的梦想。”
　　听到大哥程修文这么说，
　　长孙冲第一次知道，原来梦想和现实是有距离的，自己要达成梦想，是要踏过很多层阶梯的。
　　可问题是……
　　自己会不会被砸死在通往梦想的阶梯之上？
　　毕竟这些书，实在是太重太厚了。
　　“我就算只是通读一遍，大概也要花上几年的时间吧。”长孙冲心里不禁有些绝望。
　　程修文似乎在长孙冲那一张呆滞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端倪。
　　“怎么，你想放弃吗？”程修文问道。
　　胖嘟嘟的脸，微微上抬迷茫的眼神，停留在程修文的身上。
　　“什么？”
　　“你是不是想要继续将自己的命运，停留在你父亲可能的选择？你是不是要将自己的价值，交给你的兄弟的认可？你是不是不想要再为自己活一次？”
　　“不是。”
　　“那就重新鼓起的勇气站起来，战斗！和命运抗争。”
　　“好！”
　　小胖子长孙冲的眼神从迷茫慢慢变成了坚定，
　　长孙冲，必胜！
　　小胖子握紧了拳头，对程修文一脸认真的说：“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小胖子就去拿柜台上的书。
　　其实在这一刻就没有了。
　　因为他拿了一次之后，发现自己拿不动。
　　好像有点尴尬……
　　程修文脸上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一次搬不动的话，就多搬几次。”
　　与此同时，他心里舒了一口气。
　　这小子握紧拳头的样子，差点让我以为他看出了我在忽悠他……
　　没想到是虚惊一场，
　　果然还是我道高一筹。
　　程修文的心里，开始得意的笑。
　　小胖子要准备考试，肯定就没时间来拉着自己一起干一番大事业。
　　更不会继续在店里祸祸。
　　即便考官眼瘸了，点了他做进士，那正好让他挪个窝。
　　简直一举数得。
　　“是，大哥！”
　　小胖子一脸感动的说道，
　　“让我们一起好好考这一场科举吧！”
　　然后艰难的抱著书，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小胖子，越走越远的背影，
　　程修文脸上的得意，不由得僵硬住了。
　　什么叫我们……一起……科举……
　　谁跟你，我们？
　　谁跟你，一起？
　　谁跟你，科举？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程修文差点没忍住，对着小胖子的背影做出了一个尔康手。
　　好在他忍住了。
　　否则他这个高冷掌柜的形象，大概就要在某人心中破碎了。
　　“掌柜，好久不见，我又来了。”
　　标志性的豪爽大笑之后，李世民则走进了店内。
　　“窦哥。”程修文眼睛一亮。
　　这一位可是个有钱的主，虽然自己跟他的家臣老秦，这段时间打交道次数更多。
　　但无论打交道多少次，金子总是这位出的吧？
　　何况几次见面，窦哥出手都赚不够的大方。
　　只要出手大方的，就是他程修文的好朋友。
　　好朋友来了，有酒有肉。只要你愿意付钱，什么都有！
　　“窦哥今天喝点什么？”程修文第二句话就如此问道。
　　李世民看到掌柜这个样子，心里就有轻松好几分。
　　“就来点上次喝的那款。”李世民说道。
　　“好嘞！”
　　程修文应了一声之后，在系统的帮助下没一会儿，就将美酒准备好，
　　拿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窦哥今天有心事？”程修文看了看李世民的面色，如此问道。
　　李世民的脸上，诧异一闪而过：“掌柜好眼力。”
　　可惜眼力劲儿再好，也帮不了自己这一次。


第119章 李世民的刁难
　　时隔一个多月，李世民再次坐在有间客栈中。
　　虽然他进来的时候，客栈内部还一副狼狈样，但谁让祥公公跟着来了呢？
　　自己是天子，掌柜是驸马，里面的伙计，那也是自己内兄的世子……
　　整个客栈，只有祥公公是下人，他不做谁做？
　　只能劳累祥公公在宫里做人家的奴才，出来之后，又要做人家的伙计，而且还是不拿工钱的那种。
　　“辅机的这个儿子，真的是做惯了富贵公子，哪里能做得来这些下人活计？”
　　“总不能天天都看着他把掌柜的客栈弄得乱七八糟的吧？”
　　“将来掌柜若是知道朕的身份……正和这个长孙冲沾亲带故的关系，岂非降低了我这个岳父的身价？”
　　李世民看着祥公公弯腰捡凳子的背影，不禁怒其不争的摇了摇头。
　　心里想着法子，该怎么把长孙冲弄出客栈。
　　虽然来之前还是再享来客栈看个热闹，但是来了客栈之后，更现实的问题就摆在他的面前。
　　李世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的脸皮更重要一点。
　　正在这个时候，程修文拿着酒菜上来。
　　“掌柜也来点吧。”李世民邀请说道。
　　程修文就坐在李世民的面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重叠，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似乎就是这样。
　　“窦哥有心事？”
　　“掌柜好眼力。”
　　“有什么烦心事情不妨说出来，让我跟着开心一下……”
　　“我的意思是说，看看能不能帮你一起找到解决的方案。”
　　“哦哦哦。”
　　李世民一边应着一边晃着头，似乎在想自己刚才怎么突然之间，耳朵出了点毛病，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内容。
　　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不想了。
　　然后李世民叹了口气，
　　“都是我的一个女儿。她看中了一位男子，双方两情相悦，就只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谁知我女儿看中的那个男子，竟然收留了差点与我那女儿指腹为婚的表哥。”
　　“你说说这关系……我身为岳父，也不好插手自己准女婿的事情。所以就有点愁……”
　　说到这里，李世民眼睛一转，头也跟着微微侧转，看着程修文，带着好奇的问道：“掌柜可知道，我女儿看中这男子，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早就随着李世民的一番话，而在脑子里闪过各种狗血电视剧剧情的程修文，
　　听到李世民如此问自己，
　　下意识口嗨说道：“我估计……你女儿喜欢的那个男子，其实真正喜欢的对象并不是女儿，而是你女儿的表哥。”
　　这几天大概因为被迫收了一个新小弟，程修文心里苦，苦到去看老电视剧。
　　比如九零年的港岛剧——天若有情。
　　如果说电影版的天若有情，会让人感动到心肺都要哭出来。
　　那电视剧版的天若有情，真的是让人笑到心肺都笑出来……
　　其中狗血程度，就算以程修文这么长时间的看剧经验而言，那都是一级的。
　　比如说，二毛去大公司做卧底，大公司的老板泡了二毛的女朋友。
　　你以为老板看上二毛的女朋友？不，他看上的是二毛。
　　然后被亲妈捉奸在床，才知道二毛是自己亲哥……
　　像这样的剧情，还只是里面狗血当中的一小部分。
　　可想而知，程修文此刻脑子里塞的都是什么样的情节。
　　可李世民并不知道。
　　他以为程修文所言，都是自己所思所感所想的真实想法。
　　“嘶——”
　　李世民心中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想说些什么，可嘴张了张，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非要问李世民现在心中所感所想，
　　大概只有这么一句话可以勉强描述他的心情……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掌柜。”
　　程修文并不知道李世民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感觉李世民看着自己的表情有点奇怪，那个眼神，也不太让人舒坦。
　　“好了，窦哥。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用太担心了。”程修文笑着劝解道。
　　李世民眨眨眼，随即反应过来：“好哇，这个掌柜是逗我玩儿呢。”
　　“不行，这个场子我要找回来。”
　　李世民心中有点不服气，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掌柜的一两句话就给糊弄过去了。
　　自己可是天子！
　　既然是天子，那肯定是比所有人都聪明的。
　　哪有人可以戏耍天子，而不受惩罚的？
　　不过自己是微服出访，
　　掌柜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一点倒情有可原，既然如此的话……
　　“其实我心中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一直在烦恼，而得不到解决，不知道掌柜有没有解决的方案？”李世民露出一丝笑意，问道。
　　“是什么烦恼的事情？”程修文问道。
　　李世民故作叹气一声，
　　缓缓说道：“掌柜知道，我是一个商人，除了跟皇家做生意以外，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店铺和行商。”
　　程修文点点头。
　　如果窦哥没有行商的业务，根本就不需要和山贼勾结。
　　正是因为需要跨境，所以需要绿林的支持。
　　程修文很理解这一点。
　　李世民继续说道：“可最近，我在长安附近的店铺都受到了不大不小的打击。”
　　“我原以为是同行在捣乱，谁知道，仔细一问，才知是因为我们那批粮食出了事……”
　　粮食？
　　不对啊，
　　那批粮食在黄金送到之后，
　　就在系统做了交割，系统也已经无法监测那批粮食的去向。
　　那证明起码买卖双方是正常交易的。
　　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出问题了？
　　程修文态度不禁认真了少许。
　　这批粮食如果真的出问题了，作为出售这批粮食的人，程修文认为自己责无旁贷。
　　“那批粮食是质量问题，还是什么其他问题？”程修文追问道。
　　“这批粮食，实际上是被贵人当作筹码，换了一批普通的粮食，是拿来救灾的。”
　　“谁知道竟然好心办坏事，百姓拿了救灾的粮食之后，反而无事生非。”
　　“短短时间之内，长安附近，整整20多个府县，均出现好几起恶性斗殴之事。”
　　“并且呈扩大趋势……”


第120章 李世民的震惊
　　原来如此！
　　这只能说朝廷的政策出了问题，
　　也可以说是窦哥背后的那个达官贵人，想要政绩，做了一堆事，结果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并不是粮食质量问题，比如吃死人什么的。
　　程修文心里放松了一些。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世民一副我很痛苦，我的损失很大，我很害怕的模样。
　　“再这么下去，我的这些铺头恐怕都要关门大吉了……”
　　“否则，店铺刚准备好就被人砸了，刚准备好又被人砸了，这么下去再多的家业，也维持不了。”
　　“掌柜，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我？”
　　李世民原来并不想将这个问题，摆在程修文的面前。
　　因为他认为满朝文武，是汇集了整个大唐最厉害的精英人士，这些人济济一堂却解决不了这样的难题，或者说没有办法完美的解决方案。
　　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又有何德何能能够如此神通广大的，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注定无解的问题，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问，来的更干脆。
　　只不过因为程修文刚刚耍了他，李世民心中有些不忿，就想让程修文在自己面前栽个跟头。
　　怎么也让自己的心中这口闷气松了之后……
　　“到时候他知错了，我再将辅机他们的方法告诉他。”
　　“这下子，保管掌柜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想到这里，李世民的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得意之情。
　　在程修文救了自己之前，
　　李世民就很想提高自己在程修文面前的地位，
　　可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从来没一次成功的。
　　本来今天是久别重逢，李世民还没那么强烈的欲望想要整治程修文……
　　“谁让掌柜你自己，非要跟我作对。”
　　“就让我这个岳父教你个乖，姜还是老的辣……”
　　正当李世民表面担忧、伤心、自责，
　　内心深处却志得意满的时候，
　　程修文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些乱象，不只是一府一县如此，而是多地都是如此，是吗？”程修文问道。
　　李世民一愣，没想到程修文没有面露难色，反而问自己问题，但随即反应过来，点头：“是的。”
　　“这事情，你没有汇报给你背后的贵人听？”程修文又问道。
　　李世民眨眨眼：“汇报了。”
　　“贵人不重视，还是没有办法解决？”程修文继续问道。
　　李世民却在心中一寒。
　　紧接着，全身上下似乎都被冰块冰住一样，冷冰冰的。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程修文的问话，
　　而是叫道：“卫祥！”
　　还在擦桌子、擦椅子、擦墙壁、打扫卫生的祥公公，
　　一听到李世民的叫唤，
　　立马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跑了过来：“老爷，我在这。”
　　李世民定定的，看了看祥公公，随即大手一挥。
　　“啪”的一声。
　　“啊！老爷你为什么打我？”祥公公一脸茫然的捂住了自己，红了半边的脸颊，不可置信的问道。
　　“居然还不是做梦。”李世民喃喃自语道。
　　祥公公：？？
　　“没事了，你继续打扫吧。”李世民向祥公公挥了挥手，像是赶一只苍蝇一样。
　　祥公公看到李世民的手就不禁浑身颤抖，但意料之中的，再次殴打并没有降临，反而听到李世民赶自己走的话。
　　真?工具人?祥公公：……
　　李世民此刻，早将可怜兮兮的祥公公抛诸脑后了。
　　他的目光只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就是——程修文！
　　“掌柜，莫非有传说中的千里眼，顺风耳，否则，又怎么会如此清楚知道贵人的消息？”李世民双眼紧紧盯着程修文，问道。
　　没有解决方法？
　　程修文究竟是如何肯定这一点的？
　　李世民不相信这是天赋，
　　“莫非在宫中清洗了一批人之后，竟还有其他的钉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掌柜身后的势力绝对不平凡。”
　　李世民心中已经满是警惕，
　　如果程修文一个没答好，
　　他甚至有可能完全不顾自己之前对程修文的欣赏，以及自己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对掌柜的一往情深，
　　选择派重兵直接团团围住有间客栈，然后将掌柜程修文打入大牢。
　　“没有谁，没有什么东西，没有哪个势力，可以动摇朕的地位！”李世民在心中冷冷的想道。
　　面对李世民的勃然变色，
　　程修文不禁皱了皱眉，
　　他诡异的自我保护机制，又让他察觉到危险的味道。
　　“这是——”
　　“杀意！”
　　程修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世民。
　　“系统，附近有没有对我的埋伏？”
　　程修文在心中沟通系统问道：“你直接回答有没有就可以了，5000块华夏币直接扣，不用再跟我反复确认扣款信息。”
　　“检测结果：没有。”系统干净利落回答。
　　嗯，
　　既然没有对自己的埋伏，程修文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在系统空间，兑换的技能那么多，
　　单打独斗，他还真不怕窦哥。
　　当初在小森林里，他也不是没有看过窦哥的实力。
　　“就是不知道，窦哥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有敌意？”
　　程修文心中不解，
　　但现在重要的，还是继续沟通。
　　如果受灾地区继续这么下去，他当初拿这么多粮食救灾的意义，就没有了。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想想我之前问你的几个问题，应该就能想明白。”程修文脸色平淡的说道。
　　李世民听了这话，强行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在脑中回忆之前自己和程修文的对话。
　　第一遍没什么感觉，
　　两遍三遍，似乎真的有什么联系……
　　突然，
　　李世民瞳孔微张：“你之前问的问题，都在限定方向。”
　　“所以你才能在区区几个问题之内，就准确的找到了你需要的一些情报。”
　　李世民说的是肯定句，可他眼中散发出来的却是求知欲望。
　　因为从内心深处，他也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聪明之人。
　　可事实，让他失望了。
　　程修文在他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嘶——”


第121章 你不得不信！
　　这是很自然的一项能力。
　　就像小时候，和朋友一起玩猜数字的游戏。
　　大家都会先猜中间的数字，缩短范围。
　　因为相比于乱猜，它的保证能答对的几率会更高，步骤更少。
　　尽管和一些天赋性选手，张嘴就是说中答案的人一比，似乎尝试的次数会多一些。
　　但是，合适和稳定，永远比幸运天赋更重要。
　　世界是协同的。
　　而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找到最契合自己天赋的工作。
　　但程修文没想到，自己的保险问话，似乎就是窦哥态度大变的原因。
　　因为现在，
　　窦哥已经完全没有半点杀意。
　　脸上也只剩下讪笑和震惊。
　　似乎程修文这几个问题的关键性，非常了不起一样。
　　“至于吗？”程修文有些无法理解。
　　此时，系统说话了：“当然至于。你们的思维方式，是真正的跨纬度的大差距。”
　　“就像任何一个小孩，在学说话以后，都会学数数字。一些小孩两三岁，能数上千的数字。”
　　“但是在一些原始部落，他们的语言和文字，只有一二三，更大的数字，就用很多来形容。”
　　“也就是说……”
　　“文明社会的两三岁小孩，就能在数字概念的问题上，碾压这个部落所有的成年人，乃至于智者。”
　　“而你的思维方式……”
　　“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就是这种无差别降维碾压！”
　　哦——
　　原来我这么厉害？
　　还真的没想到。
　　程修文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系统：……
　　正当程修文和系统在心里聊天的时候，
　　李世民整个人都躁狂起来了。
　　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兴奋。
　　“天啊，如果不是真正的发生在朕的面前，朕一点都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聪明人。”
　　“掌柜，这就是朕的诸葛武侯！”
　　“朕有了这样的女婿，还怕天下霸业不成？”
　　“等朕打败突厥，平了高句丽……”
　　“有掌柜在一边帮忙，定能一举把崔卢郑王四家，拉下天下世家的中心位置！”
　　“这个天下，这个大唐……”
　　“只有一个太阳……”
　　“那就是朕，是皇族！”
　　李世民兴奋的，简直都要手舞足蹈了。
　　可是身为皇帝的矜持，让他勉强制止了自己的动作。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在砰砰砰的心跳下，
　　像是在看什么珍惜物种一样，看着程修文，
　　说道：“掌柜还有没有其他什么问题，要继续问我的？”
　　李世民想看看，程修文还能问什么样的问题，他还能看到什么样的结果，能猜到什么样的过程。
　　可惜让他感到失望了，因为程修文竟然摇了摇头。
　　“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究竟贵人不重视，还是没有办法解决？”程修文如此问道。
　　“是了！”
　　李世民恍然大悟的打了一下这些脑袋：“是我太过于正经掌柜的才能，所以竟然忘了回答问题。”
　　说着，李世民顿了顿继续说道：“贵人非常重视，但没有办法解决。”
　　程修文点点头：“所以你家贵人是想要解决它的。”
　　“是。”李世民。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一下子有这么多地方，都会造成天下大乱的局面？”程修文又问道。
　　李世民拿起来朝堂上的观点：“是因为朝廷给他们派粮。”
　　“那为什么朝廷给他们派粮，他们反而会生事？”程修文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似乎是难倒李世民了。
　　他皱了皱眉，左思右想，想不到答案。
　　最后有些不愿意的说道：“大概是因为天下百姓皆刁民。没有赈灾的粮食，就哭哭啼啼的。有了赈灾粮食，反而要作乱。”
　　身为一个帝王将责任推给百姓，这无疑是失职的。
　　可除了这个可能性，李世民已经想不到第二个可能性了。
　　程修文却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因为他们是刁民，身上本来就有着不认命的桀骜。”
　　“如果真的因为他们是刁民，他们平时何必要辛勤的劳作，直接拉上一批人烧伤抢掠岂不是更容易？”
　　程修文的反问，
　　让李世民有点没面子。
　　“那掌柜你说，既然不是因为他们桀骜不驯，那为什么会造成现在的局面？”李世民带些尖锐的语气问道。
　　“原因很简单。”
　　程修文淡淡的说道：“因为，现在是秋天。”
　　李世民随之愕然。
　　因为现在是秋天？这算什么鬼答案。
　　程修文看着李世民眉头紧锁的模样，继续说道：“秋天原本是收获的季节，每一年的秋天他们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可今年的秋天因为灾情的原因，他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如果去田地里看，反而只能看到让他们伤心的一幕。”
　　“他们又不需要去躲避灾荒，因为朝廷有赈灾粮食。每天吃饱喝足了，面对的却是从小到大的习惯，都无法维持的局面……”
　　“他们想干些什么，却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干的。”
　　“所以……”
　　“因为他们无所事事，就造就了现在的一幕。”
　　无所事事？
　　李世民的眉头更深了。
　　“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不用劳作就能有粮食，却会不舒服？”
　　“你以为忙碌的人停下来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吗？不，清闲的日子只会将他们逼疯。”
　　穿越之前特殊时期在家里关了几个月的程修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朋友圈抱怨出不了门的情况。
　　程修文是一个宅男，但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像他这么宅的宅男毕竟少见。
　　他或许可以不叫宅男，而改称宅神了。
　　“我不信。”李世民摇头道。
　　无所事事，于是生事？
　　这对李世民固有认知而言，根本不合常理！
　　“可你现在不得不信。”
　　程修文说着，
　　他的脸上扬起了一道自信的笑容，
　　“因为你没有更好的办法。”
　　面对程修文的自信，
　　李世民很想把杜如晦他们的办法说出来，但他做不到。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对症才能下药。
　　如果这一切果然如掌柜程修文所言，
　　那么杜如晦他们的三个办法，
　　一个都行不通！


第122章 赌约？
　　“陛下的心，乱了。”马车之中，祥公公为李世民斟了一杯酒。
　　酒的味道有些涩，不如程修文的酒。
　　但这酒壶，很漂亮。
　　超越时代的漂亮。
　　李世民把酒壶握在手里，脑子里闪过一幕幕。
　　“回去！”李世民倏地下令道。
　　祥公公眼睛微垂，问道：“陛下想回哪里去？”
　　“回，有间客栈。”
　　……
　　马车蓦地调转车头，
　　不一会儿，
　　他们就回到了有间客栈。
　　李世民在车里内想了一下，就把手中的酒壶，缓缓放下，然后拍了拍祥公公的肩膀，一个人走下马车，进入客栈。
　　程修文已经坐回了柜台之后。
　　方才他和李世民不欢而散，他无所谓李世民的是否信任，只是有些可惜那么多条人命。
　　他已决定换种方案，抛开窦哥，自己等人行事的时候，
　　李世民回来了。
　　他逆着光，一脸复杂的走进客栈。
　　走到程修文的面前，
　　“掌柜，不得不承认，你能让人心生敬佩，除了你超人一等的目光以外，还有一种不像是凡人能拥有的自信。”
　　“这种自信，光彩而夺目，熠熠生辉，让人见之不忘，进而心生敬仰之情，情不自禁拱卫在你的身边，供你驱使。”
　　“你的这种自信，也吸引了我，让我明知你不可能做到，却不由自主相信你等做到。”
　　“可也是你这种自信到高傲的态度，让我讨厌。”
　　“因为我认为你在我面前，需要谦卑。”
　　“但是……”
　　说到这里，
　　李世民的目光开始被各种情绪缠绕，分不清原本的模样。
　　最后万语千言，汇聚成一声叹息。
　　“即便如此……”
　　“这一次，我愿意试一下。”
　　李世民一脸郑重：“还请你告诉我……究竟怎么能破这一局？”
　　在李世民如此认真的态度之下，
　　程修文：……
　　这窦哥是中二病犯了吗？
　　说这些这话，是彩虹P吗？好尴尬啊……
　　尴尬的时候，程修文总是不由自主，揭开真相。
　　“可是你心中还是不信。”程修文如此说道。
　　李世民这一天，震惊到麻木了，
　　所以他已经懒得管程修文怎么看穿自己的。
　　“可我认为，值得一试。”李世民如此回答。
　　如果是那酒壶的主人，
　　如果是珍珠米的主人，
　　如果是掌柜程修文的话……
　　也不是不可能。李世民心想。
　　程修文淡淡道：“我记得，自己曾经和你介绍过，我这里什么都卖，唯独一样……”
　　李世民接上：“用黄金结算。”
　　“对……”
　　“不过这一次……”
　　“我要换一种方法。”程修文出人意料的说道。
　　李世民眼神微微一凝：“什么方法？”
　　“赌约。”
　　“赌约？什么意思？”
　　“先赌你和你背后的贵人，能不能推行我的方法。”
　　“这个没问题，赌了。后面呢？”
　　“后面……赌我这个方法能不能用。”
　　“可你现在连方法都还没说……”
　　程修文听了，微微一笑，只问道：“赌吗？”
　　李世民一滞，随即无奈的说：“赌。具体怎么赌？”
　　“我的方法好用……”
　　程修文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我就要一万两，金子。”
　　“要是不好用呢？”李世民问道。
　　他一开始就知道掌柜会收钱，但他没想到……掌柜收的这么黑！
　　既然如此，
　　那么赌约双方应该都要放筹码的……
　　别怪我，是你逼我的。
　　程修文耸耸肩：“我给你一万两等值的粮食，就我们之前，交易的那种粮食。”
　　想到珍珠米，
　　李世民就觉得喉咙有些痒，肚子有点饿。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程修文淡淡道，“不过你和你的贵人，可千万别连前置条件都做不到，不能推行我的办法……然后白送我一万两黄金。”
　　程修文把黄金两个字，咬的有些重，
　　李世民突然有些心塞。
　　“你觉得自己赢定了？”李世民问道。
　　程修文反问：“难道不是吗？”
　　面对程修文的自信心爆棚，
　　李世民心塞了又塞，只能问道：“那方法到底是什么？”
　　“我之前曾经说过，这些百姓之所以生乱，就是因为他们无所事事。”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有事可做，发泄其精力，自然就不会继续寻衅生事。”
　　李世民愕然问道：“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哑口无言，是此刻的李世民。
　　良久，
　　“那究竟弄什么方法，能让他们有事可做？”
　　“侧耳过来。”
　　“嘶，这方法……”
　　……
　　“你就这么简单的把方案给了他？这不是你的风格。”系统好奇的说道。
　　“那我的风格是什么？”程修文问道。
　　“区区一万两黄金，应该不放在你的眼里。直接交易即可，为什么还要作赌约？”系统。
　　这次轮到程修文有些心塞了。
　　自己全副身家，也就之前几千两黄金换的华夏币，这个系统到底是哪里看到自己看不上一万两黄金？
　　这个系统，是眼瞎吗？
　　哦，忘了。
　　系统是人工智能一样的东西，大概是没有眼睛的。
　　“你怎么不回答？”系统。
　　程修文淡淡道：“五千块华夏币。”
　　“呃……”系统，“成交。”
　　“如果是交易的话，我本来是想拿1000两黄金就够了。只不过他后来突如其来给我甩了个脸子，拔腿就跑，所以他再回来我就涨价了。”
　　“至于为什么要变成赌约？当然是要给他一个自己能够战胜赌约的错觉。”
　　“让他看到能够赢过我的希望，又亲眼的看到这份希望泯灭，就作为这一次对他的惩罚。”
　　程修文其实并不在意别人给自己甩脸子，或者不告而别。
　　但是不在意，不代表着别人可以这么做。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一定的代价，窦哥这个合作伙伴，也不例外。
　　“你可真黑，一下子就涨价十倍，而且还要耍对方一次。”系统感慨道。
　　“这不算黑……”
　　程修文似乎想到了什么：“其实一开始，为了这么多条人命，我是准备一两黄金卖给他这个方法的。”
　　“可惜，他先不信我的。”


第123章 师爷的计划？
　　李世民再次离开有间客栈的时候，就变得神清气爽。
　　尽管得到了这个方法之后，他也不太肯定这个方法是否管用……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一次他赚大了！
　　“这一次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赌约输了，但百姓被安抚，朕的江山稳固，为此付出区区一万两黄金，有何不值？”
　　“如果这次赌约赢了，不断打击了掌柜嚣张的气焰，并且拔高了我这个作为未来岳父的威望，还能白拿一万两黄金的珍珠米。”
　　“到时候给这些世家大族的第二批珍珠米，就有货了，哈哈哈！”
　　常言说得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又曾经说过，姜还是老的辣。
　　李世民近几年来，从未感觉如此快乐。
　　毕竟这一次他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一直让他十分佩服的掌柜，而自己又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必胜之局。
　　他心中又如何能不得意？
　　他心中不断得意，脚下行走也如风，
　　甚至没发现，在客栈不远处的一颗大槐树下，站着一个人影，
　　正望着他，一脸呆滞。
　　……
　　“府尹大人真的要亲自去那客栈一趟？”师爷一脸不解的问道。
　　“那个客栈……别看他丝毫不起眼，但偏偏能让长孙大人的世子，想尽方法对付。”
　　“又能让那两位为他出头。所以这客栈，本府还是值得亲自走一趟。”京兆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整理自己的胡须。
　　突然京兆尹又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我们这里的司户参军既然已经被罢免了，那原先那一位的侄子……”
　　师爷回禀说道：“那一位的侄子，也被赶出去了。”
　　京兆尹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得罪了贵人，我们这边，一个都不留。”
　　“是，大人。”
　　师爷应了一句，随后又说道：“司户参军一职，现在有所空缺，大人……”
　　京兆尹瞥了师爷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一次，因为本府监管不力，被下令思过三天。”
　　“所以这三天之内，任何的公事，都不要找本府。”
　　说完，
　　京兆尹没有等事业的任何反应，就走出了房门。
　　一路直达大门口，上了一辆马车，这马车行驶到有间客栈附近停了下来。
　　京兆尹走下马车，缓步前行，
　　直到走到大槐树之下，
　　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目的地，有间客栈内走出……
　　“莫非是他？不，不会的，那一位尊贵无比，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我看错了。”京兆尹自我安慰说道。
　　这时候京兆尹才看到，附近还有另外一辆马车，而在另外一辆马车上有一个，也是他非常熟悉，但又不熟悉的人。
　　因为那一个人，本来应该是白面无须的，
　　可现在他的脸上，竟然全是密密麻麻的胡子……
　　因为两个人的距离非常的远，京兆尹就算是皱着眉头，眼睛看成了斗鸡眼，也看不出他胡子的真伪。
　　事实上，
　　这两个人无论是哪一个单独出现，京兆尹都会强行安慰自己，认为自己看错了。
　　可偏偏……这两位，竟然凑在了一起。
　　“嘶——所以，我刚刚看到的，真的是李二郎！”京兆尹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刻，他望着有间客栈的目光，也变得慎重不少。
　　能让长孙皇后，长乐公主乃至于当今的圣上李世民，三人齐齐出现过的客栈。
　　即便外表再怎么不显眼，在旁人的眼里已经足够的高深莫测。
　　“无论如何，这客栈的掌柜绝不是长孙冲所言，仅仅只是一个乱收费的贪懒商贩。”
　　“这么一来，原先是准备打探一下对方的虚实之后，就跟对方好好计算一下，让我少了一个大靠山，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看来现在也要泡汤了。”
　　这一刻，京兆尹有些迟疑。
　　自己应该就此打道回府呢，还是踏进这咫尺之遥的有间客栈？
　　直觉告诉他，一旦进入了这家客栈，自己似乎就打开了新世界大门，踏进了麻烦的漩涡当中。
　　这与他的利益并不相符。
　　可他是一个正常人，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有好奇心。
　　面对这么一家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内有乾坤的客栈，京兆尹真的好奇了。
　　“我该进去吗？”京兆尹陷入了沉思。
　　……
　　师爷一改对谁都笑嘻嘻的模样，满脸郑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现在趁着京兆尹出府，我要抓紧时间跟其他几批人取得联系。”
　　“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少主的消息，无论是生是死，一定要找到少主的下落。”
　　“这么多时间过去了，我在京兆尹这个老狐狸的眼皮子底下，一动都不敢动，什么建树都没有，希望他们能够有一些消息。”
　　“如果他们那边依然没有消息的话……”
　　“即便是再危险，我也要利用京兆尹的影响力，去寻找少主的下落。”
　　师爷心中这般想着，
　　非常利索的换了一身衣服，正在改变发型的时候……
　　外面竟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师爷脸色一变，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事吗？”他扬声问道。
　　门外传来了不太熟悉的声音：“师爷，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老爷？京兆尹！
　　他不是去那个什么神秘的客栈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师爷的手，狠狠抓在自己的衣服上，他心里咬牙切齿极了，可表面上还要保持声音的平稳和态度的温和。
　　“我知道了，只不过刚才有点累，所以躺在床上把衣服弄折了，你去跟府尹老爷说一声，我换身衣服之后立刻过去。”
　　“是，师爷。”
　　门外又传来了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师爷心中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随即脸色铁青。
　　他知道这下子自己出府的机会……又泡汤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又揉了揉脸颊，脸上重新挂起了温和的笑容，才打开门走出去。
　　一路走，一路遇到的所有下人，他都会点头示意。
　　一直走到京兆尹所在的书房。


第124章 程修文比古人还像古人？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与。”
　　“你读论语，就读论语。为什么表情这么痛苦？”
　　“我就是联想到自己了……难道就因为孝悌者，不会犯上作乱，于是在家必须孝悌，父母怎么对你都应该的吗？”
　　“这倒不是。”
　　“大哥另有见解？”
　　“倒不算另有见解，只是觉得你根本没懂论语。”
　　大唐的科举，是考十三经。
　　比后世的明清，只读四书五经，似乎看上去多一点。
　　但论语是必读的。
　　似乎因为这本书是对话体，又涉及方方面面，即便和孔子年代过了上千年，在封建社会的大环境之下，还有很多东西是共通的。
　　所以这本书就成学生幼年学习的第一本。
　　之前，程修文忽悠小胖子长孙冲考科举。
　　反正考的不是明经科而是进士科，就没给他准备十三经，直接四书五经打底，培养他的思辨能力再说。
　　没想到，几岁幼童都会的论语，长孙冲就已经纠结成这个样子了。
　　当然，小孩子学习论语，其实也是囫囵吞枣，学成什么样子，全看老师得教学水平。
　　“上一段，最后一句是：不亦君子乎？”
　　“所以这一段，其实是在告诉别人，什么是君子。”
　　“君子之本是仁，那仁从哪里看出来的？”
　　“孝悌？”
　　“不是。是从孝悌所代表的健康成熟的人格上反应出来的。”程修文倚在小胖子长孙冲的门口，淡淡的说道。
　　小胖子长孙冲一脸茫然，不明觉厉。
　　健康成熟的人格？
　　没听过这样的话，但是似乎很有道理。
　　我一定是傻了，既然没有听懂，又怎么可能知道有没有道理？
　　但我就觉得，这话一定是真的。
　　而且我眼睛也出问题了，
　　我竟然看到大哥身上有光……耀眼如神。
　　“在一个家庭中……”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程修文不停说着解释，
　　小胖子长孙冲在听。
　　随着程修文的解释，长孙冲的脸上，慢慢从迷茫变为恍然，从恍然变成激动……
　　“原来是这样！”
　　“对父母而言，子女是服从命令的人，对弟弟妹妹，自己又是发号施令的人。”
　　“角色的互相转换，就带动这个人无论和父母还是弟妹，都能有很强的同理心，因此能站在对方角度思考问题，沟通能力也事半功倍。”
　　“对了，角色、同理心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说的好有道理！”
　　“天哪，原来论语还能这么解释。”
　　“若我一开始的老师，就是大哥的话，我大概早就学有所成了吧！”
　　“大哥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我人生的指路明灯。”
　　长孙冲非常兴奋。
　　之前一个人读书的时候，因为程修文的话而热血沸腾，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了。
　　一些类似于我真的可以吗？我真的能做到吗？之类的自我质疑的话，开始在心里浮现。
　　甚至会在想，自己身为齐国公长孙无忌的世子，都没有获得一定的功成名就，现在离开齐国公府，难道自己反而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吗？
　　越想越没信心，越想越无奈，自然读书也越来越读不进去。
　　这大概就是身为学渣的无奈。
　　但好在，在迷茫的时候，他的指路明灯——掌柜程修文出现在他的面前。
　　帮他拨开迷雾，看到世间真理。
　　长孙冲怎么能不感激涕零，并且顶礼膜拜。
　　“孝悌、孝悌！”
　　“也就是说处理好和父母兄弟之间的关系，我就懂得孝悌，有仁的根本，未来就会成为君子？”长孙冲一脸兴奋的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做到别人交口称赞，不就可以了吗？
　　似乎那玄之又玄的君子之道，已经有了一个制式的解题方式。
　　正当长孙冲一脸期待的看着程修文的时候，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程修文竟然摇了摇头，
　　“论语下一篇内容是什么？”程修文问道。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长孙冲不明所以，但仍翻了翻书，回答道。
　　“这不就是喽。孔子都跟你说了，只是说一些好听的话，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这样的人，不具备真正的仁的可能性更高。”
　　“啊？那怎么样才是真正拥有仁的？”
　　“这还用想吗？表面功夫不行，自然需要你真情实意了。”
　　“真的吗？”长孙冲讷讷问道。
　　“你不信？”程修文反问道。
　　长孙冲一唬，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不太明白……”
　　“论语接下来的一篇是什么？”程修文继续问道。
　　长孙冲又要翻书，
　　程修文白眼一翻：“行了，你不用翻书了，下面的文就是曾子每日三省吾身那个。”
　　“对！”长孙冲眼前一亮，没想到老大竟然将论语都背下来了。
　　程修文没有搭理校长孙冲眼睛里的崇拜，继续说道：“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这三者不就是在讲真诚吗？怎么样才能做到真诚的标准……”
　　嘶——
　　听大哥这么解释，似乎还真的有此关联。
　　“这里的有子、孔子、曾子都是一起在讨论某个问题吗？怎么可以这么流畅！前面有什么问题，后面就回答怎样的问题，并且提出新的问题，在更后面的问题回答……”小胖子问道。
　　程修文面对这个新小弟心里的无语，已经犹如滔滔江水了。
　　怎么跟对方一比起来，好像自己才是古代人。
　　就这么个货色，真的能考中进士吗？
　　算了，不管他能不能考中进士，反正自己对他也没有抱什么期望……的吧？
　　“不是这些人在讨论什么问题，而是后世写这本书的人，整理孔子及其弟子语录的人，是故意将这些前后有关联的话，组合在一起。”
　　“整本论语你读下去就知道了，里面有很多当时人对儒家以及孔子本人的质疑，有些予以回应，有些没有回应。”


第125章 程修文可以做大儒？
　　“儒家之坦荡，可见一斑。”
　　“可惜后世人，非要骂孔子，非要骂儒家，非要把他们贬低得一无是处，非把自己的老祖宗传下来的社会经验和思想品质，羞辱如糟粕，似乎才能显示出自己有多厉害……”
　　“岂不知传承这一脉之思想和心胸，血脉相连，文脉相牵。”
　　“不要说老祖宗的东西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粕。”
　　“就说那些东西真的不好，也不应该如此恶意的咒骂。”
　　“自己的祖宗东西不好，自己是长脸，还是骄傲？”
　　说到这里，程修文也不禁摇了摇头。
　　长孙冲反而皱起了眉头，想了又想，最后迟疑的说道：“有谁骂儒家和孔子吗？我为何没听说过。”
　　这大唐的时代，孔子地位不算高，起码没有明清时期地位崇高，但也没有低到那种程度，更不会引起所有人的一致诋毁。
　　毕竟儒家经典，也是大唐人必读的内容。
　　长孙冲当然不知道程修文所说的后世之人，是真正的后世之人。
　　是大唐之后一千多年的后世人。
　　“都是一些无所谓的人，你也不用管了，好好的备考吧。”
　　说着，程修文挥了挥手，就要离开。
　　长孙冲连忙冲着程修文的背影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如大哥再教我一会儿？”
　　“不必了，读书这事情是要靠悟的，你不能总什么都指望别人。正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现，你就慢慢读吧，更何况我也没这个时间陪你读书……”程修文停下来，淡淡的说道。
　　“这么一个破客栈，也没啥客人，怎么会没时间陪我读书？”长孙冲有些失望，低下头小声嘀咕道。
　　“客栈虽破，但也不是没有客人，今天虽没客人，但也不代表我会一直呆在客栈里面。”
　　“啊？”
　　长孙冲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大哥要去哪里？”
　　程修文脸上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神色。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先前和别人约好了时间，要去她那边瞧瞧。这几日忙的有些忘了，好在刚刚想起来，所以想要你好好的看着店，我去去就回。”
　　一听程修文要出客栈，长孙冲就开始激动了。
　　怎么说都是一个从小没有吃过苦的世家子。
　　整间客栈加起来都没有他的小院子那么大，何况他还只能住小小的一个房间，更没有丫鬟仆人伺候。
　　刚开始还是新奇的，呆久了之后，就觉得哪哪不对劲。
　　如果不是为了出人头这几个字的诱惑，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现在听到程修文要出客栈，立马就心猿意马。
　　更何况程修文还说是要去拜访别人。
　　“大哥也是如此厉害，他的朋友岂不是也很厉害？”心里这般想着，长孙冲就想去见识见识。
　　于是兴奋的大喊，说道：“啊！大哥等等我，让我跟大哥一起去。”
　　说着，
　　长孙冲就一脸兴冲冲的，要整理好自己的四书五经还有笔墨纸砚。
　　然后可以跟修程修文一起出客栈。
　　谁知，
　　“你就不要跟着去了，有些事情你就别要掺和了，再说我那朋友也不认识你，直接带你过去多不礼貌？你就好好看着店吧。”
　　程修文断然拒绝之后，挥挥手，就走了出去。
　　这一次，长孙冲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挽留的话。
　　“好友之间拜访，带另外一个朋友，似乎也不是什么失礼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礼貌呢？”长孙冲心里有些郁闷的想到。
　　程修文哪里管被自己抛弃在客栈的长孙冲，心里在想什么，
　　即便是知道了，也只会为自己抛弃那个拖油瓶而感到开心。
　　毕竟这两天长孙冲在自己的客栈，简直就是走到哪，灾难就降临在哪里。
　　虽然这家客栈的主打主题并不是富丽堂皇，而是经久耐用，但你这么对这些桌椅的，也无法经久耐用吧……
　　估计再过不了几个月，自家的很多家具可能都要报废了。
　　正所谓眼不见，则心不烦。
　　正好程修文想起自己原先有一个约定，于是就施然然准备出客栈。
　　想去跟小胖子长孙冲打声招呼，谁知就看到他读论语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程修文穿越之前曾有一个至交好友，非常喜欢国学。
　　受这位好友的熏陶，
　　他有时间没时间也会去翻翻，古人的智慧结晶。
　　虽然文言文有点劝退，但抵不住程修文的好奇心。
　　其实他曾经也看过很多关于国学或者付费专辑或者学校的公开课之类的东西。
　　结果他发现，这些老师教授的东西，水平参差不齐，有时候内容也无法自圆其说。
　　因为很多老师不够严谨，而有些老师又过于的纠结字眼。
　　“这么下去，是没有办法教给我真正的国学的。”秉持着这个想法，程修文就自学了。
　　效果嘛……也就这样吧。程修文无所谓的想道。
　　如果长孙冲知道程修文的这个想法，肯定会觉得他自谦了。
　　身为齐国公长孙无忌，原先最重视的大儿子，差一点尚公主的长孙冲，
　　从小接受的教育背景，虽不能和四大家的嫡系子弟相提并论，
　　但在整个大唐，也是顶尖的一批。
　　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将论语讲得如此生动有趣，并且能将论语背后所蕴含的道理如此浅显的方式讲出来。
　　如果程修文其他的经典也都有如此，一一而贯彻的思想，以及解释方式，那甚至可以立书作传……成为当代大儒了。
　　长孙冲的学习不行，能力也不高，但他的眼界绝对是不低的。
　　因为这唯独是家庭背景，可以绝对培养出来的。
　　他当然不知道，程修文之所以能将文言文浅显易懂，仅仅因为……
　　一个笔名姓鲁的人，一笔划开了文言文和现代通俗文的界限。
　　于是，
　　不把文言文摸透，后代之人也根本没有办法学习……
　　当然，其思想倒还真是这个时代独一份。
　　可惜两个人没有继续聊聊，否钻说不定，程修文还能成大儒呢。
　　这个时候，程修文已经离开客栈，来到一家集市。


第126章 袭击？秒杀！
　　“府尹大人，你这是……”师爷一脸好奇看着唉声叹气的京兆尹。
　　“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最近灾荒的事情。”京兆尹老脸一红，转移话题说道。
　　“灾荒？可朝廷不是已经下派了赈灾粮食吗？”师爷不解的问道。
　　他不明白，现在朝廷既然已经赈灾了，京兆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实在话，朝廷这一次的反应之快，粮食存货之多，对待百姓的态度之谦和……实在是有出乎师爷的意料之外。
　　当初知道长安附近有灾荒的时候，师爷的心理非常的复杂。
　　他也想到天降罪责于皇帝之类的想法。
　　这也没办法，
　　自从董仲舒天人感应一说之后，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又或者是普通读书人，都会觉得天人感应是存在的。
　　诸如五方对应五脏之说，确实让人感到不明觉厉。
　　而儒家的这一套理论，也确实深入到了方方面面。
　　世俗的朝廷有君臣，于是中医也有君臣两药……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正是因为相信这一套理论，所以师爷的心里才复杂。
　　一方面觉得李世民总算是，被上天惩罚。连天都看不过眼他弑兄杀弟逼父。
　　另一方面又觉得百姓无辜。
　　“当初建成太子在位的时候，就是以百姓为己念。”
　　“若是让百姓受苦，而是为他复仇，他也是不愿意的吧……”
　　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师爷当时还想着是不是冒险去联系一下自己的同伴，在周边运一批粮食到长安附近。
　　没想到，没过多久，朝廷救灾了。
　　一批批的粮食，运到了各府县。
　　简直惊呆师爷的眼睛。
　　可现在情况一片大好，为什么京兆尹居然一脸不安？
　　而且，京兆尹不是去客栈的吗？
　　“你管的不是这一块，所以并不知道。赈灾的粮食是送下来了，但百姓之间的斗殴情况却屡有发生，而且正在越演越烈，若不及时制止，将来恐有大患。”
　　能没有大患吗？身为皇帝陛下的李二郎都已经亲自出来了。京兆尹心里哪个愁啊。
　　自从看到李世民，他心里不停的在猜，李世民究竟是为何去那个客栈的？
　　仅仅是因为长孙皇后去过，还是私人和这个掌柜有交情，又或者是微服出访，结果……
　　反正无论是哪一个，可能性都显得那么的荒谬，
　　无论是哪个可能性，都显得自己那么悲催。
　　至于师爷，
　　一个县令的手下师爷就有十几个，每个师爷都有各自管理的事情，负责的方向。又何况是他堂堂的京兆府府尹。
　　哦，对，这时候还叫雍州牧。
　　这个时候给别人作师爷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不像是明清的时候，做了人家的师爷，就是吏，将来再也不能做官了。
　　现在有很多屡次科举都考不过的人，会去给其他的官员，做幕僚或者师爷等职位，一边累积经验，一边准备考试，将来再战考场……
　　所以这个时候的幕僚或者师爷的质量，也会比明清时代更高。
　　也更受恩主尊重。
　　因为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原先里的师爷和幕僚，就成了你的同僚，甚至是上司。
　　这也是京兆尹面对眼前这个师爷所不了解的情况，好声好气解释的原因。
　　“原来如此。不过府尹大人是京兆尹，即便是心里担忧，这事情恐怕还得上达天听，让陛下处置。”师爷劝解说道。
　　“你所说的我如何不知？随便几个斗殴的百姓抓起来打，说不定都是哪一家权贵的佃农，都是我惹不起的人物……”
　　说着，京兆尹摇了摇头：“这也是我喜欢你们不叫我用雍州牧，而是京兆尹的原因。”
　　“别人外放出去当官，头上最多顶着一两尊。我这官做的……头上顶着无数尊。这算哪门子牧？”
　　“就司户参军一事，同时流出来的消息就是朝廷怎么针对长安附近的这一次灾荒，百姓安抚工作，陷入了僵局，谁也说服不了谁。”
　　师爷面上无比认可的点点头。
　　实际上京兆尹说的也对。
　　牧，有牧守一边的含义。
　　可在这京畿地区，哪有京兆尹，说话算话的地方？
　　他可不是长安令，而是比长安令更上一级的京兆尹，居然连长安城里贫民窟当中一个小小的破客栈都治理不了……
　　别说京兆尹本人，就是师爷也对他表示无限的同情。
　　可即便如此……
　　那也不是你刚出门就回来，而且还把我叫过来的理由吧。
　　师爷略感心塞。
　　但让他感到更心塞的事情，还有。
　　“所以本府决定，微服出巡。”京兆尹一拍大腿说道。
　　“呃……”您之前可不就是微服出巡吗，
　　请问你出去有过了二刻钟时间吗？
　　并没有，您就回来了好吗。
　　“我看是师爷刚刚换了一身衣服……嗯不错，刚好，你陪我一起去吧。”
　　“呃……”我是想出去，但我不想陪你一起去。
　　“我们走吧。”
　　京兆尹大手一挥，率先走了出去。
　　师爷在他的身后，内心无比的不爽。可还是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
　　“万一这个京兆尹，是看出了我有什么不妥，所以特意在试探我呢？绝不能让他看出我更多的端倪。”
　　师爷想起京兆尹的老狐狸属性，心中一凛，暗自打气说道。
　　……
　　程修文其实是路过这里。
　　但考虑到自己来到大唐时代已经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真真正正意义上的出门，来到的又是类似于集市这样的地方。
　　他心中不免就有些心动，想要看看大唐风华。
　　之所以用集市称呼这里，因为这可以买卖，而且不算坊市。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附近有一座特别有名的城隍庙。
　　也可以称之为庙市。
　　“且慢！”程修文正边走边看，突然一道声音从他的后面传来。
　　他没有转头去看，但是，下一瞬间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哪能忍？
　　系统兑换出来的武术技能，
　　让程修文一下子就来了一个过肩摔，然后再将这只手背到了那人的双肩之后，而且是绕着对方的喉咙……


第127章 城隍庙前一道士
　　“啊！”这人惨叫一声。
　　“疼疼疼，快放手！”这人另一只手，不停地拍在地上，溅起尘土飞扬，叫道。
　　程修文的一只手拉着这人的那只被控制书的手，微微往后一紧对方的喉咙，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之后，才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刚才为什么要偷袭我？”
　　“说！”程修文喝道。
　　手上越发用力。
　　此刻，程修文背对着那人，却没发现那人脸上已经全是青紫色，显然已经缺氧不足。
　　“没……我……修文，是我！”那个人艰难的说道。
　　嗯？
　　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程修文愣了一下，不由得放松了手中的手。
　　他的警觉性还在，如果对方在自己松手之后有什么异动的话，他仍旧能第一时间控制住对方。
　　“你究竟是谁？”程修文问道。
　　“咳咳咳……”
　　这人在程修文松了手之后，赶紧咳了几声，大口大口的呼吸满是尘土的空气。
　　然后微微侧头看着程修文，
　　“是我呀，咱们当初一起进长安的，你不记得了吗？”
　　听到对方这么说，程修文定睛一看，心和脑子里的各种场景做对照，不久之后，他最后的一股劲也松了。
　　因为他已经想起对方是谁。
　　“道士，原来是你！快起来，快起来，地上脏。”一边说着，程修文一边将对方拉起来。
　　这人正是半年之前，原先那个程修文，在入长安的路上遇到的一名道士。
　　后来在即将进入长安的时候，现在的程修文过来了。
　　即便获取了过去程修文的记忆，但害怕两个人朝夕相处容易穿帮，于是进了长安之后就与对方告别。
　　当然现在将那一股，属于原先程修文的记忆融会贯通之后，现在的程修文，也就没有像之前那么避讳对方。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嘛，干嘛要偷袭我？”
　　程修文把对方拉起来之后，不太好意思的，又拍了拍对方身上的尘土，如此说道。
　　道士哀怨的看了一眼程修文。
　　似乎在说，我已经叫过你一声了，你没搭理我，所以我才这么急着拍你的。
　　“你的力气怎么半年没见，变大了？如果当初不是跟你一路同行，我都差点怀疑你是不是天生蛮力。”道士吐槽道。
　　“这可不是天生蛮力？这叫天生神力。我的力气一直这么大，只不过之前赶路的条件不好，日积月累的总没吃饱饭，所以饿到没力气。你才不知道我真正的力气到底有多大……”程修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道士点点头，似乎立马信了。
　　不信不行，不信怎么解释对方突如其来的力量变大，而且大到离谱……
　　“其他的先不说了，你先帮我看一下摊子，我去去就来。”道士一脸焦虑的说道。
　　“咱们两个旧友重逢，你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看摊子？”
　　程修文恨不得转头就走。
　　这下子，道士的神情就更加的哀怨了。
　　“我原先是想找你叙旧来着，谁知道你给我来了这么一招，我要去方便一下，不然刚才吓惨了……怕熏到你。”
　　这大概是一条有味道的解释。
　　程修文扫了扫对方……
　　“行吧，你去吧。我帮你看着摊子。”
　　“道袍穿一下。”
　　“还要穿道袍这么麻烦？”
　　“不是道士怎么摆摊？”
　　“行吧行吧……我会帮你搞定的，你快去方便吧？”
　　程修文把道士赶跑以后，就穿上他木箱里的道袍。
　　在这边装模作样的当一个道士。
　　……
　　京兆尹带着师爷坐上了马车，马车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游荡。
　　“府尹大人，咱们已经转了好几个圈了，究竟要去哪里微服私访？”师爷看着窗户外面，熟悉的场景，不禁问道。
　　京兆尹瞥了一个方向，那里人来人往，似乎特别热闹。
　　“就那边吧，我记得那个方向有一座城隍庙，百姓经常来这边烧香，看看他们都在祈祷着些什么，也算深入民间。”
　　没过多久，
　　马车就停在了附近。
　　京兆尹和师爷走下马车，一路往人潮汹涌的方向挤去。
　　“铁口直断。”
　　“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
　　“吉凶在口中，不准不要钱。”
　　看着这样的副连，
　　师爷眼神一凝：“好大的口气！”
　　“你可不要被他们的大口气，给糊弄住了。”
　　京兆尹看着坐在算命摊上那一个长得帅到让他有点嫉妒的男人，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师爷说道：
　　“他们这些口气无非也只是噱头而已，你看他那个年纪，哪里能够有这么深的修为？”
　　“不过是为了骗人罢了。”
　　“生活不易，咱们就不与他为难了。”
　　说完，京兆尹还拍了拍师爷的肩膀。
　　师爷向京兆尹恭了恭身：“还是老爷大气。”
　　“哈哈哈。”京兆尹被这通马屁拍的挺开心的。
　　“亏我之前还想去算一卦，听两位这么一说，也确实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两位这一次可为我省了几大钱。”这时候旁边一个路人向京兆尹拱了拱手，感谢说道。
　　“其实我最近也经常遇到一些糟心事儿，我也想去问问神仙的意思，可照你们这么说，我还不如进城隍庙，求一炷香，问一下庙祝。”
　　“这你就不要想了……城隍庙中求一炷香，可要五两银子起步，更不要说让庙祝解签了。”
　　“这么贵的吗？”
　　“可不是贼贵的嘛。”
　　旁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了。
　　从那个算命之人过于年轻和英俊的脸，说到城隍庙的黑心。
　　听到城隍庙求一炷香，竟然要五两银子，京兆尹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
　　他想起某一家破客栈，最便宜的酒水一杯竟然要5两金子。
　　偏偏自己还拿对方没办法……
　　“诸位，既然你们担心这边算命的人手艺不行，不如我先打个头阵，为你们探一探。”京兆尹如此对身边的人说道。
　　他身边的师爷一惊，不知道京兆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旁边其他人已经鼓起掌来。


第128章 卜卦和骗子
　　“既然摆明那个小道士是骗子，为什么非要让人家骗一遭？”也有路人不解的问道。
　　“这个小道士是骗子，我们知道，但是其他人可不知道。若是把他的招牌给拆了，才能不会让更多的人受骗。”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位老爷竟然如此古道心肠。”
　　“是啊是啊，我们就看看这个小道士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周围各种声音在耳边旋绕，但师爷，仍然有些凝重的望着京兆尹的背影。
　　他知道京兆尹绝非是一个如此热心肠的人。
　　而且今天一整天下来，京兆尹都显得特别的奇怪。
　　说要去客栈，结果没有去客栈，
　　说要去微服私访，又在马车上兜兜转转，
　　说要深入民间，结果现在要去揭发一个骗子……
　　一切发生的太诡异了。
　　至于京兆尹本人……
　　此刻看着小道士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调皮老鼠，而自己就是那一只大肥猫。
　　他走到小道士的摊子面前，在他前面的胡凳上坐了下来。
　　“铁口直断，不如给我算一卦如何？”京兆尹看着小道士，眼里的嫉妒和羡慕一闪而过。
　　现在虽非是魏晋时期，对男子的颜色，追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长得玉树临风，总是有好处的。
　　京兆尹年轻的时候长得并不难看，但比起眼前的这位小道士而言，就差的不知道多少万里。
　　再加上，今天一整天事情发展下来，让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胸中有一股闷气，消化不了也吐不出来，如果做不了一些什么事情，非要疯了不可。
　　小道士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知小道长为什么不搭理在下，莫非是因为看不起我，所以并不想接我这单生意吗？”京兆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继续问道。
　　小道士似乎被问得有些不耐烦，
　　“算卦的师傅并没有在这里，他有事出去了一会儿。你若想要算卦，等会他回来了，你找他算卦便是。”小道士懒懒的说道。
　　京兆尹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他眼神却锋利了一些。
　　“我不需要什么师傅不师傅的，我就要你来算这一卦。”京兆尹淡淡的说道。
　　两人之间的烟火气似乎重了一些，
　　周围围观的群众们，也察觉到不对劲。
　　“不如就算了吧，既然这小道士不是算卦的，那应该就不会是骗子。”有人劝解说道。
　　“没错没错，人家小道士只是帮他师傅占一下位置而已。就这么算了吧。”有人点头赞同道。
　　“即便是这摊位是骗子，说不定骗人的是他师傅了，毕竟这小道士长得如此英俊，也都不可能是骗人的吧。”还有人带着些许花痴的说道。
　　其他人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女客。
　　怪不得。其他人恍然大悟。
　　这个时候，
　　却见京兆尹冷笑一声，
　　“诸位看官，但也不是我得理不饶人。只是，这小道士说是有其他的师傅，可是要穿的道袍却并非道童……而是道士的道袍。”
　　此言一出，
　　原本风向已经慢慢转向小道士的围观人群，不禁又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小道士。
　　莫非这长得人模狗样的小道士，竟然真是骗子？
　　京兆尹见自己一句话，就扭转了方向，心下不禁有些得意。
　　这时候，他听到对面的小道士说话了。
　　“你若非要我卜这一卦也可以。但是我的收费，怕你承受不起。”只见小道士面色冷淡的说道。
　　“哦？”
　　京兆尹听了这样的话，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心下觉得有几分好笑。
　　长得是挺俊的，可惜脑子不太好。
　　“那你说说看，你要多少钱？”京兆尹问道。
　　“不多。”小道士伸出了自己的5根手指。
　　京兆尹皱眉：“五两银子？”
　　这价格……
　　岂非和城隍庙烧一炷香的价格持平？
　　这小道士何德何能。
　　谁知小道士淡淡的笑了一下：“不是5两银子，是50两金子。”
　　50两？
　　还是金子！
　　周围的看官，顿时哗然。
　　“这小道士长得挺好看，心也挺黑的嘛，50两黄金，他怎么不去抢？”
　　“就算把这小道士卖了，他也不止50两黄金吧，他这已经不是抢了。比抢还可恶。”
　　“拿出一个别人不可能接受价格，摆明了就是骗子吗？大家可以把他的摊子给砸了。”
　　“对，砸了摊子！”
　　周围这些人群情激奋，不过口号喊得是响亮，真正动手砸摊子的还没有一个。
　　这也是没办法的，今儿可是庙会，人来人往这么多，说不定那些县衙的衙役也在这附近游玩，
　　真出了什么事情，大家可不是要去牢房走一趟吗？
　　为了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小道士，这笔买卖似乎不划算。
　　别说这些周围的看热闹的人只是口嗨，就算他们真的要砸摊子，京兆尹也不可能让他们这么干。
　　否则一个堂堂的三品官，竟然带头闹事，传出去……他也是要面子的。
　　“这笔钱没问题，问题是，你卜的这个卦……值这个价才好。”京兆尹略带一些危险的神色，盯着小道士说着。
　　“值不值这个价格，看你愿不愿意付这个钱。”小道士一点都没受影响，不给面子的说道。
　　“很好，我就想问……”
　　京兆尹张了张嘴，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于是说道：“最近这长安附近，可会太平？”
　　小道士诧异的看了看京兆尹。
　　似乎想不到对方为什么会提这样的问题。
　　“怎么？哑口无言了吗？”京兆尹心里有些得意的问道。
　　“哑口无言倒不至于。”
　　小道士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不过这个问题简单至极，倒也不需要专门卜一卦。”
　　胡吹大气！
　　京兆尹哪里肯信？
　　“既然如此，那你便回答问题吧。”京兆尹问道。
　　我就看你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又是这么自砸招牌。
　　到时候这一张英俊的小脸，全是惶恐和不可置信，那一定美极了。京兆尹心想。
　　小道士淡淡的说了四个字：“先乱后治。”


第129章 小道士竹篮打水？
　　先乱后治？
　　这小道士怎么知道长安生乱？
　　莫非真的有点道行？
　　京兆尹被唬了一跳，有些惊疑不定的打量对面的小道士。
　　一张让女人心跳让男人嫉妒的脸上，平静无波，
　　两只眼睛平淡中似乎显得有几分深邃，
　　坐在胡凳上，显露出来的上半身，更是随意中带着挺拔的英气，
　　一双手，十根手指，每一根都修长白皙。
　　可以说，这一个上天的完美作品。
　　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只剩下，有些英气的棱角。
　　不够女气到令男人心动。
　　京兆尹移开目光，看看周围，其他人都在紧张看着自己和小道士。
　　自己是坐镇一方的三品大员，自然在众人目光下，处之安然。
　　可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小道士，可是直接对着众人猜疑的目光，而没有丝毫动容。
　　“处变不惊，当初谢安石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此子得其中三味了。”京兆尹心中赞叹。
　　谢安石，说的就是东晋风流宰相，携妓东山游的谢安。
　　东山再起，说的就是他。
　　此人风度，在出现各种狂士的魏晋之际，都是一颗非常耀眼的明星。
　　当初前秦苻坚号称百万大军南渡，投鞭足以断流。
　　侄子谢玄亲帅几万北府兵，抗击苻坚统一北方后的大胜之势。
　　这一战若败，东晋必亡，汉人王朝足以断绝。
　　身为主战派，谢安在前线大战之时，虽知惊天之变就在眼前，仍与人下棋，一派名士风流的模样。
　　临危不乱，也因此成为衡量一个人是否有胆气的标准。
　　拿谢安对比小道士，
　　就知道京兆尹虽然嘴上不说，可因为小道士的风度，心下有几分欣赏了。
　　“老爷，此人说不准只是知道自己身处环境之好坏，又相信朝廷之能力。所以才有此言。”师爷在一边耳语提醒道。
　　京兆尹闻言，悚然一惊。
　　是了！
　　这小道士出现在市井之中，恐怕也不是什么避世而居的修士。
　　对周围的乱像更是有目共睹。
　　因此说出刚才的断语，绝非什么了不起的算天机。
　　自己堂堂京兆尹，竟险些被他骗了。
　　“既然你如此言之凿凿，那治的时日，想必你心中是清楚的。”京兆尹沉吟片刻，问道。
　　先乱后治，可以说是蒙骗，是巧合，是投机。
　　但……一个准确的时间，蒙对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京兆尹盯着小道士，想要看他在这样的苛刻条件下，是否会害怕。
　　没想到，
　　小道士仍然面不改色，甚至思考都没有，直接说道：“三日之内，朝廷必有政令。不出一个月，长安必治。”
　　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全被小道士斩钉截铁的话语给唬住了。
　　“莫非这位小道士年纪轻轻真的是什么神仙，又或者是大道观出身的有道全真？否则，朝廷政令他又怎么知道，未来的事情他又怎么明了？”
　　“天哪，我们是不是遇到了活神仙，等一会儿这位离开的时候，我非要请这位小道士为我卜一挂不可。”
　　“说的好像你有50两黄金，让人家的小道长给你卜卦一样。”
　　“哎哟，50两黄金，好像确实有点艰难……”
　　“这个价格虽然贵是贵了点。但如果，这道士确实是有真本事的，恐怕舍不得那些达官贵人愿意花这钱吧。”
　　周围人轻声细语的起哄声音，传入了师爷的耳朵之内，他眼中的震惊随即慢慢收敛。
　　看着小道士那一双冷静的眼睛，
　　师爷不禁挑了挑眉。
　　“这个小道士确实不简单，如此斩钉截铁说话，让人情不自禁为他气势所震慑。”
　　“可实际上，除了他的那一张脸，还有什么本事？”
　　“是已经洗得发白的道袍，还是几文钱就能做的副连？那上面上的几个大字，也都是贩夫走卒之类的人，才会用的。”
　　“这样的人就算是真的猜对了，那也不过是运气好而非凭真本事，更不可能是和哪个达官贵人有了联系，所以知道些内情。”
　　自以为已经看穿小道士的师爷，只觉得这周围，都虚假的可怕，
　　将时间浪费在这里，竟然硬生生的耽搁了自己寻找少主的机会……
　　“小道士既然说三日之后朝廷陛下胜利，一个月之内朝廷必定会将周边的乱象一顿整治。”
　　“可我们不可能在你的摊位面前，等个三天来至于一个月的时间吧。”
　　“未来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更不可能直接支付你50两黄金。”
　　“这又如何是好？”师爷满脸诚恳，但眼角流露出一丝挑衅，乃至于调笑的意味。
　　他心中已经确认小道士就是欺世盗名之徒，就为了哗众取宠，根本没有真正的本事，也没有真正的关系。
　　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对方肯定会咬着那50两黄金不放。
　　那京兆尹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不至于，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虽然离开这里之后，他们也未必去一些什么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
　　师爷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宝贵时间，放在除了一张脸，什么本事都没有的男人身上。
　　师爷的话确实提醒了京兆尹，
　　他沉吟片刻之后，对小道士说道：“我这管家说的不无道理，事情竟然没有发生，也不知道你说的准不准，这50两黄金暂且还不能先给你。”
　　“不如这样吧……等将来的事态发展，要是真的确实如你所言。那到时候，我来这个摊位找你，支付了那50两黄金。”
　　此话一出，一些以为小道士就是骗子的人，不由得大感失望。
　　“劳累了那么长时间，最后还是一场空。”
　　“虽然暂且骗不到这50两黄金，可小道士不也保住了自己的声誉吗？至于三天之后又乃至于一个月之后，小道士还在不在这里，就不知道了吧。”
　　“这话都说得特有道理。就是不知道这小道士愿不愿意，等这么点时间了。”
　　众人的目光集聚在小道士的身上，
　　小道士仍然面无表情。
　　在众人注目下，缓缓开口。


第130章 道士的身份
　　“区区五十两黄金，想必这位老爷是拿的出来的。”
　　“既然如此，我等这个时间又如何？”
　　“只希望我到时候一切说准了，这位老爷不要耍赖才是。”说到这里，小道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京兆尹。
　　师爷被这一眼，看得有些不安，
　　忙道：“我家老爷何等人物，哪里是你可以质疑的？区区五十两黄金又算得上什么！”
　　土豪的话一出，周围的人一阵哗然。
　　虽然都知道，一个时间跨度这么长的赌约，是很难真正实现的。
　　可看着双方将50两黄金如此庞大的购买力，说的一文不值的模样，不禁都有些难以接受。
　　其中有一个人，越过其他的人走到了侧面，仔细端倪京兆尹的脸庞。
　　“这不是雍州牧吗？”这人忽然心中冷笑一声。
　　已经打定主意，在下次上朝的时候，弹劾一下这位已经被斥责闭门思过的雍州牧。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把全家都卖了，也凑不出50两黄金。
　　可对方却能轻轻松松的拿出来。
　　不巧，他的官职，就挂在御史台。
　　闻风启奏是他的权利。
　　此时京兆尹还不知道因为师爷的一句话，给他引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他此刻心里对师爷的话满意极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师爷说话如此让他颜面大涨，让他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笑意。
　　“那么……”
　　京兆尹站起身：“小道长，我们来日见了。”
　　小道士没有起身相送，不冷不淡说道：“不送。”
　　师爷一怒，正要说话，被京兆尹拦了下来。
　　自己一个人前去打假，让对方陪着自己舌枪唇剑一番，还拿不到半点好处……
　　发点小脾气也是应该的。
　　“走吧，我们回府。”京兆尹淡淡道。
　　“我们不派人跟着哪个小道士吗？”师爷想起小道士之前让自己莫名心底一寒的感觉，有些不安的问道。
　　京兆尹摇摇头，
　　“他若说准了，自然会继续出现在这里，因为他舍不得那50两黄金。”
　　“不过他若是说的不准，我们还有必要继续回到这里吗？”
　　师爷听了，情不自禁点头。
　　确实，
　　他们都不觉得这个小道士真的能视金钱如fen土。
　　否则的话，何必出来摆摊？
　　这般想着，
　　似乎也不怕对方跑了。
　　值得利用对方，对方舍不得离开。不值得利用对方，那对方在哪里，和我们有关吗？当然没有了。
　　京兆尹和师爷离开不久，围观的人也都离开了。
　　热闹没得看了，在这里卜一个卦要50两黄金，傻子才来……
　　大家来庙会总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流动性非常大，
　　这一批人走了，
　　下一批的人过来了，
　　看到小道士又想卜卦，不过都被小道士那一张冷脸给吓走了。
　　“要是之前那个说准了，50两黄金我能拿到手不？”小道士在心中沟通某个莫名存在的东西问道。
　　“我已经回答不知道多少次了，既然对方说一定给钱，即便他后来反悔了，也逃不了。”系统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
　　没错，这个小道士就是程修文。
　　真正的道士跑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也只能继续帮他坐着。
　　幸好道士留下的道袍洗得干干净净，还有一股皂香味儿。
　　否则他还未必情愿。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厉害，不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吗？”
　　“说到这里……系统，你老实交代，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程修文眼睛咕噜噜一转，逼问说道。
　　“一下子又能远程放东西，一下子又能远程把别人约定好的钱收走，你这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程修文早就觉得是一种不太对劲，刚好逮着机会，哪能不穷追猛打，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面对程修文的逼问，
　　系统无奈的说：“这都是你升级之后，新增加的内容，谁让你自己不去挖掘一下，系统升级之后的新功能，可不能怪我不告诉你。”
　　“而且我感觉你智能了不少。”程修文意味深长的说道。
　　系统：“……”
　　系统装自闭，程修文却一反常态，并没有继续逼问。
　　他在感受这一段时间隐隐约约的变化。
　　以前的系统，基本上出现的频率并不高，大多都是非常机械的回答。
　　可是现在三天两头会冒出来陪自己聊会儿天。
　　以前的系统能力，似乎都只能够兑换两个世界的物资，可现在不但能提升自己的能力，甚至还能远程操控……
　　根据物理世界的基本规律，
　　没有什么是凭空出现的，也没有什么是凭空能够做到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凭空，那就只能证明，有一些东西是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但一定存在的中间件。
　　即便是量子中间价的猜想，也已经维持很多年了。
　　而且程修文穿越之前，已经有点证据了。
　　薛定谔的猫都能控制生死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所以，
　　唯一的可能性……
　　程修文的眼神严肃起来，正要说出心中的判断的时候，道士招呼的声音传来了。
　　“修文，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道士逆着人潮，走到程修文面前，一脸感激。
　　“今日我们兄弟见面，等会儿收摊了，我请你喝一杯。”
　　程修文听了摇摇头：“这就不必了。我今天本来是和朋友约的，因见了你才耽搁了，接下来可不能再耽搁了，下次我们有缘再约着一起吃酒。”
　　“那真是太遗憾了。”
　　道士微微一叹：“原先我还想问一下，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什么非常不一样的事情发生？现在看来也没什么机会了。”
　　“何出此言？”程修文不禁问道。
　　自己穿越至今已经大半年了，原先那个程修文的记忆，已经融会贯通，不分彼此。
　　按理说就算是熟人见面也不可能发现什么端倪，更何况是一个在路上搭伴而行的道士。
　　两个人之间，可并没有深厚的友情。
　　“原先我见你，脸上有死气。现在死气全消，因而有些疑惑。”
　　“对了，认识这么久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袁天罡。”


第131章 圣旨到！
　　三日后，京兆尹回府衙工作了。
　　一去府衙，第一件事，就是招来左右问，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上面下达的命令。
　　“府尹大人，并没有。”左右想了想，均摇头说道。
　　京兆尹有些失望，也有些释然的挥手让左右退下。
　　“有些事，明知不可能，就不该抱有不切实际的奢望。”
　　“那个小道士长得是挺俊的，为人遇事也处变不惊，颇有几丝名士风流的做派。”
　　“他年纪轻轻，若肯好好学习，未来说不定还有一番作为。”
　　“再过两天，就派府里的家丁去城隍庙那一带，再请他过门一叙，若肯愿意拜我为师……”
　　京兆尹正想着，
　　突然，
　　外面出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正要叫人进来询问，
　　就听到外面炸呼呼的喊叫声……
　　“大人！大人！来了，来了！”捕头人高马大，走路如风，第一个走到他面前，兴奋的大喊。
　　“来什么了？”京兆尹沉声问道。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到时候告诉自己的不是一个让他也感到惊讶的问题，他一定好好的治治这个大惊小怪的捕头。
　　京兆尹正想着，
　　就听捕头说道：“大人，上面来命令了！”
　　命令，
　　什么命令？
　　京兆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突然，小道士那张脸，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还有那一句“三日之内，朝廷必有政令。不出一个月，长安必治。”
　　他“唰”的一声站起身子，
　　“什么命令？”京兆尹喝问捕头道。
　　这时候，传旨的人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雍州牧，接旨吧。”
　　京兆尹深吸一口气：“臣，京兆尹……”
　　关于这一次怎么安抚百姓的措施，朝廷的争议特别大。
　　尤其以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三人为代表，各执一词，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说法。
　　谁知道李世民悄无声息的出宫一趟回来之后，竟拿了一个新的方案。
　　这个方案让人瞠目结舌，又不免觉得有几分可行性。
　　最后，朝堂之内讨论了三天三夜，仍然没有一个结果。
　　眼见着民间的形式再次恶劣，
　　最终李世民作为皇帝拍板决定以自己私人的名义下达这个命令，由雍州牧负责，两位赈灾的国公，秦琼和程咬金协同。
　　这一次即便是最喜欢揪着李世民的魏征，都没有说话。
　　中书省、门下省也都没有异议。
　　这一道命令就这么诡异的，来到了京兆尹的手里。
　　因为这一次受灾地区就在长安附近。也就是说，都是在京兆尹治理范围之内。
　　因此这个命令就直接下达到他的手中。
　　可现在京兆尹没有时间，去看这个命令究竟写的什么，因为他的脑海里，满满的全是震惊。
　　“竟然真被那个小道士说中了。”
　　“那个小道士究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恰好，运气好，还是真的有真才实学？”
　　“现在回想一下他当时的表情神态以及说辞，那都是信心满满……”
　　“莫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人？我竟还自不量力，想要收他为徒。”
　　想到这里京兆尹心中一阵的惭愧，
　　恨不得立刻抛开一切，来到城隍庙，向那位小道士道歉，请求原谅，并且拜那位小道士为师，跟对方学习卜卦之术。
　　“像伏羲先天八卦，文王后天六十四卦。我们都以为是假的。”
　　“那些道士，一个个仙风道骨，但若说能够成仙，自古以来没有一个。”
　　“本以为仙人之说，卜卦之词。只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前些年还有一个叫袁天罡的人，因为卜卦而声名赫赫，我那时候也在洛阳为官，都不曾去拜访，好奇。”
　　“没想到这一次竟被我遇到这样的真正有能力的道士……”
　　从半点都不信到深信不疑，可能仅仅只需要一个转折。
　　京兆尹这一次，因为和小道士的赌约，就完成了这样人生的大转折。
　　京兆尹将传旨的人送走之后，正准备让人安排马车送自己去长安城隍庙附近，突然又转念一想，
　　“也不知道这一次具体应该怎么安抚百姓。”
　　“那小道士曾经说过，三天之内命令就能下来，我一个月之内，百姓就能被安抚……”
　　想到这里，京兆尹的目光不禁转向了自己手里拿到的圣旨。
　　这一道圣旨下得并不那么规范，京兆尹身为朝廷堂堂的三品大员自然是能知道的。
　　可也正因为如此，
　　他心中开始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办法能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将越演越烈的情势得到遏制，乃至于完全解决？
　　他更好奇，那个小道士所讲的，第二点是否也能完成。
　　好奇心这种东西，总是那么的调皮。
　　总能在不经意之间调动你大部分的情绪，并且让你越来越心痒痒，恨不得立刻就能揭开谜底，看到真相。
　　一旦心里有了好奇这种东西，京兆尹似乎就并不急去见小道士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这份文件缓缓打开……
　　里面写的第一个字就已经足够吸引他的目光。随后，他强忍住心里的各种情绪，一点点的往下看。
　　越看越震惊，震惊到连手指都有些颤抖。
　　“这不可能，这怎么能这么做？”
　　“正所谓是安抚百姓，这和安抚二字有什么关系吗？”
　　“靠着这样的法子，真的能够稳定百姓，不起寻衅生事之端？”
　　可不知怎的，他偏偏又觉得这里面所说的方法也不无道理。
　　恐怕这样的纠结不只是他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臣们也都有吧。否则也不至于，下了这么一个尴尬的圣旨。
　　“一个月之内百姓，必定能够得到安抚。”小道士的话，又再一次响彻京兆尹的耳旁。
　　“或许这个法子真的管用吧，而且只要一个月就能见效。”京兆尹喃喃自语说道。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
　　对着门房大喊道：“给我找顾师爷来！”
　　他要让顾师爷，去城隍庙找那个小道士！
　　而他自己……
　　京兆尹握着手中的白纸，力气不禁又大了几分。


第132章 京兆尹的美梦
　　京兆尹命手下将附近的县令，都召见过来。
　　以长安令为首的县令齐聚一堂。
　　可以说，
　　如果在这个天下还有哪个官职像京兆尹一样悲催的话，那大概就是长安令了。
　　毕竟他们管理的地方，都是上面有无数的脑袋压着他们的。
　　不过这两人见面，可没有什么悲催见悲催，两眼泪汪汪的戏码。
　　因为这两个人私交不太好，所以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次派发命令的时候，当所有县令面面相觑，也是长安令第一个持不同意见。
　　“大人可曾想过，这些百姓分散在各地就已经愈演愈烈，剑拔弩张之势，锐不可挡。”
　　“若是将他们聚集在一处，岂非是引起更大的争端？到时候，场景如果失控，应该由谁控制？”长安令几乎毫不客气，就差没有指着京兆尹的鼻子问道。
　　京兆尹冷冷的看了一眼长安令，其他的县吏也都噤若寒蝉，但没有一个人帮京兆尹说话。
　　京兆尹环视一周，
　　“陛下下令，让翼国公和卢国公带领军队协同，若是真的出现争端，这两位国公绝非坐视不理之人。”
　　“那大人您的意思就是说，万一真的出现了动乱，这些军队就要镇压百姓是吗？”
　　“我认为长安令应该更相信陛下。毕竟……以防万一的举措，并不一定要真正实施。最坏的打算，又不过可能是谨慎而已。”
　　京兆尹和长安令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就这么当堂吵起来。
　　眼见都快要动起手来，其他的县令才慌忙的上前将二人分开。
　　也正在这个时候，
　　京兆尹通过和长安令的辩驳，心中越来越肯定这个方案是可以实施的。
　　“这个方案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提出来的，又有当前的这些谨防万一的举措，绝不可能出现任何的问题。”
　　“这位大人……真是明智得让人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地步。”
　　“真希望能拜倒在这位大人的门下。”
　　“不过说实在的，就算是鼎鼎有名的房谋杜断，乃至于皇上的小舅子齐国公长孙无忌，应该也都没有这样的能力和水平，乃至于眼界可以定出如此高明之方案。”
　　“等将这个差事办得漂漂亮亮，我的官位大概也能往上挪一挪，说不定就有缘见到这位大人了……”
　　“这可如何是好？那位小道士师傅，我心中是敬仰万分的，现在又多出来这么一个特别有能力的大人，我也想拜入他的门下……”
　　“一连出现两位师傅的最佳人选，也不知道选择哪一个才好，无论是放弃哪一个我心里都不舍得。”
　　正当京兆尹对提这个方法的人，心中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
　　长安令早被其他的县令到房间的最外围地方。
　　这个时候那些人拦着他的力气也都松懈了不少，只要长安令不再往京兆尹的方向冲去，大家也都不太愿意去管。
　　毕竟在座的除了京兆尹，其他人都是县令，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且长安令又是众位县令之长，大家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所以，这个时候长安令非常轻松的将其他人放在他身上的那些手都给甩开。
　　然后对着京兆尹冷冷的说道：“就知不知道这一次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谁背这个责任？”
　　京兆尹哪能不知道长安令这么一招，无非是想让自己主动担下这个责任。
　　原先他可能还有一些犹豫，不敢下这个命令，也不敢担这个责任。
　　可是现在经过长安令这么一闹腾，
　　他心中一些不敢想的想法，一一在脑海中呈现，
　　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是天衣无缝的最佳方案，绝无可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更何况……也不知道是提出方法的人还是陛下，已经早早将可能出现问题的漏洞全都给补上了，又怎么会不成功呢？
　　“应该是提出方法的人吧，李二郎为人冲动，不可能是这个人才。”
　　这让京兆尹想要见出这个方法之人的想法，更加浓烈了。
　　也更希望自己能够做出一番成绩。
　　这样即便在京兆尹的位置上不能久待，也不需要投靠任何人，就能获得平迁乃至于升迁的机会。
　　“虽然如此，长安令也不必担心，这个责任由我来背负。”京兆尹如长安令所希望的，大包大揽说道。
　　“好，希望雍州牧不要后悔！”
　　长安令冷笑一声，然后躬身道：“长安令，遵命。”
　　身为刺头长安令妥协，再加上京兆尹将责任拉到自己的身上，
　　那些原本有些忐忑的，心里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说辞，统一的躬身说道：“我等遵命。”
　　具体的情况请安排下去之后，这些县令也都纷纷的告辞。
　　京兆尹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一声：“将责任拉到我自己的身上，这就是一种冒险，也是一种回报。”
　　“正所谓危机危机，没有危哪来的机会？”
　　“现在责任在我的身上，万一没有出事，反而将事情办得完美解决……”
　　“那功劳也自然全在我的身上！”
　　“你们这帮瓜娃子还想喝汤？想得美。”
　　想到这里，京兆尹心中不禁开始感激起，那个城隍庙遇到的小道士，何出这个方案的人。
　　没有小道士的话，以及这个方案的具体内容，他可能都无法下定决心做一次真正的自己。
　　一个敢和出身显贵的长安令叫板，维护自己身为雍州牧的尊严的自己。
　　“就是不知道，小道士师傅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
　　“可我又有些想做那个出主意的大人的徒弟……”
　　正当京兆尹陷入甜蜜的苦恼的时候，
　　被他派出去找城隍庙小道士的顾师爷，回来了。
　　“怎么样，那位小道长在哪里？我亲自去见见他。”京兆尹激动的问道。
　　可回答他的，只有顾师爷那一张难看的脸。
　　京兆尹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城皇庙附近，压根就没有那位小道士的身影。”师爷最终还是把真实的情况说出口。
　　京兆尹的脸色顿时煞白。


第133章 不务正业的顾冉儿
　　“难道我的师傅，就只剩下一个了吗？”京兆尹不禁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顾师爷：？？
　　……
　　有间客栈。
　　小胖子长孙冲不知道第多少次来找程修文，请教论语当中的知识。
　　可程修文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神游天外。
　　“系统系统你告诉我，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人是谁？”程修文在心中沟通系统问道。
　　系统：“我不是魔镜，你也是恶毒皇后。”
　　“可袁天罡都出来了，你还告诉我这个大唐是普普通通的大唐，你当我信吗？还是你当我傻。”程修文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
　　“袁天罡本来就历史存在中的人物，他出现有什么奇怪的？”系统无奈。
　　“可他竟然能看出我这张脸上曾经有死气……这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技能了吧？你实话告诉我，这究竟是仙魔大唐呢？还是神话降临大唐？”程修文不依不挠的问道。
　　“这真的是一个无灵世界。至于袁天罡怎么看出你这张脸上曾经有死气，现在死气全消，这可能是……好吧，我也编不下去了，鬼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死不死气的。”系统如果有眼睛的话，大概早就翻白眼了。
　　“好嘛，果然你一直都在忽悠我，你让我以为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普通的世界，所以我当初才会倾家荡产兑换了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的防弹衣……”
　　程修文发出灵魂的质问：“现在这个世界竟然如此的不同寻常，那我这防弹衣有个什么用？！”
　　“这个世界绝对是普普通通的世界，是物质世界而非灵力世界。”系统第N次解释说道。
　　“你怎么保证？”程修文继续问道。
　　“如果这个世界出现了非正常能力，送你一个替死稻草人。”系统最终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程修文为了一个袁天罡以及袁天罡嘴里说的死气二字，已经整整缠了它三天三夜。
　　而且看程修文的毅力，别说三天三夜了就要三年，人家也能坚持下去。
　　毕竟谁都不能小看一个真正的宅男的毅力。
　　那些宅男对自己狠到一年可以只出一次门，再参考一下特殊时期，大家几个月不出门都感到人都要废掉了。
　　就知道宅男的可怕之处。
　　而且这段时间，程修文别说游戏了，就算是三次元的小姐姐也哄不了他的那种。
　　一心一意就是对系统各种的纠缠。
　　系统也是真的烦了。
　　“替身稻草人有什么功效？”程修文见真的敲诈出些东西，好奇的问道。
　　“可以简单理解为免死一次吧。”系统。
　　“才一次？”程修文砸吧嘴。
　　“如果这个世界依然正常的话，你连这一次机会都没有。”
　　“你这是吃定我了呀，系统。”
　　“我对系统的检测能力有信心。”
　　“可你依然不知道袁天罡为什么能看出，之前那个程修文脸上的死气。”
　　“我这都不知道跟你解释多少遍了……”
　　那人你一言我一语，再一次在系统空间中吵了起来。
　　这一次程修文吵架也吵得懒洋洋的，因为好处已经到手了。
　　系统什么的，似乎变得碍眼了。
　　尽管这一个好处，非要等到系统所说的非正常时刻出现，才会兑换。
　　但是画出来的大饼，不代表就不是大饼了。
　　就像谁敢说理型世界的马不存在，哲学家可能要把他们喷出翔来，尤其古代哲学家。
　　程修文又调戏了系统一会儿，就睁开眼睛，准备挪个窝。
　　然后……
　　“什么鬼？”程修文被突如其来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
　　那一张脸，离开他的视线范围，非正常的距离之内。
　　程修文这才知道，原来刚刚某个人，用她的脸非常贴近的看着自己。
　　“顾冉？你怎么在这里？”程修文认清来人之后，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顾冉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如此反复了几次，才挤出一点点的笑容，咬牙切齿的说道：“掌柜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三天之前约了我，最后，又放了我鸽子吗？”
　　三天之前？
　　三天之前出了什么事吗？我怎么好像只记得袁天罡……
　　怎么又蹦出个顾冉？
　　程修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系统你说是不是你操纵了我的身体和思想以及灵魂，帮我去约了这个顾冉？”
　　系统气笑了：“你再这么给我身上泼脏水，之前约定好的条件全部作废。”
　　“算了，我也知道系统你不会这么无聊的，我就说个玩笑话，娱乐一下气氛，想来你也不会这么卑劣……”
　　系统：“你觉得在内涵我，而且我有证据。”
　　但接下来的话，系统就没有说了，因为他和程修文之间的联系被程修文切断了。
　　没错，
　　一言不合就下线。
　　如果不是因为系统只有一个，且换不了第二个，程修文说不定还会把系统给拉黑了。
　　“哦，顾冉啊，你怎么来了？快坐一会儿。”
　　“你都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前后找了两个伙计，之前的那个伙计马周，你也认识……现在已经把他的前程把我抛下了。”
　　“后来又换了这个小胖子伙计，结果你看看这店里脏兮兮的弄的，简直就是一把辛酸泪。”
　　程修文继续选择性失忆，并且指着客栈，脸上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说道。
　　顾冉儿看了看程修文，又看了看确实乱糟糟的客栈，以及那个被她的武功吓了一跳，而缩在角落的小胖子长孙冲。
　　“哼！”
　　顾冉儿请哼一声，问道，
　　“抹布在哪里？”
　　程修文对长孙冲问道：“小胖子，抹布在哪里？还不给你老大拿过来。”
　　长孙冲瘪瘪嘴：“我不算胖，我这是中等身材，而且我有名字……”
　　然后他就看到，顾冉儿对自己的一瞪眼。
　　长孙冲浑身打了个冷战，然后赶紧的拿了一个抹布，递给顾冉儿。
　　顾冉儿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熟练的撩起自己的袖子，开始新一轮的擦擦擦。
　　浑然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第134章 聚众
　　“接下来一段时间朝廷应该会派人对周边的百姓进行徭役与雇佣双结合。”
　　“你找的那些人如果年纪都不大，倒不用太担心，若有些年纪大的可能就要被拉去干活……”
　　“不过如果能准备一些钱财，倒也不怕浪费时间。”
　　听到程修文的话，顾冉儿点了点头。
　　似乎一点都没有对程修文的话有任何的质疑，即便对方只是小小的掌柜，而口中所说的是朝廷压根还没有颁布的政令。
　　可她曾经亲眼看到，狗贼李世民身边最为倚重的翼国公秦琼，多次对掌柜推崇不已。
　　虽说自家掌柜似乎对秦琼的真实身份并不知道，但难免能从秦琼那边知道一些朝廷的动向。
　　更何况，无论是真是假，只要掌柜吩咐了自己照做就行。
　　看着顾冉儿这么“乖巧”的模样，
　　程修文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怎么就对徭役和报酬不敢兴趣呢？”程修文有些无奈。
　　经过几百年的动乱，朝廷的徭役和赋税，各种名目，层出不穷。
　　可以说百姓深为其所害。
　　也因此，因为名目太多了，后来有了两鞭法的改革。
　　谁知即便是用了两鞭法之后，朝廷居然忘了已经将杂七杂八的徭役和赋税通通的归纳在两鞭法之内，反而又增加了新的名目。
　　可以说，整个唐朝的徭役和税这一块，简直就是史书上的负面典型。
　　现在虽然是大唐初年，但百姓所要面对杂七杂八的徭役和赋税，还是不容小觑的。
　　本来程修文的计划仅仅是以工代赊的加强版。
　　后来考虑到，关于徭役和赋税的问题，
　　所以特意又增加了这一条，就是为了免京畿附近部分百姓，未来的一段时间的徭役。
　　这是他心中极为得意之事，所以面对顾冉儿这个小弟，还是特别想要夸耀一番自己的功绩。
　　谁知顾冉儿的反应竟然如此平淡，反而一副任劳任怨，给自己擦桌子的样子。
　　这就有点尴尬了。
　　程修文尴尬的同时，长安一带的百姓却在敲锣打鼓。
　　“朝廷要修河道，招呼我们去干活呢。”某个村的村民，敲着锣打着鼓，挨家挨户的喊道。
　　“现在不是秋收时节吗？怎么会让我们去干活？”有村民不满的问道。
　　“听说是给钱，不让我们白干活。而且还免除了一部分的徭役。”敲锣打鼓的村民解释说道。
　　“哎哟，朝廷给我们钱有多少呀？”一听说给钱之前还黑头黑脸的村民，就露出了大笑脸问道。
　　“好像可以拿铜钱或者是粮食，粮食的话，足足有赈灾的两倍之多。”敲锣打鼓的村民挠了挠头，想了一想说道。
　　其他看热闹的村民不禁眼前一亮：“那给的确实不少，而且这会也是干了活，下次就可以不用去了。”
　　“是啊，是啊，真是一个好消息，我报名！”
　　“我也报名！”
　　“我也……”
　　村民的踊跃报名，名单没到半天就送到地方县令的手里。
　　然后由地方县令转呈给京兆尹过目。
　　“这些名单有多少人？”京兆尹看着满满的都是村名和人名的人员册，不禁问道。
　　“青壮年时十八九都已报名。”下面汇报的捕头，不禁咧着嘴笑着说道。
　　捕头和捕快总是面对百姓冲突的时候，冲到第一线的。所以百姓平平安安，不生事端，他们的工作量也少一点，心中也开心。
　　这年头你就算是当兵，也不可能全须全尾，百姓再怎么温顺，如果闹起事来，恐怕衙门也要丢下几条人命。
　　毕竟天下，才过了几年安生的日子，大家都是从兵荒马乱的岁月走过来的，真正温顺的百姓，在乱世恐怕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用。
　　也因此越是这个时候，这些在官府里工作的捕快们，和百姓之间关系就越和谐。
　　听着捕头得话，
　　京兆尹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那剩下的人就不足畏惧了。”
　　“没错，朝廷这一次确实给了非常好的一个解决方案。”
　　捕头也一脸感慨：“不瞒大人说，前几天我真的是过的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一天，这些百姓管不住了，还要冲击府衙……”
　　“现在朝廷有了这条解决方案，想必百姓也都愿意服从，问题就从根子上解决了。”
　　捕头是真的没有想到，朝廷上的衮衮诸公，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竟然这一次这么能站在他们小老百姓的立场上想问题，给一个非常艰难困境的完美解决方案。
　　“是啊，如果按照这个进度来说的话，根本不需要一个月，如今的乱象就能遏制住了。”京兆尹一脸感慨的说道。
　　“大人为什么会说是一个月？”捕头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这是因为……”
　　京兆尹的话才起个头，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际。
　　是啊，这样的一个问题，有这样的解决方案，只要人员安排下去，怎么会用的了一个月？
　　十天半个月就了不起了，事情就能够得到完美的解决。
　　那么小道长为什么又非要收一个月之内？
　　虽然限定词是之内这两个字。
　　但这一切似乎也都不是太说得过去……
　　“除非那位小道长认为，除了这道政令以外，还有其他的波折。”
　　这个念头无可置疑的滋生在京兆尹的脑际。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虽然有了一道非常好的政令，能够缓解这一次的动乱，但我们将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尽管伙食费他们自理，可我们仍然要减轻他们有可能产生的摩擦。”
　　“政令是好政令，但我们具体实施的人不能将好的政令变成坏的政令。”
　　“我们将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这可不是一府一县之事，而是整整20个府县的人。”
　　“更何况，长安更是天子脚下，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反而产生哗变，你我的脑袋都可以不要了。”
　　“所以这件事你亲自去监督，万不可生出事端。”京兆尹一脸郑重的叮嘱说道。
　　捕头心中一凛。
　　想到那个可怕的后果，连忙说：“小人一定将事情做的漂亮。”


第135章 孤儿院的近况
　　这个世界最怕的就是人不知道敬畏，但凡有敬畏之心，事情总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正是因为京兆尹有了敬畏之心，并且非常重视这一次组织，百姓疏通河道，实则是为了让百姓发泄过剩的精力的同时，借着这一次干旱的时节，将河底的淤泥挖出……
　　所以，整个组织百姓的过程非常的顺利，中间即便是有小的摩擦，也很快就被解决掉。
　　没有让这一次一举数得的大工程变成了可能出现的小问题，再让小问题变成大问题，最后，无法收拾的地步。
　　“上天让我在那一天去了城隍庙，见到了小道长。又让我在那一天和小道长打了这么一个赌，才令一切的事情进入正轨。”
　　“没有小道长的判词，我恐怕不会像今天这么重视，这次事件……”
　　想到自己这几天，解决了多少可能会引起很大灾祸的争端，京兆尹心中就庆幸万分。
　　更在为小道长的不辞而别，而忧心。
　　“莫非我这一辈子都要和小道长没有缘分相见了吗？”
　　“求仙问道也是我心中所愿的。”
　　“看来只能拜那个提出这条政令之人为师了。”京兆尹心中不无遗憾的想到。
　　这个时候，
　　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怎么样？查到这一次的政令是何人提出来的吗？”京兆尹迫不及待的问道。
　　前段时间他忙着处理这一次的事件。所以，就将拜师的事情，不经意的望诸于脑后。
　　现在好不容易清静一会儿，就想着要拜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为师。
　　小道长没有了，不是还有这位大才吗？
　　所以他连忙让自己家里的老管家，带着自己的拜帖，去那些老朋友的府上询问。
　　眼见着老管家回来了，心里急不可耐的京兆尹，自然坐不住了。
　　“老爷，听那些大人们说，好像这个政令是陛下拿出来的。”老管家回禀说道。
　　“陛下？”
　　京兆尹没继续说话，挥挥手让老管家退下。
　　然后心中冷笑：
　　他李二郎是什么货色，当初在洛阳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
　　说他能打仗，我信。
　　说他能知人善用，也勉强相信。
　　说他能审时度势，就普普通通吧。
　　但说能这么举重若轻的，将如此有可能变成大冲突的事件，不费吹灰之力，如春风化雨一般怀柔之手段解决……
　　“他李二郎真的有这么厉害的话，他当初也不会跟建成太子争皇位，输的那么惨，最后只能靠兵变。”
　　“就算是以前不厉害，现在道行高起来……那先把那些世家大族的问题解决掉，我才相信。”
　　京兆尹脸上笑嘻嘻，心里特别不得不信。
　　也不屑……
　　政治这种东西，术业有专攻。
　　不是后天能以勤补拙的。
　　“只可惜本府的师傅，又没一个了……”
　　……
　　有间客栈。
　　程修文正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堆契约。
　　这些契约是顾冉儿带给他的。
　　签订契约的甲方，就是顾冉儿收养的那些孤儿。
　　契约的乙方自然就是程修文本人。
　　虽然契约之力，神妙非常。但程修文一开始还是想亲眼见一见那些自己收养的孤儿，然后再当面签订契约。
　　谁知道，路上竟然遇到了当初来长安途中认识的道士。
　　更为惊悚的是，这个道士竟然是传说中的袁天罡。
　　这让自以为能在这个世界横着走的程修文，一下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于是就回到客栈，怎么也不出门……
　　自然而然的，顾冉儿和那些孤儿院的孤儿们，就被放了鸽子。
　　后来顾冉儿满肚子委屈，来兴师问罪。
　　程修文直接让人干活……
　　最后三言两语打发她回去给小孩们签契约。
　　这一次，就是契约到手的日子。
　　“系统，这靠谱吗？”程修文问心中沟通系统道。
　　实在不是程修文对系统又或者顾冉儿没什么信任感。
　　而是因为……
　　这些据说是顾冉儿亲笔所写的契约的字……
　　其文笔之豪迈，其笔画之随性，其字体之大气，绝对不输给后世医生开的处方……
　　“这真的是人能看得懂的文字？”
　　大概是因为程修文的眼睛透露出来的意思太明显，即便是顾冉儿也情不自禁的红了一下脸。
　　低着头讷讷没说话。
　　程修文摸了摸下巴：“顾冉之前之所以被我放飞机，又没有发火，不过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写字不好，所以提前羞愧了吧。”
　　顾冉儿看看程修文，发现对方还在盯着自己看，连忙把头缩回去。
　　“哎呀呀，掌柜一直盯着人家看，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嘛。”
　　“之前还把人家赶出去，给他照顾什么孤儿……”
　　“现在换了好几个伙计，终于知道我好了吧。”
　　“等一会儿，那个小胖子过来的时候，我一定要把她手里的抹布抢过来，多给掌柜擦擦。”
　　“这几天没来了，桌子上有灰尘。”
　　“我的掌柜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能呆在脏兮兮的环境里，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他。”
　　程修文哪里知道，顾冉儿低着头并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心里的想法太复杂。
　　好吧，
　　反正他也不是盯着过来看，而是在心理沟通系统……两个人都半斤八两吧。
　　“没问题，支付手续费之后，契约就能生效。”系统说。
　　“那行，你看着扣款吧。”
　　程修文跟系统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抬起头，望着顾冉儿。
　　“介绍一下孤儿院的近况。”程修文说道。
　　“是。”
　　说起正经事，顾冉儿也脸色正常了点，只剩下耳朵有些烫。
　　“院里收养的这些小孩一共有20个人，全部都是附近的小乞丐。”
　　“这里面有近一半都是女孩子，剩下的一半男孩子，也都有点残缺。”
　　“本来我是想借着这一次灾荒，再多招几个正常的小男孩……”
　　“不过没有想到朝廷这一次赈灾，来的如此迅猛，而且周到。”
　　说到这里，顾冉儿也不知道自己该给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李世民是自己的仇人，大唐是自己的敌人。
　　可偏偏，这一次他们干得特别棒。


第136章 这只是一个开始
　　顾冉儿心里很复杂。
　　程修文曾经觉得他们是有春秋大义的人。其实，这么形容并不正确。
　　他们并不完全是因为义之所向，所以一定要复仇，而无视对方君主给自己的恩德，又或者君主自身的德行。
　　顾冉儿并不知道自己效忠的建文太子，究竟是有多么的优秀，才会让自己父亲在内这么多叔叔伯伯们，都慷慨赴死。
　　但是这些年跟在这些长辈的身边，顾冉儿真的学到了特别多的东西。
　　最起码，除了仇恨以外，她的心中也有家国天下。
　　正是因为心中装的不只是自己，所以才会看到对方非常棒的命令之后，会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就像这一次。
　　自我怀疑到即便是自己的父亲在前一段时间，死在自己的面前，顾冉儿也开始为自己的付出而犹豫了。
　　如此快准狠发现百姓面临的困境，然后出手解决。
　　这么棒的行为，可不就是父亲他们口里，称赞的建文太子的作风吗？
　　如果皇帝不是狗皇帝而是好皇帝，那狗贼放过了也就放过了，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顾冉儿此刻的心绪很复杂，因为她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十字路口，似乎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始终都会有遗憾。
　　“是轻微残疾吗？”程修文问道。
　　顾冉儿点点头：“我原先以为能够找到不少的孤儿可以领养。但真正去找之后才发现那些至今孤苦无依的，都是在街面上乞讨的乞儿。”
　　“那些女儿家应该都是属于生活困顿的时候赶出家门的，所以有不少都是健康的人，但那些男儿家……”
　　顾冉儿不必往下说，程修文也都明了了。
　　无非是传宗接代的观念，所以，男子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都不会赶出家门。
　　即便是有健康的男孩流落街头，因为养养就能做家里的苦力，也都能及时被别人领养。
　　顾冉儿看着程修文，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因为她知道，程修文一开始表明要的就是四肢健全的正常小孩。
　　可因为自己看着那些孤儿，孤苦伶仃的模样，心软了就忍不住收留他们……
　　她有些害怕程修文会生气，更害怕程修文会不理解自己。
　　“有些小缺陷也没什么问题。最主要的是他们不能放弃自己，只要他们还有对自己的信心，他们就还有救。”程修文淡淡说道。
　　顾冉儿不理解，程修文说的还有救是什么意思。
　　但她听懂了一件事。
　　程修文同意收养那些有轻微残疾的小孩。
　　“不愧是掌柜。就是有爱心，就是心地这么软，所以当初才会收留我，才会收留马周那个笨蛋，才会收留小胖子……”
　　“那些小男孩就算长大了也没有办法做好人家的奴仆，可是掌柜却不嫌弃他们，这是多么好的心肠才能做得到的呀……”
　　“怎么办……掌柜这么好，就算三年之后，我恐怕会越来越舍不得掌柜的。”
　　顾冉儿想起当自己知道掌柜，招马周做伙计之后，自己梦到的场景。
　　还有在他门口的安心。
　　她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找几个书生，去给那些小孩讲课。”程修文继续说道。
　　顾冉儿自告奋勇：“我可以教他们读书识字，学文习武。”
　　程修文想了想顾冉儿那一首和现代医生有得一拼的书法能力，不由默了一会，
　　转头对小胖子长孙冲说道：“你准备准备，要挪窝了……到时候跟着你老大，去给那些小孩讲课，教他们读书识字，顺便复习你科举考试要学的内容。”
　　顾冉儿：……
　　怎么办，突然感觉掌柜变得面目可憎。
　　“他这是嫌弃我吧？他这果断就是嫌弃我吧……”
　　“掌柜真讨厌，我要讨厌他一会儿。”
　　“一会儿时间到了，掌柜真可爱，我还是好喜欢他呀。”
　　小胖子长孙冲有些跃跃欲试。
　　但他有些害怕，顾冉儿这个刚刚认了没几天的老大。
　　小心翼翼的瞅了瞅顾冉儿的表情，觉得对方似乎并没有反对，这才兴奋的点点头。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把那些小孩，教的特别好。”
　　长孙冲心里很开心，通过这几天，偷听对顾冉儿和程修文的对话，他终于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原来他们竟然收养了一批孤儿，并且想要将这批孤儿培养长大。
　　不求回报，只做善事。
　　这样的人，长孙冲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到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像这样傻乎乎的行为却让她心里激动不已。
　　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所在。
　　“想到我要去教这些小孩读书识字，心里就特别的开心。”
　　“这大概就是大哥给我讲解道德经的时候，所说的……给了别人之后，我就变得更多了吧。”
　　“这不单单是知识，还有爱心和快乐。”
　　就这样，
　　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长孙冲，开始感受到什么叫责任，什么叫付出，以及什么叫人生。
　　看着如此兴奋的长孙冲，程修文不禁摸了摸下巴，在心里问了一个哲理性的问题。
　　“一个具有真实和虚幻的界限在哪里？”
　　自己并没有告诉长孙冲什么讯息，但是长孙冲自己会各种的猜想，然后形成一个自以为是答案的答案。
　　并且，他会因为自己脑中设想出了答案而兴奋不已。
　　事情是虚假的，可情绪却是真实的。
　　换言之事情可能永远都把令人保证，它就是真的，唯独情绪永远都可以是真的。
　　“一个出发点可能有公有私有好有坏，但我希望带给大唐的结局，却是不一样的绚丽。”
　　“那些小孩，是我未来的保障。也是我给这个世界播撒的文明种子。”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程修文，心中有一种直觉。
　　大唐只会是自己的起点而非终点。
　　系统确实随着升级，而威力剧增。
　　既然系统一直保证这里是纯物质世界，那为什么她兑换的技能最初级，都这么厉害。
　　除非……
　　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137章 世家大族的天网
　　“陛下，京兆尹王晏的奏折。”祥公公把一封加急的奏折递到李世民的面前。
　　现在朝廷第一大事，就是天子脚下的安稳。
　　长安是大唐的国都，更是大唐的脸面，是天子的尊严。
　　长安一纷乱，天下就人心不稳。
　　所以李世民特地吩咐祥公公，但凡是京兆尹的奏章都可以加急呈上。
　　如今这奏折的来了，而且走的并非走三省六部，而是直接呈送皇宫。
　　李世民哪能不认真？
　　听到祥公公这么说，他就先将手头上的工作放下，第一时间说：“将奏折给朕看看。”
　　祥公公不敢懈怠，李世民话音未落，奏折就已经递到了李世民的眼前。
　　李世民打开一看，不禁喜上眉梢。
　　“好！”
　　李世民大叫一声，拍着桌子，
　　“京兆尹处事恰当，该赏！”
　　“对了，京兆尹叫王晏？他和太原王氏，有什么关系吗？”
　　祥公公躬身道：“京兆尹虽然姓王，但和太原王氏无关。”
　　“那他是哪一家的？”李世民有些好奇的问道。
　　虽然科举从隋文帝开始就屡有开设，但真正能做到三品大员的位置却不是谁都能上台的，尤其是寒门出身子弟。
　　短短几十年，就算有人通过科举制度做上了官员，除非皇帝破格提拔，否则根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高官。
　　京兆尹（雍州牧）不算什么大官，但因为是在天子脚下，而且好歹也是三品官员，并非是哪个寒门子弟都能上台的。
　　就算不是名门望族，也不会是小家小户。
　　如果这个京兆尹并非是太原王氏这些，让李世民恨不得拔之而后快的家族出身，他倒愿意提拔此人。
　　“皇城卫当中并没有记载，似乎此人父亲当初也只不过是七品的小官。”
　　李世民颔首。
　　看来是普通的做官世家。
　　“那他和哪一家更加亲近？”李世民又问道。
　　祥公公继续摇头：“他没有何谁亲近。”
　　“既无家世，也无后台，他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的？”李世民真的好奇了。
　　要知道，自从九品中正制横行以来，上品寒门下品无士族可不是开玩笑的。
　　即便是各朝各代的帝王都有意识的遏制这种情况，尤其是北方的王朝，普通的世家大族的权利已经被缩减至最低。
　　因为北方的王朝基本上都是以武立国，宗室乃至于掌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手中的兵权，更是压制这些世家大族的一根利器。
　　但随着天下渐安，对世家大族的追捧，又重新日嚣尘上。
　　现在已经成了李世民心头的一根刺，非拔不可。
　　尤其李家自己取得天下，本就属于柱国公手里的府兵，以及最后的拥兵自重。
　　所以李唐王朝创建之时，就非常警惕将军手里的军权，因此，整个王朝的军队。画地为府兵的模式而成。
　　除了守卫皇城，
　　若非战时，将军只能空白发。
　　看贡献的力量，一旦无法形成有效的压制，那么世族的力量就再一次的起头。
　　这是无可避免的。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之下，普通的官员想要做到如此的位置，身后没有其他世族的帮助，或者自身就是士族的代表，是做不到的。
　　可偏偏……
　　祥公公说京兆尹……哦不，应该是雍州牧，竟没有家世，也没有后台？
　　朕的大唐，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当时似乎是有几家，为了这个位置，打出了火气，所以才会便宜了这位王晏大人。”
　　说着，祥公公就开始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李世民。
　　可以说，王晏之所以能取得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什么关系都没有，什么人都不是，所以在大家谁也不让着谁的时候，只能由他捡漏上位。
　　可也正因为如此，每一年的绩效考核，无数的人想将他拉下马，王晏也只能想办法靠近长孙无忌……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长孙无垢，王晏也只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好在这一次，靠着安抚百姓的功绩，开始让他的名字出现在李世民的眼睛里。
　　否则往常的时候，那些想将王晏拉下马的世家大族们，可都不愿意这么一个已经成为三品官，又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成为李世民的左膀右臂。
　　现在朝廷之中最高层的力量，一部分是李唐宗亲，但也只占一小部分，尤其是李世民玄武门事变之后，宗亲地位越显尴尬。
　　而很大一部分则是有着爵位世袭罔，当初跟着李渊和李世民打天下的那些大臣。
　　当初投奔李世民和李渊的那些大臣，固然有一些是顶尖世族大家出身。
　　但很多时候，这些顶尖家族，不会轻易的释放友善，和押宝。
　　所以围绕着李世民子身边的大臣更多的，还都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出身。
　　现在大唐开国也就十几年的功夫，
　　朝廷顶层力量的结构，世家大族占的比例没有那么多，也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世家大族的后继子弟都会慢慢的爬上高位。
　　可如果李世民下定决心，将上层的人全部换成那些小家族，
　　然后通过这些小家族，经过一两代的帝王努力，和现在的大家族形成对垒之势……
　　那才是真正动摇现在家族之基的举措。
　　所以这些大家族，心照不宣的在李世民面前拦住这些已经逐渐出头的寒门子弟或者小家族的官员。
　　另一方面，则及尽所能之事，撩拨李世民对世家大族的忌惮之心。
　　之前效果不错，
　　起码李世民的重排百家姓，已经成了千古笑谈。
　　反而大涨世家大族的士气。
　　天下但凡读书人，就没有一个不尊重崔卢郑王四大家的。
　　可现在，
　　他们在李世民面前编织的，那一张大网已经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原来朕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才。”李世民又低头看了看奏折，脸上挂起了玩味的笑容。
　　“陛下这一次在朝堂上力排众议，这位王晏大人之所以能取得今时今日的成果，也多亏陛下当时的坚持。”祥公公知道李世民心里在想什么，故意说道。


第138章 李渊的警告！
　　祥公公的奉承话算是说到了李世民的心里，他心里也正是这么想的。
　　并且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更是这么表现出来的。
　　从越远越烈的百姓之间的械斗冲突，到现在几乎无一械斗的长足跨步，
　　而当初这个命令确实是李世民力排众议下达的。
　　才能在短短的三天之内，确定了基调，并且在一个月之内，将局势控制住。
　　这一点即便是魏征也无话可说。
　　一时之间，全部朝臣都在对李世民歌功颂德。
　　“哈哈哈，太痛快了，观音婢，你是不知道当时魏征那个脸色……”
　　李世民一下朝就到长孙皇后的寝宫来，
　　因为他心中有这件极其痛快之事，想要和长孙无垢分享。
　　“陛下是圣明君主，大势之下，百官尊而从之，是理所应当的。”长孙无垢柔声说道。
　　李世民不禁点点头。
　　“你说的没有错，往常我总是跟着他们闹别扭，却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这么开心。”
　　“上天将掌柜送给朕，果然是助朕成为真正的千古一帝。”
　　看到李世民志得意满的说话，长孙无垢恬静的脸上，只有淡淡的微笑。
　　可眼中的异色却一闪而过。
　　“这一次的事件竟也和那客栈的掌柜有关。”
　　“从赈灾的粮食，到这一次安抚百姓的政令。”
　　“这位掌柜倒是真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怪不得即便是高傲如二哥，也对这位掌柜刮目相看。”
　　“不但想将丽质嫁给他为妻……”
　　“就算和大哥……”
　　长孙无垢正想着，大殿之外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李世民皱着眉头，往声音来源处望去。
　　自己在和皇后说贴心话，一般而言是不会有太监或宫女，这么不长眼的在这时候闯进来。
　　如果有人进来了，那就证明一定是发生了非禀报不可的事情。
　　这段时间从没有什么顺心的事情。
　　女儿彻夜不归，被人坏了清白。好在这个准女婿，年纪轻轻出身不怎么好，却拥有超世之才。
　　去外面打个猎，结果竟然遇到了刺杀。
　　刺杀案了结了一半，就说长安附近20个府县出现了灾荒。
　　好不容易把度过灾荒所需要的粮食准备好了，百姓那边又出了幺蛾子。
　　现在百姓那边的事情理顺了，百官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温顺了不少，竟然又有人急匆匆的来找自己……
　　“这还有完没完？”李世民心下愠怒。
　　当下喝声道：“没看到朕和皇后在说话吗？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是不要脑袋了吗！”
　　凌厉的光芒充斥着李世民的一双虎目，而他青筋暴涨的手臂，却被一双芊芊细手柔和的在上面。
　　转头望去，看到的是长孙无垢那一张平静又温柔的脸。
　　还有那一双，明亮随和的眼睛。
　　李世民心中暴起的怒意已经去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滚进来。”
　　报信的太监，吓得面无人色，一进大殿就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长孙无垢温和的插话说道。
　　太监磕了一个头：“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太、太上皇召见陛下。”
　　太上皇……李渊？
　　李世民的眼中惊喜交加，还有三分忐忑。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李世民拍了拍长孙无垢的手，
　　“父皇召见，朕先去看一看。”
　　“臣妾等陛下回来。”
　　“朕去去就回。”
　　两个人对话，就像当初，李世民还只是秦王，而长孙无垢，还只是秦王妃时一样。
　　可不同的是，现在李世民已经成了众人之上的皇帝，而长孙无垢也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他们再也不是那一对，战战兢兢，害怕进个宫就再也出不来的年轻夫妇。
　　“走吧。”
　　李世民站起身，像极了一个正要出巡视领地的虎王。
　　祥公公是他带的唯一人手。
　　天下已定，他李世民就是大唐唯一的皇帝，这一点就算是太上皇李渊，也没有办法阻止和改变。
　　所以他根本就不怕他。
　　也不需要带更多的人出去见他。
　　就这样，李世民和祥公公两个人，一路往太上皇所在的宫殿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看到李世民，都不禁汗然失色。
　　他们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来见太上皇。
　　但马上，他们就知道这里不是他们可以继续呆着的地方，都在祥公公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包括在李渊宫殿里正在服侍的宫女们。
　　“你来了。”李渊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李世民。
　　“儿臣见过父皇。”李世民拱拱手，没有行大礼。
　　但唯独眼底的一丝激动，让人知道他心里并不平静。
　　“百姓暴动解决了？”
　　李渊开口说正事的第一句话，就让李世民心中一惊。
　　虽然他没有刻意打压过李渊手里的势力。
　　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竟然做了皇帝，一些重要的职位理所应当的由他的心腹担任。
　　可朝廷的动向仍然传入李渊的耳内。
　　速度这么快，消息这么准确而迅猛。
　　“是的。”李世民简短的回答道。
　　“帮你定下这个计策的人是谁？”李渊淡淡的问道。
　　李世民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又有些迟疑，最后是沉默不语。
　　李渊看到自己唯一的嫡子这幅模样，哪能不知道李世民是想要将出谋划策之人保住。
　　谁也不知道李世民要将那人放到什么位置做什么样的事情，但所对付之人非是那几个。
　　“你是皇帝，如今大唐的江山由你做主，什么事情都是你说了算，但朕要提醒你……”
　　“你要牢牢将那个出谋划策之人控制在自己的身边，一旦发现他不可控或者不够忠心，哪怕有能力和外界的人取得联系，就把他给杀了。”
　　“断不可心软，也断不可放松警惕。”
　　李渊的话可以说是石破天惊，李世民没想到他竟然给出这么一段话。
　　至于吗？
　　解决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仅仅只是可能有的动乱而已。
　　竟然让几年没给自己好脸色的父皇，不但糟践自己，还如此严肃的……欲置掌柜死地！
　　似乎看出李世民脸上的不以为然……


第139章 黑袍人？
　　李世民不相信李渊会对付自己。
　　如果李渊真的要对付自己的话，早在几年前自己玄武门事变之后，李渊就已经会联系朝臣旧部对付自己这个叛逆之子。
　　可李渊没有。
　　几年之前李渊没有做的事情，
　　几年之后，李世民已经对朝堂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的现在，就更不可能。
　　所以李世民心知肚明，李渊这个对自己的提醒，发自于内心的。
　　可李世民心中仍不以为然，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给自己出谋划策之人，拥有怎样的惊天之才，又有怎样令人发指的慵懒和不理世事。
　　更何况，掌柜程修文还是自己看中的，长乐公主李丽质，未来的驸马。
　　自古成大事者，不乏有超世之才。
　　但更需要的则是背后有一股厚实的力量。
　　能力，掌柜有。
　　力量，掌柜并没有。
　　何况将来掌柜娶了自己的女儿丽质以后，更是与自己是一家人，是翁婿关系。
　　那就更只会是大唐的擎天之柱，绝无可能是父皇李渊口中所说的可能的谋逆之臣。
　　“为你出谋划策这个人，别看解决的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可这背后所涉及的政治才华……”
　　“我这一生活到这个岁数，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
　　大约是看出李世民心中的不以为然，李渊望着李世民的眼神，透露出几许的凝重。
　　“这个人就是……”
　　李渊一字一顿说道：“前朝文帝，杨坚。”
　　李世民的脸上的不以为然，不由一滞。
　　隋朝的崩溃和灭亡至今，不过短短的十数年时间，
　　作为一个统一了南北的皇帝。
　　若非隋朝二世而亡，其功业说不定能够和秦始皇相提并论。
　　李渊父子都是见证过隋朝这个伟大的帝国的，他们心中更是清楚，隋文帝杨坚父子的厉害之处。
　　别看到了最后，杨广命丧扬州……
　　但杨广一日不死，李渊一日不敢起兵。
　　如果说杨广是一个雄才大略到志大才疏的继承人，
　　那作为一个篡夺外孙地位的皇帝，
　　杨坚，
　　是一位真正被世人忽略的帝王。
　　以臣为君，
　　而其中又不费一兵一卒。
　　这是多么厉害的政治才华才能做到的一切。
　　如今……
　　李渊提起了杨坚，由不得李世民不心生警惕。
　　“朕……知道了。”到最后，李世民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点点头的如此说道。
　　但李渊已经放心的闭上眼睛，挥挥手让李世民退下。
　　对李世民这个儿子，李渊心中十分清楚。
　　现在的礼贤下士，不过是李世民的遮羞布。
　　本质上李世民这个儿子，还是那个唯我独尊的帝王。
　　像一匹狼一样。
　　从夺嫡见势不妙，就能将自己的亲兄弟杀死，可见一斑。
　　李渊没有看错。
　　事实上，确实在过了几年之后，都能够压住李世民的那一些人，纷纷死去。
　　包括李渊、长孙无垢、魏征……
　　李世民就失控了。
　　或者说，他已经不愿意去演一个正大光明的帝王。
　　他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有着平凡人的喜怒哀乐，也有着平凡人希望拥有的权势和富贵。
　　他能想起魏征对自己的刁难，而在魏征死后秋后算账，乃至于推倒魏征的墓碑，以示惩戒。
　　一意孤行征高丽，大败而回。
　　晚年更痴迷于成仙问道……舍不得人间富贵和权势。
　　这么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看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而无动于衷？
　　所以，说话只需要点到为止，李渊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即可，后面的事情自然要交给自己这个儿子。
　　毕竟现在做皇帝的已经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儿子，李世民了。
　　李世民脸色莫名的离开大殿，
　　祥公公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作为唯一一个，陪着李世民过来的人，同时也肩负着替李渊和李世民把风的人，
　　他是这一场会谈的唯一见证者。
　　也是除了李渊父子以外，唯一一个知道谈话内容的人。
　　李渊非常懂李世民，祥公公也很懂李世民。
　　看着李世民那一张冷峻的脸，祥公公就知道李世民心中一定下了某种决心。
　　……
　　当天晚上，
　　有间客栈的大门，被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敲响。
　　收到系统提醒的程修文睁开眼睛，
　　来到大门口，见到了来人。
　　“来者何人？太晚了，小店不招呼客人，如果想要投宿或者喝酒，改日再来。”
　　程修文看着这个打扮藏头露尾之辈，皱了皱眉，即便有着系统的提醒，也依然赶客说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掌柜谈谈。我们先进去再说。”这个黑袍男子，沙哑着喉咙说道。
　　程修文看了看他那一张，在黑袍下看不清长相的脸。
　　“掌柜可还记得河东卫家？”黑袍人有些焦急的问道，
　　同时又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枚玉佩。
　　程修文接过这枚玉佩一看，瞳孔急缩。
　　因为类似的玉佩，他也有同样的一枚。
　　程修文也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两相一对照……
　　果然，
　　这两枚玉佩其中的图案一样，玉佩的质地也相同，唯独就是纹理之间有些明显的差异。
　　但反而是这种差异，让人一眼望上去就知道这两枚玉佩是同出一源的。
　　黑袍人看到程修文的这枚玉佩，呼吸一下子变得很乱，更是非常焦急的抓住程修文的手。
　　“我绝不会害你的，你这周围马上就会有人监视起来，我必须要先进客栈，否则打草惊蛇，你我都会变得非常危险。”黑袍人情真意切的说道。
　　“你进来吧。”程修文看了看黑袍人，觉得对方没有说谎的痕迹，于是侧身让黑袍人进客栈再说。
　　此时此刻，整间客栈只有程修文一个人。
　　马周已经投奔了秦琼，顾冉儿和长孙冲也已经离开。
　　反而落得简单。
　　只要这个黑袍人，但凡有半点不合时宜的举动做出来，程修文就能在一秒之内立刻兑换AK，把对方射成筛子。
　　而自从程修文在系统空间兑换了武术专精的技能之后，能够在一秒钟之内擒下程修文的人……
　　黑袍人在程修文的面前缓缓的将伪装取下。


第140章 河东卫氏！
　　河东卫氏，在东汉至魏晋，也都是天下第一流的世家。
　　其传承底蕴之厚重，远超现在的崔卢郑王四大家。
　　就算曾经盛行一时的王谢两家，也要对卫家，恭恭敬敬。
　　可时间永远是这么的残忍。
　　天下间，虽然有千年之世家，无千年之王朝一说，
　　但实际上，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千年的世家。
　　王朝会更迭，贵族会更迭，世家也会更迭。
　　像王谢两家一样，
　　河东卫家，经过南北朝长达数百年的战乱纷飞，也已经彻底沦落。
　　不复先祖威名。
　　“天可怜见，祖宗保佑，尽管我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我们卫家还有嫡系子孙在世！”
　　黑袍人除去伪装以后，两眼泪汪汪，一副感天动地的样子。
　　程修文却皱着眉看着此人，
　　总觉得这个黑袍人有些脸熟，可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我来到大唐没有多少时日，一年的时间都没到，何况我也不怎么出去。怎么可能会突然有一个是我眼熟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等等……
　　程修文突然眼前一亮，将手摆放在黑袍人，脸部下边的位置，单单看着上半边脸。
　　“竟然是你。”
　　程修文满脸惊讶的说道：“如花，你的胡子呢？”
　　“究竟谁把你满脸如此雄伟的胡子给剃光了？”
　　“不对呀，看样子胡子不是剃光的，难道是被拔光的吗？”
　　剃光的胡子总是扎手的很，在灯光的照射下还会有一些小黑点。
　　可如花……也就是祥公公的脸上并没有这些小黑点。
　　面对程修文的惊讶，
　　祥公公脸上的泪珠，似乎都显得有几分尴尬，也有几分自责。
　　“那些胡子都是假的，现在才是我原本的模样。”祥公公说道。
　　此时此刻他的声音也没有像往日见到的时候，故意粗着嗓子说话，反而显得有几分纤细和尖锐。
　　这样的情况，除非对方是个女人，否则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即便程修文是从后世而来，可想象一下封建社会的某种特别人士。
　　他也是可以知道答案的。
　　“你是宦官？”程修文哑然问道。
　　祥公公默默点头。
　　“是我给卫氏丢脸了……”祥公公满脸涕泪。
　　“等等，什么卫氏？我姓程。”程修文强调说道。
　　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强。
　　“你母亲的名字中，带有一个清字，是吧？”祥公公没有解释，而是直接问道。
　　“你……”程修文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他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大傻瓜了。
　　“没想到我这个身体的母亲……竟然还有身份？”
　　“河东卫家？好大的名头。虽然没听过，但以河东两个字冠名的，从来不是什么小家族。”
　　“只是这个如花混得有点惨。”
　　能不惨吗？
　　世家混成了太监……
　　“你手上的身份玉佩，是我们河东卫家嫡系子弟才能拥有的。”
　　“虽然按照传统家族的排资论辈，因为你是外姓，所以即便是有嫡系子弟的待遇，但无法成为真正的嫡系子弟。”
　　“可现在，整个河东卫家只剩下你我二人……”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我现在成了一名阉人。”
　　“所以……”
　　说到这里，
　　祥公公看着程修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又极度渴望。
　　“你就是我们河东卫家，最后的血脉。”祥公公动容道。
　　血脉，对一个世家而言非常重要。
　　更何况还是卫家，这个已经惨遭灭门的家族。
　　一个程修文，卫家的沧海遗珠，已经难能可贵。
　　祥公公并不奢望，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像程修文这么幸运的卫家子的存在。
　　那程修文就是卫家的独苗。
　　这，也是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为了程修文，他做什么都愿意。
　　“接下来的话，你要仔细听……”
　　祥公公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是阉人，那个窦姓老爷……其实就是我们大唐的陛下——李世民。”
　　尽管在祥公公揭穿自己身份的那一刻，程修文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但当祥公公真正的把真相说出来的时候……
　　程修文还是默了。
　　“那个显得有些逗的窦哥，竟然就是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的唐太宗，李世民？”
　　他心中有些难以置信，
　　但还是问道：“既然这样，那……老秦和老程呢？”
　　“他们是翼国公秦琼和卢国公程咬金。”不出所料，祥公公说出了这两人的人名和爵位。
　　嘶——
　　自己穿越大唐才短短的半年时间，这就和鼎鼎有名的秦琼程咬金，乃至于李世民见着面了，甚至彼此之间有了交情……
　　而且唐太宗李世民似乎还说要把女儿嫁给自己。
　　这……
　　莫名有些心动是怎么回事？
　　不过想了想高阳公主的故事，程修文还是打了个冷颤，
　　觉得天地之间最好的，仍然是只存在于电视屏幕的三次元小姐姐。
　　“我们之间见了这么多次面，之前你从未跟我坦诚身份，这一次却连夜冒险相见，恐怕是另有原因吧。”
　　抛开娶公主这个诱惑不提，程修文的理智迅速恢复，问道。
　　对于封建社会的人而言，一个皇帝的重量有多重？
　　那真的是比天还高，比海还阔，比大地还厚。
　　整程修文这么快就在如此，一个大消息面前恢复了正常，并且问到该问的问题。
　　祥公公心里大感快慰，不停的点头。
　　只感觉是，祖宗显灵才会赐下如此一个麒麟儿给卫氏，让卫氏有再次崛起之契机。
　　“没错，这次我联系你，就是因为事情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而今天晚上也是我唯一一次可以与你私下联系的机会。”
　　“错过今日，你我再没私下联系的机会了。”祥公公一脸沉重的说道。
　　“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对待，莫非是李世民这个皇帝想要杀了我不成？”程修文带着调笑的语气问道。
　　然而回答自己的……并不是祥公公断然的摇头否决。
　　而是沉默。


第141章 程修文的决定
　　李世民要杀自己？
　　想到窦哥平日里给人的感觉，程修文就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来自后代的文明社会，不但没有了阶级上的压迫，而且日常生活中，尽管没有枪械放在身上可仍旧非常的安全。
　　这也是当初程修文刚来到大唐世界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筹够了资金去购买了系统出品的防弹衣。
　　因为相比于现代社会，公元七世纪的大唐简直就是一个野蛮的部落。
　　在这里并没有宪法，并没有保障每一个公民的权利，这里保障的永远是皇帝的利益，和贵族的权势。
　　不过经过大半年的时间，程修文和这大唐世界的寥寥数人，彼此之间有了交情之后……
　　他才觉得大家都是人，
　　都是有理智的存在，
　　因此也都能相互之间沟通，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危险。
　　可正当他慢慢的放下了防备之心，前一段时间甚至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客栈，想要去找顾冉儿和那帮收养的孤儿。
　　当他正在努力融入到大唐世界的时候……
　　自称是河东卫氏的祥公公出现了，并且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当头一击。
　　当个人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
　　当一个人地位，是整个国家意志的体现。
　　他的安全，就永远无法得到保障。
　　程修文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这是真的吗？”
　　见程修文知道事件的重要性之后，
　　祥公公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包括今天晚上，李世民父子的谈话内容，言简意赅的告诉程修文。
　　最后说道：“陛下因为你和长乐公主的事情，所以心中难以下决断。”
　　“而且我在他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以他的胸怀，这一次留下你性命的可能性更高……”
　　“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背后没有任何力量支撑的你，可以动摇大唐的根基。”
　　“太上皇相信政治，可是陛下却不相信，或者说他没有那么相信。”
　　“这一点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尽管这些年陛下掩饰的很好，可能就没有拔出这一些。”
　　“所以我几乎能断定，陛下不会对你的生命造成什么样的危害，可是他却会派重兵，在你所出入的地方，团团的包围，监视你……”
　　“而这些人，只要你人对陛下忠心，他们会成为你最忠实的侍卫，但是你一旦对陛下有了叛逆之心，这些人就会是要你命的人。”
　　听到祥公公提到长乐公主，程修文愣了一下，
　　因为他从来没遇到什么长乐公主。
　　自己碰到过的女人，无非是那些在客栈外来来往往，馋自己的身体的小媳妇，小寡妇们。
　　等等，
　　那个女客人！
　　“那就是那个自称李黎的女客人来了之后，李世民才出现的。”
　　“李黎……李丽质。”
　　“原来如此。”
　　既然那位女客人就是长乐公主李丽质的话，
　　前一段时间跟着这位女客人过来的，所谓长辈的那一位拥有超高颜值和亲和度的女人……又是谁？
　　难不成是……
　　程修文正想着，
　　“你现在要开始做决定了，如果你要跑的话，今晚将会是你最后的机会。”
　　“如果你继续留下来，你将会成为陛下手里的一颗棋子。”
　　祥公公说话了，并且他的眉目之间带着几缕的忧伤。
　　“我知道你背后的势力并没有那么简单，你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和眼界，更有一身武艺超出于一般人。”
　　“即便是沙场悍将，翼国公秦琼都不是你的对手。”
　　“我也不知道，你背后的势力让你进长安，是想要干什么，但如果继续下去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影响的话，你就离开吧。”
　　“你需要什么？我这边能给你的全都给你，但你一定要留下自己的这条性命。”
　　“留下我们卫氏的血脉！”
　　卫氏的血脉？
　　我说感觉如花的眼神这么奇怪，竟然是将我当成了生育工具……
　　至于背后的势力，
　　如花似乎说的也没错。
　　前段时间自己确实一手成立了一个势力。
　　——孤儿院。
　　足足有二十个人呢。
　　程修文想着，不由想要摸摸自己的下巴。
　　这时候，
　　祥公公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
　　“有了这块令牌，你就可以连夜离开长安城。”
　　“我即便是在国内，也会为你遮掩一二，让你有尽快的时间脱离长安，脱离陛下的耳目。”
　　“是走是留，你要早做决断，否则的话一切都来不及了。”
　　程修文看了看这块令牌子，接过来。
　　祥公公脸上的喜悦和不舍一闪而过。
　　喜悦是只要程修文离开长安，他就有法子让程修文从此离开李世民的主意，那卫氏的血脉就能留住。
　　不舍得，则是因为自己才刚刚找到了唯一幸存的族人，可竟然连叙旧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分别了。
　　可他心里更多的则是无穷的喜悦和斗志。
　　只要还有族人的存在，那他就有活下去的理由。
　　除了复仇以外，
　　还多一项……发扬卫氏！
　　“这块令牌不错，我先收下了。不过，我也是会离开长安的，起码现在不会。”程修文一脸平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
　　祥公公险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继续留在长安城，只会从此失去了自己的自由。”
　　“陛下的猜忌心，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
　　“你真的想好了吗？”
　　程修文点点头：“我想好了，我是不会离开的。”
　　从来到大唐世界的那一刻开始，程修文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再也不要做逃兵，再也不要为了某些不得已的理由而被迫离开某个地方。
　　所以他不会离开的。
　　尽管那个什么长乐公主的奸夫，只不过是误会而已。
　　祥公公以为自己保命的手段，实则不过是一个乌龙。
　　但程修文仍然决定……留下。
　　“李世民想将我当做棋子，想拿我来对付某些人。”
　　“难道我就不能做执棋人吗？”
　　“如花觉得我非走不可，无非是以为我没有办法和李世民做斗争。”
　　“但如果把我弄生气了，一颗导弹炸掉皇宫……”


第142章 兴师问罪
　　可即便杀害李世民也无济于事。
　　只要有阶级的存在，死了一个李世民，会有无数个李世民。
　　毁灭了一个李唐王朝，会有无数个李唐王朝。
　　社会意识形态不变，自己永远无法安全。
　　即便社会意识形态改变了又如何？即便是一千多年以后，一个国家仍然会有统治者。
　　“前段时间，我拿出来的那些粮食卖给了谁？”程修文忽而问道。
　　祥公公还在忧虑程修文的倔强，正在心里想该怎么劝程修文赶紧打消留在长安的想法，安全第一。
　　卫氏血脉，不容断绝。
　　可没想到程修文居然问了这么一个和之前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祥公公不清楚程修文葫芦里卖什么药，
　　但天色渐深，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那粮食品质绝无仅有，所以陛下派人请天下有名望的世家进长安拍卖。”祥公公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程修文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怪不得能卖出这么多黄金，原来购买者是世家……
　　黄金产量确实不如更早的古时候，除了露天开采和河里淘金沙的枯竭，也有藏黄金、售卖黄金首饰出国等原因。
　　千年下来的趋势如此，国内黄金变少也是没有办法的。
　　“那他们还在长安吗？”程修文又问道。
　　祥公公点头：“大部分都还在。这些贵族最讲排场、风骨，这一次是陛下派兵胁迫入长安，这就么走了，会显得害怕了陛下。所以大部分还留着。”
　　另一方面，还因为他们都是大家族的族长和后继子弟，好不容易齐聚一堂，当然要抓紧时间，彼此交流一下感情了。
　　尤其李世民此次事情一出，让这些以为自己家地位稳固的人，心里冷汗不止。
　　他们首次知道，如果李世民要掀桌子，他们可能就要陪着李世民一起死。
　　所以他们心里有了很强的危机意识，更希望能借此机会，大家有一个守望相助的同盟关系。
　　这背后的原因，祥公公或许知道一些，或许不知道一些，但他不会说出口，因为这些话，李世民不爱听。
　　不管祥公公怎么想，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长年累月的伺候别人，奴性已经深入他的骨髓，而稳妥说话做事的风格也与他的灵魂不分彼此。
　　即便李世民没有在这里，他也下意识不敢说一些李世民不喜欢的内容。
　　不过，其实祥公公的这些话说给李世民听，他现在大概也不在意。
　　拍卖一事，既给世家们敲响了警钟，也让李世民打出一口恶气。
　　更让他知道，自己有掀桌子的能力，
　　一时之间，
　　世家，这个压在他头上，让他喘不过气的团体，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世家在谨慎，李世民却信心爆棚。
　　“把他们的地址和身份，都写给我。”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祥公公倒吸一口凉气：“你确定不离开长安了吗？”
　　程修文这是要搞事情？
　　可那些世家，都是人精。
　　根本不可能和程修文联手，即便联手了，没有政治本钱的程修文……
　　被李世民知道这些小动作以后，第一个会对他动手。
　　“你给我的金牌，会不会牵扯到你？”程修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
　　祥公公果断摇头：“不会牵扯到我的身上。”
　　程修文早有所料，祥公公没有那么蠢，会拿致自己于死地的把柄给别人，问一句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下。
　　“可以。”
　　程修文点点头，然后指了指门口的位置：“今夜你没来过这里，未来的事情也与你无关。”
　　这是送客了。
　　祥公公深深看了一眼程修文，
　　“我知道了。”千言万语化作这一句。
　　祥公公离开了，因为他确实没有时间了。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程修文武力值他是知道的，就算派再多人，没有程修文本人的允许，没人能带他出长安。
　　即便能压制他，这也意味着，自己和程修文的关系会多一些人知道。
　　为了程修文的安全，
　　祥公公想的很清楚，自己和程修文的关系，谁也不能知道。
　　何况……
　　“有了长乐公主在，修文就算被陛下控制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最多没有了自由。以及要被迫生一堆有李唐皇室血脉的宝宝……”
　　“这些宝宝也都是卫氏的血脉。”
　　“只不过，如果是公主生的宝宝，就不能改姓卫了……”
　　“看来，将来还要给修文再找几个侍妾什么的。”
　　“一个不保险，最好能过继两三个给卫氏一脉……”
　　祥公公一边想着，一边消失在茫茫黑夜。
　　程修文把客栈大门重新关上，锁死。
　　然后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心念一动，
　　身处的环境就变了。
　　不同于客栈的朴素到近乎落魄，这里富贵堂皇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一切。
　　因为高科技这些东西，
　　就算是卖了整个大唐帝国，买不起就是买不起。
　　程修文坐到了自己御用沙发上。
　　“你是不是需要跟我解释一下，之前那个程修文的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之前给信息介绍的时候，不是说程修文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人，因为长得有几分姿色，所以被程咬金看上了吗？怎么又变成了什么河东卫家的嫡系女儿？”
　　“还有不止如此……”
　　“我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客栈，怎么先后会出现皇帝、皇后、公主、国公、世子……还有公公？”
　　“说，这一切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阴谋？”程修文一脸恶狠狠的对系统兴师问罪。
　　他完全有理由这么想，
　　因为这些人的出现都不合常理。
　　亏他之前还真以为自己是时来运转，没想到居然是麻烦缠身！
　　系统有些无语：“你别出了什么事，就把事情推到我身上……”
　　“程修文的母亲，是根据程修文的记忆自动提取的……”
　　“再说了，你又不是程修文，你的身体，和他无关。你只是借用他的记忆和身份而已。”
　　“你管人家妈干嘛？”
　　听着系统理直气壮的话，
　　程修文居然有一瞬间觉得挺有道理的……


第143章 黑衣蒙面人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知道任何一个人的身份信息吗？就像是游戏一样，看到一个NPC角色，就能调动对方的身份信息。”程修文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可以。”系统回答。
　　程修文皱起的眉头不由舒缓了几分：“那你就将这个身份的全部讯息都告诉我。与他有关的人包括他的母亲的讯息，也都告诉我。”
　　系统：“抱歉，宿主，你的权限不够。”
　　程修文：“……”
　　“怎么到了你这边什么都是权限不够，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拥有这些权限？你这个系统太不给力了吧……”程修文勉强才没有翻一个白眼，说道。
　　系统：“升级权限即可。”
　　程修文：“……”
　　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字，钱。
　　问题是程修文现在并没有那么多的钱，足以让自己升级到下一权限。
　　而自己之前赚的这么多黄金，不是和李世民有关，就是和程咬金的儿子程处默有关。
　　如果想要在李世民摊牌之前，争取自己的主动权。那么，无论如何手里还是要有一笔资金。
　　拿到这笔资金之后，究竟是升级权限，还是兑换强有力的武器保护自己，甚至是震慑对方……
　　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程修文的眼睛，不由自主移动到一张纸，一块令牌上。
　　“系统，调出技能兑换列表。”
　　随着程修文的一声令下，
　　技能列表打开。
　　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心仪的技能。
　　他的手指缓缓移动到：“兑换。”，轻轻按下。
　　“对了，我之前不是抽到一个逢凶化吉吗？李世民的事情，能用吗？”程修文想起什么，道。
　　虽然之前有一个逢凶化吉的一次性技能，看上去有些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那都是基于它非常安全的条件之下，现在自然祥公公深夜前来……
　　若是能用这个技能，让自己继续安稳的过日子，都也不视为一件好事。
　　但是系统答案，却出乎程修文的意料之外。
　　“逢凶化吉的技能，已经消耗掉了。”系统回答道。
　　消耗掉了？什么鬼……
　　难不成自己有一个危险，自己还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度过了？
　　“嘶——大唐世界这么危险的吗？”
　　程修文忽然觉得有些冷。
　　在程修文看不到的一个神秘空间，
　　这个空间放着无数凡人看不懂的文字，
　　它们组成了一个个有生命的数据库，
　　其中有这么一条数据：“逢凶化吉一次性技能，用于免除牢狱之灾一次，已生效。”
　　数据是灰色的，但与此同时，这个数据库，还有很多红色的数据。
　　其中一项数据，非比寻常，因为唯独它是金色的，
　　而这一条金色的数据，正在熠熠生辉。
　　……
　　博陵崔氏，驻地。
　　崔劲，是这一次博陵崔氏的代表人物，被李世民派皇城卫强行送入京。
　　他是崔懿八子之一，崔格的后人。
　　也是博陵崔氏如今的少壮派代表人物。
　　“清河崔氏那边怎么说？”崔劲玉面长须，端坐在茶几上煮茶，嘴里淡淡问道。
　　“清河崔氏的十三郎，嘴风很紧，不愿多透露一些，所以与他们的讨论，一度陷入僵局。”他对面，跪坐着一位老者，如此说道。
　　但看穿着打扮和说话的态度，
　　陷入老人的身份地位，远不如崔劲。
　　崔劲听到老人这么说，点点头：“清河崔氏子孙争气，如今有崔伯宗、崔元孙两房人，各有想法，没有统一看法之前，断不敢对外透露似是而非的消息。”
　　说着，
　　崔劲叹了一口气：“清河崔家没有回答，范阳卢氏，有三房就更不会有决断了。”
　　“四爷英明。”老人恭敬道。
　　崔劲摇摇头：“我哪里英明？我若英明，就不会被裹挟进长安。”
　　说到这里，他手下一松，茶壶掉落在地上，飞溅热水在地板，呲呲作响。
　　“但李二郎如此辱我们博陵崔家，这口气不出，我崔劲有何面目下九泉见列祖列宗？”
　　崔劲冷哼一声，脸色没有变得多坏，可熟悉他脾性的老人，却知道自家崔四爷，已经气到骨子里了。
　　现在不表现出来，无非是因为世家的姿态，不允许他如此没有风度。
　　可越如此，
　　崔四爷就会越像一只冷静的狼头，带着自己的狼崽子们，认准猎物，等待猎物松懈以后，一口扑上去……
　　就算猎物是老虎，又能怎样！
　　崔四爷崔劲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而老人的神态，越发恭敬。
　　“四爷，外面闯进一个蒙面人，说要求见四爷。”这时候，一个博陵崔氏带过来的侍从，急匆匆走进来汇报道。
　　“你们拿下他了？”
　　“没有。”
　　“哦？”
　　崔劲终于转头望着侍从。
　　侍从奉上一枚长方形的扁平东西，
　　“他悄无声息解决了我们的人，唯独放掉我一个，来和四爷禀报。而且他还给了我这个……”侍从如此说道。
　　崔劲接过那东西一看，脸上一震，抬头望去，老人脸上也一派惊骇。
　　“你去亲自将那人请来，然后管好下面人的嘴。”崔劲吩咐老人道。
　　老人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以不符合自己年纪的利落身手站起来，恭恭敬敬行礼道：“是，四爷。”
　　老人带着报信的侍从离开。
　　崔劲则望着手里的令牌出神。
　　“李二郎啊李二郎，莫非你真的这么不得民心？”
　　“还是说，这就是你给天下的世家大族下的雨儿，想让我们上钩，然后被你一网打尽？”
　　“但你应该知道，这个天下既然是由人来治理，世家大族的出现就必不可免。”
　　“没有崔卢郑王，也会有其他家。”
　　“皇帝不过一人，皇族不过一族……”
　　“百姓江山却这么多，这么大……”
　　“做人不能太凶。”
　　这般想着，最近就将这枚令牌放到了桌子上。
　　手下的人已经过来将地上的水壶拿开，水渍擦干。
　　一壶新的干净的水正在火焰的燃烧下，重新沸腾起来。
　　在老人的带领之下，一个伪装自己真面目的蒙面人，踏入了这个房间。


第144章 合作？
　　“请坐。”崔劲邀请道。
　　黑衣蒙面人没有客气，坐到了崔劲的面前。
　　崔劲为他斟茶，
　　黑衣蒙面人也没有客气，拿起茶杯，在自己的面巾底下，抿了一口。
　　“尊驾入府找我，可有什么指教吗？”崔劲不疾不徐，笑着问道。
　　“博陵崔家的崔四爷鼎鼎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刚刚崔四爷请我喝了一杯茶，我现在也请崔四爷喝一杯茶。”
　　黑衣蒙面人沙哑嗓音说着，就从怀中取出一些茶叶放在杯子上，然后加入滚烫的热水。
　　这些茶叶看上去和普通茶叶没什么区别，看上去似乎是风干了之后的茶叶。
　　但就这么干巴巴的茶叶浇上滚烫的热水，就是饮茶了吗？
　　一般而言，任何一个世家子弟，见到自己的客人，或者主人家，拥有这样的茶来招待自己，肯定会勃然变色。
　　即便他们的茶只是自己来喝，也已经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可这个黑衣蒙面人……
　　“崔四爷试试？”黑衣蒙面人将这杯简陋的茶放在崔劲的面前，虽然脸上因为蒙着面看不清楚表情，但声音当中，却多了几分戏谑。
　　这么简陋的茶，竟然不是黑衣蒙面人自己喝，而是让崔劲喝？
　　面对着几乎赤裸裸的羞辱，再加上黑衣蒙面人，声音当中的戏谑，
　　本该就此动怒的崔劲，
　　却面不改色，接过黑衣蒙面人递过来的茶，呼了呼上面的热气，就往嘴里灌去。
　　喝了一口之后，脸色平静的崔劲，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随后小心翼翼的喝了第二口、第三口……
　　“这茶刚入口的时候，感觉有些奇怪，但其甘味，回味无穷……是我平生所见。”
　　“不知这茶是哪里来的仙茶？”崔劲忍不住问道。
　　煮茶喝茶，是附庸风雅之事。
　　也是现在的世家子弟一项爱好。
　　见到有好茶，就会心动。
　　就像是现代社会的那些二次元小姐姐的追随者们，经常会花个大几千去买手办一样。
　　为爱好，赴汤蹈火，一个月吃土都乐意。
　　“茶叶只是普通的茶叶，之所以崔四爷喝上去的感觉不一样，那是因为炒茶的技术，也就是对茶叶的处理方法，和普通人有一些差别……”黑衣蒙面人淡淡说道。
　　“所以尊驾这一次来是？”崔劲闻到了味道，问道。
　　“我这次来就是要和崔家做一笔生意，是关于这炒茶的技术……”黑衣蒙面人坦白自己的由来。
　　崔劲听到黑衣蒙面人这么说，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维持不住往常的淡定。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黑衣蒙面人在说什么，居然说要将这炒茶的技术卖给自己家？
　　这岂不是把能生金鸡蛋的老母鸡往外送嘛！
　　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对方的脑子傻了？
　　也不怪崔劲得反应这么大，
　　在公元七世纪的大唐时代，每个读书人，或者说有能力接受教育的人，基本上都是文艺青年。
　　而且都是喜欢喝茶来附庸风雅的文艺青年。
　　偏偏这些喜欢附庸风雅的文艺青年，几乎垄断了整个统治阶级。
　　有钱有势有权，愿意为自己的爱好买单。
　　而拥有了这项炒茶的技术，就等于拥有了能够源源不断，累积财富的聚宝盆。
　　这种炒茶技术就像是普通手机到智能手机的跨越，就像是2g网络到5g网络的，飞跃进步……
　　其中的利益，可想而知。
　　而这其中的利益不单单是指金钱上的福气，更多的，还可以是政治上拉近关系，攻守同盟，彼此利益均沾的枢纽。
　　身为博陵崔氏的少壮派，
　　崔劲哪里不懂得茶背后的巨大利益和巨大机遇？
　　正因为他懂，所以他不敢相信。
　　可黑衣蒙面人平淡无波的眼神，却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对方真的要将这么多价值的一项东西……交到了自己的手里！
　　“那尊驾想要什么？”崔劲忍不住问道。
　　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对方拿出这么一块大饼给自己，要索要的就不是普普通通的代价了。
　　崔劲很谨慎的询问对方。
　　如果对方要的太多太重的，即便是炒茶的技术再怎么利益巨大，崔劲也都只能忍痛拒绝。
　　面对崔劲的谨慎，黑衣蒙面人轻笑一声，
　　“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就这一笔巨额的黄金。”
　　“也就是说……我将这张炒茶的技术一次性买断给你，从此之后炒茶技术就是你们崔家的独有之物，与我无关。”
　　“我也绝不会再卖给第二个人……”
　　“而我所要的，就是一笔黄金。”黑衣蒙面人淡淡说道。
　　一笔黄金？
　　这岂不是……大唐版的买珠还椟？
　　“如果真像拥有这项炒茶技术，就算和别人合作，所获得到的金钱远远不止一笔黄金。”
　　“所以我还需要一个理由，毕竟一向能够利于子孙千秋万代的手艺和行当，远比一次性的金钱来得更有价值……”
　　说到这里，崔劲一脸严肃的看着黑衣蒙面人，一字一句问道：“为什么会将这项东西卖给我们崔家？”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人追求短期利益，但是追求短期利益的人永远不可能一直走下去。
　　何况在大唐的世界，子孙后代会比眼前的利益更加迷人。
　　现在崔劲的脑海里只有一句，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甚至开始脑补……是不是有谁看崔氏不上眼，准备要对博陵崔氏不利。
　　“之所以卖给你一项炒茶的技术，一方面是因为我现在特别缺黄金。”
　　“我知道你们家前几年挖了一个金矿出来，所以你们根本就不缺黄金。”
　　“你们正好拥有我缺少的东西，我自然来找你们交易。”黑衣蒙面人如此说道。
　　崔劲心中一凛，
　　他们家前几年挖了一个金矿出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都是他们崔家的核心成员，要么就是累世为他们家工作的佃农。
　　偏偏眼前这个黑衣蒙面人居然知道……
　　他究竟是谁？
　　“何况……”
　　黑衣人又轻笑了一声：“我们不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吗？”


第145章 皇权和世家
　　“不，应该说，我跟你们崔氏，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黑衣蒙面人目光炯炯。
　　崔氏的敌人，还能是谁？
　　崔劲听到这话，身为世家的风度全然不顾，勃然色变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说这样的话？我们崔家家世清明，和天下人都没有敌人。”
　　“崔四爷，不用这么激动。”
　　黑衣蒙面人依然是那么的平淡：“你们这一次被押解进长安，难道心里就没有怒气吗？”
　　“从前朝文帝开始，到当今的陛下。”
　　“每一个皇帝，都将是世家为洪水猛兽。”
　　“他们都想要将世家覆灭，而皇权凌驾其上。”
　　“这样的他们只会将天下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么自私到要巩固王权而无视天下人的帝王，就是天下所有人的敌人。”
　　黑衣蒙面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在一个封建帝国而言，是多么的骇人听闻。
　　那就像是在问崔劲今天吃了什么饭，天气怎么样一样的平淡的语气诉说着这一切。
　　可是他话语中对皇权的蔑视和对帝王的不屑，以及对世家的肯定，却明明白白的摆在崔劲的面前。
　　“你应该知道，就你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我只要出去一说，就是有千军万马过来教你，凌迟处死。”崔劲盯着黑衣蒙面人，如此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我也不关心这一切，你的炒茶技术恕我不能购买，你请回吧。”
　　“我今日就当没有见过你，也没有听过你说这些话。”崔劲送客说道。
　　黑衣蒙面人在面巾下的嘴角却微微的一勾，这一勾当中显尽了不屑的姿态。
　　如果自己真的转身就走，崔劲必然转眼就会将自己卖掉。
　　这些世家大族的心思，他还能不知道吗？
　　若非与自己有关，其余的一切，以稳妥家事为上。
　　如果自己离开，最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李世民派过来的奸细，为了崔氏的清白……自己这个藏头露尾之辈自然是要被杀了祭天的。
　　“春秋有贵族，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废分封，立郡县。”
　　“他以为，除了自己皇室以外，再没有其他的特权人士，官员是为国家而尽力，为皇权而服务，百姓也是为皇权而耕种。”
　　“但当他死后，他建立的大秦帝国却轰然倒塌。”
　　“随之其后的则是汉朝，汉朝四百年基业，汉景帝要扫除诸侯，汉武帝实施推恩令。”
　　“可结果呢，从此就开始有了郡望之家。”
　　“世家大族从此起头。”
　　“这天下如此之大绝非一人一家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
　　“一个人可以管一百个人，可他能管一万个人，十万个人，百万人吗？”
　　“春秋时候的诸侯，至于土地为依存。”
　　“自西汉孝武帝至今，郡望之家是以人品立足天地之间。”
　　“那没了世家大族以后，那些帮助皇帝管理天下的大臣又是以什么立足的呢？”
　　说到这里，
　　黑衣蒙面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到时候，这些大臣的立足之处，恐怕就是拥有同一理想之党锢之争。”
　　“或者以其地域划分，或者以及开科取士之考官之政党而分。”
　　“古时候如春秋上古时代，那些诸侯，因为他们有土地有百姓，所以要以土地和百姓为念。”
　　“现在的世家大族，为人为官，所以自身的道德水准为标准……”
　　“可当一个王朝的官员，在不以自身的品德，自身的家风，而仅仅以争权夺利，为其中心之思想……”
　　“这个天下会变成什么样的天下？”
　　说到这里，
　　黑衣蒙面人，只有一股怒气在胸间。
　　因为他想起了之后岁月的艰难困苦……
　　魏晋南北朝时期，第一个统一了北方的异族，是前秦的苻坚。
　　南方是苟延残喘的东晋。
　　可即便在当时，东晋无力北伐，可依旧挡住了北方异族的气势汹汹。
　　致使前秦的苻坚帝国，轰然倒塌。
　　留下草木皆兵的美谈。
　　在当时，一致决定要在淝水决战的，正是这些世家大族。
　　在前线抗击前秦大军的，也是这些世家大族。
　　南北朝几百年的黑暗时刻，无论北方的势力有多么的强大，从来没能够统一南方。
　　就是因为南方有这些世家大族的存在，他们觉得汉人不能亡国灭种。
　　所以前仆后继，从没有让异族人统一天下。
　　可是唐朝以后呢？
　　世家大族没有了，帝王的权势更加集中了，可若朝廷败了，再也没有世家大族站起来，抗击外敌。
　　北方沦陷，南方沦陷，中原大地……哀嚎一片。
　　究其原因，
　　不过就是因为帝王一家一姓的私心！
　　尽管黑衣蒙面人没有提及到，之后几百年的历史。
　　可刚刚他所说的这些话，就已经足够了崔劲心中震撼莫名。
　　这是如何的眼界？如何的心胸才能如此言简意赅的诉说着，中原大地数千年以来的政治变迁。
　　是的，只有一个皇帝，是没有办法管理亿兆臣民。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要别人的辅助，才能够掌握如此巨大的权势。
　　古语有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而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迸发出更加无穷的力量。
　　这一点，坐在皇位上高高在上的李二郎，不是不知道，只是相比于这些，他更愿意将皇权紧紧的抓住在自己的手里。
　　他不希望自己做点什么事，都有一个像魏征这样的人出现，告诉他圣明的君主是不应该做这些的，他做这些会有造成怎样的后果……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希望自己做什么样的事情，百姓都只能够听命，而大臣也只能够按照他的指示，做任何的事情。
　　需要的不是一帮和他一起统治天下，让百姓过得更好的得力助手。
　　而是帮助自己巩固权势的工具。
　　可你强化了自己的权势，等于削弱了国家的力量……
　　你削弱了国家的力量，可那些对着中原帝国虎视眈眈的草原王朝，却没有削弱自己的力量。


第146章 身份
　　崔劲倒吸一口凉气。
　　“先生大才！”
　　崔劲起身，拜倒在地：“以先生之眼界和才华，绝非是藏头露尾之辈，先生究竟是何人，可否告诉崔劲？”
　　黑衣蒙面人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但最近已经从黑衣蒙面人的这些话当中，提取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
　　政治是妥协的产物。
　　而世家大族的存在，也应该是皇帝的制衡。
　　世家大族的人，出仕当官，治理百姓，皇帝就是这些人的制衡。
　　可皇帝一旦做了一些对国家不利的事情，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同时也是皇帝的制衡。
　　而百姓同时是大臣和皇帝的制衡。
　　因为如果皇帝任性，而大臣不管，等到百姓忍无可忍，揭竿而起之日，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
　　这个皇帝只能换一个人做，而很多的世家大族也会重新洗牌。
　　这绝对不是一个非常差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
　　黑衣蒙面人的这些话，就已经注定了他只能站在世家大族这一边和皇权做抗争，
　　最起码在咄咄逼人的李世民面前，他只能这样。
　　即使是身为博陵崔氏少壮派的领袖之一，
　　崔劲听了黑衣蒙面人的这些话，感受到他这些话背后的立意，也忍不住，纳头就拜。
　　“如此大才，就应该闻名于天下，受天下士族大家的追捧！而非像现在一样籍籍无名，见一面自己居然要靠着袭击护卫，然后藏头露尾。”
　　崔劲只要想到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现在的这种打扮……以及背后所隐含的现状，就感到十分的痛心。
　　“先生若肯出山，带领天下世家大族，崔劲愿效犬马之劳。”崔劲一脸感动又认真的说道。
　　崔劲的这个反应，那黑衣蒙面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说实在的，崔劲的如此做法确实让他心里有几分暗爽。
　　任何一个人看到别人十分敬佩到如此地步的望着自己，都会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黑衣蒙面人也不例外。
　　只不过……
　　如果真的相信了崔劲的所言，真的去所谓的去带领世家大族和黄泉作斗争，但自己也只能成为他们手里的一把枪。
　　就像皇帝利用世家大族一样。
　　黑衣蒙面人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如果自己要做到和他们平起平坐，乃至于真正的领袖而非精神领袖，就一定要手里有力量。
　　这个力量他已经在准备了，但需要一点点的时间。
　　在此之前，他不介意给李世民和世家大族之间，加上一点柴火，让他们的关系越烧越火热。
　　“我今天前来是跟你做炒茶的生意。”
　　“刚才说那么多话，也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们拥有同一个敌人，我们站在同一个立场……”
　　“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起码在现在，我们应该是同盟关系。”
　　“所以……”
　　“炒茶的技术你究竟要不要？你应该知道，就算我提到的黄金价格再高，你们也是会赚到的。”
　　“就像你说的，这是千秋万代的手艺和财富。”黑衣蒙面人一点都没有被崔劲的热情和佩服，影响到自己的思维，仍然淡淡的说道。
　　崔劲仍然跪在地上，听到黑衣蒙面人如此说话，也不起身，依旧伏地说道：“先生无论说多少钱，我们崔氏一族都买了。”
　　很好，
　　这一个买卖成交了。
　　黑衣蒙面人感到很开心。
　　他站起身，
　　拿出一张契约，递到了崔劲的眼前。
　　“我知道你们这次进长安，带了不少的黄金，之前买粮食已经花掉不少，但剩下的黄金仍然足够支付这一次。”
　　“黄金数额太大，搬来搬去不是很方便，你签下这份契约，黄金就放在你原来的仓库之中……”
　　“三日之后，会有人把这些黄金运走的。”
　　最近一天之内，崔劲已经惊讶过太多次了，可听到黑衣蒙面人如此说话，他依旧感到震惊。
　　什么叫三日之后会有人把黄金运走的？
　　我们将黄金运出去，招人眼目，难道你们将黄金运走，还能化整为零不成？
　　至于契约……
　　崔劲站起身，然后走到书桌前，拿出自己的私人印鉴，盖在了这张契约之上。
　　崔劲将这份契约，连同自己的一枚玉佩，一同交给了黑衣蒙面人。
　　“三日之后，只要先生的人准备好了，就拿着这枚玉佩给我府中的下人，他们自然会将黄金交给先生的人。”崔劲体贴的说道。
　　他只当黑衣蒙面人之前是口误。所以，给黑衣蒙面人一个下台阶。
　　可惜他的体贴，被黑衣蒙面人无视了。
　　黑衣蒙面人拿走了那份契约，却留下了那枚玉佩。
　　“玉佩就不需要了，黄金自有人来取。”
　　说着黑衣蒙面人就往外走去。
　　崔劲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黑衣蒙面人以非常快的速度，消失在自己视线可见范围之内。
　　“没有信物，谁会愿意让你来自己的府中库房，缺少那么一大批黄金？”崔劲唉声叹气的摇头。
　　“看来三日之后，我要在库房附近等待先生的手下人过来拿黄金了。”
　　崔劲以为是黑衣蒙面人的不谙世事造成了如此的情况。
　　这在世家大族之内也并不罕见，有些人一辈子读书都读傻了，
　　眼界处理事物的手段是高明，
　　可和那些贩夫走卒打交道，却全然没有经验。
　　见黑衣蒙面人几次面对自己给的台阶，都视而不见，就以为黑衣蒙面人也是一个，没有具体处理事物的经验的人。
　　“这么看来，这位先生的背景一定不错。”
　　“就不知道是哪一家的麒麟儿……”
　　崔劲看着外面的阳光怔怔无语。
　　而黑衣蒙面人却在离开博陵崔氏驻地以后，
　　动声色的褪下了黑衣服和面罩。
　　这是一个，没有半点特色的中年人。
　　可非常神奇的是当他进入人群之后，跟随着他的身影，会发现他的衣服，不知不觉变了好几次，他这张脸也不知不觉变了好几次。
　　等这个人到了一家客栈的门口，
　　在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那个没有半点特色的中年人的影子，
　　而是一个俊朗的帅哥。


第147章 李世民的政治智慧？
　　“终于回来了。”
　　程修文坐到自己的掌柜位置上，心里松了一口气，
　　同时也沟通系统，问道：“我出去这段时间，店里有人来吗？”
　　系统：“没有。”
　　没人来访，也就是说不会有人发现，那个在客栈里的“掌柜”，只是系统做的光影特效。
　　见程修文的态度，一下子由紧绷而松懈，
　　系统似乎有些无语：“既然怕穿帮，你为什么不兑换更不容易暴露问题的法子，比如身为化身。”
　　“兑换身外化身？兑换一次我就破产了！你这个一直想着敲诈我的系统，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在我口袋，拿一毫子买这些低性价比的东西。”程修文一脸警惕的说道。
　　“你绝对是我见过最抠门的宿主。”系统。
　　“你一个需要兑换钱，才能买东西的系统，居然还怪宿主抠门？你要是把系统里的好东西，免费的给宿主用，宿主还会抠门吗？等等，在我之前你还有其他的宿主？”程修文眼睛一转，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于是问道。
　　系统：“不，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就算我和你解除绑定，我也会被送去回炉重造，就是人类世界的意识死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应该说错了。”
　　“错哪里了？”
　　“因为我是你唯一的宿主，所以我也是你见过最大方的宿主。”程修文笑眯眯说道。
　　这话说的是挺有道理的，但怎么就让人这么想要打人呢？
　　系统似乎也拜倒在程修文的厚脸皮之下，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过了好一会，
　　系统才问道：“之前崔劲盛情邀约，你为什么不留在他那边？如果你留在了他那边，应该会比和李世民周旋来的好。”
　　“这又是要到我的科普时间了吗？你也是老用户了，应该知道我的习惯和规矩。”程修文继续笑眯眯的说道。
　　“哗啦啦。”钞票入账。
　　关于问答这一块，程修文和系统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等价交换。
　　所以只要程修文明示或者暗示一下，系统就会乖乖的把钱打过来，随后程修文才会将自己知道的讯息告诉系统。
　　这也没办法，谁让系统似乎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好奇心，
　　做人嘛，总是要为他的喜好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做系统也不例外。
　　“炒茶的技术虽然好，但其实也不会放在博陵崔家的眼里。崔劲之所以对我这么恭恭敬敬，似乎求贤若渴，乃至于甘为小弟的模样。实际上，不过是因为他觉得我是可以被拉拢，以及拿来对李世民的势力。”
　　“如花给我的那块令牌，可不是普通令牌，而是皇城卫的令牌。”
　　“世家大族今次入长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上层人士估计都心知肚明。”
　　“可是一般人是得不到这样的讯息的，即便这个人是皇城卫，那也得是李世民的心腹才能知道这一切。”
　　“我当时若是接受了他的示好，那我跟他的关系，就不是单纯利益相交的合作者。而是一起携手李世民的庞大压力的战友。”
　　“可这种战友却不是可以生死与共的，只要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和李世民之间的不和谐，已经到了必然要开战的地步，我就随时会被他们拿出来祭天，当做和李世民求和的工具。”
　　否则真当人家崔劲是傻白甜，一看你有这样的能力，就纳头就拜争当小弟？
　　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像长孙冲这样的暴发户……
　　想到这里，
　　程修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以现在崔劲的反应来看，
　　这些世家大族似乎因为，李世民裹挟他们入长安的事情，弄得有些神经紧张……
　　甚至他们已经到希望不顾一切给李世民一些教训，换取自己的人安全保障的冲动。
　　但这种冲动，是基于自保的前提，以及向对方炫耀自己能力的体现，而非是要和对方不顾一切的决战，非死即活的魄力。
　　那么，这种冲突必然是有开始就有结束，有开战，就有握手言和。
　　既然需要握手言和，那么彼此之间就需要一些和好的工具和诚意。
　　一个似乎和李世民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却背叛了李世民，又并非世家大族的成员……
　　岂非是一个非常好的诚意？
　　“我拿着皇城卫的令牌是做敲门砖的，我要跟他们的合作是一种平等的互利的关系，而非是一种投靠，乃至于将自己的生命交到对方手上。”
　　“当然是要获取到自己的东西之后……就从身而退。”
　　“否则的话，我还不如一直跟着李世民。”
　　“起码人家是聪明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世家大族的存在，就不能对跟他一起打天下的贵勋下手。”
　　“像程咬金这些只会打仗的人，在他手下也都是一方的刺史。”
　　“再加上把自己的儿女和这些开国元勋通婚，拉近彼此的关系。”
　　“无一不说明了，李世民就是要扶持一股力量来和这些世家大族打擂台，皇帝则能居中看戏……”
　　而李世民的这个愿望，也是今后会有禁止通婚令产生的原因。
　　他扶持新的贵勋上台，就是要和老的世家大族作对。
　　可这些新的贵勋，却仍然将老的世家大族作为自己的榜样和攀附的对象，怎能让他不心生怒气。
　　可李世民当时，既然已经把事情搞砸了，当然不能将罪责怪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能将罪责怪在新的贵勋头上，否则的话自己拉拢的势力岂不是便成了自己的敌人。
　　所以即便他可能知道，禁止通婚令，会让世家大族的声望反而更高，最后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他已经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能如此。
　　李世民只能将一切的责任推在世家大族的头上，才能保持彼此的脸面，保持贵勋靠拢帝王的基本策略。
　　“不得不说，李世民的政治手段，实在是幼稚得不得了。”程修文心里想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系统缓缓打出了一个：“？”


第148章 崔劲的佩服？
　　程修文就是靠着李世民和世家的冲突，做中间得利之人。
　　“跟你解释太多，你也听不懂。”
　　“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只要和这些世家大族保持若有若无的关系，他们反而有求我的地方，我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两头吃好，反而两头遭殃？”
　　程修文决定不再和这个傻乎乎的小系统解释什么，直接干净利落的说道。
　　“可仅凭一枚令牌，你就能让他们对你足够的放心吗？”系统问道。
　　程修文有些诧异的看着系统打出来的这行字，似乎在怀疑怎么傻子都能开窍，这么有水准的问题，真的是自家傻系统问的吗？
　　“仅仅一枚皇城卫的令牌当然不够了，他们现在对我的好声好气，不过是介于可能是拉拢我的基础之上。”
　　程修文微微一笑，
　　“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我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都不进，他们对我就会没有信心，甚至痛下杀手。”
　　系统：“既然你心里知道他们未来要怎么做，坐以待毙，可不是你的风范。”
　　“所以接下来……不是需要你了吗？”
　　程修文嘴角挂起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虽然他们和我翻脸，也是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发生，但我这个人，最怕死了，也最怕麻烦，所以我喜欢将麻烦扼杀在摇篮之中，将危险杀死在胎盘里。”
　　“系统身为我的金手指，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毕竟这些世家大族，几百年的累积还是非常可怕的，他们手里拥有的黄金，是我所需要的。”
　　“所以无论是为了你的宿主我的安全，还是我们共同的利益……包括我们的生命和黄金方面的利益。”
　　“三天之后，你出马。”
　　说完这句话，
　　程修文就消失在系统空间之中。
　　唯有一张契约，孤零零的留在了系统空间里。
　　……
　　博陵崔氏，驻地。
　　老人在处理了手下人以后，就回来见崔劲。
　　“四爷，那位……离开了？”老人见着空荡荡的房间，诧异的问崔劲道。
　　“你来喝一杯茶。”崔劲不答，反而说道。
　　随着话音刚落，崔劲就将一杯残茶，放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一看这杯茶杯就知道是崔劲，自己喜欢用的一款，现在居然将茶给了自己喝，其中必有蹊跷。
　　所以老人没有半点推辞，二话不说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这时候距离这杯茶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沸腾的水也已经冷却，
　　可即便如此，
　　一口而尽之后，老人依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茶香在自己的唇间萦绕。
　　“这是……”
　　老人的眼里闪过一次惊讶，抬头望着崔劲。
　　崔劲轻笑一声：“那就是我们那个朋友，给我们的见面礼。”
　　“四爷的意思说，是那一个黑衣蒙面人的？他带着这样的茶，来我们这里，究竟是打着什么样的心思？”老人皱着眉，一脸不解的问道。
　　“估计是投石问路吧，既然他将这么一大笔利益交到了我们的手上，我们不好好利用它，去不去，辜负了这位不速之客的厚爱。”
　　崔劲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可往常觉得非常好喝的茶水，此时此刻竟然一点滋味都没有，反而令他有些反胃。
　　原来喝过了新茶之后，这些旧茶，竟然变得如此的可怕？
　　这么说……
　　崔劲忍不住将目光放到了，老人手里所拿的那个茶杯之上。
　　看来那个黑衣蒙面人真的给了他一份大礼。
　　心里这般想着，崔劲就将自己和黑衣蒙面人，所有交往的过程，都告于老人知道。
　　“但是也准备怎么做，三日之后正常交易吗？”老人问道。
　　“既然对方拿走了契约，又没有要我的信物，说好的，炒茶的技术秘籍也没有留下。想来就是想要在三日之后和我当面交易，既然如此的话，我等他三天又何妨。”崔劲淡淡的说道。
　　“可四爷你不是说，这个黑衣蒙面人留下的话是说三日之后有其他人过来，将黄金运走吗？现在怎么又变成了三日之后的当面交易……”老人不解的问道。
　　“他说那些话无非是故弄玄虚，抬高自己身价而已。”
　　崔劲的眉眼之间，闪过淡淡的嘲讽，
　　“这黑蒙面人我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对天下大势，看的倒是极为透彻，只不过可能在李世民身边待久了，其目光之狭隘，故弄玄虚，玩弄手段之低劣，也和李世民差不多。”
　　看着崔劲眉眼之间的一道戾气，
　　老人知道，崔劲又想起自己的人被李世民派来的皇城卫为代表的士兵押解进长安的往事了。
　　这样的事情不要说是崔劲这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世家子，就算是他这个世代为崔家的如此之人，也心生怒气。
　　但崔劲为人做事的优点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自己是崔劲身边的老奴，从小看着崔劲长大，
　　所以崔劲才会在自己的面前流露出几分真实的想法，若是旁人在这里，崔劲绝不会如此作态。
　　老人的心里既对崔劲，对自己的信任感到开心。
　　也有些心疼，崔劲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可与此同时，让他感到惊讶的……却是崔劲对黑衣蒙面人的另一方面评价。
　　“四爷竟然说，这个黑衣蒙面人的眼光独特？”老人心里感到非常的荒诞。
　　要知道，这些年无论多少杰出的世家子弟，都很难得到崔劲的好评价。
　　即便是清河崔家的十三爷，在自家的崔四爷心里，也只不过是一个中人之姿。
　　可偏偏，
　　崔四爷竟然觉得，这个闯入他们驻地的黑衣蒙面人……眼光独特？
　　这个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仅仅和崔劲在这么短时间的交接之下，就让崔劲给予如此高的评价，甚至在李世民给予的愤怒之下，人对那个黑衣蒙面人，产生了几许的尊敬。
　　就在往常简直不可想象。
　　老人强行压下自己心里的惊骇，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他三天。”老人贴心的说道。


第149章 黑衣蒙面人是缩头乌龟？
　　三天的时光，转瞬即逝。
　　前一天的晚上，崔劲很早就睡了。
　　因为他需要养精蓄锐，来面对转天的某人。
　　睡觉之前，他还特意将老人叫过来，叮嘱道：“等过了这个午夜子时，这是我们跟那个黑衣蒙面人所约定的那一天，他既可能是白天来，也可能是夜晚过来。”
　　“如果他晚上过来了，你务必将我叫醒。由我亲自接待他。”
　　长安城是有宵禁的，
　　一般来说，就算有什么事情做交接，大家都会选择白天。
　　白天龙蛇混杂不引人注目。
　　不过，也不排除黑衣蒙面人就是想要表现自己的神通广大，秀一秀肌肉。
　　所以崔劲才这么叮嘱老人。
　　老人也知道，黑衣蒙面人几天前没头没尾的离开，多半就是要让自己等人知道他的能力。
　　所以一脸严肃的点头：“四爷放心，我一定亲自盯着。”
　　两个势力刚开始的接触的时候，彼此秀肌肉表现出自己这一边有压倒性的优势，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可以直接影响到今后彼此之间继续交易，将由谁作为主导。
　　这一天晚上，黑衣蒙面人那边的势力很有可能，就要给博陵崔氏一个下马威。
　　与此同时，博陵崔氏也希望借着这个机会，给黑衣蒙面人迎头一击。
　　奠定彼此的主次关系。
　　更重要的是，
　　那个黑衣蒙面人显然引起崔劲崔四爷的注意。
　　老人知道，崔劲之所以这么重视黑衣蒙面人，就是想要收服对方为己用。
　　当下更不敢懈怠。
　　他在崔氏服务了一辈子，即便现在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可也从来没出现过什么过失。
　　所以崔劲对老人十分信任。
　　见老人只差拍着胸膛保住，崔劲自然放心不少。
　　当下在侍女的服侍下，安然入睡。
　　老人则肩负起今晚可能遇见黑衣蒙面人的重任。
　　他一边吩咐这几日才从博陵崔氏在长安就职子弟的手里，调来的人马，重重守护好崔劲和库房。
　　另一边，他更是一晚上亲自待在库房外面。
　　就是为了在黑衣蒙面人到来的第一时间，出来接待和报喜。
　　“三管家，您放心吧，整个府宅现在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一个侍卫见老人眉目之间有些愁绪，于是说道。
　　这个侍卫身边的另一人，也说道：“没错！几天前，那个黑衣蒙面人之所以能够长驱直入，不过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可现在我们既然防备周全，就算没有他放肆的余地。”
　　“今日我们博陵崔氏的防备，就算多我们10倍的皇城卫前攻，一时三会儿也都进不来，更何况是一个区区藏头露尾之辈？”
　　“此言有理。要我看那黑衣蒙面人即便是晚上再来，看到咱们的这个防卫，只怕就要灰溜溜的转头就跑。”
　　这些侍卫你一言我一语。
　　老人明知道他们是在宽慰自己，前几天那个黑衣蒙面人一连打伤了几十个崔氏得精英侍卫，就这一份功力，绝不是普通的侍卫能够抵挡得住的。
　　可听到这些人这么说，心里也真的放松不少了。
　　“你们说的没错，黑衣蒙面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我们也不能妄自菲薄。”
　　“何况博陵崔氏的招牌，万不可蒙尘。”
　　“今天晚上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切不可给对方捉到痛脚的机会。”
　　听到老人如此说，
　　甚至提到了博陵崔氏的名声，
　　原本有些松懈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所有侍卫的士气立刻高涨。
　　“是，三管家！”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见这些侍卫士气可用，
　　老人情不自禁满意的点点头。
　　“这些都是我们博陵崔氏的虎儿！”
　　受到这些年轻侍卫的士气感染，老人也坐在库房的门口，双眼睁得像铜铃一样，以最佳的状态应付随时可能袭击而来的黑衣蒙面人。
　　可到底是年纪大了，头发全都花白，脸上全都是细纹的褶皱。
　　夜晚也总是那么的让人疲惫……
　　一开始老人的精神很好，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皮开始打架。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狠狠的拧自己一下，让疼痛感，刺激神经，不让自己睡了下去。
　　然而，
　　身体的精力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
　　终究在不知不觉之间，老人就这么睡了回去。
　　在黑暗的美梦当中，不知沉睡了多久，忽然之间，刺眼的阳光，打在老人的眼皮上。
　　受到这小小的刺激，老人打了一个激灵就醒了。
　　“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黑衣蒙面人可曾来了？”
　　老人睡醒的第一瞬间，看到阳光已经遍洒大地，心里大叫不好，随手抓起一个侍立在旁边的侍卫，焦急的问道。
　　然而这个侍卫有些疲倦的眼睛，在这一刻似乎闪着无穷的光芒，
　　老人似乎在这个侍卫的表情当中，感受到了些什么，焦急的心情也有所缓解。
　　果不其然，侍卫随后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一个全世界都无法打败他的笑容。
　　“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黑衣蒙面人，并没有过来，一切静悄悄的，一只苍蝇也都没有进来过。”侍卫昂首挺胸的向老人汇报说道。
　　黑衣蒙面人没有来，也就是说自己没有失职？
　　老人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们这些小猴子，看到我不小心睡着了，也不知道把我叫醒？”老人笑着责怪说道。
　　“三管家为了家族日夜操劳，我们心生不忍。更何况，那个黑衣蒙面人从始至终一直在做缩头乌龟。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便是了，何必让三管家你也跟着一起受累。”这个侍卫笑眯眯的说道。
　　其他侍卫也都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就是这样，那个黑衣蒙面人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还不是见到我们这边戒备森严，连出现都不敢了？”
　　“这样的胆小鬼，根本不值得三管家，为他等一晚上。”
　　正当博陵崔氏一派开心的时候，
　　客栈之内，
　　程修文却在点着刚一键收取的黄金。


第150章 公平的系统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博陵崔氏，如花的名单也把他们家放在第一位，果然是财大气粗，这么多黄金，说给就给！”
　　系统空间之中，程修文对自己这个新合作伙伴，赞不绝口。
　　似乎觉得对方简直就是诚信的代表，是合作伙伴的不二人选，是未来和自己一起携手并进共创美好人间的得力助手。
　　系统全部敏感到程修文的这个状态，似曾相识。
　　好像……
　　之前老秦也就是秦琼的那一批一批黄金送过来的时候，程修文大概也是这样的态度对待秦琼和李世民的吧。
　　怪不得，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黄金好像不是对方给你，是你自动收取的吧？”系统有些无语的说道。
　　“这哪能说不是对方给我的？我们之间是签订了契约，那他这些黄金按照契约内容，是必然要到我的手里，何况就算是自动收取的，好像系统你也是我的同谋……”
　　程修文毫不客气的把锅甩在了系统的身上。
　　契约往往是双方基于平等地位，彼此相互信任，最后确定有合作意图才会签订的。
　　这一份契约程修文系没有敲诈勒索，也没有威逼利诱，更没有欺骗对方。
　　是对方基于他们自己的种种要求和想法，最后愿意签订合约达成合作。
　　才产生了这一份契约。
　　这么一个大前提之下，程修文可不喜欢系统把自己描绘成一副小偷小摸的样子。
　　再说了，
　　程修文非常理直气壮的另一个理由，
　　远程收取对方的付款，这可是系统开通的功能。
　　“我收取这一次黄金，你可是足足拿了我5万块的手续费……”
　　“你也好意思说我？”程修文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呃……”系统无言以对。
　　怼系统是日常，但不是主要工作。
　　程修文见系统没有回复之后，就将注意力放在这批黄金和自己要做的事情身上。
　　“将这批黄金兑换成华夏币，然后升级系统。”程修文望着系统界面，心里陡然升起了几丝豪情，沉声说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系统空间里，
　　来到大唐的世界几个月，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看着系统的界面更不知道有多少次，
　　在最初的岁月，他甚至会真正的看着系统界面出神。
　　可唯独这一次，他心里有着无穷的斗志。
　　或许是因为作为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咸鱼，程修文在才知道自己受到了这个帝国主宰的注视之后，自然而然有了一股危机感。
　　正是这一股危机感的油然而生，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和这个世界，自古以来存在，并且短时间之内无法改变的阶级压迫。
　　作为一个生而自由的现代人，
　　作为一个有着系统帮助，并且金手指随着系统的升级越来越强大的自由人，
　　程修文要对这个蛮横无理的阶级世界说不，
　　他或许在短时间之内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但他绝对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需要向我通报，具体数值信息，直接通过所有指令，我要的就只有一个，结果。”
　　“升级。”程修文淡淡说道。
　　“执行中……执行成功。”系统空间当中传来了系统机械的声音。
　　程修文的目光，微微凝视系统面板。
　　“你能说话了？”程修文问道。
　　系统打字说道：“暂时只有执行重大指令的时候才能说话，其余时间，依然只能通过打字沟通。”
　　原来如此，
　　程修文心中不知道是感慨，是失落，还是庆幸。
　　系统如果能够说话，那自己和系统的沟通将会更加顺畅。
　　如果系统能够出发，那就证明系统的智能性一直在提升。
　　那么将来系统还是那个自己的好帮手吗？程修文不禁陷入了迷惑当中。
　　但相比于系统的进步，
　　现在更重要的一点，
　　是升级以后的系统面板！
　　正当程修文要那这次系统升级之后，自己又获得了什么新的权限……
　　“叮！检测到宿主有契约未完成，请完成契约内容。”系统提示道。
　　契约未完成？
　　“你是说炒茶的技术指南是吗？”
　　程修文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系统总是站在我这边的，没想到你还会保证别人售后服务。”
　　系统解释道：“所有经过系统的交易，系统不会保障宿主或者其他人的利益，而是保证交易的公平性。”
　　好吧，就算是宿主也没有特权。
　　挺好的，起码一切比较公平。
　　程修文没有异议。
　　“那就帮我购买一份，我那个世界的炒茶技术指南。”程修文道。
　　“叮！购买成功，扣款23.99元。”
　　“将这份刚购买的炒茶技术指南，发给我们的合作伙伴吧。”
　　“请宿主选择投放地点。”
　　“那就放在……”
　　程修文正要将炒茶技术指南放在某个地点突然，他脑筋一转，新的想法浮现上来。
　　把炒茶技术指南放到存放黄金的库房之中的话，也被他咽了回去。
　　程修文嘴角扬起一道坏笑，缓缓的说道：“我改变主意了，这一份炒茶技术指南就放在……”
　　……
　　博陵崔氏驻地。
　　老人并不知道自己苦守了一夜的库房里面，已经损失了一大批黄金。
　　他只以为这些侍卫们说的对，黑衣蒙面人其实就是，佯装自己很厉害，实则不过是在耍花枪罢了。
　　“看来这一局，我们崔家是拿到了先手。”老人心中安稳了几分。
　　然后对这些侍卫说道：“现在天色不早了，我要去四爷身边伺候，如果黑衣蒙面人或者他的同党过来，第一时间前来汇报。”
　　“是，三管家。”侍卫们气势昂扬的说道。
　　老人踩着点，来到了崔劲崔四爷的房门之前。
　　“四爷醒了吗？”老人问女婢道。
　　女婢摇摇头：“里面还没有动静。”
　　老人点点头，正要退下，里面却传来了崔劲懒洋洋带着几分睡意的声音。
　　“是三管家吗？我已经醒了，你进来吧。”崔劲说道。
　　“是，四爷。”
　　老人恭敬的应了一声之后，推门而入。
　　“四爷昨天晚上还看书了？”老人笑呵呵的问道。
　　崔劲却一脸茫然。
　　随即二人，勃然变色。


第151章 做不到的行为！
　　世家大族的子弟往往比平常人更加讲究有条不紊。
　　睡觉的时候就睡觉，吃饭的时候就吃饭，读书的时候就读书。
　　绝对不会在睡觉之前，坐在床边看会儿书。
　　但崔四爷是一个有魄力的人。与此同时，他偶尔也会做一些放肆的行为。
　　比如在睡觉之前看会儿书，做一些不太文雅，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不良习惯。
　　老人进到这个房间之前，看到了崔四爷枕边放着一本书，还以为崔四爷昨天晚上一时之间睡不着，在自己离去之后又开始看一些书。
　　这样的场景并不多见，但自己跟在崔四爷身边这么多年，每过那么一两年总有一两幕能见到。
　　以他和崔四爷的关系也不需要装作看不到的样子，所以出言询问。
　　这是一种拉近彼此关系的话术。
　　可谁知道……
　　崔劲一个转头，扫向了自己的床上。果然，枕头床边摆放着一本书，刺眼的落进他的眼睛里。
　　“这本书是哪里来的？是谁放在这边的？昨天晚上守夜的人究竟是谁？给我滚进来！”崔劲大怒道。
　　之前迎接老人的女婢，赶忙跑过来跪在了地上。
　　“昨夜四爷安寝之后，我们都退下了，没有人经过四爷的房间。”女婢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们都没有进过我的房间，这本书就莫名其妙的凭空出现在我的枕头上？”
　　向来讲究世家子弟风度的崔劲，在这一刻也恨不得拔剑而起，将女婢被斩杀在当场。
　　如果下人敢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进来，那把下人杀了即可。
　　可如果不是下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将这本书放在自己的枕边，那岂非更加可怕？
　　“四爷，不如看看这本书是什么？”老人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但仍然出言提醒道。
　　崔劲将目光放到了这本书上面，有些不敢拿起这本书，
　　可他知道，
　　若真的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书放在自己枕头边儿，不惊动任何人，
　　那这个人要杀自己就轻而易举，
　　绝不会在书上做手脚，多此一举。
　　崔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拿起这本书一看，更是大吃一惊。
　　“这书竟然是……”
　　崔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师爷，这书是什么？”老人闪过一丝担忧，脸上好奇的问道。
　　“你自己看。”
　　说着，
　　崔劲就将自己手里的这本书递给了老人，
　　老人接过这本书翻开一看，也是惊骇莫名。
　　“这是……炒茶技术。”
　　老人瞳孔紧缩，嘴上失声叫道：“这本书就是几天之前那位黑衣蒙面人和四爷谈好的……炒茶秘籍！”
　　崔劲一脸沉重的点点头：“你说的没有错，就是这本书。”
　　“所以，那个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这本书放到四爷您枕头边上的人……”
　　“没错，那个人也应该就是黑衣蒙面人。”
　　“怎么可能！”
　　老人不敢置信的摇摇头，嘴上喃喃说道：“既然之前他能闯入府中，不过是因为我们没有做准备，可昨天晚上无论是四爷您这里，还是库房那边都布下了天罗地网，黑衣蒙面人纵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到……”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已经相顾无言。
　　因为他们意识到，无论这件事是如何的，让人无法接受，如何的天方夜谭，何得如镜花水月，一般让人不敢置信，可事实已经摆在自己的面前。
　　这黑衣蒙面人居然真的有本事，通过层层的护卫，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条件下，来到崔劲的床边。
　　崔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感到这里凉飕飕的，一摸之下果然全是冷汗。
　　“最好他对我们没有恶意，否则的话，我这大好头颅……”崔劲后怕的说道。
　　他和老人对视一眼，均感到心中有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恐怕就是那个黑衣蒙面人的下马威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个下马威，真正的吓到我了。”
　　崔劲不愧是博陵崔氏杰出子弟，即便是心里害怕，也没有羞于说出口，而是直言不讳。
　　他摸着自己怦怦跳的心脏，
　　第一次感受到活着真好。
　　“等黑衣蒙面人来了以后，你们一定要以礼相待。”崔劲忍不住又叮嘱说道。
　　老人连忙点头：“放心吧，四爷。现在没有人敢对那位黑衣蒙面人不敬。”
　　是啊，现在谁敢对黑衣蒙面人不敬，崔劲就第一个人把这个人给剐了。
　　毕竟你敢说他不是，他就敢吓唬崔劲。
　　吓唬倒也罢了，如果他真的杀了崔劲……
　　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昨天晚上黑衣蒙面人没有来吗？”崔劲问道。
　　老人摇摇头：“可能昨天，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把这炒茶秘籍拿过来上面了吧，没有人去拿黄金。”
　　崔劲听到老人这么说，先是随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买卖讲究钱货两讫。即便他昨天这么吓了我，可也没有理由把东西给了我，却不把属于他的钱财拿走。”
　　“我在崔家虽然有点地位，但也不是我的一言之堂。若是我将这份秘籍上交给家族，家族愿意用我的这条命换这份秘籍也不愿意给他黄金，他又将如何自处？”
　　崔劲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听崔劲这么说，老人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可昨天确实没有人拿走黄金。”老人疑惑的说道。
　　“可这些废物，也说昨天晚上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崔劲用脚指了指仍然跪在地上的女婢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黄金已经被人约走了？”
　　老人一愣，随即意识到崔劲在说什么，立刻摇头道：“这怎么可能！”
　　“这些黄金数额如此之大，所占的空间和重量，就算是用几辆马车来运载，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运走的，哪里是一本书可以相提并论的？”
　　是的，按常理来说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万一黑衣蒙面人能够做到呢？
　　崔劲和老人不禁对视一眼……


第152章 从天堂到地狱
　　“你确定货仓那边，是万无一失的吗？”崔劲忍不住问道。
　　老人想起自己昏睡过去的两个时辰，不禁有一些心虚，但随即立刻想道：“纵然我一个人昏睡了过去，可在场中的那么多年轻人，都硬生生的熬过一个晚上，就算他们当中也有人睡了过去，也不可能所有人都睡着了，睡醒之后还一无所觉。”
　　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势力能做到在这么多双眼睛的防备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么一大批黄金运走。
　　即便是真的有人将黄金运走了，罪责也绝对在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里，
　　老人没有半点犹豫的点点头：“货仓一直有人打手，没有惊动过任何一个人，而且小的们都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所以那批黄金，必然还在货仓之内。”
　　相比于，尽管只是一面之缘，他已经在自己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的黑衣蒙面人，崔劲还是更加相信与自己相处了几十年的老人。
　　听到老人斩钉截铁的回答，
　　崔劲也忍不住跟着点点头。
　　“是我太过震惊，所以乱了分寸。”
　　“这个世界有没有鬼神，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即便身上有武艺在身……将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化作可能，也都是天方夜谭而已。”
　　崔劲觉得自己多心了，不禁失笑。
　　但眼睛划过那一本炒茶技术指南，眼里仍有一丝阴霾一闪而过。
　　他随手将那本炒茶技术指南拿在手上，随意的翻看了几眼。
　　这原本应该是简体字，而且排版更加适合现代人观看，从左往右。
　　但经过系统的插手变动，
　　指南的内容不变，
　　照片变成了栩栩如生的水彩画，
　　简体字变成了更符合古人观看的繁体字，
　　铜版纸也变成了普通的黄藤纸，
　　字体从左往右、从上到下的横排，也变成了从右到左，竖排的排列方式。
　　“写的倒是简明用心，即便是我一个不懂怎么炒茶的人看到了这样的秘籍，似乎也对炒茶的技术略知一二了。”
　　崔劲心里不太舒坦，可最终还是被书里写的内容，给震撼到，实事求是的说道。
　　越是这样，崔劲心里越明白，黑衣蒙面人希望彼此之间共同合作。
　　对方的诚意既然给了，更不可能给予自己这一边，摧毁合作的可能。
　　“你陪我一起去库仓看看。”崔劲倏地把炒茶技术指南给合上，站起身说道。
　　老人眼里的惊讶和尴尬，还有带点羞愧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但很快，他就恢复自己往常的神态，恭恭敬敬的说道：“是，四爷。”
　　崔劲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和老人离开了房间之内，一路走到库仓外，
　　看着周围确实布置森严，崔劲一脸欣慰点点头。
　　“三管家离开了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前来拜访？”崔劲问道。
　　一个侍卫头领，回答道：“启禀四爷，这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前来拜访。”
　　“那昨晚可曾感受到什么异样？”
　　“昨晚未曾发现异样。”
　　“看你们的精神似乎有些疲惫，换岗的人还没有来吗？”
　　“换岗的时间大概是两个时辰之后。”
　　崔劲又问了几个问题，侍卫头领也都对答如流。
　　这让崔劲心生喜爱之情，
　　“这趟差事办的不错。”
　　崔劲拍了拍侍卫头领的肩膀：“打开库房，我和三管家要进去看一看。”
　　听到崔劲对自己的夸奖以及随后的命令，侍卫头领非常激动的大喊了一声“是”。
　　然后一路小跑着，去开库房的大门。
　　四爷对自己的夸奖，证明自己已经入四爷的眼中。
　　将来自己在崔家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
　　四爷可不单单只是家族里一个有前途的人，也不是在外面宣扬自己家族威名的人，他是真正管理家族的少壮派。
　　这种感觉就有点像李世民虽是皇帝，但李氏宗亲中，还会有其他人一起协助，帮忙管理皇族。
　　清河崔氏，有族长，有大官，但四爷的影响力也半点不弱，在宗族中，说不定四爷的影响力更强的。
　　而一般时候，四爷崔劲是根本不会离开家族的祖宅的。
　　这一次如果不是李世民派皇城卫……
　　身为小小的侍卫头领，自己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四爷，更不可能在四爷的心目中，得到如此的评价。
　　现在四爷居然是也看上自己了，将来一定会对自己委以重任。
　　其他的不说，附近十里八乡，哪个女儿家都愿意嫁给自己。
　　将来自己生了儿子以后，也可以在四爷的运作之下，成为崔家公子们的书童……
　　想到美好的明天，侍卫头领就非常激动。
　　不过即便他如此激动，也没有对开锁这件事出现什么差错。
　　“咱们这个库房因为放的都是黄金，所以安保是咱们整个库房系列最高的。”
　　“库房里面是全封闭的，除了大门之外，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进去。”
　　“即便是在库房里面，每个角落都有非常响亮的铃铛，一般人不知道端倪，还有可能触发铃铛，也会引起外面的警觉。”
　　“所以只要守住了大门，外人就不可能进去，即便是有人进入了库房之内，没过多久，铃铛声音就会响彻整座府邸。”
　　在侍卫开锁的同时，老人则在介绍库房，给四爷崔劲知道。
　　崔劲看着侍卫首领，那十几把不同的钥匙锁放在锁当中，然后同时开启的模样，心里也满是自豪。
　　“有这样的安全措施，我也可以放心了。”崔劲笑着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
　　“啪”的一声，
　　锁开了……
　　侍卫首领殷勤的将大门推开，
　　可是，跟在他身后的崔劲和老人，此时却神色大变。
　　“这就是你所说的库房？”崔劲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看到的场景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才转头质问老人道。
　　老人更是不敢置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侍卫首领听到身后的动静，激动的心情有所缓解，抬头向库房望去，心情从天堂掉下了地狱。
　　库房，空了。


第153章 系统新功能
　　“十里八乡的媳妇，没了。”
　　“未来儿子的书童身份，没了。”
　　“自己的飞黄腾达，也没了。”
　　侍卫头领看到库房之类的场景之后，心里猛的如坠深渊，
　　正当他在自怨自艾的时候，
　　崔四爷崔劲和老人考虑的东西，却不单单是侍卫头领所看到的老婆儿子热炕头，
　　他们在想，是这些黄金，还在不在？
　　自己究竟是在做梦，
　　还是这些黄金被施了障眼法，所以找不到了，
　　又或者是，一开始黄金就没有在这里。
　　“确定是这个库房吗？”崔劲重复问道。
　　老人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四爷，是在这里。”
　　嘶——
　　一贯沉稳的崔劲崔四爷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退好几步。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他们没有走错地方，黄金实在是凭空消失了。
　　不可能的事情，终究降临到人世间变成了可能。
　　自己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安感，也化作了现实，回馈到了自己的眼前。
　　“这个世界真的有鬼神？”
　　“不行，我非要进去好好看看。”
　　崔劲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往库房当中走去。
　　老人犹豫了一会儿，也跟在崔劲的身后，走了进去。
　　两个人一路长驱直入，并没有半点遮挡。
　　障眼法之说，不攻自破。
　　黄金，是真的没了。
　　“四爷，你看那是什么？”老人忽然指着一个方向，惊骇的说道。
　　“那里有一个胡凳，胡凳上面似乎有一封信。”
　　崔劲视力比老人好，一下子看清这上面居然有一封信，
　　于是快步走了过去，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契约。
　　“这是……”老人跟了上去，看着这张契约，一脸茫然的问道。
　　“这是我和那个黑衣蒙面人所签订的契约，当时被他拿走了。”崔劲脸色铁青的回答说道。
　　当时被黑衣蒙面人所拿走的契约，此时此刻却出现在库房当中，
　　而库房中原本满满当当的黄金，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答案，
　　不言而喻。
　　……
　　有间客栈，
　　程修文在系统空间中，透过一个大屏幕，远程欣赏着崔劲和老人惊骇的表情。
　　“往常我都是拿着个屏幕在看三次元的小姐姐，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偷看大老爷们……”
　　程修文一边吐槽着，一边对系统下命令说道：“我不继续看了，关掉吧。”
　　系统关闭屏幕。
　　系统空间恢复正常。
　　透过彼此的连接之物，能够远程观看对方的场景，这就是程修文系统升级之后的其中一项新增能力。
　　“原本还只是想，将炒茶技术只能放在崔劲的枕头边吓他一下，没想到居然觉醒激活了远程观看功能。”
　　“通过传送契约到库房当中，还能让我看到这么一场精彩的反应。”
　　“系统，你的能力倒是越来越强了。”程修文不禁赞叹说道。
　　想想自己拥有系统大半年的时间，都只拥有了系统最基础的两界倒卖功能，程修文差点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系统：“你别这么夸我，你越夸我越心慌。”
　　程修文：“……”
　　面对系统的反应，
　　程修文有些无语，
　　自己就这么让系统感到害怕吗？
　　自己平时有这么苛责系统吗？
　　自己明明对系统是很好的朋友可以吗……
　　“计算机的程序都是由0和1组成的，我不知道像你这样能够带着人穿越的神奇系统是由什么组成的，但最起码的规则应该是没什么变化的。”
　　“所以被创造出来的你，也会感到害怕吗？你感到心虚吗？会有这么强烈的自我感受力吗？”程修文炸了眨眼，问出了扎心三连问。
　　系统：“你说话这么不客气，我反而自在一点。我是被创造出来的，但我也有基本的逻辑思维能力。所以你问的这些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是的。”
　　系统说的这么正经，程修文差点相信了呢。
　　只可惜……
　　如果系统真的有自我感受能力，真的有情绪波动的话，他就没有办法，理所应当的说出这一番话。
　　因为真正有自我感受能力的人，到了某一定的时间段，有一种情绪，叫做羞。
　　模仿人类，模仿智慧生物，模仿的再像，终究也只不过是模仿而已。
　　程修文心里有谱的点点头。
　　“所以以后我如果想要继续监视这些合作者的话，就是需要把契约交到他们的手里？”程修文问道。
　　“是的。”系统。
　　程修文点点头。
　　随即，他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系统面板上。
　　在他履行了这一次的契约之后，系统的升级之后的新功能就展现在他的面前。
　　当他看到可以远程监视对方，而不需要监视器之类的东西，
　　仅仅是需要彼此的联系之物，也就是契约，
　　他就有些兴奋，所以第一时间沟通系统，把这一份契约传送到了存放黄金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
　　以这些古代人缜密的思维，只要看到了那一本现代炒茶技术指南，
　　一定会对库房里的黄金，产生怀疑，过来查看。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有错，
　　他们过来查看了，也果然发现了这一份契约。
　　让他看到了一般监视器根本没有办法看到的高清画面。
　　“系统不愧是系统，用系统拿来监视对方，居然可以像看电视电影一样，享受极致的视觉体验。”
　　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程修文忍不住在心中赞叹道。
　　监视功能很强大，但这并不是升级以后的唯一新功能。
　　上一次系统升级之后，更新了技能库。
　　而这一次系统升级，不单单增加了监视功能，
　　还有另一项，对他而言十分希望得到，现在真的得到了的功能。
　　——查看合作伙伴身份信息功能。
　　“也就是说，查看信息功能，只要我和对方有契约，我就能够调查对方的身份信息？”程修文看了看新功能的介绍，于是问道。
　　“是的。”系统照例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就打开我的合作伙伴身份信息吧。”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请选择，需要查看哪一位合作伙伴的身份讯息？”


第154章 程修文的冷酷
　　自己来到大唐的世界，虽说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但接触到的人终究是少数。
　　自己的三个小弟：顾冉、马周、长孙冲。
　　单纯顾客：程咬金、程处默。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交易往来：李世民、秦琼、如花卫祥。
　　还有一个最近自己主动接触的，清河崔家的崔劲崔四爷。
　　好像不对，还有另外一个人……
　　程修文正想说话，
　　系统可能是见程修文迟迟不回答，忍不住问问题了。
　　“你为什么要将炒茶指南，放到崔劲的枕边？”系统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吓吓他。”程修文下意识的回答说道。
　　“你们之间不是合作者的关系吗？为什么要故意吓他？”系统继续问道。
　　程修文略显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但这个时候，
　　他的耳边听到了“哗哗啦啦”钞票入账的声音。
　　“没想到系统你还挺识趣的。”
　　程修文眉头舒展：“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原因其实很简单，我们之间合作者的关系，就像我一开始就说过的，这种关系并不牢靠……”
　　“这就像是浮桥一样……”
　　“如果没有两边的绳子作为另外的支撑点，随时都有可能栽进河里面。”
　　这般说着，
　　程修文突然意识到，跟一个没有常识的系统，拿这一种正常人才理解的比喻，这解释似乎不太恰当。
　　“你只要知道，我要给他一种感觉，就是他的生命，掌握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想，他就算是在千军万马的保护之下，也会随时身首异处。”程修文淡淡的总结说道。
　　“可你并没有威胁他，而且你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不是，因为其他的，而仅仅是要将契约的内容传送过去，所以你并没有杀掉他的能力。”
　　系统疑惑的说道：“既然如此的话，你又拿什么来恐吓他？”
　　程修文突然觉得是挺傻的可爱，可能这就是生长在条条框框框架之内的系统，才能说出的话吧，
　　他觉得契约之力就是公平公正公开的，
　　但事实总不如人所料，也不如系统所认为的。
　　“我确实没有威胁他，但只要我将东西放在她的身边，这种威胁就已经存在了，不需要我去明摆着告诉他，我威胁你，所以你必须要怎样怎样，否则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那种当着面去威胁别人的方法，才是最low的。”
　　“我们是文明人，只要将东西送到了，其中蕴含的理所应当的推理，崔劲自己就会脑补的出来。”
　　“至于你说的，借用系统的能力，我也只能将东西送过去，而不能支持你杀掉他，但这事情，谁知道？”
　　“没错，系统你知道我也知道，但是你会跟他说吗？你没有跟他说的权限，我也不会跟他说，所以他就永远都不知道。”
　　“所以他永远都只会以为，我有杀掉他的能力。”
　　“而……这，就够了。”程修文冷冷说道。
　　包括之后，对系统监视能力的试用，
　　程修文为什么将契约放在了库房之内，而并非是对方的枕头边上？
　　他就是要让对方心中对自己的惶恐一步步的加深，让对方的恐惧一步步的扩张，最后再和自己合作的这一方面不敢耍任何的花样。
　　他要的是平等的合作关系，甚至于以自己为尊的合作关系，
　　而不是一个时时刻刻想着压制自己的合作伙伴。
　　他就是这么嚣张的告诉对方，我把东西放在你的枕边，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时取走你的性命。
　　我把契约留在库房，就是告诉你，满仓库的黄金都是我拿走的。
　　我有这个能力，在堂堂的长安城当中，在如此戒备森严的府邸里面拿走了这么种这么多的黄金，还不让你们发现。
　　这个世界上只有系统和程修文两个人知道事实的真相。
　　系统是封闭的，它的服务对象只有程修文一个人，它没有办法和别人说出真相，否则他就要被规则惩罚。
　　程修文更不可能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别人。
　　他只要拖到自己手中的势力成型之后，把这些合作伙伴自以为是的真相，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真相即可。
　　但在此之前，他仍要这些人保持对他的敬畏之心。
　　要让他们以为，
　　自己可以随时随地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要让他们永远处在惶恐和害怕之中，
　　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可以凌驾于他们的生命之上。
　　这就是程修文要做的事，在做的事，已经做的事。
　　“你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系统在系统空间里面打出这三个字。
　　程修文看着这三个字，大概也能感受到系统的情绪是如此的复杂。
　　“有吗？”程修文轻笑一声。
　　系统：“有的。我原来认识的程修文，从来不会做这些复杂的事情。”
　　“他喜欢赚一点小钱，然后在系统空间里面看那些好看的三次元小姐姐。”
　　“他总是将一切，人世间的桂全力抛出于脑后。”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说，没有什么是永恒不朽的，大家最后迎接的都是死亡，那么过程的灿烂，才是最重要的，而对一个人来说，灿烂来自于这个人的快乐程度。”
　　“可是你现在，就是往那些……你原先觉得不屑一顾的方向在发展。”
　　程修文眉目之间似乎闪过几丝惊讶，
　　他没有想到系统竟然不知不觉把自己看的这么透。
　　真意外……
　　“我还是那个我，我从来没有一点点的改变。”
　　程修文淡淡的说道：“你原先看到那个咸鱼的我，是因为我知道，我很安全。”
　　“所有的生命都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包括我们身处的宇宙。”
　　“每一秒的过程都非常的精彩，但不代表，我喜欢让我的过程变得没有那么的顺心。”
　　“我既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我甚至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那么，在完成我的目标之前，无论如何我是不能死去的。”
　　“所有有可能让我感到麻烦的，都是我的敌人。”
　　这一刻，程修文的眼睛只有冷酷。


第155章 神秘信件
　　除非必要，程修文也不想这么对待自己的合作伙伴。
　　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同伴，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惶恐。
　　即便这个所谓的同伴，大家不过是因为某种共同的利益和目标的牵引之下，所以形成了短暂关系。
　　可现在真实的情况，
　　程修文仅仅是一个落魄客栈的老板掌柜，
　　而自己想要与合作的对象，却是清河崔家。
　　整个大唐真正真正的顶尖家族，是可以傲王侯慢公卿，不把皇帝李世民放在眼里的清河崔家。
　　现在自己对他们而言，仅仅还是一个纸片人一样的黑衣蒙面人5个字。
　　伴随着彼此的交流和接触，迟早有一天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境况，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到那个时候，程修文并不肯定，自己会不会拥有，可以与整个大唐抗衡的力量……
　　他必须保护自己的安全。
　　不是一切代价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可是要回家的人。”
　　程修文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了百亿富翁之后回到自己的家乡，衣锦回乡。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小目标，大的目标甚至可以成为整个世界的首富。
　　如果回去以后时间的变动没有那么快的话，
　　说不定还能和自己电视机里面最喜欢的那几个三次元小姐姐，在现实中有一场完美的邂逅。
　　最起码也要她们给自己签十几二十个名。
　　又或者投资他们几个电视剧的项目，拍自己想要看的电视。
　　比如让刘天仙演陆雪琪，这可是程修文一直以来的梦想。
　　天知道猪仙出来以后，作为原着党，而且还是官配凡雪党……是遭受了多少重的打击。
　　虽然沁沁子也演过陆雪琪，颜值确实不错，可问题是那个服装和剧情简直让人……
　　说多了都是泪。
　　所以为了这一场美梦，程修文必须活着回去。
　　可活着仅仅只是最基本的基础性条件，他还要非常有尊严的活着，
　　如果这个世界必须有人要被压迫的话，他绝不希望这个人是自己。
　　震慑，
　　是保持彼此之间的礼仪性距离，最好的方式。
　　程修文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到想要调整讯息的那一个合作伙伴身上。
　　系统非常听话的将对方的信息，全部展现在程修文的面前。
　　“没想到他竟然是……”
　　程修文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笑了。
　　……
　　京兆尹，也就是雍州牧府衙。
　　劳累一整天的京兆尹生了一个懒腰，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即将要下山，
　　这几天劳累的身体，已经告一段落。
　　未来的一段时间，自己每天再也不会这么累了。
　　“这一次开垦河道黄泥，受到了陛下的表彰。”一个师爷跑过来对京兆尹说道。
　　京兆尹脸上也露出了喜气洋洋的表情，但似乎并不意外。
　　“终究还是要多谢陛下，下达了这道命令，所以我们才能有这份功劳。”
　　京兆尹朝着皇宫的方向，举了举手，表示皇恩浩荡。
　　“一些同僚想要一起做东，请京兆尹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陛下这一次的表彰。”这名师爷又说道。
　　谁知，
　　京兆尹却懒洋洋的摇了摇头：“你们自己去吃饭吧，这些天我累的不行，要回府休息了。”
　　师爷表示非常遗憾，可京兆尹心意已决，也别无他法，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
　　京兆尹总算是下班回家。
　　雍州牧上班的地点，并不是在长安城之内，但京兆尹住在长安城里面。
　　所以每一次回长安，他都要坐上马车，赶一长的路。
　　这也是他懒得留下来和这些下属一起吃饭的原因之一。
　　马车摇摇晃晃，可是京兆尹，坐在马车里面却像是在听戏一样摇头晃脑，神情非常惬意。
　　突然之间，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闪过京兆尹的眼睛。
　　“马车停下。”京兆尹说道。
　　车夫听话的将马车停在一边，京兆尹下了马车，往人潮涌动处方向走去。
　　这一天并不是庙会，城隍庙附近也没有，庙会那一天那么热闹。
　　可到底是比其他地方，显得人多一些。
　　京兆尹就是看到了城隍庙，所以想起了之前，打赌的那个事情。
　　“本官派顾师爷前来探访，并没有找到那位小师傅，也不知道这一次心血来潮，有没有机会看到那位小师傅。”
　　心里想着，
　　京兆尹一边，走过这条街，一边将这条街附近的人都仔细盯着看。
　　可整条街都来回走了几遍，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见的到的那个人。
　　“还是没有缘分。”京兆尹摇头叹息说了一句。
　　正准备打道回府，
　　突然一个小孩，踩了踩他的鞋子。
　　京兆尹低头望去，却见这个小孩，并不怕生的，向他露出一个大笑脸。
　　京兆尹摸了摸这个小孩的头，
　　“下次走路要小心，不要踩到别人的鞋子。”
　　说完以后，京兆尹就要走了，这个小孩又扯了扯他的衣袖。
　　这一次京兆尹有些不耐烦的低头望去，却见一封信封，被着个小孩，向自己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
　　京兆尹好奇的接过信封，打开一看，
　　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这封信是谁给你的？给你那个人在哪里？”京兆尹问小孩道。
　　他的眼睛还在信上，耳朵却注意着小孩的回答。
　　可是周边都是嘈杂的声音，唯独没有小孩稚嫩却清脆的回答声音。
　　京兆尹不禁低头望去，
　　原本在自己脚边的那个小孩，竟然不知不觉，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孩去了哪里？”京兆尹大吃一惊。
　　他来回张望，可始终没有找到小孩。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这封信上，
　　这封信上只写了这么一句话，
　　“一月多前赌约，不知君愿履行否？”
　　后面则跟着一个地址。
　　很显然，写出这封信的人，就是那个小师傅。
　　虽然自己找不到对方，但对方就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直注视着自己。
　　这本该是让京兆尹感到很兴奋的事情。
　　可小孩的神秘消失，为他的兴奋，笼罩起了一丝阴霾。
　　“那……去，还是不去？”


第156章 同是天涯……
　　长安城外，有一座并不太显眼的森林，曾经在几个月前，被神秘的封锁过一段时间。
　　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之后，已经再没有人关注，这座深林了。
　　如因为之前被皇城卫封锁过，所以给这座森林覆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周围的那些人，即便是以前经常在这座森林里打猎的猎手，也都对这座森林敬而远之。
　　不知不觉，这座森林渐无人烟。
　　可是这一天，这座森林突如其来，来了一位客人。
　　这个客人年过半百，身上有一股难言的气质，似乎是经常久居高位。
　　但在这气质中，又不完全是威严，反而有一股洒脱的感觉。
　　如果这个人被长孙冲看到，肯定令长孙冲咬牙切齿。
　　因为此人就是原先投靠长孙冲，对长孙冲极尽阿谀奉承之能，最后居然派自家的师爷把长孙冲丢出府外的……
　　京兆尹！
　　“这做生意风景不错，没想到，长安城外，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地方。”京兆尹走在森林当中，感慨的说道。
　　他按照信上所记录的地址和标注上来的标的物，走进了森林的深处，突然豁然开朗，看到有一瀑布，冲天而起。
　　走到瀑布底下，抬头望去，心头不禁震撼万分。
　　而瀑布旁边有一座亭子，亭子外围还有一些流水可以通过的小渠道。
　　“这是……”京兆尹有几分惊讶。
　　“这是曲水流殇。”
　　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京兆尹的身后传来。
　　京兆尹转头望去，果不其然，说话那人正是自己之前在城隍庙外面以为看到了小骗子，实际上是，有道全真的小师傅。
　　“小师傅，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京兆尹一脸感动的说着，忽然面露疑惑：“小师傅这一次怎么不穿道袍了？”
　　这个小师傅，自然就是有间客栈的掌柜，我们的主人公，程修文。
　　程修文淡淡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道士，不如我们先进亭中吧。”
　　“好。”
　　京兆尹欣然同意。
　　两人走进亭子里面之后，京兆尹一脸感慨的说道：“没想到现在还有曲水流伤，我还以为只见于古文。”
　　“这曲水流伤是专为你而做的。”程修文语出惊人道。
　　“什么？”京兆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程修文施然的盘腿坐下，
　　一点都没有管京兆尹脸上的惊讶，甚至带一些防备的表情。
　　“当初，王右军曲水流伤的故事，在兰亭集序，这篇大作之下，名传千古。”
　　“几百年之后，我有幸和琅玡王氏的后人，再一次曲水流伤……”
　　“难道不应该感慨一下嘛？”程修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琅玡王氏，在几百年前是声名鼎赫的大家族，即便是程修文母亲的卫家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家族，家族中人有人造反失败，这个家族还是整个王朝最顶尖的家族……
　　其他族人，高官厚禄，依然不绝。
　　那大概就只有琅玡王氏了。
　　从东晋刚开始的，王与马共天下，
　　到后来的乌衣巷，王谢堂前燕……
　　家族里出现过王导兄弟、王羲之父子……的琅玡王氏！
　　可惜过了几百年的时间，琅玡王氏在没有过去的风范。
　　即便是如今，最顶尖的世家大族崔卢郑王四家，有一个王家。
　　可惜，此王家非彼王家。
　　连累到这些子孙后代，为了不给祖先抹黑，明明身为琅玡王氏的后人却不敢承认这一点。
　　想到这里，
　　程修文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京兆尹看着程修文，首次觉得自己似乎来错了地方。
　　“小师傅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琅玡王氏的后人，更与名传千古的王右军没有什么关系。”
　　“我虽然姓王，但不过是一介庶民罢了。”京兆尹淡淡的笑道。
　　“是吗？雍州牧，王晏，王大人。”程修文微微瞥了他一眼。
　　京兆尹身心巨震。
　　“原来是宴无好宴。”
　　“不知道小师傅是哪一方的人吗？”京兆尹苦笑一声，问道。
　　他再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
　　可与此同时，他眼底里却闪过一丝坚定。
　　程修文似乎感受到京兆尹态度软化的表面之下，蕴含着无穷的恶意。
　　“王大人先不用急，不如先看看这一枚玉佩如何？”
　　程修文淡淡说着，就将手中的一枚玉佩，递给了京兆尹王晏。
　　王晏接过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河东卫氏？你居然是河东卫氏的嫡系子弟？可河东卫氏不是在三四十年前已经惨遭灭门了吗？”
　　王晏看了看程修文，
　　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这枚玉佩的主人正是程修文本人，可对方既然能知道自己是琅玡王氏，并且拿着一枚玉佩基于彼此的信任感……
　　他又不得不信。
　　“看你的样子，十几二十岁的模样，你不可能是河东卫氏，灭门惨案当时的幸存者。”王晏摇头道。
　　“我不是灭门惨案，当时的幸存者，但我的母亲是。”程修文叹了一口气，道。
　　“原来如此……”
　　王晏默默点头，然后把手里的玉佩递还给程修文，
　　程修文接过玉佩藏好。
　　“这一次，你主动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王晏问道。
　　在他一眼认出了河东卫氏嫡系子弟的玉佩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等于默认乃至于主动承认了自己琅玡王氏后代的身份。
　　从曲水流觞，到开门见山的玉佩，程修文已经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王晏虽然是处于被动的地位，
　　但或许同是一流的世家大族，在经过几百年之后，都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
　　他心里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同是天涯沦落人。
　　所以就连这一次的问话，语气都温和不少，他眼底的那些敌意早已消失到无影无踪。
　　程修文能够感受到王晏的态度变化，
　　他像是变魔术一样，不知道在哪里拿出了一些酒菜，然后请王晏坐下。
　　王晏失声问道：“这是什么？莫非是仙术吗？”
　　程修文淡淡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振兴琅玡王氏，所以这一次我前来就是想要与你合作。”


第157章 王晏的慌张
　　说实话，程修文知道王晏的身份以后也很吃惊。
　　“本来随随便便拿出50两黄金的人，绝非那么简单，此人又是自己除了李世民那一批人以外，认识的第一个有钱人。”
　　“说不定自己的破局关键，就在这个人身上。所以，在查合作伙伴身份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此人。”
　　“没想到……”
　　这人居然是当年的琅玡王氏的后人。
　　琅玡王氏在汉朝末期的时候，声名不如河东卫氏顶赫，但是到了东晋时期开始，就已经是轰传天下的大家族，最顶尖的世家门阀。
　　也或许是这个原因，琅玡王氏的后人，远比河东卫氏的后人，对自己的家族更有荣誉感和使命感。
　　他们心心念念想要振兴家族，可是在大唐的体制下，他们已经做不到这一点。
　　现在跟别人说自己是当初琅玡王氏的后人，只会给祖宗丢脸，而不会带来半点的便利，
　　甚至那些高高在上的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出于自身地位的维护，说不定还会打压他们，
　　这也是他们明明也算是名门出身，可对外从来不敢说自己是琅玡王氏的后人，而会说自己是个草根的庶民的原因。
　　都知道王晏的身份之后，程修文就明白，这个人自己找对了。
　　“我脑中，虽然没有关于原本那个程修文的母亲的记忆，只知道是一个非常传统的温柔又坚强的母亲形象。”
　　“但关于河东卫氏的任何讯息，从来没有在那个便宜母亲的嘴里听到过……”
　　“程修文也只知道自己，有一个便宜老爹，就是天下闻名的堂堂国公。”
　　“可即便如此，在如花的反应里，我就知道对于这些人而言，祖宗的曾经辉煌，不单单是荣耀，而且还是他们的压力，乃至于他们毕生所追求的目标。”
　　毕竟让一个封建时代最受底层压迫，只能靠着皇权而生的太监……选择半夜前来告密，将自己的主子抛之于脑后，
　　单单这一点事实，很多事情就不必细究，已经可想而知了。
　　同时，
　　程修文知道，
　　古代人对自己家的族谱族徽是非常在意的，
　　而太监如花，之所以能够知道，他程修文就是当年河东卫氏幸存者的后代，就是靠这玉佩上的族徽。
　　作为曾经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河东卫氏的族徽想必也在这些同等级别的家族了解范围之内。
　　“看来果然没有出我的意料之外，我的这个身份玉佩，得到了一个我想要的结果。”
　　“再加上我在系统空间所看到的那些关于王晏的身份信息，就足以让我先声夺人，取信于他。”
　　“而现在，一切尽在掌握之内。”
　　一切也确实如程修文所想，
　　王晏也已经相信程修文的身份，乃至于他也已经默认自己的身份。
　　可即便程修文看上去显得神秘万分，
　　在王晏的眼里有一层让人看不清楚对方面容的面纱，阻挡在自己和程修文面前。
　　可王晏的心里，压根就没有想过程修文所讲的……
　　“今日能够见到卫兄，知道当年河东卫氏仍有族人幸存在这个世上，而且还是嫡系子弟，让吾心甚慰。”
　　王晏明知道，这个小道士可能跟对方自己父亲的姓的可能性更大，但他仍然称呼对方为卫兄。
　　而程修文能将东西凭空变出来，确实让王晏心中吃了一惊，
　　可他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
　　再考虑到自己和程修文一开始的见面……
　　在他心里不免觉得，之前所有的一切巧合，都是由程修文暗中策划而来，
　　两个人之间的偶遇，也都是对方处心积虑已久的。
　　这般想来，
　　凭空出现一些东西，也可能是障眼法而已，所为的，不过就是让自己落入对方的毂中……
　　“我堂堂雍州牧，又岂是那么热容易被糊弄住的？”
　　王晏心中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则挂着淡淡的笑容。
　　只见他施然然，在程修文面前，将程修文拿出来的一壶酒倒在了酒杯上，并且一饮而尽。
　　惊讶到了这里，王晏以为自己心中已经是再无可能起任何的波澜。
　　可非常上头的酒气，忍不住令他眼前一亮。
　　“卫兄这酒确实不错……”
　　王晏夸奖了一句之后，话锋一转，
　　“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琅玡王家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我也不奢求想光辉祖先的荣耀，只想要好好的过日子，不可断了祖先的祭祀。”
　　“我不知道卫兄想要做什么，我也对你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想要知道，你我之间相见，也算是一种缘分，现在我敬你一杯，我们从此相忘于江湖，如何？”
　　虽然这一番话，王晏是笑意盈盈的说了出来，
　　但他的态度之坚决，
　　即便是在不懂看别人脸色的人，也能看得出来，
　　又何况是程修文。
　　“京兆尹又何必隐瞒我，之前如此想要搭上长孙家的公子……可不就是想要在朝廷上往上爬，在崔卢郑王四大家族联手掌控的朝廷中坚力量当中，厮杀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吗？”
　　“你要知道当今的陛下李世民，最近对道教修身感兴趣的趋势，所以之前见我有几分真才实学，这才对我念念不忘，屡次派人来城隍庙附近想要找我，或学到一招半式，或可以将我引荐给李世民，借此为你搭上青云之梯……”程修文懒懒的说道。
　　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是怎样的，惊人骇俗。
　　更没有注意到王晏的脸上已经勃然色变。
　　有些事情可以猜，有些事情可以问，但只有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却被另一个人毫不留情面的在自己面前血淋淋的揭开……
　　这个人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如此恐怖之人。
　　“你这些话……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一点都听不懂。”
　　王晏阴沉着一张脸，整个人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看着程修文冷冷的说道：“现在天色渐暗，我累了，我要恢复休息了，我们就此告辞吧。”
　　留下这一句话之后，他转头就毫不犹豫的想要离开。


第158章 信心十足，花落谁家？
　　“我如果是王晏大人你，我可不会转头离开，因为你这一走，就代表着自己想要完成的梦想，永远只是一个梦而已，根本不可能实现。”
　　看着王晏越走越远，似乎一点都没有想要回头的迹象，
　　程修文也不着急，
　　只是冲着王晏的背后如此说道。
　　清冷的声音，
　　即便是王晏再不想听，这里面的一字一句，都传入到王晏的耳朵当中，进入到他大脑的深处。
　　这些话就像是符咒一样缠绕在他的大脑深处，让他挥之不去。
　　这让他心里的深处，陡然升起了一丝暴虐的情绪，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回头，而是以更加坚定的步伐大步向前走，慢慢的消失在这片密林，也消失在程修文可见的范围之内。
　　“看来你的谋划是失败了……”
　　“这个王晏，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就能被你忽悠住的人。”
　　“你应该有所觉悟，你现在忽悠的可是堂堂的三品大员，掌管着整个长安附近的京冀一带的京兆尹，而不是你开一家小客栈，找的那几个廉价的劳动力……”
　　这一次系统升级之后，根本就不需要程修文主动的在大脑深处沟通，
　　系统空间系统和程修文想要对话的内容，就能在空气中浮现，
　　但空气中浮现的内容，也只有程修文一个人见到。
　　而且在物质世界当中，这些文字是不会出现的，或者说是根本就不存在。
　　这些文字，实际上只是出现在程修文的瞳孔里面，
　　而瞳孔的内容，则映射在现实世界当中而已。
　　程修文对这项技术更深层次，不是很理解，
　　但他知道，这应该是一项高科技。大概是在自己所处的时代之后，500-1000年之内会出现的一项高科技。
　　智能化、便利化，是系统升级的最大特点。
　　这就像是程修文所处的现代社会，无论大家想不想，人工智障，还是开始慢慢的遍及到人类的方方面面。
　　所有人都是想要偷懒的，如果人类不想偷懒，科技就不会进步，大家都还活在石器时代。
　　所以当你用过一次人工智障之后，即便人工智障的语音识别功能实在是太让人想要吐槽了，可还是会越用越上瘾。
　　这一点就像是系统对程修文的作用一样。
　　系统能够随时随地的和程修文做沟通，也是程修文知道了有这项功能升级之后，所允许开通出来的权限。
　　此时，
　　面对系统的揶揄，
　　程修文淡淡一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
　　“既然命运将他送到了我的面前，又在我知道他的身份信息之前，得知有河东卫氏，这个家族的存在。”
　　“那这一切，我就当它都是命运的安排，既然是命运，既然是缘分，就容不得他say no。”
　　“看着吧，没过多久之后，他就会乖乖的到我的手掌心，任凭我差遣。”
　　“对了……”
　　“我之前吩咐你的事情，你现在可以去做了。”程修文淡淡的对系统吩咐说道。
　　与此同时，
　　他看着王晏消失的那个方向，眼睛越发的深邃。
　　“已经做好了。”系统及时的回馈道。
　　“很好。”
　　程修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笑意不达眼底。
　　相比于仍然在密林深处和系统做的沟通，并且感到十分自信的程修文而言，
　　王晏的内心深处也涌动着一半的羞恼，而另外一半则是自负。
　　“一个看上去都不知道成年与否的毛头小子，居然大言不惭想要和我进行合作。”
　　“凭什么？就凭他知道我是京兆尹吗？就凭他处心积虑的想要和我见面，就凭他利用我的好奇心将我引到这密林的深处？”
　　“还是说，他想要拿一把剑指着我的喉咙，逼着我答应这一次的合作？”
　　“但非常可惜的是……”
　　“他并没有拿着一把剑，抵在我的喉咙深处……”
　　“并没有用武力去威胁……”
　　“并没有拿我的生死作为交换的条件……”
　　“那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筹码？又有什么样的资格能跟我这个堂堂的三品大员进行合作？”
　　大约在三四十年前，
　　河东卫氏的处境，远比他们琅玡王氏的处境更好，甚至有隐隐约约重新恢复祖先荣耀的可能性，
　　但就在他们即将东山再起的时候，
　　灭门惨案发生了。
　　在那个时候王晏年纪还小，但是他听族中的长辈偶尔说起过河东卫氏，那些长辈往往才去一个开头，就不敢再说下去，显得忌讳莫深。
　　“河东卫氏灭门惨案的幕后凶手，也不知道是谁，但其中所涉及的方方面面应该不是我可以躺的这一趟浑水。”
　　“我如今刚办成了一件好差事，升官加爵，就在眼前……”
　　“这个小道士的背后，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势力，我绝不相信在当时的那一场大屠杀面前，河东卫氏还有幸存者，并且幸存者还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如今长大了，是很有实力的模样……”
　　“我绝不相信这一切，没有人在幕后操纵，没有家族在后面支撑。”
　　“可这些秘密与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关系……”
　　“南陈也好，北周也罢……隋朝都灭亡十几年了，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现在，是大唐的天下！”
　　而他王晏，
　　这大唐的三品官，雍州牧，
　　主宰京畿。
　　他有这个底气和实力，对这些只会在暗地里，使一些见不得人手段的小组织……说不。
　　就这样，
　　心中底气十足的王晏，离开了密林。
　　并且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一路行驶，行驶到了长安城之内，
　　心中隐隐约约有些害怕，半路上会出现强人劫道或者黑衣人刺杀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看来这个小道士并非不顾一切，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王晏彻底放心的想道。
　　就这样，彻底放心的王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家中一切平安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这让他心里仅存的一点戒备心，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在这个时候，管家急匆匆的小跑过来。


第159章 陛下召见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王晏心情好，也被管家急促的脚步声，弄得有些心烦意乱的，于是皱眉斥责问道。
　　“老……老爷，宫里来人了。”管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宫里来人了？
　　是李世民要召见自己吗？
　　那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就快要出人头地了？
　　“宫里来人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王晏兴奋的问道。
　　管家往客厅的方向指了指还没说话，王晏就已经将他甩在身后，径直往大堂走去。
　　至于之前在路上碰到的，伪装成小道士的那个，河东卫氏后人，王晏更是抛诸于脑后。
　　当王晏快步走到大堂的时候，确实见到有个宫里面太监服饰的宦官，而且这个太监的身边还有一些带着刀剑的皇城卫守护在一边。
　　“雍州牧，你终于回来了。”
　　太监看着王晏快步走了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您快点去换一身朝服，陛下召见。”
　　果然是皇帝陛下召见我，我真的要飞黄腾达了。
　　王晏心中大喜。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返回，内宅换了一身衣服之后，
　　就在太监的引领之下，随着一帮皇城卫一起进宫。
　　……
　　“陛下，雍州牧王晏大人到了。”皇宫之中，一名太监提醒李世民道。
　　李世民这才恍然，好像外面天色已晚，大殿之中的蜡烛，放多了不少。
　　李世民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吗？既然王晏到了，就选他进来吧。”
　　“是，陛下。”
　　太监下去宣王晏觐见。
　　王晏满怀着心中的激动，忐忑的走进了大殿之中，向李世民行礼：“臣雍州牧，王晏，参见陛下。”
　　“爱卿来了？”
　　李世民抬头看了看他：“这一次安抚工作，你做的不错，这一点值得嘉许，不过还有可以进步的空间。”
　　李世民对自己的夸奖，王晏听在耳里，喜在心上，
　　觉得这一次果然升职加薪再不是奢望。
　　自己终于有一天能够重振琅玡王氏的声威，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正当他信心满满的时候，
　　他居然听到李世民说自己还有进步的空间？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在说自己做得不够好？
　　从接到李世民要召见自己的命令开始到现在，
　　一直暖洋洋的大脑，总算有一刻时间的冷却，
　　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从背后升起，顺着脊椎植入大脑。
　　“臣，惶恐。”王晏的大脑几乎停顿，只能艰难的说道。
　　李世民召见自己并不是为了夸奖而是责备，
　　对王晏而言，他的心里就像100没了一个1，剩下的就是零蛋。
　　可他不知道，生活总是起起落落落……
　　打击才刚刚开始。
　　“这当中的问题，就由马爱卿跟你详细的说一句。”李世民淡淡说道。
　　马爱卿？
　　是谁？
　　在王晏没有想明白之前，大殿之中就想起了另一个，相比于他而言比较年轻的声音。
　　“臣，遵旨。”这声音如此说道。
　　声音是从自己的右手边发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座大殿当中，并非只有自己和李世民君臣二人，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而且这个人并不是太监，也不是顾虑，是真真正正的大臣。
　　“可这一次陛下召见我是对我能力的，肯定和对我行为的表彰吗？不是代表着我已经入了陛下的法眼，将来会受到重用，从此飞黄腾达振兴家业吗？”
　　“为什么陛下不但没有赞赏我，反而还让一个名不见经传，我甚至对他的声音都没有半点印象的年轻人来教导我……”
　　“大殿之中竟然还有其他人存在……”
　　王晏一时之间，脑子里的各种想法都沸腾起来，理不清思绪，
　　甚至可以说，
　　各种想法在相互之间缠绕，让他的心里有了几分痛楚。
　　好在仅存的理智，没有消散干净。
　　他赶紧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恭恭敬敬的跟在年轻人的声音后面，继续说道：“臣，遵旨。”
　　“那行吧，两位爱卿既然相互之间都见过了，你们去隔壁的暖阁，再私下多交流一下。”李世民淡淡的赶客说道。
　　但随即，他的声音又变得柔和了几分，
　　“事情结束之后，马爱卿倒不急着离开，朕今天晚上要和马爱卿促膝长谈。”
　　那个比较年轻的声音，听到李世民这么说，也连忙应了一声：“是。”
　　“臣告退。”年轻的声音继续说道。
　　王晏也从震惊当中脱离出来，说了一句“臣告退”，就随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一路迷茫的走到了旁边的小暖阁当中。
　　根本没有人发现王晏的神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李世民在两人离开之后，还一脸感慨的对身边的太监说道：“朕有了马爱卿，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天下盛世有望了。”
　　李世民的神态和声音，完完全全显示了他对这个所谓的马爱卿究竟有多么看重。
　　“就是不知道马爱卿为什么非要见一见雍州牧？对方事情做的太粗糙了，无非下次申饬一遍就可以了，何必要多此一举。”李世民说着说着又有些疑惑的说道。
　　这时候，
　　祥公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听到了李世民这样的话，就在旁边笑着说道：“马周大人是从民间而来，而且自幼家境就不是很好，想必是知道百姓的疾苦，这才将百姓放在第一位，于是想要见一见，这位掌管京畿一带的雍州牧吧。”
　　祥公公说的，话说进了李世民的心里。
　　他不由得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之前跟马爱卿畅谈的时候，经常听到马爱卿对百姓之苦，非常感同身受……想必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非要见雍州牧。”
　　“朕有了马爱卿和掌柜这两个左膀右臂，何愁天下不安。”
　　说到这里，李世民不由志得意满。
　　但马上，
　　他转过头问道：“你的事情做得如何？”
　　“启禀陛下，替死鬼已经找到，太上皇不会知道那个主意是掌柜出的，只以为陛下已经处置了那一位。”


第160章 王晏的绝望，程修文的手段！
　　王晏一路跟着马周，来到了李世民宫殿旁边的小房间。
　　直到此时此刻，他神情才有些恍然。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经历了一些不太愿意相信的事情。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往好的方面去想。
　　“起码这一次见到了陛下的龙颜，并且在陛下心里有了一点痕迹。”
　　“即便这一次，做不到加官进爵，那下一次，加官进爵的要求就会降低一点。”
　　王晏一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另一外一边打起精神，看了看马周。
　　确定对方的样子非常的陌生，自己似乎并没有见到过。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京畿一带的官员，
　　即便是皇帝上朝的时候，因为不算京官，常朝之时，他没有份参加。
　　但每天来往于长安，最重要的那些京官都有几面之缘。
　　“莫非这是最新被陛下宠幸的官员？可也没听到什么风声，说哪一位官员得到陛下的厚重。”
　　王晏脑子恢复正常之后，心中对这位马大人的各种猜测，也随之而来。
　　不过他的表情管理很好，即便是如此，脸上似乎也没有流露出一丝半点的不满。
　　王晏甚至主动的说道：“本官雍州牧王晏，敢问这位大人是……”
　　马大人身上并没有穿着官服觐见陛下，李世民竟然还穿着普通的事，真是相比一般的达官贵人所穿的衣服，更是落魄到不行。
　　也不怪王晏，没有办法从这位马大人的衣着打扮，和神态神情当中，揣测出对方的身份。
　　面对王晏的主动交好，这位马大人上下打量了王晏一番，
　　王晏不禁被马大人的举止弄得有些不自在。
　　也正在这个时候，
　　只见马大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门下省值班侍奉，马周。”
　　门下省！
　　虽然仅仅是一个值班侍奉，
　　但看李世民对这位马大人的热情，甚至要和这位马大人促膝长谈，乃至于彻底冷落了自己，堂堂的三品官……
　　就知道对方迟早有一天要升官，而且这一天，将不会太遥远。
　　尤其对方所处的部门，居然还是门下省！
　　这就更让王晏心中热切三分。
　　“这个叫马周的人，名字没有听过，应该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后起之秀。”
　　“而且深受陛下重视，又是身处在门下省。”
　　“往日我特别希望在长安城，拉上一些关系，为我的进一步升官做好准备，现在这个马周……就是值得我的投资的人。”
　　“只要我能和这个马周处理好关系，其他不说，只要马周能在陛下身边经常提提我的功劳……”
　　想到那个场景，
　　王晏心中就十分的兴奋，
　　感到富贵荣华就在向自己招手，
　　恢复当年祖宗的荣耀也指日可待。
　　一时之间，王晏看着马周的目光就更加的殷勤了。
　　“原来是马大人，幸会幸会。”王晏一点都不管自己的身份，迎接远远超过马周，明知道马周的品阶之后，居然还反而称呼马周为大人。
　　不但如此，王晏还向马周行了一礼，非常恭敬的说道：“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马大人了。”
　　马周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大，官阶比自己高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恭敬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屑，又有些嫉妒。
　　马周这个人素来洒脱不羁，心中有什么想法，脸上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真实的想法的情绪。
　　他带一些恶意的微微一笑：“雍州牧王晏大人是吧？”
　　“有一位朋友想要让我转问你一句。”
　　朋友？
　　王晏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如坠云雾之中，自己和马周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又有什么样的朋友，还需要马周前来传话？
　　但马上，马周所说的话就让他脸色大变。
　　“你的青云之梯，摇摇欲坠的感觉如何？”马周笑着说道。
　　可在此时此刻，马周的笑脸在王晏的眼中已经变得非常可怕。
　　青云之梯，这几个字，王晏今天是第二次听到。
　　是巧合吗？不可能，哪有什么巧合能巧到这地步。
　　可如果不是巧合，今天下午，也就是不久之前，那个人才跟自己见过面说过这番话，
　　之后陛下就把自己召见入宫……
　　这中间的时间实在是相隔的太接近，对方即便是有补贴的手段也很难，控制陛下吧？
　　等等……
　　刚刚这个马周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晏察觉到不对劲，猛的抬头盯着马周，脸上非常复杂的问道：“这一次让陛下召见我，是你们搞的鬼？”
　　马周觉得王晏脸上的表情，挺让自己感到满意的，于是也没有卖关子的想法，淡淡说道：“确实是我想见你，所以请陛下，命你过来一叙。”
　　“嘶——”
　　王晏心中的想法得到了验证，他不由倒退了几步，心中全是震撼的凉气。
　　连带着喉咙和心肺，都透心凉。
　　他如何能够不心惊，如何能够不心凉，那些看不出手段的人，竟然能将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放在陛下的身边，并且受到陛下如此的重视！
　　“终于知道为什么陛下亲自召见我，但对我爱搭不理，一副不太愿意想跟我说话的模样。”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我做的太好，所以获得嘉奖……”
　　“而是眼前这个人和今天所见的那个小道士的险恶用心。”
　　王晏心中震撼。
　　随即，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我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现在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但我知道和他身世有关的信息……”
　　“你们就把我将知道的一切都告知陛下吗？”王晏看着马周冷冷的问道。
　　是的！
　　只要将一切告知于陛下，
　　那他们想要结成一个网，将自己困在网中慢慢的勒死的想法，就再也做不到了。
　　正当王晏觉得自己找到了致胜的关键，心中振奋不已的时候，
　　一阵脚步声传来。
　　“咦，马周？你怎么没有在里面陪陛下说话？我之前举荐你，可不是让你开小差的。”脚步声的主人看着马周淡淡的说道，
　　王晏却霎时全身冒冷汗，
　　因为他已经认出了来人。


第161章 玩到你崩溃！
　　王晏恍惚的看了一下大殿之内的灯火，又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看到熟人才会露出随意笑容的马周，
　　以及那个脸上似乎带着些许严厉，但是眼底却透着柔和的……
　　翼国公，
　　秦琼！
　　这个叫马周的人，居然是翼国公秦琼举荐给皇帝李世民的？
　　那岂不是说……
　　翼国公也可能和那个神秘的小道士，有关？
　　不可能吧……
　　“这可不是别人，这可是翼国公！”
　　“是深受陛下信任的秦叔宝！”
　　“甚至是比皇族中人，都更加受重视……”
　　“他是当初的天策府众将当中仅有的几位拥有兵权的人，而且他拥有的还是长安城的兵权……”
　　“这么一个真真正正的左膀右臂，居然在不知不觉当中被人策反，乃至于要针对陛下……”
　　想到这里，
　　王晏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紧缩能不能遏制住他心里冒出来的那一份凉意。
　　王晏情绪波动外露，引起了秦琼的注意，他瞥了一眼王晏。
　　王晏在这轻描淡写的一个余光之下，整个人都像是被浸到了海底，而他的头上则压着一座冰山。
　　不由浑身一颤。
　　此时此刻王晏已经彻底相信，神秘的小道士程修文，实际上背后有一个神秘的大组织，这个组织已经将他们的魔掌伸进了皇宫……
　　门下省马周就是他们的爪牙，这些人一定是图谋不轨！
　　而且，堂堂的国公之尊的秦琼……所以跟他们有所勾连。
　　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居然和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如此光明正大的勾结在一起，
　　如果他们背后没有什么图谋的话，
　　王晏把自己头割下来，给别人当胡凳坐！
　　而秦琼望着他的那一眼，在王晏的解读之下就是对方对自己的一个警告。
　　这时候王晏看到殿外，人影闪烁。
　　“那些人是谁？莫非是传说中的刀斧手……”
　　王晏被自己的脑子吓了一跳，整个人僵硬在了当场，什么三品大员的威仪此刻都已经半点不剩。
　　秦琼也没想到，这个穿着三品官服的人，居然被自己看了一眼，就吓成这个模样。
　　不过他也没有兴趣知道这人为何是胆小害怕，也能做到三品官的位置。
　　他在这里留步，也不过是因为看到了掌柜推荐自己的马周，
　　看在自己举荐马周以及和掌柜之间的关系的份上，秦琼才跟马周打声招呼，
　　现在招呼也打了，
　　自然就该去见陛下李世民。
　　所以他对马周点了点头，留下一句，“我先去见陛下”，然后人就离开了。
　　直到秦琼彻底消失在自己的可见范围之内，王晏才松了一口气，
　　可他忘了，
　　在这个半封闭的房间之内，
　　走了一个秦琼，马周还留着呢。
　　“雍州牧大人……”
　　马周此刻脸上开始挂起了倨傲的笑容：“有些事情，您不妨好好的想一想。陛下那边，可以不用再去了，陛下也不会再见你的。”
　　“想清楚了之后，或许还会有其他人来找你。”
　　留下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马周也返回了宫殿之内。
　　马周的这些话，听在王晏的耳朵里，就成了他以为的事实。
　　“秦琼果然和他们是有勾结的，所以秦琼一来，马周的态度就大变……”
　　想到这里，
　　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
　　“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我就好好的当我的官，想要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就算这些要求过分了一点，那让我好好过日子不可以吗？非要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往我身上一起拉……”
　　王晏生气了好几口气，情绪才有些稳定。
　　想起刚才，那些人影以及秦琼和马周的反应，他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也不由自主的往宫殿方向走了两步……
　　“这位大人请留步。”守门的太监毫不犹豫的拦下王晏。
　　完全没有，刚才坐看秦琼和马周进去时候的木头人形象。
　　马周那一句“陛下也不会见你的”，开始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他身边已经出现了好几位带着刀剑的皇城卫，将他左右隐隐约约的拦下。
　　“皇城卫的首领不是李君羡吗？为什么秦琼居然能够指挥他们……”王晏心中大惊失色。
　　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敢耽搁，也不敢再想，
　　转身就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越走越快。
　　直到离开了皇宫，直到走上了自家的马车，他心中才算舒了一口气。
　　“回府。”王晏沉声道。
　　“是，老爷。”
　　车夫领命，驾马车往回府方向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
　　就像是今天下午，从密林深处中返回，自己的府邸的时候一模一样。
　　当他看着自己回到家以后，那些下人侍妾婢女，全都是原先的模样，似乎一点都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他心中忍不住微微一寒。
　　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直觉，
　　就像今天下午皇帝陛下李世民突然之间要召见自己，自己前后遇见了马周和秦琼两个人的事情一样……
　　事情，并没有完结。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程修文自信的模样，
　　王晏在心中喃喃道：“他一定还有后手。”
　　因为之前李世民的召见来的又急又快，
　　让王晏以为，对方下一个动作也会在很快的时间之内就到达，
　　以至于他整个晚上都睡不着，
　　到了第二天，
　　精神萎靡。
　　“难道是我想错了吗？可在昨天晚上皇宫里，那个叫马周的人给我下了一句狠话。”
　　“应该不会乱说的……”
　　王晏因为彻夜未眠，
　　第二天，看着太阳都觉得刺眼的难受，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仍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仍然不敢放松，选择继续等待，为了等待对方的下一个动作，他甚至已经不愿意去衙门。
　　这一等，
　　大概就等到了中午。
　　在王晏以为对方真的不会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
　　一个打盹的功夫，他的周边居然凭空出现了一分信。
　　“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王晏看到这份信，心中惊怒交加。
　　他知道，对方的下一步手段，已经正式到来。


第162章 最后的努力
　　能吓到崔劲的事情，也吓到了王晏。
　　崔劲能想到的可能，王晏也想得到。
　　“这是他们给我的警告……”
　　愤怒过后，
　　王晏心寒不已，知道有些事情失控了。
　　本以为自己身为朝廷的三品大员，对方不过是一些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小组织，
　　所以面对程修文的时候，
　　王晏的心里一直高高在上，觉得有恃无恐。
　　可现在，现实已经打破了他心中自以为安全的幻想，也打破了他的骄傲。
　　到了这个时候，
　　各种阴谋论，开始呈现王晏的大脑之中。
　　“那个阴魂不散的小道士，究竟是不是河东卫氏的后人？”
　　“莫非从一开始，拿着河东卫氏嫡系子弟身份令牌之人，其实就是当年覆灭河东卫氏的神秘组织？”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已经开始让我开始知道了他们的组织底牌……”
　　“我还要机会独善其身吗？”
　　心里带些侥幸的想法，
　　但当王晏的眼睛，瞥见了桌上的一封信……
　　他知道，
　　侥幸还是侥幸，但做人不能侥幸。
　　他拿起信，打开，摊开信纸，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缓缓投向心中内容。
　　……
　　有间客栈。
　　这是李世民自从那次问策以来，第一次来到有间客栈。
　　昨天“听”李渊的话，决定杀了“出主意的人”以后，他就觉得自己可以放松一下。
　　在不经意间，看到第一次和掌柜见面以后，顺回来的那个酒壶，
　　李世民突然就对祥公公说道：“走，我们去有间客栈。”
　　于是，
　　一主一仆在众多皇城卫的暗中保护之下，轻车简从又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这间客栈。
　　他却不知道，
　　自己这一次过来，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都大不相同。
　　因为掌柜程修文已经看穿他的身份，而他自己仍浑然不觉。
　　“掌柜，好酒好菜上来！”李世民一进客栈，就豪爽的说道。
　　“好酒好菜，价格不菲，窦哥可真有身家。”掌柜程修文矗立在柜台的另一侧，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有点意味难明的含义，但李世民明显没有看出来。
　　“每次我来到掌柜的客栈买酒喝，总是会大出一笔，既然如此，为何要在嘴巴上刁难自己？反正总是要出一笔钱的。”李世民带着些许调笑的意味说道。
　　无论是出谋划策，还是帮忙拦住劫杀，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意气之争而立下赌约，
　　李世民可从来没有在掌柜程修文手里取得什么好处，反而每次都大丢一笔黄金。
　　“既然如此，窦哥你还经常来我的客栈，想必也是因为我的客栈里有窦哥想要的东西吧。”程修文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论掌柜和我合作的珍珠米还是掌柜这个人，是我欲得之而后快的。”
　　面对程修文的话，李世民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所以我甚至愿意将最宠爱的女儿嫁给掌柜，以此与掌柜结成秦晋之好。”
　　“将来我家的产业也可以分出一份，请掌柜帮忙管理……”
　　“掌柜是不是考虑一下？”李世民笑嘻嘻的问道。
　　旧事重提，这让程修文想起之前李世民说要将女儿嫁给自己的时候，自己还以为李世民的女儿丑到不行……
　　不过可惜，正所谓秦晋之好，那也是两个大国之间，彼此有平等地位之下的联姻。
　　可是自己和李世民并没有这样平等的关系，即便自己心里觉得这种关系是平等的，但李世民心里不一定觉得，
　　即便李世民心里这么觉得，整个大唐帝国从上到下，从百官到百姓，也不会这么觉得。
　　不是平等关系，就很难走在一起，绝非同路之人。
　　程修文心里有些叹息。
　　也理所应当的摇摇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掌柜，窦哥的女儿，我怕是高攀不起了。”
　　说完之后，
　　也不等李世民继续蛊惑，
　　随手将在系统空间就已经准备好的酒水，从柜台底下拿出来，端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神奇的柜台，再一次发挥它的作用。
　　“掌柜先别急着走，我们一起吃酒一起聊天。”李世民看着将酒放下，就得转身想要离开的掌柜程修文说道。
　　程修文止住步伐，转身微微一笑：“窦哥想聊些什么？”
　　……
　　王晏今天一反常态，没有去衙门，反而留在了家里。
　　并且将身边的所有下人奴婢全部赶出房间，一个人将自己锁在房间之内，发呆了很久。
　　和崔劲不同，
　　因为崔劲的手下人，全部都是清河崔氏的世代奴仆，这些人只认崔氏而不论皇帝。
　　所以即便是发生了，
　　一封诡异的信，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之内，
　　崔劲也没有怀疑是手下有人通敌。
　　可是王晏却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身边所有人……
　　这也无可厚非。
　　在他的认知当中，皇帝李世民身边也不安全，就连堂堂的翼国公秦琼都已经背叛皇帝。
　　又何况是自己？
　　所以一时之间这些面对着自己恭恭敬敬的仆人乃至于妻妾，
　　王晏都觉得十分可怕。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
　　如果自己要去跟皇帝陛下告密的话，恐怕刚进皇宫，那些皇城卫里面的钉子，就会发现自己……
　　“何况陛下不可能，不相信秦琼，反而相信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京兆尹。”
　　王晏觉得自己的世界全都是死路，可他又不愿意对小道士低头。
　　只有效忠皇帝陛下才能换来更广阔的未来，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似乎自己，已经走进了绝路。
　　倏地，
　　王晏眼前一亮，
　　“是了！除非……我有实锤的证据。”
　　只要有实锤的证据，即便是秦琼也能被他拉下马，自己反而能踩着秦琼的尸骨往上爬，让皇帝陛下更加相信他……
　　皇帝陛下身边的人，背叛的越多，皇帝陛下知道之后，就会越信任自己……
　　王晏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
　　可是，证据从何而来？
　　他的目光，不由再次投向了那一份封，之前让他深恶痛绝的信。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第163章 女侠饶命
　　这封信里面写的东西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只有寥寥一句话，这句话写的内容并不是其他，而是标注了一个地址。
　　看到这里，
　　王晏就知道，这是小道士程修文约自己见面的地址。
　　除了地址以外，这上面还有一个日期和时辰。
　　日期就在今天，而时辰……
　　王晏推开自己的房门，已走到了宽阔，在那一边有一个日晷，上面能够清晰的看到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
　　王晏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之内，给自己换了一身并不扎眼的衣服。
　　因为他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并不扎眼的地方，自己的平常的衣服都太过华丽了。
　　不适合在那里使用。
　　然后管家，让马车的车，在大门口等自己，
　　他上了马车，报给了车夫一个地址……
　　车夫听到王晏跟自已说的地址之后，不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想不到自己家的大人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根本和大人的身份并不匹配。
　　可大人既然吩咐了，身为车夫，他也只能照做。
　　要知道身为京兆尹大人府邸的车夫，他自觉自己的身份，和普通的小老百姓不太一样，像那种地方连他都不屑一顾，可现在却要在这自家的大人，去那种地方……
　　车夫心里，不免有些复杂。
　　“驾！”车夫驾着马车往，那个地方赶去。
　　一路上，越走越热闹，再从热闹越走越冷清，
　　然后他将马车停在了一个地方，转头对仍然坐在车厢的京兆尹王晏说道：“老爷，马车只能驾驶到这里，在里面就进不去了，道路不够宽敞。”
　　车厢之内的王晏，缓缓的睁开了闭目养神的眼睛：“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等我。”
　　王晏走下马车，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一边走，心里一边在想：“危机危机，有危险才有机遇。”
　　“他们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一定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我虚与委蛇……”
　　紧接着，他畅享了一番未来美好的设想，觉得自己的未来不是梦。
　　慢慢的，他重新鼓起了勇气。
　　“那封信里说的地点……应该就是那里！”
　　王晏突然找到目标，强忍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的心情，他缓缓接近那一边。
　　“也不知道这家客栈，是不是那个小道士住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他们下榻的地点，甚至就是他们的聚集点，到时候我带兵过来，就能一网打尽！”
　　一直往心里好的方向想，王晏一路走。
　　终于走到心里标注的这个客栈的门口，
　　他抬头一看，
　　客栈的匾额上写着龙飞凤舞四个大字：“有间客栈”。
　　王晏心中不由得有些迟疑：“有间客栈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
　　还没等他想起什么的时候，
　　他的余光扫到，客栈当中，有一个人的背影似乎特别的熟悉。
　　那人是谁？
　　之前的疑惑没人解答，新的疑惑又浮上心头。
　　恰在这个时候，
　　王晏又看到这个人的对面坐着的，就是之前宣称自己是河东卫氏嫡系子弟的幸存者后裔，也就是那个伪装成小道士的人。
　　“真的是那人！”
　　王晏心中一喜，正要跨步过去，
　　这个人似乎发现王晏，于是往王晏的方向看了一眼，
　　之后，
　　小道士又跟那个有点熟悉背影的人说了几句，熟悉背影的人也转过头，看了一下。
　　可不知为何，这人没有看到王晏，
　　但王晏已经看到了他整张脸的全貌。
　　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之后，王晏险些晕倒在地。
　　“陛、陛下……”
　　跟小道士在一起喝酒说话聊天的人，就是自己想要真正投靠的对象，也就是大唐的主人，李世民！
　　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打击，比这个还大了。
　　李世民，已经是王晏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这个人似乎已经被对方笼络住？
　　想到这个可能，
　　王晏就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继续待在这里，他踉跄了几步，
　　后退，
　　最后转身就走。
　　正当他走出这条小巷子，要往自己马车出方向，离开的时候。
　　“锵——”
　　一柄剑横在了他的面前。
　　王晏抬头望去，
　　只见这柄剑被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握在手中，
　　而这个男子，更是她平生所见的美男子，只比之前那个小道士，弱上几分而已。
　　但这个男子身上有一种柔弱的气质，又会比小道士更惹眼三分。
　　“你是谁？拦着我做什么？”王晏警觉的问道。
　　只见这个美男子微微一笑，声音有些慵懒：“既然已经选择过来了，那就一直向这条路走下去吧。否则你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王大人。”
　　这个美男子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些女儿家的气息，
　　这时候王晏才发现，
　　这个男人哪里是男子，明明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
　　而且看上去还是一个绝色美女……
　　可这个时候，再美的绝色美女也已经入不了王晏的眼睛。
　　对方说出自己的身份，
　　那就证明……这个绝色的美女，应该就和小道士是一伙的。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居然还敢拦着我，不要命了吗？”
　　王晏试图提起自己身为三品官的官威。
　　可是面对王晏的呵斥声，绝色美女只是不屑的微微挑眉。
　　“三品官又如何？死在我手上的三品官也不少。”绝色美女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王晏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抖官威。
　　或许是这段时间遭遇的事情，实在对王晏打击太大，又或者他已经隐隐约约能感受到绝色美女身上，确实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杀气。
　　言而总之，在这一刻，王晏怂了。
　　“如果我继续说下去的话，这个女人非杀了我不可，她一定敢动手，她绝对会杀了我的。”
　　想到这里，王晏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有些人可以舍身取义，但他做不到。
　　因为他是一个普通人，
　　有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也有着普通人的梦想追求。
　　在所有想要尝试的梦想，没有实现之前，他绝对不能死，也绝对不能陷入地狱。
　　“女侠饶命。”


第164章 程咬金的程！
　　有间客栈。
　　“过几天我就让我这个女儿来客栈见一见掌柜，到时候，掌柜再回答我愿不愿意结这门亲事，如何？”李世民面带笑意的问道。
　　听见李世民再次旧事重提，
　　祥公公的眼里焦急神色一闪而过，
　　他察觉到不好的信息，
　　但这时候他不敢做出任何的表情，
　　只能用眼睛滴溜溜的转，想要以此引起程修文的注意，并且提醒程修文，不要在这个问题上惹怒李世民。
　　“窦哥这就强人所难了，你我兄弟相称，你的女儿就是我的侄女，我如何下得去手？”程修文一脸平淡的反问说道。
　　“哈哈哈！”
　　李世民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在心里无比的得意：“掌柜在我的面前，这般斩钉截铁的说这句话，就不知道几日之后掌柜见到了丽质，可否敢在我面前继续如此说话……”
　　“现在理所当然，过几天，恐怕就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我倒是非常期待这样的掌柜……”
　　李世民心里有着这样的小心思，因此看着程修文格外的顺眼。
　　何况……
　　对方面对一个有财有势的皇商，也毫不动摇。
　　岂不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对方就是因为对丽质的一心一意，这才如此作态吗？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李世民看着程修文的眼光更加是丈人打量女婿。
　　他也有点迫不及待看到程修文到时候的反应了。
　　“我们关系不错，但也是各论各的，何况我痴长你几岁，我的女儿正值青春少艾，嫁予你为妻，更是天作之合。”
　　“我知道你脸皮薄，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只会推辞。但是，你既然喊我一声哥哥，那这事情我就为你做主了。”
　　“半个月之后，我就带我的女儿前来见你。”李世民拍着桌子说道。
　　然后也不等程修文再次拒绝，他就转身离开客栈。
　　瞧那焦急的样子，似乎背后有谁在咬他的尾巴一样。
　　“你这个女婿我是要定了，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李世民离开之后，往程修文店里方向瞥了一眼，在心里得意洋洋的想着。
　　回宫的马车里只坐着李世民和祥公公两个人，
　　祥公公看着李世民的这个模样，心中想了想，不由得开口……
　　“掌柜被蒙在鼓里，陛下何不让公主自行将身份告知掌柜？到时候，陛下再为公主招驸马，也就水到渠成了。”祥公公在李世民的一旁，似乎不带任何目的的说道。
　　李世民听到祥公公这么说，
　　并没意识到祥公公是在套自己的话，
　　只见他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说道：“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朕已经免除了丽质的禁闭，丽质也来往客栈多次，可从未跟掌柜提及自己的身份。”
　　“如果想要等到丽质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掌柜，这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吗？”
　　“更重要的，丽质的年纪大涨，已经到了需要筹备婚嫁的时候，她是朕的嫡长女，她若不先嫁出去，其他的公主也嫁不了人。”
　　“所以无论为了哪一方面的考虑，她和掌柜之间的关系必须尽快上正轨。虽然在此之后，朕和掌柜两个人再相见，恐怕不如今天这般的随心所欲……也在所不惜。”
　　听着李世民平淡的声音，透露着无穷的冷静，和坚决的意志，
　　祥公公低下头，轻声的回了一句：“陛下英明。”
　　但祥公公心中清楚，李世民所为达到了目标，并不只是他所说的那一些。
　　李世民之所以突然之间这么急切起来，恐怕就和太上皇李渊有关。
　　更准确的说，是和太上皇李渊上一次召见李世民，所说的那些内容有关。
　　比较坏的可能性果然成了现实。
　　虽然在欺骗太上皇，和牺牲掌柜之间，
　　李世民选择了掌柜。
　　但李世民仍然希望，自己能够掌控一切，所以才想要利用李丽质，来彻底的捆绑掌柜在自己的身边。
　　“好在陛下现在还有一些耐心，只要这段时间，掌柜把长乐公主搞定，就能够转危为安。”祥公公心中松一口气的想道。
　　他大概从掌柜程修文和长乐公主李丽质的几次交往过程中，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一些猫腻，并不是如李世民所脑补的那样。
　　但他仍旧将希望寄托在，掌柜程修文和长乐公主李丽质的大团圆结局。
　　可惜祥公公并不知道，程修文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别人的手上的习惯。
　　后路这种事情，程修文已在布置。
　　而且布置的方向并不是长乐公主李丽质。
　　而是……
　　现在站在有间客栈的这个人。
　　一个已经没有了气度，只有一脸讪讪的中年男人。
　　“我们又见面了，京兆尹王大人。”程修文看着是个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远比见到李世民更加亲切和散漫的笑容。
　　“卫兄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情，咱们不能好声好气的说话吗？何必又是突如其来的书信，又是让人拿着刀剑相逼。”王晏一脸苦笑说道。
　　此时此刻，王晏脸上的表情和神态远比在森林的时候更加的卑微，再也没有当初高高在上的姿态。
　　可是他说的话，却棉里含针。
　　似乎因为看着程修文，他感受到的威胁性不如那一个女扮男装的绝世美人。
　　“王大人是想找死吗？”那个女扮男装的美人，冷哼一声，问道。
　　可是这一次，
　　王晏并没有之前逃跑时候的害怕，也没有退缩，只是淡淡的看着程修文。
　　因为他心中清楚，这个女扮男装的绝世美人和程修文一比，再也不是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果不其然，
　　程修文只是挥挥手，那个女扮男装的绝世美人，就恨恨而退，不再多说出一句。
　　“先跟王大人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母亲虽然是河东卫氏的幸存者，但我并不姓卫，我姓程。”程修文淡淡说道。
　　“哪个程？耳东陈吗？”王晏问道。
　　“不……”
　　程修文露出一丝笑意：“是程咬金的程。”
　　王晏的心，一下子往下坠，似乎跌进无尽深渊。


第165章 同一艘船
　　神秘的女刺客，河东卫氏嫡系，门下省值班侍奉，翼国公秦琼……
　　现在还要加一个卢国公程咬金？
　　可是联想一下自己落荒而逃之前看到的场景，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一张他昨天才见过的，威严的脸……
　　似乎这一切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才怪！
　　“你们究竟想干嘛？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你们究竟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里来！”
　　王晏终于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悲哀感，乃至于无力感，看着程修文，冷冷的问道。
　　天知道他的表面上有多冷漠，心里就有多害怕。
　　对方的利益网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李世民可能都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不自知。
　　“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强大的力量，我无从知晓，陛下为什么会玩这满朝文武的眼睛，出宫私会此人我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的他们……我们之间究竟这一场仗谁会赢，似乎不言而喻了。”
　　“而且从昨天见到我开始，应该是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的所有反应都落入到他的设计之内。”
　　“即便是我在他身上真的找到了什么样的证据，找到之后，交到陛下手里……又怎么知道，自己拿到的证据，是不是他要我找得到的东西？”
　　“我又如何确定自己是不是再一次陷入到他的设计之中？”
　　可怜王晏身为堂堂的京兆尹，当今朝廷的三品官员，京畿一代的主宰者……
　　竟然因为这短短两天之内所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居然都有些情绪崩溃了。
　　这也不怪他，无论他做哪样的选择，无论见到什么样的人，这些人，这些环境这些答案总是在打击着自己。
　　再坚强的人都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
　　就算是习惯了快节奏的现代人，也不乏有人自杀跳楼的，更何况是这些相对于平缓，乃至于社会进步缓慢的古代人……
　　“我叫程修文，是这家客栈的掌柜，你以后不用叫我小道士或者道长，因为我并没有上道家玉牒，我也确实没有信仰。”
　　程修文没有管王晏的情绪失控，他只是平淡的把自己没有做完的自我介绍，说完以后，
　　才开始开门见山，将自己这一次专门请王晏过来的原因，一五一十说出来。
　　“昨天我就跟王大人说了，我有一场生意上的合作，希望和王大人一起。”程修文单刀直入的说道。
　　王晏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合作，你直言不讳吧。”
　　“合作生意。”
　　程修文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模样的东西，放在了王晏的面前。
　　“这个东西，我称之为香水，是给女儿家使用的，我想和王大人一起开胭脂水粉铺，将此物卖出去。”
　　王晏眨了眨眼睛，却没发现程修文继续说下去。
　　心中即便是再不可置信，现在也只能相信了。
　　就这？
　　在自己的周围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然后将自己一步步的逼到了这家客栈，甚至还让自己看到了当今的陛下……
　　把我吓得这么惨，你们就算说自己要造反，我都相信。
　　结果你就要跟我合作开一个胭脂水粉铺？
　　我XXOO你个卫家子，你祖宗为什么不气得压不住棺材板？
　　开一个胭脂水粉铺，你早说啊。
　　我难道会因为一个胭脂水粉铺，这么避你如蛇蝎吗？
　　心里感到无尽委屈的王晏，
　　此刻似乎已经忘了昨天，就是自己看到程修文之后，那断然拒绝潇洒，到好像一辈子永远不回头的模样……
　　是挺让人不爽的。
　　而且，也确实没有，给别人一个合作的机会。
　　即便是胭脂水粉铺，因为对方连说出来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程修文还是那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似乎一点都看不到，王晏脸上的悲愤和眼里闪烁着的泪珠。
　　身边的顾冉都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了，他依旧面无表情。
　　“所以王大人还请给我一个确切的回复，这次合作究竟能不能成？”
　　程修文淡淡的说着，眼神不由一凝，
　　“还请王大人想好再回答，因为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邀约，正所谓事不过三，第三次可未必有这一次的机会。”
　　好嘛……为了开一家胭脂水粉铺，不单纯，动员了两位国公的名号，现在都开始当着面来威胁了。
　　王晏心里特别委屈。
　　“都说那些达官贵人的小孩，是纨绔子弟，前段时间我也见识过齐国公世子的威力。可没想到，那些纨绔跟眼前的掌柜比这些人，都算是纯良好人了……”
　　等等，
　　齐国公世子……
　　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冲！
　　我想起来这家客栈了！
　　“之前齐国公世子长孙冲，要我对付的客栈名字……不就是叫有间客栈吗？”
　　“嘶——”
　　“这个客栈可是由皇后娘娘和长乐公主，亲自驾临的……”
　　想到这里，
　　老奸巨猾如王晏，也不由开始浑身战栗。
　　因为他已经想到另一个可能性……
　　“莫非……”
　　“之前帮长孙冲的时候开始……”
　　“眼前这个掌柜和他身后的势力，就已经瞄准我了？”
　　否则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彼此之间的关系，会如此的……凑巧。
　　当每一件事情都那么巧合的时候，巧合本身是不存在的。
　　王晏吞了一口唾沫，
　　“只是胭脂水粉铺？”王晏问道。
　　“只是胭脂水粉铺。而且，我只卖这个香水，其他的胭脂水粉赚的钱，归你。”程修文微微一笑。
　　王晏看了看面带笑意的程修文，又看了看旁边对着自己虎视眈眈，恨不得下一瞬间就一刀把自己劈了的的绝色美人。
　　“如果只是一起合作开胭脂水粉铺的话，可以答应。”
　　“但丑话说在前面，如果除了这一件事情以外，还有其他不合理的要求，我是当然不会继续合作的。”王晏仰着头，眼睛望着天花板，说道。
　　程修文的脸上，笑意更浓：“放心。”
　　只要你上了这艘船，你就永远下不去了。


第166章 契约计划！
　　在程修文的“邀请”下，几乎没有管自己签了什么，王晏就把对方给的契约签订了。
　　程修文拿过契约，眼里闪过淡淡的满意神色，王晏永远不知道，他签了这份契约，威力究竟有多大。
　　“那么，合作愉快。”程修文嘴里说着王晏没有办法理解的话。
　　“我可以走了吗？”王晏只关心这个。
　　他的脑子太乱了，他想回去好好把这两天遇到的所有事情连成串，想一遍。
　　“我们后续的合作，就根据这契约当中标明的内容形势。”
　　程修文说着，就将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一瓶香水递到了王晏的手中。
　　王晏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的接过了这瓶香水。
　　形势比人强，我忍。
　　“这瓶香水是试用的，你可以带回去看看，咱们合作的货物究竟有多好。”
　　“至于现在，你可以走了。”
　　当程修文说完这句话之后，王晏是下意识的就没有任何停顿，转身就走。
　　程修文望着王晏的背影，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看来这位王大人，对咱们客栈误会颇深。”
　　“为什么要将目标放到这位王大人的身上？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胆色。”顾冉儿有些奇怪的问道。
　　程修文却没回答，只是神秘的笑笑：“临时叫你回来，倒是辛苦你了。”
　　顾冉儿摇摇头：“经过这几个月努力，我们收养了这些孩童们，也已经多少有些体统，所以我出来一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这段时间你好好的照顾这帮小孩，因为在未来的时间里，需要用到你的地方还很多。”程修文嘱咐说道。
　　没办法，现在他手里能调用的人手，身怀武艺就只顾冉儿一个人。
　　所以，
　　几乎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时间，随着程修文的动作越来越多，顾冉儿需要发挥的一定也会越来越大。
　　顾冉儿走了，一方面是那些小孩不能离开她太久。
　　另一方面，是程修文主动赶人。
　　顾冉儿也只能一脸幽怨的离开了。
　　她却不知道，
　　不是程修文一口饭都舍不得给她吃，而是因为……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顾冉儿离开以后，程修文就第一时间去了系统空间。
　　“怎么样，契约生效了吗？”程修文问道。
　　系统：“白纸黑字自然生效，你怕什么？”
　　“可你之前不是说，只要对方不是心甘情愿的签下这份契约，就无法生效吗？”程修文皱着眉头说道。
　　系统：“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下了多么颗棋子，如果还不能让对方被吓到心甘情愿，岂不是说不过去？”
　　程修文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沙发里，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如花、马周、老秦……”
　　“我可是把所有人都算计了一遍，才有了如今的这个结果。”
　　“正是因为下了这一番功夫，所以我不容许有任何的差池。”
　　“好在一起都没有问题。”
　　“不过你确定这个马周的讯息是真的？我怎么都没有办法，把我在我家客栈打工的伙计……而且还是显得脑子不太正常的一个伙计，和所谓的贞观名臣联系在一起。”
　　“这个世界太迷幻了。”程修文忍不住捏了捏自己有些肉嘟嘟的下巴。
　　他整个人身材很好，没有一丝赘肉，唯独下巴这一块的有又柔又软的一点点肉，
　　这也是他总喜欢摸下巴的原因。
　　这是他的习惯，穿越之前他的下巴也就是肉嘟嘟的，没想到穿越之后得到了这个身份，和他原先的特点是一样的；
　　所以习惯自然而然带过来了。
　　“我也没有想到你能做到这一步，居然把一切都算好了，如果不是，你和京兆尹在庙附近的口头赌约在系统的见证下，是受认可的契约……”
　　“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能讲一个堂堂的三品大员，算计到如此地步。你真的是我认识的咸鱼宿主吗？”系统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吐槽。
　　但可惜，这一份吐槽在程修文而言，是一份夸奖。
　　只见程修文伸了一个懒腰，哈了一口气，然后志得意满的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只不过是我这个庞大计划的第一环节而已。”
　　“三品大员又算得了什么？”
　　“王晏这个人，不过是因为我利用他想急于求成的心理，以及过度保守的性格，才挑中他作为我这个庞大计划的敲门砖。”
　　程修文之前一定操作猛如虎，比如利用系统的升级，查看了所有可以查看的人员信息。
　　虽然第一个免费，第二个半价，第三个开始就是全部价格。
　　但是这份钱，程修文出了。
　　然后又利用自己和这些人的关系，通过系统的便利向他们传递一些信息。
　　最让世子惊讶的就是，那些没头没尾的信息串联在一起，居然逼得王晏走投无路。
　　更准确的说，王晏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到了，以为自己做了，最后只能仓皇求和。
　　也直到王晏的出现，系统才知程修文的目的是什么。
　　可在此之前，程修文从来没有说王晏只是自己计划中的意外。
　　“你居然还有一个庞大的计划，是怎样的计划？”系统好奇的问道。
　　程修文懒洋洋的回答说道：“现在系统升级了，权限越来越大，只要拥有契约在手……我就能做到很多的事情。”
　　“一个京兆尹算不了什么，但如果以他为核心，像那些周边辐射。”
　　“把整个京畿附近的低级官员都签订契约……”
　　“你说那该是怎样的盛况？”
　　说着说着，
　　程修文不禁露出了笑容。
　　是啊，
　　其他的系统功能暂且不说，只要签订了系统契约，就能随时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
　　而系统就像基于人工智能，会使用大数据一样。
　　到时候，整个京畿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自己的耳目。
　　那这个长安城，是李世民的长安城，还是他程修文的长安城？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程修文想着，目光深邃。
　　他，永远不会处于被动地位！


第167章 玉佩和香水
　　雍州牧王晏大人的府邸，坐落在长安城的一个普通富人区，外表看上去极不起眼。
　　这也难怪，区区一个三品官，而且还算不得京官，居然在长安有宅地。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他攀附权贵的证据，想要粉装门面。
　　所以王晏的府邸也不得不进行一些装扮，
　　比如说，整个宅第座面积并不大，外表看上去不起眼，伺候的下人也不多，连妻妾的胭脂水粉，也都没有特别精致。
　　可谓是低调到了极点。
　　王府上上下下都发现，今天他们的老爷京兆尹王晏大人，似乎有些奇奇怪怪的，
　　非但没有去衙门，反而将自己关在房间半天，
　　然后又突然出了门，
　　回来之后更是一脸的失魂落魄。
　　“老爷这是怎么了？还不让你们进去伺候吗？”
　　正当管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打扮得有几分俏丽，但脸上已经掩盖不住鱼尾纹的女人。
　　不过皮肤仍显紧致。
　　看上去也有几分风情。
　　管家一看到这个女人，又听这个女人的问话，脸上的惊喜都快铺满了。
　　“罗姨娘，您可算来了，老爷今儿一声不吭的出了门，又一声不响的回来……”
　　“回来之后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一整天可从来没有吃过一口饭……”
　　“再这么下去，身体哪里受得了？”
　　“往常的日子，老爷是最宠爱您的，您不如进去看看老爷？”
　　管家暗地里捧了一句这个罗姨娘，又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全府上下都知道，罗姨娘平生最自豪的事情，
　　就是当初仍在青楼的时候，初夜在众多的追求者当中，一眼就看上了年纪有些大，但是气度不错的老爷，王晏。
　　最后竟然没有被抛弃，反而被王晏带回了自家家中，做了朝廷大员的一名小妾。
　　可谓是从良成功。
　　而且，她是王晏所有小妾当中，长得最好看并且最年轻的一位。
　　也因此受到了王晏不少的宠爱，虽然膝下无子，但没有人敢因此小觑她。
　　眼光、美貌、受宠，是她最引以为豪的。
　　虽然老爷王晏，平日里非常低调，无论是府邸还是自身，从来都不在外人面前拔尖。
　　但实际上，王晏家中的妻妾并不少，
　　而这一次王晏出乎意料之外的低气压，让其他的妻妾一动都不敢动，
　　管家不知道请了多少人，可没有一个人敢过来的。
　　唯独这个罗姨娘仗着自己受宠，走了过来。
　　又在管家的奉承中，矜持的点点头。
　　“行吧，我就进去看看老爷。”
　　罗姨娘风情万种的笑了笑，扭着小蛮腰，推开阖府上下不敢打开的门，并……走了进去！
　　其他妻妾知道这事，都在看罗姨娘的笑话。
　　“这个罗姨娘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在老爷面前不收敛。我跟了老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老爷气成这副模样，她却敢在这个关头进去撩拨老爷，真是不要命。”
　　“夫人何必跟死人置气？十几年前的那个李姨娘不也如此吗？现在已经成了白骨一堆了。”
　　“没错，我犯不着置气。就看她怎么死！哼哼。”
　　诸如此类的话，出现在王府后宅各个地方。
　　而这位罗姨娘，在管家充满希冀，还有其他妻妾看笑话的目光之下，进了老爷的书房。
　　整个书房特别阴暗，因为并没有点灯。
　　这个时候的房子，都是石头或者木头做的，而且并没有玻璃能让外面的阳光透进来，一旦把窗门都关上，如果不开灯的话，房间之内，就会变得很阴暗。
　　“老爷，是我。”罗姨娘朝着角落里一个呆呆的人影，柔声说道。
　　“你怎么来了？”那个人影带着一些沙哑的口吻问道。
　　沙哑的让罗姨娘感到有些陌生，可对方的声音却又是自己非常熟悉的。
　　果然是自家的老爷，王晏。
　　“您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当然担心，得进来瞧一瞧。”罗姨娘脸上的柔情蜜意更甜几分。
　　“你没看别动都不敢动了，就你进来了，不怕我到时候处置了你？”王晏抬了抬眼皮，忽然冷哼一声问道。
　　“我这条命都是老爷给的，老爷想要收回去随时都可以，我不敢有半点怨言，但相比于我这条贱命而言，老爷你的健康才更重要。”罗姨娘一副痴心人的模样说道。
　　王晏捏了捏罗姨娘的下巴，忽而说道：“你这张嘴，永远说的比别人唱得还甜。”
　　“只要老爷喜欢，什么都可以。”罗姨娘看着王晏，似乎自己的全部身心都在对方的身上。
　　这也是王晏最喜欢罗姨娘的地方。
　　“对了，我记得曾在你那里看到过一枚，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玉佩，你曾经跟我说这是有关你身份的唯一证据。”王晏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盯着罗姨娘问道。
　　罗姨娘一怔，想不到王晏竟然问这样的问题，
　　还自己刚跟王晏的时候，知道自家的老爷竟然是官府里的官，曾将玉佩给王晏看过，希望王晏帮自己找到自己的亲人……
　　但事隔多年，王晏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今天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问题？
　　心中即便疑惑，罗姨娘仍然乖巧的点点头。
　　“对，确实有这一回事。”
　　“你那枚玉佩现在放在哪里？”王晏问道。
　　“这枚玉佩是我和家人唯一的念想，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寸步不离，就在这里。”
　　罗姨娘说着，就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佩，交到了王晏的手中。
　　王晏接过那枚玉佩一看，因为房间太过黑暗，居然看不清楚，
　　他索性从地上站了起来，
　　挪窗户旁边，靠着门缝里透出来的那一抹光，仔细端倪这枚玉佩。
　　“老爷？”罗姨娘在王晏的身后，叫了一声。
　　王晏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是什么东西？好香啊。”罗姨娘捡起之前，王晏坐的那个位置上一小瓶东西，放在了鼻尖嗅了嗅，问道。
　　王晏瞥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但他知道罗姨娘说的是什么，
　　“那个叫什么香水，似乎是香粉一样的东西，你若喜欢便送给你吧。”


第168章 王晏的转变
　　京兆尹王大人正常了。
　　这是王府上下谁都想不到的。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王大人这一番便正常了，居然是罗姨娘的功劳。
　　不但如此，
　　罗姨娘非但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因此被王大人叫人拖出去活活打死，反而成了王大人的心头血。
　　往常的日子，王晏本就宠幸罗姨娘。可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宠幸而已……
　　简直已经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
　　别说一般的小气，就算是王晏八抬大轿拉进门的结发妻子，现在府中的地位都不如罗姨娘。
　　王晏的长子看不过眼，
　　为自己母亲，找王晏说话。
　　甚至还给罗姨娘放狠话……
　　可都被王晏挡了下来。
　　“你爹我在人生最难受的时候，你母亲还有你的那些其他的姨娘一个都没有真正关心过我……”
　　“只有罗姨娘，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还一心一意的以我身体健康为重，我为什么不能宠幸她？”
　　“我不宠幸你罗姨娘，难道还宠幸那帮恨不得我死了的女人吗？还是说宠幸你这个我死了之后，就能继承家产的嫡长子？”
　　正所谓杀人诛心。
　　在封建时代，以孝义之天下。
　　王大人身为一家之主，却斥责自己的长子，没有体恤父亲，乃至于恨不得父亲早死的话，这是天大的指责。
　　而且还觉得自己做对了事情，是父亲大错特错的嫡长子王放，听到了王晏的这番话，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
　　“儿子万万不敢。”王放磕头道歉。
　　“你对你的罗姨娘还有什么其他意见吗？”王晏看着王放，冷冷的问道。
　　“罗姨娘侍奉父亲，儿万不敢有所意见。”王放战战兢兢。
　　“那还不快滚出去！”
　　“是，儿子告退。”
　　王放灰溜溜离开以后，父子两个人的谈话，更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席卷整个王府。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王晏对罗姨娘究竟有多么重视。
　　而在此巨大的舆论之下，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王晏对罗姨娘的宠幸之上，
　　自然就没有人觉得，罗姨娘身上多了一个什么东西是非常扎眼的，
　　即便这瓶东西，是老爷王晏赠送，而罗姨娘最近走路带风，并且是一股香风。
　　不过，
　　让王晏的其他妻妾感到非常不理解的是，
　　原先的罗姨娘，被王晏宠幸的有几分，就能表现的有十几分。
　　可现在她被王晏宠上了天，居然复往常的嚣张跋扈，反而不怎么出来招摇过市？
　　“哎……”罗姨娘在自己的房间里唉声叹气。
　　“姨娘，现在老爷这么宠爱你，你为什么还叹气呢？”丫鬟不理解的问道。
　　这段日子王晏对罗姨娘，不单单是宠幸，甚至是带着有几分连夫人都没有过的尊敬。
　　这让这些伺候罗姨娘的下人，也感到十分的自豪，自然更加不理解罗姨娘的这幅作态。
　　“这个傻丫头，老爷不让我说，我哪能告诉你……”
　　罗姨娘轻轻地瞥了一眼这个丫鬟，在心里唉声叹气：“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要把我那枚玉佩拿走，非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那枚玉佩自我有意识开始，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我。”
　　“现在没了那枚玉佩，我真的是吃不香也睡不着，再这么下去我会活活的多老几岁不可。”
　　心里这般想着，
　　罗姨娘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庞，似乎还真的如心里所担心那样憔悴了几分，不由得更加哀愁了。
　　就在这么一个情况之下，身为夫人的王张氏，居然屈尊降贵，来到罗姨娘的院子。
　　罗姨娘对夫人的到访大吃一惊，
　　这个府中，最看不惯自己的就是这位夫人。
　　往常自己去夫人那边请安的时候，夫人都懒得搭理自己，这一次竟然亲自到自家的院子来，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心里这般想着，罗姨娘不见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这太阳照常东升西落，没出什么问题啊。”罗姨娘心里惊讶。
　　而这幅场景落入夫人王张氏的眼中，就是罗姨娘侍宠生娇，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莫非为了我儿王放……”
　　夫人王张氏心里发着狠，但是脸上仍然挤出一抹笑容，也不等罗姨娘反应过来给自己见礼，就先迎了上去。
　　“这一次有一些夫人和小姐们的聚会，往常就我一个人去，今儿我会带咱们府上的几位小姐一起……”
　　“可我一个人也看不过来这么多位小姐，所以想要请罗姨娘陪我一起，罗姨娘可否愿意？”夫人王张氏淡淡的问道。
　　这样的聚会，说是大家一起聚着玩玩闹闹，实则是各家相互的看对方的女儿，长相和品性，然后看上眼的人可能会结亲的场合。
　　如果自家的小姐人数太多，偶尔确实会请府中的姨娘也一同前去。
　　但是王家从来没有请任何一位姨娘，一同参加这样的聚会。
　　即便之前宠幸罗姨娘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未有缘亲眼见一见。
　　现在听到夫人的邀约，罗姨娘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眼前一亮。
　　“好呀，那什么时候出发？”罗姨娘点点头，应了下来。
　　这让以为罗姨娘好歹会推迟一二的夫人王张氏，心里一堵，险些背过去气。
　　这女人低俗不堪，是青楼楚馆出身不说，而且脸皮如此之厚，也不知道自家老爷，究竟是怎么眼瘸的，为了这个女人居然连儿子王放都要斥责一番。
　　“明日就出发，到时候我会派管家，过来跟你说的。”夫人王张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两人谈妥了之后，夫人就离开了，罗姨娘对夫人的反应无所谓。
　　毕竟这些年在府中，也不是不知道夫人对自己的鄙视。
　　“虽然被老爷拿了那枚玉佩，真的让我有点伤心，但明天竟然要在其他家的夫人和小姐面前出现，我总是要睡一个美美的觉，神清气爽的起来，在打扮的美美的。”
　　“所以玉佩……不是我不想要找你，实在是现实不允许，我会想你的，不过今晚不要在我的梦中出现哟。”


第169章 香水的反应
　　第二天，
　　在管家来催促的时候，早就精心打扮一番的罗姨娘，精神焕发来到了侧门。
　　女眷出门，都是在这里上马车的。
　　“姐姐我来了。”罗姨娘喜气洋洋朝着夫人王张氏喊道。
　　已经等了一会儿的夫人王张氏，一看仿佛年轻好几岁，举手投足之间还有青楼女子妩媚的罗姨娘，妖妖娆娆走过来，心里就想呕。
　　再听她这么不顾礼仪“大喊大叫”，更感头疼：“看来这一次事了，我要被那帮姐妹笑一阵子了。”
　　王张氏心中唉声叹气，
　　索性以时间来不及为由，见都不见罗姨娘，直接让管家安排罗姨娘上另一架马车了。
　　罗姨娘也无所谓。
　　反正她这次出来见的是世面，又不是人老色衰的王张氏。
　　“那妹妹我就直接去马车上了。”
　　罗姨娘也不管夫人能不能听到，直接把话一搁，人就上了马车。
　　倒是府里一些深居简出的小姐，因为这几日，王晏突然的宠爱，而对罗姨娘有些好奇。
　　但在夫人王张氏明显不喜的态度下，也不敢和罗姨娘亲近。
　　罗姨娘也不在意，一个人孤零零在一辆马车里坐着还宽敞。
　　一路无话，直到他们到了目的地。
　　一行人进了不知是哪一位官员的府邸，反正夫人没介绍，罗姨娘也懒得问。
　　罗姨娘是跟着夫人王张氏一起来到这里的，而她的穿着打扮，也无疑显示了自己就是别人家的侍妾。
　　其他大人的正房自然不会和罗姨娘说话，但是和罗姨娘差不多身份的，
　　见罗姨娘不被她自己的夫人王张氏搭理，有些物伤其类，
　　在一个人靠近罗姨娘想说话的时候，一起不同了。
　　“咦，你身上怎么这么香？”这个明显也是别人姨娘的女人，有些惊奇的问道。
　　女人都对香味好奇，尤其这些靠着笼络老爷，混口饭吃的侍妾们。
　　一听这话，其他女人也围了上来。
　　“这味道真的好香啊，而且淡淡的，又特别的吸引人。”
　　“我是户部侍郎徐大人家的，请问你这香味是用了什么花儿做的香袋或者香粉？”
　　“我是工部侍郎李大人家的，我也对这香味好奇，你能告诉我吗？”
　　这些侍妾们，围着罗姨娘叽叽喳喳的问着话，
　　罗姨娘被她们的热情，弄得懵了一下。
　　香味？
　　我没用什么香囊或者香粉啊……莫非？
　　“诸位姐姐妹妹，其实我用的不是香袋，也不是香粉，而是香水。”罗姨娘回忆王晏跟自己说的名字，道。
　　“香水？那是什么？好陌生的称呼……”
　　“是有着香味的水吗？”
　　“姐姐可带香水过来了吗，能否给我们看看？”
　　女人们一听香水的名字，就更热切了。
　　既然有名称，还怕买不到东西吗？
　　不过万一是人家的独门秘方，概不外传，也不外卖就麻烦了……
　　这香味，就是女儿家嗅到了，也会心动不已，更何况那些爷们？
　　这么好的东西，自己一定要拿到手！
　　有女人脑筋转的快，先一步得到答案，所以更对罗姨娘讨好几分。
　　其他人也不笨，笨的都不会受抬举，还有资格来到这样的场合。
　　一时之间，
　　因为一瓶香水，
　　罗姨娘成了众多女人的明星人物。
　　“这些姐姐妹妹们，可真热情……”罗姨娘被众星捧月，不由心想。
　　可作为带着罗姨娘过来的王张氏，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心里快呕血了。
　　“带着这女人过来，就是想看她怎么丢脸……”
　　“没想到，这个女人心思深沉，不但笼络住了老爷，这些其他人家的侍妾关系，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相处的这么好……”
　　“果然不愧是狐媚子，青楼的手艺都拿到了女人中间来，也半点不差……”
　　“哼，不过狐媚子就是狐媚子，就算和女人的关系能相处得好，但拉拢的不过也都是一帮侍妾而已。哪个正儿八经的，当家夫人会和这样的女人勾搭在一起？”
　　“反而因为她今天的长袖善舞，说不准，哪一个心存嫉妒的人在背后就能诋毁她，能入到老爷的耳朵里……到时候也可以让老爷知道，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就不能宠上天！”
　　王张氏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老爷王晏从此之后厌弃罗姨娘的场景，才算除了一口恶气。
　　她甚至在心中打定主意，这样的场合要多带罗姨娘过来，这样才能让自己帮儿子王放，出了这一口恶气的初衷，得到满足。
　　“这在兵法里，叫做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先捧她上天，再看她摔个粉身碎骨。”
　　王张氏的恶毒想法，罗姨娘半点都不知道，即便她知道了也不在意。
　　因为她此刻也是感到莫名其妙的，没想到一瓶小小的香水竟然能引发如此的反应。
　　说来也巧，这瓶香水她刚刚好就带在身上，拿出来给这些侍妾一一看了过去，这些侍妾都想跟她一起过来买。
　　可这香水不是她买的，她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卖。
　　“其实这瓶香水是我家老爷送给我的。所以，这香水哪里可以买卖，还得我回去问下我家老爷。”罗姨娘大大方方的把实情跟这些人说。
　　然而这些人面露古怪，
　　罗姨娘不知道她们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们只想买个香水，好像被喂了一碗狗粮。”这大概就是这些侍妾们的真实想法。
　　好在为了买香水，这些侍妾即便是面对一碗热乎乎的狗粮……也吞了。
　　“姐姐真幸福，你家老爷对你可真好。”
　　新的一波彩虹p，向罗姨娘席卷而来……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当罗姨娘和夫人小姐回到王府之后，当然第一时间就去找了王晏。
　　罗姨娘将这次宴会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最后才问王晏这些香水能不能买卖。
　　“香水引起的反响真的有这么大？”王晏有些惊奇的问道。
　　“是啊，妾身也被吓了一跳呢。”罗姨娘一脸夸张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王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如果这个香水，市场真的这么大的话……”


第170章 坑货系统吞金兽
　　接下来的几天，对夫人王张氏而言，简直就像是在做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对着自己的夫君王晏，帮皇帝陛下做好了一件差事，还受到了皇帝陛下的召见，王府收到别家的邀请，就更多了。
　　即便自己带着罗姨娘去其中的一个宴会当中出了一次“糗”，类似的邀约仍旧络绎不绝，甚至有更多的趋势。
　　可王张氏万万没想到，在那一次宴会之后，其他收到的宴会邀请函，十有八九竟然都是邀请罗姨娘，而不是自己……
　　身为王府的当家夫人，自己在外人的眼里竟比不上一个姨娘？
　　这让硬气了一辈子的王张氏，心里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
　　王张氏舍了这张老脸，去求了一个当初在闺阁当中，就相处得很好的姐妹，问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缘由。
　　“哎哟，张姐姐你就不要再问了，这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这闺阁姐妹摇摇头，不肯说。
　　王张氏深吸一口气，明白这其中必定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对方一定心知肚明，
　　于是固执的说道：“我是什么性子，妹妹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咽得下这口气。”
　　“我就不相信那个狐媚子那么厉害，竟然把天下人都给迷惑过去，甚至乱了纲常伦理，连我这个当家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王张氏越说越气，如果罗姨娘此刻在他面前出现，她恨不得自己一剑，把对方给砍死。
　　那个闺阁姐妹见王张氏实在是气急了，
　　想了又想，
　　最后终于在王张氏继续的盘问底下，
　　轻声开口说道：“不瞒姐姐，我听到的消息是说……贵府的王老爷，更喜欢那位姨娘，而不喜欢作为夫人的你。”
　　此话一出，王张氏不由头晕目眩。
　　天哪，
　　自家老爷王晏宠妾灭妻，竟然已经弄到街知巷闻的地步？
　　“这以后让自己哪有脸面出去和别人应酬，怪不得别人都已经不愿邀请我，原来我在他们的脸上，心里都已经排不上位子了。”
　　可这个王张氏并不知道，王晏宠幸罗姨娘弄到众所周知的结果，并不是因为王晏宠妾灭妻的事情暴露。
　　而就是在那一瓶小小的香水上。
　　自从那次宴会香水的出现引起了在座很多女儿家的注意之后，
　　王晏的存在，就开始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毕竟人人都想要的香水，只有王晏才知道其中出处。
　　和王晏有关的所有人，都开始免不了被别人所注意。
　　可罗姨娘身为区区一个姨娘，都有这一瓶香水，那王张氏作为王晏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居然没有。
　　一些人，曾经跟王张氏聊天的时候，旁敲侧击问过香水的事情，而王张氏茫然不知……
　　这样一对比之下，大家心里不就门清了吗？
　　所以说王张氏也确实是冤枉，甚至连王晏都觉得冤枉。
　　毕竟这一瓶小小的香水，虽然说是掌柜要跟他一起合作买卖的，可他心中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毕竟他心里总觉得对方还有其他的阴谋诡计，而这个香水不过是烟雾弹而已。
　　天下如此之大，用香囊的人，占绝大多数。
　　这个什么香水的，又怎会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这也是他随手将香水送给罗姨娘的原因。
　　他又怎么知道罗姨娘不过是擦了香水之后，跟着夫人王张氏去了一一个夫人的聚会……
　　香水居然一炮而红。
　　这几天，别说罗姨娘，要应酬各种各样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宴会，
　　即便是身为雍州牧的王晏，也经常受到同僚乃至于上级的询问。
　　所问的内容也都有关于香水。
　　就让王晏心中暗惊不已。
　　“这香水真的有那么神奇？我之前拿在手上也不觉得……”
　　“现在来问香水的人越来越多，关系也越来越高，看来这个胭脂水粉铺，现在即便是那个假道士真掌柜，不想办都不行了，我也非办不可。”
　　“无论如何，我要把这里的消息想方设法送给那个掌柜。”
　　“否则我又如何能够凭空变出一瓶香水来？”
　　王晏心中想的明白，
　　这个香水既然能够引发如此多的反应，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自己只要靠着这香水，说不定就能拉拢一批的人脉关系。
　　所以他心中反而更加急切几分。
　　可正是因为他现在因香水变得如此吃香，反而不能摆脱众人的耳目，轻装简从像以前一样，随便伪装一下，就去客栈找程修文。
　　要知道，程修文所在地方毗邻胜业坊，却远远比不上胜业坊……绝不是他的身份适合去的。
　　“我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把香水已经炒得火热的消息告诉那个掌柜？”
　　王晏心中愁白了头发，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程修文的掌控之内。
　　一切都是因为，他和程修文所签订的那一份契约。
　　这让程修文可以随时通过系统，窥视他的举动。
　　实际上在系统的上一次升级以后，程修文就可以利用系统，做一些事情。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如果需要利用系统，他就要随时随地的站在系统的监视器面前……
　　但这显然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如果程修文是那个可以压榨自己的娱乐时间，而007上班的话，他就不会因为财政问题，而选择穿越，到古代赚钱。
　　“系统说实在的，你每一次升级之后确实有一些实用的功能，只是这24小时不间断的，代为监视合作伙伴的功能……”
　　“收费问题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你监视他还一周不到的时间，就要收我将近50万华夏币？”
　　“抢钱都比这个容易吧，何况你这样子，未来我很难搞的……”程修文说着说着不由开始吐槽了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一个人的监视，短短的七天时间，就要花掉将近60万……
　　那他想监视所有的合作伙伴……所花费的金钱将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第171章 合则两利的好事
　　就算程修文是一个巨富，也没有办法撑得起这么庞大的一笔支出。
　　更何况，他的原定计划是，从长安辐射到京畿，从京畿占领整个大唐，全部都纳入他的监视版图。
　　如果价格一直维持到这么高的水准，那什么计划都要扑街了。
　　更何况他不但不是一个有钱人，还是有一点钱就会被系统坑完的穷人。
　　要知道，系统每一次升级之后的新功能，都给力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所以程修文，当然是只要存够了钱，最先做的事情就是升级系统，而升级系统又是一个巨大的吞金兽。
　　“钱钱钱……你什么都问我讲钱！我是你的宿主，你身为我的系统，我们是彼此的唯一，看在这个独一无二的关系的面子上，你都不能打个折再打个骨折，再打个骨折吗？”程修文揉着自己的眉心，问系统说道。
　　系统：“权限不够。”
　　嗯？
　　系统的回答，并不是说做不到，而是权限不够。
　　程修文不禁眼前一亮，按照他和系统打交道经验来说，
　　系统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说，只要提升了系统权限，就能进行打折。
　　“下一等级就能打折吗？能打到几折？能不能骨折？”程修文像连环机关炮一样不停的问道。
　　可这一次他的询问没有得到任何的解答，系统再一次装死。
　　装死就装死吧，起码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未来可期。
　　“看来短时间之内，只能针对一些特定的对象，让系统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又或者在特殊的时间段，我亲自来监视一些人……”
　　让系统进行监视，平均下来一天将近9万华夏币，
　　如果程修文自己坐在监视器面前，这个价格起码消掉了9成以上。
　　“如果我不懒的话……”
　　“好吧，没有如果。”
　　程修文畅想了一下那一个艰苦奋斗的自己，就感到浑身一阵冷汗冒起。
　　打死他也坚决不会做到这地步。
　　正在这个时候，之前装死的系统又不知不觉的上线了。
　　“所以我感到非常好奇的是，究竟是怎么样的生活把你培养的这么懒？”系统问道。
　　系统大概是真的好奇吧，因为他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感到非常的好奇，
　　因为系统的好奇心，还导致程修文在系统的身上敲诈了不少的钱，
　　可是这一次，程修文拒绝回答，
　　“这个问题别说你给我5000华夏币了，就算你给我5000万华夏里我也是不会回答的。”
　　“为什么？”系统似乎更加好奇了。
　　程修文的回答就是哼哼两声。
　　“你与其去关注一些，对赚钱没什么帮助的方面的问题，还不如关心一下我们的香水大业。”
　　“这个世界上，最好赚钱的对象，就是女人和小孩。”
　　“更何况现在是男主外，女主内，财政大权都在女人的手里的封建社会。”
　　“古代的家庭，尤其是这些达官贵人的妻妾，每天都过着无聊的日子。”
　　“所以这些人，会将更多的时间放在打扮上面。”
　　“只要这一次香水能够扩大销售占领一定的销售份额，为我们取得一批资金之后，我就会往里面继续投入其他的化妆品……”
　　“有了这批钱，我也有更多的钱去监视这些合作者，你也能够升级系统，这不是很好吗？”程修文淡淡的笑着问道。
　　系统：“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干嘛？”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对程修文而言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在系统面前卖弄自己的能力，和描绘未来的前景。
　　系统似乎看出这一点，程修文心里有些遗憾。
　　这傻系统升级之后，似乎变得没有那么傻了。
　　再这么下去，系统进化个几百年，恐怕自己都骗不了对方了……
　　程修文不禁摸了摸下巴。
　　心里的吐槽归吐槽，系统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毕竟……
　　“很简单，你不觉得手续费过高了吗？我赚了一大笔钱，对你我之间都有好处，不如你就打个折？”程修文笑嘻嘻的说道。
　　“这一次我为了打开市场，尤其又有这一个商品官员背书，虽然算不上清官，但也不算是一个小官。”
　　“因此，我是在系统商店买的这个香水。”
　　“咱们的胭脂水粉铺，以后香水的等级肯定要分开，但最高等级的，一定会是在系统空间卖的香水。”
　　“可是系统商店卖的香水太贵了，我无法承担。”
　　“另外一方面……”
　　“我在现实社会，购买的香水，过路费太高，你要么就给他免了吧。”
　　程修文刚开口的时候，只希望系统能把两界倒卖的手续费降低一点，但是说着说着，胃口越来越大。
　　竟然想将过路费取消，然后令系统空间的香水价格打折。
　　“这也不能怪我太贪心，谁叫以后做了这一个贸易，将会是源源不断的交易。”
　　“而且香水属于奢侈品，也不知道系统空间是怎么设定的，非要按每毫升的价格收取过路费，而不像是大米一样，只需要按吨收取费用。”
　　这当中的差价实在是太高了，程修文自然要“维护”自己的权益。
　　面对程修文的狮子大开口，
　　系统：“不可能。系统空间商店收取费用的方式，是固定的而不可改变的，我也没有办法插手。”
　　“先别急着拒绝……”
　　不知不觉，
　　程修文那一张帅气的脸庞，竟然流露出一丝带着邪邪的笑意。
　　“这个方案其实还有补充条款，就算这个方案，你不愿意接受，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案可以探讨。”
　　“比如说，签一个对赌协议什么的。”
　　“保证在多久之内，把系统升级到下一级，如果没有做到的话，应该付的款项再多加20%支付。”
　　“如果完成承诺，那就按照原先价格的50%支付。”
　　“这样的话既挑动了我这个宿主，对于升级系统的主观能动性，系统空间也有极大的可能提高收入。”
　　“这可是合则两利的好事。”


第172章 秦琼大惊
　　皇宫，
　　李世民正和翼国公秦琼在说话。
　　主要是秦琼在说，李世民在听。
　　“王晏这一次配合的不错，不但疏通河道来年雨季，两岸百姓也不会为暴雨所害。”
　　“更重要的是卢国公程咬金，和仍然留在长安城的各大世家接触，为今后的珍珠米换来了一批的支持。而且，这将是源源不断的生意……”
　　随后，秦琼还将销售的具体家族和具体数量的粮食，以及获取的黄金数量，一一陈述给李世民听。
　　“除了属于掌柜那一份，我们折换成黄金以外，剩下的利润，都和这些世家大族转换成相应的粮食、布匹以及茶叶等物资。”
　　“如果这个交易能够年年持续进行的话，我们所获得的物资和资金，完全可以以皇家的名义和关外的草原民族进行交易互市。”
　　“这也能保证，咱们大唐的战马和草原的战马，能够进行培良育种，永远保持战斗力。”
　　听到秦琼说的桩桩件件，
　　李世民点点头，眼中闪过兴奋的神色。
　　黄金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仅仅是为了防止战乱的时候买不到粮食而储存的重金属，如果到了太平盛世，黄金的作用也就只剩下打造首饰这一条路。
　　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可以做成佛教的铜像……
　　这也是，每当朝廷没钱的时候，总是想要灭个佛来集资金的原因，人家的佛像不是能够做铜钱的黄铜，就是用真金白银的黄金所铸成的。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那么多的寺庙，那么多的重金属，那是多么一笔宝贵的财富，可以为朝廷购买多少的物资，购买多少的粮食，拉拢多少的战士……
　　当然现在，大唐百废待兴，但也已经出现了盛世的气象。
　　所以对李世民而言，黄金的重要性大大降低，但相对应的物资的重要性却在逐步攀升。
　　“跟这些世家大族做一次生意，就可以抵得上将近一年的税收。”
　　“天下财富尽在这世家大族的手中，这样的形容一点都不过分。”李世民握着手里的奏折，一脸感慨的说道。
　　随后他似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发觉确实除了秦琼以外没有其他人在场。
　　“卢国公现在在哪里？这事情由他主办，你只是协同，为何更朕汇报此事的是你而非卢国公。”李世民疑惑的问道。
　　说起这个问题，秦琼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些许的苦笑。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卢国公说自己这一次为了陛下，为了大唐，算是把这些世家大族全都得罪个遍。”
　　“所以他怕自己来见陛下的途中，就被人给暗杀了，再加上这段时间有个头晕脑热的……”
　　“所以就想让我代他像陛下您求恩旨，可以让他在家里休整一段时间。”
　　听到秦琼这么说，李世民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但随即一丝了然的神色闪过，
　　“这个卢国公就是想偷懒，在家里不上朝不办差，好好的休息一阵子了。”
　　李世民摇摇头，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但他也知道，
　　程咬金实则没有将这些世家大族，带给自己隐隐约约的压迫放在心上，
　　否则的话，
　　对方不但不会趁着这次机会，带薪请假在家里，
　　反而会安心办差，或者争取升个官什么的。
　　“所以程咬金这段时间就在他自己的卢国公府带着吗？他就没有去掌柜的有间客栈？”李世民不由问道。
　　陛下竟然知道程咬金去过客栈，而且还知道程咬金见过掌柜？
　　秦琼心中不由吃了一惊，
　　要知道他上一次自己在客栈遇到程咬金的事情，可没有跟李世民提及过，
　　而且以他的武功，非常确信自己在客栈旁边并没有被别人监视，
　　那……陛下是怎么知道，程咬金是去过客栈的？
　　“这段时间忙着应付世家大族们，还有赈灾的事情，所以臣也已经很久没去过客栈了。”秦琼以最四平八稳的回答，如此说道。
　　李世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秦琼好奇问道：“陛下怎么突然之间对程咬金这么感兴趣了？”
　　“朕只是觉得，长乐公主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该备嫁，如果掌柜的身份地位太低了，即便朕是皇帝也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李世民叹息了一声说道。
　　“陛下想让长乐公主和掌柜……”秦琼一脸魔幻，都快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李世民在掌柜程修文的面前，虽然从来没有帝王的压迫感，
　　两个人也算是布衣之交，
　　但秦琼可从来没想过李世民居然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程修文。
　　而且这个女儿还是其他的庶出公主，竟然是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的嫡长女，长乐公主李丽质。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是说，长乐公主李丽质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仍然没有许下亲事，就是因为已经暗中定了齐国公府的世子长孙冲吗？
　　齐国公府变成了一家客栈，世子长孙冲也变成了一个客栈的掌柜。
　　这个前后的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我一直知道掌柜长得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阳刚之气当中又带着一些洒脱气质，洒脱气质里面还有着一丝飘渺的懒散。”
　　“他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身为男子与他相交，会由内心深处，感觉非常的放松，并且将对方当作自己可以依托生死之人。”
　　“身为女子与他相交又会如何？我虽不知道，但现在大概也能察觉一二……”
　　“毕竟以陛下对长乐公主的宠爱，绝不可能无视长乐公主自己的喜好，而妄自下了这么一个圣旨。”
　　作为朝堂之上第一个，知道李世民和掌柜程修文之间交情的重臣，
　　秦琼首次知道李世民心中所想，也不由得觉得天雷滚滚，
　　心中再次为程修文想出各种合理的解释，却发现是最终还是一点不合逻辑……
　　说一千道一万，大唐帝国的顶层结构，就是一个一个的世家组成的。
　　可程修文有什么？


第173章 李世民的觉悟
　　程修文有相貌有才能，唯独没有背景。
　　单纯以李世民的恩宠而尚公主……
　　绝对会引起朝野哗然。
　　其他人暂且不说，起码齐国公长孙无忌绝对是第一个反对的。
　　长孙无忌若是反对的话，那长孙皇后又怎么可能会同意？
　　即便是这两位全都同意了，
　　又如何堵得上天下悠悠众口？
　　又怎么能让长孙无忌真的心服口服？
　　以长孙无忌阴冷的性格，即便是嘴上说什么，心里恐怕也只会在想着该怎么报仇……
　　正所谓一个好汉四个帮，双手难敌众手。
　　掌柜以公主驸马的身份，踏足朝堂，一来就引来像齐国公长孙无忌这样的大敌。
　　想到这里，秦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按照事情的发展趋势，那掌柜程修文绝对没有一个好下场，到那个时候，恐怕李世民也保不了他。
　　不行！
　　自己决不能让掌柜程修文落得如此险境，否则如何对得起当年性命相托的好兄弟，白衣神箭王伯当。
　　秦琼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的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臣也认为掌柜才能惊天地，泣鬼神。只要给掌柜二三十年的时间，他一定能在朝堂上，一展所能，成为陛下的肱骨之臣左右臂膀。”
　　“可掌柜，现在毕竟只是一介庶人，而且还是一个商户，商户是连考科举的资格都没有的。”
　　“掌柜没有出身，没有科举上的证明，没有和诸位大臣有长年累月合作的经验，天下人又如何知道掌柜的能力？那只会引起天下悠悠众口的不理解。”
　　“其他人暂且不说，魏征魏大人恐怕是第一个持反对意见的。”
　　“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秦琼说着说着，发现李世民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到最后，甚至把魏征，也拉下水……
　　果不其然，
　　当秦琼提到了魏征，李世民脸上的不以为然，才变成了左右为难，乃至于带些恼怒的神色。
　　“朕要把女儿嫁给谁，这是朕的家事，关他魏征什么事情，他管天管地还管到朕女儿的出嫁吗？”李世民冷哼一声说道。
　　还真别说，历史上魏征确实管过李世民嫁女儿，而且还是长乐公主。
　　但在那个时候，魏征管的不是长乐公主的驸马究竟是何人，而是长乐公主的嫁妆实在是太丰厚了……
　　李世民的拳拳爱女之心，在魏征的严厉阻止之下，最后也只能遗憾收场。
　　这件事情在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发生，并且因为某个不属于这个空间和时代的人出现，以至于导致了蝴蝶效应，一切都已经发生变化。
　　但有些东西，暂时还没能发生变化。
　　比如李世民对魏征的忌惮之心。
　　“可万一，魏征魏大人真的管了这件事情，那陛下的举动，无疑是将掌柜推向了风口浪尖。”
　　“到时候落实引起天下人的议论，陛下反而不好收场，并且还让掌柜在无出仕的可能。”秦琼见李世民有些态度迟疑，不由继续说道。
　　李世民也确实因为秦琼的话，有所犹豫不决。
　　甚至来回在殿中踱步。
　　秦琼见李世民这副模样，摆明了心中不肯放弃掌柜这个准女婿。
　　心里有些为难，但思索了片刻之后，眼里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精光。
　　“其实陛下如果想让掌柜，迎娶长乐公主为妻，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件事情要徐徐图之。”秦琼话锋一转，说道。
　　“爱卿有什么办法吗？赶快给朕说说，朕心中委实是好奇的很。”李世民眼睛一亮，追问道。
　　李世民之前听到秦琼那么说，也深感自己原先的想法有些不够深思熟虑。
　　毕竟李世民一开始，以为掌柜和自己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私通，
　　所以在考察了掌柜程修文的个人能力之后，
　　李世民就想着让两人尽快成婚，
　　以防让皇室的威严产生动摇，更避免让长乐公主的私生活成为街知巷闻讨论的八卦。
　　而和程修文接触之后，李世民对这个女婿更是满意到不得了。
　　太上皇李渊的一番提醒，更让李世民发觉，自己似乎已经是时候让女儿准备嫁给程修文了。
　　可是这些想法，完全忘记了朝臣会有怎样的反应。
　　“如果这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魏征未必会如朕所愿……”想到这里，李世民就大感头疼。
　　毕竟他对长乐公主李丽质这个女儿的宠爱是真的，对程修文这个这个女婿的肯定，也是发自内心深处。
　　尤其在对方拿出这么好喝的美酒与精美的瓷器之后，居然还拿出珍珠米让自己大赚了两笔。
　　而且珍珠米将是旷日持久，永远能在那些世家大族身上割肉的宝贵资源。
　　这无疑是让李唐皇室多了一项赚钱的途径。
　　让皇帝李世民自己的内帑多了不知道几笔可支配的金钱。
　　长此以往，大唐将是纵横古今最富有的皇家。
　　自己未必能在史书上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后人大书特书，但绝对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因为这笔钱而过得更有底气。
　　李世民对程修文的满意，就可想而知了。
　　可他因为是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帝，所以没有代入感，根本不知道一个普通人如果想要成为公主驸马，困难究竟有多大。
　　以至于忽略了程修文的身份。
　　“就算程修文被程咬金认养回去成为卢国公的公子，他也不可能成为卢国公府的世子。”
　　“何况他被认回去之前还做了商贾人士，魏征确实会有可能拒绝这门亲事……”
　　如果魏征反对，
　　李世民知道，自己一定是斗不过魏征的。
　　除非，自己想要让虚心纳谏的这个招牌，从自己的头上摘掉。
　　可自己为了虚心纳谏这几个字，吃亏吃了这些年，难道就要为了程修文而放弃吗？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所偏颇的李世民，在知道秦琼有了新的法子之后，当然是大喜过望。
　　“无论如何，掌柜程修文必须成为朕的女婿。”
　　这已经不是因为长乐公主李丽质，而仅仅是因为程修文的个人能力。
　　李世民绝不允许程修文，脱离自己掌控范围之内。


第174章 远超收益
　　“原本以为只要掌柜和程咬金相认，身份就不是问题，但经过秦琼的这一提醒……”
　　“才觉得他说的确实非常有道理……”
　　“即便是被程咬金相认回去，掌柜也不过是一介庶子，根本没有那个相等的身份地位可以去成为嫡长公主的驸马。”
　　“我想让掌柜被满朝文武承认，最后能让他和丽质喜结良缘，看来还要徐徐图之。”
　　“就是不知道秦琼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世民心里想着，望着秦琼的目光也不由得热切了几分。
　　秦琼察觉到李世民的态度，心中不由咋舌。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故人的弟子居然在皇帝的心里，有如此重大的地位。
　　李世民居然为了让掌柜成为自己的女婿，瞧着小脸认真的，居然比上朝处理最艰难，棘手的政务都还虚心……
　　“我好像不知不觉就达成了，连魏征都做不到的成就。”
　　“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掌柜……”
　　“即便所有的事态发展都在我的双眼睛内看得到，可我心中仍然，觉得恍如做梦一般。”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一切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起码，我不也为了掌柜，现在都已经开始欺瞒起陛下来了吗……”
　　掌柜程修文，究竟有何等的魅力！
　　秦琼心里感慨，
　　脸上则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李世民，露出一个带着深意的笑脸……
　　……
　　有间客栈。
　　程修文看着伪装成普通仆人，实际上是皇城卫的精英，
　　在自己的客栈，里里外外进进出出，
　　不停的把一些东西搬进去，然后空着手出来。
　　“今天怎么是你过来？你们家老爷不是说，要带着你们家的大小姐，来给我相亲吗？”
　　“还有你们的这些下人般的这些箱子又是怎么回事？莫非，这还是上门女婿的嫁妆不成？不对，应该是聘礼……”
　　程修文注视着这一切动静，脸上似笑非笑的望着祥公公说道。
　　祥公公一脸苦笑：“哎呀，哪里能呢！我家老爷想让我替他，跟掌柜你说一句抱歉，实在是家里的铺子有事情，所以今儿他来不了了。”
　　“至于这些箱子，咱们之前不是一起卖过粮食吗？这里就是第二批粮食给你的分红。”
　　也就是说这些皇城卫伪装的仆人运送的东西，里面装的是真金白银？
　　而且看他们运送的箱数和他们抬起来时候显示出来的重量，似乎这一批黄金比上一批还多少不少。
　　不过仔细算算，也差不多。
　　第一批虽然是以拍卖的形式卖出去，价格应该是虚高的。
　　但这一批也不差，毕竟别人都有了，自家却没有的东西，总是能更愿意接受比较高的价格。
　　尤其是这些世家大族，最是讲排场和底蕴的人。
　　再说了，这一次的粮食总量也比上一次多上不少。
　　“那老秦呢？以前这些交接粮食买卖的事情，我都交给老秦了吗？这次怎么是你来？”程修文又问道。
　　“他被老爷派去做其他的事情了。”祥公公对答如流。
　　两个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不少内容。
　　但表面看上去，不过是正常的熟悉中带着生疏，生疏里透着熟络的感觉。
　　任何一个人看到他们这样的聊天，都想不到在不久之前他们曾经在客栈里面进行密谋。
　　也不会有人想到他们之间，甚至可能拥有“血缘关系”。
　　程修文等这些皇城卫将所有的箱子搬完之后，客气的送祥公公一行人离开。
　　他却不知道，祥公公的心里，因为他的这一次行为而大感惊讶。
　　“往常看到掌柜都把眼睛钻进铜钱板里，什么事情都以金钱为上。”
　　“之前几次来客栈送黄金的时候，但凡掌柜知道送的是什么东西，人都会热情几分，但这一次掌柜却不冷不淡……”
　　要知道，这一次他们送的黄金可远比前几次都多得多。
　　按理说掌柜即便没有什么大反应，喜上眉梢也是该有的，可这一次掌柜居然这么平淡。
　　“莫非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连黄金在他心目中也变得不重要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祥公公心里有一种非常痛快的欣慰感。
　　只觉得，自己这些年受的所有的苦，都值得了。
　　“只要有掌柜在，我们河东卫氏一定能够振兴家业。”
　　祥公公心里充满了斗志，回到了皇宫之内。
　　他却不知道，程修文之所以表示得非常平淡，不是因为他觉得金钱没那么重要，而是因为……
　　“怎么样？香水第一批售出的金额，有没有做了统计？”
　　程修文在祥公公一行人离开客栈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回到系统空间，联系系统问道。
　　程修文一回到系统空间，就率先回了他经常做的沙发上，而对面就是超大的屏幕。
　　随着程修文的问话，超大屏幕缓缓打开，类似于系统报表的图案出现。
　　“随着王晏的罗姨娘，将香水的知名度打开。”
　　“整个长安香水的市场，也就有了初步的培育。”
　　“尤其你又见机快，在香水炒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继续给王晏多送了几瓶香水。”
　　“一下子在整个长安中层官员当中，获得了很好的初步市场，拉拢了一批的潜在客户。”
　　“虽然还没有打开，最顶尖的世家大族的圈子，但是现在已经参加了王晏的香水项目，官员数量达到了三十多人。”
　　“所有预定的香水，在它的售价，减去应该给这些人的分红，可以拿到5万两黄金。”
　　“不过这批黄金还需要砍掉一部分，作为胭脂水粉铺开张的投资。”
　　“预计你能拿到手的黄金数量，差不多是将近4万5千两黄金。”
　　程修文在心中不禁感慨，大唐的物价之低。
　　即便是作为一国首都的长安，买30家铺子所用的黄金数量也不过5000两而已。
　　这在未来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但怎么也好，自己只要能拿到四万五千两黄金，那就远比这一次卖米的，收获更多。
　　“卖米？洒洒水了。哪有女人的钱好赚！”


第175章 香水的威力
　　要知道这一批卖香水的预定，所以只不过是首批而已，所涉及到的对象也都是在王晏的小圈子里，根本没有铺设开。
　　而这些人的反应，恰恰给了程修文一个巨大的信心。
　　自己的香水，也一定能在公元7世纪大唐一炮而红，
　　香水是和大米一样都是消耗品。
　　只要培养了一个忠实用户，那就能对这个忠实用户不停的薅羊毛，
　　尤其在大唐程修文的香水又是属于垄断地位。
　　这个世界上什么是最赚钱的？当然是垄断。
　　垄断产品当中又是什么是最赚钱的？当然是消耗品。
　　“等王晏手里的第一批铺子全部都开设以后，整个长安城的达官贵人都是我们的忠实用户。”
　　“到时候赚的黄金，又岂是这区区几万辆可以衡量的？”
　　想到这里，
　　程修文不免有些人心不足的说道：“所以说系统你就应该把我送到大汉朝去，在唐朝黄金数量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在大汉朝的话，分分钟给你弄个几万斤黄金。”
　　听了程修文的话，
　　可能系统也比较无语吧，他缓缓的打字说道：“没有汉朝打底，比如疏通河道，你以为唐朝能像如今这般兴盛？”
　　“就比如汉武帝时期，如果你是一个官员，说不定还要被派到疏通河道的前线，比如黄河救灾的工作当中。”
　　“哪里像在唐朝这般安稳。”
　　在汉武时，当官居然还有可能被派到黄河救灾的前线？
　　这事情，程修文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不会是你杜撰的吧？哪有当大官的，还被派到去治理黄河的，又不是工部。”程修文揉了揉下巴说道。
　　系统：“我建议你有空可以去看一下史记上的河渠书，里面详细写了一些治水的经验。这可不是司马迁专门查资料得到的，还有一部分是他的亲身经历的经验所得。”
　　“他之所以会去治理黄河救灾的前线，就是因为他当时身为汉武帝刘彻，类似机要秘书的职位……”
　　司马迁居然这么厉害，
　　程修文想起自己送给小胖子长孙冲的，那一叠的书，顿时感到有些心痛。
　　要知道里面不单单是有着司马迁的史记，还有历朝历代的人对实际的注释，只不过程修文让系统把这些做事的人，来历都删掉了。
　　否则蹦出几个唐朝中叶，甚至是北宋时期的注释者，程修文都没有办法解释。
　　史记居然除了是史书以外，还可能是一本古代的百科全书，就这么给了长孙冲，太亏了，怎么样也要收点钱吧……
　　好像系统不知道程修文心里在想些什么，否则的话大概就要非常无语，自己的宿主为什么这么贪钱……
　　……
　　王晏府邸。
　　就在系统和程修文，讨论香水的收益的时候，王晏府邸也有一个人在计算着这一切。
　　这个人就是王府的主人，京兆尹王晏本人。
　　“这一瓶小小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大的利润。”
　　王晏手里看着罗姨娘已经用完了的香水瓶，闻着瓶子里淡淡的香味，仍不敢置信。
　　之所以拿着空香水瓶，就是因为他手里其他的香水……已经全没了。
　　全都被各种渠道拿走了。
　　其中不乏一些比他品阶还高的京官。
　　自从罗姨娘被各种邀约，出席宴会以来，他王晏也开始有官场上的同僚的邀请。
　　话里行间，提及的内容，在各种七歪八拐的话语之中，总是能提到香水的存在。
　　王晏是何等的心思灵巧之辈，听到这些同僚，一反常态的找到自己，并且一直提到香水，
　　再加上罗姨娘从宴会回来之后跟自己说的话，已经提到了那些女人对香水的追捧……
　　“嘶——”
　　恐怖如斯。
　　“当初合作，我在想……这样的东西如何能够和香囊与香粉相提并论？”
　　“在长安城开各种的胭脂水粉铺，如果不是老字号，最初的几年起码要亏的让投资人哭出来。”
　　“可我没有想到都不去熬这几年，甚至都不需要我去别人家上门推广，别人就自己知道这香水的好处，一窝蜂跑过来。”
　　王晏心中如何能够不复杂。
　　这些无论是找自己还是罗姨娘的，达官贵人或者达官贵人的妻妾，那都是自己曾经梦寐以求在官场上，能够展开的资源和人脉。
　　曾经做梦都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此刻竟然自己乖乖的跑到了手上……
　　而且他们所谓的也不过是自己一开始看不上眼的香水。
　　这就让他心中充满了忌惮之心。
　　“莫非这一切都是在那个假道士的意料之内？”
　　“另一件杀器，怎么会交到我的手上……”
　　“他们心中应该清楚，我其实并没有归心，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很可能把他们给卖了，他们居然如此相信我。”
　　“而且除了官场上的人脉关系以外，我都不管以后开了这几十家胭脂水粉铺之后的收益。”
　　“单单是现在他们下的订单，都已经足够让我成为巨富之家。”
　　这简直就是名利双收……
　　为何？
　　为何肯把这么厉害的东西，交到自己的手上？
　　翼国公、卢国公、门下省值班侍奉……
　　他们能接触甚至完全自己人的官员，绝对不少……
　　可他们偏偏将这样的东西给了自己。
　　王晏握着空香水瓶子，心情激荡。
　　没有注意到一个女人，已经走进自己的书房。
　　往常没有经过他的许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进入到他的书法。
　　但这段日子不同，已经有一个人在整个府中都百无禁忌。
　　这个人就是……
　　“老爷在想什么？”
　　娇滴滴的话，传入王晏的耳中。
　　王晏甚至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我在想这香水的魔力究竟有多大，为什么这些人就像疯了一样希望得到它？”王晏叹息一声，说道。
　　“那老爷看我不就知道了吗？”这个娇滴滴的声音，就是故作年轻的罗姨娘。
　　一般女人故作年轻，总会让男人有些不适应。
　　可正因为，她的身上有一抹清香。
　　王晏不但没有不适应，眼底反而闪过一抹幽暗。
　　少儿不宜。


第176章 三管齐下
　　王晏总算知道，为什么香水能这么流行了。
　　它能让矫情变得可爱。
　　能让做作变成风情。
　　能让男人觉得再无新鲜感的女人变的食指大动。
　　而最难能可贵的一点，
　　是香水并不会降低人的档次，反而让这个人显得更加的高贵优雅。
　　“假道士曾经告诉我，首批的香水是质量最好的，接下来真真正正开胭脂水粉铺的时候，会有不同质量的香水予以销售。”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那些低质量的香水有没有同样的效果。”
　　王晏表示很期待。
　　而那些买不起顶级香水的人家，对这个低质量的香水同样期待。
　　在这个秋天收获的季节，长安城已经有些秋风萧瑟。
　　可长安城的富贵人家，却在这秋天的季节里，爆发了犹如酷夏的热情。
　　最顶尖的世家大族，因为最精细的稻米，而陷入疯狂。
　　中等的官员，则因为一款香水的横空出世，也陷入了极度的追捧之中。
　　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在长安的儿郎，吃着珍珠仙米，
　　高门大宅的后院，则飘着淡淡的幽香。
　　在百姓所不知道的时候，整个上层有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大改变。
　　香水和稻米的改变是极其明显的，以至于李世民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尤其稻米的改变，更是李世民一手策划而成。
　　但是香水……
　　“就是这一小瓶带着香味的水，卖出了如此的高价。”
　　李世民手里握着一瓶王晏手中的空香水瓶，差不多的瓶子，眼里多了一丝玩味。
　　“是的，陛下，听说这香水深得后院妻妾的喜爱，所以诸位大臣也都争相购买。”
　　“听说有几家的小姐，嫁入了皇宫之中，所以也曾托相熟之人，带香水入宫。”
　　听着这个汇报，李世民不禁点点头，
　　他也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出入后宫的时候，
　　总能闻到似有若无的香味，而这香味的悠长和深远绝非普通的香囊或香粉可以相提并论的。
　　“原来这些香味都是因着小瓶的香水而来。”
　　李世民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又问道：“香水的出处可查到了吗？”
　　“听说是从西域而来，但是真是假，暂时从无从得知。”汇报之人回答说道。
　　“假托香水从西域而来，山长水远，利润自然就高。”
　　“但这玩意，不过是闺房情趣之物，倒也不用太过在意。”
　　“你把关注的重点仍然放在珍珠米上，坚决不能让市面上有第二家珍珠米的存在。”李世民平淡中透着些许的严肃说道。
　　“臣遵旨。”
　　那人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之后，就自觉的退出大殿，离开皇宫。
　　走进了人群之中，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找不到他，就像是大海中滴了一滴墨一样。
　　仍在皇宫的李世民，则叫了另外一个人进来。
　　那个人比之前那人更加的冷静沉着，乃至于面无表情。
　　“客栈那边放松了警惕，这段时间就由你好好的监视一下。”
　　“朕想知道，这凭空出现的香水，和我们的掌柜有没有任何的关系……”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把从客栈拿过来的那瓶酒和手中的香水瓶作比较，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从未出现过的瓷器，超人一等的美酒，只存在天上的珍珠米，还有莫名其妙出现的香水……
　　前面三者，都和这个客栈的掌柜有关。
　　那么最后一项，会不会也和这个掌柜有关？
　　“如果香水真的是掌柜拿出来的，那为什么和我这个合作的非常愉快的窦哥，继续合作呢？”
　　“掌柜啊掌柜，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而即便是李世民的势力也根本没有发现，除了香水和珍珠米之外，
　　这个市面上还出现了另外一样，原本就存在，但已经改良过的东西。
　　这个东西，就是茶叶！
　　这个时间，《茶经》仍未现世。
　　市面上的茶叶，经过了多年的变化，慢慢的往极简的方向发展，不像是以前喜欢放一些姜等佐料。
　　但仍然没有达到后世的巅峰时期。
　　程修文交给清河崔家崔劲的炒茶技术，则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爆发出，只有时间才能沉淀出来的技术底蕴。
　　但凡是吃进嘴巴里的口味，无论是美味佳肴还是美酒香茶，那都是遵循了人类嘴巴最原始的感动。
　　这样的时间跨度出来的后世之品，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突兀，反而是惊讶之后的极度沉迷。
　　所以崔劲才会在喝了一口茶叶之后，就知道这个茶叶背后的巨大利益。
　　当然，当时即便程修文不和他进行合作，只要最近喝过这个茶叶，就能让手下人，朝着这个方向，去改变炒茶的技术。
　　总有一天炒茶的技术也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就像未来炒茶技术也绝非自己一家可以垄断，肯定会有动画家共同持有，但其中的具体差别，这是自己家独有的。
　　就像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都是可乐，味道会有一点点的差别，尤其是拿来做可乐鸡翅的时候，百事可乐简直就要扑街……
　　可口可乐家的技术就是他们独一无二的东西。
　　程修文给崔劲的技术指南里面，就蕴含着这样独一无二的东西。
　　不过因为，程修文和清河崔家的这次合作，跟之前无论是大米还是香水的合作模式，完全不一样，
　　前两者产品都是由他供给，而唯独茶叶，是清河崔家自产自销，最后分红的。
　　所以程修文并没有将茶叶的利润看得太重，也没有进行实时的监控。
　　茶叶对程修文而言，除了赚钱以外，更大的作用则是一块敲门砖。
　　将自己和清河崔家等大唐最顶尖的世家大族，联系在一起。
　　稻米安抚李唐皇室，
　　香水搭建中下层官员利益网，
　　茶叶和世家大族产生交集和合作的基础。
　　孤儿院猥琐发育不要浪……
　　等到自己的布置上了正轨以后，谁也无法对自己产生威胁。
　　但程修文并不知道，平静湖水下，新的麻烦已经蠢蠢欲动，而且还是女人的麻烦。


第177章 监视者终于来临
　　“附近有人监视。”
　　“我察觉到了。”
　　有间客栈中，顾冉儿突然变得神情紧张，但程修文一脸平淡，反应更平淡。
　　说出来的话，却令顾冉儿吃惊不已。
　　“你一早就知道会有人监视你？”
　　顾冉儿惊讶了一会儿，低声问道：“对方究竟是谁，要不要我去……做掉他。”
　　做掉他三个字，顾冉儿有些颤音。
　　程修文隔着几十公分，都能看到她发梢的微微颤动，
　　看上去……害怕的似乎是她自己。
　　程修文忍住没翻白眼。
　　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说不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别人记录在案。
　　自己当然要保持一个绅士该有的风度。
　　比如说，文雅和文明。
　　“我知道你身负血海深仇，不过你都不需要在我这里，实验自己杀人的胆气的。”
　　程修文朝着顾冉儿方向，微微耸肩，淡淡说道：“你为人这么软绵绵的，何必装得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现在是想帮你。”
　　顾冉儿有些咬牙切齿，觉得掌柜这个人太衰了。
　　自己明明好心，在对方眼里，就是为了自己。
　　还有……
　　什么叫她就是软绵绵的？
　　这是看不起谁呢！
　　她在闯荡江湖的时候，掌柜还都也是一个光着的小屁孩好嘛。
　　顾冉儿感觉自己被看低了，有些气鼓鼓的看着程修文。
　　程修文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我知道你想帮我。”
　　“所以你安排好孤儿院的事情，就把我吩咐的事情，做下去。”
　　“到时候……你就真的帮到我了。”
　　“还有，这段时间，客栈不是很安全，你能不来，就不来吧……一切小心为上。”
　　说到后面，
　　程修文的语气也变缓和、柔软不少。
　　居然没继续嫌弃自己，
　　还在关心自己？
　　看看外面，太阳确实没有打西边出来啊……
　　怎么了，莫非掌柜脑子有病？
　　“你突然这么温柔，我会被吓到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顾冉儿从未见过掌柜这么一个反应，受惊吓的问道。
　　往常的时候，
　　掌柜程修文只要不翻白眼或者闭目养神无视自己，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可今天……怎么看，都很反常。
　　“你不会真的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吧？”顾冉儿又猜测的问道。
　　按理说，翼国公秦琼都是自己掌柜的朋友，掌柜不可能出事。
　　毕竟秦琼堂堂国公，还是极少数有兵权的国公……他只是低调，但绝不是软鸡。
　　遍数整个长安城，能让秦琼都保不住的人，可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
　　顾冉儿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下意识就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以程修文得角度看过去，似乎是一个兵器的握柄。
　　这时候，
　　顾冉儿小脸紧绷，一脸冷漠，
　　“大不了，我带你杀出去！”
　　“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会保你无恙！”
　　顾冉儿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很坚定。
　　似乎程修文只要一个点头，她就敢冲出去跟人拼命一样。
　　手下马仔这么忠心，程修文表示很感动，并且说道：“打打杀杀你个鬼。”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安全了？”
　　“你这么聪明，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你是我重要的一环，如果你这里出错，我会很麻烦的。”
　　程修文的白眼快翻破天际，
　　顾冉儿：……
　　“那我不知道嘛。”顾冉儿低着头，小声嘀咕。
　　做什么事都不跟人家说，事到临头才说另有安排。
　　顾冉儿恨不得给程修文两下，
　　可惜打不过，也下不了手。
　　“那你要我怎么样？”顾冉儿问道。
　　“你回去好好等消息吧，我会派人给你信息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写字放在原地，也会有人去拿……”
　　“反正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我这里会安排好一切。”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是，我的掌柜大人。”
　　顾冉儿没好气应了一句，准备从后门离开。
　　“带上这个。”
　　程修文说着，抛给了顾冉儿一样东西。
　　顾冉儿接过一看，眼里闪过一丝讶然，但随即点点头，把东西收好，离开了店铺的可见范围之内。
　　程修文松了一口气，
　　“这小妮子，终于走了。”
　　“就算从系统的情报里，知道她的一个女孩子……”
　　“我都没有办法把一个有喉结没胸，又做男子打扮的人，当做一个女孩。”
　　“古代的原有易容化妆术，真的这么厉害吗？”
　　“这么看来，都和后世的美颜有的一拼了……”程修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想道。
　　这时候，外面的眼光，刺眼的一闪而过。
　　这是兵器的反射。
　　程修文脸色微沉，
　　他知道，这里那帮监视的人的兵器。
　　普通人家，所用的器材，如菜刀等，都没有这种上战场又出身不凡之人所用的兵器，那么有光泽。
　　反射的光，一透进客栈，程修文就已经把握对方身份了。
　　“距离如花深夜拜访已经过了几天，还以为这一次，没有如花说的那么严重。李世民的猜忌心，更没那么重……”
　　“没想到，还是让我失望了。”程修文心里不免开始有些不舒服。
　　李世民，是他自己来到唐朝之后，第一个合作对象。
　　自认为彼此之间相处的，还是挺愉快的。
　　虽然这种合作也是对方有钱有财有势的基础上，
　　但就像程修文最近这段时间的操作一样，如果他要找另外的合作伙伴，完全是能够做得到的。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找其他人，而是看中了李世民，这是一种关于友谊的回馈。
　　“终究是错付了……”
　　程修文的眼里闪过一道冰冷的光，外面的那些监视者，居然人人都带有刀剑。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客栈，但凡有所不安，他们就要冲进来杀人不成？
　　“前几天还相谈甚欢，几天之后就能刀剑相向。”
　　“这就是帝王，这就是权势，这就是人心。”
　　“李世民，你倒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程修文心中冷笑一声，正要沟通系统，
　　这个时候，
　　一个窈窕人影，走进了客栈之内。


第178章 程修文攀龙附凤？
　　“你就是我爹说的那个什么掌柜？”一个长相清秀，打扮艳丽的女孩子，走进入客栈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发问，说道。
　　她的妆容，飞扬肆意，和她说话给人的感觉一样。
　　她明显看到坐在柜台上的程修文，仍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似乎找茬都委屈了自己的身份。
　　面对这样的不速之客，
　　程修文一脸的茫然，
　　心里也莫名其妙，
　　这不知道是从哪一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女人，突然向自己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鬼……
　　“天下之间但凡是酒楼，客栈总都会有一个掌柜的……”
　　“这位姑娘突如其来说要找掌柜，而且还是你爹指定的掌柜……”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掌柜是哪一个掌柜？”
　　“天下间的掌柜何其之多，不如你先回家向你爹问清楚之后，再说吧。”程修文冷淡的说道。
　　看这女人的脑子不大好使，
　　程修文就想把这女人打发了之后，赶快去做自己的事情。
　　如果不是考虑客栈之外，还有其他人在监视，自己不宜动作太大，
　　不怕出事，就怕麻烦。
　　程修文真就直接送赶客的，懒得搭理这种傻子。
　　这女人的脑子似乎确实不太好使，
　　那女人一听程修文的话，
　　居然觉得程修文说的有几分道理，
　　不由得开始想要出去，回家问清楚……可向外走的脚步走了几步路之后，又转回来，
　　这一次没有像上一次那么高高在上的神态，因为她向天上看的眼珠子，已经在上下打量程修文。
　　似乎想要在程修文的脸上，看出几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端倪。
　　在程修文不耐烦的等待中，
　　“我爹说这个掌柜是一家叫有间客栈的掌柜……”
　　“我让人打听了，整个长安城的客栈只有你家客栈，取了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所以……”
　　“你是小二还是掌柜？”这女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什么玩意？
　　有间客栈……
　　真的是奔自己客栈来的？
　　程修文心中不禁皱了皱眉，
　　“我这家客栈只是小本买卖，所以掌柜是我，小二也是我。就不知道客官想要什么东西，是打尖呢还是住店？”程修文眼睛眨也不眨的说。
　　所以究竟是打尖还是住店？
　　这女人心里似乎有些不知道该选什么，
　　下意识想要说：那就先好酒好菜上来伺候吧……
　　可嘴巴才张开口，
　　就意识到自己是过来找茬的，
　　怎么突然想点菜了？
　　再一看程修文的冷淡表情，
　　不由脸色一变，
　　“好呀，看来还是个行家，竟然不知不觉给我挖了坑，我却没有发现……”
　　“想来你就是那一个，成功糊弄我爹，癞蛤蟆要攀龙附凤之人！”女人冷笑一声，带点鄙视的说道。
　　这话没头没尾的，
　　程修文脸色不变，心中更加迷糊了。
　　怎么自己又成了一个攀龙附凤之辈？
　　还有，这女人究竟是哪里来的？
　　又是爹又是自己，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掌柜……
　　还说有间客栈……
　　总不能是那些觊觎我身体的小媳妇小寡妇吧？
　　也不对，
　　这女人虽然张扬和脑残，但通透的气质，不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等等……
　　攀龙附凤、爹、女儿、掌柜……
　　这女人不会就是李世民想要嫁给自己的公主吧？
　　想到这里，程修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自己想错了，李世民要嫁的女儿，不是之前那个叫李黎的女人？”
　　“可这也说不过去……”
　　“最烦的就是没有当初那个李黎签订过什么条约，所以也没有办法证实，那人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的长乐公主李丽质。”
　　“长孙冲现在是我的小弟，他也说了和长乐公主是没有感情基础的，想娶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而且她之所以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办法娶她的表妹，也就是长乐公主……”
　　“再加上曾经李黎的出现，这才让我觉得，李世民要把女儿嫁给我的那个女儿就是长乐公主。”
　　“而且如花也说了，李世民以为我和那个大女儿，长乐公主有苟且之事。”
　　这样的推断合情合理……
　　可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一下子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
　　李世民总不可能，把两个女儿都嫁给同一个男人吧。
　　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再加上，这个女人张扬的性格，
　　让程修文有种不好的想法。
　　李世民女儿当中最飞扬跋扈……还有谁？
　　不就是传说中的高阳公主吗？
　　莫非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那个高阳公主？
　　“我出去和李世民有什么仇什么怨，他哪个女儿不想介绍给我，偏偏要把这个高阳公主介绍给我……”
　　女儿家追求幸福没有错，但不代表你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你就非要出轨。
　　如果你觉得不想嫁给这个男人，你肯定想尽办法，能够拒绝这次婚姻。
　　别的不说，皇帝还能阻止你出家吗？
　　你不想嫁人，你完全可以选择一个人，青灯古佛。
　　这样也算保全了你，独立的人格。
　　可高阳公主并没有这么做，
　　她一边享受着皇帝对她的宠幸，一边享受着公主的尊荣，另外一边，又做着践踏两个家庭的行为。
　　像这种恋爱脑，外加贪婪成性的人，程修文实在没有好感。
　　这样的行为和她失去的是爱情，可你失去的只是一双脚，又有什么区别？
　　“结婚这种事，是结两姓之好。”
　　“一个人成家立业，就要肩负起对家人，对宗族，对身边的所有人的责任。”
　　“李世民非要把高阳公主许配给我……”
　　“我就算是立刻死遁，也绝不妥协。”
　　“把这种人娶回家，别说娶回家了，就算是李世民口头把这个人许配给我……”
　　“都让我心中不舒服。”
　　“不是因为头上有伦贝尔大草原，而仅仅是因为心理洁癖。”
　　想到这里，
　　程修文看着这个疑似高阳公主的女人，
　　冷冷问道：“你父亲是谁？”
　　这个女人更加高傲了。
　　“我爹的身份你还不知道吗？否则又何必讨好他，妄想娶我为妻！”


第179章 两女大pk？
　　靠！
　　竟然真的娶对方为妻？
　　这个李世民不反他不行了。
　　“你别告诉我……”
　　程修文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厌恶，
　　正想问对方是不是就是高阳公主的时候，
　　外面轻快的声音传来。
　　“掌柜的，我还要上一次的酒！”
　　话音刚落，一个久违的身影迈进了客栈之内，逆着光向掌柜和那个女人而来。
　　“咦，你这客栈居然还有其他客人？”这人察觉到女人的存在，一脸好奇的问道。
　　程修文认出来人，正是来了几次，还可能把李世民这个大麻烦带给自己的李黎。
　　也就是如花嘴里的……长乐公主李丽质！
　　“你不认识她？”程修文指着女人，问李黎道。
　　李黎一脸茫然：“她是谁？我应该认识她吗？”
　　长乐公主不认识高阳公主，可能吗？
　　莫非……
　　程修文心里正在做猜测，
　　那边，找茬的女人不舒服了。
　　“没想到，你不但攀龙附凤，糊弄我爹，妄图娶我为妻……私下竟然有这种喜好。我跟我爹说，你就别想娶我了。”女人冷冷说道。
　　她看着李黎和程修文的目光，有着说不出的不屑和鄙视。
　　似乎自己抓到什么惊天大把柄一样，既高高在上，又鄙夷不屑。
　　程修文还没回答，
　　李黎就先微微蹙眉：“这位不知道你爹多了不起的姑娘，说话积点口德可以吗？我和掌柜什么关系，值得你这般不留情面。”
　　“你们不知羞，还要我说出口吗？”
　　女人看着李黎的目光，就像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身为大男人，娘里娘气的，哼，你们也只能两个男人在一起了。”
　　说着，
　　女人的目光又转向程修文：“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趁我没有告诉我爹之前，尽快主动跟我爹说，你配不上我，然后乖乖滚蛋。”
　　这是……
　　被怀疑搞基，所以被鄙视了？
　　程修文疑惑的回头看看李黎：“所以你长得究竟多么像男人，才会被人以为不是女人？”
　　这是程修文的心里话，他也确实说出口了。
　　李黎：……
　　天知道，她不过就是来买又甜又爽口的酒喝。
　　怎么就受无妄之灾？
　　不知道哪一个角落冒出来的女人，不但看不起掌柜，还对自己指指点点。
　　自己出于义愤，对掌柜说话，得到了更大的侮辱的评价。
　　掌柜不但不帮自己说话，居然还鄙视，自己长得不像女儿家……
　　等等，掌柜怎么知道我是女儿家的？
　　惊讶才在李黎的眼里出现，
　　质问的话刚到嗓子眼，
　　那边女人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了。
　　“你说什么？这个娘娘腔是女人？不可能，身为女子，为何会穿男人的衣服？”
　　女人一副你们在骗我，但我很聪明，不受骗的模样。
　　不过随即，这个女人是想到些什么，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知道你开着这家破客栈，肯定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也不可能，真的有哪个女儿家，宁愿女扮男装也要前来见你。”
　　“我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鬼迷心窍，才想让我嫁给你，跟着你受苦……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名门后代，但也不是小门小户。”
　　“我说你背地里做了多少小动作，我都不会看上你的。”女人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
　　女人的这一番话，听在程修文的耳朵里，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特别的。
　　正所谓夏虫不可语冰，
　　你跟人家说什么，人家都能脑补出另外一幅模样，那就证明这个人没有跟别人交流的能力。
　　又没有和别人交流能力，又随时保持着一种恶意曲解别人的心态，
　　和这种人多说一些话，多计较一些事情，也只不过，是降低了自己的层次。
　　但程修文不在意，李黎听到了，却越来越生气。
　　“这个女人的心肠实在是太恶毒了，掌柜这样子风光月霁的美男子，哪有她说的那么差？”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女人在嘲讽程修文，李黎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她抢在程修文前面，对女人说道：“掌柜有一手酿酒的绝活，冠绝整个大唐。”
　　“虽然不怎么懂风情，但人品很好，绝不会趁人之危。”
　　在程修文毫不犹豫的揭露了自己就是一个女儿家的时候，
　　李黎就知道自己女扮男装，根本没有逃过程修文的法眼。
　　自己和程修文刚认识的时候，
　　还责怪程修文特别在意黄金，这么粗鲁的对待自己。
　　可现在转头看，
　　程修文岂不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最典型反应吗？
　　面对一个身有重金，还喝醉了的女子，却行君子之事。
　　这样的掌柜，
　　如何能被这个女人诋毁？
　　“但反观你自己，说话刁钻刻薄。”
　　“你脸上的妆容是胜业坊含香阁的产品吧？”
　　“什么样的妆容代表一个人什么样的品位，看样子你的品位也不是很高。”
　　“含香阁的东西，对普通家庭女子而言，高不可攀。但是只要有点自信的人，绝不会用她们家。”
　　“因为妖娆过分，而底蕴不足。”
　　“并且，据我所知……”
　　“含香阁采用的花瓣原料，都是普通的野花，更非精心培育的。”
　　“野花是挺配你的。”
　　“可掌柜不同，他的品德，足以比拟精心培育的花儿。”
　　“所以，别说你看不上掌柜，应该说你根本配不上掌柜的万分之一。”
　　一口气说完了这一段话，
　　李黎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通体舒泰。
　　女子被从妆容，鄙视到了人品，气得血压升高。
　　“你你你……”女子指着李黎，明显气急。
　　“你什么你？没想到你长的还可以，实际上还是个结巴。”李黎微微抬高了自己的下巴，说道。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女子气呼呼的指责说道。
　　不男不女？
　　自己有这么差吗？
　　李黎被这话弄得有些伤，
　　当即扯下自己的发带，
　　一头秀丽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洒落在两肩，长及腰间。
　　“嘶——”女子倒吸一口凉气。


第180章 大唐二代的如数家珍
　　女人从未想到，同为女子，居然有人素颜，能美到如此地步的。
　　长长的秀发配合着对方男装的打扮，以为对方是男子时候的娇媚，在这一刻，反而显得多了几分英气。
　　更重要的是，对方身上有一种，似乎是自出生之始，就深入骨髓的高贵。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还残留着些许的怒意，
　　可在这一刻，怒意也染了几分说不出的明媚。
　　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即便自己是女子，看到了这样娇媚可爱的女孩，也忍不住的心动。
　　心里自然而然的涌出一股，谁让这样的女孩，这样的天地精灵生气，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想法。
　　完全忘了，一开始是自己惹怒对方的。
　　“你究竟是谁？”女人望着李黎，有些吃惊的问道。
　　她此刻的语气，已经柔顺不知道多少倍。
　　同样长得好看，
　　程修文在这个女人的心里，被可爱的李黎，秒成渣了。
　　这大概是所有小说里面最悲催的男主了吧。
　　程修文不由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说实在的，在李黎放下自己的秀发一瞬间，程修文确实被这样的回头杀，愣了一下。
　　要知道现实不同于影视节目，那些在电视里面看到的唯美情节，在现实中看来也不过了了而已。
　　可程修文看到李黎的这副模样，
　　竟然超越了一般的影视节目，各种特效灯光，角度BGM等加成的效果……
　　“确实挺美的，可惜是古代人，不是娱乐圈的小姐姐。”
　　“否则等我赚够了钱回家以后，非要投资她，拍一部戏不可。”
　　“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就是真真正正的天然美人呐。”程修文看着李黎，心里想道。
　　他却没有注意到，
　　李黎竟然把手挽在他的小臂处，两颊更红，可还是半点不让的对着那找茬女人说道：“我就是爱慕掌柜之人。”
　　“我看上的人，哪里有你看不上的份？”
　　说着，李黎还冷哼一声。
　　傲娇的侧脸不去看她。
　　那女人看着这样的李黎，心里竟激动到不知怎么才好：“哎呀，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瞧着她的小脸蛋，恨不得捏一捏。”
　　女人贪婪的目光，在李黎的脸上流连了半会儿，才觑了一眼程修文，
　　“小白脸！有了这么好的女孩子，就别辜负人家！”
　　说完，
　　女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留下程修文一脸冷淡下，迷茫的内心。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为什么会有莫名其妙的女人出现？
　　又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女扮男装的女人？
　　为什么一个女人说，心中爱慕我。
　　然后另外一个女人，嘱咐了我们之后就离开了……
　　程修文想了又想，还是理不清头绪，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
　　“女人就是麻烦。”
　　程修文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冷淡的对仍抱着自己小臂的李黎，说道：“抱够了没？”
　　“啊？”李黎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游天外，没反应过来。
　　“我说……”
　　“即便我的手臂刚强有力，即便我散发着男子汉的气概，即便我知道，只要是女人，都觊觎我这张绝世美颜……”
　　“还请你不要这么收回你的手……”
　　“以及，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掌柜和客人的关系。”
　　“我绝没有想要和你，发展另一段关系的打算。”
　　自己说的这么明白，这个女人总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程修文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女人嘛，
　　总是那么爱面子的。
　　往常自己的那些桃花劫，都是因为自己为人太好了，说不出拒绝的话，这才扭扭捏捏，最后害了自己。
　　现在自己在爱情的小火苗刚刚燃起的时候，就给对方浇了一个透心凉……
　　嘿嘿嘿……
　　程修文险些满意的笑出声来。
　　不过可惜，他的满意没能维持太久的时间，
　　“真的吗？那真的是太可惜了。”李黎一脸遗憾的说道。
　　程修文：？
　　我在拒绝你，而且是这么自恋的才拒绝你，为什么你一点都没有感到受伤？而且还一脸遗憾是什么鬼？
　　“我娘说，可以让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做夫婿。”
　　“我爹也说，不会逼着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可是我身边并没有特别喜欢的对象……”
　　“我又是我爹的嫡长女，我都不出嫁，底下的那些妹妹就更嫁不了了。”
　　“所以我也有点烦恼……”李黎一脸苦恼的说道。
　　程修文：……
　　没有特别喜欢对象，所以就想嫁给我，这是不是也太不讲究了？
　　“天下英才何其之多，总有一个，你会喜欢的。”程修文想了想，劝解说道。
　　李黎摇摇头，散落的秀发跟着摇摆，发梢撩过程修文的脸庞，秀发的香味拂过他的鼻尖。
　　程修文不动声色后退一小步。
　　“可我从小到大认识的这么多人，只有掌柜你一个，是我看着还挺喜欢，并且愿意嫁的人。”李黎说道。
　　“我表哥……不知道为什么，总不喜欢他，觉得他在我面前不真实。原先我爹爹娘亲，也想将我许配给他。可后来他们后悔了，大概这个表哥实在不成器才会这样吧。”
　　这应该说的就是小胖子长孙冲。
　　“德謇哥哥……太阴郁了。跟他在一起总是很心累呢。”
　　李德謇，李靖的大儿子。
　　“怀玉哥哥和尉迟姐姐已经定亲了，而且他太稳重，我就是不喜欢。所以也不会是他……”
　　秦怀玉，秦琼的儿子。
　　“处默哥哥人很好。傻乎乎的，一骗就倒。可若是做夫君，太傻乎乎就不可爱了。”
　　程处默，程咬金的儿子。
　　“荷哥哥温文尔雅，可我一直把他当叔叔……”
　　杜荷，杜如晦的儿子。
　　听着李黎掰着手指头数过去，程修文已经麻木了。
　　能和这么多的大人物的二代，以哥哥妹妹相称，熟悉到不能发展成恋人关系……
　　除了公主，
　　程修文想不出李黎的另外身份。
　　“她果真就是长乐公主，那之前找茬的女人……又是谁？”
　　谁，在觊觎自己。


第181章 小狐狸、老狐狸
　　找茬女人从有间客栈出来，就往家里走。
　　一个人一边走着，一边去在心里想道：“这个什么有间客栈的掌柜有了其他女子的注意……”
　　“而且那个女子看上去，身份绝非一般。”
　　“也不管那么可爱的小姑娘，是怎么瞎了眼看上这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客栈掌柜……但对我来说，都是件好事情。”
　　“起码爹爹也不会再逼着我嫁给这个男人……”
　　“说实话的，这个男的长得也挺帅的，有一种古文里，美男宋玉走出现实的感觉。”
　　“不过是让本小姐，根本就不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呢。”
　　想到自己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达成目的，女子走路一蹦一跳的拐进一个大宅院的小角门。
　　她心中快乐极了。
　　“你是谁？小姐！你怎么这样子？被老爷、夫人看到，非斥责你不可。”
　　一个丫鬟模样的，原来坐在桥栏上打盹，被女人走进来的身影吓了一跳，随即看清楚了女人的长相，一脸惊讶的问道。
　　“别一惊一乍的，这些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对了，爹爹娘亲有叫我吗？”
　　女人笑嘻嘻捂着丫鬟的嘴，做了一个轻声说话的手势，在对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以后，才松开了手，轻声问道。
　　“老爷还没回府哩，夫人被沂罗院的那位气到了，听说一整天都气不停……对了，小姐这次偷偷出府，事情可办妥了？”
　　女子一听丫鬟问这个问题，不由有些得意：“这还用你说？你家小姐是谁？我若是一出手，哪能不马到功成的。”
　　“呀！这可太好了。我终于不用陪着小姐嫁到那些贫苦人家。”丫鬟拍着手，喜悦的说道。
　　“好了，你是个嫌贫爱富的小妮子。快点随我回房间，把这夸张的妆容给我卸掉，否则等一会儿去娘亲那边请安，被娘亲发现了端倪，你我可就惨了……”女子点了点丫鬟的额头。
　　丫鬟笑嘻嘻道：“是，小姐。”
　　两人一前一后躲着大部分的人，回到了自家的院子，然后洗干净了脸上的妆容，露出一张清秀到有些仙气的脸。
　　“小姐，你长得可真美。”
　　“你这小妮子，除了知道别人钱多钱少以外，还知道美不美是什么意思吗？”
　　“我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哪能不知道美不美呢？像小姐长的这样子的就是美若天仙，不如小姐的自然就是普通。如果连我也比不上，那可就只能算是丑了。”丫鬟一脸夸张的说道。
　　“你呀！”女子被逗笑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女儿家的贴己话，
　　外面就有非常粗犷的女声，传进来：“大小姐，老爷有请。”
　　爹爹回来了？
　　女子有些惊讶，有些担心，又有些得意的站起来，然后强忍住心里的情绪波动，用尽量平淡的声音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梳洗打扮一会儿就过去。”
　　“是，小姐。”粗犷的声音应了一句之后，外面逐渐就没有了声音。
　　想来是走了。
　　“小姐，老爷突然之间回来的这么快，而且一回来找您过去，会不会是咱们的事情露了馅？”丫鬟一脸害怕的问道。
　　“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木已成舟，我可是狠狠的得罪了那个男人一番……”
　　想必就算是我爹爹求那个男人娶我，只要男人有一点自尊心，都不会从命。”
　　“更何况爹爹是何等身份，是堂堂的三品大员，又怎么会纡尊降贵的，去求一个普通的破掌柜。”
　　女子一边说着安抚丫鬟的话，一边雄赳赳气昂昂的站了起来，
　　那昂首挺胸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要上战场打仗的女将军。
　　“你就安心留在这里，我自己去见爹爹。”
　　说完这句话，
　　女子就不管丫鬟还在想什么，要说什么，率先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七弯八拐的，终于走近了一间房子之外。
　　“老爷，大小姐来了。”守门之人看到女子，忙向里面说话。
　　“让她进来吧。”
　　“小姐请进。”
　　守门的人听到里面的吩咐，连忙开了门，恭恭敬敬的请女子进去。
　　“爹！”
　　女子兴奋的叫了一声爹，然后走进去之后脸上的笑意就变淡，最后没有。
　　“原来罗姨娘也在爹爹这里，但是我来打搅你们了。”女子不冷不淡的说道。
　　那个被称为罗姨娘的妖娆妇人，捂嘴笑了一声，然后对老爷行了一礼，
　　“那妾身就先退下，不打扰老爷和大小姐的父女叙旧。我在沂罗院等老爷。”罗姨娘朝着老爷眨眨眼，然后翩然而去。
　　留下女子跺了跺脚，显得有些生气。
　　“爹，你这书房没有你的召唤，我和大哥都不能来，你为什么偏让这个狐媚子过来？”女子轻哼了一声，问道。
　　“她是你姨娘，别这么没大没小的，你就是被你的娘亲给宠坏了。”王晏摇摇头，对这个女儿实在是没有办法。
　　“对了，我之前跟你提及的婚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一听王晏这么问，王敏心里更是生气。
　　可想到自己的小动作，又不由有些得意。
　　“这段时间，爹爹变得越发的昏聩不堪。”
　　“一开始的宠妾灭妻，再到连嫡长子也斥责。”
　　“现在连我这个原先非常宠爱的嫡长女，也要嫁给一个区区商人为妻。”
　　“想来这一切都是罗姨娘那个狐媚子勾引的。”
　　“好在这一次我懂得釜底抽薪，那个掌柜现在对我估计是印象差到了极点……”
　　“坏痞子罗姨娘的筹谋不会得逞，爹爹的昏庸决定也不会成真。”
　　想到这里，王敏的心中满是喜悦和像一只偷吃到好吃东西的小狐狸一般，
　　心里在偷笑，脸上则露出了非常羞涩的表情。
　　“女儿的一切，但凭爹爹吩咐。”王敏娇滴滴的说道。
　　“好好好！”
　　王晏连说了三个好字，显得非常的开心。
　　自己女儿终于看开了，
　　那等自己和这个假道士成了翁婿关系……
　　害怕的把柄，将不再是自己的把柄。
　　那些已经看的着摸的见的利益，则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第182章 拟人仿真机器人？
　　这几天，王晏的日子，堪称翻天覆地的大改变。
　　那些曾经在私底下评论过，但现实中遇到只能恭恭敬敬的对象真的和自己平辈相交。
　　那些年纪比自己轻，但是职位的权力比自己抓得更重，看着他们，心里面只有嫉妒两个字的年轻人，现在对着自己竟然是谄媚的。
　　一个又一个有钱都买不到的地段的铺子，像不要钱一样，递到自己的手边。
　　只要自己点个头同意下来，不但有店铺地契，甚至还有额外的感谢费。
　　即便自己照样没有去长安的皇宫里面，上朝的资格，但自己已经不再是睁眼瞎，朝堂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通过各种渠道交到自己的手里。
　　朝廷的风向，乃至于皇帝的喜好，心情……也有其他人告知自己。
　　“这些天的日子，简直就让我有如黄粱一梦。”
　　“当官这些年，今天才知道权势……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王晏当着自己的女儿王敏，和自己的爱妾罗姨娘面前，密不透风，
　　但实际上，甚至有人往自己的后宅里面塞美女。
　　南方的娇俏美人，北地的飒爽美女，风情万种的西域风情……
　　只要他动动嘴，甚至都不需要他动嘴，只要她点点头，这些都会免费的送上门，
　　而且，这些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睛，和自己后院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她们眼里散发的是一种纯净的崇拜。
　　因为他王晏，是那些女人背后的靠山也要拉拢的对象！
　　说真心话，
　　这段时间无论是同僚，还是上司，又或者是这些送上门来的女人……都让他心里产生了极大的虚荣感。
　　可伴随着这虚荣感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心慌。
　　王晏心中非常清楚，这些人他们之所以靠拢过来，不是因为他王晏真的有才华，也不是他有多大的筹码和能力……
　　是因为那一瓶带着香味的水的威力。
　　有人在里面看到了巨额的利润，
　　有人在上面看到了政治上可以拉拢别人的筹码，
　　有人又在这里面看到了，帮着家族贵人争宠的助手……
　　所以这些人，不约而同的找上了自己。
　　或者合作，或者想垄断，或者想利用收服……
　　无论这些人因何而来，
　　总归捧着他，
　　让他尝尽甜味。
　　正因为如此，只要一想到会结束这一切，只要一想到自己和假道士程修文的关系不牢靠，他就开始心慌了。
　　“原先是被逼着合作，但没想到香水一炮而红，成为众人趋之若鹜之物。”
　　“事情到了这一步，反而我不能先撂开手，如果我选择和假道士一拍两散，倒霉的绝对不是他，只会是我。”
　　“没有了香水，那些对我寄予厚望的势力，就会先对付我。”
　　从观望到自己只能靠着对方，仅仅才几天的时间……
　　如同这些人的拉拢。
　　“好在我的敏儿长得不算国色天香，也可以小家碧玉不怕不能笼络住那个假道士。”王晏心里不无骄傲的想道。
　　王敏不知道，自己父亲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就像程修文不知道，王晏心里已经从不情不愿，到主动送女儿的变化。
　　现在程修文在为另一件事烦恼，
　　比如说，某个幽怨看着自己的女人。
　　“不是让你快点离开吗？你怎么还在客栈之内？”程修文看着顾冉儿忍不住皱了皱眉。
　　如果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出现，自己已经离开客栈，那这一幕岂不是就要落入顾冉儿的眼睛里了？
　　事关系统的所有方面，程修文都不想任何人察觉。
　　即便是和自己签订契约的男人婆小弟。
　　没错，
　　自己系统升级以后，程修文已经知道顾冉儿是女子之身。
　　但考虑到顾冉儿“有”喉结、“没”胸，一张脸太英气的缘故，程修文还以为顾冉儿是妥妥的男人婆。
　　而不清楚顾冉儿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易容之术。
　　“如果我提前走了，岂不是看不见这二女争一夫的戏码了？”顾冉儿咬了咬嘴唇，故作玩笑的说道。
　　但不知不觉，还是散了一点莫名的味道在空气中。
　　像极了醋味。
　　“死掌柜臭掌柜，把人家赶走，还说什么另有计划，让人家担心，折返回来一看，竟然和两个女人在打情骂俏！”
　　顾冉儿心里莫名难受起来。
　　丝丝如针扎的疼痛弥漫全身。
　　“什么二女争一夫？一个找茬的女人，一个看不过眼拔刀相助的客人。”
　　“你这么说，岂不是平白坏了你家掌柜我的清白？”
　　“别说那些女人未必看得上我，即便看上我，我也不是她们能觊觎的男人。”
　　“趁着今日有时间……”
　　“走吧，我们一起去孤儿院看看。”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本来也一直想要去看看顾冉儿收养的那些孤儿。
　　当然不是为看看这些孤儿有没有吃好、睡好……
　　而是因为有些安排，要上了。
　　这些天，
　　办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虽然这一点会让自己的神秘感大增，也能保持自己的信息的安全性。
　　但，这只能是权宜之计，
　　让他一直跑、一直自己插手干事情，程修文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可惜拟人仿真机器人的技术，远超我穿越的时候的技术水平……”
　　“现阶段，即便让我买一个都是我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存在……”
　　“否则的话，我可以买几个仿真机器人，能流血、有温度、可以思考，还能植入各种技能，并且受程序控制，百分之百的忠诚……”
　　“这才是我最适合的手下。”
　　拟人仿真机器人，程修文对此的熟悉程度，是从系统商店的介绍上看到的。
　　可惜，对介绍的认识再娴熟，这也是他暂时买不起的的东西。
　　买不起仿真手下，暂时只能靠真人手下了。
　　自从知道顾冉儿真实身份以后，
　　程修文就知道自己挖到宝了。
　　能在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拉起这么大的反抗队伍，
　　顾冉儿从这样的组织力出来的，
　　哪怕一知半解，
　　对“孤儿院”的初步建设，都只要好处。
　　事实，果然如此。


第183章 孤儿院的书生
　　“你要来孤儿院？”顾冉儿一脸惊喜地问道。
　　程修文之前请自己建立这个孤儿院，收容一批孤儿进行培育，最后成为他手中的可利用力量。
　　当初，程修文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的认真，
　　让顾冉儿错以为自己手中的孤儿院，真对程修文而言，的是而言非常重要。
　　为此她不辞辛苦，
　　这些时间一直都埋头于孤儿院的事情当中。
　　可没想到，程修文居然背着自己认识了这么两个漂亮的姑娘……
　　这让顾冉儿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似乎觉得自己这些时间的努力和认真都喂了狗……
　　可即便是心里再多的舒坦，和再多的别扭，
　　只要程修文的一句，要到孤儿院看看那些孤儿，
　　顾冉儿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甚至是充满惊喜的。
　　“之前就说要去看他们，不过一直有因为其他的事情耽搁。”
　　“这时间差不多了。”
　　程修文语气平淡，顾冉儿没看到他眼中的若有所思。
　　这段时间因为香水的事情，程修文逐渐忘了之前李世民对自己的“警告”。
　　今天因为看到了李丽质，这让他心中想起，李世民说要带着自己女儿跟自己相亲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没有倒，反而是他的女儿单独前来赴约。”
　　“并且一开口就说愿意嫁于我为妻，而且还没有故意的掩饰自己的身份。”
　　“但这件事也恰好提醒我，有些事情确实应该提一下，也要动一下了。”
　　程修文合理的猜测这一切，
　　他却没有想到，
　　关于李丽质没有故意掩饰自己的身份这一点……其实是他们之间的误会。
　　在李丽质的眼里，程修文不过是一家小小的客栈里，一个有点抠门，又长得有点帅，为人有点坏，又有点善良的小掌柜。
　　对于那些在地里耕种的农民而言，在长安城有一家自己的店铺，显然是人上人了。
　　但是对于真正的上层人士，一个掌柜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一个毫无根基的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名字？
　　这些高高在上的二代们的名讳，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知道得了的。
　　那李丽质自然就不需要格外的注意，泄露他们的真实身份这一点。
　　不过即便是李丽质这一次，
　　程修文迟早也要去看看这些孤儿院的孤儿们。
　　“他们如果知道掌柜要去见他们，一定心里特别开心。”顾冉儿开心得叽叽喳喳的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离开了客栈，然而并不知道客栈之内在两人离开之后又有了一个程修文。
　　只不过这个程修文，是系统投影出来的。
　　并没有实体，只是迷惑人的眼睛。
　　两人离开了客栈之后，由顾冉儿带路，七弯八拐去了一条大路，然后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一路疾行，离开了长安城。
　　最终开到了孤儿院的孤儿们暂时的居住地，一个小村落。
　　两人下了马车，
　　顾冉儿呼吸着村子的味道，心情愉快得像只小鸟，叽叽喳喳不停。
　　程修文在一边安静的听着，随着顾冉儿的指路，一边走，一边点点头问道：“他们都学到哪里了？”
　　“现在在叫他们打根基，至于学习这一块，已经请了附近寺庙的书生为他们讲课。”顾冉儿一脸开心的说道。
　　根基，说的是武功。
　　学习，指的是读书识字。
　　看来都在安排了。
　　“你做的特别好，不过读书识字这一块，只要让他们不是睁眼瞎即可。”
　　“至于什么十三经，就不必学了。”程修文淡淡说道。
　　虽然现在已经有千字文的存在，但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学的起的。
　　顾冉儿既然请了在寺院里苦读的书生，请来教这些孤儿们。
　　这些书生未必会做到量力而行。
　　大部分的人，若不是师范专业毕业的，教别人学东西，只会站在自己的眼光底下，而不是切实的考虑对方所处的环境和学识的厚重。
　　程修文不想找过来的这些孤儿，会被人灌输一脑子的四书五经。
　　这些东西可以学这些东西，未来也必然是要学的，但绝非现在。
　　“我和我的手下将来要走的路，绝对是沿着前人的道路，而是要开辟一条新的道路，一个新的世界。”
　　“那他们对世界认知就不能仅限像春秋左传一样，古代的历史书。”
　　“学习古代，是为了认识现在。但要展望未来，还需要有新的开始。”
　　只不过这些理由，仅仅放在程修文自己的心里，他并没有想要和顾冉儿解释的想法。
　　顾冉儿虽然不解程修文的决定，毕竟之前程修文是要让手下的学文习武，做文武全才……
　　现在竟然只需要识字即可？
　　但她仍然点头。
　　只要是程修文的意思和吩咐，她都相信必然有对方的理由。
　　“既然我想不到他的理由，而他也没有把理由告诉我……”
　　“那我就不要妄自揣测什么，只要做到相信他就可以了。”顾冉儿在心里想道。
　　自从她离开客栈以来，程修文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但没有下降，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久弥新。
　　现在已经逐渐演变成，但只要是程修文说的，只要不涉及程修文自身的安全问题，她就是坚决的执行者。
　　但顾冉儿相信程修文，所以无条件执行，别人就不行了。
　　比如这个书生。
　　“这位仁兄说得有些过了吧？一个人若不知道礼义廉耻，又何必要学文。”
　　“十三经是古代贤人的著作，是那一个人，之所以能成为人的指引明灯。”
　　“如果只学认字，而不学如何为人，这次想必也不该学的，直接让他们继续做乡下的泥巴人可以了。”
　　书生看着程修文，显得十分的生气。
　　程修文还没说什么，顾冉儿已经怒气上涌。
　　书生的话，怎么没有指摘什么，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听的出，
　　对方在说，是只让别人学文字，不学十三经的人，就是不知怎样才能为人。
　　更何况……
　　书生还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第184章 顾冉儿的反应
　　孤儿院的孤儿们所在的这个小村落，是一个非常小的村落，
　　里面的年轻人，大多都去长安城里打工了。
　　顾冉儿在比较偏远的地方买了一大片的土地，建了一个大院子。
　　来往的村民并不多，而孤儿院的孤儿们就是在这个大院子，跟着眼前的这位书生学文。
　　也在这书生下课之后，跟着自己学武。
　　这个时间段，本该是书生教这些孤儿们，学字的时间……
　　可书生居然放下自己的工作，跑过来指责程修文。
　　而且是在院子前！
　　那些孤儿们正趴着墙，眼睛滴溜溜转的看着这一幕。
　　“这些孤儿们，未来可都是要给掌柜效力的……”
　　“可眼前的这个书生，居然给掌柜来了一个下马威。”
　　顾冉儿又气又头疼。
　　无论是在哪一个时代，读书人无疑是更加受人尊重的。
　　尤其书生，又是教导孤儿们的老师。
　　因为这一点，顾冉儿平常对他比较尊重，他在孩子们心中也非常有威望。
　　可正因为这一点，
　　一边是已经非常亲近的先生，另外一边，是从来没见过面的主人……
　　这岂不是让掌柜，在这些孩子们面前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
　　“我请你过来是做学生们的先生，但学生们应该学什么，是由我们决定的，而不是你。”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你可以回你的寺庙继续苦读，给孩子们的教学内容，我可以请其他的先生来。”顾冉儿冷冷说道。
　　书生对顾冉儿得反应看上去有些吃惊，又有些难以接受。
　　他没想到，顾冉儿这么急不可待为眼前这个小白脸出头。
　　“顾兄……”
　　书生皱着眉，还没说完，就被顾冉儿毫不客气得打断。
　　“不好意思，别叫我顾兄，我们不熟。”顾冉儿冷漠说道。
　　在维护程修文的方面，她当然选择程修文而不是这个平常喜欢高谈阔论的书生。
　　“可你知道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些学生们好。”
　　“你可以收养这些孩子，证明你的心地是非常的善良，你又为何会因为这个男人的蛊惑，而让这些孩子万劫不复？”
　　“他们明明应该有更好的前途，更好的未来！”书生一脸激动的说道。
　　而且不愧是牙尖嘴利的读书人，
　　明知道这些孩子在远处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就将这些孩子，拉进了自己的阵营。
　　一开始就想将自己立于道德的制高点……
　　顾冉儿气得脸都红了。
　　她没想到，
　　自己给这些孩子们找来的老师，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货色。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貌似一脸纯良的书生，冷冷说道：“没有我们家……主人，这些孩子还在街边乞讨，甚至可能已经饿死了。”
　　“我可以告诉你……”
　　“真正发善心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家主人……”
　　“就是因为他下的命令，我才收养了这么多的孩子。”
　　“对孩子有什么规划，一切由我主人说了算，如果这些孩子觉得我们耽误了他的前程，那么书生，你这么上心就带着他们走吧。”
　　“我这里留不了真像你这么心高气傲之辈，也容不下那些忘恩负义之徒。”
　　这些话既是对书生之前那些指责的反驳，
　　也是对书生下的逐客书，
　　更是对这些孤儿院的孤儿们的警告……
　　忘恩负义者，滚！
　　这里的忘恩负义又何尝是只说那些孤儿？
　　没有顾冉儿的资助，
　　这个对程修文大放厥词的书生，还在别人寺庙里吃糠喝稀……
　　不像现在，
　　每天只要花两三个时辰，教教这些孩子，
　　其他的时间就可以用来研读书籍，
　　每天顿顿好菜，顿顿有肉，还有别人没有的书可以借看……
　　书生被驱逐离开，吃亏的不是顾冉儿和这些孤儿，而是书生自己！
　　这一点，无论是书生还是顾冉儿自己，都心知肚明。
　　所以当顾冉儿这么说的时候，书生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
　　“我不知道这位是，贵主人……”书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看他还想说话，程修文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是顾冉的主人……”
　　“你是不知道，顾冉会这么痛快放弃你，驱逐你离开。”
　　说着，
　　程修文又挥了挥手：“带他离开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书生莫名其妙，孩子们也一脸不解，
　　但下一秒，顾冉儿动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这书生过肩甩了出去。
　　“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看你一次打你一次。”顾冉儿高高在上，踩著书生的脸说道。
　　这一次过肩摔，并没有太用力。
　　但顾冉儿这一脚踩着对方的脸，却非常的用力，而且还碾压了几下。
　　这是气急书生败坏程修文的说辞。
　　大唐时代读书人一般都文武兼备，但真正能做到文武全才的，基本上都是世家大族出身。
　　像眼前这位书生，穷的只能借读寺庙，自然不可能，做到文武兼备。
　　也就只能像俗话说的，穷学文，富学武，
　　专攻文学一道。
　　所以他自然不是顾冉儿的对手，轻轻松松就被顾冉儿虐了。
　　最后甚至连狠话都不敢说，灰溜溜的跑开了。
　　“掌柜，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吗？”顾冉儿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程修文淡淡说道：“等到这些孤儿，开始名传天下的时候，想起今天的事情，后悔就会钻进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这就是对他今天大言不惭最好的惩罚，其他的惩罚，都是没有必要的。”
　　顾冉儿不明白，程修文为什么会说这些孤儿，他日可以名传天下。
　　但她听懂了程修文的冷漠，
　　怒气消散一些，
　　“便宜他了。”她恨恨的说道。
　　程修文看着顾冉儿的目光带着些许笑意，
　　对方既然来这里教导孤儿，肯定是有利可图。
　　现在灰溜溜的回去，
　　这段时间的辛苦也都没有了。
　　收益上的落差，本来就足以令对方难受一阵子。
　　加上顾冉儿之前的羞辱，
　　甚至还可能坏了对方科举上的准备……


第185章 神迹？
　　无关人的离开，
　　这个大院子里面只剩下，看着程修文显得有些害怕的孤儿们，以及程修文和顾冉儿。
　　书生这种小角色，还不放在程修文的眼里。
　　他眼里，只有这些孩子。
　　这些孩子一半是女孩，一半是男孩。
　　女孩长得基本比较高大，男孩儿则身有残缺。
　　“想必刚才的冲突你们都看见了。”
　　程修文看着这些流着害怕和渴望的孩子们，脸色平淡的说道：“我的身份你们也应该清楚。”
　　“我是你们唯一的主人，你们现在吃的、喝的、住的、用的……全都是我的。”
　　“我只收留那些可以听话的人，如果你们不愿意听话，我随时会收回，给予你们的一切，让你们出去自生自灭。”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可不少。”
　　看着程修文冷漠的说着这一切，孩子们的眼里酝酿着害怕。
　　他们在被顾冉儿收养之前，都是街头乞丐。
　　乞丐也不是人人可以做的，乞丐也有争地盘，争客人，争客人给予的打赏……
　　能做了一段时间的乞丐，熬到有像顾冉儿这样的好心人收养他们，
　　这些人，心里明白的很。
　　也比一般人更加重视机会的来临。
　　可以说，刚刚被顾冉儿驱逐离开的书生，这一次是枉做小人了。
　　因为他根本不可能鼓动这些孩子，反抗程修文，或者在这些孩子心目中种下程修文对他们不好的印象。
　　人间地狱他们都闯过来了，
　　所以更加知道现在的生活就是人间仙境。
　　“我们一定听话，请主人不要赶我们走。”这些孩子们陆陆续续跪下来，祈求说道。
　　顾冉儿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但没有说话。
　　虽然孩子呆了这段时间，
　　彼此之间也相处有感情了。
　　可这点感情，相比和程修文之间的羁绊而言，就不值一提。
　　程修文没有搭理这些孩子们的哀求，
　　也没有对他们哀求的内容，予以任何的解释或者回应，
　　反而继续说着自己想要说的内容：“学习怎么认字，是因为文字是知识的承载。”
　　“但不让你们学学问，是因为我要开拓你们的眼界。”
　　“就像下雨，你们都经历过吧？”
　　这些孩子被程修文的问话，都给问蒙了，
　　下雨这种事情……
　　不就像每天吃饭一样很自然的吗？
　　当然是人人都经历过的。
　　“哑巴了吗？主人问话，没听见吗？”顾冉儿冷冷道。
　　孩子们被这一句吓了一跳。
　　“经历过。”
　　“知道。”这些孩子各有各的回答说道。
　　程修文没有理会，顾冉儿故作凶狠的给自己向孩子们的递话。
　　而是缓缓问道：“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天上会下雨吗？”
　　这个问题，把他们都给问倒了。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饿了要吃饭，但很少有人知道人为什么会饿。
　　大唐时代的人，只知道一些常识，但是常识的出处和来源就不清楚了。
　　读书人尚且如此，又何况是这些，在几个月之前还只是乞丐的小孩子们。
　　一边是程修文的问题，另外一面则是，顾冉儿凶神恶煞的表情。
　　孩子们险些吓哭了，只能摇摇头。
　　在所有孩子们害怕的眼神当中，程修文不知道在哪里拿出来，一个长长的玻璃杯。
　　“哇，好美！”有孩子忍不住惊叹说道。
　　顾冉儿眼里也满是惊艳。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如此的发光发亮，而且还能透过这玩意，看到对面的东西……”顾冉儿心里，好奇的紧。
　　但程修文没有停下，
　　继续拿东西，
　　又拿了几块冰，和一小卷保鲜膜。
　　很显然的，这些东西都是程修文跟系统买的。
　　“你去给我煮一壶热水。”程修文对着顾冉儿淡淡的说道。
　　顾冉儿不知道程修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程修文有命，她还是去做了。
　　没一会儿，她拎着烫水来了。
　　“倒进去。”程修文指着玻璃杯，淡淡说道。
　　“啊！”
　　顾冉儿惊呼一句：“这好看的东西不会被烫坏了吧？”
　　玻璃杯的熔点这么低的吗？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程修文觉得有些无语，但没有解释的闲情逸致，只是淡淡的说道：“照做。”
　　“好吧……”
　　顾冉儿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句，然后就往玻璃杯里面倒水。
　　在这过程之中，
　　顾冉儿一直心惊肉跳的，
　　就怕这好看的玻璃杯下一秒就会溶解掉，又或者是碎个稀八烂。
　　但好在，在程修文说“够了”之后，东西都没碎。
　　顾冉儿把剩下的水放到了一边，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玻璃杯望去。
　　其他的小孩子的眼睛，也一直在这好看的玻璃杯上。
　　程修文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将保鲜膜封在了玻璃杯的杯口之上。
　　随即，
　　将冰块放在保鲜膜上。
　　“现在……”
　　程修文脸上，首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明白程修文这句话的梗。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深层含义。
　　这些烫气奔腾而上，但因为遇到了保鲜膜，而没有办法透出去。
　　保鲜膜上面的冰块，散发着冷……
　　冰块的冷，和烫水的热气相遇……
　　“下……下雨了！”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其他人也都不敢置信，还有孩子捋了捋自己的眼睛，在盯着玻璃杯看，
　　可上面……确实在下雨！
　　人工造雨！
　　天哪，这是神迹吗？
　　好看的能透明的杯子，还有能透明的一张什么东西做的东西，还有凭空出现的冰块……
　　以及这三者合一，最后出现的人工造雨的奇迹。
　　莫非……掌柜是传说中的神仙下凡？
　　否则，如何能做出如此的惊天之举！
　　顾冉儿跟着程修文的目光，首次透着惊讶的崇敬……乃至于畏惧。
　　普通人，对神秘力量的畏惧。
　　程修文脸上的笑意仍然存在，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自己没有一句废话，去解释科学的存在，
　　但科学的本质，已经在这些孩子和顾冉儿面前展现出来了！
　　“这，就是科学实验的魅力。”


第186章 大唐的未来
　　一般人解释下雨，会怎么说？
　　地面上的水化成了水蒸气，升到了天上结成了云，然后云变成了雨，回到大地之上。
　　最简洁的说法应该是这个。
　　但你还要跟别人解释，为什么地上的水化成了水蒸气，水蒸气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云会变成了雨……
　　这一通解释下来，
　　别说是眼前的这些孩子，
　　即便是有一定知识储备的人，如顾冉儿这样的人，
　　想要真正理解，并且能够化为自己的知识……也都非常呛。
　　更多都是似懂非懂。
　　反正程修文当初刚学科学的时候，这些理论知识全都靠死记硬背，即便是在笔记本上画了生动的图像，还是不理解。
　　或许不是不理解，而是没有办法成为自己知识储备的养料。
　　可是，
　　有了这样的一个科学实验，
　　一切都不同了。
　　“原来天上下雨是这么来的……”
　　“怪不得都将月宫称为广寒宫，就是因为天上非常的冷，而地上热……”
　　“所以地上的水会，因为热气而上天……”
　　顾冉儿嘴上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手伸进了保鲜膜上的那些冰块，
　　冷冰冰的触感，
　　带给了她大脑，非常刺激的感觉。
　　恐怕她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这个午后。
　　一个穿着普通，但长相绝不一般的俊朗男子，在一帮小孩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下，轻而易举的展现了一场人工降雨的奇迹。
　　也正是这一场奇迹，将顾冉儿带入了这个神奇的世界最本质的挖掘之中。
　　程修文讶异看了一眼顾冉儿。
　　虽然顾冉儿说这些话，是在喃喃自语，
　　而周边又是那些孩子，压抑不住的惊呼声显得有些嘈杂……
　　但以程修文的耳力，还是轻而易举的听到了顾冉儿所说得内容。
　　“不愧是名门之后吗？”
　　“就因为看到了我的一场小实验……”
　　“居然立马就能明白，降雨其中的奥妙。”
　　程修文心中不无感慨，
　　在大唐，他看到了很多优秀的人才。
　　比如，参加女团绝对能够一炮而红的长乐公主李丽质。
　　带点猥琐，长得貌不惊人，还有点小胖，可是能够异常的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适合做推销员之类的工作的长孙冲。
　　以及……
　　还有眼前的顾冉儿，这个如果生长在现代社会，绝对是科学家的后备人才的神奇女孩。
　　对于这些人，程修文只有一句评价，那就是生不逢时。
　　“所以长乐公主李丽质，只能过着富贵人生。”
　　“齐国公世子长孙冲，只能做着平平无奇的二代。”
　　“顾冉儿也只能，做叱咤江湖的潇洒侠女。”
　　程修文在感慨，在可惜，在惊讶，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
　　他的这一场实验，在在场的其他人眼里，所惊起的惊涛骇浪……又何止他对别人的一点点的惊讶。
　　但人家觉得神明能够做的事情，所想到的无非是呼风唤雨。
　　呼风，程修文能不能做到，还不知道。
　　但唤雨……显然，程修文可以做到！
　　也就是说……
　　程修文可能真的是神仙？！
　　别说这些对人世间的事情，还有这一知半解的小孩，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顾冉儿，心中也是这么想程修文的。
　　“掌柜，你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人世间经历一场富贵荣华的？”顾冉儿忍不住问道。
　　这样的问话，
　　令程修文觉得啼笑皆非。
　　“我刚刚给大家展现的，不是什么仙术，而是科学。”
　　“那什么是科学呢？就是去追求世界上的真理。”
　　“只有知道为什么太阳有东升西落，天上的星星距离我们有多远，世界上一切的变化，为什么是这样子而非其他的模样……”
　　说到这里，
　　程修文的手则覆盖在了玻璃上，
　　玻璃上的冰块并没有那么容易完全融化，所以冷冰冰的感觉刺激着程修文的手掌心。
　　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热气沸腾上来，
　　两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程修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还有像这个，你们觉得特别好看，能透明的杯子……”
　　“它的材质叫做玻璃，就像我们拿来做桌子的木头，拿来做碗的瓷器一样。”
　　“还有这上面的冰块，怎么样在这样的天气情况冰出冰块来……”
　　“这些，都是需要你们去学习和研究，乃至于创造出来的。”
　　“当你们知道了世间的真理之后，才需要你们去学习前人，留下来关于人文的知识。”
　　程修文的话，让别人听起来有些懵懂。
　　什么是科学？什么是人文？程修文并没有给他们一个明显的定义。
　　“可能这些仙术就是科学，可能那些之前先生教的东西就是人文吧。”有孩子心里这般想到。
　　即便程修文曾经说过，自己展现的是科学而非仙术，但在很多人的心里，能够“呼风唤雨”的程修文，就是仙人。
　　未来这些人怎么想，还不知道，因为那是未来的事情。
　　但现在，这些人看着程修文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渴望。
　　如果说，
　　当陈程修文刚刚踏出这个院子，
　　这些孩子们眼里的渴望，仅仅是希望能够留下来，乃至于继续享用现在这样美好的日子……
　　那现在，
　　他们的渴望，则是对程修文嘴里所说的真理的追求。
　　虽然什么是真理，大多数的人还不知道。
　　“主人，我们一定好好学！”一个在小孩当中显得年纪比较大的女孩忽然鼓起了勇气，朝着程修文大声的说道。
　　程修文勾了勾嘴角：“有志气。”
　　然后，
　　程修文望向顾冉儿，
　　“之后我会给你一本书，介绍了一些基础知识，以及像这样的小实验。”
　　“你跟著书里学，学会了之后交给这些孩子。”
　　说到这里，
　　程修文的目光深邃，
　　“这些孩子是改变世界的种子……”
　　“而你将带着这些种子，登上抵达新世界的大船，成为其中的舵手。”
　　程修文本可直接兑换现代的成熟物件，来到唐朝。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
　　在唐朝种下一枚科技的种子，
　　让工业时代提前到来，
　　让大唐，引领全世界，无数时代！


第187章 玻璃和望远镜
　　所有人都会有一种守旧思想，即便是年轻人喜欢不停的勇于突破、创新自我……
　　但他们的突破和创新是局限于已知的一个范围之内。
　　这也是程修文，希望将科学带到大唐的最主要的原因。
　　李世民在刚认识程修文的时候，对程修文的评价是，对史书非常有研究的一个人。
　　那句话是对，也不对。
　　史书，程修文会看。
　　但他不会太在意在某个时代，叫爹用大人之类的旁枝末节。
　　就像婚姻，以前叫昏姻，为什么？因为结婚在黄昏。而且昏姻一般是指定亲而已。
　　非要拿来冲击现在人的思想和认知，何必呢？时代淘汰的东西，必然有其原因。
　　这也是程修文来到大唐以后，就用自己的起始资金换取了翻译功能的理由。
　　这种不拘小节的风格，还展现在程修文的历史书阅读上。
　　他最喜欢春秋，尤其喜欢左氏春秋的行文风格。
　　但是他关注的，绝非某某年春，王二月，某某薨之类的事情。
　　他喜欢看的是一种自古代到现在的传承力量。
　　就像之前他和李世民在聊天的时候，李世民大为惊讶的屯田制度的理解。
　　这个制度在历史上有各种的名字，但它最初的来源，则是在上古春秋之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叫做井田制。
　　后来制度变化，让民众耕种的田地进一步的私有化，借着私有化田地的力量，让民众的热情迸发，达成富国强兵的目的。
　　看似田地进一步的私有化，并且不需要为贵族耕种公田，更公平，也更不容易偷奸耍滑。
　　但在民间，各种赋税，随着时间流逝越演越烈。
　　种类之杂多，不是相关的官员，甚至都没有办法理清楚，
　　更何况是普通的老百姓，从小没接触过什么教育……自不必说。
　　这也是到了唐朝中后期有了两鞭法，就是把更多的赋税明目，统筹为一次收缴数量。
　　这是为了收税的方便，可相应的官员却不知道，
　　拿了两编法之后，仍然设置了更多的收视，明明只要朝廷需要，只要相应的官员需要。
　　所以，世事变化，唯有核心不变。
　　这些孤儿也不例外，
　　如果他们接受了传统观念的熏陶，去了解古代人的思想和行事规范，以及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那么，科学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不那么容易接受的东西。
　　可如果他们接受了科学，
　　那反过来去了解，自己此刻正在生活的世界和社会的一些规律，就没有那么难。
　　“最为重要的是，我不想扼杀他们创造的天性。”
　　“他们是大唐的第一批种子，他们的存在至关重要。”
　　“他们可以说是和整个封建社会，格格不入，又担负起改变封建社会的重任。”
　　程修文对这些孩子寄予厚望。
　　他来到大唐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赚钱。
　　甚至也有一些走进历史，和历史中的人物，高谈阔论的追求。
　　但随着系统的升级和每一次能力的过程，程修文知道，自己可能不会限制在一个小小的世界当中。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达成条件，离开大唐回到现代，在现代呼风唤雨。
　　但他总归是希望，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改变。
　　在古代随便的天灾人祸可能都导致十室九空，一州之地，几乎无生还。
　　而科技的改变，可以挽回这么多条人命，更何况是自己同胞的性命。
　　科技的改变，也能让人的寿命延长，能让人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对自我追求和对世界大道的理解上。
　　“主人，我可以试一下这个吗？”突然一个小孩怯生生的看着程修文问道。
　　他的眼里全是渴望。
　　这种渴望可能是源于自己是孤儿的自卑，也有可能是对神奇事物的惶恐，也有可能是因为程修文，能掌控自己的生杀大权的不安……
　　但程修文却在对方渴望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未来科技崛起的希望。
　　“当然可以。”程修文淡淡一笑。
　　孩子们一阵欢呼，
　　以后的时间，程修文一改自己慵懒的态度，
　　几乎手把手教这个孩子怎么做实验，其他的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之前已经见识过一次的神奇画面。
　　并且时不时的惊呼。
　　“主人好厉害啊，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别人，这么厉害过。”
　　“可你之前不是说，顾先生很厉害吗？你怎么觉得谁都厉害……”
　　“那顾先生确实是厉害的，但和主人一比就没那么厉害。”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传到程修文和顾冉儿的耳朵之内。
　　所谓的顾先生指的自然就是顾冉儿了。
　　“没想到，你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么厉害呢。”程修文看着顾冉儿淡淡的笑着说道。
　　“哪有掌柜你厉害，才来了半天，这些孩子们都觉得我不厉害，你最厉害了。”顾冉儿轻哼一声。
　　表面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但实际上，顾冉儿是用这样的人，而掩盖心目中的激动。
　　“以前就觉得掌柜特别好看，觉得掌柜是个好人……”
　　“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觉得，掌柜是如此有才华之人。”
　　“我现在跟他说话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否则的话，我都会觉得自己特别不舒服。”
　　“为什么我的手心会冒汗？为什么我好像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为什么我的耳朵会不由自主的发烫……”
　　“究竟是我生病了，还是掌柜太可怕了呢？”
　　可掌柜人这么好，
　　我为什么会害怕掌柜？
　　顾冉儿迷茫了……
　　程修文却没有发现顾冉儿的反应不对劲，还在望着这些小孩，随口说着，
　　“等你教会了他们基本的知识以后，就是那个杯子，它的材质是玻璃，我希望他们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造出玻璃。”
　　听到程修文这么说，顾冉儿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叫做玻璃？”
　　“等到做出了玻璃，我需要他们做出望远镜。”
　　“你好像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问题了吧，那我回客栈了。”


第188章 清河崔氏的背叛？
　　程修文去了一趟孤儿院，
　　首先和这些自己收养的孤儿见了一个面，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
　　其次则是跟他们重新签订了一些契约。
　　随着系统的升级，系统能力都在增强，程修文对未来的一些布局，随之而来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对这些孤儿的用处，也发生了细微的调整，那么原先的契约，自然不太适用。
　　所以程修文更改删减了一些契约内容，重新和这些孤儿们签订了协议。
　　不但如此，
　　他还一反常态，跟这些孤儿解释每一条款的内容和意义，务必保住这些人是真心愿意的条件下，才签约的。
　　“没想到你这么耐心。”
　　顾冉儿把程修文送到村口，一脸感慨的说道：“这一次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熟悉我。行了，就送我到这里吧，我自己坐马车回去。”程修文说道。
　　“好。”
　　顾冉儿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以后还会来吗？”
　　“当然，还有这些小孩在，我还是会来的。”程修文的眼底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这些孩子，懂事的令人心疼。
　　说完，程修文就上了马车。
　　车帘降下，
　　阻碍了顾冉儿的视线。
　　不止如此，
　　马车在程修文上车以后，很快就动了起来，并且离顾冉儿越来越远。
　　“只是为了这些孩子吗？”顾冉儿幽幽一叹。
　　……
　　马车在疾驰，
　　马车中程修文在闭目养神。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睛，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系统，当中有一项功能，就是和我签订契约之人，能够做黄粱一梦。”
　　“现实中短短的一段时间，但在系统里面已经过了几十年，并且能将系统经历过的，所有经验和学习到的技能带回到现实之中。”
　　程修文的嘴巴没有动，但他的心神已经和系统连接在一起。
　　系统：“是的，收费一千万一个人，十年的梦。这是基本价格……”
　　“之后每过10年，只收取同一个人的，500万超额支出。”
　　程修文淡淡叹息一声，
　　是的，
　　基础价一千万一个人，
　　这也是自从知道这项功能，却一直没能下定决心，将这项功能用在自己的手下身上的原因。
　　花费太巨大了。
　　“那能不能搭建一个虚拟的聊天室，把我和合作伙伴拉到一个虚拟空间交流？”程修文又问道。
　　他原来是想将这些属下培养起来，
　　孤儿院的孤儿们保持着对科学的热爱和科学技术开发的赤诚，
　　先拿玻璃和望远镜练练手，之后则是主攻无线电。
　　有了无线电，交流沟通能便捷很多……
　　但培养一下手下，
　　一个能按照现代教学，做出“发明”的属下，
　　需要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权限不够。”系统。
　　程修文的眼睛亮了亮，然后说道：“兑换一次性占卜未来得技能……”
　　技能，很快就在技能栏中可见。
　　心念一动，使用成功。
　　“没想到……不久的将来，居然会有这样的连锁反应。”
　　“看来……”
　　“这项技能，确实如我所料，和天下大势，民生福祉相关。”
　　既然如此得话，
　　程修文的嘴角微微勾动。
　　……
　　清河崔家驻地，
　　檀香雾气腾腾，两个人影对立跪坐，他们面前放着一个棋盘，
　　上面有一黑一白两条龙，在厮杀。
　　没过多久，黑龙被白龙阻杀，无力回天。
　　老人随手把手中握着的那一颗黑色棋子，扔在棋盘之上。
　　“围棋一道，我确实不如四爷。”老人感慨说道。
　　他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有几分肆意洒脱的笑容，但眉眼之间，有着淡淡的忧伤。
　　“是三管家手下留情而已。”中年男子叹气道。
　　老人看着中年男子这副模样，不禁在暗中摇摇头。
　　自从那一天之后，
　　曾经意气风发的崔四爷，就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明知道彼此之间有着利益牵扯，对方就算有这项能力也不可能安全摘掉他的脑袋……
　　可崔劲崔四爷，仍然日夜想到这一切。
　　以至于面容憔悴。
　　“今次长安之行已经到了尾声，我们清河崔氏也要和其他的家族，一起重新同行离开长安城。”
　　“想必对方再厉害，也不可能追到咱们的祖地。”老人安慰说道。
　　老人并不知道，崔劲根本不想在现在离开长安城，
　　虽然崔劲害怕那个黑衣蒙面人的武功，和神不知鬼不觉能将一大批黄金自己的自己驻地拿走的能力。
　　但与此同时，最近知道这个人将是自己最好的合作伙伴。
　　也将是……天下的世家大族，狠狠的插进李唐王室心脏的一柄，带血匕首。
　　可对方除了一开始的一次见面以外，再没有第二次找到自己。
　　最近只能一拖再拖，直到再也拖不下去。
　　若是离开了长安城，对方是否愿意和清河崔氏继续合作。
　　对方是否愿意和崔氏的其他人联系？
　　即便对方愿意……
　　他也不愿。
　　崔劲淡淡看了一眼老人，
　　他不知道三管家是心知肚明却故作不知，还是真的不晓得。
　　但现在，他不能走。
　　“我不会和其他家族一起离开的。”崔劲深吸一口气，说道。
　　“什么？”
　　老人满脸震惊，
　　“四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和其他家说好了，你又是咱们清河崔氏对外的代表人物。”
　　“何况这一次的同舟共济，共进退，还是咱们清河崔氏牵线搭桥的。”
　　“你若是去了其他家族，选择留在长安，可不单单是清河崔氏跟天下的世家大族翻脸那么简单……”
　　“甚至是会被他们认为这是清河崔氏的……背信弃义！”
　　一旦清河崔氏，背信弃义的名声落了实锤，
　　那这个家族就成了天下人追捧，到天下人唾弃，最快的卑劣家族成就获得者。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老人心中如何不惊讶！
　　“家主已经先行离开，我随后而至与否，问题不大。”崔劲轻描淡写的说道。
　　老人心急如焚，
　　如果事情如最近所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可事实并非如此。
　　正在这个时候……


第189章 送崔家一份……
　　“崔四爷又何必对天下世家，如此冷心？”一道突兀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响起。
　　两人寒毛倒立，
　　有人！
　　“是仁兄吗？”崔劲任凭一滴汗，从额头缓缓流下，顺着脸颊滴到了自己大腿上，问道。
　　自从黑衣蒙面人，把那个东西放在自己的床头，以及将库房黄金搬走之后，
　　清河崔氏的安保工作更上一层楼，尤其今天又是在青天白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
　　居然有人没有惊动任何其他的人，而进入到这所房间，
　　自己当然明明没有看到此人的身影，可对方的声音却从自己的耳后出现，
　　可要知道，崔劲和老人是对面而坐的，分明看到彼此的眼睛，瞳孔之中没有其他人的倒立。
　　也就是说……
　　此人神出鬼没！
　　身为清河崔氏，少壮派的代表人物，崔劲崔四爷，也算是见多识广，可他平生所见有这样能力的人只有一个。
　　何况此人的声音，他就算是死了也还会记得。
　　随着崔劲的这句话，
　　“崔四爷好眼力。”
　　一声赞叹之后，一个身穿黑衣蒙面的男子，走进了房间之内，出现在两人的侧边面前。
　　果然是那个黑衣蒙面人！
　　声音对，身形对，神出鬼没的能力也对。
　　崔劲心中非但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深深的提起来了。
　　黑衣蒙面人没有出现之前，
　　他日思月想，希望黑衣蒙面人能够尽快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现在黑蒙面人出现，反而开始患得患失。
　　崔劲尚且如此，老人的反应更是不堪。
　　年纪大了的人，接受能力也比其他人更弱一些。
　　老人因为黑衣蒙面人的突然出现，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好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又缓了回来，
　　老人看了看黑衣蒙面人，又看了看崔劲，
　　“我先出去，四爷和先生聊。”老人识趣的说道。
　　非常有身为奴仆的自觉，
　　谁知黑衣蒙面人却摇摇手：“三管家不必出去，我这次来，有些事情三管家也一起听一听吧。”
　　黑衣蒙面人一语道破老人的真实身份，
　　但老人和崔劲表现如常。
　　连崔劲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都在对方的指掌之间，又何况是老人区区一个下人？
　　对方知道奇怪，不知道才奇怪。
　　“先生此次过来，不知有何见教？”崔劲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问道。
　　“见教到提不上。之前不是卖给你们一项炒茶技术吗？我这次是来做售后服务的，想问一下你们，对于这项技术，是否满意？”黑衣蒙面人组而言他，淡淡说道。
　　就是没有将自己为何而来的缘由，直接据实以告。
　　尽管有着系统的翻译功能，但崔劲显然对售后服务之类的话感到陌生。
　　刚好再联系上下文，这些话语倒是不难理解。
　　在心里略微一琢磨一下，就知道黑衣蒙面人在说什么了。
　　“技术物超所值。”崔劲言简意赅的回答说道。
　　黑衣蒙面人轻笑一声：“听说上一次你们这些世家大族们最后一次的聚会，清河崔家拿着最新的炒茶技术，在所有世家大族面前一炮而红……”
　　“继李世民拿出仙米之后，做出的最大的一笔订单。总价值比不上仙米，但以单价而言，则远远超过。”
　　大米是消耗品，一个人每天吃的大米数量，日积月累起来是非常多的，
　　但一两的茶叶，却能给很多个人喝很久，
　　虽然具体也要看在数量上的把控，但他们之间的单价确实造成了反差。
　　可黑衣蒙面人要说的显然不是这些。
　　他是要卖弄自己的能力！这是崔劲和老人的唯一想法。
　　“我刚在你们的住地来去自如，就算是天下世家的聚会，连皇帝都不知道你们谈的内容，我却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内，你们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应该就是黑衣蒙面人想要跟自己说的话。
　　想到这里，崔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甚至心中生出自己，是不是留在长安城时间太晚了，就应该在之前，早早的远离长安城，早早的远离这个黑衣蒙面人的想法。
　　完全忘了在世家大族联合离开长安城之日期，自己都不愿意离开，所谓的就是这个黑衣蒙面人。
　　如果非要评价什么的话，大概就是，被人威胁的感觉太不好了，
　　尤其生死，和自己所有的举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内的感觉。
　　无力感，
　　危险逼近的无力感！
　　可与此同时，崔劲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样的无力感的毕竟往往代表着巨大利益的来临。
　　自己之前不愿意离开长安城，可不就是为了这其中的利益所在吗？
　　“先生，真的好手段。”崔劲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夸赞说道。
　　“那除了这一次想要来做这个什么售后服务，请问先生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崔劲望这黑衣蒙面人目光炯炯，似乎是眼含着期待。
　　别说是崔劲了，
　　就算在黑衣蒙面人拒绝自己离开之后，
　　就在房间里装木头人的老人，
　　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激动，随后将所有的心神放在了黑衣蒙面人的身上。
　　黑衣蒙面人，果然不负众望。
　　“炒茶技术只是我的诚意，我们合作的诚意。”
　　“既然彼此之间有了一次交易打底，也让我们看到了双方的诚意和能力……”
　　“这一次，如果崔四爷不嫌弃我的话，我们或许可以深入合作一番。”黑衣蒙面人如此说道。
　　嫌弃？
　　一辈子都不可能嫌弃的！
　　黑衣蒙面人的厉害之处，世界上还有比他崔劲，知道的更多的吗？
　　或许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对黑衣蒙面人不屑一顾，但这个人绝不可能是他崔劲崔四爷。
　　“还请先生吩咐。”崔劲恭恭敬敬的说道。
　　黑衣蒙面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上一次和崔劲见面，崔劲也是这般的恭敬，
　　但那一次，恭敬当中透露着虚伪。
　　可这一次……
　　黑衣蒙面人撇开想法，淡淡说道：“我是来送清河崔家一份功劳的。”


第190章 八百里加急！
　　皇宫……
　　李世民听说李丽质是红着脸回来的，脸上就不禁露出了笑脸。
　　“朕的这个女儿总算是长大了。”李世民对祥公公哈哈说道。
　　显然长乐公主“开窍”，不把恋情瞒得这么紧这一点，愉悦了李世民。
　　“陛下既然如此看好长乐公主和掌柜的亲事，那为何这次不跟长乐公主一起去？”
　　“说不定掌柜看到陛下和长乐公主在一起，会惊讶到掉眼睛。”祥公公在旁边凑趣说道。
　　李世民摇摇头，
　　“掌柜和丽质两情相悦，朕如果过去了，掌柜知道我和丽质的关系，必定借着我之前说要嫁女儿的事情，抓住不放。”
　　“掌柜现在的身份尴尬，还不足以成为朕的嫡长公主的驸马。”
　　“偏偏朕之前考虑不周，还亲自逼婚……”
　　李世民说到这里，祥公公哪里还能不明白？
　　这是人家皇帝的自尊心作祟，觉得抹不下这个面子，又怕对方一定要娶自己的女儿，到时候没有台阶可下。
　　李世民可谓是古今最要面子的皇帝之一。
　　更何况，他才和世家大族打了一场“仗”，树立了一下身为皇帝的权威。
　　这边就将自己最宠爱的公主，嫁给一个一文不名的买卖人……
　　李世民心中叹气，
　　祥公公也跟着叹气。
　　“掌柜的性子与世无争，陛下想要让他出人头地，可谓一朝一夕能够办得到的，长乐公主总不能一直不嫁人，等着掌柜成长吧。”祥公公不免如此说道。
　　李世民听了这话，眉头紧锁，似乎也有些担忧。
　　不过他心中都是温情一片。
　　觉得这个贴身太监，没有白宠信。
　　正所谓爱屋及乌，祥公公竟然连长乐公主李丽质的幸福都那么在意，那他对自己这个皇帝主子，肯定是更上心的。
　　他哪里知道，
　　祥公公担心的不是他李世民，也不是他李世民的女儿李丽质，而是担心掌柜程修文迟迟不结婚，
　　李世民明知自己女儿的情况，显然也不会，让程修文有机会和其他女子苟合……
　　那河东卫氏血脉岂不是要断了？
　　正在主仆两个人，看似在思考同一件事情，但实际上各有所思的时候，
　　皇城卫统领李君羡，急匆匆走进宫殿。
　　“陛下，八百里加急！”李君羡大惊失色的汇报说道。
　　八百里加急？
　　这要跑死多少匹马！
　　李世民来不及心疼良驹，示意祥公公叫李君羡手中的密折拿上来。
　　拿到密折第一眼，李世民先确定了火漆封口完好无损，才打开来看。
　　“嘶——”
　　内容让李世民大吃一惊，
　　随即，厉声问李君羡道：“信使何在？为什么不是他出现在这里？”
　　“信使力竭倒地，至今昏迷不醒，所以不能面见陛下！”
　　李君羡没有想到李世民的反应这么大，心里叫苦不迭，脸上连忙一本正经回答。
　　“以前后除了信使以外，还有别人碰过这密折吗？”李世民冷冷问道。
　　“绝对没有！信使是将密折交到了臣的手里之后，这才晕倒的。而臣接过密折之后，立刻来向陛下汇报，中间没有半刻的耽误，也没有和任何人产生过交集或言语上的接触。”李君羡拍着胸膛保住道。
　　“李君羡！”
　　“臣在。”
　　“你去看看信使醒了没有？等他醒了，第一时间带到朕的面前。”
　　“臣，遵旨。”
　　李君羡应了一声，不敢在大殿之中做片刻的停留，就急匆匆的离开。
　　隐约还能听到，身后李世民继续对祥公公说道：“你去给朕请齐国公、翼国公、卢国公……”
　　嘶——
　　长孙无忌、秦琼、程咬金……
　　这是出了大事了！
　　怪不得陛下反应如此之大。
　　想到这里，李君羡脚下更是快了三分。
　　等祥公公走出大殿之中，只能看到李君羡的最后拐弯的人影。
　　祥公公不禁摇摇头。
　　“之前因为长乐公主的事情，李君羡这个统领的位置坐得并不牢靠。”
　　“今天这密折之事，无疑在陛下心中又继续减分……”
　　“就是不知道李君羡下台之后，谁能继任皇城卫统领的位置。”
　　这段时间除了李君羡以外，管理皇城卫时间最多的是翼国公秦琼，
　　但以翼国公的身份，地位，以及手里的兵权，不可能身兼两职。
　　否则陛下即便再信任翼国公，恐怕也要坐立不安了。
　　祥公公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想到这些内容，但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摇了摇头，选择直奔长孙无忌的齐国公府而去。
　　其他几位国公，自有其他太监过去。
　　自己在李世民身边的地位，只需要去一次长孙府即可。
　　毕竟……
　　在所有的亲戚当中，李世民最相信的，还是长孙无忌这个舅哥。
　　而长孙无忌和李世民有一点非常像，就是极好面子。
　　祥公公还是需要给长孙无忌这个面子的。
　　“这一次去齐国公府回来，估计又有一笔收入，这些钱全部存起来，给掌柜娶小媳妇。”
　　祥公公想起长孙无忌的大方，脚下的速度有多快了几分。
　　等他到齐国公府之后，见到了长孙无忌，把皇帝召见的事情一说，
　　长孙无忌果然急匆匆的跟着他一起进宫，而他也神不知鬼不觉的多了一笔收入。
　　长孙无忌才到一会儿，其他的几位国公也联袂到了。
　　还没等长孙无忌，因感到自己提前到来，而腾升的优越感，
　　“陛下，这么急转召见臣等所为何事？”卢国公程咬金一进大殿就炸呼呼的问道。
　　长孙无忌板着脸，
　　其他国公和大臣也像没看到程咬金的反应一样，
　　只有秦琼心中叹了一口气。
　　“你们看吧。”
　　李世民懒得解释什么，直接将所谓的密折，递给祥公公，
　　由祥公公转送给，转送给其他国公观看。
　　众人看到李世民脸上的表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上一次看到李世民脸上如此沉重，还是因为京畿大旱。
　　可附近的灾害还不是被抑制住了吗？而且大家都知道，赈灾的粮食，都已经派送完毕了。
　　李世民为何表情如此沉重？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


第191章 秦琼求粮
　　长孙无忌最不客气，直接接过了祥公公递过来的密折，低头看了起来。
　　卢国公程咬金见此，不禁撇了撇嘴。
　　其他大臣则习以为常，没有任何反应。
　　当长孙无忌一目十行，看完了密折的全部内容，眉头深锁。
　　看到长孙无忌的这个反应，其他的大臣对密函中的内容更加好奇。
　　第二个接过密函的人，是杜如晦。
　　他看到这封密函之后，也不禁脸色微微一变，
　　但他没有像李世民一样，懒得说话，
　　也没有像长孙无忌一样，把密函随意交给其他人，而是当场将密函内容读了出来。
　　大家听完了杜如晦读出来的密函内容，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
　　这封密函指着华丽，而且用词讲究，但再怎么好看的文章，也免不了它的本质……
　　“关东蝗灾！”
　　“东突厥起兵，西突厥相应，共叩边关。”
　　“边关告急！”
　　长安的旱灾才刚刚结束，
　　关中居然闹起了蝗灾，
　　而且东西突厥再一次联手攻打大唐……
　　这简直再也没有比这个消息更恶劣的消息了。
　　“谁能告诉朕，为什么长安城附近，旱灾才刚刚抑制住，关中就能闹出蝗灾？”
　　“又有谁能告诉朕，现在是收获的季节……草原还没有开始入冬，为什么东西突厥会联手叩关？”
　　“啊？！”
　　李世民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已经摇晃了半晌，所有大臣噤若寒蝉。
　　自从当上皇帝之后，李世民一直修身养性，从来没有如此的怒气。
　　这是他们时隔几年，第一次看到李世民，生如此的怒气。
　　就算和李世民关系最好的长孙无忌，也不敢在李世民的气头上说话。
　　好在李世民即便是生气，怒气过去之后，理智就开始回笼。
　　“突厥人就算是入关，也绝对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
　　“而且这些年，东西突厥的关系，日益紧张，没有可见必可达到的利益，他们是不可能联手的。”李世民冷冷说道。
　　这，才是他生气的原因。
　　一个国家，好战必亡。
　　但如果没有对战斗的准备和防备之心，国家也常盛不了多久。
　　尤其对于一个马背上的皇帝而言，打仗这种事情算是家常便饭。
　　可这一场战争来得蹊跷，来得不合常理……
　　那一切的味道就不一样了。
　　所有不合理事件背后，一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认知李世民有，在场的所有大臣也都心知肚明。
　　见李世民，心中的怒气已经被抑制住，
　　房玄龄第一个说道：“陛下，臣认为，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蝗灾既然起来，那关中势必缺粮……”
　　“东西突厥联手入侵我大唐，恐怕和这一次关中之事，有所牵连。”
　　“即便没有牵连，他们也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在要道狭路相逢，赈灾都不能安排好……”
　　话说到这份上，即便是所有人，在心中亦有所感觉的，也不禁暗中一凛。
　　是啊，
　　如果东西突厥阻止赈灾，甚至是火上浇油……那么关中恐有大乱。
　　而李唐皇室的根基就在关中！
　　“众位爱卿集思广益，说说应该怎么办？”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说道。
　　魏征出列说道：“在关中赈灾，并且安顿百姓，对外抗击突厥，不至酿成祸患。”
　　李世民才看到魏征居然也在。
　　他之前可没有让魏征也过来，虽然魏征能力也很强，但很明显李世民从来没把你魏征当做一个真正的有才之士。
　　对魏征提出的计谋和看法，除了对自己的规劝以外，李世民都保持观察的态度。
　　嗯，一观察很多年，而且未来会一直观察下去的那种……
　　不过现在，李世民已经没有心情追究魏征为何会出现的事情了。
　　东西突厥来势汹汹。
　　大唐国内不安，而对突厥没有防备……
　　这时间段太巧妙了。
　　随着李世民的询问，在场的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但大多数都没有很好的，让人眼前一亮的新方案。
　　这就是一方面战斗，一方面安抚。
　　尽量避免突厥联军，直达关中。
　　对此，
　　李世民也没有办法，
　　因为他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虽说他挥挥手，结束了这一次临时会谈，其他大臣，调遣派粮调遣钱派粮，调钱军队的调遣军队。
　　而翼国公……被祥公公神不知鬼不觉的留下来。
　　只有卢国公离开之前，似乎抖了抖眉毛。
　　“陛下。”秦琼对李世民微微行礼。
　　李世民点点头：“粮食的事情，交给你。”
　　“臣，明白。”秦琼沉声说道。
　　秦琼当然没有粮食，但他知道哪里可能有粮食。
　　李世民显然和秦琼想的一样。
　　他们都认为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随意拿出那么一大批粮食，
　　除了那些世家大族合力，
　　那就只剩下能将一批粮食，不动声色的运进长安城的掌柜。
　　秦琼领命而去，
　　另一个人却出现在秦琼原先的位置。
　　“这段时间，那些世家大族可有异动？”李世民望着这个人冷冷的问道。
　　“他们私下见过几面，但是我们听不到聊天的内容。”这人回答说道。
　　“给朕盯紧了。不只是长安，尤其是关中的那些世家大族的钉子，全部都给朕看的紧紧的，若有暗中投敌之辈……”
　　李世民脸上露出森然的笑容，
　　“拿到证据……”
　　“然后……”
　　李世民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一个不留！”
　　这人一惊，忙道：“是，陛下。”
　　……
　　李世民和这人的聊天暂且不谈，
　　另一边，
　　秦琼则来到了一家外表看上去落魄的客栈。
　　客栈柜台后面，有一个闭目养神的身影，身材挺拔，棱角分明，神态悠然。
　　“每一次来到客栈，见到掌柜都是在闭目养神，掌柜真是好定力，比那些佛教的高僧都不承多让。”
　　秦琼一进客栈，就给掌柜程修文戴高帽。
　　程修文缓缓睁开眼，
　　一脸平静：“事不登三宝殿，老秦有什么事情直言无妨。”
　　秦琼那一张温和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些许的尴尬。


第192章 赚钱的机会
　　自己夸掌柜程修文定力犹如高僧，掌柜就回一句无事不登三宝殿。
　　秦琼感觉这话就像是打在自己的脸上一样。
　　自从珍珠米以后，他确实没有再来客栈。
　　再次到来，又是有事相求，
　　可不是掌柜所说中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吗？
　　势力成这样子，秦琼也有些心虚。
　　“哪里哪里，每次见到掌柜都如浴春风，每次和掌柜说话都大有长进，收获良多……就算没什么事，秦某也想多来客栈，和掌柜把酒言欢。”秦琼义正言辞的说道。
　　“当真如此？那我们今天就只谈风月，不说正事。”程修文似笑非笑的说道。
　　此话一出，秦琼顿时尴尬。
　　真的只谈风月，做正事，那皇帝李世民交给自己的任务，可就真的完成不了了。
　　被李世民责怪还是小事，耽误军国大事……就太不应该了。
　　这话不能接，
　　绝对不能硬接。
　　“哎！”
　　秦琼突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一张平时总是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如此浮夸的表情，大家都能想象到程修文，此时此刻的感觉。
　　那真的快笑场了。
　　好在秦琼一叹息三尾调很快结束，并有了下文。
　　“实际上，秦某这一次来见掌柜，实则是为了天下苍生，有求于掌柜。”秦琼一脸正色的向程修文行礼，并且说道。
　　程修文微微挑眉，情知对方没台阶下坡，所以找法子给自己戴高帽，
　　只见他嗤笑一声，
　　一脸平静的说道：“天下苍生不敢当，我只是小小的客栈掌柜，卖着一些酒菜……可不是救世主。”
　　“如果掌柜力所能及，就能救千万条的性命，而有所得，这岂不是一笔最好的买卖吗？”秦琼一脸诚恳。
　　见程修文没有问发生什么事，又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包大揽，肯伸出援助之手，
　　秦琼心里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就此打出话题，左顾而言它，彼此之间寒暄了一会儿，就打道回府……可不是他秦琼的做法。
　　脑子微微一转，
　　从情怀变成了向利益过度。
　　可惜，程修文仍然没有对秦琼话语行间，透露出来的天大危机感兴趣。
　　但看着秦琼平静双目下，微不可查的慌张，
　　程修文还是懒懒一笑，
　　“一下子又是天下苍生，一下子又是救千万条的性命，一下子又是买卖，老秦你可把我说糊涂了。”程修文慢条斯理的说道。
　　秦琼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怕程修文不问，就怕程修文一点都不感兴趣。
　　只要对方感兴趣，无论是为了情怀还是为了天下苍生，又或者是单纯的利益。
　　只要能打动对方的，就是自己手中的筹码。
　　考虑到这一点，秦琼原先有些慌张的内心总算是稳定下来。
　　“其实是这样的……”
　　“长安附近的旱灾已经止住了，但整个关东最大面积的发生蝗灾。”
　　“不仅整个关东大部分的地区，这一整年的辛苦，都要付诸东流。”
　　“在这个结骨眼上，东西突厥联手进攻大唐……”
　　“其剑锋，直指关中。”
　　“如果被东西突厥的阴谋得逞，关中本就因为蝗灾而大乱，又受到外族的入侵，朝廷的赈灾粮也很难，顺利的运进关中。”
　　即便是运进关中，究竟这些粮食是给赈灾，还是给军队的粮草就不一定了。
　　当然这样的话，秦琼是不会说出口的。
　　他只是诚恳的望着程修文，试图说服程修文。
　　“关中若是大乱，整个大唐也不安稳。”
　　“我家老爷的生意也难以维持，我也要流离失所。”
　　“所以为今之计，我们要将大量的粮食卖到关中去。”
　　“这样不但能够帮助百姓度过蝗灾，也能帮助官兵抗击突厥，更能够稳定天下局势，顺便赚一笔不菲的收入。”
　　秦琼红着脸，侃侃而谈，说到激动之处更是手舞足蹈，似乎大将军的气势在他的身上蔓延开来。
　　程修文就静静的听着秦琼的演讲，
　　直到秦琼讲完了最后一句话，将目光投向程修文的时候，
　　程修文才在对方满眼希望之下，
　　“这个方法是很好，如果你们有这么多粮食的话，当然要在突厥来临之前，尽快送到关中诸地。”
　　“但如果你们没有粮食，想要和我再一次合作运粮去关中，那么非常抱歉……这个忙我恐怕是帮不上。”
　　程修文淡淡的摇头，又补了一句：“这份利益我也吃不下。”
　　“更准确的说，是我无力吃下这份利益，也无力帮你这个忙，帮天下这个忙。”
　　秦琼心神巨震，
　　他知道心里不好的预感成了现实，即便是自己如此的慷慨陈词，程修文似乎仍然不为所动。
　　这次突厥来犯，气势汹汹，并且一反常态。
　　李世民的态度非常坚决，就是要一战到底。
　　秦琼也非常支持这一次战争。
　　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背后有掌柜的存在，他们知道一掌柜神出鬼没的运粮手段，很有可能能够满足这场战争所需要的所有粮食。
　　可现在……掌柜居然拒绝了？
　　为什么？
　　秦琼心中有一万个不理解。
　　但他无法问出口。
　　“天下之间有这个能力的，只有掌柜。”
　　秦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做了一个决定，然后一脸坚定的说道：“这一次卖粮食所赚的钱，我和我的老爷可以分文不取，全部都交由掌柜处理。”
　　类似的命令，
　　李世民并没有说，
　　可秦琼仍然这么对程修文表态。
　　他默默背上了所有，
　　可惜……
　　回应秦琼的，仍然是程修文无情的摇头。
　　“这不是的问题，这是粮食的问题。”
　　“这段时间我给你们俩最清楚，都到几乎超出了我可以承受的范围之极限。”
　　“如果我有这么多粮食可以供给给整个关中地区，那你觉得我的背后要有多大的人力和物力？”
　　“我身后如果有这么多人的话……”
　　“天下的粮价，还是现在这副模样吗？”
　　“所以……”
　　“是我无能为力。”
　　程修文抱歉得说道：“你应该知道，不是情非得已，我绝不会错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第193章 最好的办法
　　秦琼信了。
　　程修文说得合情合理，他没有办法不相信。
　　这个时代所有当官人家都是地主，无非是大地主和小地主之分。
　　尽管家族一些优秀的子弟，更多的是处理人际的关系和学习，但是对家族商业，尤其是地利人和都极有研究。
　　农耕文明，以农为本，以地为核心。
　　秦琼也不例外。
　　他家里有这样的产业，他也接触过这样的事物，所以他更明白，不可能这个天下会有无端的一片无主之地，可以生产那么多的粮食。
　　“我之前，究竟是怎么会觉得，掌柜一定能拿出供给整个关中地区的粮食？”秦琼心中苦笑。
　　他表面上没有说话，
　　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突厥入侵已成既定事实，绝不可能更改。”
　　“这帮突厥人南下，没有一定收获之前，绝不可能掉转回头。”
　　“既然你们都觉得，关中蝗灾和突厥人的南下有一定的联系，并且会认为关中因为蝗灾和兵荒马乱毕竟会大乱。”
　　“那么……”
　　程修文看着秦琼从充满希望，到彻底绝望，再到听到自己说出的这些话，缓缓的抬起头，
　　就像在黑夜里看到了一丁点的光，
　　无论这究竟是月光，还是灯光，又或者是萤火虫都不肯放弃的执着……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新的建议，说不定可能勉强解救这一次的灾难。”程修文说道。
　　石破天惊！
　　没有粮食。就有一个新的方法，能够免除灾难？
　　这怎么可能！
　　秦琼听到这样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无法相信。
　　连粮食都没有，那么关中大乱，已成定局，大战即便是展开了，大唐也只能断尾求生。
　　选择让关中元气大伤之外，别无他法。
　　没有粮食百姓就饿肚子，
　　百姓饿了肚子，他们就不可能顺的听话，必定要造反。
　　都说世家大族灭了隋朝，
　　一开始，令隋朝动摇根基，绝非世家大族，而是以瓦缸寨等为代表的造反军队。
　　就是因为老百姓吃不下饭，所以才会有蔓延至全国的造反大军。
　　“掌柜有什么办法？”秦琼非常勉强的笑了一下，问道。
　　他心中一点都不期待，程修文能给出一个好的建议。
　　程修文确实，文采武功都不错。但说白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军国大事又怎么可能知道？
　　他拿不出粮食，却已经失去了此时此刻，最耀眼的筹码。
　　如果在有间客栈的，
　　不是秦琼，
　　而是任何一个其他人，
　　恐怕此时此刻，就已经挥袖而去了。
　　但他是秦琼，说话的是程修文，所以他留下，他继续说话。
　　“不知老秦你听过卖官鬻爵吗？”程修文语惊人死不休的问道。
　　秦琼大吃一惊：“卖官鬻爵？”
　　程修文会不犹豫点头：“没错。”
　　“只要让你家老爷背后的主子，说服朝廷上的这些大人卖官鬻爵，天下就有粮食了。”
　　朝廷没有粮食，程修文个人也没有粮食，
　　但是藏富于民，
　　天下有钱有财、有地、有粮的人多的是。
　　这些人把手里的粮食贡献出来，足以支撑关中地区的这一次蝗灾，乃至于打赢突厥入侵的这场仗。
　　若实在没有办法的话，知道不是我一个好想法。
　　秦琼熟读兵书，也对此书有所了解，更何况是曾经带领到汉朝绝地反击，把匈奴打到残疾的汉武帝……
　　这位帝王连年征战，所耗费的钱粮数不胜数，就算是文景之治留下来的底蕴都为汉武帝一扫而空。
　　但是仗还要打，
　　汉武帝就想出了卖官鬻爵的法子。
　　当然，其实在汉武帝之前就有皇帝卖官鬻爵，只不过那个时候，皇帝买卖的官爵，都是不起眼的。
　　似乎名誉，没有实权。
　　可汉武帝上台之后，他的卖官鬻爵给的是真正有实权的官位……
　　“这个想法即便是由我家老爷递上去，也未必能够成行。”
　　秦琼想了想，
　　终究是一脸颓然的摇了摇头。
　　“天下存粮，有九成九都在世家大族的手里。”
　　“世家大族的子弟，想要出来当官，是轻而易举的。”
　　“而且我大唐的爵位，向来只有武职才能够拥有，并只有荣耀而没有实际利益。”
　　“那些世家大族绝不可能……为了这看不上的蝇头小利，而付出一大笔费用。”
　　隋朝灭亡后，李唐王室，终究还是重启了科举制度，
　　但是现在的科举制度，并没有像明清时代那么封闭。
　　究竟要录取谁，就看出考官的心情和认可。
　　这些考官本就是世家大族出身，
　　就不是世家大族，也都是对世家大族有好感的人。
　　最终会录取谁，还用得着说吗？
　　甚至可以说，在整个唐朝，即便皇帝一直打压世家大族的存在，
　　但，世家大族永远照在李唐皇室的上空。
　　他们根本不必要、也看不上，卖官鬻爵得来的官职。
　　“他们看不上没有特权的爵位，看不上没有实权的官位……”
　　“那如果朝廷给他们特权，也给他们实权呢？”程修文神秘一笑。
　　“嘶——”秦琼倒吸一口凉气。
　　世家大族本就是尾大不掉之势，现在居然要给他们特权，还给他们实权？
　　这建议放到了李世民的面前，李世民还不得疯掉？
　　“这个掌柜的真够大胆的。”
　　秦琼心里想着，忍不住给自己的腰间狠狠的来了一下。
　　“好疼！”
　　“竟然不是在做噩梦。”
　　……
　　皇宫……
　　整座大殿之中只有李世民和祥公公两个人。
　　此时此刻百官都已经回去，各做其事。
　　而秦琼离开皇宫也有一段时间了，
　　按理说，从皇宫到掌柜的有间客栈，短短的距离，就算是来回两趟也该足够了。
　　可秦琼仍然没有回来。
　　“翼国公这次做事怎么这么婆妈？”李世民在大殿之中来回走动，嘴里喃喃自语说道。
　　“陛下不如再吃点糕点，喝口茶，想必翼国公已经在回来得路上。”祥公公劝解说道。
　　“他若不尽早回来，粮食的事情不落到实处，朕有很多旨意没有办法下。”
　　李世民摇摇头：“你让朕如何安心？”
　　“报！”


第194章 世家之谋？
　　“启禀陛下，翼国公求见。”
　　“快宣！”李世民一听秦琼回来了，立刻精神一振，沉声说道。
　　跟着秦琼昂首阔步的走进大殿，李世民才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来没出什么意外，秦琼果真从掌柜那边拿到了粮食。
　　李世民放心的同时，怀疑又开始缓缓的爬上了他的心头。
　　“珍珠米还能说材料新颖，并且提前送到了长安城。”
　　“但这次关中大灾，所牵涉的百姓和地区之广阔和多数，就算是朝廷一时之间也难以为继。”
　　“掌柜却能拿出这么一大批粮食，真是让人感到惊骇莫名。”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眼睛不由投向了桌子上的一个小酒壶。
　　他的眼神一阵闪烁。
　　“臣见过陛下。”秦琼行礼说道。
　　“这一次翼国公能够带来一批粮食，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功大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李世民脸上笑呵呵的说道，
　　甚至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往秦琼的方向走去，
　　然后亲自扶着对方起身。
　　秦琼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诚惶诚恐的谢恩，反而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笑容，
　　“还请陛下恕罪，这一次……臣并没有完成陛下的嘱托。”
　　“什么？”
　　秦琼所说的每一个字，李世民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的抬头望着秦琼，
　　似乎在问：自己是不是刚才听岔了？
　　否则……
　　他怎么可能得到这么一个荒谬的答案。
　　他和秦琼都认识掌柜程修文有一段时间了，只要跟程修文做买卖，金钱到位的话，程修文可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可现在，秦琼没能拿到粮食？
　　“你有没有把朕的意思，清楚告诉掌柜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有粮食，一切都好谈。”
　　李世民明明知道秦琼不可能在这个事情上，对答上出了问题，可还仍然如此问道。
　　实在是因为他的心中太惊讶了，而这种惊讶，秦琼感同身受。
　　因为不久之前，秦琼也恰好感受到了和李世民差不多的震惊和意外。
　　“大概是认识掌柜以来，掌柜神出鬼没，无论是文治武功，都没有让人失望过，所以才会在心里觉得掌柜无所不能……”
　　秦琼心里想着，
　　面对李世民的时候，自然还是恭恭敬敬的，说着官场上的话，
　　“臣曾经代替陛下，向掌柜许诺，只要这一次粮食能够到位，陛下分文不取。”秦琼老实的说到。
　　“什么？即便如此优厚的条件，掌柜仍然不愿意给出粮食吗？”李世民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的，也不是的。”秦琼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究竟是怎样？”
　　“不是掌柜不想拿出粮食，而是掌柜实在拿不出来。”
　　秦琼说着，就把程修文之前所说的理由，告知李世民。
　　李世民听完之后，也不禁哑然。
　　他突然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将掌柜程修文神化了？
　　“可不知为何，一公里虽然将至坏消息带到朕的面前，朕竟仍然还觉得……掌柜能够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李世民一边觉得自己真的是痴心妄想，另一边，还是将心里最真挚的想法说出口。
　　本以为得到的仍然是另一个失望。没想到，秦琼竟然点了点头，
　　然后在李世民，失望到希望的目光之中，
　　将程修文的办法说了出来。
　　李世民若有所思：“卖官鬻爵？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没错，而且掌柜针对如今大唐的实际情况，对卖官鬻爵，也做了相应的调整。”
　　秦琼点点头，就将程修文所说的话，一一告知李世民。
　　“如果按照掌柜所说的改的话，那叫大族出钱出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朕就怕这是驱狼吞虎之计……”李世民默默说道。
　　秦琼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虽然李世民现在显得推心置腹，但作为臣下，秦琼还是知道本分的。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应该，是他可以插嘴的，
　　尤其这周围没有其他人，对奏的也只有君臣二人。
　　越是如此，做事越该小心。
　　那李世民忌惮如魏征，有多少次是在私下向皇帝进谏的？基本上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
　　这是因为魏征想要让李世民下不来台吗？
　　不，
　　是因为必须这样，才能尽最大能力保全自己。
　　这一点，魏征知道，秦琼也心知肚明。
　　“掌柜给朕下了一个难题啊！”李世民没有理会秦琼的缄默不言，而是感慨说道。
　　……
　　在李世民和秦权感到非常伤脑筋的时候，长安城门口，此刻非常的热闹。
　　普通小老百姓，已经只能从其他三个城门口出路，
　　在正门，豪华的马车和衣冠楚楚的达官贵人都站在这里。
　　如果有点见识的人就会发现，甚至有不少陪坐的人，居然是自己平日里只能高高仰视的对象。
　　比如那个堆着笑着，被对方训得像孙子一样的人，可不就是当今的户部侍郎吗？
　　还有那个点头哈腰扶着一个老人上马车之人，那可是大理寺少卿！
　　在场的很多人……都是跺跺脚，整个长安城就震三斗的大人物。
　　可这些人，不约而同的聚集在这里，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恭送一些人上马车，离开长安。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崔四郎一路好走。”一个相貌气度不凡之人，对着崔劲拱拱手，一脸不舍得说道。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我的情谊在心间，又何必做这女儿家的姿态。”
　　崔劲朝着这人也拱拱手：“今日我们崔卢郑王四家离开京城，其他的家族也会在近几日一一返程。长安城的事情，还要多仰仗你了。”
　　“四郎请放心，之前你对我的嘱托，我一直记着，绝不会让四郎失望。”这人慨然说道。
　　崔劲深深忘了这人一眼，然后向他作了临别一礼。
　　两人辞别。
　　而相同的一幕，
　　不停的在这里，重演。
　　最终随着一辆马车离开了长安城，往自己家乡的方向驶去之后……
　　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长安城门口。
　　马车之中摇摇晃晃的崔劲，却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第195章 崔劲和李世民的信任
　　这是一个包裹，用绸布缠绕着。
　　崔劲打开这个包裹，里面竟然放着两张纸。
　　这个时候，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这个老人，就是崔劲身边的三管家。
　　“东西都交给他们了吗？”崔劲望了望马车外面，发觉自己等人的车已经是空旷的大道，顿时知道自己崔氏已经和大部队分开，并且上了官道驰骋，于是问道。
　　“四爷请放心，一个不落全都交给了他们。”老人汇报说道。
　　崔劲听到老人这般说，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把东西都给了他们，那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崔劲感慨说道。
　　老人却皱了皱眉：“四爷当真相信，那个黑衣蒙面人了吗？虽然他武艺高超，而且手眼通天，可那只是在长安城。”
　　“现在他却要插手到天下，所有的世家大族里面。他就算站里还能糊弄到一家，也糊弄不了所有的家族。”
　　“四爷你却为这人站台，万一……他马前失蹄，我们恐怕……”
　　老人说着，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望着崔劲的目光透露着希冀，
　　明显希望崔劲可以悬崖勒马，不要再和那个黑衣蒙面人搅和在一起了。
　　崔劲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仆，也不相信自己……回到祖地，恐怕多有一番波折，
　　但崔劲仍一脸强硬的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
　　“是。”
　　老人不甘心的应了一句，转身离开。
　　他不是不知道，当自己亲手将崔劲交给自己的东西，交给了其他家族的重要负责人的那一刻开始，崔劲就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现在这位崔四爷就只能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压在那个神秘的黑衣蒙面人身上。
　　如果成功，那收益自然是恐怖的。
　　可如果失败……
　　真不知道原先精明的崔四爷，心怎么会昏聩到如此地步。
　　这可是崔四爷在清河崔氏里面的前途未来，甚至是生命！
　　值得吗？
　　就这么儿戏的吗？
　　崔劲不知道老人在想什么，
　　如果他知道，
　　一定会告诉他：“所以我是主，你是仆。”
　　……
　　皇宫……
　　李世民其实是知道的，崔卢郑王四大家族是在今日要离开长安城，
　　但他没想到今天的长安城门口，居然发生了如此的一幕。
　　就算是那些跟自己开完会的重要大臣，也有不少人，在离开皇宫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往城门口送行……
　　这可都是自己的心腹。
　　当他收到皇城卫的这份报告之后，
　　“都是贼子！”
　　李世民将手里的报告狠狠的扔在地上，咬牙切齿也不足以说明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和心里的愤恨。
　　要知道，这些家族之所以逗留长安至今，都不过是他李世民的谋划，
　　这已经证明，他李世民足以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就算是这几家也逃不过。
　　皇权至上，
　　想必百官是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没曾想……
　　“这几家的声望，居然如此之高！”
　　“这还是朕已经透露一些内情给百官的前提下……若朕没说，今日长安城门口一幕，岂非更恐怖？”
　　想到这里，李世民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随即，
　　原先有些心动的卖官鬻爵，此刻也犹豫起来。
　　世家已是如此，继续做大该如何是好？
　　随即，
　　李世民想起出谋划策之人。
　　“卫祥！”
　　“奴婢在。”
　　“你代替朕去问一下掌柜一些问题，切记，你家老爷是长乐公主门下。”
　　“奴婢遵命。”
　　祥公公出宫，直奔客栈。
　　李世民并不知道祥公公早就把他的底细全部告诉掌柜程修文了。
　　他还在心中沾沾自喜。
　　假托长乐公主李丽质的家臣，既可以说明自己为何神通广大，又能将自己的立场放在皇室的角度上向掌柜问策。
　　何况，之前程咬金代替他卖出去的那些珍珠米，可都是以长乐公主的皇庄的新产品的名义卖出去的。
　　简直天衣无缝。
　　“你家老爷叫你来问我，世家做大怎么办？”程修文眨眨眼。
　　“是的。”
　　祥公公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我家老也是长乐公主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
　　程修文懒得听这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谎话，于是打断祥公公说道：“这次受灾的地方是关中，又不是韶山以东。”
　　“那些世家大族们又有多少的力量是在关中地区？他们如果那么厉害，当初统一天下的就不是前朝，而是南陈。”
　　“这项命令之后，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最需要的粮食送到需要的地方，一定是他们当地的小家族。”
　　“提拔这些小家族，就是让世家的圈子，不以他们山东贵族为核心，而是开辟南北两条线。”
　　“更何况大唐的军事是府兵制，就算那些家族的人当上了武官又如何？战后依旧没有身份地位……起码，不能拥兵自重。”
　　程修文的这段话提醒了李世民，大唐皇室相对于这些世家大族而言，最强大的，也是最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就是——兵权。
　　大唐的军制，就已经从根本上杜绝了将军用兵自重的可能性。
　　只要天下兵马在自己的手里，只要那些最骁勇善战的战士，是对李唐皇室忠心耿耿，那他李世民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中唐以后天下纷乱，拥兵自重的情况是因为李唐皇室的放权，
　　不但让节度使在当地可以自行任命官员，还能自行组建军队，
　　节度使既有了文官实权，又有了兵强马壮的军队。
　　枝叶茂盛，自然威胁枝干。
　　但现在，是李唐军队最鼎盛时期，节度使的放权更不可能。
　　自然没有这方面的顾及。
　　李世民听了程修文说的这些话，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顿时眼前一片开朗。
　　“因为珍珠米的事情，朕竟然险些忘了掌柜的经天纬地之才。”
　　“掌柜可不单单是，手里有着各种奇珍异宝的商户……”
　　“还是文能安邦的大才！”
　　“好，朕这一次……”


第196章 家族争议
　　十几日后，
　　范阳卢氏一帮人正在家庙里聚首。
　　卢浩，是卢度世四子卢尚之一房出色的后继子弟，家族里行十三。
　　也是清河崔氏的崔劲崔四爷相交莫逆的好友。
　　这一次的聚首会议，也是因他带来的消息。
　　“这两张契约，就是清河崔氏的崔劲，带他们家的三管家亲手交给我的。”
　　说着，
　　卢浩从怀中取出两张纸，放在了托盘之上，
　　有年轻的子弟机灵的不需要命令，就上前将托盘拿走，然后环行给其他的人看。
　　像这样重大的会议，凡是能参加的，都是范阳卢氏的核心子弟，那些世代为奴的奴仆，即便是再忠心耿耿，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所以一些派发茶水，和接过东西交给其他人的小工作，就交给了年轻一辈的核心子弟。
　　“就区区两张纸，两份契约，清河崔氏就想要我们，与他们共同进退吗？”
　　从位置上右侧，差两个位置的一个中年男子，看了看这两份契约，冷笑说道。
　　“八叔说的是，他崔劲虽然也是清河崔氏如今少壮派的领袖人物之一，但也不能全权代表清河崔氏。即便是清河崔氏，举全家之力，想要与我们联盟，也不能这般敷衍了事。”另一个稍显年轻的男子，也持以反对态度。
　　随后，家族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但支持的人少，反对的人多。
　　卢浩见此情景，心里不慌不忙。
　　说实在话，拿到这两份契约，以及三管家跟自己说的内容之后，他心中也是不相信居多。
　　可因为其中牵涉的利益关系，确实是家族共同期待的，
　　再加上他也确实对崔劲有几分好感，于是才将此事告诉了族长之后，由族长拍板，开一个高层会议，商讨此事。
　　所以他一直静静地听着别人的意见，
　　等最后一个人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他察觉族长看向自己的目光，
　　于是出列，向众位行了一礼，然后施施然说道：“没有崔氏的代表，只有两份契约，显得确实儿戏了一点。”
　　“但崔氏跟我说的话……确实是事关咱们范阳卢氏未来的前程。所以，我也不得不在这里，向诸位转述。”
　　……
　　在范阳卢氏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和讨论的时候，
　　随着崔四爷回祖地，
　　已经由他带过来的契约和消息，霎时间引得整个清河崔氏，掀起了更大的风浪。
　　“你知不知道？你以咱们清河崔氏的名义，和其他家族取得联系，甚至是递交契约，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一名族老，冷冷的看着崔劲，指责说道。
　　这名族老身边另外一名族老，则笑盈盈的说道：“其实没什么好生气的，既然四郎干错了事，那就按照族规处置即可。等过个一年半载的他知错之后再放出来，也就罢了。”
　　杀人诛心。
　　如果按照族规处置，真的关个一年半载，崔劲再出来的时候，在家族之中可就再没有地位了。
　　当前责骂崔劲的那一位族老，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最终闭上眼睛心一狠，正要说话……
　　家主发话了。
　　“四郎，我知道你的性子向来稳重，你就说一说，为何要做如此行事？”家主问道。
　　此话一说，原先还笑意盈盈的那位族老，顿时急了起来。
　　“家主，这样不合适吧，崔劲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既然错了，不管他为什么做错，总要先惩罚了再说，否则如何服众？”
　　先前一脸严肃得族老一听他这么说，顿时说道：“我觉得家主说的有道理。总不能说，你觉得别人犯错了，别人就是错了吧，是非曲直对错黑白，还是要听一下崔劲怎么说。”
　　“这是我说崔劲错了吗？明明是他犯了族规！”笑盈盈的族老顿时大怒。
　　两人各不相让，分别在惩治和询问之间，各持己见。
　　“行了，你们都不要吵了，让四郎说吧。”家主皱眉，提声说道。
　　见家主真的生气了，这两人才不继续针锋相对。
　　可是此时此刻，两个人面部表情已经倒了个调。
　　原先笑意盈盈的，已经变成怒气冲冲，
　　原先怒气冲冲的，此刻也成了笑意盈盈。
　　崔劲一只人眼观察着家族里的这些人，看到了此时此景，心中也不禁有些暖洋洋的。
　　既然有人如此关心自己，那自己就更该好好的把这一次的事情办好、办出色，办到别人无话可说。
　　他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个大概，然后对家主说道：“只要我们清河崔家抓住这次机会，不但能够让一批族中子弟，出人头地。还能让清河崔氏的声望更上一层楼，以及和其他家族的联系越发的紧密。”
　　“所以四郎觉得，此次的机会千载难逢，我们绝对不能错过，我和那黑衣蒙面人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这一次我们不吃亏。”崔劲恭恭敬敬的说道。
　　一直挑刺的族老听到这里，顿时冷笑一声：“只要签订两份契约，然后将粮食准备好，黄金准备好，对方就能在一夜之间提走这些粮食，并且放在关中地区……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你居然能够相信，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智商。”
　　“我倒是觉得这些粮食恐怕对方之前就已经在关中地区的粮仓储备好，这一次无非是赚取一个差价，而差价就是那些黄金。”一直站在崔劲角度说话的族老，也不甘示弱得说道。
　　挑刺的族老挑挑眉：“可他们值得这一份黄金吗？这些黄金的数量可不是个小数字。单单这些黄金买的粮食，所以超过这批粮食的总价。”
　　两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险些又吵了起来，
　　家主看他们越说越不像样，不禁咳嗽了几声，他们才有所收敛。
　　“四郎，你说说看，你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选择，是你有你自己的原因，你为何认为他们值得这批黄金？”家主将目光放在了崔劲的身上，如此问道。
　　“只要朝廷肯下令，这批粮食和黄金就算全部交给对方，都是值得的。”


第197章 信程修文者……
　　家主听了崔劲这话，也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些年靠着开国之功，有很多草莽英雄，在朝廷的地位远超这些世家大族之上。
　　如果不是在李世民刚刚登基的时候，一时之间昏了头，居然弄出一个百家姓，而且还是二改百家姓……
　　崔卢郑王四家，在如今的朝堂上，不可能有现在的声望和影响力。
　　就是因为皇权也奈何不了四大家族，这才让四大家族的声望大涨。
　　就算在最顶层的官员当中，没有四大家族，直系子弟当官。
　　也不损害四大家族，在天下之间的地位。
　　但这只能是短期的，如果几十年几百年，四大家族仍然不能将子弟，送到朝堂的最顶端位置……
　　那天下之间就没有四大家族了。
　　他们崔氏，也会逐渐落寞。
　　所以这件事可以表现的，没有那么追求官位和利益，但实际上他们心中比谁都着急。
　　而这一次，崔劲带来的这个消息，之所以得到家族的重视，也在于此。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崔氏的子弟可以全面进入朝廷，并且得个一官半职的实权……
　　家主没有办法不心动。
　　“可是你能确定，那个黑衣蒙面人可以说服李世民做出这样昏聩的决定吗？”家主皱眉问道。
　　家族中其他人也到摇摇头。
　　几乎没有人认为李世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果李世民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之前就不会弄出重排百家姓的闹剧，这些年也不会一直致力于打击他们山东贵族。
　　崔劲深吸一口气，
　　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气，但他认为，自己可以赌这一局。
　　想想那个炒茶技术带来的巨大利益，
　　想想不翼而飞的那一批黄金，竟然一两不多一两不少，
　　想想突兀的出现在自己床头的那一份炒茶技术指南……
　　“四郎相信黑衣蒙面人的能力。”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荒谬！”
　　找茬的族老猛的一拍桌子：“就一句你相信对方的能力，你就能拿我们清河崔氏百年声誉，进行一场惊天豪赌。”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这一次输了，我们清河崔氏，将在天下之间再无立足之地，你就是我们崔家千古罪人。”
　　“你怎么敢保证那个黑衣蒙面人，在长安城如此神乎其技的行为，不是故意给我们清河崔氏下套？”
　　听到找茬族老得质问，
　　其他人一时之间，看着崔劲的目光，也都不由得透露出恶意。
　　如果对方不是真心合作，而是为了挖坑，那这一次崔劲可真的将崔家害惨了。
　　这一点，无疑是惹了众怒。
　　一直护着崔劲的那一名族老见状，心知不妙，顿时沉声说道：“崔劲回来的时候带过来那些茶叶你们都喝过，对方竟然能将如此大的一块利益拱手相让，就为了坑害我们崔家，那会不会代价太大了一点？”
　　“至于所谓的我们清河崔氏千古罪人的罪名……也太大了一点。”
　　“那我还能说，如果这一次李二郎真的下了这样的旨意，那崔劲就是我们清河崔氏的千古功臣！”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如果真的李世民没有下这样的命令，他们完全可以将崔劲拖出去，向其他的大家族谢罪。
　　那对清河崔氏的风评，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毕竟这一次所谓的合作，并非以清河崔氏家族的名义传达给其他家族的，而仅仅是以他崔劲崔四郎的名义。
　　也就是说，一切都有还转旋的余地。
　　只不过这位族老并不忍心让崔劲承担一切，所以才将这话按捺住，没说出口。
　　其实家族之类的讨论到了如今的地步，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继续说的，剩下的也都是扯皮的功夫而已。
　　和新的冲突点，唯独就是一个李世民纠结了一下，一道这样的圣旨。
　　如果李世民真的下了这样一道圣旨，那等于世家大族们，已经在朝堂的最顶端开了一个口子，
　　这可不是一般的意义。
　　而这样的一个消息，居然是由清河崔氏传达给天下世家大族，本就是一件非常长脸面的事情。
　　大功大过，就在转眼之间。
　　这也是在场之中大部分人，没有办法下定决心的原因。
　　“行了，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一切就等朝廷的消息……”
　　“在朝廷给出明确消息之前……”
　　“四郎就先呆在他家的小院子，不得外出，不得与外人交际，家族里的其他人，也不得去见他。”家主最终拍板说道。
　　找茬的族老喜上眉梢，
　　护住崔劲的族老，也松了一口气。
　　前者的开心在于，崔劲被禁足之后，家里的权力肯定要交接给其他人。
　　而后者松了一口气，则是因为崔劲并没有直接被判决有罪，一切都有绝地逢生的希望。
　　家族里的其他人，看着崔劲的目光，也都非常的复杂，有厌恶，有仇恨，也有惋惜和善意。
　　而崔劲本人……则一脸平静。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将宝压在了那个黑衣蒙面人的身上。
　　现在他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个黑衣蒙面人，并没有像找茬的族老所说的那样……欺骗自己，给自己挖坑。
　　否则自己将万劫不复。
　　“无论这一次的结局如何，我也都认命了，这就到算是还给对方的不杀之恩吧。”崔劲心里苦笑着想。
　　只要一想起之前，自己睁开眼睛之后，看到一本炒茶指南放在自己的枕边，就是觉得脖子一凉，冷汗直冒。
　　就在大家谈的七七八八，
　　已经有人准备带着崔劲去关禁闭的时候……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朝廷、朝廷下旨……”
　　“关中大灾，突厥南来，朝廷缺粮，以前程待天下忠心爱国之士！”
　　“凡献粮于关中地区者，以粮食数量，可获得上战场机会。”
　　“此战凡有军功者……”
　　“战后必有实权官位，虚位以待。”
　　“并，凡此种种者，地位等同进士科进士出身！”
　　突然闯进来的族中子弟，将朝廷的命令一说出来，
　　全场哗然。


第198章 清河崔氏少壮派的首领！
　　进士科进士出身还好，凡是世家大族考科举的，鲜有考明经科而不考进士科的。
　　多年以后，少陵野老杜甫，就是一个因为家境不错，官宦子弟出身，所以没把考试当回事，选择世界那么大，我想去旅游……的典型案例。
　　一旅游几年，回来以后家里当官的顶梁柱死了。
　　人走茶凉，
　　再怎么奋发考试，也考不中……
　　对崔卢郑王四大家族而言，人走茶凉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朝中宰相，只要他们愿意，对方也屁颠屁颠跑过来愿意结亲。
　　这是世家和官宦之家的区别。
　　重要的是实权官位！
　　皇帝既然这么说了，就不可能食言而肥，让天下人取笑。
　　世家最缺的是什么？可不就是一个一展所长的机会吗。
　　环境到底有多重要？如果环境不重要的话，千百年后的现代社会，不会有家长为了送孩子上好一点的学校，砸锅卖铁卖所谓的学区房。
　　那些噱头高于实际效用的所谓贵族式私人学校，也不会收费越贵，越有人趋之若鹜。
　　世家大族在古代，就是超级厉害的贵族私人学校。
　　而且只对自家人开放的学校。
　　可以想象的到，
　　有这么一个小孩，
　　他的父母兄弟，甚至是所有的长辈都是学富五车，有文化的人，
　　大部分的长辈还是当官的，对政治对事物的理解，有自己独特的个人观点，
　　他日日夜夜所接触的人都是这么高素质，那他的素质又能低到哪里去？
　　周围的子弟，都以学习为自己的第一要素，那他的成绩又能差到哪里去？
　　朝廷要放弃世家，要培养所谓的寒门之士……
　　一个从小在田地里打滚的小孩，长大之后，
　　即便是努力奋发读书，
　　他的眼界，他的见识，他的学识又怎么和一个书香门第乃至于世家大族出身的孩子相提并论？
　　他的身上可能有世家大族出生的小孩，所没有的天真烂漫，和对大地深沉的热爱，以及和平民百姓的相处模式的熟悉……
　　但对政治的理解，和对大局的眼界，确实不如世家大族出生的小孩。
　　朝廷选择寒门之士，
　　实际上就是，把一帮不属于这个领域的人，硬生生的拉扯进这个领域，
　　而让这个领域的人，得去干一些不符合他们性质的事情。
　　为的就是满足他们，对于皇权收拢的目的。
　　可以说，
　　在隋炀帝开始，到现在的唐太宗李世民执政期间，
　　世家大族一直都饱受着朝廷这样的，不合理的压迫。
　　这样不合理的压迫，甚至会持续几十年……
　　一直到安史之乱，一直到皇权落寞，
　　才有崔卢郑王四大家族的后代当上宰相这样的官位。
　　但是在那个时候，大唐已经走入了晚唐时期，而世家大族的命运也开始步入尾声。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对清河崔氏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给他们家族子弟，一展才华的平台。
　　而现在这个平台来了。
　　李世民居然真的下了这样的一道旨意，在场的所有人望着崔劲崔四郎的目光，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居然真的被他说中了……崔劲在长安城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那个黑衣蒙面人只说是真是假，还是说崔劲和其他人达成了一种协议，但是假托了黑衣蒙面人，这样的噱头？”找茬的族老有些不甘心的想着。
　　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即便是他也不能再次说出攻击崔劲的话。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一个机会，对于世家大族的人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如果没有这个机会，清河崔氏家族，可能在百年之后，就不复存在。”
　　“崔劲找来的这次机会，实在是救了我们清河崔氏。”
　　族长双目含泪。
　　望着崔劲的目光，带着无与伦比的欣赏和赞叹。
　　族长尚且如此，
　　而一直以来，都看最近不爽的那帮人，现在也都没有了声响，
　　至于其他中立和亲近崔劲的几房人，已经开始了花样的称赞。
　　“有了这一次机会，清河崔氏一定能再次威震雄风。”
　　“而且四郎之前，把消息交给了其他世家大族，现在全部的家族都要承我崔氏的情。
　　我清河崔氏虽然在四大家族之内，地位略低，但经过此次事件，甚至可以跃为四大家族之首。”
　　“没错，这一切都是有赖自四郎的高瞻远瞩，四郎不愧是我们，清河崔氏后继子辈的领军人物。”
　　“有了四郎……我们能令清河崔氏再次伟大！”
　　听着这些族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自己的夸赞。
　　全完没有不久之前，那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崔劲的心里，陡然升了一股痛快的感觉。
　　好像压抑久了的情绪，得到了一次痛快的发泄。
　　让你们看不起我，让你们觉得我必然要被打倒……
　　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在场的很多人，已经在暗地里划分好了原本属于我的权利，准备瓜分我手下那些亲近我的子弟的职位……
　　可是现在你们要么就是哑口无言，要么反而要对我露出了一张笑脸……
　　想到这里，
　　崔劲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
　　“好！现在有了这次机会，四郎觉得我们该怎么做？”族长一反之前暧昧不清的态度，直接问崔劲的意见。
　　虽然崔劲是清河崔氏的少壮派代表之一，
　　但他绝对没有达到清河崔氏决策人的身份和能力，
　　可偏偏，族长居然问崔劲这样的问题。
　　一时之间不少人目光闪烁，
　　在场的人心中清楚，
　　经过此事后，
　　崔劲可不单单是少壮派的代表之一，而是少壮派的代表领袖，
　　也是清河崔氏未来的继承人，强有力的争夺者！
　　别人能想到的，崔劲心中也非常清楚。
　　他心中有了一种狂喜的感觉，但他更明白，该给自己这样权力更迭之后，攀爬高峰的背后推力究竟是谁……
　　是那个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履行了对自己的诺言，自己才有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崔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签订这两份契约。”


第199章 天下世家的初步联合！
　　契约？
　　谈到这个问题，在场的所有热切的情绪不由得冷却了起来。
　　“虽然李世民确实下了这道旨意，我们清河崔氏后继子弟也重新有了一个施展自己才华的平台……”
　　“但是所谓签订了契约之后，就有人会将黄金和粮食运走，同时在我们指定的关中地区的粮仓里面，放置这些粮食……”
　　“这终究是天方夜谭吧？”
　　找 茬的族老一脸不屑的说道，
　　但如果看他的面部表情，甚至会发现他的额头出现了细细的密汗。
　　他看了一眼崔劲的表情，然后转过眼珠子，深吸一口气，强硬的说道：“如果我们寄希望于这个黑衣蒙面人，关于粮食运输的条件也能满足的话，万一对方达不成，这次的圣旨，就算是下了又如何，我们照样会错失良机。”
　　在场的其他人听到了这番话，也都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即便是族长也不例外。
　　但是族长并没有表态，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崔劲，问道：“四郎觉得，应该如何？”
　　崔劲的意见，已经说得很明白，
　　而族长的再次发问，
　　实际上就是代表族长，心里更加倾向于那一位找茬的族老的意见。
　　“四郎只想问在座的所有族人一句话……”
　　崔劲不慌不忙的环视了一周，施施然问道：“即便我们现在倾全族之力，将粮食送到关中地区……”
　　“又能送到多少的粮食？”
　　“而保证粮食在运输的途中不会坏，不会被抢，并且能够按时送到……甚至在大战之前？”
　　此言一出，
　　之前非常赞同不签署这份契约的族人，也都有些迟疑。
　　崔劲见他们已经态度缓和，于是继续说道：“诸位，那个黑衣蒙面人竟然能让李世民下了这样的一道旨意。”
　　“难保未来不会让李世民下第二道、第三道……”
　　崔劲说到这里，在场的其他族人目光闪烁，似乎有些心动。
　　没错，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抓住此人的合作机会，就是抓住源源不断倾斜世家大族的机会。
　　见此，
　　崔劲再添一把柴火，鼓动说道：“机会难得，和他的合作，更是难得。”
　　“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为何不抓住和此人的合作机会？”
　　“又何必因为小小的契约问题，和我们心中的不信任，而错失了如此的良机？”
　　此话一出，
　　也有不少的族人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在族长的一句，“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之后就各抒己见。
　　当然偶尔还有一些不太恰当的反对声音，
　　但是越来越多的人，随着讨论的激烈进程，转而支持崔劲，和支持签订这份契约。
　　愿意签订契约，
　　愿意将自己身上的筹码压在黑衣蒙面人的身上，
　　愿意清河崔氏和黑衣蒙面人，签订一份契约，拉拢这个可能是李世民身边非常受重视之人……
　　成了清河崔氏此次话题，最终的决定。
　　“那我们就签订这份契约，和黑衣蒙面人……赌这一局。”听了所有族人的意见之后，族长终于下定决心，坚定说道。
　　“四郎，把契约拿上来！”
　　“是。”
　　崔劲应了一句之后，恭恭敬敬的将自己怀中的两份契约拿了上来。
　　这一次的合作，是和家族的合作，而非和他崔劲个人的合作。
　　所以有资格签订这份契约的，就是族长。
　　当着所有清河崔氏决策层面的族长，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手腕微动，然后毛笔“当”的一声，搁在笔架之上。
　　契约，成。
　　崔劲把契约拿来一看，里面具体的地址、粮食的数量都已经填好，而黄金的数量，是程修文给出契约的时候，就已经事先写好的。
　　两地粮仓的地址……也都一个不落。
　　崔劲深深看了一眼地址，
　　然后抬头，展颜一笑，
　　对着族长恭恭敬敬说道：“将粮食和黄金放在指定地点，契约也放在上面即可。”
　　“剩下的，就是想要参加此次皇榜的族人，一路轻车简从直奔关中了。”
　　说完，
　　崔劲又将这契约交还给族长。
　　一时之间崔劲风光无限，即便是一族之长，此时此刻也要看崔劲的脸色行事。
　　显得崔劲有几分冠绝于天下的意味。
　　可崔劲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越发的恭敬态度，这让族长和其他的有心人看在眼里，不禁暗中赞赏。
　　实则，他们却不知道，崔劲是根本没有把他们这些人放在心上。
　　因为崔劲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与其说是清河崔氏的年轻一代的领袖，
　　倒不如说……自己已经和那个黑衣蒙面人彻底的绑在一起。
　　黑衣蒙面人对李世民的影响越大，给自己的情报越真实可靠，那自己在家的地位也越发的牢固，和高高在上，
　　反之，
　　自己将会成为一垃圾，被他们扫进堆里。
　　这将是李世民的皇榜内容，没有揭示之前，这些人对自己的那一副丑恶面容一样。
　　这一次自己不但在清河崔氏族内，保住了自己的权势和威望，
　　甚至更进一步，
　　其中所仰仗的，并非包括族长在内的这么多人的支持，
　　那是因为……黑衣蒙面人的信守承诺。
　　黑衣蒙面人成就了自己，
　　而自己忠于维持自己和黑衣蒙面人的约定，
　　两方已经深深的纠缠在一起，
　　今后自己的合作伙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黑衣蒙面人。
　　就算自己的族人，也再不可相信。
　　“看来那一份专属于我和黑衣蒙面人的契约……是可以签的了。”崔劲目光幽深。
　　……
　　在清河崔氏因为李世民的圣旨，而产生的巨大反转的同时，
　　其他几大家族，几乎在同一时间，得到了圣旨的内容。
　　范阳卢氏，
　　卢浩听到族人拿来的消息，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崔四郎说的……竟然是真的！”
　　“李唐皇室真的让权于天下世家……嘶！”
　　“那契约签不签？”
　　众人将目光放在卢氏族长的身上。
　　族长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签！”
　　相同的一幕，也同时发生在其他世家。


第200章 崔劲的野心！
　　其实别说天下世家，觉得自己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就算是李世民身边的文臣武将，也不敢相信这样的圣旨，居然是出自于李世民的口中。
　　“这还是咱们立志打击天下世家，尤其与山东贵族为代表的这帮子人的陛下吗。”齐国公长孙无忌，心里大惊失色。
　　“陛下是不是这阵子头昏脑热，脑子不太清楚，以至于才下了这样的命令？”房玄龄皱着眉头，心里想着。
　　“要不要请皇后娘娘，带陛下去旁边的什么寺庙道观，向苍天祈福驱驱小鬼什么的？”这是之前被李世民坑过的，程咬金最真实的想法。
　　“难道李唐皇室是想要和天下世家握手言和，这是陛下给他们的投名状？”居然连魏征也不由自主的想到这样的事情。
　　“李世民终于知道我们天下世家的厉害，知道和天下世家背对而驰，只会令天下不安。看来从此之后，我们世家子弟在朝堂上，就更能一展所长。”这是在长安城做着小官儿的世家子弟，心里的真实想法。
　　反正因为这道圣旨一下，整个长安城为之沸腾。
　　平民百姓不知道这甚至背后的含义，甚至还觉得，如果只是为了上战场的一个机会，拿出那么一大批粮食……也太不值得了。
　　往常朝廷想要百姓当官，那都是要朝廷给百姓粮食的。
　　现在可好……居然百姓给朝庭粮食？真的是太可笑了。
　　就算是能当官又如何？自家也没有那么多的粮食……
　　百姓不知道这道圣旨的威力，
　　但是那些当官的，乃至于本身就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
　　当然知道这份圣旨，对世家大族的意义何在。
　　一时之间，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朝野震动。
　　凡是能在短期之内将粮食送往关中的家族，更是立刻就动了起来。
　　反而是一崔卢郑王四大家族为首的顶尖家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们既没有慌慌张张的粮食，也没有紧急的去部署粮食的运输。
　　你说他们没有反应，那也不是的。
　　每个家族都有一批子弟，已经从自家出发，往关中而去。
　　可你人去了，粮食没有送到，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就因为你们是四大家族的子弟，
　　所以，朝廷能看在你们不给粮的份上，就给你们官做吗？这怎么可能。
　　关于这个谜底，整个长安城可能就只有有间客栈掌柜程修文知道。
　　因为当第一个家族签订了契约之后，系统已经实施的给他发送了提醒。
　　“叮！恭喜宿主，清河崔氏崔劲签订契约成功。”系统提示音。
　　程修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那位闻名天下的崔四爷，这么快就给我们签订契约了，由他派发出去的那么多份契约，都还没有全部交收完毕呢。”
　　这事情系统知道，
　　因为崔劲之前就和程修文签订过契约，是关于拉拢天下世家联合的契约，
　　在这些世家没有选择合作或者拒绝合作之前，这一份契约都没有算完成，系统可以实时的监测崔劲的一举一动。
　　而程修文在一开始就花了一大笔钱，让系统随时监测崔劲的进程。
　　“因为崔劲借着清河崔氏的名头，和其他世家做了这次联合，所以他被自己家族的长辈拉进祠堂家庙里问责。”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根据当时的情况反映他的情绪波动很大，我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这么早就和你签订了个人契约吧。”系统猜测说道。
　　“你说错了。”
　　程修文却摇摇头，
　　“如果他自己讲的话，根本就不会到如此地步。”
　　“与其说他是被家族的人逼迫成这样，倒不如说因为他心里有野心，所以让自己走到被家族逼迫的境地。”
　　程修文想起自己几次以黑衣蒙面人的身份和崔劲，有过几次联系。
　　他从崔劲身上感觉到的味道，和自己所有在大唐时代接触的任何人。
　　崔劲给他感觉，就像是他曾经在现代社会的一个同学一样。
　　那个同学从小就喜欢争当各种班干部，到了大学更是加入了学生会，积极参与各式各样的社会活动，以及学校组织。
　　大学毕业后其他人都工作了，他却拿着大学教授的推荐函去英国读了一年的硕士。
　　硕士毕业之后，有目的的参加了一家魔都跨国金融企业。
　　和他同时竞争的职员，不乏都是一些名牌大学博士毕业生，或者是有几年其他大公司就业经历……
　　几百个人争一个职位，被他做到了。
　　作为一个家境普通的刚毕业学生，他凭什么做到如此地步？
　　一毕业，年薪就百万起。
　　就是靠着他十几年从来不曾间断，每天只睡5-8个小时，剩余的时间是在交际就是在学习，不是在规划，就是在夯实基础……
　　靠着心中有那一团火，
　　成为他们这一届毕业生当中，起步最好，发展前景最好，也最受其他同学追捧的人。
　　反而程修文自己，因为家庭情况很好，每天非常散漫的过日子，成绩也都是低空飞过，偶尔也会补考一些科目，最终是勉强大学毕业。
　　毕业之后就步入社会，然后欠了一大批卡债，以至于要穿越赚钱还款……
　　不过这大概就是同人不同命吧。
　　“你就算是年薪百万又如何，即便年薪到了千万……”
　　“只要我回到现代社会利用系统能买到的，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技术，想要赚钱是分分钟的事情。”
　　想到这个老同学，程修文心里难得的起了一点，争强好胜之心。
　　别人氪血，
　　他氪命……
　　“谁让我天生命好，学习时代的时候，有爸妈兜着底，现在大学毕业了还有系统找上门。”程修文挑了挑眉，恨不得立刻能够穿越回到现代。
　　也正是因为这个同学，
　　所以程修文知道，
　　崔劲，
　　一个完美的世家子弟的伪装之下，
　　其实也是有着类似于那个同学的野心。
　　“有野心不怕……”
　　“有野心才能好好的为我所用。”程修文嘴角扬起了一道神秘的微笑。


第201章 虚拟现实技术！
　　程修文将心神沉浸到系统空间之中。
　　“系统空间要装修一下。”
　　程修文看着系统空间充满了温馨感和科技感的装修，突然有些感到不满意。
　　“是否进入装修模式？”系统问道。
　　“进入。”
　　程修文一声令下，
　　系统更改成装修模式，
　　他打开系统商店，里面卖的东西也都和装修有关。
　　程修文眼神微沉，挑着几样自己感兴趣的装修风格，又选了几样东西，然后按了确定。
　　“是否应用？”系统。
　　“应用。”
　　随着程修文确认，系统空间在一瞬之间，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改变。
　　原来几百平方的距离，扩展了10倍有余。
　　充满科技感和温馨感的设计风格，变成了以黑暗为主旋律的沉重格调。
　　原本属于程修文休息的沙发，变成了以异兽为雕刻的宝座。
　　而宝座底下，
　　是一条五爪金龙。
　　而整个大厅底下铺满了整个天下的风土人情绘画，
　　程修文坐在宝座之上，
　　等于是脚踩金龙，俯视大地。
　　程修文打量了一下系统空间的环境，不禁微微一笑，
　　看上去，就知道他感到十分的满意。
　　他坐在高高在上的宝座上，
　　“这个空间应该有十二把椅子。”
　　话音刚落，
　　空间里面真的出现了十二把椅子，
　　只不过这样的椅子，是更适用于跪坐形态，并且是在宝座之下。
　　微微勾起嘴角，
　　“现在系统空间储存的黄金数量，是否足够升级到下一级？”程修文问系统道。
　　系统回答：“只要收取这些世家大族已经确定好合约的黄金，就足够升级所用。”
　　“收取、升级。”程修文沉声说道。
　　“收取中……收取成功。”
　　“升级中……升级成功！”
　　随着系统升级成功，系统的声音，也变得更加人性化几分。
　　起码没有之前，非常机械到让人耳朵听了难受的呲呲呲的声音。
　　程修文没有管系统，
　　随着系统的升级，系统越发人性化和智能化，是程修文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感到任何的惊奇，或者在意。
　　他所在意的事情是另外一个方面。
　　只见程修文打开了系统功能，
　　果不其然，
　　系统功能多增加了一项虚拟现实技术。
　　可以让人来到另外一个虚拟的空间，在虚拟的空间发生任何的事情不会影响到现实。
　　在科技发展领域，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
　　虚拟现实肯定会降临人世间，并且成为一种风潮。
　　程修文穿越之前，
　　现实生活中，并没有达到如此强劲的虚拟现实技术，
　　但现在他可以在系统空间里，享受这一切，
　　并且，
　　更为重要的是，他能带动第三方人来到虚拟现实空间。
　　甚至自己所在的地点。
　　而他本人，就成了系统空间里的管理员。
　　当然，
　　第三方拉进系统空间的人，没有系统的辅助，并且他也能随时掠夺对方的权限。
　　说白了，
　　系统升级之前，
　　程修文可以说是在玩单机游戏，
　　但是从系统空间升级之后，
　　他就可以把单机游戏变成联网游戏，而他自己则成为这个游戏的掌控者。
　　“增加系统空间十二间小房间，和一间大房间。”程修文淡淡下令。
　　“增加成功！扣除费用五百三十二万华夏币。”系统。
　　“以后关于华夏率扣除和入账情况就不需要通报了，每个月给我看一次报表即可。”程修文皱着眉头说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下这样的命令，只不过系统每一次升级之后，这样的命运就似乎被清零了，自己只能重新下达命令。
　　“还有，开通虚拟现实功能。”程修文又说道。
　　“更改设定成功！开通虚拟现实功能成功！”系统。
　　“修改系统空间名称为：天宫。”程修文。
　　“修改成功！”系统。
　　“修改虚拟现实来访者称呼为：成员。”程修文。
　　“修改成功！”系统。
　　“修改系统空间宿主称呼为：主宰。”程修文。
　　“修改成功！”系统。
　　“添加虚拟现实来访者称号功能，并限定为系统空间宿主可更改。”
　　“添加成功，限定成功。”系统。
　　随后的时间，程修文将系统空间重新翻新了一下，做出了各种各样的限制和修改。
　　这让他有种自己在玩模拟人生游戏的感觉。
　　但是修改的快乐，总是要结束的，就像这个进程，总是有走完的那么一瞬间。
　　当系统空间，已经改无可改的时候，程修文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行为。
　　“那么……”
　　程修文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现在就是邀请成员进入天宫的时候了。”
　　……
　　皇宫……
　　“启禀皇后娘娘，陛下说……现在谁也不见。”祥公公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长孙无垢脸上的表情，然后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道。
　　说实话，在这皇宫当中，祥公公最害怕的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这个一脸温和的皇后娘娘长孙无垢。
　　如果是一般的情况，他当然不敢拦住皇后娘娘，不让人家进去见皇帝李世民。
　　但重要的是人家李世民已经下旨，谁都不见，
　　这谁里面，自然也包括这位皇后娘娘。
　　所以祥公公心里害怕归害怕，该怎么办还是要怎么办，半点都不允许出差错。
　　“陛下已经把自己关在这大殿之中，一天一夜，这期间滴米未进，滴水未沾……你居然还拦着本宫，不让本宫进去？”
　　长孙无垢身穿皇后礼服，身后站着十二位位宫女，二十四位太监，看着祥公公，一张原本温和的脸上，全是冷漠和雍容。
　　祥公公心里一颤，
　　知道这位皇后娘娘是要来劝诫皇帝的戏码。
　　自己要是拦着，
　　当然上了史书，自己可就是祸国殃民的坏太监。
　　祥公公很想后退，任凭长孙无垢进去，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娘娘，陛下是皇帝，陛下的旨意谁也不能进去，就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祥公公深吸一口气，用最怂的语气说了嘴硬的话。
　　长孙无垢看了祥公公一眼，轻声问道：“所以你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第202章 长孙无垢的告白
　　听着长孙无垢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祥公公一个哆嗦，险些没湿了裤子。
　　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皇后娘娘，那是说到做到。
　　要让自己三更死，自己就不可能留到五更天，简直比传说中的阎罗王还厉害。
　　如果长孙无垢真的要自己死，就算是陛下也拦不了，也救不急。
　　“奴婢这条小命，当然是不值一提的，皇后娘娘要奴婢的命，奴婢不敢不给。”
　　“但是君之禄忠君之事，奴婢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宦官，比不上史书上青史留名的那些忠义之士。”
　　“但有些事情……奴婢必须要做！就算是皇后娘娘要奴婢的命，奴婢也不敢不做，不能不做。”
　　祥公公用最怂的语气，说出忠贞不屈的话，
　　然后闭上眼睛，
　　他连眼皮都在颤抖，显得非常怕死，
　　可就是这样，
　　他也没有后退一步。
　　在李世民和长孙无垢之间，他选择李世民。
　　可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李世民身边的贴身太监吧。
　　“看来祥公公果真是不怕死。”
　　“可惜了，越是怕死的人却是找死。”
　　长孙无垢叹息的摇了摇头，
　　然后玉手一挥，
　　“带下去吧。”
　　一声令下，长孙无垢就懒得看祥公公一眼。
　　她背后的那些宦官，如狼似虎的冲上来，抓住了祥公公，把他往外拖……
　　眼见祥公公马上要被人拖出去砍死了，
　　他仍然禁闭嘴巴，也禁闭眼睛。
　　“皇后要把朕的贴身太监带到哪里去？”
　　李世民的声音犹如神兵天降，传入到祥公公的耳朵之内，
　　祥公公连忙睁开眼睛，向声音的来处望了过去，
　　李世民所在的大殿，仍然是大门紧闭，
　　让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只是一个错觉而已。
　　但下一刻，
　　大殿的门被缓缓的打开，
　　李世民那一头脏乱差的头发，和满是胡扎的脸，落入到所有人的眼里。
　　“陛下！”
　　长孙无垢一脸心痛和温柔的迎了上去。
　　李世民下意识抓住了她递过来的一双玉手，
　　但好在，
　　李世民并没有那么“重色轻友”，
　　他的虎目冷冷看向那些抓住祥公公的太监，
　　“怎么，还不放开朕的太监总管，是要宫变吗？”李世民森然问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些抓着祥公公的太监们，哪里敢继续抓着相公？
　　立刻赶紧放掉抓着祥公公的手，并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告罪和求饶。
　　“皇城卫！”
　　“在。”
　　“抓了，全都杀了。”李世民一脸冷淡的下令道。
　　“嘶——”祥公公倒吸一口凉气。
　　长孙无垢抓着李世民的手，不禁用力了一些：“陛下——”
　　她想为那些太监求情。
　　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若非因为刚刚是皇后，你的吩咐，他们就不是死了那么简单，而是要诛九族。”
　　诛九族！
　　长孙无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
　　可这一刻，
　　李世民才不管长孙无垢的脸色差不差，
　　这些太监他肯定要处置的。
　　说是杀鸡骇猴也好，说是泄愤也罢。
　　当他的面，违抗他的旨意，抓他的人要杀了……
　　那以后，是不是还要杀了他这个皇帝？
　　李世民阴冷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威胁朕的皇位。”
　　“崔卢郑王四大家族不行……”
　　“满朝文武大臣不行……”
　　“后宫这些太监、宫女、皇后也不行！”
　　皇后娘娘长孙无忌没能让李世民回心转意，皇城卫当然要做事了。
　　之前祥公公被这些宦官拉出去，要整治的时候，他没有哭喊，
　　现在，
　　那些宦官连哭喊的机会都没有，
　　早就被皇城卫堵住嘴，
　　像拉几个死狗一样，拖出去。
　　“卫祥。”李世民淡淡叫道。
　　祥公公打了一个激灵：“是，陛下。奴婢在。”
　　“记住……”
　　“你是朕的人……”
　　“这里没有违背朕的旨意，犯上作乱之前……”
　　“谁都没有那个资格，可以杀了你。”
　　李世民没有指名道姓说，那个不能杀掉祥公公的人也包括长孙无垢。
　　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祥公公感受着自己胸膛扑通扑通的声音，昂首挺胸，大声应道：“是，陛下！”
　　他知道，
　　这一次自己，赌赢了。
　　祥公公咧嘴笑了笑。
　　“皇后，我们进去说吧。”李世民叹息一声，又柔声对长孙无垢说道。
　　“是……陛下。”长孙无垢淡淡道。
　　李世民抓了抓她的手：“叫我二哥。”
　　说完，没等长孙无垢改口，就拉着长孙无垢进大殿。
　　并对包括祥公公在内的其他人，说道：“你们留在外面。”
　　整座大殿，
　　原来只有李世民一个人，现在多了一个长孙无垢。
　　“看来臣妾是来错了。”
　　长孙无垢一进大殿，就淡淡的对李世民说道：“惹到陛下不开心，是臣妾做错，臣妾请陛下责罚。”
　　“朕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
　　李世民没有理会长孙无垢的小情绪，而是叹了一口气，
　　“这些天，朝廷的众位大臣只有两种声音。”
　　“一种呢，是对朕歌功颂德，觉得朕是在世明君，三皇五帝也不过如此。”
　　“另一种，只差是指着朕的鼻子骂昏君。”
　　“就连太上皇……”
　　“见都不见朕，却派人送了一封信给朕……”
　　“信中大骂朕昏聩，没有脑子！”
　　李世民苦笑一声，
　　“朕知道……”
　　“这一次朕下的旨意，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大改变。”
　　“从前朝炀帝开始，到朕之前的努力，都会白做功夫！”
　　“世家的力量，不被削弱，而是死灰复燃……”
　　“行吧……”
　　“这圣旨该不该下，都下了。”
　　“正所谓君无戏言，皇后你要骂就骂吧，要夸就夸吧，要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完了之后……就滚蛋！”
　　说到最后，李世民大骂说出来的。
　　然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长孙无垢看着这样的李世民，淡淡说道：“我关心的，不是世家大早会不会死灰复燃，李唐皇室是不是继续集权……”
　　“我关心的只是我的二哥，关着自己几天，肚子饿不饿，喉咙渴不渴……”
　　说完，长孙无垢离开了大殿。


第203章 天宫邀请对象名单！
　　“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李世民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问道。
　　长孙无垢风风火火的来，凄凄惨惨的离开，太监都死了二十四个。
　　此时大殿之中，只剩下李世民和祥公公。
　　祥公公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陛下既然如果觉得自己做错，那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祥公公讪笑道。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朕怎么可能做错了？朕永远不会错。”
　　李世民的神色从迷茫到坚定，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正因为他有这样的坚定，所以才能在十几岁的时候，坑了自己的父亲一把，逼着自己的父亲只能造反。
　　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坚定，所以才能在读地道战，处在极度下风的时候，选择刚烈的不成功便成仁，掀起玄武门之变的腥风血雨。
　　也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坚定，所以才能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连自己兄弟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斩草除根。
　　他，永远强硬，也永远……坚定！
　　“既然选择让这些世家大族的人，用粮食换取未来的功绩，和地位……”
　　“朕就已经料到会有现在的反应了。”
　　“也好……”
　　“起码能让朕知道……”
　　“谁是人，谁是鬼……”李世民喃喃说道。
　　“那掌柜，是人是鬼？”祥公公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他？”
　　李世民笑了一下：“他是一个聪明人。”
　　即便是李世民也不得不在心里赞叹，掌柜程修文天马行空的想法。
　　所有皇帝想要达成集权的目的，无非是考虑如何打击对手，如何将对手的前路封死……
　　李世民也不例外。
　　这些年，他就是这么做的。
　　结果呢？
　　世家在天下人心目中，威望越来越高！
　　可掌柜程修文，却给李世民提供了一个不一样的思路，
　　“既然围堵对方的这一条路不能成功……那何不试一试，让对方继续大行其道，却同时拉低对方在民间的神化地位？”
　　当初，大禹的父亲鲧，治理洪水，只用堵，所以失败，被砍头。
　　之后，大禹治水，一反堵水，而改为疏通河道……
　　反而一举成功！
　　最后还让他做了五帝之一，
　　青史留名。
　　堵梳之间，岂非和现在朝廷的困境，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朝廷的动作，这些年非但没有打击世家大族在民间和士子中的威望，反而抬高了他们的地位，这就是因为像鲧一样，只用了堵的方法。”
　　“既然如此……”
　　“掌柜说的对，抬高皇权的地位，绝不是在于打击对手，而是在和对手平等的情况下，对手只能对皇权俯首听命……”
　　“而且另一方面，去培养新的世家大族，峰哥世家大族之间的权利和威望，也是其中一个方法。”
　　李世民心中清楚，
　　掌柜程修文的法子，其意义，犹如汲黯对汉武帝的施恩令。
　　化大贵族，为小贵族，
　　看似朝廷在削藩这一点上让步了，实际上是钝刀割肉。
　　从此，
　　诸侯再没有可以和朝廷争雄的存在了。
　　只能用这个办法，可能见效的时间很短，但这个时间李世民等得起，李世民的儿子也等得起。
　　“掌柜的建议，实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李世民一脸赞叹的说道。
　　祥公公听的出来，李世民对程修文的称赞，是发自内心的。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要避见百官？刚刚皇后娘娘离开的时候，好像很伤心。这还是奴婢第一次看到皇后娘娘这么难过。”祥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世民觑了他一眼：“观音婢刚刚还想杀你，你倒为她说话。”
　　“皇后娘娘想杀奴婢，奴婢自然是害怕的，但皇后娘娘的初衷还是关心陛下，只要关心陛下的，奴婢都能理解。”祥公公一脸憨笑。
　　李世民嗤笑一声：“你这个憨货。”
　　“放心吧……”
　　“观音婢来了这么一次，朕也差不多可以见见百官了。”
　　“如果没有朕这一次的闭关……”
　　“天下人又怎么会相信，朕这一次下的旨意，是不心不甘情不愿的呢？”
　　这一刻，李世民的目光，深邃。
　　解决关中缺粮，
　　抗击东西突厥入侵，
　　鼓动世家大族为自己卖命，
　　迷惑天下人的神经，为自己的施恩令……埋下伏笔，
　　一举数得，就在此时！
　　他，等着丰硕的果实来临。
　　……
　　有间客栈，
　　程修文沐浴着阳光，
　　但是秋天的天气说变就变，
　　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已经乌云密布，风沙大起……
　　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要变天了。”
　　“那就……”
　　程修文微微一笑，闭上眼睛，整个人出现在系统空间之中。
　　没错，
　　这一次系统空间的升级还有另一个功效，就是能让他的整个人，来到系统空间之中。
　　而不像以前一样，只是灵魂的投影。
　　反而在现实生活中，则会出现一个程修文的投影。
　　这一次的系统升级，对程修文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有了肉身降临系统空间的能力，
　　万一出现了什么危险，
　　哪怕是核武器毁灭世界级别的危害，
　　他也能在核武器爆发的前一瞬间，来到系统空间，避免这样的大灾害……
　　这对非常重视自己生命安全的程修文而言，当然是最棒的。
　　“系统升级，真香。”程修文踩了踩系统空间的地板，一脸感慨道。
　　说实话，
　　无论是灵魂的投影，又或者是真身降临系统空间，
　　实际上在系统空间内的感觉，一般无二，没有任何的改变。
　　但对程修文而言，每一刻都显得那么的新鲜。
　　“系统……”程修文乐也乐了，新鲜也新鲜了，终于呼唤了系统。
　　“在。”系统应了一句。
　　系统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比如说……可是随时随地语音对话了。
　　“派发第一位成员邀请函。”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请选择契约邀请对象……”系统。
　　程修文的面前，出现了一大块屏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所以契约对象。
　　无论是正在契约还是已经结束了的契约对象。
　　甚至，李世民都在其中！


第204章 你可以叫我大帝！
　　看到李世民的名字，程修文嘴角上扬。
　　“如果当初一开始就知道升级系统有这么多的好处，我怎么都不可能，蹉跎这么多的时间。”程修文叹息一声，说道。
　　他想起李世民伪装成窦哥和自己相交的一幕幕。
　　“对了，系统。”
　　“可以设置所以成员看不见彼此的样貌，可以私人定制身份的吧？”程修文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系统：“可以，是否设置？”
　　“设置。”
　　“叮！设置成功。”
　　“那么……”
　　“帮我邀请他吧。”程修文点了点一个人名，淡淡说道。
　　……
　　清河崔氏。
　　作为年青一代，最新上位的领袖，
　　崔劲这一天，又是喝的迷迷醉醉的回来。
　　“大早上的就出去找人喝酒？”四奶奶一脸心疼的给崔劲擦额头，嘴里说道。
　　崔劲对自己的这个夫人笑了笑，突然握紧对方的葇荑，柔声说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
　　“我知道，虽然我在族地有几分面子，但是压在我们身上的长辈太多，你依旧吃了不少苦……”
　　“但这一次，你相信我，我真的起来了……”
　　“以后，不单单是同辈之中，就是那些长辈，我也要他们对着你，多给几分薄面。”
　　“我要你在我们崔氏，在整个天下，走出去都特别有面子，被人捧着！”
　　“这是我……崔劲崔四郎说的！”
　　崔劲说着，“啪啪啪”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然后一脸傻笑。
　　四奶奶见自己的夫君如此，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还有几分小感动。
　　“你净说什么胡话？让人听到该如何是好！”
　　四奶奶轻轻打了一下崔劲的额头，责怪说了一句，
　　顿了顿，
　　又柔声说道：“这些年我不苦，嫁给你我很幸福，怎么会辛苦呢？”
　　崔劲神态放松，正想说什么，
　　突然之间，
　　他脸色募地变得严肃，
　　“我有点头疼，你先出去，让我好好休息。”崔劲淡淡说道。
　　一听崔劲这么说，四奶奶顿时急了。
　　“你哪里不舒服？”
　　她想看看崔劲的身子哪里不适，却被崔劲一把推开，
　　“我说，让你走。”
　　阴冷的话，让四奶奶不禁抬头，
　　看到的，
　　却是自己夫君一张冷漠到了极点，像极了外人的模样。
　　“夫君……”四奶奶不知所措。
　　回应她的，只有崔劲的一句话一个字：“滚！”
　　四奶奶落荒而逃。
　　崔劲见房内没有其他人，才送了一口气，
　　然后神色紧张的从自己的背后取出一封信……
　　“这是？”崔劲满眼疑惑。
　　他敢肯定，
　　这封信，是凭空出现的。
　　否则他不用如此神色紧张的斥退自己的夫人……
　　如此诡异得场景，
　　他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碰到。
　　那就是……
　　黑衣蒙面人！
　　“是他吗？”
　　崔劲怀着心中的疑惑，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
　　摊开一看，
　　才知道里面放着的，不是信，是一封邀请。
　　更严格来说，
　　是一封契约性质的邀请。
　　“真的是他，黑衣蒙面人……”
　　崔劲深吸了一口气，一目十行看完了整封信，然后重重吐了一口气。
　　里面的内容，看得懂的，没什么问题，
　　不知道有没有问题的，都是自己看不懂的内容……
　　“比如，什么签约以后，关于其中所有见闻，不得告于任何人知道，否则接受一切惩罚。”
　　什么叫签约？
　　哪里的见闻？
　　又有些什么惩罚？
　　一条已经让他疑惑不已，更何况通篇内容，百分之八十，都是自己看不懂的内容。
　　所以……
　　究竟签不签？
　　崔劲想了想，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他有所预感，
　　如果自己接受这一份莫名其妙的邀请，那么自己很有可能，能真正见识到，这位黑衣蒙面人的真实面目。
　　甚至可能触及到黑衣蒙面人背后的组织，乃至于靠山。
　　这一点，对崔劲而言无疑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何况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和黑衣蒙面人坐在了同一艘船上。
　　他下不去了。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所以面对对方，这一次莫名其妙的邀请……
　　崔劲做了一个正确的回应。
　　那就是……
　　接受！
　　当崔劲挥笔写下自己名字的一瞬间，
　　他整个人，
　　突然瘫软在原地，
　　而他刚刚签下大名的契约，
　　也突兀的消失，无影无踪……包括原先承载着这封契约的信封，也都不见了。
　　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好像，刚刚崔劲所以做法，都是幻觉一般。
　　但，
　　崔劲本人知道，
　　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因为他已经从自己家的房间里，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大殿之中！
　　这座大殿，和皇宫不同，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但远比皇宫庄严肃穆，
　　起码……更比皇宫威严。
　　整座大殿的主旋律，就是一个字：黑。
　　黑色的地面，黑色的柱子，黑色的墙面，黑色的……天！
　　还有，一个身穿黑色龙袍，坐在黑色的椅子上，椅子下面，有一条五爪金龙……却看不清脸色的人！
　　这人……是谁？
　　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崔劲管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就一眨眼的功夫！
　　自己从自家房间到达这个神秘的大殿，
　　天哪，
　　这怎么可能！
　　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自己来之前在干嘛？
　　好像是在……
　　崔劲蓦然抬头，盯着高高在上的人，问道：“你是谁？那个黑衣蒙面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
　　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如雷公电母在天空咆哮，
　　崔劲吓得连退好几步，才堪堪止住身形，不至于倒地不起。
　　可即便如此，他也已经双脚发软，随时可能栽倒在地。
　　一字之威，竟恐怖如斯！
　　“嘶——”崔劲差点转身逃跑。
　　好在他知道，自己逃不了。
　　而那个神秘的身穿帝袍之人，似乎知道自己的声音有点可怕，
　　也收敛了威严，
　　露出一丝笑意，
　　“欢迎来到天宫……”
　　“也恭喜你签下我们对你的邀请……第一位新成员，崔劲。”
　　神秘人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可怕，
　　他自我介绍道：“我是天宫之主，你可以叫我大帝。”


第205章 天宫十二臣，第一位成员！
　　大帝？天宫？新成员！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崔劲迷茫了。
　　但他心里，不可自抑的腾升一种快乐。
　　一种名叫野心的快乐。
　　“这个神秘的大帝，对我发出了邀请，让我成为他们的成员？”
　　“他可以让我从千里之外的自己家里，一瞬间来到这座神秘的大殿……”
　　“所以……”
　　崔劲想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抬头望着大帝的脸，
　　想要看清这个自称是天宫之主的大帝，长什么模样，
　　可是……
　　“啊！”崔劲突然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活活被痛死过去，
　　可这座大殿，
　　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
　　让他连昏厥都做不到！
　　于是，身体一直在承受……超越自己所能承受范围之内的疼痛。
　　一直到三分钟之这种疼痛才慢慢消退。
　　他本以为，这是自己疼到麻木的原因，
　　但谁知道，那个神秘大帝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
　　“不要妄想窥视我的容颜，这是一种不敬。”
　　“念你新人第一次，算是小惩大诫。”
　　“若有下一次……”
　　大帝平淡的话，响彻整座大殿：“你会后悔自己活过这一次的。”
　　崔劲无端打了一个冷颤。
　　他突然有种直觉，大帝说的没有假。
　　如此自己再以下犯上……
　　迎接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
　　关中，
　　突然爆发的蝗灾，让百姓几乎受不了打击。
　　正当所有人以为，难得的天下安康，即将结束，
　　吃不起饭，交不起赋税的百姓只能流离失所……
　　将来可能在逃亡的路上，
　　易子而食的惨剧就要再次发生的时候，
　　朝廷突然有粮了！
　　更准确的说……
　　是朝廷不但免除了关中受灾地区一年的赋税，还每家每户派发粮食。
　　并且，
　　官府还保证，
　　今后一直会有粮食，
　　直到下次丰收之前。
　　除此之外，
　　朝廷还派发不少鸭子给百姓。
　　赵家庄是关中一下普普通通的小村庄，
　　里面住着的，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
　　如果非说他们村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村里住着的人家，十有八九都姓赵以外，就是今天来他们村派发朝廷赈灾粮和鸭子的，不是别人，是他们赵家庄走出去的娃子！
　　“石头，这个鸭子是怎么回事？朝廷还给我们派肉吗？”
　　一个老头，拿着手里的棍子狠狠打了一下那个穿的人模狗样的捕头，问道。
　　“哎哟，十七伯，轻点，疼！”
　　被叫做石头的捕快东躲西藏，就怕老头继续一棍子下来，
　　“这鸭子可不是让你们吃的。”
　　一听说这鸭子不让吃，
　　村民顿时兴趣缺缺。
　　“不让吃派下来干嘛？”
　　“就是就是，难不成……是让我们想想的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来，
　　多数都在表发不满，少数人则目光闪烁，
　　还有人在心里想：“你让我不吃，我就不吃了？老子多久没有吃过新鲜的肉了……到了我的盘子，就要下我的肚子。”
　　——石头似乎知道村民在想什么呢——
　　连忙说道：“这说不能吃，可真不能吃。”
　　“你们要是把鸭子吃了，就要照价三倍赔偿给官府。”
　　“不赔偿……官府就不会给后续的赈灾粮，不免你今后税赋，还要把你家名下的田地都给收走！”
　　一天吃着鸭子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代价，一下子所有的村民都被唬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看到鸭子就像是看到了惹不起的大人物一样，有些害怕。
　　“这些鸭子这么金贵，干嘛要给我们？又不能让我们吃，你还不拿回去？”那个之前打了石头的老人，叫嚷着说道。
　　石头一脸苦笑，
　　“我的十七伯，衙门里的老爷吩咐，我也不能拿回去，他们只说这鸭子是吃那些蝗虫的……”石头解释道。
　　“蝗虫？那可是蝗神！你把蝗神吃了，我们以后都没收成了！”
　　十七伯大怒，举着拐杖，就想去把石头狠狠的打一顿。
　　石头边躲边叫道：“这些鸭子有鸭神保护，吃了那些蝗虫不会有灾害，但是不吃蝗虫，你们就得罪了鸭神……”
　　“老爷说了，不让这些鸭神吃蝗虫，来年继续有灾……你们就等死吧，朝廷可真不管了！”
　　啊？！
　　这些鸭子还有鸭神保护？
　　不过……鸭神是什么神？
　　管他什么神，好歹大小也是一个神，而且能吃蝗虫……
　　指不定比蝗神还厉害！
　　想到这里，
　　在场的所有村民，看着这些鸭子的目光就充满了崇敬和害怕。
　　这可是被鸭神保护得神鸭！
　　你说有没有人根本就不相信朝廷的忽悠？
　　这样的人显然是有的，
　　但更多的人，是陷入到迷信和对官府权威的相信当中。
　　清醒的人总是少数的，而少数的总是被多数的人裹挟。
　　所以大家都是醒不来的人。
　　于是这些鸭子……就被赋予了鸭子所不能拥有的沉重的负担和使命。
　　请称呼它们——神鸭。
　　相比于种了一辈子地的普通农民而言，
　　朝廷负责办理鸭子，入到每一户艰难使命的那些捕快也好，师爷也罢……
　　基本没有人相信，这些糊弄人的鬼话。
　　可是，
　　当他们看着这些百姓，非常恭恭敬敬的送这些鸭子去田地的时候，
　　发生了一幕一幕，
　　让他们心里的不信，变成了目瞪口呆……
　　“天哪，这是真的吗？”
　　“莫非这些鸭子，真的是民间所说的神鸭？”
　　“你傻啊？神鸭明明是我们糊弄……咳咳，说服百姓说的话。”
　　“那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长安城的那些大官，真的能沟通神仙，所以才……”
　　“嘶——”
　　所有的清醒人，都震惊了。
　　他们的反应只有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心中的感受也只有一句恐怖如斯来形容。
　　如果你见到铺天盖地，在田地里啃着庄稼的蝗虫，居然会被这些呆头呆脑的鸭子，追的满大街跑……
　　然后，这些蝗虫又乱纷纷的在低空飞，又不肯飞开……
　　最后，只能可怜兮兮被吃进这些鸭子的肚子里的时候……
　　你大概也会为蝗虫掬一把同情泪。


第206章 我程修文说的！
　　“可怜的蝗虫……死的真好！”
　　没错，
　　这大概就是此时此刻，所有看着这一幕人的真实感受。
　　百姓一边开心，一边又有些害怕，
　　但是想到这些鸭子也是有鸭神的保护，心中的害怕总算是小了一些些。
　　至于读书人，
　　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些年不是没有想办法要消灭蝗虫之灾，但是每当要消灭这些蝗虫的时候，那些百姓就像要自己的命一样，阻碍蝗虫的覆灭。”
　　“没想到，这些鸭子居然是蝗虫的天敌……”
　　“看来以后，要让这些百姓家家户户养一些鸭子，等到蝗虫之灾，卷土重来的时候，可以让这些鸭子对付蝗虫。”
　　一些官员甚至身临其境，来到百姓的田地里面，光看鸭子吃蝗虫的盛景。
　　还有一些官员已经拿起纸墨笔砚，把现在发生的一幕幕摘抄下来。
　　有些脑筋转得很快的人，甚至已经开始绘制鸭子吃蝗虫图，准备最快的时间之内送往长安报喜。
　　这确实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千百年来，让百姓深受其苦的蝗虫之灾，从今时今日开始，终于得到有效的遏制！
　　要知道，蝗虫之灾只会越来越严重，从来不会越来越不严重。
　　这是源于百姓不敢对蝗虫卵做什么样的事情，
　　而且刚刚开始的蝗虫卵，也根本不会让百姓轻易发觉自己。
　　每当一些百姓想要对蝗虫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来年的蝗虫灾只会越来越严重，
　　这让他们从心里害怕蝗虫，并且认为有蝗神的存在。
　　在古代，识字率普遍低下的时代，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幸存者偏差。
　　也根本不知道，
　　其实蝗虫之所以来年更厉害，
　　不是因为他们消灭了蝗虫，
　　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消灭彻底蝗虫！
　　更因为他们这里当地仍然有粮食，所以蝗虫没有换地方，
　　所以来年继续祸祸你们。
　　如果土地的粮食全部被蝗虫啃干净了，在这里他们没得事肯定要迁徙去下一个地方，
　　这才造成了不打压蝗虫，于是第二年还会有丰收的假象。
　　读书人的目光，当然比这些从来没接受过教育的人的目光，更加的深远，
　　他们知道，蝗虫之灾必须要解决，
　　否则的话，它们今天吃这里，明天吃那里，
　　它们的队伍越来越强大，又没有人对他们造成一定的伤害。
　　总有一天，天底下的粮食不够它们吃……
　　那结局将会是非常恐怖的。
　　所以很多人都在想方设法，找到真正能够遏制蝗虫之灾的办法。
　　可基本上都是徒劳无功。
　　不但蝗虫之灾没有进行有效的控制，
　　甚至在百姓里面也是吃力不讨好，
　　乃至于被一些极端情绪掌控的百姓所厌恶、攻击和仇视。
　　“当初朝廷送来皇帝陛下的旨意，乃至于和这些鸭子一起来的时候，我心里还觉得这一切都是荒谬。”
　　“现在才知道真正是井底之蛙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这个人呀。”
　　“就是不知道，想到用鸭子来吃蝗虫的，那一位高士究竟是谁？”
　　“这样真正有才能的人，真正能够为百姓着想，解决百姓切肤之痛之人，才是一个能够文以安邦之人！”
　　“真想认识一下这样的人呐！”
　　有这样想法的官员不在少数，
　　或许因为，现在还有世家大族的存在，
　　所以，
　　对一个人品性的看重，远远超过对这个人能力的赏识，
　　仍然是社会的主旋律。
　　大部分人想到的不是怎么样去长安城邀功，或者给皇帝李世民歌功颂德。
　　而是想要认识一下，能够解决，千百年来蝗虫之灾的那一位，真正有才德之人修士是谁？
　　不过在他们的认识范围之内，这样的人最不济也是一名长安城里的小官，
　　否则的话又怎么能够上达天听，让皇帝陛下李世民下这样的一道旨意？
　　他们却不知道……
　　这个办法，不是哪一个世家子弟，也不是每一个当官的人想出来的。
　　而是一个连考科举的资格都没有的商贾人士，
　　区区一家落魄客栈的掌柜想出来的办法！
　　说出去大概都没人相信吧。
　　但是当自己从系统那边得知，这些鸭子战斗力爆表的事实，程修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没错，
　　鸭子吃蝗虫大法，是程修文告诉李世民的。
　　甚至连这些鸭子都是程修文送到关中，然后由关中的官员按辖区内段人口和土地领取。
　　武德年间和贞观初年，实际上都是经过人口普查的。
　　但山高皇帝远，没人知道会不会有人隐瞒人口和土地。
　　这一次，借着鸭子吃蝗虫的机会，来看看真实人口土地，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前提是……这一招真的管用。
　　管不管用，从各地如雪花一般飞送入长安的喜报就能知道了。
　　程修文更比长安的官员，更早一步知道“战况”，更有幸观看系统投影的鸭子大战蝗虫……
　　嗯，用鸭子虐杀蝗虫的说法，更贴切一些。
　　“有了世家大族的这批粮食，还有这些鸭子对付甚至清零蝗虫……关中一带民心已稳。”
　　“起码百姓对现在的生活不感到绝望，对来年的日子更有盼头。”
　　“又因为粮食本来就毁了，朝廷发粮是按照一人三天口粮的方式，反而更好的做到坚壁清野，以待突厥来攻……”
　　突厥人南来，所为何事？
　　不就是烧伤抢掠吗？
　　程修文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又是帮助李世民治理蝗灾，又是联合天下世家出钱出粮……
　　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减低突厥侵袭的危害。
　　也为了最大程度对付这些突厥人。
　　草原入侵农耕文明，即便只带少部分的口粮，中间的补给，都是靠着打入对方领土，对百姓烧伤抢掠而来。
　　程修文这一次，就是要这些突厥人，来了以后，什么也抢不到。
　　烧，我们自己就烧了。
　　伤，我们躲进城池之内，有本事你攻城略地。
　　抢，都烧完了，你拿什么抢？
　　掠，你也要找得到住在城外的人才行。
　　“这一次南侵，会成为突厥人的噩梦！”
　　“我程修文说的。”


第207章 公元七世纪的……直播？
　　和程修文一起看鸭子吃蝗虫的一幕，
　　除了看不见摸不着，又无处不在的系统，
　　还有一个天宫的新成员，
　　那个刚进天宫，就被程修文狠狠修理了一番话从此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清河崔氏年青一代第一人，崔劲，崔四爷。
　　当然，在程修文面前，他还不能称为一个爷字。
　　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无助、又野心勃勃的家伙。
　　尤其当他那天，从系统空间回到了现实中，居然看到了自己躺在床上，而照顾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妻子，四奶奶的时候，
　　“你怎么来了？我怎么在这？”崔劲头疼的问道。
　　他被程修文狠狠整治了一番，虽然是精神伤害，但程修文为了让他更深刻一点受教训，就用签订契约的隐性条款，让他狠狠吃了一记，
　　以至于疼痛的余韵，甚至带到现实中来。
　　但即便如此，他还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可是在书桌那边的。
　　自己是签了契约，才去了那神秘的天宫。
　　“莫非……是我离开之前，夫人来找我了？”
　　崔劲想到这个可能性，心中一凛，
　　转头盯着四奶奶，想要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或许想要也或许不愿意要的答案。
　　“之前下人给老爷送解酒汤的时候，看到老爷晕倒了，所以只得叫了我过来。”
　　“我想着老爷肯定不想让长辈担心，就自作主张瞒了下来。”
　　“只是老爷这样子，实在让人不放心，所以我才留下来……”
　　说到这里，
　　四奶奶文文弱弱的脸上，露出一丝受伤的神情，将自己的脸别在了一边，说道：“老爷若是看我不顺心，我走就是……”
　　“别走。”
　　崔劲一把抓住四奶奶的手，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一直在房间内，只是晕倒了？”
　　四奶奶因为崔劲的露骨，脸上露出一抹嫣红，但仍一脸奇怪的问道：“老爷一直没出去过，不在房间之内，还能在哪里？”
　　崔劲一听，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脸上露出一个如往常一般的笑容：“是是是，是为夫喝酒喝的晕了头。”
　　“之前还对夫人作气……都是为夫的错。”
　　“夫人就不要生气了，否则只要听着夫人生分的叫我老爷，为夫心里就很痛……”
　　听到崔劲这么说，
　　温婉的四奶奶其实已经不生气了。
　　崔劲见到四奶奶有所松动的态度，心里大喜，又说了不少不要钱又好听的话，
　　三两下，总算哄回了四奶奶和他和好如初。
　　也经过这么一招，
　　崔劲总算有所了解，那个天宫的主人，自称大帝的存在，并不是以无上大法，把自己挪移到千里之外，
　　而是类似于托梦的形势。
　　只是一般的梦，
　　醒了就醒了，没多久就忘了。
　　可是这个梦……却真的犹如自己亲生经历……
　　“不，不止如此！”
　　“除此之外，梦里的痛苦，也被我带了回来。”
　　“我刚睡醒时候的专心刺痛……绝不是错觉。”
　　“这种痛……也不可能是宿醉的痛，而是和在大殿之中，因为窥视大帝而受得惩罚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有所区别的……”
　　“就是这种痛，比起大殿之中承受的，已经减轻了不少。”
　　做梦的疼痛能传到现实，
　　这个想法，
　　让崔劲不得不心生大恐怖之心。
　　疼痛能传递……那死亡呢？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崔劲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控制住，连呼吸都困难无比。
　　他怕死，
　　经历了最近的一切，他更怕死。
　　可他最怕的，就是碌碌无为就死了。
　　所以，
　　尽管害怕，他也不敢离开天宫。
　　首先，他不知道自己离开天宫以后，会不会被追责，会不会被杀掉，以防天宫消息走漏。
　　其次，他的野心……不容许他的临阵脱逃！
　　“继续在家族之中，哪怕能维持现状，不会因为脱离天宫，和黑衣蒙面人的不再合作而有更坏的变化……”
　　“我的未来，就已经一眼看尽了。”
　　“可，这不是我要的未来！”
　　崔劲眼里闪烁著名叫野心的火光，并且越烧越烈……
　　尤其，
　　自己在天宫当中，不是不可被替代的。
　　任何一个四大家族的子弟，都有资格取代他的地位。
　　崔劲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要拥有了天宫，只要和黑衣蒙面人继续合作……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迟早有一天都能崛起。
　　但是，
　　反言之，天宫的存在，对于自己而言，却是独一无二，不可再复制的奇遇！
　　“这辈子，我可能都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想象一下，在天宫中，高高在上的大帝，
　　想象一下，凡人……即便是天宫十二臣之一，窥视一眼，都会被灵魂的疼痛折磨到如此境地的威势……
　　崔劲心里就一阵火热！
　　对于一个，从小就听着神仙的故事长大的古代人，短短的30多年人生旅程当中，从来没有见到超自然的神秘力量。
　　突然有一天，
　　这样的神秘力量，关注了自己，并且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
　　就算自己相对于这样的神秘力量而言，就像是一只小蚂蚁一样弱小，
　　可你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吗？
　　放弃一个彻底改变自身的机会……
　　崔劲不会。
　　所以他积极像程修文伪装的大帝靠拢。
　　而作为一个聪明人，崔劲总是习惯性的想太多，
　　以至于他觉得，
　　自己必须要好好的效忠大帝，获得大帝的欣赏，才能不被驱逐出天宫。
　　才能保住这从天而降的奇遇。
　　所以……
　　程修文有点烦了。
　　因为崔劲三天两头用系统给他的信息传递器，沟通系统，希望能来天宫拜访大帝他老人家。
　　系统又会把这个信息，一次不落传递给程修文。
　　程修文：我不老，别叫我老人家……
　　好吧，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经过这一次，程修文也觉得，自己必须要帮崔劲找点事情做，省的对方总是来找自己的“麻烦”。
　　于是……
　　程修文就带着崔劲看了一次公元七世纪的直播。


第208章 你的一个机会！
　　崔劲永远都记得这一天，
　　自己很开心，天宫终于再次接引自己去觐见那位天底下最最最尊贵的存在——大帝。
　　他兴冲冲布置好一切以后，
　　就沟通天宫，
　　一刹那的时间，
　　精神离体，
　　并来到了天宫，看到了让他想要一辈子侍奉……不，是生生世世侍奉左右的大帝他老人家。
　　但还没等他兴奋到幸福的晕过去……
　　大帝居然挥挥手，
　　大殿之内，
　　骤然之间，地玄天转……
　　“这、这是什么！”崔劲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幕。
　　他居然看到一些鸭子……再吃铺天盖地的蝗虫！
　　“嘶……”
　　密密麻麻的蝗虫让他心生恐怖之感，
　　但这些鸭子，
　　在这一刻，除了无畏的战士，他们不知道害怕，不知道退缩，他们勇敢的向这些蝗虫发起了进攻……
　　并且攻城略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蝗虫这它们的攻击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之所以是几乎，而不是绝对，
　　是因为……
　　这些蝗虫是会飞的，如果它们飞的高度有些高，鸭子就吃不到，
　　虽然鸭子也能低空飞一会儿，
　　但问题是地上的蝗虫这么多，没有鸭子懒得飞到天上吃蝗虫。
　　“天哪！鸭子吃蝗虫……这是真的吗？”
　　生动的影像，让崔劲觉得自己看到了现实，
　　尽管这些蝗虫很可怕，鸭子很英武……
　　崔劲也有些心底发毛，
　　但他仍然畏畏缩缩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想摸摸这些蝗虫和鸭子，
　　他的手，
　　一穿光幕而过。
　　“假的？”崔劲为之愕然。
　　这一切显得如此逼真，没想到居然是假的。
　　“你看到的这一幕，是千里之外关中地区的蝗灾，所展现的最真实的模样。”大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崔劲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我们天宫，还能看到千里之外的场景？”
　　而且还如此的生动形象……
　　崔劲有些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
　　“只要是插手千里之外的事情，我们也能做到，又何况只是看得到？”大帝威严的说道。
　　崔劲心中一突，
　　我们？
　　也就是说……这当中也包括我！
　　等等，
　　“大帝，这些鸭子从何而来？关中灾荒，就算有鸭子，也应该被饥饿的百姓吃光了。”
　　“更何况……这些鸭子并不在少数。蝗虫数量虽多，鸭子也不承多让。可据我所知，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如此多数量的鸭子存在。”崔劲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大帝……也就是程修文听罢，撇撇嘴。
　　“你以为朝廷之前所下达的皇榜，说的好听是为了天下百姓以及抵御突厥南来，但实际上不就是卖官鬻爵的旨意……是那么容易下达的吗？”
　　听到程修文这么说，
　　崔劲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大帝您的意思是……”
　　“这些鸭子都是和您有关……”
　　“而李世民下达了如此的旨意，让世家大族抬头，也都是你一手操作的？”崔劲不可置信的问道。
　　崔劲一直以为，黑衣蒙面人是潜伏在李世民身边，又对李世民所作所为，非常不满的人，
　　所以这叫敌人从内部攻破，
　　但如果，这个事情有关于眼前这个神秘的大帝……
　　嘶——
　　那就很恐怖了。
　　崔劲虽然对这个自称为大帝的天宫之主，了解没有那么深，
　　但起码知道，
　　这么一个神秘莫测的存在，这么一个能够挥手之间，让人的灵魂降临到如此庞大的天空之中的存在，是多么的厉害！
　　尤其自己上一次和大帝见面之后，
　　就因为多看了大帝一眼，就遭受了如此惩罚……
　　试问，堂堂大帝，这么一个骄傲且高贵的人，根本不可能臣服在李世民的身边？
　　所以……
　　答案只有一个！
　　大帝用了一个非常规的方式，影响了李世民都觉得哪里李世民做到如此地步……
　　这一瞬间，
　　崔劲看着大帝的目光，变得惊骇莫名。
　　但很快，
　　拥有了这么一次奇遇的崔劲，很快的调整了自己的思想和看法。
　　“天宫之主，拥有如此伟大的人实力，根本不是，人世间的普通帝王可以比拟的……”
　　“他影响帝王有什么奇怪呢？他不能影响帝王才奇怪吧。”
　　“虽然上一次见面，天宫之主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天宫到现在，只有大帝一个人以及我这个刚刚归位的十二臣之一。”
　　“但这也是我的机会！”
　　“只要落实了十二臣的身份……清河崔氏算什么？李世民又算什么！”崔劲心中野心爆棚。
　　他此刻充满了冲劲。
　　但他并不知道，
　　自己想象中的天宫，现在只是花架子。
　　他以为神秘莫测的天宫之主。实际上，只是利用契约的力量对他进行惩戒。
　　未来的天宫，可能是他想象的那样子。但现在，一切还都差得远。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看，这些鸭子吃蝗虫的一幕吗？”程修文所化的大帝淡淡的问道。
　　崔劲的神态比祥公公对着李世民还谄媚和恭敬。
　　“属下不知，但属下觉得，大帝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崔劲从上到下，从头到尾都写着乖巧两个字。
　　崔劲看不到程修文的脸色，不知道程修文在阴影之下的那一张脸，显得有几分奇怪。
　　“这还是我化身为黑衣蒙面人打交道的那个崔四爷吗？我印象里的崔劲可是一个狠角色，笑里藏刀说的就是这样的货色……”
　　“怎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听话，我本来还想抽时间多教训他几回，把他教训服了，可他现在这么乖巧，怎么让我下的去手……就算下得去手，也不好意思。”
　　程修文心中古怪，脸上的表情也自然而然流露出来一些，
　　幸好崔劲看不到他的表情，
　　否则的话，
　　可能在崔劲心里，天宫之主的格调，无形之间就要下降不少。
　　“我在你看这一幕，就是要告诉你，将来蝗虫之灾，再也不能对百姓造成过大的伤害。”
　　“而现在……也是你的机会。”
　　“一个培养你手下，在帝国中实力的机会！”天宫之主对崔劲如此说道。


第209章 唯一的……神！
　　自己的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崔劲一脸的莫名其妙。
　　如果说和黑衣蒙面人达成合作之后，他心中的野心就是，不满足于自己在清河崔氏的地位，想要往上爬。
　　在经过清河崔氏家庙的逼迫之后，他对未来的规划，更加将目光放在了朝堂之中。
　　可这一切，
　　在遇到天宫之主以后，就全变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天有如此之高，地有如此之广阔。
　　什么王朝霸业，不过是谈笑之间，就已经灰飞烟灭，
　　真真正正能够屹立这人世间而不倒的，是寻仙问道！
　　无疑，
　　天宫和天宫之主大帝，
　　就是掌握了长生的力量的人。
　　虽然关于长生这一点，崔劲并没有在天宫之主的嘴巴里听到一个实际的答案，但他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一点。
　　天宫之主所能做到的，可不就是那些传言中的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吗？
　　自己加入了天宫，可不就是代表，自己有一天也能力压天下，唯我逍遥？
　　就算要当个一官半职，
　　当神仙的官，总比当凡人的官来得更强吧。
　　所以当程修文将鸭子吃蝗虫的一幕，给他看之后，
　　他所惊叹的，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常识被推翻，以及身为读书人敏锐的直觉，知道百姓从此大安。
　　但也仅此而已。
　　他找不到，朝廷的事情和百姓的事情和自己有什么牵连。
　　毕竟，现在在他心里，
　　就算是帝国的主宰，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李世民……也不过是天宫之主手里的牵线木偶罢了。
　　既然如此，
　　区区百姓之间的小事，又怎么能劳驾他堂堂的天宫十二臣之一，纡尊降贵？
　　崔劲脸上的惊讶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诧异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让程修文一时之间都忘了怎么忽悠了。
　　“我知道了，大帝您即便是超脱天地的束缚，对这些百姓还是有一点怜悯之心的，所以才会指导那些区区凡人，怎么对付蝗虫的吧！”
　　崔劲拍着天宫之主的马屁，越拍越那么像回事儿。
　　甚至因为过分喜悦和自豪，
　　脑洞都打开的想：
　　任何人都认识鸭子和蝗虫，但是都没有人发现鸭子是治理蝗虫的天敌……
　　为什么，天宫之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李世民之后，鸭子的战斗力就这么爆棚？
　　那会不会就代表着……
　　其实鸭子一开始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但是天宫之主向鸭子施的仙法，
　　于是，
　　鸭子就成功的成为了蝗虫的天敌。
　　想到这里，
　　崔劲看着程修文的目光就更加的崇敬：“不愧是您啊，我的大帝！”
　　程修文心里缓缓打了一个：？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我好像什么话都没有说吧，怎么又突然变成不愧是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好像连我的名字都不晓得吧，
　　咱们这么疏远的关系，你这么自以为是自然而然的称呼……真的好嘛？
　　程修文无礼吐槽。
　　他是一个道德十分高尚的人，别人在自己身上，即便是把一些特别伟大的事情归于自己，他也不会把功劳据为己有的。
　　“不错，这件事情都是我干的。”
　　程修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虽然崔劲看不到，但程修文毕竟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好吧，
　　实际上都是因为程修文最近看电视剧，看的有点多，所以有些上戏瘾了。
　　他缓缓继续说道：“但这都是包括你在内的天宫十二臣，没有归位之前，还需要我来操心的事情。”
　　“现在既然你已经归位，那么寻找，剩下的天宫十二臣的重任交到你的身上，扶持凡人王朝，让凡人百姓，安居乐业的重任也要交到你的身上。”
　　程修文的话，让崔劲心中大吃一惊。
　　虽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在天宫之主的嘴巴里听到过，在大殿中十二张椅子是给天宫十二臣坐的。
　　自己是天宫之主的第一个手下，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天宫十二臣的归位，势不可挡。
　　相对于天宫之主而言，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还没有任何的神通。
　　哪里敢在天宫十二臣归位的这件事情上做什么文章？
　　可能想到，天宫之主居然将天宫十二臣归位的事情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那是不是代表……
　　在天宫之主的心目中，自己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手下？
　　想到这种可能性，
　　崔劲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豪情壮志，以及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这些年我在清河崔氏任劳任怨，说是少壮派年轻代表之一，实则不过是帮他们管家，将来族长的位置也轮不到自己。”
　　“风光背后其实是有那些手下人，我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否则他们随意，有担子不干了，组里的那些族人反而要问责于我。”
　　“表面风光，内心委屈，过了这么多年。”
　　“没想到……”
　　“第一个如此相信我，并且在刚刚相见之后，就委以重任的……居然是如此尊贵的天宫之主！”
　　那些凡人不相信我，反而苛责于我，但是超越凡人的天宫之主，居然如此恩赐于我。
　　只要一想到这里，
　　崔劲脸上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两只炯炯有神的双目，开始浸湿……
　　他突然之间就觉得，
　　自己这些年，受的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值了，
　　因为自己所有受到的不公平的挫折，就是为了遇到这么一个绝世明主。
　　一个真正能让自己死心塌地跟随，并且帮助自己超越凡人界限的神仙大帝！
　　“大帝如此相信属下，属下铭感五内。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崔劲感动的伏地大拜。
　　程修文继续打出一个：？
　　自己好像才说了几句话，对方怎么突然之间又变成这幅模样。
　　为什么我说的小弟，似乎都不太正常？
　　究竟是他们的画风有问题，还是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突然有点后悔收这个小弟怎么办……
　　程修文正想说些什么，
　　又听崔劲大声告白……不对，是大声说话：“属下一定是大帝门下，最忠实的忠狗！大帝是我……唯一的神！”


第210章 人道之光？天宫十二臣的排位！
　　程修文：……
　　行吧，
　　你爱怎么就怎么办。
　　程修文只觉得累感不爱。
　　又是忠狗又是神的……
　　当初自己招揽崔劲之前，可是跟崔劲好好的聊了一下，
　　知道这个家伙不像其他的那些小弟，如顾冉儿和马周这样的脑残，所以才向对方伸出橄榄枝的，
　　现在看来，怎么又是一个……
　　心痛，心好疼……
　　曾几何时，自己可是非常希望带着一票的，又拽又帅又腹黑的手下，一起出街。
　　多有型？
　　偏偏……
　　叹气……
　　“对了，大帝要我怎么做？”崔劲露出谄媚的笑容问道。
　　程修文缓了缓心情，
　　跟这逗x说多了，自己的脑子也快不好使了。
　　“关中因灾荒缺粮而不安，也因为有粮食而安。不过……突厥南来，百姓会受干扰不说，如果被他们攻入城中，把你们世家大族拿出来的赈灾粮给了外族……”程修文淡淡说道。
　　程修文意犹未尽，
　　崔劲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
　　虽然因为天宫的存在，
　　让崔劲觉得自己和普通凡人，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身份上的差别，
　　但作为一个清河崔氏的后继子弟，一个真正的世家出身，
　　崔劲对汉人的身份，还是非常认同的。
　　世家子弟，尤其是南方的世家子弟，那都是以维护汉人地位，为自己的毕生目标。
　　自从西晋八王之乱，永嘉之祸以来，汉人南迁，北方沦陷……
　　看上去北方人强马壮，但从未越南方雷池一步。
　　无论是几十万大军，能够统一北方的前秦苻坚，还是之后如慕容垂、拓跋珪等人物，
　　又或者是后面的北方任何的国家，都没做到……
　　隋朝能做到，
　　一是因为隋朝兵强马壮，
　　二是因为南方如陈国皇帝昏庸，
　　三……也是最重要的，隋朝皇帝改胡姓为汉姓。
　　自认汉人。
　　让南方士族的抵抗情绪大减。
　　但也因为血脉不纯，而饱受这些世家大族子弟表面上恭敬，私底下看不上眼的鄙视……
　　从隋文帝到现在的李世民……没有一个皇帝能幸免。
　　世家大族相互通婚，
　　真的是因为彼此之间联姻吗？
　　作为清河崔氏的嫡系子弟，
　　崔劲知道，当然是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另外一部分的原因则是为了保证对方的几代先辈全都是汉人血统，没有混淆胡人血脉！
　　只不过他们需要用这样的一种形式，一种我们非常封闭的伪装，来保护自己而已。
　　否则不说别人，就算是崔劲的好朋友，范阳卢氏的十七爷卢浩，他的直系先辈，就在北魏当官。
　　北魏是鲜卑政权。
　　当着这些鲜卑人的面，说自己看不上他们胡人的血统，我们要保持汉人的血脉，
　　就算这些鲜卑人需要用他们治理国家，难保不会恼羞成怒……
　　世家的固执和封闭，有一部分是时代造成的。
　　崔劲没有理解这种封闭的背后原因，
　　但从小长到大，他受到的教育，他耳濡目染，看到了一切，
　　都让他无法接受一个蒸蒸日上的帝国，再次沦陷于异族的铁蹄之下。
　　更不用说这些异族抢自己的粮食下自己的人，最后还能离开。
　　而且这些粮食，但是他们世家大族拿出手的。
　　“大帝，您要我怎么做？”崔劲沉声问道。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程修文对他感到非常熟悉的一种干练的感觉。
　　程修文看到这样有能力的下属，心里也感到开心。
　　“我总算没有选错人。”程修文心里想道。
　　随即，
　　程修文挥了挥手，
　　他消失在崔劲的面前，
　　下一瞬间，已经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大帝宝座之上。
　　“很简单，让清河崔氏参军的人，联合世家大族，给唐军主帅献计献策，让他们……”
　　程修文轻轻说出四个字：“坚壁清野。”
　　坚壁清野，说的简单，做起来非常有难度。
　　那可是要在敌人来之前，就把城外的所有百姓迁到城内，并且把所有可以吃的一把火烧光，把带不走的东西全部就地掩埋或者毁坏……
　　争取让敌人抢也抢不到，哪也拿不走，吃也没得吃……
　　如果狠点的话，甚至可以让对方连啃树皮这机会都没有。
　　不过最后的一个法子确实太狠了点，这么做的话对生态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古代人不知道，程修文还是清楚的。
　　所以如果那些突厥人真的饿到吃树皮的话，那也算他们福大命大。程修文心想。
　　“坚壁清野？不过，这一次去关中参军，我并不在其中。”崔劲有些为难的皱皱眉头。
　　如果他在其中的话，以他现在在清河崔氏的地位，确实可以代表崔氏联合其他家族，
　　尤其是这一次参军，其他家族都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可他去不了，什么人情也都白费。
　　“这个简单。”
　　程修文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万事俱备，他又怎么会找到崔劲的头上？
　　当下，
　　程修文就报自己一开始想好的法子告诉了崔劲，崔劲一边听，一边眼睛发亮。
　　按照程修文的法子，不单单可以让这一次坚壁清野的行动顺利进行，
　　还能让自己，在世家大族年轻一辈当中，获得巨大的威望。
　　虽然现在背靠天宫，似乎太需要这些，但作为一个世家长大的子弟，崔劲心里还是有一股满足感。
　　“我知道了，大帝。我现在已经把这些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绝不敢让大帝失望。”崔劲眉眼之间都是笑意，显得信心十足的说道。
　　“嗯。”
　　程修文点点头，平淡的说道：“天宫从废墟中，重新降临人世间，需要人道光辉的治愈。”
　　“这一次安抚百姓，维护我汉人正统……”
　　“是获得人道之光，最好的办法。”
　　“将来，为人间道做的事情越多，你得到的个人成就越高，那你在天宫中的地位也就越巩固。”
　　“所以好好做事……”
　　随着程修文的话，崔劲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
　　因为他突然发现，原本只是自己展现个人魅力和能力的舞台，似乎一下子和自己未来在天空中所能获得的成就挂钩？


第211章 崔劲的考验！程修文的目光！
　　就像是假期，反而变成了出差。
　　崔劲的心情和压力，可想而知。
　　但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因为程修文随后的一句话，更是让崔劲大惊失色。
　　“此次事件，也是你成为天宫十二臣的测试。”
　　“如果成功，你就有机会继续留在天宫之内，并可能成为真正的天宫十二臣之一。”
　　“如果失败，那你就和天宫再无缘分，你脑子里关于天宫的一切记忆都会被删除……”
　　“你和天宫手下的合作……也都会就此结束。”
　　程修文这番话说得非常平淡，
　　甚至没有一般人，去恐吓威胁对方所惯用的，拿别人的生命说事。
　　但崔劲已经浑身颤栗，不能自已。
　　平平无奇过了30多年，
　　现在终于可以成为人上之人，成为真正的神仙中人，
　　拥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
　　能够挥手之间，看到千里之外的情景，
　　一个念头，又将一个人带进了神的天空之中……
　　没有机会得到，
　　没有看到真正的力量之前，
　　可能是以为这些说法是话本里的故事，一个永远不可能成为事实的故事。
　　但现在超凡的身份和超凡的力量，使自己错过唾手可得的东西，却有可能永远的失去它……
　　无边的惶恐充斥着崔劲的心，
　　“不！”
　　“绝对不会！”
　　“我根本做不到！”
　　“我绝不会放弃现在的生活，我绝不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绝对不会放弃成为天宫十二臣正式成员的机会。”
　　想到自己以后要碌碌无为，回到那帮凡人中间，
　　成为一个家族名义上的少壮派领袖，实际上不过是一个有身份的管家。
　　而不是像现在，
　　能够和伟大的天宫之主在一起，看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
　　挥手之间，决定一个王朝的走向。
　　崔劲就无法忍受这一起。
　　他突然之间，单膝跪在了天空之主的面前，
　　向天宫之主，致以自己最诚挚的尊敬和忠诚。
　　“我一定做得到。”
　　这一刻，
　　崔劲的眼里，有火。
　　……
　　有间客栈。
　　程修文从系统空间开辟出来的天宫中回到客栈，先是发了一会儿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程修文喃喃自语，有些不敢相信。
　　之前在天宫中发生的一幕幕，好像都是像做梦一样。
　　为什么自己说的小弟总是那么容易的激动，而且普遍表现为正常智商水平以下。
　　可是坚壁清野这个事情呢，程修文是早有想法的。
　　如果要推进这个事情，他完全可以直接找李世民，甚至是秦琼，哪怕是马周都能把事情搞定。
　　但他没有找以上的任何人，
　　而是选择了刚被自己忽悠，进了组织的崔劲。
　　“就是想培养一下崔劲在世家大族当中的声望，以及提高一下，这些世家子在作战方面的经验，以及世家后继子弟的未来嘛……”
　　别说程修文现在不想做皇帝，
　　就算是要做皇帝，你总是要让人去管理天下吧？
　　不要说自己办教育，自己培养学生，然后让这些学生去管理百姓就可以了……
　　你可以用现代化的教材，和现代化的教育理念，在古代迅速培养一批具有跨时代目光的学生，
　　但你没有办法，教会这些学生，怎么和世家大族打交道，
　　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学生学会怎么和乡绅、百姓沟通。
　　你作为一个管理者，
　　你作为一名官员，
　　但是你连和百姓沟通的能力都没有，
　　你根本没有办法去想象，百姓的生活是怎样的，
　　以及他们的思维，他们的想法，他们的认知局限在哪一个部分，
　　又怎么能做好一个官员？
　　程修文不准备在这个世界，荒废几十年的时间……培养学生。
　　他对自己定位非常清晰，
　　他要做的无非就是，在这个时代中下一批种子。
　　但是真正能让他崛起的，足够系统升级到回到自己现代社会可能所用到的黄金……
　　靠的是自己的谋划，
　　靠的是这些世家大族在内可以供自己利用的各方势力。
　　甚至，
　　你也可以说，程修文是在于自己的方法，拯救汉人王朝，未来几百年的多灾多难。
　　所以他才需要多此一举，
　　让崔劲提出这个坚壁清野的方法，来提升世家大族在军队方面的威望，和势力。
　　当然，他绝不会承认，自己也有一点点……是因为客栈外面总是有监视的人觉得烦了。
　　李世民居然这么清闲，那就为李世民找点事情做。
　　比如增加李世民心腹大患的力量。
　　让李世民的目光，从自己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身上移开。
　　别总想着，为自己的宝贝女儿，馋我的身子……
　　只不过程修文千算万算，
　　算不到自己似乎有一种神奇的能力，
　　能将那些特别厉害特别精明的人，变成脑子不太好使的……降智光环？！
　　好吧，说降智光环有点过分了。
　　只是性格恶劣。
　　动不动奇奇怪怪，脑补一通，没什么大不了的……才怪啊！
　　“如果这次能把突厥人打得落花流水，我就算了，否则的话……”
　　“我这个堂堂的天宫之主，一定要让崔劲这小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程修文嘴里咕哝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虽然一眼看上去，显得这个掌柜似乎不太聪明的模样。
　　……
　　虽然程修文对崔劲这个新手下，怎么看都不顺眼，但崔劲的工作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最近得到程修文关于坚壁清野四个字的指示的时候，
　　清河崔氏要参加这一次皇榜招募，参军的子弟，早就已经离开了。
　　他在不惊动其他族人的情况之下，派人快马加鞭，终于追上了这一批本着轻车简从，朝着关中而去的子弟。
　　“你们怎么过来了？你们也要参加这次皇榜吗？”领头人有些奇怪自己族人为什么追过来，问道。
　　“奉四叔的命令，给你们这个。”
　　追人的其中一个少年，把一个包裹扔给了领头人，
　　然后，
　　不等领头人任何的反应，就转头骑马离开了。
　　领头人一脸莫名其妙，
　　身边也有其他族人好奇的凑过来……


第212章 秦琼再来
　　四叔？
　　那岂不就是最近在族里风生水起的崔劲？
　　他让人送什么过来了？
　　要知道，虽然崔劲在清河崔氏族内的地位比较高，
　　但实际上真正未来有潜力的人，比如专攻科举和官场的人，
　　可基本上都没怎么把他放在心上。
　　说得好听，
　　说他崔劲是清河崔氏年青一代的领头羊。实际上，还不是一个管家？
　　就算在祖地手眼通天又如何，最多管管家族后继者的每月月俸之类的琐事。
　　如果不是这种琐事交给奴仆来办，怕滋长他们不该有的心思，又何必用得着族人？
　　诚然，
　　崔劲在祖地，连家主偶尔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但家主给薄面的多了去了，他还给家族里的管家薄面呢。
　　何况，
　　专攻官场的子弟，将来大半辈子，都会在外地做官，几十年不会回祖地，
　　说不定自己落叶回归的时候，人家崔劲已经不在了呢。
　　言而总之，还是不少人看不起崔劲的。
　　所以一听来人说是带了崔劲的东西过来，先天有几分不屑。
　　“还是收下好，听说我们这一次被派遣到关中，就是因为崔劲……四伯的功劳和命令。”
　　“我们如果不接受东西，到时候家主他们知道了，责罚我们还在其次，如果坏了大事，则有碍我们的前程！”一个崔家子轻声说道。
　　领头人点点头，
　　这话也说进他心里了。
　　再怎么看不起崔劲，犯不着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
　　所以他接过包裹，正想说话，
　　对面的人留下一句“里面有说明，我就先回祖地了。”就飘然远去。
　　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所以这包裹里究竟放着什么东西？”有人好奇问道。
　　也要人不屑撇撇嘴：“总不会是什么装神弄鬼的东西吧？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能在祖地给我们，偏生我们出发有一阵子，才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
　　还有人劝领头人道：“不如打开先看看？”
　　此话一出，
　　无论有意无意、有心无心，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这个包裹上。
　　就是是看不起崔劲的那个人，也不例外。
　　好奇的目光，如果能有威力，大概这个包裹早就已经被融化没了。
　　领头人在众人瞩目之下，缓缓打开包裹。
　　“这究竟是什么？”
　　“这不会是……”
　　“简直可笑，崔四郎这是想要玩耍我们吗！”
　　看到包裹里的东西，所有人都开始激动起来。
　　情绪不太好的人，甚至大骂出口。
　　什么不当人子，张口就来。
　　“行了，不管他崔劲是想做什么，即便是戏耍我们都好，也要等回来，再跟族长汇报此事。”
　　领头人皱了皱眉头，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关中！”
　　“是。”众人对领头人是服气的，听他这么说，都应了下来。
　　是啊，没有什么事情，能重要过这一次的机遇。
　　听说这一次在战场上的优秀者，甚至能获得有特权的爵位！
　　爵位啊，还是特权爵位……
　　天下世家，绝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
　　别人没有主意到，
　　领头人悄悄把包裹收拾好。
　　“崔四叔这一次受到族中表彰，他绝不会无的放矢，把无用之物，派人这么大老远送过来的。”领头人心里想道。
　　差不多同一时间，
　　清河崔氏祖地，
　　崔劲看着窗外的天色，心想：“东西该送过去了吧？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顾及东西送的不及时，坏了大帝的吩咐，我非要看看里面放这什么东西不可……”
　　……
　　有间客栈。
　　程修文正眯着眼睛，享受久违的午后阳光。
　　随着落子一个个安排好，他的心态有些恢复到能享受生活美的地步了。
　　尤其是顾冉儿在教孩子们学习，马周则每天在御史台忙碌……
　　对，马周升职了。
　　一个在程修文眼里没什么前途的人，被秦琼介绍给李世民以后，似乎额外对李世民的胃口，一步步被信任，现在更是官运亨通。
　　唐朝的御史台，没有汉朝那么重要，但也基本是宰相的必经之路。
　　不得不说，在李世民眼里，马周是值得培养的有能力的人。
　　甚至当初马周在地方当官的轻狂的事情，也被李世民笑说因为马周是做大事的人，才不适合做碌碌无为的工作。
　　马周也确实因为李世民这话，有些感动了。
　　“可惜，我已经有了掌柜。否则，我大概会因为这知遇之恩，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马周心里感慨的想道。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没有程修文的时间线，马周被李世民挖掘以后，一路平步青云，为大唐盛世熬干自己最后的一滴血。
　　年纪轻轻，就精血耗尽而亡。
　　说是英年早逝也不为过。
　　但也因为有他的奉献，才有贞观之治的盛世。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虽然名气更大，也是在打江山，治理天下……他马周功不可没。
　　别说程修文没想到马周这么合李世民的胃口。
　　就是秦琼这个“举荐人”看到马周和李世民相处的日常，还有听别人说马周被李世民宣见的次数和每次相见所花费的时间，心里也是大为惊讶。
　　他怎么都没想到，
　　当初是为了承掌柜程修文的人情，才隐瞒掌柜和马周的关系，以自己的名义举荐给李世民，
　　居然对方真的能一飞冲天。
　　“果然，掌柜不是普通人。在他身边，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小二，也不是一般人。”秦琼心里莫名的想着，
　　一股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这也是他离开长安城之前，选择最后见一见程修文的原因。
　　掌柜程修文真的是太神秘也太手眼通天一些，这一次自己身负重则，赶往前线，不见见程修文，他心不安。
　　“你怎么来了？”程修文眯着眼睛?看到秦琼，问道。
　　秦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总觉得掌柜程修文在嫌弃自己。
　　不，不可能的。
　　说起来，我也算他的世叔，他怎么可能嫌弃我？
　　秦琼摇头驱赶错觉，
　　然后露出一个笑脸。


第213章 秦琼的郁闷
　　程修文不喜欢秦琼。
　　或者说，他不喜欢包括秦琼在内的，所有和李世民有关的人。
　　可这些人总是来烦自己。
　　比如现在。
　　“我要离开长安了。”秦琼叹息一声，说道。
　　“哦。”程修文平淡的应了一声。
　　然后没有了下文。
　　秦琼噎了一下，你这么搞，会把天聊死的。
　　秦琼本以为自己就已经特别不会说话了，现在才发现，他掌柜程修文更甚。
　　“因为关中缺粮，我老爷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赚钱，所以派我去……”
　　说到这里，
　　秦琼迟疑的望着程修文：“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我总觉得前路漫漫，心有不安。”
　　程修文把眼睛一翻：“得了吧，突厥南来，你去关中受灾地区，可不是会心又不安吗？说不定你还会上战场打突厥呢。”
　　“我看你粗胳膊粗腿的，战斗力比起我来，自然算不了什么，但是欺负一下突厥人，应该是不错的。”
　　“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给你烧纸钱的。不过你也知道我忙，我烧一次就已经是看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上了。可不会多烧几次的。”
　　秦琼忍不住揉揉鼻子，
　　发现程修文说话少还是优点，像这样话一多的情况下，不是把天聊死，是把人气疯了。
　　幸好自己大人大量，
　　尤其对小一辈的人，更是耐心细心……
　　“等等，你怎么知道突厥南来？”
　　秦琼的惊讶不像作伪。
　　他也无需作伪。
　　“你的老爷还让那个如花一直问我，你都不知道？你不是你家老爷的心腹吗？”程修文反问道。
　　“心腹也不是事事都知道的，不过如花是谁？”秦琼笑问道。
　　程修文回答：“就是那个一脸胡子，又有几分娘娘腔的人。”
　　画面感顿时来了，
　　秦琼一下子知道程修文说的是谁。
　　除了李世民身边的卫祥公公以外，还有哪个人的打扮这么嚣张？
　　只是不知道祥公公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花名……
　　秦琼默默点头：“那你还有什么其他要和我说的吗？”
　　说到这里，
　　秦琼似乎怕程修文继续说一些自己难以招架的话来，抢先说道：“我怕此次过去，十死无生，所以特来掌柜这里要几句吉祥话来……”
　　他这么说，
　　程修文倒不免有些不好说讽刺的话。
　　李世民的一些安排明显是瞒着秦琼的，他肯定以为自己面对的是糜烂的关中局势，和强大的东西突厥合军。
　　其实这也没错，
　　关中糜烂，但能破而后立。秦琼只知道前头，而不知后面。
　　东西突厥进攻，但要分一部分人马在另一边牵制大唐军神李靖的兵马。
　　没有人能小看李靖，即便他这些年，饱受李世民的冷落。
　　不可一世的突厥人也不行。
　　单单李靖一个人的名头，足以牵制突厥很大一部分的人马。
　　“有卫国公坐镇，突厥人的兵力不盛。”
　　程修文沉吟了片刻，说道：“他们冒险深入关中，战线拉长，本就是想好打一场就跑的，但凡有些挫折，就足以让他们退缩。”
　　“所以，要打跑突厥人不难。”
　　“只要守卫关中、抗击突厥的将领不那么蠢，就不会让百姓蒙受损失。”
　　“而且朝廷此次颁布了征贤令（卖官鬻爵），就是为了解决守军的后顾之忧。”
　　“如果这样的条件下，守军还会失败，乃至于让老秦你这样的富商手下也跟这遭殃……”
　　“那守军将领不如自己抹了脖子干脆。”
　　听到程修文说的毫不客气的话，秦琼有些讪讪，因为他就是那个程修文口中，如果不那么愚蠢的守军将领。
　　不过程修文这么说，他心里也有点谱了。
　　这一次突厥人虽然来势汹汹，
　　但自己只要将对方打痛了，
　　甚至都不需要他们劳筋伤骨，这些突厥人自然而然会懂得见好就收……
　　关中之难，自然而然就能解决。
　　想到这里，秦琼的心中一定。
　　“对了，这一次领军的将领有谁？”程修文突然问道。
　　秦琼一怔：“这……朝廷还没公布……”
　　但朝野上下都知道应该就是他翼国公秦琼了。
　　只是这个消息不好和掌柜程修文说，因为这样会显得自己太手眼通天了一点。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在掌柜程修文眼里，他身上的那点马甲可早就脱了个一干二净。
　　“既然你要去关中……”
　　程修文当着秦琼的面，不知道在哪里，突然之间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了秦琼的手上。
　　“那就拜托你将这封信转交给守军的一位将领……”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秦琼一愣：“将领？哪一位？”
　　程修文看着秦琼有些紧张的表情，
　　心里有些无语。
　　“你听过侯君集吗？”程修文问道。
　　侯君集？
　　秦琼当然认识。
　　当初也是一起跟着李世民混天策府的。
　　前一阵子据说要和卫国公李靖学习兵法，是李世民非常看重的一位后继将领。
　　偏偏，
　　这一次，他就是自己的助手。
　　秦琼惊讶就惊讶在……
　　这事程修文是怎么知道的？
　　马周？
　　不应该……
　　自从马周离开了有间客栈来到了自己府上之后，一直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可从来没有和程修文取得任何联系。
　　而且，掌柜程修文都不知道自己是堂堂的一国国公，不知道自己就是此次抗击匈奴的守军统帅，就更没有理由，不知统帅而知副手。
　　忽然，他想起程修文曾经预测天灾的事情……
　　“莫非……这次也是掌柜你算出来的结果？”秦琼倒吸一口凉气，问道。
　　面对秦琼的不知其所以然但就是很厉害，我很佩服的样子，
　　程修文心里比秦琼更迷茫。
　　但这时候也只能不懂装懂了。
　　虽然程修文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也不是数学家，怎么就能算出来？
　　“你拿好这份信，等你到了关中，如果见到了守军将领侯君集，帮我将这封信交给他。”程修文淡淡说道。
　　没错他的方法就是滤过不提。
　　“非要给侯君集吗？就不能给其他的守军将领？”


第214章 那是一封命运的信
　　有间客栈之内，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帅气的年轻人，遥遥相对。
　　这一幕，若被外人看在眼里，恐怕会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一番，常人所难以理解的爱恨情仇，
　　如果被朝臣看到这一幕，又会大感吃惊，那个平常不露声色的翼国公秦琼，什么时候居然如此生动活泼。
　　我知道很多人在私底下，谈论秦琼的时候，会说他是一张，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头脸。
　　可想而知，秦琼在这些人眼里的形象。
　　可就是这么一张木头脸的秦琼，此时此刻脸上居然生动的表现出了些许的郁闷和些许的不服气。
　　“同样都是守军的这样的将领，我还是统帅，他只是我的副手，为什么居然有信不送给我，偏偏要指名道姓是那个侯君集？”
　　秦琼对程修文的吩咐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认可。
　　毕竟，
　　侯君集希望将是后起之秀，但在他的眼里那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不算的人，竟然落得掌柜程修文的眼睛？
　　秦琼哪里服气。
　　可他还不能在程修文面前，指责侯君集算不上什么台面，
　　因为侯君集再怎么算不上台面，
　　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将领，
　　而自己在程修文面前的身份……是别人手里干一些看家护院的人。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这个叫侯君集的将军，会不会出现在守军阵营。”
　　“如果他出现了，恰好我遇到他的军队，我一定会把这封信代为转交。”秦琼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说道。
　　程修文才不管秦琼心里怎么想，反正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可以了。
　　“那你还有什么事吗？”程修文等了几秒，看秦琼还没离开，诧异的问道。
　　秦琼：这么过河拆桥的吗？
　　等了一会儿，秦琼终于还是离开了。
　　“你不担心自己这么对他，他就不帮你送信，或者看了你的信中内容？”见证了一切的系统，好奇的问道。
　　程修文撇撇嘴：“秦琼的情操我还是相信的，他竟然说帮我送信，就不可能中途把信丢掉，更不可能像系统你这么毫无节操的看别人的信。”
　　系统：？？
　　谁没节操了，我是天底下最好的系统……好吗？
　　“而且就算他看了这封信，也只会觉得没头没尾的。”
　　“这个需要和另外一封信结合在一起，两者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而侯君集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东西。”
　　……
　　清河崔氏从祖地出来的年轻人，终于来到关中。
　　一路上，他们可谓是历经坎坷。
　　山贼、山体滑坡、野兽袭营……
　　反正别人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各种灾难他们都经历过。
　　这一路上他们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有神仙在捉弄自己，
　　或者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去关中凑这热闹。
　　好在无论路途再怎么艰辛，他们终究还是到了关中守军阵营。
　　虽然相比于其他家族的世家子弟的风度翩翩，他们显得有些像在泥地里打个滚儿，才回来的调皮小孩。
　　不同的是……
　　他们现在共同对一件包裹十分恭敬。
　　恭敬到让旁人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可能都怀疑他们脑子出了问题。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不恭敬，
　　因为对这包裹不攻击，他们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灾难，
　　而对着包裹里面一个又一个锦囊都不相信，只会让他们深陷的灾难越发的严重……
　　“我们真的要将那封信送给侯君集侯将军？这个侯君集可是那一位身边的忠实走狗……未必能给我们清河崔氏是一个脸面。”清河崔氏一个年轻人，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身边另一人叹口气，“你说的我都知道，而是你应该知道，我们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将会遇到什么？”
　　“我觉得我们在路上遇到的事情都不过是个巧合，再说就算不是巧合……现在是在大军之内，那些妖魔鬼怪还能把我们怎么着吗？”又有一个人，眉眼之间有些不满，又有些害怕的说道。
　　就会让剩下的几个人有点蠢蠢欲动。
　　是啊，不都是说，沙场上的死气是最重的，但阳气也是最足的吗？
　　路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说不定真的有邪祟作祟。
　　可是邪祟再厉害，遇到了阳气……
　　正在剩下的人迟迟不定的时候，作为清河崔氏此次的入关中领头者，
　　那个长得有点小帅的崔家人，
　　在所有人的面前缓缓的站起来，他环视了一周之后，深吸一口气，
　　最后将目光停在上一个发言的人身上，
　　说道：“如果你能将所有的罪责一力承担，这份是我们不送也罢，但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你用什么立场，持反对意见？”
　　“想必大家都看到我们一路上经历的那些惊险，和锦囊里面的那些提醒。可能有人觉得我们竟然梦到大军之内，有大军的保护，就可以安枕无忧。”
　　“但我必须提醒你们的是，命运的力量永远是那么的不可琢磨，如果一次次的巧合继续的来临……”
　　“我们身处在大军之内才真正的危险，因为我们接下来可是要和突厥人打一场战争的。”
　　“战场上刀剑无言，就在我们清河崔氏，此次参战的所有人全部都阵亡了，也只是我们自己命不好……”
　　没错，
　　子不语怪力乱神。
　　何况自己等人遭遇和接受到的那些不安的事情，没有像那些志怪小说一样，那般的恐怖，只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命运之手在捉弄他们。
　　这就是命运的力量！
　　可正因为这是命运的力量，所以才足够恐怖。
　　因为没有人能逃脱命运的掌控……
　　而且领头者说的对，此时此刻他们身在大军之中，他们的一言一行必须受着军规的约束，
　　受着大军整体方向的运动，而做出相应的改变。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向命运妥协，否则自己的人生将会承受无法承受之后果。
　　“那给？”
　　“给！”
　　“那谁给侯君集？”
　　最后，在场的所有人将目光，缓缓的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第215章 更多的不适宜……
　　侯君集巡视完城内布防，就听说有清河崔氏的人前来拜访。
　　“清河崔氏？”侯君集心中暗暗乍舌。
　　这可不是一般的家族。
　　自己和对方家族并没有半点的交情，而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去拜访人家，人家也未必将自己放在眼里。
　　可现在居然有人跟自己说，清河崔氏竟有人来拜访自己？这简直就是太像是在做梦。
　　虽然现在来到这里的清河崔氏之人，大多都只不过是这个家族里面的后继子。
　　但即便如此，因为有清河崔氏招牌，他们去拜访任何的人，即便对象是宰相，也肯定会对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按理说，侯君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丘八，此时此刻能有清河崔氏的人拜访，肯定在屁颠屁颠的亲自去拜谢……
　　不过他心中实在是疑惑，
　　“这些人找我究竟是所为何事，总感觉后背凉凉的。”
　　“要知道这些世家子弟向来是高傲，眼中容不得普普通通的其他人。”
　　“正是因为陛下的招贤令，崔卢郑王四家都来了。”
　　“交粮入库接收，也都做好……”
　　“按理说，我跟他们没有任何的牵扯和交集，他们也不应该来找我……其他家族确实如此，偏偏清河崔氏居然找上门了。”
　　“事有反常……”
　　侯君集正想着，
　　又有一个手下，迈着非常嘈杂的脚步，走到他的面前。
　　侯君集眼神一凝，
　　自己的治军手段，自己心知肚明，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情，属下人断不会如此慌张。
　　“莫非是突厥人已经来袭？不太可能吧，他们现在距离我这个关系起码还有两天的路程……”侯君集心里猜测。
　　这个时候那个手下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
　　“元帅到了，找您过去呢。”手下说道。
　　侯君集心中一凛。
　　秦琼……到了。
　　……
　　“侯君集疯了吗？我们可是清河崔氏的人，亲自上门见他，不但让我们等了这么久，现在居然还把我们拒之门外。”一个清河崔氏前来送信的人，面露不服。
　　领头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看到一队人马，从另外一个门出来，一路朝北，快马加鞭而去。
　　这里可是即将成为和突厥大军首次交锋的前线，城内一般是不允许骑马的。
　　就算骑马的人，身份不一般，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就是你们的侯君集将军？”领头人问那个士兵说道。
　　士兵点点头，一脸骄傲：“没错，就是侯将军！”
　　领头者将目光，从如今已经消失，方背影的那条街道上收了回来。
　　然后对和自己同行的清河崔氏子弟说道：“今天看来是没戏了，晚上或者明天再来吧。”
　　“阿兄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不忿的崔家子一脸好奇。
　　“不知道……”
　　“但总归是有点棘手的。”
　　“算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无功而返，回到清河崔氏在此定的住处。
　　才从其他族人的嘴里听说……
　　原来是守军元帅，翼国公秦琼来了！
　　……
　　秦琼来了。
　　后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将领前来。
　　侯君集是他的副手之一，
　　更比他更早的来到前线，布置布防，当然也在他召集范围之内。
　　这一个下午，
　　就在秦琼向将领们问情况中度过了。
　　到了黄昏，
　　秦琼更是让侯君集带着自己去看过城防。
　　一方面，他要看一看城隍究竟是布置的怎么样了，心里才能放心一点的。
　　另一方面，他也算是向全军上下，告诉自己到来的消息。
　　稳定军心。
　　这一招明显效果不错，
　　秦琼作为一直活跃在军队的将领，而且在军队当中的声望只在卫国公李靖之下的一位国公级别的将领，
　　他的亲赴前线，并且亲自巡查城防，
　　确实给了所有，看到他的士兵极大的鼓舞。
　　“天哪，那是当年天策府上将，如今的翼国公秦琼秦将军！”一个老兵对着其他的士兵得意洋洋的卖弄自己的见视，
　　但是他看上秦琼的背影，眼里闪烁着的却是无与伦比的纯净的崇敬光芒。
　　而他对秦琼身份的揭秘，也确实引起了周边一系列新兵的阵阵惊呼。
　　“天哪，他就是翼国公，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够亲眼见到他老人家。这一次，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
　　“如果回去以后我能跟乡里乡亲出去，自己在翼国公的手下干过，还一起冲击前线，那真的是光宗耀祖……”
　　“今天是几月几号来着？这天，一定是我这一辈子最辉煌的一天，我一定要将这天好好的记住。”
　　士兵们跟着秦琼渐渐远离之后，小声的议论起来，但他们口中的全都是秦琼的认可，乃至于敬仰。
　　他们嘴里说的这些话秦琼当然听不到，秦琼身边的其他将领也听不到，
　　可是士兵们看着秦琼的目光，他们是看得到的，
　　当秦琼在这些将士的身边走过，所有的将士士气如虹，更是他们想要看不到都不行。
　　“这就是顶级名将的威力吗？”侯君集羡慕又嫉妒的看着这一幕。
　　明明这些天，带着这些士兵巡逻的是自己，带着这些士兵操练的也是自己，带着这些士兵布置城防的更是自己……
　　可秦琼才一露面，就获得了所有士兵对自己都没有过的崇敬和信服。
　　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吗？
　　“不，我不相信！”
　　“总有一天我也要像他一样那么厉害。”侯君集在心里想道。
　　与此同时，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也在大唐的将士心里拥有崇高地位的将军。
　　甚至是比秦琼的地位更高……
　　那个人就是自己即将跟着学习的李靖。
　　“等我学成归来……”
　　侯君集怎么想，秦琼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巡视了一遍城防之后，
　　又回到城主府和其他的将领最后沟通一次，就解散队伍。
　　今天是他到前线的第一天，
　　按理说，只是和属下会面以及做一下交接即可，
　　只不过军情紧急，所以才马不停蹄去看城防。
　　但更多的，不适宜在今天做。


第216章 侯君集背后的人？
　　太阳已经彻底下山，半圆的月亮也高高的挂在空中，而人世间，点点滴滴的灯笼，开始照亮大地。
　　侯君集就着一顶灯笼，往自己的家里方向走去。
　　如果，短暂住的宅院可以称之为家的话。
　　“侯大人，请稍后。”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侯君集的右侧面响起。
　　侯君集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长得有一点点眼熟的人，冷冷的看着自己。
　　“你是……”侯君集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他对男来人的身份有些猜测，
　　可他后半句话侯君集还没有说出口，那个人已经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了侯君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有人拜托我们家老爷，送给侯大人的。”那个人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侯君集看着这个人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自己之所以觉得这个人眼熟又陌生，是因为他仅仅只见过此人一面，恰恰就在今天下午，而且就是在秦琼的身边。
　　“所以这封信是秦琼要交给我的吗？”侯君集翻弄着这封信，心里想的。
　　但马上，
　　他笑了笑，
　　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
　　而是看似漫不经心的将这份信，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并且不紧不慢的往府邸走去。
　　等到他回到自己家的时候，为他看门的士兵叫住了他。
　　“侯大人……”
　　侯君集转过头看着这个士兵，没有说话。
　　这个士兵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之前拜访你的那两个年轻人，叫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说着，
　　这个士兵，又递给了侯君集一封信。
　　“又是一封信？”
　　“有趣……”
　　侯君集接过信：“就是自称清河崔氏的人？”
　　“是的，好像是叫崔什么的。”
　　士兵点点头：“我都觉得他们有点奇怪。之前明明侯大人你说没时间招待他们，他们也都走了，可不知怎么的，不久之前他们要过来，并且让我转交这东西给您。”
　　清河崔氏一封信，
　　翼国公秦琼又一封信……
　　而且，
　　清河崔氏的人，
　　还是去而复返。
　　侯君集眯了眯眼睛，他有点感到山雨欲来的感觉。
　　“行了，你好好的守卫吧。”侯君集留下这句话，就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一夜无眠。
　　……
　　第二天，
　　由崔卢郑王四大家族牵头，
　　向昨日才刚刚来到前线的统帅翼国公秦琼提议：坚壁清野！
　　秦琼听了他们的建议，还是挺心动的。
　　来到前线之前，
　　他去有间客栈见了程修文，从程修文那边得到了此战的一些精髓。
　　知道这一次突厥即便是来势汹汹，但大唐胜多败少，根本不用怕突厥人。
　　只要把这些突厥人打怕了，他们就会自行离去。
　　如果实行了坚壁清野的政策，
　　这些突厥人不但会被打怕了，他们在大唐境内的每一天，都将是热锅上的蚂蚁，让他们的身心饱受无穷的折磨。
　　“可是迁徙百姓，说服百姓是非常沉重的一项工作。”
　　“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心中的不安将会与日俱增。”
　　“如果再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城中必将大乱。”
　　城不能乱，
　　乱了就可能自己把自己作死。
　　而且……
　　“更何况那么多百姓从城外迁进城内，城内哪有那么多的房屋可以给他们住？”这也是秦琼考虑的一点。
　　秦琼提出来的意见，在场的其他人也确实深有体会，并且觉得非常有道理。
　　所以坚壁清野这项政策即便是好，大家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也正在大家仍然举棋不定的时候，
　　侯君集站了出来，
　　“我倒是觉得这些世家大族的这个想法非常好，坚壁清野，绝对有其可行之处。”侯君集如此说道。
　　“你是怎么想的？”秦琼问道。
　　侯君集回答道：“很简单，反正咱们都是要赈灾百姓的。城池之内不是没有地方，只不过是没有足够多的房屋而已，不如就让百姓自行建房自行入住，并且可以让他们给守城的将领做后勤工作……”
　　“让咱们这一次赈灾不是白白的，送百姓粮食或者钱财，而是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
　　这四个字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一片哗然。
　　别看这些人都是只会打仗的，但是在大唐会打仗的将军一定都是有相应丰富的学识。
　　就连民间普遍以为没什么知识文化的程咬金，实际上也都是官宦世家。
　　只不过谈不上是世家子弟而已。
　　祖祖辈辈都是当过官的，见识就是比普通人高上不少。
　　这毕竟是识字率特别低的封建社会。
　　空有武力而没有眼见和学识的人，当不了将军，最多只能当当杀手，或者是炮灰。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出侯君集那句话背后的含义。
　　即便是听不出来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要在脑子里转个弯儿也都能想得到。
　　“这还是侯君集吗？怎么感觉他突然之间变得厉害起来了。”有熟悉侯君集为人处事的人在心中想道。
　　那种挥舞着小长鞭，逼着附近的百姓，到城里来……似乎才应该是侯君集的风格。
　　现在这个……非常具有政治智慧，并且说话之间也带着些许沉稳的人，真的就是侯君集吗？
　　众人惊讶中迷惑了。
　　侯君集看出这些人，望着自己的目光都发生了质的改变。
　　就算是守军元帅秦琼，也不例外。
　　这极大满足了他心中的虚荣心，让他不禁抬了抬自己的胸膛，
　　连他的下巴，都有一定程度的往上抬的趋势。
　　“没错，这么一个不会隐藏自己心中想法的人才是侯君集吧？”
　　从侯君集身上重新看到了以往的模样，一些熟悉侯君集的人心中不禁想道。
　　秦琼则深深看了侯君集一眼，他从这个办法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自己似乎才刚刚为那个人做了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和侯君集有关。
　　“那就这么办。”秦琼淡淡说道。
　　侯君集心中大喜，想道：“真没想到……原来这个方法真的有用。”


第217章 第二位天宫十二臣
　　当程修文的暗手，一个个被实现以后，空荡的天宫，一个人影闪现，却不是崔劲。
　　这个人身材高大、魁梧有力，在天宫看不清脸，但想必是凶神恶煞吧。
　　紧随这个人而来的崔劲，心里这般想着。
　　就恭恭敬敬对程修文的位置，行礼道：“参见大帝。”
　　人影看了看崔劲，又看了看对面不平凡的椅子，有些怀疑人生。
　　“那是把椅子吧？你对一把椅子，行礼了又称呼它为大帝？”
　　哪家的大帝这般有趣，居然是一把椅子。
　　“你知道什么？我对大帝的椅子行礼，是为了表示对大帝的尊重。难道普通人因为皇帝没有坐在龙椅上，自己就能去坐一坐吗？”崔劲觑了一眼人影。
　　“那你这么有孝心，所谓的大帝能知道？”
　　“大帝无处不在。”
　　崔劲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以后，又说道：“为了防止你不小心触怒大帝，所以我来接待你，告诉你一些关于天宫的常识。”
　　“天宫？”
　　“没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
　　“那大帝又是谁？”
　　“大帝是天宫之主，万劫不灭的仙人。也是我们效忠的对象……”
　　一番对话谈论下来，即便是他人影心生警惕，
　　可在现实面前，似乎之前那些怀疑显得非常的可笑，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如神仙一般的伟大存在？”
　　这不得不让他惊骇莫名。
　　反而今天所说的效忠对象，他倒不是特别放在心上。
　　效忠朝廷是效忠，
　　效忠皇帝陛下是效忠，
　　效忠这个非常厉害的神仙人物，也是效忠。
　　有什么区别吗？
　　“那你是谁？”人影问崔劲。
　　崔劲有些不太舒坦的皱了皱眉头，
　　这个人影虽然看上去对天宫有几分敬畏之心，对自己嘴里提到的天宫之主，也非常的恭敬，
　　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反而有几分轻视。
　　自己可是堂堂清河崔氏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居然被这个不是明星的家伙，这么看不起？
　　不管怎么说，先来后到。
　　自己可是天宫十二臣层第一位归位的。
　　这个新加入的家伙，也太不把别人当一回事了吧？
　　“我是天宫十二臣之首，是你的前辈。”崔劲沉声说道。
　　前辈？
　　人影不屑的撇撇嘴，以后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这也难怪，
　　如今竟然是太平盛世，但是仍有突厥外地在侧。
　　武将的地位并不弱。
　　而且李世民非常知道自己相比这些世家大族的优势在哪里，就是在于兵权。
　　在于跟自己一起打天下的那些老兄弟们，和他们一起培养出来的贵勋阶层。
　　李靖打仗是最厉害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这一辈子无论是年轻力壮，还是老态龙钟，都能把那些外族人是打的嗷嗷叫。
　　但李靖至今也不过是兵部尚书。
　　要知道李靖在平定南梁的时候，就已经获封上柱国。
　　后来更是安抚岭南，平定辅公袥，被李渊授任为行台兵部尚书。
　　那个时候还是武德七年三月的事情。
　　现在……
　　贞观年间了。
　　中间经历武德八年抗击突厥颉利可汗的十余万人大举进犯太原。
　　和灵州道行军总管等职。
　　等李世民上台，李靖不是在做刑部尚书就是兵部尚书。
　　看上去是位高权重，但实际上就是把一只猛虎关进了牢笼里。
　　原先在里面的手下李靖不是主政一方，就是在前线打仗。
　　现在？
　　要不是突厥未灭，李靖就该在家里给他侯君集当老师。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突厥被灭了，活君集也不会跟着李靖学兵法，
　　因为英雄无用武之地……
　　没错，眼前这个看不清楚面容的黑色人影，实际上就是侯君集。
　　他接连拿到两封信，一封是秦琼转交的，另外一封则是清河崔氏送过来的。
　　这两封信单独看没有什么内容，但是把他们聚在一起，他们反而变成了一封邀请函。
　　就是在他的面前，两封信变成了一份邀请函，这样超自然事件的发生，才让侯君集签下了这份邀请函，最后来到了天宫。
　　“既然天宫有十二臣，可是在这天宫之中，除了眼前这个人所说的那一位天宫之主之外，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也就是说，这所谓的天宫不是刚刚在草创阶段，就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才刚刚恢复元气。”
　　“我来到天宫之中，比这个人来的晚一些，但他也比我早不到哪里去。”
　　侯君集非常明白，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跟弱者废话这么多的。
　　对方跟自己废话这么多，
　　甚至刻意想要摆出一副前辈的样子，无非就是掩盖对方自己的心虚情绪。
　　两个人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来到天宫之中，又有谁，强得过谁？
　　天宫十二臣？
　　为首的位置……我侯君集要了！
　　侯君集心里这般想着，看着崔劲的眼神当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些许的不屑。
　　对于这个自称为自己前辈的无能之辈，侯君集并没有关注的欲望。
　　他现在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崔劲嘴里所说的那一位神秘莫测的天宫之主。
　　“能创建这样神秘莫测的地方，又将我从千里之外带到了此处……”
　　“这位天宫之主就是真正拥有大神通之人，这就是我的千载难逢的机缘，我一定不能错过。”
　　侯君集已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抱住天宫之主的大腿不放。
　　和这样的神秘莫测相比，
　　似乎连皇帝的信任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都不香了呢。
　　能呼风唤雨，谁要做蚂蚁群里面的大王？
　　不得不说，虽然侯君集看不起崔劲，但是他的想法和一开始崔劲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当崔劲提出那一句话的时候，侯君集的眼神顿时一亮。
　　“看你的说话作态，想必你在人世间的地位并不低吧，你可知道为什么天宫之主，会召唤你过来，让你成为继我之后的第二个天宫十二臣之一？”
　　“莫非前辈知道天宫之主他老人家，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样的事情，来侍奉他？”侯君集笑嘻嘻问道。


第218章 长乐公主的异样
　　两个人谈了一段时间之后，侯君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辅助人道，扬我天宫？”
　　不得不说天宫之主的想法，恰恰就落到了侯君集的心里。
　　如果这是一道2选1的选择题，
　　侯君集肯定要选择成为天宫的一份子，而不继续做什么将军。
　　因为人世间短短，几十年转瞬即逝，自己已经到了而立之年，身体开始走下坡路，再过几年，可能就要衰败了。
　　和自己的小命相比较的话，全是富贵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
　　更何况成了仙人之后，还怕没有权势吗？
　　既然现在，天宫之主有安顿人心的想法，
　　也就是说……这位天宫之主需要一部分有权有势的人，在朝廷之中有更大的说话的余地。
　　那岂不是说，自己既有了未来成仙的可能，以及在这天宫之中的一席之地。
　　还能继续享受几十年的人间富贵权势？
　　“这事情好说，好说。”
　　“这一次突厥人来犯，只要把他们，全部都打回草原去……人道毕竟稳定。”侯君集心里想着，也不和崔劲多说。
　　没等一会儿，
　　天宫之中，忽然让人感觉肃穆几分。
　　崔劲心中一凛，
　　“大帝来了！”
　　……
　　第二位天宫十二臣已经归位。
　　程修文在天宫中露了一次脸，算是给了这个新加入的成员一点面子，也让对方知道天宫之主究竟是谁。
　　但程修文并没有对这位新成员，没有更多的表示，两个人之间的说话甚至不如崔劲那么多。
　　毕竟自己准备招收12个手下，如果每一个手下都要这么见过去的话，那就太累了。
　　反正程修文是打着，能少做一点就少做一点的心思，
　　反而因为他这样的神出鬼没，
　　在两位新手下的心里，显得更加的高深莫测。
　　“这可是真正的神仙似的人物啊，看来我们现在还在对方的心里一点都不受重视。”
　　“必须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地位，好好的为天宫之主效劳。”
　　“成为天宫之主真正的得力手下！”
　　崔劲和侯君集显然在心里都是这般想着的，所以当程修文离开天宫之后，他们也不可避免的即将被驱逐出天宫，回到自己日常生活中所待的环境。
　　但是在离开之前，他们隐隐约约有一个对视的动作。
　　只有在彼此的眼里，才能看到各自心里燃起的熊熊火焰。
　　那是战斗的欲望和不服输的勇气。
　　天宫十二臣之首，是他们都想要的。
　　尽管彼此看不起对方，
　　但他们心中清楚，
　　现在的天宫之主手里，只有他们两个手下，所以两个人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争夺之中，
　　除非有一个人甘愿俯首帖耳……
　　但这根本不可能。
　　一个是天下最顶尖的世家大族出身的嫡系子弟，天生就有着傲气，更何况有了如此大的资源，怎可能拱手相让。
　　另一个则是深受李世民重视的青年将领，甚至隐隐约约被李世民安排为成为军神李靖的接班人。
　　这一次抗击匈奴结束之后，他就要被李世民安排到李靖的军中服役。
　　一方面为大唐反攻突厥做准备，另一方面则是要跟着李靖学习如何用兵。
　　这里面也看出李世民对侯君集的重视程度，以及对他未来的看好。
　　被皇帝如此相信和看重，而且自己拥有的身份和地位也是自己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侯君集更不可能轻易服输。
　　两个人之间必有一战。
　　看不见的硝烟，其实已经弥漫在彼此的氛围当中。
　　程修文并不知道崔劲和侯君集两个人，背地里的那些小火花。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太当一回事。
　　天宫，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器。
　　但不是他的全部。
　　连他最主要的手段和依靠也不是。
　　“创建天宫，只是为了收下十二个，在各个阶层有未来潜力的青年人。”
　　“之所以选择收下这些人，就是为了在各行各业各个地方收拢一大批的黄金。”
　　“我拿到的这批黄金，其实还是为了系统所服务的。”
　　程修文心里非常清楚，只有系统才是自己此时此刻的依靠。
　　所以，在崔劲的牵线搭桥下，他这一次和整个大唐所有的世家大族最顶尖的一批人进行了一次愉快的合作。
　　并且收拢了一批需要升级到下一等级系统的黄金。
　　“系统……”
　　程修文淡淡说道：“开始升级吧。”
　　“叮！升级成功！”系统提示。
　　看着一批批的黄金被系统吸走，看着自己账号里的余额飞快膨胀，
　　然后，以更快的速度缩小。
　　就算是此时此刻的程修文，也感到有几分痛心。
　　这都是软妹子啊……
　　算了，不能看，看多了会心痛。
　　好像系统的反应速度特别快，程修文才心痛了一两秒钟，系统就已经升级完毕。
　　更要的是程修文已经关闭了系统提示的信息，以及确认的步骤。
　　没有碍眼的系统提示信息告诉他，黄金花了多少钱。
　　也没有那些讨厌的确认步骤告诉他，升级系统，扣除了自己多少软妹子。
　　四舍五入一下，这简直就是等于没花钱。
　　“嘶——没想到竟然升级功能是这个……”程修文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系统升级的新功能之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
　　已经在皇宫里呆了好几天，
　　既没有被李世民禁足，也没有被长孙无垢管教的长乐公主李丽质，
　　居然破天荒的，在这几天当中，并没有出皇宫半步。
　　不但伺候长乐公主的宫女太监们感到奇怪，就算是长孙无垢也问了好几次宫女：
　　长乐公主究竟是怎么了？
　　可这一次，长孙无垢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没有人知道长乐公主是怎么了，
　　只知道她上一次出了一次皇宫，回来之后就是这个样子。
　　“上一次公主是去了有间客栈吗？”长孙无垢淡淡的问道。
　　红袖恭恭敬敬的回答：“启禀皇后娘娘，是的。”
　　原来又和那个有间客栈有关？
　　长孙无垢微微皱眉：“这件事情就不要往外传了，这些天陛下因为突厥，伤透了脑筋，别惹着他烦上加烦。”


第219章 长孙皇后的召见
　　“母后找我什么事？”
　　长乐公主李丽质，跟着皇后娘娘长孙无垢身边的宫女，来到了长孙皇后的寝宫外面，才想起来问原因。
　　宫女摇摇头：“奴婢位卑……”
　　得了，
　　李丽质明白，
　　显然这个宫女不知道原因，就算是知道原因，也不敢说出口。
　　长孙无垢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后，不会害自己，所以长乐公主李丽质倒没什么害怕的情绪。
　　唯一有点心虚的就是，往常长孙皇后，亲自找她的时候，总是会数落她一番。
　　“以前母后总说我是一只皮猴子，整日出宫，不愿意呆在皇宫里。”
　　“可我这几天乖乖的呆在皇宫里没有出宫玩闹，母后总不会因为这个生气来责怪我吧。”
　　“总不会是青雀他们做了什么事，连累到我？”
　　“哎呀，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就不好，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一个太平。”
　　长孙无垢的寝宫，是皇宫之内，除了皇帝李世民的寝宫和太上皇李渊的寝宫之外，最豪华的宫殿了。
　　不过据说这几年，李世民着手修行宫，想让太上皇李渊搬出去住。
　　如果太上皇李渊不在皇宫之内，那最豪华的宫殿，就非皇帝和皇后两位的寝宫莫属。
　　再等几年，
　　等太上皇李渊龙驭宾天……
　　他留下来的寝宫，那些超规格的建筑就成了违建，都要被拆掉的。
　　那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最华丽宫殿。
　　李丽质走在长孙无垢寝宫外面长长的围廊里，心里想的当然不是自己的爷爷太上皇李渊……
　　实际上，就算从她出生到现在，也基本没见过李渊几次面。
　　毕竟身为李丽质的爷爷，太上皇李渊可是非常不服老的，这几年还生了几个比丽质年级还小的儿子。
　　李丽质如果见到那些襁褓中的婴儿，按辈分还要叫叔叔。
　　李丽质担心的是被虎妈长孙皇后一顿骂，虽然长孙皇后表面上是温柔的，非常贤淑的样子，但实际上对待儿女的问题方面，可比李世民更加较真。
　　别说李丽质，就是是太子李承干都怕这个母后。
　　“母后。”
　　李丽质怯生生的走进了大殿之中，然后恭敬的给自己的母后长孙无垢，行礼。
　　往常这个时候长孙无垢，就算不说几句温和的体验后，然后再发难，也该一开始，就开门见山了。
　　可出乎李丽质意料之外，
　　长孙无垢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也没有说什么指责的话，反而非常温和的对李丽质说道：
　　“这段时间是母后冷落你了。”
　　看着自己的母后，一脸温和的说这样的话，
　　李丽质不禁吃了一惊。
　　“母后有冷落我吗？我感觉这段时间，过的挺快乐的……”李丽质下意识说道。
　　长孙无垢心里的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看着自己女儿李丽质那一张纯真的脸，长孙无垢就知道李丽质并没有在说谎，这些都是他的真心话。
　　可是，
　　自己已经近半个月没有和李丽质谈心了，
　　母女两个亲亲一起吃饭，更是将近一个月都没有过了。
　　如果这都还不算冷落，而是感到挺快乐的……
　　她究竟有多没把自己做做母亲的放在心上……
　　天知道长孙无垢是花了多大的心力，才没有让自己心中的质问说出口。
　　长孙无垢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虽然这个温和的笑容显得有几分勉强。
　　“其实今天母后找你来，是为了一件事情。”
　　长孙无垢决定开门见山，不再绕圈子，也不再说场面话了，自己这个女儿比自己想象中的还会呛人。
　　再这么说下去，可能自己被气死了，女儿都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
　　“当初就不应该听二哥的。非说丽质年纪小，童心未泯，应该让她多看看外面的天空，多见识一下民间百姓的生活。”
　　“我也是一时心软丽质以前身体不太好，所以就听二哥的鬼话，放纵的丽质……”
　　“现在丽质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特别唬人，觉得是皇家出身，教养得非常好，不愧是受到高等教育的公主殿下，又清春可爱，又高贵典雅。”
　　“可没人知道，在丽质皇家嫡长公主的身份背景之下，其实是一个小迷糊，还这么不会看人脸色……”
　　这样的丽质，如果嫁给了其他人家做媳妇，长孙无垢自己都不放心……
　　说实在的，现在想起自己找李丽质过来的缘由，长孙无垢也开始在心里有点发虚。
　　不知道这样子算是坑了别人家，还是坑了自己家的亲闺女。
　　可是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已经开始了，就由不得她说结束就结束的。
　　起码在亲女儿李丽质的面前，看着女儿那一双好奇的小眼神……
　　长孙无垢感到自己手心都有点发烫，手指尖儿开始冒出了细汗，滑到自己的手有些稠密的汗珠，肌肤溜得一下，止都止不住……
　　靠着一些小动作，分散自己注意力这一点显然是做不到了。
　　“其实是这样子的……之前不是跟你说，可以不让你嫁给你的表哥，长孙冲了吗？”长孙无垢深吸一口气，笑盈盈的说道。
　　“是啊！”
　　李丽质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要知道当初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好生开心了一整天呢。
　　即便是事情过了这么久，听到长孙无垢，谈起解除婚约的事情，一定是还是玩得挺开心的。
　　不是这个表哥不够好，虽然长的有些小胖，但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都显得文质彬彬的……
　　可能世间的感情总是这样，不是因为你足够好，别人就必须喜欢。
　　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没感情的就是没感情，强求不来。
　　“这要多亏当初药王爷爷救了我……否则，我还是那弱不禁风的模样，恐怕父皇母后说要把我嫁给你冲表哥，我也不能说的吧。”
　　李丽质想起自己当初的模样，庆幸的松一口气。
　　那个时候她距离现在也有过一段时间，
　　可当时的想法，总是觉得活着好累，
　　但为了父皇母后脸上的笑容，一切都值得。


第220章 李丽质要相亲？
　　等李丽质身体调理好之后，可以肆无忌惮跑步，可以玩闹，可以真实做一个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活泼的女孩子……
　　当看到父皇母后脸上露出的轻松笑容和宠溺的表情，
　　她才知道，
　　原来，
　　父皇和母后要的只是这么简单。
　　可以说，身体的变好，让李丽质心里的想法，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改变。
　　至于为什么现在她变成长孙无垢心里缺根筋的存在……
　　这实在是因为太忙了，忙着游历祖国大好河山，忙着见识普通百姓的生活，忙着去做一个真实的自己……
　　一不小心，当初的小姑娘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大姑娘。
　　除了该有的皇家礼仪，没有落下。
　　无论是想法认知还是眼见，都和普通的贵族少女不太一样。
　　“不过男大的当婚，女大当嫁。”
　　“母后知道你不想这么早就成亲，但如果你不定亲，你的妹妹们不能相看……”
　　“你可以多留几年，未婚夫也可以不用找你表哥……”
　　“但你总要有一个归宿。”
　　说到这里，
　　长孙无垢看了看李丽质的表情，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所以，母后想知道，你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
　　成亲……
　　李丽质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母后把自己叫过来，居然说的是这个事情，她一下子蒙住了。
　　从前的时候，
　　李丽质知道自己总是要嫁给那个表哥的，所以对成亲这回事只有抵抗，而没有期待，更没有想过自己将来要嫁给谁。
　　反正无论她喜欢谁，最后总是要嫁给那个男人的，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想那么多。
　　所以长到这么大，
　　李丽质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也从没有对别人动过心。
　　对李丽质而言，
　　一个同年龄的男子对自己的吸引力，还不如宫外的那些野花野草旺盛的生命力和鲜艳夺目的色彩，来的更加的吸引人。
　　突然之间，和表哥的亲事告吹了，母后也跟自己说，自己可以另选一位夫婿。
　　结果……
　　李丽质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那些男子，自己好像从未动过心。
　　那怎么办？
　　难不成要上山做道姑吗？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某个人，出现过在李丽质的心里。
　　起码在长孙无垢问李丽质，有没有心上人的时候，
　　某个有些欠扁的淡漠表情的男子，在李丽质的心里一闪而过。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喜欢他呢？”
　　“肯定是因为我接触到的男子太少了，所以刚刚才会想到他的，我与他之间绝无男女私情。”
　　“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虽然嘴巴有点臭，脸色也有点臭，人也不那么可爱……”
　　“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他……居然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李丽质想着想着就怔住了。
　　其实那个男人……不单单是对自己脸色不好，
　　他对其他人脸色也不好，
　　不过就是一家破客栈的小掌柜，
　　可在自己和他认识的第一次见面的第二天早上，他就能为了自己拦下这么多的皇城卫。
　　之前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皇城卫要搜客栈就让别人搜好了，为什么要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客栈？
　　可知道李丽质知道，程修文是明白自己是一个女生，从一开始对方就知道这一点……
　　她隐隐约约有所觉悟，正因为掌柜程修文知道自己是一个女生，不知道自己睡醒了没有，贸然让这些官兵上来搜索，会坏了自己女儿家的名节……
　　“其实他只是嘴硬心软，心里不知道比谁都柔软，对待女孩子也发自内心深处的温柔，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想到这里，李丽质的脸色就更加复杂了。
　　宫殿外面清晨鸟儿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响起，
　　宫殿之内，母女二人对坐着聊天，
　　其他伺候的宫女太监，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一个字也不敢认真的听。
　　能看得到李丽质表情的，只有她的母后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亲眼看到李丽质的表情，变了又变。
　　从惊讶，到有些慌张，从慌张到不信，从不信到有些红脸，又从红脸……到满脸煞白。
　　“丽质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她的表情居然是这样的？”长孙无垢心里有些好奇。
　　也有点沉甸甸的。
　　因为李丽质反应，出乎长孙无垢的意料之外。
　　她本以为，这次是个女儿天真浪漫，还没有男女之情，也不懂得男欢女爱……
　　可现在看来，李丽质心里已经藏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对李丽质而言，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对象。
　　真的……是这样吗？
　　“你在想什么？”长孙无垢问道。
　　“啊！”
　　李丽质总算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摇头：“没、没什么……”
　　“我……没有意中人。”
　　说着，李丽质低下头去。
　　长孙无垢若有所思，笑问道：“真的吗？”
　　“真的。”李丽质没有抬头。
　　这个回答一半是真心话，一半不是真心话。
　　因为李丽质其实根本就没有想好，自己对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心。
　　也没有勇气跟长孙无垢，昂首挺胸的说自己喜欢谁。
　　“既然你没有意中人的话，虽然有点遗憾，但事情也好办不少。”长孙无垢继续按照自己，策划好的剧本说道。
　　“什么意思？”李丽质愣了一下。
　　“既然你没有意中人的话，又到了应该要定亲的年纪。所以，我准备请长安城里适龄且没有婚约的公子一起，举办一次茶会。”长孙无垢说道。
　　李丽质此刻心里已有所察觉，可仍然心存侥幸的问道：“举办茶会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相看。”长孙无垢还是说了这个答案。
　　相看？
　　李丽质一阵头晕目眩。
　　自己这也要相亲了？
　　“你不是说自己没有中意之人吗？相看一下，挑个喜欢的，不好吗？”
　　“满长安的公子，任你挑选！”长孙无垢淡淡问道。
　　这话说的太有画面感了，李丽质简直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了一帮男的，并排站着，让自己挑选的模样。


第221章 李丽质的失落
　　京城里的这些公子哥，一个个排着队等着自己挑选的场景……
　　如果是高阳公主的话，可能觉得挺带感的，
　　如果是晋阳公主的话，也可能觉得有些羞涩……
　　但长乐公主嘛，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一脸平淡的说道：“但凭母后的意思。”
　　只有离开长孙皇后的寝宫，才有些黯然。
　　天上的云朵洁白无瑕，映着蓝蓝的天空给人一种舒畅的感觉，
　　秋日的阳光，带着空气都有些干燥，可远比夏天舒服，冬天温暖，春天柔和和富有激情……
　　李丽质原本一年四季最喜欢的就是秋天了，尤其长安的秋天，总给她一种幸福的味道。
　　可今天，
　　再好的天气，
　　都无法令她展颜。
　　“可能我们真的有缘无分吧……”李丽质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想道。
　　她看着花草入神，
　　却没想到，也有人在不远处看着她。
　　“娘娘，公主她……”
　　“没事，只是我这个女儿长大了，有了女儿家的心思。咳咳……”
　　“娘娘，你怎么了？”
　　“不用大惊小怪，是老毛病了。”
　　“孙神仙之前不是……”
　　“行了，不用多说了，你先退下吧。”
　　“是。”
　　宫女离开以后，那个雍容女人才摊开手里的一抹手帕，
　　手帕上有一小团鲜红色的痕迹，在阳光下，特别刺眼。
　　“我也不知道能陪你多久……母后的宝贝女儿，无论如何，我定会看到你出嫁的。”
　　……
　　随后得几天，李丽质过得并不开心。
　　当然，她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难受。
　　反正有一天、没一天，日子不都还是这么过着吗？
　　只是当自己的贴身宫女一脸担心的上前，说皇后娘娘请长乐公主参加由千金公主举办的茶会的时候，
　　她才恍然，
　　原来这么快，就到了茶会的时间了。
　　“浮生若梦，果然……”
　　李丽质轻声一叹，却没发现自己的几位宫女相互之间对视一眼之后，眼里的焦虑更甚了。
　　“从皇后娘娘那边回来之后，公主就越发的奇怪了。”
　　“是啊，公主原先哪里会这般的伤春悲秋？而且你们发现了没有？陛下都没有禁足公主，可是公主这段时间却再也没有出过皇宫。”
　　“每天只喝一点粥，一改从前一吃就是两大碗白米饭的肚量。”
　　“你记错了吧，自从皇宫中有了珍珠米，公主哪一次不是吃三大碗的？”
　　“最近几十次……别说三大碗，一碗能吃完就厉害了。”
　　“你们怎么吵起来了？现在重要的难道不是公主的心情吗？”
　　“想必皇后娘娘这一次请千金公主举办茶会，就是为了让咱们公主散散心吧。”
　　“是啊，千金公主是陛下几个姐妹中，最会做人的，想必她举办的茶会，定能让我们工准展颜一笑……”
　　“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公主好像对千金公主的茶会，兴致不高？”
　　“哪里只是兴致不高，明明是更愁眉苦脸了。”
　　“行了行了，不管公主怎么想的，咱们要做的，就是把公主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送公主去参加茶会……”
　　“你说的没错，想必真出了宫，公主也会开心起来吧。”
　　宫女们叽叽喳喳的私下嘀咕，
　　最后一致决定，要让自己家公主成为整个茶会的中心，让其他贵族小姐们都羡慕公主除了家世第一以外，
　　还有那一张冠绝长安的脸蛋，以及穿衣打扮的品味。
　　宫女们怎么想，长乐公主并不在意，宫女们怎么做，李丽质也没有反应。
　　她就像一个精致的木偶人一样，任凭宫女们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在她衣服上左动右动……
　　唯独，她有着木偶人没有的低落情绪。
　　这种低落情绪，一直到茶会也没有丝毫的缓解。
　　千金公主不愧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一眼就看出自己这个小侄女神不思蜀，所以没让人太来烦她。
　　可又因为，举办这一次才会是当今的皇后娘娘长孙无垢对自己的嘱托，千金公主又不得不出现在长乐公主李丽质的面前。
　　但千金公主非常有分寸，并不会让长乐公主感到有半点的不适。
　　李丽质整个茶会都那么热恹恹的模样，虽然不怎么搭理那些上前来搭讪的公子们，
　　可她的身份和她的这张脸，已经足以让在场的任何一个男士，没有什么多余的不满。
　　他们甚至完全无视我李丽质的平淡。
　　在他们的想法里，
　　堂堂公主之尊，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
　　公主除了平淡以外，待人接物还是很很符合礼仪规范的。
　　这就让他们越发不觉得有问题。
　　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且高高在上的公主……心里竟想着另一个男人。
　　公主接过茶杯又放下，
　　“怎么了？长乐。”千金公主看似没有在意李丽质的动作，但实际上全副心神都在她身上，一见她有所动静，忙问道。
　　“我不想喝茶，给我来杯酒吧。”李丽质淡淡说道。
　　“好。”
　　千金公主应了一声以后，亲自给李丽质倒酒。
　　李丽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随即，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这酒……”
　　“这酒怎么了？”
　　“这酒哪里来的？”
　　千金公主担心李丽质喝酒身体不适，心中大为紧张，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
　　自己的那位二哥李世民和嫂子长孙无垢，对长乐公主究竟有多么的厚爱，
　　如果长乐公主在自己的举办的茶会上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身子骨可能都保不住……
　　大哥他们也是李世民的大哥，和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庶出妹妹不同，人家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呢，
　　可结果？
　　死了……
　　全死了……
　　一个不剩。
　　连子嗣都没留下一个。
　　自己在二哥李世民的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呢？恐怕都比不上长乐公主的一根小手指头吧。
　　“这就是下面的人准备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我立马把他们抓起来！”千金公主一脸紧张的说道。
　　生怕长乐公主不满意，最后一把火烧到自己的头上。
　　却没发现，李丽质脸上的失落。


第222章 我们第三个儿子的名字
　　这酒是千金公主手底下的人，做出来的……和他无关。
　　首次，
　　李丽质开始觉得嘴里的酒味，变得苦涩起来。
　　一场茶会，就这么不温不火的结束了。
　　可她本该乘坐马车，回宫的。
　　最后还是说：“我去逛逛，你们不用跟过来。”
　　然后在那些伺候的宫女们诧异的目光下，一个人缓缓的走向人流。
　　这一次走路走了很长的时间，
　　李丽质在路上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到一样，
　　只是盲然而没有目的的，跟着人流走啊走……
　　直到太阳西下，
　　最后黄昏的一点光亮，还挂在山的那一头的时候，
　　李丽质才恍然，自己该停止了。
　　“该回皇宫了。”她心里想着。
　　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
　　却……
　　“这里……这里是……”
　　李丽质怔怔的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牌匾，
　　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有间客栈。”
　　……
　　“你在发什么呆？”
　　“我在想我们的第三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哦……嗯？？”
　　程修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原本一脸傻乎乎的李黎……不对，是李丽质，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
　　之所以直接称为李丽质，
　　是因为这一次李丽质来到有间客栈，
　　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扮成男装的模样，
　　而是穿着一身女装，
　　俏丽丽的站在客栈的门口发呆了好一阵子。
　　唐朝的风气比较活跃，更何况又是贵族子弟，就更是不必说。
　　别说只是穿着女装出来玩，光明正大的一伙人去踏青，打马球……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大概几十上百年之后，还会有一个青楼出身的女诗人，帮当地的行政长官批改文书之类的。
　　从此可见一斑。
　　如果不是李丽质，站在自己的客栈门口站的时间太久了，
　　以及对方的模样似乎打搅了店里的生意……
　　好吧，店里是没有生意的。
　　是程修文有点强迫症，于是干脆出来了，没想到李丽质穿回女装以后，竟然比男装的时候更加……虎狼之词。
　　随即，
　　程修文反应过来，怒了。
　　“我把你当客官，你竟然也馋我的身子！”
　　“你的身子？”
　　李丽质吃吃笑了一声：“是啊，我就是馋你的身子，你嫁给我好不好？”
　　“喂，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程修文不知道自己应该给一个什么样的反应，但是李丽质一点都不同于其他女人一样，有贼心没贼胆，只知道在远处调戏，靠近就一动都不敢动。
　　她听了程修文的话，
　　竟然欺身上前，
　　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她踮起脚尖，想拍拍程修文的小脑袋，但是不够高，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没有看玩笑，我是认真的。”
　　说完，
　　她笑了……
　　笑容无比的灿烂，
　　好像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
　　又好像在无比坚定着什么一样。
　　程修文不太懂女孩子的心，他只是觉得，这个首次穿着女装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在夕阳下的笑容，有点夺目。
　　就像夏日的阳光一样，耀眼又温暖的还让人有些燥热。
　　“你……”程修文倒退一步。
　　李丽质上前一步：“你什么？我是认真的，所以……我们成亲吧。”
　　“这么急得吗？”程修文吃了一惊，忍不住抓紧了自己的衣领。
　　李丽质有点苦恼的说道：“可如果不抓紧把这事情给办妥了，我怕我爹娘会不同意。”
　　“不同意？”
　　不会吧，李世民假名窦哥，不是总说要嫁女儿给自己吗？似乎是自己一直在嫌弃，他哪里会不想嫁女儿？
　　不过如果是长孙皇后，不想将女儿嫁给自己，而是想嫁给长孙冲也说得过去……
　　不对啊，
　　长孙冲投奔自己的理由，不就是和表妹的婚事告吹吗？
　　既然如此……
　　等等，我为什么会考虑这些？
　　我为什么要娶这个女人？
　　而且，还不是娶，居然是嫁给对方……
　　天了噜，
　　想得美吧，哼。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的人。”程修文郑重其事说道。
　　所以，别仗着你自己有瓷娃娃一样可爱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明亮有神的双目，敢爱敢恨敢告白的勇气……
　　就以为可以逼我就范。
　　哼……
　　李丽质看着程修文那副我很认真的表情，忽然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脸颊，
　　然后在程修文不可置信的表情下倒退三步，一副被人调戏坏了贞操的模样……
　　“你好可爱。”李丽质看着程修文，笑意盈盈说道。
　　“放心，我一定娶你回家。”
　　许下这个诺言，
　　李丽质就一蹦一跳离开了。
　　程修文望着她的背影，手停留在半空中，然后缓缓放下。
　　“我还想跟这个女人说，她穿着裙子一蹦一跳的模样，不太雅观。”
　　“不过，算了……”
　　“她大概是说了什么刺激，脑子不太正常了吧。”
　　“否则也不会当街调戏我这个良家少男。”
　　看着对方脑子不太正常份上，大发慈悲的放过对方好了。
　　程修文想着，手抚上了她之前戳过的脸颊。
　　不同于刚才细腻手感的粗糙触感，让他打了一个激灵，恢复过来。
　　“我在想什么呢？算了，快回客栈吧，还有事情在等着我做……”
　　这般想着，程修文摇摇头，转身返回客栈。
　　大概只有夕阳，才知道空无一人的客栈门口，刚才发生了怎样的一幕。
　　夕阳即将西下，黑夜马上通知大帝，但曙光终究到来……
　　最后还会是那个太阳，高高在上，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大地之上的所有生灵。
　　有些东西是瞬间，可也已经是永恒。
　　李丽质回到皇宫，
　　就被早就急得团团转的宫女包围起来，
　　“殿下你可回来了，可吓死我了们。下次你去哪里，务必带上我们吧。”
　　贴身宫女第一个冲上来，检查了一下李丽质，浑身上下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然后说道。
　　“我没事。”李丽质微微一笑。
　　这时候，大家似乎才发觉，李丽质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第223章 李丽质的真诚
　　李丽质昨天之前，都像是无主之魂。
　　回皇宫之前，更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可现在……
　　她的眼睛有神而坚定，她脸上的表情恬静有温度，整个人……更是散发着无穷的活力。
　　就像是……恋爱的酸臭味。
　　不，不可能。
　　公主虽然甩开大部分的人，一个人在长安城的街上胡乱的逛着，
　　但所有的时间加起来，
　　也不过，半个时辰多一点。
　　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可以和别人相恋，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定是我们感受到了错觉。
　　正当几位敏锐的宫女，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
　　“公主，皇后娘娘请您回宫以后，第一时间去见她一次。”
　　李丽质一愣，终于想起来自己这一次出宫的缘由是什么。
　　自己可是出宫可是去相亲的，
　　而且是所有长安城，三品官员以及三品官以上，家里没有娶妻也没有订亲的年轻公子……的一对多相亲。
　　想到这里，
　　李丽质忽然有一种拿手蒙面得冲动……
　　自己怎么会答应母后如此荒唐的邀请。
　　当李丽质在宫女的牵引下，有些小纠结的看到了自己的母后，当今的皇后娘娘长孙无垢的时候……
　　“怎么样，有自己喜欢的吗？”长孙无垢问道。
　　“嗯。”李丽质点点头。
　　李丽质感到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长孙无垢讶然道：“不知道是哪一位家的公，子进了我们长乐公主的眼？”
　　“是……不是……”
　　李丽质一时之间有些慌张，但好在她还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恢复自己的情绪，
　　深吸了几口气，
　　脸上半是紧张，但是脸红的，直视着母后长孙无垢。
　　“女儿已经有中意的对象，但并不是这一次参加茶会的公侯子弟。”李丽质鼓舞起自己平生最大的勇气说道。
　　“竟然不是公侯子弟，世家公子。”
　　长孙无垢心里微微一沉，脸上则露出了一个恬淡的笑容：“是三品以下的官员家的公子吗？”
　　“也不是。”李丽质摇摇头。
　　“那是谁？”
　　“是……是我们一起去过的那家客栈的掌柜。”
　　长孙无垢不是没有出过宫，
　　她本就是在民间长大，
　　虽然在自己的父亲过世之后，就受到了舅父高士廉的收养。
　　高士廉也一直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
　　但大概因为不是亲生的缘故，对她多了几分溺爱而少了一些管束。
　　所以长孙无垢，更多的时间是打扮成男人的模样，跟在自己的哥哥长孙无忌的身边……
　　甚至当初，被舅父高士廉许配给如今的天子，当初的唐国公府二公子李世民的时候，长孙无垢还女扮男装见过李世民一眼，这才愿意出嫁。
　　更别说李世民登基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更早之前长孙无垢，管理着秦王府，以及联系并维持着秦王府和皇宫之中高高在上的唐高祖李渊的关系。
　　只不过……
　　她出宫去过无数酒楼客栈，但和自己的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一同的客栈……
　　恐怕就只有那家有间客栈了。
　　“上一次，我和丽质一起去那间有间客栈，见了那一位被二哥甚是夸赞的掌柜……”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丽质和那位掌柜之间相处的模式……”
　　“那位掌柜看上去并不知道丽质是女儿之身，而丽质对那位掌柜，或许心中有一些小许的好感，但还不至于在我的面前说，此人就是自己意中人的地步……”
　　“可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丽质居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
　　长孙无垢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她哪里想得到，
　　这都是因为李丽质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对这个掌柜动心了。
　　但是深感自己和掌柜之间的距离身份差别之大，所以才这几天有些郁郁寡欢。
　　尤其李丽质并不知道自己对掌柜的喜欢，究竟是因为那一张脸，还是对方身上的某种特质，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喜欢这个人。
　　一方面是两个人在现实层面的巨大鸿沟，另外一方面又来自于情感深处的不安定感。
　　没想到，长孙无垢命千金公主举办的这一次茶会，
　　居然无意之间，
　　让李丽质发现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参加这个茶会，
　　并没有让李丽质感到半点的开心，
　　她几乎是麻木的参加这次茶会。
　　在场的这些公侯子弟世家公子们，并没有长得特别难看，甚至有几个确实有一股绝代风流的韵味。
　　可是看着这些人像孔雀开屏一样，在自己的面前各种卖弄才华，显示品德……
　　李丽质心里只有越来越多的烦躁感。
　　而当那一杯酒，特别像是有间客栈专门调试给女士喝的酒的味道，
　　那一刹那的惊喜，
　　突然让李丽质意识到，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么烦躁，这一切的烦躁，无非就是因为在场的这些男子，那么好，那么多……但没有一个人是他。
　　而当李丽质一个人散步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不知不觉当中却走到了有间客栈，在门口当看到牌匾上的几个大字的时候，第一时间在心里涌动的感觉……
　　不是迟疑，不是害怕，不是退缩，也不是不安……
　　是惊喜呀。
　　是全部的温暖，充满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每一寸角落的感觉。
　　当李丽质明白自己内心的那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究竟为什么喜欢掌柜程修文，以前一点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自己好像真的动心了。
　　既然动心了，那就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并且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
　　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地位可能相差很大，但如果不试一试的话，又怎么知道不能在一起呢？
　　像这种事情，不尝试一下，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咳咳，不对，
　　是不尝试，就等于失败。
　　尝试了，即使是失败了，也圆满了。
　　所以，
　　她，李丽质，愿意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把，拼搏一把。
　　至于程修文愿不愿意自己努力和拼搏？
　　“他应该是愿意的吧，毕竟像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天底下可只有一个呢。”


第224章 程修文的可怕
　　前线，
　　秦琼正在城中太守府闭目养神，外面的各种喧嚣没有停止。
　　也都无法令他动容。
　　因为他要养精蓄力，面对今晚的大战。
　　兵部尚书，大唐军神李靖，现在陈兵在太原理工，与西突厥对峙。
　　动不了，也不能动。
　　东西突厥，必有一股力量要安定下来。
　　否则大唐生死难料。
　　这也是没办法的。
　　长达数百年的南北对峙，已经死了不少的人。
　　尤其之前又有北周一统北方，隋朝一统南陈，实现至秦朝以来的第二次由分裂到统一之路。
　　但紧接着，隋朝换突厥几次大战，虽然打服了突厥人，但也死伤不少。
　　还没有休养生息，
　　隋炀帝又三征高丽，死伤无计。
　　这中间还有如开辟京杭大运河，累死服役百姓不计其数的事情。
　　紧接着，
　　又是天下大乱，群雄并起。
　　瓦岗寨、杜伏威、窦建德、王世充、宇文化及……将天下打得支离破碎。
　　最后李唐王室，在太原起家，入关中，定长安，一统天下。
　　这一路上，又在不停消耗人口和有生力军。
　　虽然唐朝自建立开始，一直希望休养生息，但无奈时间太短，人口根本没有补充上来。
　　而在这古代的战争，
　　长途跋涉的战斗是永远没有胜利的可能的，除了骑兵作战。
　　以农耕战胜游牧，在汉武帝开始到后世的明朝，都是用屯田制度。
　　否则，粮草补给供应不上，战士水土不服……会让一场占据人数优势的一方惨败。
　　从古到今，以寡胜多的例子，莫不如此。
　　而这一次，突厥来袭太过迅猛，李靖临危受命，轻车简从于长安赶赴太原，震慑西突厥的兵马。
　　而他，大唐的翼国公，秦琼，也将率领少二十万突厥人的十三万府兵，与东突厥于近日，展开决战。
　　此战，必须要胜！
　　他想起离开长安之前，
　　有间客栈的掌柜程修文和自己说的话，
　　“这一次东西突厥来势凶猛，又为何不像当初渭水一战，一起携手攻入关中，兵临长安城下？”程修文如此问道。
　　这个问题，在程修文没有提出来之前，秦琼乃自于满朝的文武，并没有人发现。
　　因为上一次渭水之盟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以至于所有人都已经慌了脚，他们所思所想所虑，无非就是怎么样在东西突厥的联手之下，扛过这一次。
　　最起码不要让他们打到长安城下，来第二次的渭水之盟……否则，满朝文武都无颜见汉人先辈了。
　　偏偏这一次，程修文看到这个问题，并且提了出来。
　　“那是因为……”
　　秦琼还记得，当时程修文看着自己的眼神平静，但是平静当中又带着一丝锐利，似乎植入自己的内心最深处。
　　“这一切的原因都不过是因为，自从上一次渭水之战之后，当今的陛下李世民，和满朝的文武百官，已经开始着手分化东西突厥，令东西突厥从同盟变成了对立关系。”
　　“这一次虽然因为中原空虚，被他们抓到了机会，并且选择一起进攻中原。但与此同时，这些年他们彼此心中的刺，让他们这一次没有办法，倾力合作。”
　　“东突厥对大唐的敌意仍在，但西突厥想要和大唐合作的……却不在少数。”
　　“虽然这一次因为外部巨大利益而使两方合作，但因为没有办法做到精诚合作，并且上下一心……”
　　“因此西突厥那一边选择了进攻太原，陈兵在关外……”
　　“一方面是限制牵制李靖和大部分的太原官兵，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想和大唐的关系，重新进入冰河时代。”
　　“这一次他们东西突厥的合作，如果东突厥在观中得到的利益足够多，西突厥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力量而得到一部分的分润。”
　　“如果东突厥失败，他们也毫发无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程修文所说的话，李靖到现在心中仍然是震撼不已，要知道分化东西突厥，可是大唐最上层的机密事件。
　　不是真正的三省六部的主政朝廷官员，不是属于足以令李世民信任的心腹……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可是，
　　掌柜程修文居然知道了。
　　天哪，我当时真的不是黄粱一梦吗？
　　掌柜实在太可怕了。
　　无论是李世民身边有掌柜的人，还是说，掌柜仅凭民间的一些细节就能推算出这个答案。
　　都足以说明掌柜的可怕之处。
　　虽然早有所料，但当他第一次面对掌柜的可怕细节，就是是从刀山火海李闯过来的秦琼，也是心中忽生一股凉意。
　　这样的掌柜，如果对江山有想法……
　　不，不可能的！
　　一个人再厉害，没有让他施展的平台，这个人的绝代风华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被世人所知道。
　　即便一个人有他的市场平台，但身边没有支持他的力量，他也不可能做大事。
　　程修文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间小小客栈的掌柜，他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也只是给自己这些人出谋划策。
　　何况，这些纵论天下的事情听在自己等人的耳朵里自然是振聋发聩，如果是听到平民百姓的耳朵里，不过是奇谈异闻罢了。
　　秦琼忽然有点庆幸……
　　虽然这样的程修文显然有点“郁郁不得志”，天下之下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是他只能做小小的一个掌柜。
　　但也正因为如此，程修文才能得以善终。
　　否则……
　　能力越强的人越容易，滋生他所得不到的欲望。
　　那个时候，
　　他极可能丢了性命。
　　可直到……程修文将一封信交到他的手里。
　　“我需要你把这封信交给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你跟他没什么关系，但一定是认识他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
　　秦琼就知道，
　　是他朝着自己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尤其当秦琼将这封信交给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最后的反应……
　　更是印证了他心中隐隐约约的担忧。
　　可是他踟蹰了良久，终究还是没有向长安的奏折上，写明这件事情。


第225章 突厥人的末日！
　　“现在最主要的是……打赢东突厥，吓退西突厥。”
　　“让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秦琼有些违心也真心实意的想道。
　　西突厥看似立于不败之地，是为了攫取最大好处，又不得罪李唐。
　　但实际上，这也暴露了东西突厥已经无法相互信任的事实。
　　只要自己答应了东突厥，西突厥绝不敢再犯雷池一步。
　　相反，如果自己输了的话……
　　“这一战，朝廷必胜！否则，东突厥在大唐如入无人之境，西突厥也绝对不会相信东突厥会在自己手中已经得到利益分给自己一部分。”
　　“而到那个时候，在太原的兵马究竟是不是应该回防？无论是不是，都不会让西突厥放弃嘴上的一大块肥肉。”
　　“到时候，整个关中，将再陷入战火纷飞之中。”
　　秦琼不得不承认，程修文的话，每一次都倒在了自己心上。
　　自己似乎随着程修文的话，看到了未来整个关中地区陷入战火纷飞的那一幕。
　　是的，最重要的是打赢这场仗。
　　至于掌柜程修文的事情……
　　罢了罢了，当初没能救下白衣神箭王伯当，那他的弟子的事情……
　　帮是不会帮的，无论他想要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帮忙，也不会落井下石。
　　无视，当作不知道，就是自己唯一可以做的。
　　正在这个时候，
　　身穿着一身盔甲显得英武不凡的侯君集快步走了进来。
　　“元帅！突厥人来了。”侯君集拱手说道。
　　秦琼睁开眼睛：“他们终于来了！”
　　“你做的很好，这一次坚壁清野的想法是你提出来的，并且由你一力主持。逼得这些突厥人，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马战，只能跟我们大唐玩攻城略地……”
　　秦琼眼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我们就让他们，这一次有命来，没命回去！”
　　“是！”
　　秦琼率先走出太守府，
　　而侯君集随后。
　　这一次，逼得突厥人用自己的短处和大唐的长处相比，这一场仗，已经赢了一半。
　　“现在，突厥人已经杀了一百匹马，充作军粮。如果他们想要去下一座有粮食的城池，在路上只能把所有马匹都杀光。”
　　“所以，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他们不想战，只能战！”
　　“现在突厥人已经山穷水尽，在城下企图破城而入……”
　　城池下方，
　　秦琼做着最后的战争总动员。
　　一改一开始，赶赴前线只想着马革裹尸的将军们深深悲凉的气质，
　　现在，每个人身上散发的是无穷的战斗欲望，还有必胜的决心。
　　“元帅，你就放心吧！突厥人打城战，老子要是能输，就把头拧下来给您当凳子坐！”
　　“老徐，你要不要这么粗辱？”
　　“老子还要干死那边突厥狗日的呢，有本事他们不让我粗辱！”
　　“哈哈哈，我也觉得老徐说的对，干死那帮狗日的！”
　　将军们嘴里骂骂咧咧，但是眼里全是对突厥人的恨意，和想要一雪前耻的决心。
　　秦琼却说道：“这一次要战，但以保护将士生命为主。不可恋战。把他们打落城池即可。”
　　“什么？”
　　“元帅这是为什么？我们明明可以毕其功于一役！”
　　“就是就是，我们这段时间忍的已经够辛苦了，现在这一场明明可以，立马就决出胜负……”
　　“既然当了兵，既然上了战场，就有马革裹尸还的准备，特意保护将士？恕我不能理解！”
　　其他将领纷纷表达自己的反对。
　　就在大家意见越来越大，那些过往的士兵也到好奇张望过来的时候，
　　侯君集冷哼一声：“说你们蠢，你们也是真的蠢到天了。”
　　“侯君集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副帅，我就服你，有本事我们斗斗！”
　　“哼，蠢货，我们要打赢这场仗，不是拿自己的命去打，而是以最低的代价，把这帮突厥人彻底留在大唐！”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
　　看不起侯君集的人，也不敢说话了。
　　没有人想得到，侯君集和秦琼心里的野心这么大。
　　这可不是一般人，这是突厥人！
　　前几年把大唐打得惨兮兮的突厥人。
　　侯君集居然想把二十万突厥人都留在大唐？
　　天方夜谭！
　　能把他们打退就了不起了，要知道，这一次大家是以身报国的想法来到前线的。
　　本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现在，不用死了，还要把对方全部留在大唐境内？
　　这……这也太热血沸腾了吧！
　　“草木皆兵的美谈，我们也能创造。实际上当突厥人被我们坚壁清野，留在城下不得前进，不得后退的时候，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秦琼微微一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将领们越听越激动，
　　最后一个拳头砸在桌子上：“此战……必胜！”
　　而且是大胜！
　　史无前例，一举大败突厥的胜利。
　　接下来，
　　足足七日，
　　突厥人疯了一样攻城，
　　可是大唐的军队只是把他们打落城墙，既不追击也不开城决战。
　　无论突厥人做什么小动作，就是把龟壳保护的好好的。
　　可是突厥人的死亡人数，却越来越多……
　　因为饿的没力气打仗的突厥人也越来越多。
　　“一切，都没有出乎掌柜的意料之外！”
　　“突厥人已经陷入泥潭，如果说之前还是进不得退不甘，那现在就是杀也不行，不杀也不行！”
　　秦琼站在城墙上，凝视突厥人的队伍，心里对程修文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突厥缺粮，他们唯一的粮食，只剩下马匹。
　　七日之前，他们就斩杀了几百匹马。
　　这七日里，也杀了不少。
　　但是杀的马，只给高高在上得贵族食用。
　　普通士兵只能饿肚子。
　　否则……如果大规模杀马的话，他们就彻底失去了军队的机动性！
　　这也是秦琼正大光明的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看着这些突厥人队伍的原因。
　　突厥人的射雕手……都饿的没力气射箭的，他们根本不怕有人可以袭击他们。
　　也有赖于此，最近两天，大唐一方的伤亡，呈阶梯式下降。
　　“这些突厥人……要亡了。”


第226章 决战前夕，侯君集的脱胎换骨！
　　又过了七天，
　　突厥普通士兵的战斗力更是不行。
　　除了在天上飞的鹰隼，能自己找食物以外，整个突厥营地，弥漫着一股脆弱和死亡的气息。
　　这段时间，有人战死，有人重伤不治……
　　而现在，已经开始有人饿死了！
　　大唐这边，没有人敢因为战斗打到必胜的阶段而掉以轻心。
　　就怕突厥人逼到绝境，不顾一切自杀式攻城。
　　可没想到，
　　突厥人绝望之下的自杀式攻城没有发生，他们的内乱开始了！
　　“怎么回事？”秦琼身披金甲走上城墙，沉声问道。
　　此刻天黑，
　　他身上的盔甲，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但不及不远处的灯火和冲杀声来的夺目。
　　“之前就察觉不对劲，所以三军待发，可是突厥人迟迟没有攻过来……我们怀疑，突厥人内乱了。”侯君集目视突厥营地方向，解释说道。
　　“什么？突厥人内乱？不可能吧……是不是诱敌之计？”
　　“没错，这场仗只要维持下去，我们大唐将士必胜无疑。突厥根本没有办法攻入城池，所以想引诱我们出城一战。”
　　“如果他们选择破釜沉舟，与我们一决生死，让我们的大军离开了城池的保护，反而是放弃了自身最大的优势。所以我觉得，不管他们的内乱是真是假，我们都不应该理会。”
　　“我赞同！胜利已经在我们手上可把握住，就不应该横生枝节，平地起波澜。”
　　将士们叽叽喳喳，
　　和十几天之前不同，他们已经从极度应战派，发展为极度守城派。
　　在这十几天的时间当中，
　　看着这些突厥人不停的上城楼送死，而他们可以以逸待劳，轻而易举的收割那些生命，
　　即便没有因为短暂的胜利而冲昏头脑，选择出城迎战，甚至这些突厥人在撤退的时候，也很少有弓箭手招呼他们……
　　可是，这种牢牢把握胜利的感觉，已经征服了所有人的心。
　　不单单是这些将军，
　　就算是普通士卒，也已经不知道惧怕突厥为何物。
　　长达十几天的时间，一直高高在上收割突厥人的性命，很难再让大唐的士兵，继续将对方当成心腹之患。
　　“可你们没有注意到的一点就是，如果突厥人的内乱是真的话……”
　　“那么，经过今天晚上的这一次内乱，他们的人数将极大的减少，完全可以失去一部分的马屁，充作自己的军粮，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大唐境内。”
　　“而我们想要一举歼灭敌军二十万有生力军的目标，将大打折扣！”
　　“突厥人可能虚弱一阵子，但结合草原里的留守军队，仍对大唐产生重大威胁。”
　　侯君集在所有人趋向保守的时候，断然将反对意见说出口。
　　一说出来，就令在场的所有人哑口无言。
　　他们都知道，侯君集说的，都是对的。
　　“可万一，内乱是假的呢？”有将军迟疑的说道。
　　“碰”的一声，
　　侯君集的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没有万一！”
　　“当兵打仗，每一次都是巨大的冒险。没有绝对的胜利，也没有绝对的失败，在砍下敌人的首级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胜利的曙光是不是属于我们。”
　　“我觉得这一次的险，值得冒一次。”
　　说着，
　　侯君集的眼睛，望着秦琼，一眨不眨。
　　秦琼再看其他人的表情，
　　其他人无论是赞同或者否认，此刻也都将目光放在了秦琼的身上，将选择权交在此次的元帅秦琼的手里。
　　现在无论是攻防两派的人各执一词，
　　也就只有秦琼，有这个选择的能力，以及选择的威望。
　　秦琼环视一周，缓缓说道：“无论突厥人的内乱是真是假，他们在这次内乱当中消耗战斗力，也需要时间。在这时间之内，派出斥候打探情况……”
　　“如果是真，就在他们两边快要决出胜负的时候，我们以逸待劳，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是假的，就算他们以假乱真，但消耗的时间和精力算不得假，他们已经饿了十几天，也算不得假。”
　　“所以……”
　　“让斥候去探明清楚也让士兵做最后的休息……”
　　秦琼虎目一睁，冷声下令道：“只要对方没有破绽，无论是真是假，一个时辰之后……战斗！”
　　统帅一声令下，
　　无论是攻防哪方，都肃容：“是！”
　　然后乖乖去准备决战的安排。
　　没错，
　　此次东突厥之战，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候。
　　没有人，敢不把战争当一回事，何况是决战。
　　侯君集看着这么多将士对秦琼言听计从，目光微闪。
　　“虽然因为天宫的兑换榜上，关于这场战争的情报和对策，我说的一切，已经足以令一批原先看不上我的人，刮目相看。”
　　“这些日子我也拉拢了不少的将军，和他们成为好朋友。”
　　“但无论是在军队里的威望，还是对战场的把控，我确实不如翼国公……”
　　“不过是以前的话，恐怕会心生不满，乃至于迸发出更强大的野心。”
　　“但现在……”
　　“不会了。”
　　侯君集微微一笑，然后和其他的将军说说笑笑往外面走去。
　　“因为的生命层次，将有质的飞跃的可能！”
　　“秦琼……算什么？”
　　侯君集在心里，已经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对手。
　　他在不屑秦琼的时候，
　　没有注意到，秦琼也在看着他，眼里若有所思。
　　“侯君集……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他的目光，绝无可能屡次提出这么有前瞻性的话来……”
　　侯君集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可究竟是谁，可以在一夕之间将这么一个只知道打仗的将军，培养成拥有统帅目光的良将？
　　据秦琼所知，
　　当世只有那个人……能够做到。
　　“所以，侯君集和你联手了吗？还是说，他一直是你的人？”
　　秦琼心里陷入了深深迷惑之中。
　　侯君集绝非久居人下的性子，如今又是李世民得心腹，
　　怎么可能被那人收服？
　　一时间，
　　某个爱钱如命的人，在他心里更神秘几分。


第227章 程修文的计划在行动！
　　一个时辰以后，
　　大唐整军待发，在黑夜里，像潮水一样冲向突厥大营。
　　骑兵在最外围，步兵第二层，弓箭手在最里面，向大营射火箭……
　　突厥人叽叽哇哇一大堆，但是根本不能形成有效的防守。
　　“他们自己人已经打红了眼睛。”
　　“看来内乱是真的了。”
　　不但内乱是真的，而且这批突厥人每天吃着马肉，保持体力的贵族，也在这长达几个小时的没乱厮杀中，消耗了大部分的体力，
　　更不用说普通突厥勇士了……
　　这一次，大唐在自家城池下，真正的以逸待劳！
　　弓箭手射火箭，比转还有战斗力的突厥人跑出大营，
　　弓箭手依旧扫射，死了一批突厥人。
　　随后冲到前面的突厥人，又被步兵阻击，死伤惨重。
　　就算偶尔逃到最外围……
　　也有骑兵围堵！
　　这一战，突厥人，逃无可逃！
　　到最后，变成了大唐人在收割对方的生命。
　　“我们……投降！”
　　大唐，胜了。
　　后来，秦琼等人才知道，死在城池下的突厥在少数，内乱死了就有将近十万人。
　　而这一场内乱的缘由，就是因为粮食的分配不公平。
　　不单单只有贵族有的吃，而且王帐勇士也有，并且更多。
　　即便是贵族，其他部落能拿到的也是少数。
　　这一次的内乱，与其说是普通突厥勇士的绝地反击，倒不如说是小贵族带领本部落的人，反抗大贵族，与其共归于尽，死中求活的法子！
　　当天清晨，
　　天才蒙蒙亮，
　　一封由元帅秦琼亲笔写的奏折，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极速入长安。
　　“什么？”
　　“十几万人，打突厥二十万精壮勇士，居然死亡人数只有五百多人，受伤三千人……可俘虏突厥三万人，其余全死，无一逃离大唐？”
　　“这怎么可能，莫非是谎报军情？”
　　二十万的突厥军，就算是打城池之战，对方最多死个一两万，人就跑了。
　　你追都追不上，怎么可能近乎全歼对方？
　　如果不是自己在做梦，一定是有人谎报军情！
　　皇宫，
　　李世民因为这份军报，召满朝文武开大会。
　　百官知道消息以后，纷纷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大唐居然有一天这么厉害。
　　这还是大唐吗？莫非一不小心大家都穿越了，实际上我们是秦朝？
　　但李世民拿出了另一样东西，
　　这一次不是军报，是奏折。
　　“这是翼国公亲笔所写的奏折，你们看看。”
　　说着，
　　李世民把手里的奏折递了过去。
　　长孙无忌当仁不让第一个拿到手看，他虽然不是宰相，但在李世民的跟前，威风比宰相房玄龄等人还甚。
　　“竟然是真的……”
　　长孙无忌一脸震惊，将手里的奏折递给下一个人。
　　军报有可能造假，但秦琼的奏折不可能有伪。
　　因为秦琼是大唐的翼国公！
　　李世民一脸开心的站起身：“大军十日后返回，到时满朝文武一起在长安城外十里亭……”
　　“迎……英雄！”
　　英雄，
　　能以弱击强，以少胜多，还能让自己的死伤人数控制在这么低的比例，而让对方全军覆没……
　　所有人，都是英雄！
　　整个大唐的最高层都在开心，他们却不知道，在长安城一个穷人居住的坊中，一家客栈的掌柜，却比他们更早知道战争的结果。
　　“看来这一次，无论是清河崔氏，还是侯君集……甚至是秦琼，都把他们该做的，做的很好。”
　　程修文站在客栈门口，目光遥遥望着皇宫方向，
　　“那里恐怕在歌舞不断地庆祝这一次胜利的到来吧……”
　　“可如果，等他们反应过来，这一次几乎所有参战的人，都得到军功……”
　　“而李世民许诺世家的利益，都必须交割的时候……”
　　“不知道这位天可汗的李世民，心里会怎么想，还有没有现在的快乐？”
　　程修文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他知道，李世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但看在彼此这段时间相处的这么愉快的份上……
　　程修文决定让李世民开心一下。
　　“系统。”程修文在心中沟通那个神秘的存在。
　　系统：“在。”
　　“把我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他们吧。”程修文淡淡吩咐道。
　　然后，
　　他就断开自己和系统的连接。
　　将心神，放在客栈门口的天空上。
　　坊内房子和房子之间的间隔并不大，让他能看到的天空也显得特别小。
　　“但我相信，这只是一个开始。”程修文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道。
　　而他的行动，也要就此展开。
　　计划，也通过系统传递给累该收到的人的手里。
　　比如说……
　　清河崔氏现在得风云人物，崔四爷崔劲。
　　自从被神秘的天宫所青睐，
　　崔四爷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一起睡过了，包括他的妻子，四奶奶。
　　这一天，他忙完以后，回到房间之内，
　　正想休息的时候……
　　神秘的天宫，给他下达了一道旨意。
　　与此同时，一些东西神秘的出现在他身边。
　　“咦，竟然要我……”崔劲眼里一阵闪烁，陷入了深思。
　　第二天一大早，
　　他就带着那些神秘出现的东西，拜访一位族人。
　　“四哥，你怎么来了？”
　　“七弟，没有打扰到你学习吧？”
　　“没有没有，四哥哪里的话，快进来坐……”
　　七弟把崔劲迎了过去，
　　然后看着崔劲的脸色，很识趣的让下人都消失退出去。
　　崔劲则才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四哥你这是……”
　　面对自家七弟的疑惑，
　　崔劲微微一笑：“七弟可知道最近家族里，我的分量为何这么重？”
　　接下来一阵密谈，谁也不知道崔劲和这个崔家七爷讲了什么。
　　只知道四爷崔劲从七爷的院子走出来以后，马不停蹄拜访了其他的兄弟……
　　而清河崔氏，
　　聚拢在四爷崔劲身边的族人，越来越多。
　　崔劲成为真正得崔家年青一代的领头人，不是因为长辈看重，而是祖地的同辈的追捧。
　　与此同时，
　　崔劲却低调的里离开祖地，他的第一站，就是范阳卢氏！


第228章 李世民的选择
　　崔劲离开清河崔氏祖地之后，几乎毫无缝隙的，一些在祖地不怎么显眼的族人，也离开了。
　　他们的目标，正是那些自己相处关系不错的，但在官场上有点名气的族人。
　　一般人知道清河崔氏的这一次，这么多的离开主的族人，只能说清河崔氏的人喜欢走亲访友。
　　但没有人发觉，
　　这些离开的族人，其实有一关共通的特征。
　　他们每一个都是近期被崔劲拜访过的族人！
　　可惜，
　　这一点没有人发现，包括清河崔氏那些高高在上的族老和家主。
　　作为这些族人唯一的纽带，
　　崔劲在离开清河崔氏后，第一站拜访的就是自己在范阳卢氏的好友，
　　不久之后，范阳卢氏，也步崔氏的后尘。
　　这位崔劲的至交好友，也开始去见自己在范氏的族人……
　　当崔劲离开范阳卢氏以后，
　　范阳卢氏的族人，也开始一批批的离开……
　　崔劲的第二站……
　　第三站……
　　第四站……
　　……
　　当崔劲满天下乱串的时候，侯君集随秦琼回长安叙职。
　　在长城外的十里亭，李世民亲自迎接大军。
　　但这一场政治秀，主角是李世民和秦琼两个人，侯君集只是小小的配角。
　　这个情况一直等到晚上的夜宴的时候，才发生了彻底性的改变。
　　一开始是李世民问，这些打了胜仗的将军们有什么想要的，等问到了侯君集的时候，
　　侯君集并没有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反而站了起来，向李世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侯将军这是为何？”李世民眯着眼睛问道。
　　宴会当中的其他人的目光，也都汇聚到了侯君集的身上。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何况是朝廷一员虎将，喝的醉醺醺的，又在其他大臣的面前来这么一出……
　　看戏的人，不要太多。
　　“陛下！”
　　万众瞩目的侯君集，并没有别人的目光而有些许的退缩，
　　他甚至昂首挺胸，大声的说道：“这一次东西突厥联手，可是西突厥不进大唐领土一步，证明东西突厥已经面和心不和良久。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信任感。”
　　“而我们又大败东突厥于关中，令东突厥损失二十万精壮士兵……”
　　“所以……”
　　“灭东突厥，就在现在！”
　　“如此天赐良机，臣请陛下下旨，灭东突厥于近日之间！”侯君集俯身请命。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好战必亡。关中大灾，我们刚和突厥人展开一场大战，又有开启战端，恐怕劳民伤财！”立刻有其他大臣出来，表示了不同的意见。
　　侯君集拱手：“陈大人说的有道理。但这一次虽然有一场大战，可我军伤亡并不严重……”
　　“可东突厥受到的伤害更重！”
　　“我们现在不打对方，难道要等到他们恢复元气吗？”
　　最后一句话，侯君集说的理直气壮，
　　李世民也因此微微凝视他。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侯君集竟然有了如此眼界。”李世民心中赞叹。
　　却不知侯君集见自己镇住了所有人，
　　也在心里感慨：“天宫发布要求，还附带说服说辞……竟然如此管用。”
　　“天宫太厉害了！天宫之主更是厉害！”
　　……
　　深夜，
　　程修文感受到天宫中传递过来的信息，缓缓睁开眼睛。
　　一个晃神，就进入系统空间。
　　客栈的照明灯具是蜡烛，蜡烛非常晃，很伤眼睛。
　　虽然有了系统，视力下降什么也无所谓一点。
　　但作为从小看电灯长大的新世纪人，程修文实在不喜欢点蜡烛。
　　即便是现在也不怎么喜欢进系统空间，但相比之下，系统空间更让他舒适几分。
　　“我说，要有光。”程修文淡淡说道。
　　系统空间的天空，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小太阳。
　　“崔劲联系世家子弟，已经到了尾声，愿意相信我们并加入的人数，到了瓶颈。”系统把得到的消息，汇报给程修文。
　　程修文淡淡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说侯君集的事情。”
　　“侯君集已经在宴会中，提出要攻打东突厥的提案。但李世民并没有给出明确回复。”系统回复。
　　程修文点点头：“这不意外。宴会自然是吃喝玩乐为主，说什么国家大事。李世民不会那么沉不住气的。”
　　“我现在已经弄不明白，你一边拉拢世家子弟，一边又给李世民的头上加光环究竟想干什么？”系统问道。
　　如果李世民真的灭了东突厥，他的威望就会大幅度提升……
　　这明显和变得激进风格的程修文，利益不一致。
　　系统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缘由。
　　虽然它没有脑袋。
　　“东突厥不灭，提议东突厥之战的侯君集怎么上位，军队的势力怎么拉拢？”
　　“何况，有世家在，李世民的威望再高，也高不到一言堂的地步。”
　　“他和世家互相成就，也互相制约。”
　　“我就想看看，李世民能不能抵御灭掉东突厥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而针对世家……”程修文说道。
　　系统有些不敢置信：“李世民还想怎么针对世家？”
　　“禁婚令可还没颁布呢……”程修文平淡的说道。
　　也是禁婚令的出现，才将世家一举推到最高峰，令世家的威望，彻底凌驾于李唐皇室之上，这是李世民所没能想到的。
　　“如果李世民把对世家的忌惮，放在国仇家恨之上，事情到好办了。”
　　不顾国家利益，只看重个人权势的人，就算是被史书标榜的千古一帝，也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系统不知道程修文在想什么，
　　程修文没有把自己对李世民的审视说出口。
　　但无疑，李世民接下来的选择，会影响程修文对李世民的下手方向。
　　而令程修文有些遗憾也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是……
　　李世民在第二天，就召集群臣开会一整天，
　　随即，
　　大唐的机器彻底运转起来……
　　在个人权利集中还是维护国家安全方面，李世民选择安内先攘外！
　　“不愧是唐太宗，也只有这样的胸襟，才让大唐的光辉，照耀到世界各地！”


第229章 升级后的新功能！
　　李世民政治手腕不如李建成，这一点毋庸置疑。
　　否则他也不会在有那么多军功的前提，最后无法拉拢除了天策府以外的其他朝臣，站在自己一边，
　　在争太子的路上，一败再败，最后只能兵行险着，杀光了年长的兄弟，才能登基。
　　但他心里一直藏着一口气，不服输，想要向天下人证明，自己足以做一个优秀的皇帝，这一点也是有目共睹的。
　　别说他会在魏征死后，心中起恶念，让魏征死后不得安生。
　　但起码魏征死前，李世民怎么心里不痛快，也以纳谏为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皇帝自然也不例外。
　　一个人总在我们身边说你这不对，那不应该做……大家都有逆反心里，我们对父母的唠叨，尚且恨不得关上门，什么也听不见。
　　又何况是一个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
　　权力越重，制衡越少，一旦失控，就越发无法挽回后果……
　　对于自我控制，李世民做到了。
　　这一点而言，或许也能说明，在李世民的心里，自己个人的喜好心情，在一个皇帝应该有的操守面前，不足为重，
　　他选择了天下，而委屈自己。
　　这方面，
　　他无愧是一代帝王。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所以善于纳谏。
　　他知道自己的学识不足，所以喜爱读史书，从史书中攫取养分。
　　他知道自己政治能力不足，在晚年之前，他一直以自己的大哥李建成为榜样，学习对方的政治手段，安抚民生……
　　而经过一夜的思考，程修文不相信李世民没有意识到世家的力量，因为这一次轻而易举的战争，不但没有丝毫消耗，还增强了。
　　就算李世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些请功的奏折也会提醒他这一点。
　　可是，
　　面对彻底打败东突厥的诱惑下，他选择放弃短期之内，对世家的打压。
　　而将目光，投向了帝国的敌人。
　　“用西方人的说法，他的胸襟，足以称一句伟大的帝王。”
　　程修文比任何人都明白和清楚，
　　伟大的帝王，不是一个人的完美无暇，也不是一个人身上只有神性，而不见了人的弱点……
　　而是一个人正视自己的弱点，并提升自己长处，不让弱点成为祸患。
　　尤其这个人，还是一国的君主。
　　“只可惜的是……不是每一个皇帝都有如此的自觉。”
　　“即便是李世民自己，到了他晚年的时候也开始变得昏聩。”
　　“好大喜功，奢靡成风，炼丹问仙……”
　　程修文叹了一口气，
　　然后对系统淡淡说道：“调出兑换栏。”
　　话音刚落，
　　他面前的场景就变了。
　　无数可以在系统商店里买到的产品，一一罗列出来。
　　“跳转到……仿真机器人一列。”
　　开放仿真机器人兑换权限，就是系统这一次升级的新功能之一。
　　这些仿真机器人，无论是肉眼还是用机器来探查都和真实的人类没什么区别，
　　他们也有大脑，供血，有四肢，有各种器官，
　　器官的各种组成，也都和人类一般无二。
　　但和人类不同的是，他们的生命并非是其他生命孕育出来的，而是机器创造出来的。
　　虽然他们也有思考的能力，但他们没有灵魂，他们只能按照指令做事。
　　而且所有的技能，都需要系统配置，而不能自己学习。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只要系统传输技能，他们就随时随地就能应用起来，也减少了学习的时间成本。
　　仿真机器人的兑换权限的出现，显然也是帮助程修文，解决此刻手里人手不足的最大限制。
　　“虽然崔劲为代表的世家，已经很多人和天宫签订契约，成为我可以调动的力量。”
　　“但任何事情，不能枝干粗壮而主干纤弱。”
　　“我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系统来办……”
　　想到这里，
　　程修文目光幽幽。
　　系统突然说话：“李世民单独召见侯君集了。”
　　“嗯。”
　　“你不着急吗？”
　　“我急什么？”程修文的目光仍然扫视着仿真机器人的兑换列表，似乎在选择买哪一个型号才好。
　　系统恨铁不成钢：“侯君集是什么货色，我们都知道，一手培养出侯君集的李世民，更不可能不知道，你不担心侯君集露出什么首尾吗？”
　　“一个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军，携大胜之势想要一鼓作气，反攻敌军，有什么奇怪的吗？”
　　程修文摇摇头，说道：“你不用一惊一乍的，李世民不会看出侯君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即便是看得出来，现在的侯君集，也已经不是以前被李世民捧上来的一员没人承认的虎将。”
　　“通过这一次和突厥人的大战，侯君集已经成功的在军中，获取了自己该有的威望。”
　　“侯君集又是李世民的亲信……军权是李世民对世家大族唯一的压倒性的手段。”
　　“侯君集越出色，李世民越开心……他不会纠结侯君集为什么突然开窍。”
　　事实也确实如程修文所言，
　　李世民这一次召见侯君集，就是问侯君集关于此次反攻东突厥的看法。
　　压根没有想要知道侯君集为什么人突然之间这么聪明的想法。
　　什么段位的人，李世民就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上。
　　否则李世民想要捧起侯君集，也不会想着让侯君集在李靖身边学习兵法，而不是直接委以重任。
　　现在侯君集既然看上去开窍了，李世民当然要私下再掂量一下侯君集的能力。
　　皇宫中，
　　一番言谈以后，
　　李世民一脸感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君集你不错，非常不错。”
　　“这一次反攻东突厥，朕以药师为灵州道行军总管，主持此次行动。”
　　“你为副手。”
　　“跟在药师身边，好好学习……”
　　“药师已经快天命之年，你是朕看重的后继之人，莫要令朕失望。”
　　说着，李世民拍了拍侯君集的肩膀。
　　侯君集满脸激动：“臣谢陛下厚重！”
　　只是他低下的头，在李世民看不到的角度，眼睛平静没有半点波澜。


第230章 侯君集的野心和远见？
　　程修文在系统空间兑换了一些仿真机器人。
　　这些人被安插了不同的身份背景，由和天宫签订契约，又在一方主政，做地方官的人，暗中抹平。
　　“张爷，这是我家的亲戚王十三。”
　　“你想让他进我们商号？年级大了点。”
　　“不求这小子做学徒，就让他打打杂，别在家里无所事事就可以。”
　　“行吧，保单有吗？”
　　“有有有，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的举荐信，您看看……”
　　“哟，还有一个县丞？”
　　“是，这是这小子母亲那边的亲戚，是他们家，能拿出最好的一个关系了……”
　　“行吧，那你就让他在府里住下，我去请示一下奶奶，同意的就留，不同意……我也就没办法了。”
　　“有张爷你一句话，能不能，我们都感恩在心。”
　　这人说着，不动声色握住了张爷的一只手。
　　一会儿之后，张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行吧，就你小子醒目。”
　　张爷看了看貌不惊人的沉默小伙，说道：“你跟我进来吧……”
　　类似的一幕幕，发生在大唐的各个地方。
　　唯一有所相同的就是，他们地方的主政官员，有一些都是外来的世家。
　　系统空间。
　　“那些仿真机器人都安排下去了。”系统检测到最后一个仿真机器人的身份安置好以后，就前来汇报。
　　“看来，那些世家子弟的动作挺快的。”
　　程修文的面前，是古色古香的棋盘，黑白都由他执子。
　　虽然……
　　他玩的是五子棋。
　　“我越来越知道你所说的世家子弟的优秀之处了。”
　　系统感慨说道：“这些世家子弟大多都是在全国各地做着一些小官儿，他们相处的对象，有其他的世家子弟同僚，也有这些年被破格提拔出来的寒门子弟。”
　　“但是那些寒门子弟，骤然富贵有权势之后，做的肮脏事情确实不少，能保持初心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又何况是能维持一定的政治手腕……就更是不行了。”
　　听着系统在说那些寒门的官的话……
　　程修文淡淡一笑，
　　不以为意的说道：“家庭所培养出来的眼界和气度这些暂且不谈，手腕和能力，是能通过后天的培养而成就的。”
　　“这也是我想要从零开始培养那些孤儿的原因。”
　　系统：“可是即便你能给这些孤儿更好的环境，那些孤儿也未必能如你所料。”
　　“不是还有你吗？”
　　程修文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放在系统升级以后的第二项功能上。
　　——“修炼室”。
　　顾名思义，这是给人修炼用的。
　　灵魂和思维进入系统的神秘空间，和在这个空间所花费的所有时间现实生活的时间对比，是相对停止的。
　　也就是说，那个灵魂和思维可以在神秘空间里修炼千年万年，而回到现实生活中，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培养一个人的眼界和气质，一年不够十年不够一百年不够，那么一千年总该够了。
　　只要钱够，
　　程修文就能让系统，为这些孩子们量身定做最现代化最优质的教育。
　　根本不用像现在一样，拿一些自己也半懂不懂的教材，交给顾冉儿，让顾冉儿学习之后再交给这些孩子。
　　顺便可以在这么多的时间之内，培养这些孩子的道德荣誉感。
　　“等这些孩子长大了，他们就是未来大唐的中梁砥柱。”程修文在心里淡淡的想到。
　　唯一可虑的，
　　就是最核心的问题……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我们那些安排在商队的仿真机器人，将商队所有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运行，全都了解到了若指掌地步之后，我们自家开一个商队……”程修文有些恨钱太少的说道。
　　系统一口答应：“好。”
　　程修文：“……”
　　“顺便，给王晏发通知吧，邀请他进入天宫。”程修文淡淡说道。
　　系统：“明白。”
　　第三位天宫十二臣，确立！
　　与此同时，
　　诡异的邀请函，出现在京兆尹王晏的面前。
　　“突然出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险些吓我一跳。”
　　王晏发现邀请函的同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存在，松了一口气，对邀请函产生了好奇的心理，
　　手指才对仍然浮在半空之中的邀请函，递了过去，
　　邀请函就化作一道流光，
　　直入他的额头……
　　“天宫？”
　　……
　　与此同时，
　　在程修文手下的机器人安插到全国各地的这段时间，
　　侯君集也已经赶赴大军集结的地点。
　　“君集，你来了？”
　　“侯君集见过元帅。”
　　“你我在长安就是旧识，不必拘礼。你之前的奏折，我也听说了。东突厥必灭的十二条，大唐必胜的十二条，写的确实慷慨激昂，委实不俗。”
　　“元帅谬赞了，相比于元帅的统略目光，我这不值一提。”
　　李靖听到了这里，脸上那疏离的笑容，不由得真诚几分。
　　望着侯君集的目光，也多了一些惊讶。
　　要知道，他平时认识的侯君集，本事只有两三分，旁人夸他个七八分，他就能拿出二十八分的狂劲来。
　　可现在自己这样夸赞对方，他居然懂得，谦虚，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莫非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他们都说，侯君集已然脱胎换骨，我还不信，我们相别不过短短月旬之间，没想到你竟真的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
　　李靖轻声叹息了一声，惭愧说道：“终究还是我小看了天下人，小看了你侯君集。”
　　侯君集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似乎想不清，为什么李靖会这么说。
　　“别人都以为你这奏折说，攻击的目标无非就东突厥，坚定一下，陛下灭掉东突厥之决心。”
　　“可实际上，你所攻击的是整个突厥，无论东西。”
　　“两支突厥如果合并，是我大唐的心腹之患，但如果他们彼此对立，甚至一方亡而一方不施救援，则唇亡齿寒，孤苦无依……”
　　“你的野心很大，是想灭亡整个突厥啊！”
　　李靖拍拍侯君集的肩膀，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


第231章 李丽质的大事！
　　“然后在天宫兑换的那个奏折这么厉害？”
　　侯君集不明觉厉，
　　但是压不过心里的淡淡悸动，
　　此时此刻，侯君集在心里，对天宫和天宫之主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天宫之主更厉害的就是在于，仅仅将那些信息告诉我，并且帮我做好了所有的事情，我只要按部就班，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厉害……”
　　“我瞒过了在长安城的满朝文武，也瞒过了陛下李世民，现在居然连我们大唐的军神李靖，也对我刮目相看……”
　　“天哪！天宫之主就算不当神仙，做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估计也能名垂千古，万世景仰吧。”
　　没有比这一刻，
　　更让侯君集的心里对天宫之主的真面目感到好奇，以及对他的景仰之情，泛滥成灾。
　　非常神奇的一点就是，原先侯君集对天宫之主的景仰和爱戴，是因为天宫之主能将自己从凡人变成神仙，
　　即便这只是一个可能性，而暂时没有成功，
　　但只要有这个可能性，千古之中多少豪杰都肯愿意为此付出一切而在所不惜。
　　侯君集也不例外。
　　可是现在，
　　经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
　　自己居然就凭着，这些兑换出来的文字材料和天宫之主批注的一些内容，
　　居然能够引起那么多曾经看不起自己，或者是小看自己的人的惊讶和爱戴。
　　侯君集即便是将目光从凡人，变成了仙界，心中人不可自抑的对那位天宫之主的个人能力敬佩不已。
　　“听说这位天宫之主，曾经是天上的神人下凡，然后忘却了前尘，成为芸芸众生的一员。”
　　“就是不知道……他在凡间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以他这样的能力和远见，居然没有被我听过他的名声。”
　　“如果在天宫之主觉醒自己前尘往事之前，自己就能见到这位天宫之主，在凡间的身份，恐怕也要纳头就拜吧。”
　　正是因为在名利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
　　侯君集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自己所处的军界那些能够排兵布阵的大将，乃至于将帅之才，对能力的看重究竟有多高。
　　李世民确实是比较欣赏自己，但是这种欣赏只会让别人对自己疏离的对待，却不会发自内心的佩服。
　　更不用说是李靖了，虽然李世民希望自己成为李靖的继承人。
　　但实际上，
　　李靖根本就不想收自己这个徒弟，
　　宁愿要教自己一些排兵布阵的方法，甚至将他自己撰写出来的几部兵书给自己看。
　　也不愿意和自己定下师徒的名分……
　　说一千道一万，
　　还不是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吗？
　　可现在，高高在上的兵部尚书，卫国公李靖，却以非常感慨之余，佩服之至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这让侯君集的心里，
　　开始涌动出非常浓烈的，快乐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扬眉吐气的味道吧……
　　可别人不知道，只以为他侯君集已经脱胎换骨，开窍了。
　　可他自己却明白……
　　带给他这些的，
　　不是别人，也不是自己虚无缥缈的能力，而是天宫之主微微的点拨。
　　即便侯君集非常清楚，以天宫之主的能力，他做任何的事情都不应该引起惊讶。
　　但就像一个武林高手，他单打独斗的功力非常的强劲，就能代表他可以考中进士科吗？不可以……
　　一个神仙可能呼风唤雨，但未必在学习方面，和房间的大臣相提并论。
　　可天宫之主却做到了这一点……
　　正是因为明白这些，
　　侯君集对天宫之主才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觉得自己是短短几十年，简直就是白过了，在人世间居然没遇到这样的，有才华的人跟在他的身边学习……
　　好在现在天宫之主是自己的主人，
　　但非常遗憾的是，
　　对方现在的目光已经不再于个人的眼界和能力方面，而是在天下众生，乃自于仙界和人界的永恒关系上。
　　“元帅，不如我先提一下，我对接下来的反攻的看法？”侯君集精神抖擞的说道。
　　李靖眼前一亮：“快快说来！”
　　“是。”
　　当下，
　　侯君集就将自己在天宫中得到的方法，表面是提出意见，实则是暗自炫耀的说了一干二净。
　　看着李靖的脸上，惊讶一层叠过一层，一浪高过一浪，侯君集的心里就暗爽。
　　最后，李靖一个拍板：“你提的这些想法实在是太好了，有些方法我都没有想到居然可以这么用，我已经没有办法对这些方法做任何的补充，他已经足够的完美。”
　　“更多的内容可能就要到战场上随机应变，见机行事。所以，在此之前，就以你的方法为我们的主要核心。”
　　“等一会我召集其他的将领过来开会，就需要你在家刚刚跟我说过的方法，重新说一遍。”
　　看着李靖和蔼的目光，
　　侯君集肃容：“万死不辞！”
　　实则在内心深处乖乖一声：“天哪，天宫之主的法子果然好用！元帅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快把我融化了！跟着大帝走，果然又得实惠，又有面子！”
　　“我要为大帝鞠躬尽瘁！”
　　不说在边关，侯君集因为化身天宫之主的程修文，而心里涌动的各种激动情绪。
　　只说在长安城，
　　皇宫之中，
　　身为当今陛下李世民和皇后娘娘，长孙无垢，第一个嫡长女，也是备受宠爱的女儿，
　　长乐公主李丽质，现在准备做一件大事。
　　一件她这辈子从没有想过，
　　但自从想过之后，就蠢蠢欲动，无法遏制冲动的大事。
　　“公主公主，拿来了！”贴身宫女，像做贼一样，非常激动的浑身颤栗，跑进了宫殿之中，对着李丽质轻声叫唤道。
　　李丽质一下子从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跑着迎接贴身宫女：“东西都拿来了吗？快点给我看看……”
　　一边说着，
　　李丽质一边从宫女的手里将东西接了过来，
　　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一看。
　　“这东西真的好用吗？”李丽质看着这黑漆漆的东西，有些狐疑的问道。


第232章 李丽质要做大事！
　　“公主你就放心吧，太医院的那帮老头子跟我拍着胸膛，保证这东西绝对管用。”贴身宫女先是非常自豪的挺了挺胸，说道。
　　但马上这股得意劲儿就过去了，
　　贴身宫女开始变得喘喘不安，
　　“公主，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如果被陛下和娘娘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要么我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贴身宫女一脸不安的建议说道。
　　李丽质毫不迟疑的摇摇头，似乎非常理智，但如果仔细观察她的眼睛，就会发现那里面蕴含的是蠢蠢欲动，和对非常惊险刺激的追求。
　　“我们现在只剩下这个办法，没有第二个办法可以走了。”
　　“父皇和母后两个人，最疼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的，就是母后了。”
　　“可我之前将自己的心意告知母后，就算母后平日里是那么的疼，我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月，但没有任何的回复，甚至还第一次，禁止我出宫……”
　　“母后都不肯帮我的事情，父皇就更不可能同意。”
　　“所以现在这一切只能靠你和我两个人了。”
　　说着，
　　李丽质将手里的这团东西高高的举起，放在太阳底下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还有这个东西。”李丽质意味深长的说道。
　　贴身宫女哭丧着一张脸：“可是我怕……”
　　“你怕什么？”
　　李丽质安慰贴身宫女说道：“这一切我都计划好了，你就放心吧，父皇和母后绝对不会迁怒于你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皇宫里面从来不外出，就是要给父皇母后留下一个我安分守己的好印象，这才方便我现在做事……”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万事俱备，只等着我的行动了。”
　　李丽质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但就是因为她的保证才能贴身宫女越发的心惊胆战。
　　自家的公主自家还不明白吗？
　　虽然一直被皇上李世民和皇后娘娘长孙无垢宠爱着，可是长乐公主李丽质从来没有做什么嚣张跋扈的事情，出格的事情除了经常出宫玩耍以外从来没有做过……
　　可突然之间居然要做这样的大事……
　　无论长乐公主是怎么得保证，贴身宫女都觉得皇后和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怒，
　　公主是千金之躯，肯定不会被责罚。
　　就算是被责罚，禁足一段时间已经是顶天的处罚方案了。
　　可皇上和皇后的怒气，如果仍然不能得以伸张的话，自己身为公主的贴身宫女一定是第一个被责罚的。
　　面对自己的责罚，可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而是会丢了性命，甚至会拖累家里的。
　　公主之前不是说了吗？仅仅是将自己的心意告诉皇后娘娘，就被皇后娘娘一反常态的冷落。
　　如果公主真的做成了这件大事，皇后娘娘和皇上一定不会饶过自己的。
　　“不行，这件事情我只能对不起公主殿下了，等公主殿下离开之后，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去皇后娘娘那边告密。”
　　贴身宫女心里想着，非常抱歉的看了一眼长乐公主李丽质，
　　只见长乐公主李丽质的脸上，仍然满满的都是即将成功的喜悦和兴奋。
　　“对了，你帮我准备一袋金子。”李丽质忽然吩咐说道。
　　因为李丽质每次出工的时候都要留一些金子防身，尤其是从认识了某个非常抠门的客栈掌柜之后，她带的金子就更多了，
　　所以，当贴身宫女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的转身，要为李丽质准备这些金子的时候……
　　“啪！”
　　“碰！”
　　李丽质居然一个手刀将贴身宫女打晕在地，看着天生宫女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模样，
　　李丽质双手合十，非常抱歉的说道：“这就是我想到的能让父皇和母后责罚你的方法，反正你都被我打晕了，那我做任何的事情肯定与你无关，所以就要让你……受一会儿罪了。”
　　“但这一切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以及事情的成功，所以都是值得的。”
　　“你放心吧，你所有的付出我都放在心里，等我回来我一定好好的奖赏你……”
　　李丽质又对这位昏迷中的贴身宫女说了一会话，然后就满脸兴奋的跑进换衣时，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自己的情况，并且混在那些小太监当中离开了皇宫……
　　离开皇宫之后，李丽质以最短的时间将太监的服侍放了下来，就朝着有间客栈走去。
　　“掌柜，我又来了。”李丽质笑嘻嘻的走进客栈，并大声说道。
　　程修文有些无语的抬头，
　　果不其然，这个嚣张的女子，就是那个当初在几个月之前调戏了自己之后，就再也消失不见的李丽质。
　　不过这一次，李丽质并没有做女装打扮，反而依旧是一开始遇见自己时候模样的女扮男装。
　　“小店不做你生意，你快走吧。”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本以为自己这么说，李丽质就该知道进退，然后不要在自己的眼前烦自己。
　　谁知道，
　　李丽质非但没有离开，
　　还欺身上前，
　　笑眯眯打量了一会儿程修文，
　　“打开门不做生意，难不成掌柜是觉得我已经不是外人了吗？”李丽质一脸红彤彤的说道。
　　程修文被这女人的大胆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不是说古代的女人最羞涩的吗，为什么这个史书上有名的贤惠女人……居然这么大胆！
　　“你究竟想干嘛？”程修文微微皱眉。
　　李丽质将自己的纤纤玉手背在身后，
　　“我不想干嘛，就是想和以前一样，来喝点小酒……”
　　眼见李丽质是下决心了，
　　程修文叹了一口气：就当送扫把星了。
　　“你要什么？”
　　“就是之前喝过的女人酒。”
　　现在她在掌柜面前，已经揭露是女儿身，即便现在穿着男装也大大方方，一点都不羞涩。
　　“小店的规矩，客官都知道吧？”
　　“知道。”
　　话音刚落，一袋金子就被放在了桌子上。
　　程修文接过这袋金子，垫了垫重量，不禁露出一些微笑。
　　虽然这点金子对他现在而言不算什么，但有点外快，也还是高兴的事情。


第233章 生米煮成熟饭
　　说程修文贪财也罢，反正打开门做生意，就是等价交换。
　　如果不是考虑自己已经在李世民那里挂上牌，没把李世民弄得焦头烂额之前，自己就此离开的话，会打草惊蛇……
　　已经手里握有一笔资金和逐渐搭建起来的势力，程修文绝对要换个地方宅着。
　　既然决定要做幕后黑手，当然要做一个上格调的幕后黑手。
　　不过现在走不了，来点外快也是值得的。
　　“客官请慢用。”
　　程修文把调制好的酒，放在李丽质面前，就准备回自己的柜台，晒太阳。
　　才走了没两步，
　　“掌柜别急着走呀……过来陪我喝一杯。”
　　李丽质笑着，月牙眼弯弯：“放心，规矩我懂！”
　　又是一袋金子，放在桌子上。
　　程修文默。
　　“就喝几杯，我一个人喝酒太无聊了……放心，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说着，李丽质就不知想到什么，吃吃笑了起来。
　　程修文心想：“有钱赚，喝几杯酒算什么？别让这女人以为我怕了她。”
　　于是说道：“那行吧，我去拿酒杯。”
　　“不用……”
　　李丽质摇摇头，点了点自己的杯子：“就用这个。”
　　“这？”程修文皱了皱眉头，不好的预感开始缠绕上来。
　　李丽质瞥了他一眼：“莫非掌柜是不敢了？”
　　“对，我不敢。男女授受不亲。”程修文老实的说道。
　　他还怕被缠上。
　　女人呀……
　　就是麻烦，万一哭着喊着要嫁给自己，自己可怎么办？
　　不行，什么喝彼此的杯子，这么暧昧的事情绝不能做！
　　“这杯子，我还没用过哩，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就安心喝一杯，喝完了我有事情请教。”李丽质忽然正色说道。
　　原来是有求于自己？
　　程修文一下子放心了。
　　“那说好，问的问题如果非同一般，我要另外收费的。”程修文如此说道。
　　“放心，放心，我都是老顾客了，掌柜的规矩保准比任何人都明白……先喝杯酒，暖暖身子。这长安即将步入冬天，是越发的冷了。”
　　李丽质意外殷勤的说着，亲自为程修文斟酒。
　　程修文倒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
　　拿来就喝了。
　　咦，味道好像有点不对……
　　我调的酒都是香醇可口，又因为掺了透心凉，心飞扬的雪碧，更是甜滋滋有味道。
　　可现在怎么有点苦涩？
　　难道……
　　我了过期的酒？
　　假冒伪劣的酒家不得好死！
　　程修文怒从心中来，正要回系统空间，好好找无良商家的茬，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发晕，使不上力气……
　　“叮！检测到宿主身上有致幻成分，是否驱逐？”
　　系统乱入？
　　程修文抓紧酒杯，有些糊涂的想道。
　　正在这个时候，
　　“呀，没想到这么快……”一道轻快的女声响起在耳旁，
　　随即一阵清风吹过脸颊，
　　程修文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在云中腾飞，然后感受到似乎有一只小手架着他的胳膊，
　　带着他在天中飞呀飞。
　　朦胧眼往过去，才看到一个娇俏的身影……
　　“我们去哪里？”程修文忽然有些清醒，问道。
　　李丽质吃力的架着程修文的胳膊，在客栈的地砖上挪步子，
　　“你好重哩……我们当然去客房，嘻嘻嘻……”李丽质已经自己笑出了声。
　　“客房？去那里做什么？”程修文迷迷糊糊的问道。
　　“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你拿着我的一只脚，把我拖到房间里的。
　　可是现在，你这么重，我扶的你这么辛苦……看在我如此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份上……”
　　李丽质的声音忽然变低了，在迷迷糊糊的程修文耳朵里，听的就有些飘忽不定。
　　“你可要好好对我。”
　　“好好对我？为什么要好好对我？我不需要别人好好对我……”程修文大力晃着头，嘴里嘀咕着。
　　“哎呀，不是好好对你……虽然我也会好好疼你的。但我刚刚说的是……你要好好对我！”
　　李丽质轻哼一声：“臭掌柜，就是这么喜欢把我说的哑口无言……不过我喜欢。”
　　说到最后，李丽质又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
　　奇奇怪怪的……
　　程修文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够用了。
　　但马上，这样的烦恼没有了。
　　不但如此，其他的烦恼也没有了。
　　因为他感到自己的世界充满了软绵绵的，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的触觉。
　　好软，好舒服……
　　李丽质看着程修文抱着被子打滚，
　　一边打滚，一边还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不禁有些心里暖洋洋的。
　　“你呀，怎么这么可爱！”
　　李丽质点点程修文的额头，忽然觉得这样的掌柜怎么看，都看不厌。
　　“刚认识你的时候，就会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但后来你那么没有君子风度，拖着我的一只脚把我扔进了客房里，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心狠的男子。”
　　“可是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你这个人，其实心里挺善良的，只是喜欢用小气来包裹自己……”
　　“现在你又让我发现了你这么可爱的一面，掌柜，我真的越来越放不下你了。”
　　“所以，我决定——”
　　李丽质忽然非常有气势的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仍然懵懂不知的程修文，
　　眼里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欢喜的光芒，
　　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把你变成我的人。”
　　李丽质这么有气势的站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歪了歪头，有些迷惑：“对了……我都药把掌柜迷晕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太医院的药可真好用……哦，这个不是重点。”
　　那么重点是，自己究竟该怎么把掌柜程修文变成自己的人？
　　把自己变成程修文的人也一样。
　　不那么讲究。
　　没错！把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李丽质闭关了这么长时间，想到的最好办法。
　　“只要木已成舟，父皇和母后就没有办法不承认掌柜这个宝贝女儿得夫婿了！”
　　“我最最最亲爱的父皇和母后，一定舍不得他们的女儿变成寡妇吧！”
　　李丽质想着，又笑成了月牙眼。


第234章 人尽可夫
　　程修文不知道李丽质心里想什么。
　　如果他知道，一定会觉得她太幼稚了。
　　因为是你的丈夫，你爹妈就不可能对这个男人动手了吗？
　　普通家庭可能是的，但对皇族而言……
　　岂不闻人尽可夫的典故？
　　从前有个贵族，是一个国家的执政大臣，地位就像摄政王一样，君主在他手里没有话语权。
　　于是这个君主就想方设法对付这个执政大臣，苦思冥想之下，想到了一个绝世的好点子，就是拉拢这个执政大臣的女婿。
　　执政大臣老奸巨猾，但对自己家里人总没有那么防备。
　　家人被他重视，又能轻而易举的那他的命，换取自己的地位和名声的，也就只有女婿这种半边子。
　　女婿果然和君主勾搭在一起……
　　这不要紧，
　　女婿居然把自己和君主的谋划跟自己的老婆，也就是执政大臣的女儿听，
　　女儿一听，就忧虑了。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父亲，该选谁？再慢下去，自己老爹命都快没了。
　　她就跑去问她妈，也就是执政大臣的妻子，老公和老爸对立，我该选谁？
　　她老妈就说了一句千古流传的成语：人尽可夫。
　　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都可以是丈夫的人选，但老爹可只有一个。
　　女儿听了，醍醐灌顶，就把丈夫和国君的谋划说了出来。
　　老妈吓了一身冷汗，连忙跟自己的丈夫，也就是执政大臣说。
　　第二天，女婿的尸体就浮在湖面上了。
　　国君亲自回来接走女婿，没过多久，这个国君……当然，这是题外话。
　　别以为这是个案，其他不说，原来命运轨迹的李承干造反失败，他手下的人都被杀。
　　比如杜如晦之子，杜荷，人家也是李世民的女婿，
　　结果呢，
　　杜荷杀了，他老婆改嫁了。
　　没错，大唐公主的改嫁就是这么随性。
　　长孙无忌被流放的时候，他儿子也流放了，有厚待吗？没有……
　　当然，那时候当皇帝不是老爹，是弟弟。
　　可能不太一样……个鬼。
　　如果长孙无忌是让李世民动手对付的人，根本没有流放的机会，直接满门抄斩。
　　女儿是不可能杀的，直接改嫁得了。
　　就像大唐另一位鼎鼎有名的公主，太平公主，曾经也是温柔贤惠的居家好女人，结果老公被自己母亲武则天下令给杀了，她也只能哭啼啼改嫁……
　　大唐公主改嫁的不要太多，
　　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老公被承认更是不可能。
　　这是更加人性化的大唐，而不是被程朱理学控制的宋明时代，
　　不像公公坑了公主，因为名分已定，就算驸马是个短命鬼、丑男，都必须嫁……
　　当然，现在程修文什么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仿佛躺在棉花糖上，特别舒软……
　　“所以，生米煮成熟饭……接下来要怎么做？”
　　李丽质看着床上的程修文的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躺在一张床上……应该就对了吧？”
　　这么一想，还真那么回事！
　　李丽质连忙把程修文往里面推，就想上床躺着，没想到程修文一个别扭的转身，反而把她给推得倒退好几步。
　　力气好大……
　　好啊！
　　之前把我那么粗鲁的拖进客房，果然不是因为好看的男人都体弱，
　　李丽质一张脸气呼呼的，用小脚丫子踹了程修文的腿几下，
　　程修文似乎感受到小腿上有蚊子，蹭了蹭，顺便一个转身，
　　李丽质眼睛一亮，
　　立马又变得笑嘻嘻躺在程修文的身边。
　　拿着被子盖在自己和程修文的身上，
　　“所以，接下来该做什么？”
　　“现在睡觉吗？可我白天都没睡过，不困睡不着……”
　　“我是不是该把太医院拿来的药，也吃一点……”
　　“掌柜就因为吃了药，才睡得那么香的……”李丽质眼睛滴溜溜的转，有些羡慕的想道。
　　……
　　皇宫……
　　“前方战报如何？”
　　李世民处理了一堆任务之后，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太阳穴上的神经都一片的糜烂，所按之处都只觉刺痛感十足。
　　“启禀陛下，现在在卫国公的统领下，各地府兵加紧操练。刚刚入冬……真有战报，恐怕要等春日来临了。”房玄龄笑着说道。
　　李唐部署在全国各地的兵马是以府兵的形势存在，但这不代表就没有职业军。
　　百年后爆发的安史之乱，一方面府兵制度的衰败，另一方面是以安禄山、史思明为首的军阀的反叛，
　　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杨国忠带着直属朝廷的军队，出去打仗全军覆没。
　　李唐相比于地方的威慑力，大为衰落。
　　最后枝粗干细……
　　安史之乱也就爆发了。
　　但现在，
　　是贞观年间，
　　统领大军的将军，那都是真正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自然不是靠着妹妹上位的杨国忠可比。
　　不过即便是这样，一场足以掀起灭国之战规模的战争，仍然不能只靠，直属于朝廷的职业军。
　　府兵的后继，是重中之重。
　　那怎么解决，水土不服的问题就是重中之重。
　　所以现在是入冬时节，
　　可是朝廷仍然在现在，就已经组织兵马在前线，日夜操练，
　　只等春季到来，
　　就可以一举攻入突厥腹部。
　　“朕也知道，短时间之内这场仗打不过来。只不过大军这几个月所用的粮草，天天都是惊人的数字……”
　　“户部每天给朕上奏折，朕想不看都不行，看了嘛……居然还不知道前线的情况。”
　　李世民说着，摇头叹息一声。
　　房玄龄在一旁笑呵呵：“陛下是忧心国事，臣知道的。不过陛下也是知道卫国公和侯将军的，有他们在，此战无忧。”
　　听到房玄龄这么说，
　　李世民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愉悦了几分，
　　他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卫国公李靖，是我们大唐的一代军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即便是当初几次三番的险境，他也从来没有全军覆没过。”
　　“至于君集……也不枉这些年对他的栽培，终于开窍了，对排兵布阵之事，战略目光不俗，可以期待他此战表现。”
　　忽然，
　　“陛下不好了！”


第235章 把程咬金给朕找来！
　　什么叫陛下不好了？
　　李世民不悦的怒目望去：朕活得好好的，龙精虎猛，哪怕不好了？
　　在李世民的怒目下，还有房玄龄的皱眉中，一个太监慌里慌张跑了进来。
　　待看清来人，
　　李世民的表情不由收敛几分，
　　因为此人正是他的贴身太监，和他这么些年，相处一直挺愉快的卫祥公公。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汇报，这么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面对李世民的斥责，
　　祥公公苦着一张脸：“陛下，这下大事不好了。”
　　祥公公一边说着，一边跑到李世民身边，
　　在李世民的耳旁低声说着一些话。
　　看着房玄龄一阵的好奇，
　　李世民听了一会，不以为意的说：“这有什么？长乐不是经常出宫的吗？”
　　“哎呀，陛下，你先听我说完……”
　　祥公公跺了跺脚，又低声在李世民耳边说了起来。
　　房玄龄心里更是好奇，可是祥公公就能做到明明在一个房间里，但是他说的话一个人能听得到，另外一个人却什么都听不到。
　　“怪不得满皇宫这么多太监，祥公公是最受陛下宠幸的。”
　　房玄龄心里赞叹祥公公技艺高超的时候，
　　“那个宫女何在？都拷问好了吗？”李世民忽然勃然色变，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问道。
　　“宫女被打晕了，刚醒来就知道大事不妙，所以第一时间来奴婢这里投案自首……”
　　“行了行了，这些都不用说了，那为什么这些宫女没有，把这事情跟我说，反而跟你说？”
　　看着李世民一脸的好奇，祥公公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不禁矮了矮身子说道：“听说是因为皇后娘娘……”
　　又不知说了什么，
　　李世民忽然一下起身，留下一句“朕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房卿可以先退下，我们以后再聊。”
　　然后不等房玄龄说话，就急匆匆离开了。
　　李世民既然离开了，祥公公自然也跟在他屁股后面离开了，
　　留下房玄龄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之上，眼巴巴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最后砸吧砸吧嘴：“其实我也想跟上去，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真的好好奇呀……”
　　房玄龄的好奇，李世民不知道，
　　即便是知道，也不会为他解答心中的疑惑。
　　因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李丽质居然犯下了一个皇室丑闻……
　　居然要霸王硬上弓一个男人。
　　“那个奸夫是谁，找到了吗？”李世民怒气冲冲的问道。
　　祥公公一边追一边喘着气回答：“听说是掌柜。”
　　此言一出，快步疾行的李世民，猛的站了不走。
　　祥公公没想到李世民突然之间停下，一个没刹住车，差点栽到了李世民的身上。
　　“你说什么？掌柜？”
　　“是……是的，陛下。”
　　李世民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
　　掌柜和丽质两个人，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怎么现在还需要丽质去拿太医院的迷药，要去霸王硬上弓。
　　“丽质和掌柜不是……”
　　正当李世民迟疑的时候，祥公公一脸贼兮兮的凑上前来。
　　“应该是因为皇后……”
　　“原来如此，可掌柜是真看好的女婿，这一点之前朕就和皇后说过，皇后怎么会不同意丽质和常规的方式，反而逼得丽质兵行险招？”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祥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这样的问题他可不敢回答，一不小心就是离间天家之间的亲情，这可不是说笑的。
　　“不管了，你去跟朕一起换件衣服，我们出宫……”
　　“现在？”
　　“现在！”
　　“干嘛去？”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去——捉——奸。”
　　李世民早就想把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嫁给掌柜，但无奈不管怎么跟掌柜明说暗示，掌柜都不下套。
　　如果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可能就要带着李丽质在掌柜面前摊牌，
　　只不过那个时候，就好像自己求着这个女婿娶自己女儿一样，
　　那自己作为岳父大人的颜面就要扫地了。
　　这也是李世民一直心里纠结，不愿意在掌柜面前，把事情摊开来说的原因。
　　现在有了一个天赐良机，
　　不管长孙无垢心里是怎么想丽质的，
　　李世民只看得到，
　　自己只要把掌柜和女儿丽质捉奸在床，
　　到时候再将自己是李丽质的父亲的身份一揭开，
　　“到时候掌柜一定羞愧，无地自容，从此以后对我言听计从！”
　　想到那个一脸冷漠的掌柜，
　　要在自己面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
　　李世民心里就是各种的小激动。
　　恨不得自己的背上突然长出一双翅膀，能带着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飞到有间客栈，来吃自己女儿和掌柜的瓜。
　　“对了，把程咬金给朕带上！”忽然，李世民又如此吩咐道。
　　“是，陛下。”
　　祥公公心里无语，只觉得自己伺候的这个主子，怎么有一招想一招每一招来一招，太麻烦了。
　　但表面上当然是恭恭敬敬地领命。
　　“敢把我河东卫氏的嫡女，当做外室，然后抛弃掉。又把我卫氏的嫡系子弟从小遗弃……程咬金啊程咬金，杂家看你怎么死！”祥公公心里不无恶意的想道。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祥公公根本不愿意，程修文和程咬金两父子相认。
　　但可惜，
　　河东卫氏的威名，已经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并没有办法为程修文的将来，给予任何一点的助力。
　　虽然身为娘家人，祥公公怎么都看不上程咬金。
　　但祥公公不得不承认，
　　程修文是一个国公，怎么都比平民百姓的程修文，更受主流社会的认可。
　　不过在此之前，倒不是不可以好好吓吓这个程修文。
　　祥公公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不说祥公公心里想着，怎么在程修文和程咬金两父子相认之前，好好整治一下，这个抛弃妻子的程咬金。
　　那边，
　　李世民在吩咐祥公公去找程咬金之后，就一个人，先坐着马车，离开了皇宫，赶往有间客栈。
　　“到时候我是第一脚把大门给踹开，还是在外面不停的敲门？”李世民饶有兴致的想道。


第236章 李世民上门捉奸？
　　李世民想：“朕突然出现，一定能把那俩小家伙给吓倒。”
　　“哈哈哈，掌柜到时候在脸上说不定变成了酱紫色。”
　　“就是可怜朕的女儿，不知会不会被吓到……”
　　李世民还是很疼长乐公主的。
　　虽然他儿子多，女儿更多，但就像是5根手指有长有短一样，儿女即便是众多，也总有偏爱的那一个。
　　长乐公主李丽质，是自己和结发妻子长孙无垢第一个女儿。
　　刚出生的时候体弱多病，尤其让他和长孙无垢怜惜不已。
　　虽然后来经过药王孙思邈的一阵调理之后，身子骨只比一般人更弱一点，但总算也不像以前一样，缠绵病榻。
　　但其中的付出的关心和在意，是一直的记忆。
　　不过嘛……
　　“只要能让掌柜大吃一惊，一切都是值得的！”李世民嘿嘿笑道，“只能委屈丽质一小会了。”
　　马车呼啸。
　　在这辆孤单的马车身边，有普通人所没有注意到的，将近几百人的护卫团队。
　　李世民出宫，
　　身边护卫自然不少，尤其之间经历过森林暗杀事件。
　　更不必须说。
　　这一次也不例外，
　　而这些护卫者的好处就是，李世民所乘坐的这辆马车，看上去貌不惊人，可是一路上长驱直入，没有耽搁半分。
　　没过多久，
　　马车停下。
　　“老爷，到地方了。”车夫沉声说道。
　　李世民撩开帘子一看，
　　有间客栈，遥遥在望。
　　……
　　“你干嘛？”
　　“我……我生米煮成熟饭啊。”
　　“穿着衣服，生米煮成熟饭？”
　　“我们不是躺在一张床上吗？”
　　“呃……”这话听的好有道理，让人情不自禁的不想反驳。
　　程修文深吸一口气，才能忍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所以你究竟想要干嘛？你知不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就算是你生米煮成熟饭霸王硬上弓了，但还是不能够强求的。”
　　“我没有强求啊，我就是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李丽质眨眨眼睛，望着程修文，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你为什么觉得你喜欢别人，别人就一定会喜欢你？
　　可程修文看到李丽质，那双大眼睛，瞳孔倒映的是自己的模样……
　　那些伤人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我这该死的温柔。”
　　程修文心中无奈，
　　最终说道：“行了行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先起来吧，躺在床上像什么样子？”
　　“哦。”李丽质不明所以，但仍乖巧的点点头。
　　心里则喜滋滋的想道：“刚刚掌柜跟我说话的语气，像极了父皇对母后说话时候的表情。”
　　“这么说，我们已经真的煮成熟饭了，他就是我的夫君，是他的结发妻子……”
　　想到这里，
　　李丽质不禁嘻嘻的笑了起来。
　　程修文起床的动作一僵：“这女人有毒（bing）！”
　　随即，
　　程修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那么快起床干嘛？”李丽质也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
　　程修文揉着眉心，
　　想和李丽质解释一下，
　　一男一女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穿着衣服，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不叫生米煮成熟饭。
　　可接下来的时间，让程修文感到自己处在水深火热的无间地狱之中。
　　因为无论他怎么说，李丽质就一口咬定两个人已经是夫妻状态。
　　甚至还说……
　　“凡事都有第一次，我知道相公你特别的害羞，但没关系，我会负责的。”李丽质拍着胸脯保证。
　　负责？
　　就拿你的飞机场吗……
　　程修文大感头疼。
　　就在这个时候，
　　“碰”的一声，
　　门被踢开了。
　　李世民龙行虎步走了过来。
　　“窦哥，你终于来了……”
　　程修文像是看到了救星。
　　自己和李丽质这个脑回路是没有办法进行沟通了，李世民是他的亲爹，两个人总能说上话了吧？
　　自己的事情跟李世民解释一下，
　　让李世民跟李丽质好好说道说道，这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那真的是，太好了。
　　“奸夫！”一声怒喝。
　　奸夫？
　　这里谁给谁戴绿帽子了吗？
　　程修文虽然因为李丽质的事情，感到有点焦头烂额，
　　但他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
　　听到这声大喝，不禁摇头晃脑的想看看奸夫在哪里。
　　谁知道李世民竟然冲了上来，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窦哥你干嘛……”程修文莫名其妙。
　　李世民冷冷看着他：“你这个奸夫！”
　　“奸夫？窦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和嫂夫人发生什么事情……不对，我都没见过嫂夫人啊。”
　　“不是我夫人，是你床上这个！”
　　李世民一根手指指向了……自从看到李世民出现之后，就坐在床上装淑女的长乐公主李丽质的身上。
　　“不是，你别告诉我这女人是你的？”程修文面色古怪的问道。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系统明明说你俩是父女……
　　“没错！”
　　李世民理直气壮：“丽质是我的掌上明珠，你居然做这样的，苟且之事。”
　　掌上明珠是女儿的意思没错，但为什么会有父亲指着女儿的情人说奸夫？
　　这个世界有点乱，
　　程修文表示自己想回家……
　　但好在既然李世民把事情摊开说，
　　那么解释一下自己和李丽质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再让李丽质接受李世民的思想教育，这事情就算是完结了。
　　所以程修文一脸诚恳说：“我没有……”
　　程修文向天发誓，他是真的真的非常诚心诚意的想解释这个误会。
　　但……
　　上一秒还怒气冲冲的李世民，
　　下一秒就把抓着程修文领着那只手，搂住程修文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既然掌柜和我的女儿，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我们就说说什么时候定亲，什么时候纳吉，什么时候迎亲……”
　　李世民越说越激动：“对了，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安排流水席！虽然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但我的女儿出嫁绝不能小气了……”
　　程修文：“……”


第237章 李世民来逼婚？
　　感情李世民这不是来捉奸，而是来逼亲的。
　　“我一直都知道你厚颜无耻，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李世民。”
　　程修文心里颇为无语。
　　在程修文还不知道李世民的真实身份之前，李世民化身为窦哥，就三番几次的推销他自己的女儿给程修文。
　　一方面程修文觉得这里面有坑，另外一方面他也没有想过要在大唐成家立业……
　　就算是要成家立业，也不用这么着急。
　　总而言之，
　　就是一个少年，才刚刚20来岁的大好青春，当然要浪啊。
　　怎么可能被婚姻锁住了自己的手脚，为了一棵树木放弃整片森林……
　　好吧，程修文也不是一个海王的性格。
　　说一千道一万，都还是太懒了。
　　懒得澄清，懒得谈恋爱……懒到之前只想在系统空间里，陪着自己三次元的小姐姐，
　　看着她们在屏幕里各种青春，各种活泼，各种爱恨情仇……
　　难道不比现实中的恋爱对象香吗？
　　如果不是因为李世民的身份，被祥公公连夜揭穿了，
　　没过多久，客栈外面开始有了监视的人，
　　又过一段时间，经常路过客栈门口的那些小媳妇小寡妇们，日常馋程修文的颜值也没了。
　　程修文倒不感到遗憾，
　　他在意的是其背后的根由。
　　这些小媳妇小寡妇们被驱逐，不让他们路过客栈的最根本原因……
　　“因为那些监视的人，已经不满足于仅仅监视和记录的工作，而将触手伸进了我的生活当中。”
　　“所以，能看得到我能和我产生交集的人，都是他们精心筛选过的对象。”
　　但正所谓做得越多，破绽也就越多，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筛选，以至于让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都没有办法路过客栈……
　　最后被程修文发现端倪。
　　程修文忽然感觉自己的身边如此的危险。
　　这导致他穿越到大唐之后，身上隐藏已久的自我防备机制被启动。
　　他迫不及待的往各个方向发展，
　　包括拉拢世家大族，投资有能力上位的寒门子弟，安插仿真机器人手到全国各地的商号，以及培养自己的有生力量军……
　　别看他现在已经不喜欢在系统空间里面宅，
　　只不过是他把宅的方式，变成了回到现实生活里，
　　坐在客栈的柜台附近，
　　每天沐浴着阳光，或者看着阴雨绵绵……发呆宅。
　　可就算自己如此的性情大变……
　　李世民居然还不放过自己。
　　非要让自己娶他的女儿……
　　程修文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变成了死鱼眼，斜着眼睛看李世民各种的吹捧，自己的女儿贤良淑德……
　　“是啊是啊，真的特别贤良淑德，都要霸王硬上弓了。”
　　还夸李丽质是个会持家的女人，绝对能把家宅打理得很好。
　　“是啊是啊，特别会持家，5两黄金的一杯酒说买就买，而且一买就是一整壶。”
　　……
　　反正李世民夸一句李丽质，程修文就在心里撇撇嘴，反驳一句。
　　反正不管李世民怎么做，程修文觉得自己不应该妥协，就不想妥协。
　　你说归说，我不娶就不娶。
　　而且看李世民之前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
　　程修文在心里都已经开始暗自嘀咕，会不会是这父女两个私底下密谋出来的霸王……
　　不对，
　　李世民完全是老司机，如果是他主谋的话，李丽质不可能以为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就已经是夫妻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李丽质做的决定。
　　“嘶！”
　　这个女人挺狠的。
　　程修文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敢对自己名节，未来……下手的女人都挺狠的。
　　如果历史永恒不变的话，
　　那下一个对自己的名节和未来下手的女人，估计就是在老公缠绵病榻的时候，勾引老公的儿子的武媚娘了吧……
　　“所以……女帝候选人？”程修文望着李丽质的目光开始发生改变了。
　　可惜，迎上程修文目光的，还是李丽质傻乎乎的笑容。
　　“我一定是疯了吧，怎么会觉得这样的傻姑娘有大帝之资。”
　　“就算以后我想那样处理……李唐皇室，可以利用的对象不一定是李丽质。”
　　“何况这个李丽质，真的太大胆妄为了。居然想坏我的名节，虽然因为她过于天真，所以让我免于被欺负……”
　　好像有点不对？
　　算了，
　　不管哪里不对，反正李丽质自己是不可能看上眼的，
　　自己绝对不可能娶李丽质这样的女人！
　　程修文就把这话撂在这里了！
　　正在程修文不知不觉的立了一个flag的时候，祥公公慌里慌张的跑了上来。
　　“我说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能进我这客栈如入无人之境。”程修文白眼一翻，吐槽说道。
　　李世民嘿嘿笑了一声，能把掌柜乖乖的变成自己的女婿，令彼此的翁婿的名分，定了下来，他就感到十分的开心，
　　只觉得这一辈子，除了登基做皇帝那一天，也就今天这么扬眉吐气的痛快了。
　　“主要还是因为你客栈的大门没有关，又没有招一个跑堂什么的，别人当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李世民笑着解释说道。
　　程修文“唰”的转头望着李丽质：“你把我给绕晕了，居然没有关门？要是别人把我客栈的钱偷走了，我是不是要找你算账？”
　　“哈哈哈，掌柜你就放心吧，你这个犄角旮旯谁会跑过来偷你的钱，就算有什么损失……”
　　李世民没有说完，就看到程修文两只眼睛盯着自己，似乎在说：只要你敢说有损失你来赔，我就敢说一个天文数字。
　　李世民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后脊椎瑟瑟发抖，微微凉意。
　　“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计较这么多。”李世民非常识趣的把心里话吞了下去，然后说道。
　　程修文简直就要白眼翻破天际了。
　　谁跟你是自己人啊，
　　要不是我的钱都放在系统里面，我这损失……
　　程修文在心里想着，
　　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
　　“我来了，陛下找我啥事？”
　　话音刚落，
　　程咬金踩着点，走进了房间。


第238章 东突厥灭亡进行时！
　　如果这是春秋，大概会这么记录：“王三月，春。卫公靖亡东突厥。”
　　这一年三月，春临大地，冰雪消融……
　　卫国公李靖为帅，侯君集为前锋兼副帅，
　　从灵州起兵，率领十万铁骑，二十万步卒，辎重若干，还有战车若干，
　　进攻草原。
　　这其中的战车，是为了防备来去如风的草原铁骑。
　　主要用途是为了保护辎重。
　　步兵是袭击突厥营帐的主力，也是接管俘辱的不二人选。
　　这场仗，在一开头就取得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在卫国公李靖的带领下，这也是军队所向披靡，进入草原如入无人之境。
　　才刚刚入草原的十几天就灭了不少依靠东突厥的小部落。
　　“这几天这些仗，打的实在是太轻松了点。这些突厥人似乎根本不知道我们要打他们，一个个都安逸的不得了，被我们冲杀一阵之后……就只能高举投降大旗了！”
　　“和我们交流更多的是西突厥人，这些东突厥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要打他们。何况，侯副帅之前在关中的时候，把那些汉人的背祖之人都抓起来杀了。所以这些东突厥人，对我们的动向就成了睁眼瞎子。”
　　“话说再这么打下去，不过月旬的时间，我们就可以直一路突厥王庭，把他们从上往下，一举起破。”
　　军帐之内，
　　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
　　因为刚刚入草原就获得了这么好的成绩，并且相对于自己的成就而言，损失更是微不足道。
　　就让他们在心里最后的一丝忐忑，都烟消云散了。
　　除此之外，侯君集在这段时间更是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好感。
　　“秦将军说的没有错，这一切都多亏侯副帅。如果不是他未雨绸缪，我们这一场仗打的未必这么轻松。”
　　卫国公李靖，看着侯君集的目光，也开始有了一点长辈的温度。
　　显然这段时间和侯君集的相处，对方的成长和进步足以令他刮目相看。
　　某一程度上，卫国公李靖是一个赤诚君子，所以他毫不避讳的在所有人面前赞赏侯君集的功劳。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早在几个月前，
　　在侯君集的建议下，
　　大唐长安里高坐的李世民和在灵州磨刀霍霍的李靖，先后多次，派遣使者去西突厥，送了大量礼物示好。
　　为的就是稳住西突厥，
　　不让他们产生唇亡齿寒，兔死狐悲之心。
　　否则以西突厥和大唐的交流频率，大唐能瞒过东突厥，未必能瞒过西突厥。
　　两个突厥联手，
　　就是是李靖，也会觉得棘手。
　　不过因为侯君集的建议，这样的后患是没了。
　　等灭了东突厥以后，西突厥今天吃进去多少的好处，明天就要全部都吐出来，而且白赔好几倍。
　　“往常这些将军们眼高于顶都觉得，我就是一个武夫，只知道冲锋陷阵，根本就没有排兵布阵的能力。
　　没想到，拿到天宫之主给的东西，换了一个说辞说出来，居然会让他们越来越对我表示崇敬。”
　　“这种被往常看不起自己的人，高高捧着的感觉还真不错，如果不是为了人道之光，我还真的想多打一段时间的仗，不要这么快就结束这场战争……”
　　“不过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到天宫开启的时间，进去看到了这些人都是天宫之臣，天宫之主只会安排一些任务，人却不出现……”
　　侯君集脑子里思考着天宫之主相关的问题，不由得有几分神游天外的感觉。
　　卫国公李靖看出侯君集心不在焉，于是点名说道：“侯副帅在想什么？”
　　侯君集回过神，顿时知道自己，刚才不留神的情况被抓了个现行。
　　但他不愧是厚脸皮的侯君集，想起之前在天宫之那边拿到的东西，不由得眼睛微微一转，
　　“元帅，我是在想……我们不如以快打快？”侯君集淡淡说道。
　　“以快打快？此言何意？”
　　“我们之所以，将这些步卒，带入草原，以及拥有这些战车……”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突厥人，防御的攻势非常之猛。”
　　“可现在事实是突厥人经过之前的灾害，以及薛延陀的背叛，再加上这些年和西突厥的关系紧张……还有不久之前，整整二十万的青壮彻底留在大唐……”
　　侯君集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斩钉截铁的说道：“西突厥已经今非昔比！”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以稳重为先，而是以快速的突破为主。”
　　“打破龙城，俘虏东突厥可汗！”
　　听到侯君集这么说，
　　在场的所有将军都不由得呼吸急促，即便是卫国公李靖头上被白发爬满，也开始心驰神往。
　　像当初西汉的冠军侯霍去病一样，封狼居胥，
　　是所有武将的梦想。
　　现在侯君集的意思就是要效仿当初的霍去病，以骑兵快打的方式，快速的消灭东突厥高层。
　　如果成功了，当然很好，
　　会在史书上大大的记录一笔。
　　可如果失败了……
　　卫国公李靖是一个老成持重之辈，虽然心生向往之心，但终究还是在脑子里闪过各种可能的失败。
　　毕竟侯君集的想法当然好，但是失败的可能性也依然存在，并且远比现在的打法更高。
　　更准确的说，
　　侯君集这是等于将自己的优势放在一边，
　　将稳赢不输的局面变成了，可能赢得更加出彩，但也输得更加丢脸的窘境。
　　“所以究竟要不要冒这个险？”李靖在心里迟疑。
　　他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却不知道这个问题开始，并不是侯君集在脑中所思所想的内容。
　　如果李靖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恐怕他在刚才就不会管侯君集开小差，否则也不用落到现在左右为难的境地。
　　可他并不知道，所以他认真思考……
　　最后，
　　身为此次远征突厥的主帅，
　　卫国公李靖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之下。缓缓的抬起头，环视了一圈所有将军的脸。
　　他看到这些将军脸上的冷静和眼中的期待。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决定……”李靖深吸一口气。


第239章 李世民暴怒
　　五月初，大军攻破东突厥王庭，俘虏东突厥可汗颉利，战报一路送到皇宫，
　　李世民在看到战报的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大笑三声：“好好好！”
　　从此，渭河之盟，再也不是他李世民的耻辱。
　　他终究成为像勾践一样，卧薪尝胆，最终反败为胜的人。
　　“大军什么时候班师回朝？卫国公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朕要带领满朝文武百官，出城迎候。”
　　李世民激动过后，理智开始回笼，于是笑盈盈的望着这个八百里加急，送进长安的信使，问道。
　　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大唐从一个弱小被人打的，变成了一举灭亡东突厥汗国的强大帝国。
　　李世民不得不心生骄傲，
　　但他同时也知道，
　　大唐之所以如此蒸蒸日上，未来也昌盛不衰，都是因为有一帮文臣武将的辅佐，
　　更重要的是，
　　现在不能让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全体将士们心寒。
　　所以他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各种犒劳将士们的法子……
　　尤其卫国公李靖，被自己放在了兵部尚书的位置这么久，现在以灭东突厥汗国的大功，足以认领尚书右仆射的位置。
　　还有侯君集，这一次没让自己失望，再加上在自己身边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是在天策府就已经跟随自己左右的忠心之士，此次虽然是前锋和副帅，但封他一个国公，想必朝臣不会有意见……
　　李世民想得愉悦，
　　可信使听到了李世民这句问话，原先还特别开心的脸色不由一变，笑容也维持不了。
　　他没有做任何的回答，
　　跪倒在地上，
　　这可是大礼。
　　在唐朝，并不像在清朝那样动不动就下跪磕头。
　　除了祭祀或者皇帝登基这样的，大型活动的时候，才需要别人刻的，平常的时候做个一什么就已经了不起了……
　　虽然目下此人，只是一个小小的信使，
　　但也不该对李世民做到这份上。
　　“这其中，必有难言之隐。”
　　“而且和卫国公等人有关。”
　　李世民似乎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脸上的笑意也不仅收敛了几分，心中开始惊疑不定，
　　“莫非是因为此次大军即便是打败了东突厥，俘虏了东突厥的可汗颉利，可仍然损失惨重？”
　　“可不对劲了，战报上说此事，大军的损失非常之少，如果真的是因为损失的问题，总不可能隐瞒不报。”
　　李世民在心里各种的猜测，没有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正当他准备再问这个信使的时候，
　　他手下的房玄龄，向他行了一个大礼，并且说道：“启禀陛下……大军恐怕不能回来了。”
　　“哦？”
　　李世民虎目如炬：“看来房卿能解答朕心中的疑惑。”
　　这是一个问句，可李世民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跟在李世民身边这么多年，房玄龄怎么可能不知道，李世民这是真的动怒了。
　　想到自己不久之前，收到老朋友卫国公李靖和大军副帅侯君集的联名信件，
　　当时自己没有把信中的内容当一回事，虽然老朋友在信中信誓旦旦，
　　但房玄龄知道此次事件，真的想要操作下来的困难究竟有多大，
　　所以并没有事情，把这事情跟李世民说……
　　现在可好，老朋友把事情办成了，并且看上去也确实岸信介所说的后续动作去做，可是陛下却什么事情都不晓得……
　　别说是把权力看的非常重的李世民，就算是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也会暴跳如雷吧。
　　“苦也！”房玄龄心中哀叹一声。
　　表面上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对李世民说道：“微臣之前收到，卫国公李靖和此次大军副帅侯君集联名的书信。”
　　“只是因为，这一次联名的书信内容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臣并没有当一回事，所以也就没有向陛下禀告。”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说完，房玄龄又行了一个大礼。
　　看到房玄龄这般郑重其事，声泪俱下的告罪，李世民心里感到被背叛的感觉才有所缓解。
　　“房卿何必行此大礼？只是朕非常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卫国公李靖他们会把信件中给房卿，而不是通过官方的驿站，交到朕的手里？”
　　说着这样的问话，
　　李世民则高高在上的走到房玄龄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房玄龄。
　　并没有动手请房玄龄起来，也没有说什么免醉的话。
　　“陛下看过卫国公李他们的书信，就知道了。”
　　房玄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高举过头顶，
　　李世民接过这封信，摊开一看。
　　其实李世民对这封信的内容写的什么样的事情，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因为他现在心中的怒火，就像是火山即将要迸发时候的汹涌暗涛，
　　随时可能爆发，随时可能毁灭一切可以毁灭的东西。
　　但当他的眼睛扫过前面几行字之后，瞳孔紧缩，他被信中所写内容完全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
　　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信件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有着无穷的魔力，将他的注意力往深渊里面，越拉越深圳越拉越香，越拉越深不见底。
　　“嘶！”
　　待李世民一目十行，看完了全部的内容之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连退好几步才堪堪的缓住了身形。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房玄龄接到卫国公他们的信件之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给自己看。
　　不是因为房玄龄做了几年宰相之后就飘了，
　　也不是卫国公李靖他们有意欺上瞒下，
　　而是因为……这信中内容，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或者说卫国公李靖他们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的目标，就像是一只蟒蛇想要吞掉一头大象一样。
　　因为体量相比的有些惊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踩钢丝一样，下面就是悬崖万丈，一不小心所有人都会摔个粉身碎骨。
　　为保证信件的内容不会透露出半分，所以他们才拒绝官方的形式而已，私人的信件传递给房玄龄。
　　“他们的胆子怎么这么大？现在他们在哪里？事情可有转圜的余地？”


第240章 李丽质和程修文的威力
　　面对李世民的叠声相问，
　　房玄龄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现在恐怕他们正和薛延陀在做最后的决战。”
　　……
　　同样在皇宫，
　　某个小院子中，
　　一个帅气英俊的男子，在阳光下，眯着眼睛。
　　“侯君集他们应该和铁勒人展开决战了吧。”
　　薛延陀为首的那帮铁勒人，就是东突厥汗国灭亡后的最大受益人之一。
　　他们本就投靠过突厥人，又重新反叛出来的。
　　所以对突厥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原来的时间轨迹当中，东突厥被灭，西突厥投靠大唐，薛延陀则收拢了突厥的小部落。
　　修养生息十来年，其中唐太宗李世民还下架公主给他们的部落首领夷男。
　　但当他们完全吸收了突厥留下来的遗产，就开始和大唐，发生连年的战争。
　　那个时候，
　　因为年老多病而隐退的李靖，请求房玄龄，让自己带病打薛延陀……当然，病虎也是老虎，不是薛延陀这只狼可以比的。
　　加上这些年，薛延陀在默默的发展势力，增强底蕴，大唐也不例外……
　　最后李靖灭亡薛延陀。
　　程修文的想法很简单。
　　别看薛延陀现在乖，那是因为他羽翼未丰，等到他万事俱备之后照样反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把他给灭了？
　　东突厥灭亡之后，西突厥就像是没有牙齿和利爪的残狼，根本不足为虑。
　　历史上也确是如此，西突厥在不久之后就会像大唐请降。
　　但薛延陀就是幼狼。
　　大唐没理由把目光投向马上就要死的老狼，而不去对付幼狼。
　　“我指示侯君集两线作战，一边拖着东突厥，一边准备进攻薛延陀。”
　　“这个战略不错，也有可行性。”
　　“毕竟相比于原先的实践当中，东突厥并没有在大唐留下20万的青壮勇士。”
　　“可是现在东突厥就是外强内弱……像气球一样，看上去气鼓鼓的，实际上一戳就破。”
　　“说是两线作战，实际上，东突厥根本就不是大唐将士们的对手，大唐真正的对手就是薛延陀。”
　　不过说真的，卫国公李靖的选择，真的有些出乎程修文的意料之外。
　　李靖带军一向讲求稳妥第一。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也敢这么冒险行事。
　　“真是对这个卫国公刮目相看了。”程修文一脸赞叹。
　　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卫国公是兵法大家，这一次父皇派人打东突厥，就是由卫国公他老人家带军的哩！”
　　程修文不用转头，都知道身后说话的人是谁。
　　可不就是那个冤家李丽质吗？
　　“你怎么来了？”程修文强笑着问道。
　　李丽质一脸花痴的看着程修文：“我当然是来看我的未来驸马。”
　　未来驸马，
　　其实李丽质恨不得立马把未来两个字去掉。
　　只可惜，
　　她是公主。
　　而且还是那个受尽宠爱的嫡长公主。
　　所以她的婚礼，注定不平凡。
　　也不是短短时间就能筹备好的。
　　按理说，
　　从开始备嫁到真正成亲，起码两年的时间，
　　不过因为李丽质的年纪到了，之前没传出配哪个公子世子的消息，所以不好正大光明的备嫁。
　　但实际上，无论皇后还是宫里，其实都在准备了。
　　现在驸马人选一定，
　　婚礼准备可以缩短很多时间。
　　不需要几年，只要几个月就可以了。
　　至于程修文这个准驸马，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中……
　　当然是因为那天在客栈，李世民把程咬金叫过来，非要程修文和程咬金这父子两个人相认。
　　程咬金知道程修文是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当然是大喜过望的。
　　“没想到我找了那么长时间的那个儿子就是掌柜，这下子我可以好好的喝掌柜家的酒，却不用付出那么多的黄金了。”这是程咬金的第一想法。
　　第二个想法，自然是惊奇李世民居然要把宝贝疙瘩嫁给自己儿子！
　　都不需要程修文说什么，李世民把查到的信息往那一摆，程咬金就对程修文的身份深信不疑。
　　亲还没认呢，儿子先卖了一干二净。
　　都没听程修文的意见，就先讲这亲事定了下来，
　　可问题是程修文和程咬金的关系，只限于身份上，而并没有血脉相连。
　　可谁让大唐没有验dna的能力……
　　这身份程修文认得认，不认也得认。
　　当然如果程修文死活不就范的话，他有的是法子搞定这件事情，起码36计走为上策，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当他看到李丽质，那张充满希望的笑脸……终究还是沉默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对李丽质究竟是什么感觉，说实话喜欢谈不上，说不喜欢呢，
　　看着对方，满脸笑容的样子就不想让她难过伤心。
　　纠结来纠结去，
　　纠结到最后程修文就被程咬金打包送进宫了，美其名曰，和未婚妻提前处理好关系。
　　“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程修文的心里话，
　　说出口就变成了：“我们一起去御花园逛逛吧。”
　　“好呀好呀。”李丽质开心的点头。
　　春天，百花齐放，
　　御花园被能工巧匠精心打理，有着东方园林的俊雅，也有着皇家的气派非常……
　　长乐公主和未来的驸马，逛御花园培养感情，其他人都要绕道。
　　就算深受皇帝喜欢的杨妃、韦妃等人都一样。
　　除了这些人，她们的女儿、儿子都被告诫，不可调皮，吓到未来驸马，让长乐公主的婚事横生枝节的话，非要狠狠责罚不可。
　　其他公主大多没嫁出去，皇子尽管都知道不可能，可都对那个位子有点念想……
　　都有弱点掌握在别人手里。
　　更不用说，长乐公主背后，还有掌管皇宫的皇后娘娘长孙无垢。
　　只要在后宫混，都要看她脸色。
　　别看长孙无垢是一代贤后，
　　可再贤惠的女人，碰到孩子的问题，都首先是一个母亲。
　　所以造成宫中一个奇景。
　　长乐公主李丽质和未来驸马走到哪里，哪里和附近的几个区域都没什么人……
　　都不用通知，都是自己自觉退下的……
　　程修文：“……”


第241章 颉利可汗的末路
　　大唐灭了东突厥的同时，主力还和薛延陀决战。
　　尽管东突厥王庭，还有一批精锐的精锐，在保护他们的可汗颉利，以及王庭的那些的贵族……
　　但，失去了二十万青壮，又被大唐军队围拦几个月之久，扫平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小部落。
　　东突厥的包围圈之外，已经再没有其他力量可以援助。
　　颉利可汗或许可以突围，如果他做得到的话。
　　即便如此，失去王庭的战败可汗，也不再是草原的王。
　　那么颉利是不想突围吗？为了他的王者尊严？
　　“快点准备一下，只带一些珍贵的兽皮，一方面春季草原温差大，兽皮裹身可以取暖，另一方面，兽皮在很多地方比黄金值钱。”
　　这天晚上，本该在王帐吃喝玩乐的颉利可汗，闯进一个帐篷，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以后，
　　就一脸冷漠的坐在帐篷里唯一一个剩下来的女人身边。
　　可是颉利冷漠之下，是无尽的惶恐，和不安。
　　这从他第一次跟这个女人解释这么多的话，就能看出来。
　　往日的颉利可汗，是多么的不可一世。
　　可从没有这么跟一个人解释过。
　　甚至，女人的沉默，让颉利额头开始冒起了冷汗，他有些焦虑不安，甚至想骂人的时候，
　　一双冰凉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你……”他抬头望去。
　　看到的是女人平静的一泓秋波。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女人的声音也带着某种能让人安心的魔力。
　　她听出来，
　　颉利与其说是和自己解释自己的行为背后的合理性，倒不如说……
　　他是想说服自己，想用这种合理性，让他自己心中不再害怕。
　　颉利可汗……
　　可是整个东突厥的王！
　　他有什么可以怕的？
　　女人不知道，
　　但她知道，颉利会把答案告诉自己的。
　　因为他今晚出现在自己帐篷中。
　　果然，
　　听到女人这么说，
　　原本还一脸冷漠的威严，甚至有些暴虐情绪的颉利，看着女人，
　　“没了，没救了。我大突厥要亡了！我是亡国之君了！”
　　颉利很痛苦的把自己的头埋在手心下。
　　所以他并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冷漠的眼神，和不屑的撇嘴。
　　“一个在草原上的蛮子，也敢自称是君？最多是个匪罢了！”
　　“真是天下无英雄，竟让竖子成名。”
　　不过女人很快就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恢复平静无波的样子，
　　甚至主动关心颉利，
　　一副知心好女人的样子。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可她仍然是颉利最关心在意的女人，
　　这一次明显要逃跑，
　　颉利都带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原女人，就可见一斑。
　　所以她足以自傲。
　　自傲自己对颉利的影响力。
　　而这种影响力……可不就靠着她有别于草原其他女人的细心温柔，又比那些中原捋掠回来的女人更高贵的身份带来的吗？
　　“大唐……围城了。”颉利开口了，一开口就是失魂落魄的几个字。
　　几个月前，他联系西突厥的突利可汗，叔侄两个继几年前渭河之盟以后，再次合作。
　　进攻关中地区，
　　妄图重现当年渭河之盟的威风。
　　让因为“汉化”而不满的部落，因为薛延陀分裂离开而动摇的根基重新巩固……
　　那时候，
　　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多么的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可没想到，这一场自己以为必胜，并且能一举数得的大战，居然是以他们东突厥的二十万青壮，无一逃回草原为结束。
　　但他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才过了几个月功夫，
　　冰雪才刚刚解冻，
　　大唐的报复，就来了。
　　一开始，颉利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危机。
　　等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后，
　　一切已经无力回天。
　　一天几十封信，给西突厥，希望他们援救……可是渺无音讯。
　　希望东突厥的小部落联合一起，护卫王庭……且不说他们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就算有，他们不是死了就是成为大唐的俘虏，根本不可能救他。
　　最后，
　　大军围了他的王城！
　　弄得他现在不敢睡在王城的土房子里，
　　就怕大唐会来个斩首行动什么的，
　　所以变成和手下将士“同吃同”住的帐篷……
　　却没有人知道，他竟然想着偷偷溜走……
　　“大唐围住王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汗何必担心？他们是从中原打入草原的，不说水土不服，就是粮草也不好供给。”女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哼！”
　　颉利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们围着我们的王城，是因为他们打不进来吗？不，他们兵力几倍我们。但他们就是不打！”
　　“我这段时间不停的派信使去那边……没有人拦截。甚至第一批信使已经回来了，汇报说突利那个混蛋，见都没见过他，就把他打发一边了！”
　　“还有王城外面的那些兵……你说的没错，他们围着我们的王城完全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为什么围了半个月还不打？”
　　“半个月啊！这些混蛋！”
　　“他们想逼死我！”
　　说着，
　　颉利突然失控的把女人桌子上的所有东西扫到地上。
　　他双眼泛着血丝。
　　一副疯魔的样子。
　　女人微微蹙眉：“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如果只是单纯的无望，
　　只是精神压力，
　　绝不会令颉利可汗这么失态。
　　女人比任何人都懂这个枕边人……
　　这是一个枭雄，
　　如果是折辱，
　　只要能活命，他会开开心心去长安拜见天子，表示臣服。
　　可他现在这样……
　　只有一个可能性，
　　“颉利可汗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想到这个可能性，
　　女人眼神微凝。
　　自己换颉利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
　　颉利这条船要翻了，
　　自己也绝活不下去。
　　死不算什么，
　　想到自己的“使命”，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和冷冽。
　　颉利像老了三十岁一样：“王城没有粮食了。再这么下去，只能杀马了。”
　　“一旦杀马，消息就捂不住了……”
　　“那些贵族，一定会拿我的头，去跟大唐的人投降的。”
　　“我们留下来，只能……死路一条！”


第242章 突厥的新可汗！
　　颉利知道自己的不得人心。
　　如果自己还能维持，突厥唯一的王的荣耀和尊严，
　　这些手下的人或许会乖乖听话，
　　但一旦表现出自己外强中干的本质，这些人的反叛和反势将会接踵而至。
　　当初自己相信赵德言的鬼话，执行所谓的集权中心化以后……突厥人大多都看自己各种不顺眼。
　　如果不是因为这帮人已经得罪了突利那个混蛋，而薛延陀又是铁勒人，不是突厥的人……
　　自己早就被拉下马。
　　要么拿自己的头去领赏，要么换个可汗……
　　颉利可汗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境况越来越危险，
　　但是以前他只觉得自己还能掌控得住，
　　只要有那些敌人在，
　　自己内部的注意力永远会被外界的敌人，和可以攫取到的利益所吸引。
　　可很多事情，叫做世事变幻。
　　也有很多事情，就人力不可逆转。
　　一帆风顺的时候，或者自己大权在握的时候，当然可以做到这一点，并且是非常轻松的。
　　可现在自己手里下，最精锐的部队已经全线沦陷在大唐境内……
　　所谓的自己人也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一副要随时灭掉自己的样子。
　　外面那些大唐军士，也根本就没有招降自己的意思。
　　他们只不过是在像一只高高在上了狼王，在戏弄临死之前慌不择路的小绵羊。
　　投降，必死无疑。
　　不投降，也绝活不下去。
　　只有逃跑……才有一线生机。
　　女人听了颉利的解释，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哪，我去哪。”
　　颉利很感动，赌咒发誓：“我去哪，你去哪……我绝不会抛下你。”
　　你可是我在绝境的时候，唯一可以讨好大唐的筹码啊……
　　我怎么可能舍得抛弃你呢？
　　大隋的余孽。
　　……
　　当天晚上，深夜。
　　颉利可汗和女人，在心腹勇士的守护下，摸黑离开了帐篷。
　　所去的方向，不是自己的王帐，也不是王城内的皇宫……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突厥的可汗。你还想对他保持什么期待吗？他值得你的效忠吗？”
　　不远处站着两个人，颉利一行人，没有谁察觉到这两个人的存在。
　　但这两个人因为角度问题，可以一直观察着颉利。
　　“他不值得我效忠，谁值得我的效忠？你们大唐的皇帝吗？”其中一个冷哼一声说道。
　　这个人是一个突厥人，
　　而且看他的穿着打扮，明显还是一个贵族勇士。
　　他虽然冷哼一声，似乎不屑大唐皇帝，
　　但他言语间并没有不敬，甚至语气也没有不敬。
　　东突厥战败……无论自己多么不想承认，也已经成为定局。
　　自己可汗都趁夜逃跑了，这场仗……没有打就已经输了。
　　他正暗自颓废的时候，
　　另一人身穿黑衣蒙面的人，却说道：“你身上流着阿史那氏高贵的血液，又怎么会向大唐的皇帝臣服呢？”
　　勇士心里大感不妙：“你不是唐军的人吗？怎么……”
　　“怎么似乎不屑大唐皇帝是吗？”黑衣蒙面人接口说道。
　　勇士一脸沉重点点头。
　　原以为这是大唐希望招降自己的人。没想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来自于唐军，但我效忠对象不是大唐皇帝。”
　　“那是谁？”
　　勇士脸上露出了真正的不屑换羞辱的神色。
　　这些中原人只会勾心斗角，可就是这样的肮脏的民族却将自己高贵的突厥人打得像狗一样……
　　黑衣蒙面人一直露在外面的双眼，开始闪现出狂热：“我们效忠的不是皇帝，也不是那个人……是真正的神。”
　　本以为自己拿的是争霸剧本，结果发现是阴谋剧本，可是打开一看……
　　才知道居然是宗教剧本。
　　勇士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面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缓缓吐出一个字：“神？”
　　黑衣蒙面人虔诚的说道：“是的没错，我们的组织……叫天宫！”
　　“我们唯一效忠的对象，就是高高在上的天宫之主，世间唯一的真神……大帝。”
　　……
　　当天晚上，
　　一个王族的旁系，就带着所以大贵族，在王城的城门口，捉到了要连夜逃跑的颉利可汗一行人。
　　“你们想干什么？”颉利看着众人，冷冷的问道。
　　颉利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大批人，对方手里的火把，把他难看的脸色衬托无疑。
　　颉利没想到，自己如此周密的逃跑居然会被抓个正行。
　　可他没有害怕，
　　因为他还输整个突厥的可汗。
　　他不认为自己会被怎么样。
　　“你问我们想干什么，我们都想问问尊敬的大汗，为什么会在三更半夜来到这里？”一个老人，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颉利的脸色一沉：“我在晚上巡视王城，还需要和你们交代吗？”
　　“巡视王城需要带拖家带口，还带着这么多的兽皮……我最尊敬的大汗，是想连夜抛弃我们这些可怜的下属，偷偷的逃离王城吧。”老人眯着混沌的眼睛，却盯着颉利不放。
　　颉利只感觉自己像被一道利箭刺中！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只是在巡视皇城，现在巡视完了，我也要回王帐休息，还不退下！”颉利知道今天晚上恐怕走不了了，只得说道。
　　“这可由不得大汗你了。”一个壮年勇士突然越众而出，冷冷看着颉利，如此说道。
　　颉利看着这个勇士：“阿史那隼白，怎么是你？你根本没有那个资格，和我如此说话。”
　　颉利居高临下，语气冷炙。
　　老人插话：“他有。”
　　“什么？”颉利愕然。
　　“因为他是我们新的大汗！”老人石破天惊。
　　“什么？”
　　颉利可汗勃然大怒：“他是你们的大汉，我又是谁？他的血脉，根本没有当大汗的资格！”
　　隐藏在他平面下，确是颤抖到无法平静的内心。
　　勇士淡淡说道：“我当然有这个资格。而且比你一个临阵脱逃的废物而言，我更有资格！”
　　“我没有临阵脱逃……”颉利哀嚎道。
　　“这已经不重要了。”勇士……也就是阿史那隼白，如此说道。


第243章 对欧罗巴大陆的安排
　　长安，皇宫。
　　程修文感受到系统请求连接的信号，看了看周围，没有闲杂人等，于是同意。
　　“突然找我有什么事？”程修文问道。
　　通常的时候系统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而自己和系统的连接，一直都是自己发起主动的，
　　系统直接提交链接，是非常少见的。
　　而系统，现在作为自己和那些手下唯一的联系枢纽……程修文想到自己的安排，眼神不由暗了暗。
　　“阿史那隼白把颉利可汗留在王城，然后带着精兵，在侯君集的帮助下逃离王城以后，他的队伍，中间出现了一次叛乱。”系统如此说道。
　　“叛乱？他们都没有找到安身立命的地方吧，这么快就已经起内讧了？里面是不是另有玄机？”程修文问道。
　　这些突厥人的脑子，确实相比于中原人而言并，没有那么聪明。
　　那是因为他们，更多的是讲究强者至上。
　　而当危机来临的时候，他们远比中原的某些人更加的团结。
　　当他们选择将自己的可汗颉利留在王城，吸引大唐的目光，断尾求生，自己等人先逃出来之后……他们的突厥汗国就已经算是灭亡了。
　　一共丧家之犬，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怎么逃离大唐的追捕，以及寻找一个安身的地方，让他们能够活下来。
　　现在内乱？不是找死吗。
　　程修文可不相信，作为王族的旁系，又和所有贵族的关系处的那么友善的阿史那隼白，会压不下来所谓的内乱。
　　或者说，
　　如果不是阿史那隼白特意坐视内乱出现，
　　那这场内乱，
　　就证明了他程修文的目光太差。
　　才会在侯君集提交的那么多人当中，选出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作为自己的天宫十二臣之一。
　　阿史那隼白，可不能令我失望啊。程修文的目光幽深，像无尽的深渊。
　　谁也看不透，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没错，这场内乱是阿史那隼白一手放纵出来的。”
　　“经过这场内乱之后，他在突厥残军中的声望，已经达到了制高点。”
　　“所有人都相信，他是一个合格的可汗。”系统的语气中带着几丝崇拜。
　　经过几次升级之后，系统的智能程度越来越高，甚至说话更加趋向拟人化，声音也越发的能听出一些情绪所在。
　　系统是实在没有想到，程修文被困在皇宫这个牢笼之内，没有任何的情报来源，但仅凭一些话，就能猜测出一个真实的答案。
　　这真的是太厉害了！
　　怪不得不管程修文说什么样的话，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李靖、侯君集……都没有一个不心悦诚服的。
　　“那到目前为止，所有给我的信息当中……都没有任何一个信息，值得你这么专门的联系我。”
　　程修文面色平淡的问道：“那么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让你大费周章的联系，我的原因是什么？”
　　“我应该提前跟你说过，最近的时间我想好好的冷静一下，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扰我。”
　　“可你现在……打扰我了。”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让人接受得了的理由。”
　　程修文的面色平淡，语气更加冷淡。
　　任何一个人听到他这么说，都不会感受到这些话里行间有什么威胁的语气。
　　可偏偏……系统听到程修文这段说话，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系统感觉到，自己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能会面临非常恐怖的，不好的事情发生。
　　它可是系统！
　　是超越了这个宇宙的更高层次的生命。
　　程修文虽然很厉害，他的目光，他的眼界，他的内心都无比的强大。
　　但他也只不过是这一个宇宙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生命。
　　正因为他和系统签订了契约，成为了系统的宿主，
　　所以两个人之间，
　　才有彼此平等，甚至以程修文为主的形式出现。
　　可这不代表程修文在规则之外有能力制裁系统。
　　可不知道为什么……
　　系统突然之间，就感到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压制在自己的上面。
　　似乎那一股力量有泯灭自己的能力。
　　这股力量一闪而逝。
　　这是错觉吧？系统忍不住想道。
　　“东突厥的残军被阿史那隼白彻底收服以后，阿史那隼白根据天宫的任务榜上的提示，一路向西……”
　　系统还没说完，
　　程修文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到达了欧罗巴大陆？”
　　“是的！他们进入了欧罗巴大陆！”系统给出肯定的答案。
　　程修文终于哈哈笑了起来。
　　在原来的时间线当中，被大唐打到离开了当时的草原，只能苟延残喘的转战几千里，而到了欧罗巴大陆的这些突厥残军……
　　就曾经在欧罗巴大陆掀起了各种各样的腥风血雨，把这些西方人打得嗷嗷叫。
　　这些突厥残军就是西方人，永世的噩梦。
　　只不过和后来的成吉思汗不同的是……
　　这些突厥残军，根本就没有回到草原或者是东亚大陆的能力。
　　一方面是因为大唐和草原的力量联系非常紧密，
　　另一方面是因为，在原有的时间线当中，大唐覆灭东突厥是联手了薛延陀的势力。
　　东突厥汗国灭亡以后，
　　薛延陀接管了东突厥汗国的所有势力。
　　所以他们在东亚大陆已经没有立足之地，只能一路西行……
　　最后来到欧罗巴大陆，
　　然后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之后，在那边定居下来。
　　最后和西方人不断的生下小孩，血脉融合，不分彼此。
　　之所以欧罗巴大陆的人对成吉思汗的印象更深刻，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成吉思汗，手下的兵马是抢了就跑。
　　对他们来说是真真正正的外来侵略者，而并非是像突厥人一样在那边扎地生根。
　　不过现在嘛……
　　“这些西方人不都是喜欢，一些个人英雄主义，传奇的故事吗？”
　　“那我就为他们制造一个大魔王和一个英雄。”
　　“大魔王占领他们的国土，奴役他们的百姓，而英雄则在另外一端，发起抵抗。”
　　程修文的嘴角扬起一个神秘的微笑。


第244章 驸马？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当的！
　　“去告诉阿史那隼白，尽快在欧罗巴大陆建国。”程修文吩咐说道。
　　“我知道了。”系统道。
　　“还有……”
　　程修文继续说道：“再兑换一些突厥人和欧罗拉大陆的外貌的仿真机器人。”
　　“我们在欧罗拉大陆可没有世家大族背书。”系统有些迟疑。
　　之前的仿真机器人，从系统商店兑换出来以后，都是通过世家大族，在各个地方当官的原因，才安排的身份之类的。
　　虽然大唐的户籍制度，不是像现代社会一样全部电脑管理。
　　但也非常严格。
　　比如说……
　　地方五年一换，户部十年一换，而且还有备案，防止出错什么的。
　　不想做黑户，有一个真真正正能够拿得出手的身份，可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世家大族的契约者们，帮助那些仿真机器人下户口的时候，都在系统的监视之内，
　　所以系统比任何人都知道其中的复杂程度。
　　可是突厥残军当中，和系统契约的也就只有一个新的可汗，阿史那隼白。
　　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仿真机器人在队伍里面吗？
　　更不用说那些欧罗巴大陆的原住民，根本就没有一个是系统的契约者。
　　这就难操作了。
　　系统为之忧虑，觉得程修文这一次总算是失策了。
　　对此，
　　程修文却出乎系统意料之外的冷淡，
　　“但是欧罗拉大陆和突厥那边的人，也不像大唐的百姓一样，生老病死永远在一个村落的小型社会。”
　　程修文淡淡说道：“所以……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处置方案。面对突厥和欧罗巴大陆的原住民，我们根本就不需要这些类似世家大族地位的人的背书。”
　　“这一次针对欧罗拉大陆和同学那边的人，我们就按照替换的标准来。”
　　替换，
　　就像程修文来到大唐，然后替换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一样。
　　拥有对方的记忆，和身份，一样的外表，不一样的灵魂和肉身。
　　又比易容和模仿不知道高明过多少倍。
　　用仿真机器人替代原住民？系统惊讶万分。
　　它想不到，程修文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好办法。
　　在系统升级之前，始终只能带着宿主，替换其中一个原住民的身份。
　　但经过多次的系统升级之后，确实有能力替换不同的原住民的身份。
　　当然，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哪一个宿主，会闲的没事干，不停的去兑换别人的身份。
　　所以系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用替换这一项能力。
　　“你真的太聪明了。”
　　系统几乎胆寒的说道：“你能利用自己所有可以利用的任何资源，保证你能达到的所有想要获得的目的。”
　　“你就直接说，能不能替换吧？不用说这些拍马屁的话。”
　　“能，不过……”
　　“不过？”
　　“收费上有些……”
　　“收费上面没有任何的问题，该是多少就多少，你照扣不误，只要别给我乱收费就行。”程修文财大气粗的说道。
　　这几个月时间，世家大族不知道有多少的契约者，用各种的方法向程修文进贡。
　　还有一帮仿真机器人帮程修文在各个地方打工。
　　而且，
　　程修文自己的商队，也已经开始铺设了。
　　至于上正轨，来钱更加容易。
　　因为程修文的贸易有限公司和丝绸之路无关，他是通过系统兑换的宝船，在沿海世家大族的掩护下，进行的海上贸易。
　　比如某些矿臧丰富的岛国，就是他“交易”的目标和对象。
　　至于有些岛上的白银数量，远比黄金更加丰富很多……
　　当然也是没有问题的，白银的数量完全可以拿过来，和别人交换成黄金嘛。
　　周边的岛国一一拜访，形成一个强大的贸易链之后，
　　程修文手里的船队，
　　还会去黑洲大陆、丑洲大陆……
　　现在他已经度过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的累计过程。
　　财富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
　　程修文，
　　在现实的压力之下，开始插手这个世界的运转之后，
　　短短几个月时间，
　　就已经攫取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财富。
　　而且这些财富将会越滚越大，越滚越多。
　　最后……
　　他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无冕之王。
　　因为只要有足够的财富，他甚至能让手里的仿真机器人替换所有的人类。
　　当然，那就没意思了。
　　但，没意思，不代表他做不到。
　　他只是不想做而已。
　　核武器很贵，
　　贵到以现在科技水平，就算程修文把这个星球上所有的黄金，都跟系统去做兑换，也未必能够兑换过来。
　　但是程修文敏感的发现，
　　只要社会进步，科技发展，
　　在系统空间的商店之内，
　　关于科技一类的兑换价格表，就会“当”的一声，直线往下掉。
　　只要他有那个时间，只要有那个耐心……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其他就不说了，
　　就说安全问题。
　　这些古代人根本没有大的化学性，杀伤力武器。
　　除了能用刀剑以外就是弓箭劲弩……
　　程修文完全可以兑换几百人的仿真机器人，让他们团团围住，他们身上的零件，一旦启动防御模式，就可以将这么低的杀伤力完全拒之“门”外。
　　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杀掉他呢？
　　他将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防御能力，护卫手段。
　　当然这一切前提，就是他愿意出一大笔钱，将这样的能力兑换给这些仿真机器人。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系统问道。
　　“什么？”程修文微微皱眉，似乎没听懂系统这一句没头没尾的问话。
　　“你现在完全有能力，离开皇宫，你为什么不离开？难不成你真的想做长乐公主的驸马？”系统语色奇怪的问道。
　　“驸马？”
　　程修文冷冷说道：“当然不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做什么劳什子的驸马的。”
　　“可是长乐公主李丽质也非常的天真烂漫，为人可爱，又对你一心一意，痴情无悔。”
　　“那又怎样？她喜欢我，我就要娶她吗？”
　　程修文淡淡说道：“反正我不会嫁……不对，我不会娶她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第245章 婚礼！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夫妻向长辈敬茶！”
　　热热闹闹的场景，整个长安，最鼎盛的贵族和大臣都来了。
　　因为这是一场婚礼。
　　如果只是一场婚礼，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当然不需要出席，只不过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婚礼。
　　如果是一场普通的婚礼，根本就不会一拜高堂，二拜天地。
　　高堂的地位在天地之上，
　　只有高堂是，皇帝和皇后的时候才会出现，
　　也只有这个人的婚礼才会有如此的盛况。
　　因为普通其他公主或者皇子的婚礼，皇后和皇帝根本就不会出现。
　　如果是当朝太子的婚礼，又不会以这样的民间盛行的方式展开。
　　这一切的原因……
　　都是因为，
　　今天是皇帝李世民和皇后娘娘长孙无垢，最宠爱的嫡长公主，长乐公主李丽质的嫁娶婚礼。
　　坊间传言，
　　皇帝李世民，为了带着自己的皇后娘娘长孙无垢，参加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的这场婚礼，甚至不惜第一次和谏议大夫魏征魏大人杠上了。
　　而且杠完了，也不退缩和放弃。
　　甚至，李世民还派皇城卫包围魏征府邸，不让这个大煞风景的人出来捣乱。
　　然后一脸天下无事的模样，和自己的皇后长孙无垢，出现在女儿的婚礼上。
　　乃至于取代了长乐公主李丽质的公公婆婆，程咬金和他的嫡夫人的高堂位置。
　　接受这对新婚夫妇的拜见。
　　“丽质。”李世民沉吟片刻，道。
　　“是。”穿着大红嫁妆，戴着红顶戴让人看不清楚面容的李丽质应了一句。
　　李世民语重心长：“夫妻相处贵在和睦。以后你就是别人的妻子了，可不能再任性，一切以丈夫为先，可不能欺负你的夫君。”
　　程修文：“我就这么柔弱的，让你以为我是一个可以被女人欺负的人吗？”
　　李丽质：“父皇脑子是不是糊涂了，掌柜……不，现在应该是夫君了，夫君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欺负他？”
　　旁观者，更是因为李世民这一句，险些翻天了。
　　“我就说长乐公主突然下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公庶子很奇怪，果不其然！高堂不是程咬金夫妇，居然是陛下和皇后。
　　陛下还让公主不要欺负夫君……真相只有一个：程咬金的这个庶子 是上门女婿！”
　　“不太可能吧……虽然陛下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但陛下不也说了吗？要让长乐公主事事以夫君为先。如果是上门女婿的话，公主何必要听丈夫的话？”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公主成亲，那首先是君子其次才是妻。但没有婚后要公主听丈夫话的道理，可是陛下却偏偏这么说，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我怎么觉得你还真像那么多，那你说说看，陛下为什么要让公主听丈夫的话？”
　　这人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当然是因为陛下的，和公主心中都十分清楚，这个驸马实际上是上门女婿，比其他的驸马地位都低。
　　所以陛下才要给程咬金和程咬金的这个儿子，一点面子，故意抬高对方的身价。”
　　“不至于吧，长乐公主是何等的身份和受宠爱，怎么可能真的嫁给一个籍籍无名，没有半点本事的庶子？
　　你看这位新驸马，长的是玉面书生的样子，一身气质非凡。我觉得陛下说的必定是真心话！”
　　诸如此类的议论声音不断。
　　人人都因为李世民的这句话，有自己的看法和立场。
　　同时，
　　也因为这场婚礼的举行，
　　整个大唐高层，开始注意到这个程咬金的庶子。
　　一个之前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存不存在都存疑的男人。
　　但不管怎么样，程修文的这张脸真的是帅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很多人也因此，即便是他的身份普通，也让人高看几分。
　　以至于一些妥妥的颜值党，甚至因为他的这张脸，而和自己的同学发生争执。
　　似乎古代人也都会觉得，长得好看的人一定有才华，有才华的人也必定长得好看。
　　极端一点的就像乾隆皇帝，不喜欢刘罗锅，但是对和珅刮目相看，就是因为和珅是一个翩翩美男子，不是铁齿铜牙纪晓岚那个肥胖的大叔。
　　如果说乾隆皇帝的时代太远了，那么倒可以说说，民间盛传的钟馗。
　　据说当初也是文采飞扬，考中功名之后，因为长得太丑，被剥夺了功名，最后撞柱而死。
　　其实说实在的，如果真的长得这么丑，按理说在第一次考试的时候，就会因为五官问题而被刷下去，那肯定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一路考上了殿试？
　　但无论怎么说，民间有这样的传说也都证明了，自上而下所有的人对颜值的期待是非常高的。
　　一个人的长相和他的能力气度，乃至于他的道德品质都产生了牵扯。
　　面对这么一个看脸的世界……
　　长得可以说宋玉再生，也不及他之万一的程修文，还能说什么？
　　那些听到他耳朵里的诋毁的话，还没有等他注意说话的人是谁，这个人就为周围的其他同僚攻击。
　　程修文也只能淡淡的享受着，这帮颜狗，对自己的追捧和维护。
　　李世民又勉励了长乐公主李丽质和新婚女婿程修文几句，只要有眼睛看的人都能发现，李世民只差将自己的银牙都给笑蛀了。
　　他，对程修文这个女婿，满意的不得了。
　　“修文，你要称呼朕为什么？”李世民笑嘻嘻问道。
　　程修文无语，看了看满头红盖的李丽质，淡淡道：“父皇。”
　　“好好好！”
　　李世民太开心了，大手一挥：“改口费！”
　　众人定睛一看，
　　李世民居然拿了一大堆的黄金？
　　简直吓瞎一堆钛合金狗眼。
　　“怪不得陛下不让魏征过来，魏征过来了看到这一幕，还不要闹翻天？那么多黄金啊！”看客们一阵惊叹。
　　程修文这个新驸马，又收货一大堆羡慕嫉妒的目光。
　　司仪又大叫道：“送——入——洞——房！”


第246章 婚后第一天
　　第二天，当程修文揉着自己的小腰起床以后，发现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已经回皇宫了。
　　昨天晚上的热闹，好像是一场梦。
　　只剩下宾客留下的空酒杯，证明一切曾经发生过。
　　“既然你已经起床了，你府中的事情就交给你自己。我和你娘就先回程府。有空带公主来家里一起吃顿饭。”程咬金看着程修文的小动作，暧昧的笑了笑，说道。
　　程修文和程咬金已经“相认”几个月了，但程修文还从没有去程咬金家里一趟。
　　毕竟两个人“相认”的第一天，就被这个便宜老爹卖到皇宫中了。
　　“这就不必了吧。”
　　程修文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公主是君，我是臣，哪里有臣子支配君的道理？国公爷你也是臣子，对公主还是保持一定的君臣礼节为好。毕竟就算你和陛下的关系好……可也大不过君臣伦理纲常。”
　　程修文很难解释自己的身份，也不想平白多了一个爹，更不想装成一个叛逆不原谅夫亲的儿子形象。
　　他索性就不说类似“你不是我爹，这个女人更不是我娘”之类的话。
　　再说，什么借口有现成的君臣伦理来有说服力？
　　果不其然，
　　程咬金的脸色一下子从笑呵呵变成了难堪。
　　可他又说不出指责的话。
　　程修文不是郭暧，他程咬金也不是定海神针一样的郭子仪。
　　他敢拿大，敢欺君，程修文就敢告状，李世民就敢无视多年老友情谊，把他给砍了。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怪我，怎么没有去找你和你娘。但是……”
　　“国公爷，抱歉，等会儿公主要起身了。我要过去服侍她……毕竟，几个月前，不就是你把我这个卖给公主的吗？”
　　程修文面色平淡说出这几句话，
　　像是滚石一样砸中程咬金的心里。
　　程修文没有理会程修文，冷冷说一句“送客”，就挥袖离去。
　　下人们很有眼力劲。
　　纵容程咬金是国公，也是程修文这个驸马的亲爹。
　　但，公主府和驸马府的主人，可不是程咬金。
　　昨晚李世民那么一大块的黄金作为改口费，还有专门叮嘱长乐公主李丽质的话，都能表明程修文在李世民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几番比较之下，
　　这些下人当然要乖乖听程修文这个主人的命令，请程咬金离去了。
　　程修文说不理会就不理会，他压根不想知道程咬金的反应，
　　程咬金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而已，没有谁会把陌生人的想法看得有多重，即便是这个陌生人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而他之所以对程咬金说那些话，也并不是身为一个被抛弃的儿子的怨恨，希望让父亲听到之后心里难受。
　　仅仅是因为……他不希望程咬金继续以自己身负亲的身份，来纠缠自己。
　　最多加再加上一点，程咬金之前把自己卖给李世民的报复手段。
　　当然最多也就是小惩大诫而已。
　　如果程修文并不想留在这里的话，没有人可以阻拦他，强行将他留下。
　　“只不过我的选择是一回事，别人已为我好的名义，逼着我做事情是另外一回事。”
　　程修文目光平静走到公主府的主卧——也就是长乐公主就寝的房间之内，
　　说是房间，这个描述性的名词显得不那么大气。
　　因为以实际占地面积而言，乃至于建筑的规格而言，这个所谓的“房间”，实际上已经可以和皇宫里的一些中型大殿相提并论。
　　作为一座公主府，其实这样的房间已经是超规格的建筑了。
　　真想不到，李世民究竟花了多大的心力，才能瞒着魏征，在长安城之内做出如此大的“房间”。
　　现在毕竟是在公元7世纪的大唐，而不是后世的现代社会的华夏国。
　　十天半个月建造一个占地如此大面积的府邸，几个堪称宫殿的房间，根本不现实。
　　“仅以宫殿而言，起码也已经准备了一年半载吧。”
　　程修文想着，
　　在宫女、太监的恭恭敬敬行礼之下，面无表情的走过几百米的回旋长廊。
　　不过可能因为李世民考虑到这座公主府邸是给自己的女儿李丽质居住的。所以，在设计方面远比大明宫的气氛轻松很多。
　　皇家的威严，在公主府显得没有那么惹眼。
　　反而五彩斑斓的美感，处处体现无疑。
　　比如说程修文走过的长廊，地上、墙上的微雕，都适合女孩子看的柔和动物的图案。
　　虽然长达几百米，但让人走在里面，一点都不觉得压抑或者烦躁。
　　这是程修文第一次走在这里，似乎走进了那些科教频道的纪录片一样，历史的浓郁气氛，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就这样，
　　程修文带着几缕如雾蒙蒙的不真切感，跨步走进了房间之内。
　　房内相比于昨夜，只有自己和李丽质两个人，现在多了几个宫女。
　　程修文挥挥手，她们机灵的一句话都没说，就退下了。
　　一直到程修文走到李丽质身边，
　　李丽质都没发现他进来了，她的贴身宫女们都离开了。
　　“红杏，帮我拿一下首饰盒。”李丽质对着铜镜说道。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程修文和李丽质两个人。
　　程修文索性就帮李丽质随手拿一个首饰盒，递了过去。
　　“你怎么拿这个？算了，这个也可以……”
　　李丽质还没发现情况有些不同，兴致勃勃的挑选着首饰。
　　但当她挑选好以后，
　　“咣当”一下，手里的首饰一个没拿稳，掉在了首饰台上。
　　“你……你怎么来了？”李丽质看着铜镜反光的某个人，讷讷问道。
　　“你现在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昨天晚上睡觉，把我几次踢下床，也没见你不好意思。”
　　“我哪有！”
　　“昨天晚上服侍的那些宫女，太监们都能作证，我现在腰间还有你的小脚丫形状的淤青，你要不要看一看？”
　　说着，程修文一副要将自己的衣服解开，给李丽质看的模样。
　　李丽质“呀”了一声。
　　不想再看，
　　可下一瞬间，她已经被程修文抱了起来。


第247章 驸马和公主大战？
　　李丽质被程修文公主抱起来。
　　公主被公主抱，果然趁景。程修文满意的想道。
　　“你要做什么……”李丽质小脸蛋通红，声音比蚊子还小的问道。
　　“我要做什么？昨天晚上你把我欺负的这么惨，现在倒是心虚了……不过已经晚了。”
　　程修文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我要……”
　　“报仇喽——”
　　房间外的宫女、太监们，马上就听到了自己吃公主的惨叫声。
　　“啊！不要啊……”声音格外的慌张。
　　“求求你，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啊！”又是一声尖叫。
　　有一名宫女想要进房内看个究竟，被一个嬷嬷拦了下来。
　　“你要干嘛？”嬷嬷表情严厉的问道。
　　宫女没有想到，自己的行动没开始之前，就被拦下来，而且面对嬷嬷质问……明明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可不由自主的有几分心虚。
　　毕竟……
　　那可是嬷嬷啊。
　　尽管心里焦虑，宫女仍然低声回答说道：“公主的声音这样，我担心里面发生什么事情，想进去看看。”
　　“公主和驸马在里面，能有什么事情，不归你管的事情就不要管，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好。”嬷嬷翻了一个白眼，依旧不让她进去。
　　“可公主在里面万一……”
　　宫女的脸色有些焦虑。
　　嬷嬷似乎看出这个宫女是真心担心李丽质，脸色稍微缓和一些，提点说道：“公主一直能发出声音，还能说话，如果她真的需要我们帮忙，就会叫我们进去，可是公主并没有说，任何让我们进去的话。”
　　“嬷嬷你是说……”
　　“你就安心等一会吧。”
　　说完，嬷嬷就老神在在的闭上眼睛。
　　宫女似乎仍然有些不安，但在嬷嬷的阻拦下，只能耐心等待。
　　没过一会儿，
　　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就变成了……
　　“哈哈哈，你不要挠我痒痒，你真的是太坏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长乐公主李丽质似乎带着大笑之后难以自持的声音说道。
　　“那你说你下次还敢不敢？”新任驸马程修文则，故作恶狠狠的问道。
　　“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睡觉的时候一定不一脚踹到你的腰上，把你从床上踹下去……”长乐公主李丽质继续讨饶。
　　只是这个话……
　　怎么越听越让人觉得不对味？
　　宫女太监们还在心里想着，
　　房间之内的新任驸马程修文，已经察觉到其中的奥妙。
　　“好呀，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什么都不怕了，在看我的无敌二指禅……”程修文似乎恼羞成怒。
　　房间里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程修文和长乐公主李丽质两个人，打情骂俏，玩耍嬉戏的声音。
　　太监宫女们纷纷私下使着眼色，甚至有些明显刚拆不久的年轻宫女们开始捂着嘴偷笑。
　　笑容，永远是能够最传染人的一种美好的情绪，
　　没过多久，其他的宫女太监们也都开始偷偷的笑了起来，就算是老成持重的嬷嬷，嘴角也不由开始露出了几丝笑容。
　　“没想到我们这个平日里，总显得有几分高人神态的新驸马爷，私底下竟然还被公主这般的欺负。”
　　“哈哈哈，可不是吗？没想到昨天晚上新婚之夜，驸马爷竟然在床上睡着睡着，被公主好几次踢下了床，如果不是公主亲口所言，我可不相信……”
　　“就算是公主亲口所言，我也没相信，不过听了你这么说，我总算知道不是我一个人在白日做梦了。”
　　这些宫女太监们越聊越开心，越聊越激动，越聊越把新任驸马程修文的形象往可爱画方向发展。
　　似乎一个在外面高冷的男神回到家里被小媳妇儿当成受气包一样的欺负。
　　那一张好看的不像是人间的脸，只能气鼓鼓又无奈，带些宠溺的，给自家的媳妇盖被子，然后躺在一边可怜兮兮的刚睡着，继续被一脚踹下床……
　　周而复始，
　　犹如魔鬼般的旋律和图像，在这些宫女太监们的脑海里不停的旋转。
　　太监们都还好，有一些宫女甚至脸上泛起了红晕。
　　“这样的驸马简直太可爱了，我简直就对驸马爷一见钟情了呢。”不乏有一些宫女私下里这般想着。
　　但可惜，驸马爷可是长乐公主李丽质的驸马……
　　不是这些宫女出身的女子可以高攀的。
　　对驸马的渴望，她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没有办法付出实践。
　　这个世界上，
　　单恋程修文的的人那么多，她们只不过是人群中比较幸运的几个人。
　　起码能有幸伺候程修文和他的妻子。
　　一般人……
　　比如说天天在程修文的客栈外面做花痴的那些小媳妇，小寡妇，
　　已经几个月，都见不到程修文的这张让她们心动不要不要的一张俊脸了。
　　而且看样子以后，会一直见不到了。
　　相比于这些人而言，能伺候程修文和他妻子的这些宫女们倒显得幸运很多。
　　“好了，现在虽说没有在皇宫里当差，但是当初的教养可不能忘。”嬷嬷适时提点几句道。
　　“是。”
　　看着乖巧不少的宫女太监们，
　　嬷嬷收回余光，
　　耳朵听着长乐公主李丽质和她的驸马程修文，两个人在一起的打情骂俏，眼神柔和很多。
　　“受皇后娘娘的委任，这些年照顾公主。这仿佛才是一眨眼的功夫，当初那一个像小病猫一样的，公主殿下已经长成了婷婷少女，并且已经嫁为人妻。”
　　“上天垂怜，竟然让这么好的一位驸马，和公主在一起，驸马不但人长得俊巧，而且为人外人内热，对旁人不加辞色，但是对公主又温柔百倍。”
　　“如今亲眼驸马看上去对公主十分的好，我心里也放心了。只愿驸马和公主这一辈子都这么和和睦睦，永无嫌隙的生活下去，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嬷嬷心里安慰，
　　整个公主府，也因为驸马和公主的关系好，所以欢声笑语。
　　没有人注意到，
　　街角有一个狼狈的身影，从昨天站到今早，步履都没动过一次。


第248章 顾二爷终现身！
　　清晨过去了。
　　中午也过去了……
　　太阳东升，到西斜，公主府的侧门，才缓缓打开。
　　新任驸马程修文和新婚妻子，长乐公主李丽质，一起走出公主府，并且牵着手一起上了马车。
　　即便是在相对开放的大唐，这也属于非常过火的亲密动作了。
　　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过，由此也可以知道驸马和公主，到底有多恩爱。
　　街角那个狼狈的身影，已经看到这一幕。
　　直到程修文和李丽质乘坐的马车消失在她的目光里，她才晃荡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好在突然有一双手，扶住了她。
　　“冉儿姐姐，你没事吧。”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一脸关心问这个人道。
　　这个人转头看了这个女子一眼，
　　这个失魂落魄的人，可不就是之前被程修文叫去训练孤儿的顾冉儿吗？
　　可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子又是谁？
　　“菲……菲儿？怎么会是你？”
　　顾冉儿认清这个同样和自己一样女扮男装，但不如自己以假乱真的女子，
　　麻木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情绪波动。
　　菲儿见顾冉儿认出自己，开心的笑了，露出两个小虎牙。
　　“是顾叔叔叫我来找你的。”菲儿如此回答道。
　　“顾叔叔？是……是我爹吗！”顾冉儿眼里突然迸发出一抹惊人的光。
　　菲儿被顾冉儿突然变脸，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倒退一步……
　　她本来想倒退三步的，可惜顾冉儿不知不觉抓住她的手，竟让她动弹不得。
　　冉儿姐什么时候……功力这么深了？菲儿心中骇然。
　　哪怕心中惊疑不定，菲儿面上不敢怠慢，
　　立刻回答说：“虽然我很想说是……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冉儿姐还请节哀。这一次不是顾大叔叫我来的，是顾二叔派我过来找你。”
　　“是二叔？”
　　顾冉儿抓着菲儿的手松了开来。
　　眼里的希望，化作寂灭，明明没有任何绝望的情绪外露……不，应该说，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存在……
　　菲儿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
　　顾冉儿径自说着：“之前有神秘人告诉我，掌柜会在这里和长乐公主成亲……想必也是二叔派人放风给我的。”
　　菲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个……”
　　“如果你没想好怎么骗我，就不要说出口。我已经不是半年前的顾冉儿了，别让我起杀心。”顾冉儿平静的打断菲儿的话。
　　菲儿剩下想说的内容，一下子全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她不相信，组织里最胆小懦弱，最没能力，除了逃跑一无是处，却被组织里的顾大爷、二爷专宠的“小公主”一样的顾冉儿，能杀了自己。
　　对方即便有那个能力，以她的懦弱性子，也没有那个勇气吧。
　　可不管心里怎么给自己打气，
　　菲儿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顾冉儿不一样了。
　　她，变了。
　　这时候，菲儿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和过去的顾冉儿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只是狼狈几分的女人，一个人在全部伙伴死亡以后，还能再这座充满恶意的长安城里呆上半年之久……
　　她顾冉儿，又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只是……
　　“这段时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得这么可怕……”
　　反正大概不是父母祭天，法力无边的某圆孤儿院。
　　“走吧。”
　　顾冉儿无视了菲儿浑身僵硬和隐隐透出来的害怕，直接向马车的反方向走去：“我们去见二叔吧。”
　　菲儿忍了又忍，终于开口道：“我们走错了。找二叔去对面。”
　　顾冉儿沉默了一下：“不，我就要走这边。”
　　小白兔变得张牙舞爪不说，还变成了一罐喜欢绕远路的麻烦精？偏偏这家伙还是自己的伙伴，也是任务目标，怎么办？
　　急，在线也等不着。
　　菲儿只能一脸无语的跟着顾冉儿的背影。
　　在她身后，时不时提点她该不该在下一个路口拐弯什么的。
　　就这样，两个人绕了一大圈以后，
　　目的地，到了。
　　“吱呀”一声，顾冉儿推门而进。
　　菲儿很自觉的落后几步关门。
　　顾冉儿已经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可不就是自己的二叔吗？
　　“二叔。”顾冉儿微微垂下眼睑，打招呼说道。
　　可下一瞬间，一道劲风，忽然在顾冉儿的后边袭来。
　　她……
　　竟然在自己家二叔面前，被袭杀！
　　眼见着匕首就要划破她稚嫩的脖子皮肤的时候……
　　顾冉儿动了。
　　她的右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握住了袭击过来的，那一个拿着匕首的手腕。
　　菲儿眼里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袭击顾冉儿的恰恰就是菲儿。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居然会失手。
　　而拦住自己的不是顾二爷，居然是顾冉儿这个废物！
　　菲儿心里不敢置信，但心里即便是想法再多，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事情都不是这些怀疑、震惊和不相信。
　　而是……
　　菲儿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张了张嘴正想说话的时候……
　　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冉儿的左手，干净利落的放在自己的喉咙上，然后手指头轻轻一扭……
　　“咔嚓”一声，
　　菲儿眼底还满是震惊，但她已经永远无法再思考，永远无法问出心里的疑惑。
　　因为……她死了。
　　二叔永远冷冰冰的脸上看到了这一幕，首次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让你们两个相互袭杀这么多年，你是第一次反应出菲儿的袭击。也是第一次，在菲儿被制止以后，没有替她求情，而是干净利落杀了她。”
　　二叔赞许的点点头：“不错，有进步。看来你爹的死，死的非常有价值。”
　　顾冉儿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听到了二叔这样的说话，猛的盯着二叔。
　　“我爹是你大哥，你居然评价他像是评价一头牲口！”顾冉儿冷冷说道。
　　她握紧了拳头，脚尖微微调整角度。
　　二叔眯着眼睛看了顾冉儿一样，才缓缓问道：“你不会还以为，你爹……是你亲爹吧？”
　　“什么意思？”顾冉儿满脸震惊。


第249章 满脸忠义，复仇的火焰？
　　“你爹，不是你的亲爹。他只是你的养父。”
　　二叔看着顾冉儿有些崩溃的脸，仍然硬着心肠说道：“所以在最危险的时候，你的父亲可以代替你而死，这是因为你的命比他的命更重要。”
　　“为什么……”顾冉儿干涩的问道。
　　明明外面的天朗气清，难得没有，春季的阴雨绵绵。
　　春天暖暖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之上，不远处还有喜鹊叽叽喳喳的啼叫声，百花齐放，连草地上的小草也露出了嫩绿色的新芽。
　　人世间，一切的美好，
　　似乎在衬托着顾冉儿此刻心中的阴暗。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又摸不着的大手，狠狠的抓住了她的那一颗心脏。
　　然后他被这一股力量带着，沉进了水里……进而，跌进了无底的深渊。
　　外面的色彩越夺目，她越发感觉自己就是被黑暗所笼罩，甚至那些来自深渊的水，已经浸湿了她的鼻腔，最后弥漫到整个五官。
　　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是眼前这个不是她二叔的二叔，能给出的唯一的答案。
　　“因为……”
　　二叔看着顾冉儿，眼睛里的血丝。
　　“你还记得我们组织，最大的夙愿是什么吗？”二叔问道。
　　顾冉儿毫不犹豫回答：“杀掉伪帝李世民，为建城太子正名！”
　　这是所有组织的人，都必须铭记的最终目的，同样的回答，所有组织上的人，都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
　　就像回答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自然。
　　可顾冉儿并不知道，今天这个问题的答案，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那你又知不知道，建城太子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即便是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深受建成太子的厚爱，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为他复仇和正名。”
　　二叔凝视着顾冉儿：“为什么我们老一辈的人死得死伤得伤退的退，还会不停的去培养新的人，让那些年轻人依旧，踏上我们的路？”
　　之前的问题不是在说自己的身世吗？为什么又变成了组织上的目的……
　　顾冉儿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有些烦躁，
　　但仍耐着性子回答说道：“建成太子当年，帮助过的百姓如此之多，身为当初被建成太子帮过的人的后代，我们理应为建成太子正名……”
　　“不！”
　　顾冉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二叔打断了。
　　二叔的眼睛里散发着无穷的光芒，这种光芒是一种名叫狂热的东西。
　　“我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你，建成太子的恩德比山还高，比海还厚，但更重要的是……”
　　“我们有真正的少主。”
　　“我们要建成太子留在世界上的唯一骨血。”
　　“我们还有辅佐的对象，效忠的目标，所以才有了现在，孜孜不倦一代人，拼上一代人的努力。”
　　顾冉儿忍不住倒退几步，
　　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她不蠢，
　　当二叔跟她说以后，忽然之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随后，二叔将顾冉儿的身世全盘托出。
　　原来顾冉儿的母亲，曾经是建成太子在民间一见钟情的小家碧玉。
　　只不过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建成太子就因为李世民坑了，当今的太上皇李渊，致使李渊只能造反……
　　就投入到了和自己的兄弟父亲一起造反的道路。
　　后来，打下了长安，乃至于做了太子。
　　又因为要和李世民争太子之位，保持自己的完美形象。
　　所以只是派了一些心腹手下，保护顾冉儿母女。
　　准备等着乾坤已定之后，再将顾冉儿母女接进宫。
　　没想到这一等，没有等到建成太子登基为帝，反而等到了，李世民是兄逼父……
　　“所以在你陷入危险的时候，我大哥拼了自己的心理也要救下你，掩护你离开。”
　　“不是因为你是他的女儿，而是因为你是我们所有人效忠的对象！”
　　二叔用非常低沉的语气，狂热的目光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半跪在地上，向着顾冉儿行了一个臣服之礼。
　　“公主殿下！”二叔恭敬的称呼道。
　　顾冉儿忽然之间就沉默了，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并没有因为二叔突然向自己下跪臣服的惶恐，也没有面对自己真正身世的不安。
　　良久，
　　“所以你在早就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可是没有联系我，但在昨天晚上的时候，突然间那个消息告诉我，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掌柜和长乐公主成亲。”
　　“然后今天你让菲儿把我带到这里来，亲口告诉我，自己的身世……”
　　“你想引起我的忌妒心。”
　　“你想让我觉得，同样都是公主，为什么那个人，能嫁给我最心爱的人，而我只能眼睁睁的，像一条狼狈的老狗一样，但在他们府邸的街角，整夜望着他们紧闭的大门。”
　　“二叔，你太可怕了。”
　　说完，
　　顾冉儿闭上了眼睛。
　　二叔抵着地的头，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之前顾冉儿能够干净利落的杀掉菲儿的时候，二叔已经十分的惊讶。
　　但那个时候也只是惊讶而已。
　　毕竟经历过整个长安风度的所有弟兄全军覆没，包括自己的父亲，眼睁睁的死在自己面前的经历……
　　如果顾冉儿没有半点改变的话，反而证明这个少主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他没想到，
　　顾冉儿居然能看透自己的计谋！
　　“这真的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少主吗？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聪明了……”二叔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不安。
　　因为他感觉到，似乎事情往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而这个方向，通往的是未知之路。
　　所以，
　　顾冉儿童还能做到自己所设计的吗？二叔屏气凝神……
　　“公主殿下，一切……都是为了你的父王。一切都是为了像逆贼讨一个公道。”
　　“您的身世本来应该由我大哥亲口跟你说，但现在我大哥已经去世了，所以只能由我来说。”
　　“我虽然来晚了，但是，我心中的仇恨之心并没有削减。”
　　“请公主殿下务必详尽，在最关键的时候，我也能像大哥一样，为您而死。”
　　说完，二叔又是一个恭恭敬敬的磕头，
　　满脸忠义。


第250章 顾冉儿的成长和选择！
　　“你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你还用我爹的事情，来加深自己所作所为的正确性。”
　　顾冉儿冷笑一声，道：“可是你在骗我。”
　　二叔“唰”的一下，抬头：“我的忠心日月可鉴，如果公主不相信我的话，我愿意一死以谢公主！”
　　刚说这句话的时候，
　　二叔的双眼通红，满脸愤怒，
　　似乎觉得自己的忠义之心被糟蹋，是一件多么残酷多么残忍的事情。
　　但是顾冉儿看到了只想笑。
　　“你说你和我爹一样，但是你错了，你和我爹完全不一样。”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爹临死之前告诉我，几年之内都不要和你们产生任何的联系……”
　　“那是因为他早就料到，以你为首的那帮人，会再失去他的压制之后，变成了这副模样。”顾冉儿脸上带着几丝厌恶。
　　似乎在厌恶从小待自己亲如女儿的养父，居然有这样一个亲生弟弟。
　　直到现在，顾冉儿知道事情的大部分原委，才知道那个被自己叫了很多年爹的养父，对自己多么浓厚的父女之爱。
　　他跟这些人完全不一样，他从来不想利用自己做什么，他只想自己好好的活着。
　　可是这些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复仇，却已经逐渐迷失，并且……不择手段。
　　“你口口声声说和我爹一样……”
　　“可你为什么在现在，把我的身世告诉我，为什么在现在称呼为我为一声公主殿下？”
　　“就算是太子之女，就算是太子的嫡女，出生之后想要拥有公主的名分，也要由皇帝来赐名！”
　　“我一个只是太子的外室之女，太子又没有登基，凭什么叫我公主？”
　　“你叫我公主，不就是因为想要让我对那个长乐公主，产生嫉妒之心吗？”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大胆的猜测一下，为什么你又会在现在将我的身世告知于我？”
　　“应该是因为你们知道我和掌柜的关系。所以，现在掌柜已经成了李世民的女婿，我就能凭借着掌柜的关系，想办法靠近李世民，然后成为你们手中的刀，向李世民复仇！”
　　“无论是作为我爹的女儿，还是他的少主，我爹从来不会把我变成一把刀，一把复仇的工具。”
　　“二叔啊二叔，但是你会。”
　　“所以我根本就不会是你的什么时候少主，我只是你的一个工具，只是你手中的一个傀儡！”
　　说到这里，
　　顾冉儿闭上眼睛，
　　她似乎看到养父的温和笑容。
　　那是慈父之光。
　　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毫无保留的爱与付出。
　　临死之前自己，这个养父绝对不会想着自己去，报仇什么的。
　　事实上这些年，组织上所有的复仇计划，养父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也没有带自己接触过。
　　反而对建成太子的爱，和对李世民的恨，是二叔为代表的其他人给自己灌输的……
　　顾冉儿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决断：“既然如此的话，这个组织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建成太子临死的时候，这帮为他口口声声喊着要复仇的组织手下，可从来没有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他的遗言。
　　自己养父临死的时候，只想着自己好好的活着。
　　就算身为一个女儿的宿命，她也绝对不会利用掌柜来达成自己的某种目的。
　　就算要复仇，
　　也不应该再搭上更多人的性命，
　　更不应该成为某个人，想要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工具。
　　“公主殿下你不复仇了吗？”
　　“就算建成太子是你的亲生父亲的仇，你也不报了……”
　　“我大哥，养了你这么多年，他的死，你也不报了？”二叔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愤怒的看着顾冉儿，指责问道。
　　二叔的双手，狠狠的握成了两个拳头，青筋在手上蹦起。
　　似乎顾冉儿，已经成了天底下最不孝的不孝之女。
　　顾冉儿失望的摇摇头。
　　如果是在遇到掌柜之前，如果是在帮着掌柜教导这些孩子之前，如果是在拿到掌柜所说的教科书的学习之前……
　　她说不定真的会被这个二叔，迷惑了自己的双眼。
　　真的会因为对方的指责和痛骂，而觉得自己是不孝之女，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么糟蹋，别人用鲜血，和荣耀去维护的东西。
　　可偏偏……
　　她认识了掌柜。
　　通过掌柜，她学习到太多的东西，那些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但是却是整个人类的知识结晶。
　　比如辩证思维，比如心理学，比如社会政治学……
　　所以，她能一眼看出，这个二叔是对自己道德绑架。
　　她甚至能看出，
　　眼前的二叔并不是想要为建成太子复仇，而是有自己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一定是想要获取，他自己能够拥有到的一些权利。
　　但和忠义无关。
　　起码，没有那么有关。
　　“言尽于此，我们分道扬镳吧……”
　　“也请组织以后，不要再以建成太子的名义行动……”
　　顾冉儿平视愤怒的二叔，淡淡的说道：“否则，我作为他如今在人世间唯一的骨血，会向李世民举报你们，并向天下宣告你们的不合理不合法的存在。”
　　顾冉儿的存在，
　　组织没有抹去痕迹，只是一直隐藏身份。
　　这是为完成大业以后向天下公告的合理性。
　　可现在，反而成了架在他们脖子上的一把刀！
　　“公主殿下，你真的要如此不孝吗？”二叔的脸色铁青，并且逐渐变成了狰狞。
　　顾冉儿深吸口气：“如果你觉得这是不孝，那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的最后通牒已经下达，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你们自己衡量。”
　　她的态度很明确，
　　我选择了我的选择，你们也有权利选择你们的选择，
　　但如果你们和我的选择有冲突的话……
　　那么很抱歉，
　　我就会严格的执行我自己的决定。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不要怪属下以下犯上了。建成太子不能有如此不孝之女的污点！”
　　二叔大喝一声，就向着顾冉儿，冲了过去。


第251章 顾冉儿的反击
　　坚实的地面，被二叔一脚踩出一个印子来。
　　二叔整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以极快的速度，猛的冲向顾冉儿。
　　同时，一拳比他的身形更快的向顾冉儿的脸颊冲过去，
　　却还没到顾冉儿的脸上，
　　拳头所带来的劲风，已经让顾冉儿的鬓角扬起了几缕长发。
　　这几缕长发还飘荡在空中的时候，那一拳已经在顾冉儿的眼下，眼见着就要将顾冉儿一拳撂倒的时候。
　　“碰！”
　　顾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踢向了对方的拳。
　　“呲——”
　　“噗！”
　　二叔被这一脚踢得倒退不止，终于停下步伐的时候，一口鲜血，因为胸中气闷而吐了出来。
　　二叔不可思议的看着，似乎是轻描淡写的踢了这一脚的顾冉儿。
　　“你的武功什么时候精进如此地步了？如果你之前还担心，以你的武功不能全身而退，会被我们做成弃子。可现在，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杀了李世民这个奸贼之后全身而退。”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为父报仇。”二叔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蛊惑说道。
　　这确实是二叔自成立了这个组织以后，第一次见到离成功这么近的距离。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俱全了。
　　只要能说通顾冉儿，那自己所筹谋的一切……
　　“你不用白费功夫了，就此结束吧，我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今天饶你一命，你若是继续胡来的话，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顾冉儿全然没有理会二叔的各种蛊惑的说辞，冷冷的说完上述一番话之后，就往门外走去，
　　此时的二叔已经被她一脚踢到了门口附近，可以说是临门更近的地方。
　　如果顾冉儿要出这个大门口，必然要经过二叔的身边。
　　二叔喘着粗气，口中不停的呕血，似乎对顾冉儿的所作所为无能为力。
　　但就在顾冉儿越过二叔的身侧的一瞬间……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二叔大喝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柄泛着妖艳光芒的匕首，就刺向顾冉儿。
　　这显然是一柄淬着剧毒的匕首。
　　“冥顽不灵。”
　　顾冉儿遭遇了如此近距离的偷袭，不慌不忙的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哐！”
　　远比刚才，二叔被顾冉儿一脚踢出好几步远，发出更大的声音。
　　二叔整个人被狠狠的踢到了地上，而他那一边，淬着剧毒的匕首，已经被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半点都没有伤害到顾冉儿。
　　“这不可能，你就算是所谓的绝世天才，就算是从小练武，一日千里，你到这个年纪也不可能这般厉害。”
　　“更何况，我大哥带你出去历练的这些年，也经常回来，菲儿一直都测试过你的能力，在半年之前，你根本不是我的一合之敌，半年之后又怎么能够以压倒性的实力镇压我？”
　　“这绝对不合理，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我在做梦，还是你和大哥已经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开始就在瞒着我，提防我？”
　　“不对，不对，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半年之前大哥就根本不可能会死去……”
　　二叔恍若是疯了一般，
　　嘴里喃喃自语到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最后摇着头，披头散发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顾冉儿在刚进这座院子之后，看到他的运筹帷幄的从容，和高高在上的霸气。
　　“踏——踏——踏——”
　　顾冉儿没有回答，二叔也没有甩手离去，而是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二叔的面前，凝视着这个已经似乎分裂的二叔。
　　良久，
　　“我的武功确实是在这半年期间突飞猛进了，你一直想要我，去杀李世民，但这一点我现在做不到了。”
　　“可是我希望你能够就是放下，不要再拖我下水，可是你却刚才在偷袭我。”
　　“同样都是，我们希望对方做的事，而对方没有做，或者按照我们期望所相反的方向去做。”
　　“可是你知道，我们的区别在哪里呢？”
　　二叔还在那边神神叨叨，似乎一点都没有理会顾冉儿在说什么。
　　顾冉儿不受影响的继续说道：“我们两个人的区别，就是你已经没有制裁我的能力。可是，与此相反的是，我却有制裁你的能力。”
　　此话一说，二叔那似乎空洞的眼神一阵急缩。
　　可没等到他做出任何的行动，顾冉儿的一双脚已经快到没有影子的在二叔的身上点了好几下。
　　随后，顾冉儿在没有任何牵挂的转身就走。
　　二叔惊恐且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动也动不了了。
　　不对，自己的身体主干部分也就是脊椎附近的肌肉还是能动的，自己的脖子也能动，但是自己的四肢完全动不了了。
　　不像那些残疾人士一样，断手或者断脚好歹还能凭着其他部分在爬。
　　二叔如果来到后世现代社会的话，大概会知道自己的这个状态，可以被称为全身瘫痪，或者半瘫痪。
　　即便他现在不知道这个名称，可他也明白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怎样的杯具。
　　“为什么不杀了我？”他嘶哑着嗓子问道。
　　此时顾冉儿已经走到大门附近，手已经放在了门栓上。
　　“这只是小惩大诫，因为我爹，我不能把它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有血脉相连关系的人杀死。”
　　“所以你就祈祷吧，祈祷组织里的其他人会来这个小院子找你，否则你估计就要在这里饿死了，但这种死亡与我无关，是你的运气不好。”顾冉儿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
　　二叔带着满眼的仇恨，死死地，盯着顾冉儿的背影：“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没有其他人，我也能够吸引路人过来。”
　　是的，虽然他的四肢都动不了，可他到底还有这张嘴。
　　“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话。”
　　说完这句话，顾冉儿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二叔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赶紧想要大声喊叫，可别说是大声喊叫了，当他再次张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连发出一点声音的能力都已丧失。


第252章 程修文应约！
　　自己终究是没有狠下心，杀掉这个名义上的二叔。
　　可让一个人全身瘫痪……
　　并且不能说话。
　　那么这个人即便是没有聋，没有瞎，也会识字体，可他也跟睁眼瞎没有任何区别。
　　就算他知道的秘密再多，就算他能力再强，就算他想要说的话，多么惊世骇俗……
　　他知道的所有信息，他所说的所有想说的话，都只能伴随着他心底的秘密，永远不被外人所知。
　　这大概就是对一个总是喜欢做一些阴谋诡计的人而言，是最残忍的报复了吧。
　　“爹……”
　　顾冉儿走出这个小院子，望着外面的天空，心中不无惆怅。
　　但她马上有了新的决定。
　　头也不回的，往一个方向就离开了。
　　——
　　夜晚，
　　有间客栈。
　　自从程修文被皇帝李世民接进皇宫之后，
　　有间客栈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外面在没有对人流进行筛选和管控的皇城卫，那些小媳妇小寡妇们，再也不用绕过大半个长安城，去其他的方式买东西。
　　可她们并不快乐，因为有间客栈彻底关闭了，她们在也没有办法，见到那个已经想念了半年的绝世容颜。
　　夕阳已经西下，黑夜彻底统治大地，天上唯一的亮光就是月亮。
　　附近的居民，包括那些觊觎程修文美色的小媳妇，小寡妇们都已经陷入了美好的梦想。
　　她们希望自己能在梦中，再次遇见程修文。
　　可惜她们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有间客栈掌柜程修文，就在今天晚上再次回到了有间客栈，而她们也再次和这个程修文彻底错过。
　　“你来了。”
　　“嗯。”
　　程修文把自己身上的麾衣脱下，抖了抖，一大片大片的鹅毛雪，从衣服上抖落下来，掉在了地上，又因为房间之内烧着火炉，很快就雪花融化，变成了一滩小水。
　　“你这么急着叫我来，有什么事情？”程修文问道。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和长乐公主成亲的事情吗？”
　　“如果你想说的话，会告诉我的。”
　　“不愧是能让我心悦诚服的掌柜。今天晚上，我约你在客栈见面，是非常抱歉的想要告诉你，之前你让我帮忙照顾孤儿院的那些孩子，我要失约了。”
　　在客栈等着程修文的那个人，就是白天彻底摆脱了组织和二叔的顾冉儿。
　　程修文微微皱眉，
　　“我知道你这么急着叫我出来，肯定有不一般的事情。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不好的消息。”
　　程修文叹了一口气：“你不用再考虑一下吗？那些孩子，都是你一个个挑选出来的，他们对着你，有不一样的信任，我看得出，你也很关心他们。”
　　顾冉儿凝视着程修文，凝视着这个曾近距离的自己，那么近，现在又那么远的男人。
　　曾经还以为自己可以和这个外表平凡，除了长得好看似乎并没有一点墨水的家伙一起呆着，就这么平平淡淡得过完一辈子。
　　可世事变幻，到底不如初见时的纯粹和倾心以待。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组织里面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成员，那么只有隐姓埋名，不被皇帝李世民或者是组织上的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下落，自己就能安稳的过一辈子。
　　但可惜自己是这个组织上的招牌迷里的少主，正是李世民大哥，隐太子李建成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
　　“我绝不能再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了掌柜。”
　　“之前二叔他们，竟然将目光放在掌柜身上，一定是因为找到了我。所以，才收集我身边的所有信息，乃至于知道掌柜和公主成亲的消息。”
　　“虽然我已经惩罚了二叔，二叔也没有办法继续做坏事，但组织上的其他人，不一定就不知道掌柜的讯息。”
　　“只要我还在掌柜身边一天，只要我还在长安城一日，这帮人，就绝对不会死心，他们一定会想尽各种的方法……”
　　然而将一切想得特别清楚，为了不连累掌柜，自己必须离开。
　　这些人没有办法接近李世民，只能通过掌柜的渠道。
　　这些人也没有办法联系掌柜，因为他们手里没有掌柜的把柄，也没有办法威胁掌柜，所以只能通过自己。
　　那么自己就成了掌柜和那个危险的组织，唯一的联系枢纽。
　　掌柜才刚刚成亲，他和他的新婚妻子……
　　想到这里，
　　顾冉儿的心，已经因为刺痛，而没有办法拥有任何的思考能力。
　　但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不说去保护掌柜，起码不能因为自己而让掌柜陷入危险和难以抉择的境地当中。
　　“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就应该在阳光底下肆无忌惮的笑着，拥有一个和睦温馨的家庭，一个爱他的妻子，将来也会有一对乖巧伶伶的小孩……”
　　而自己，
　　已经陷入深渊，
　　那就活该在深渊里挣扎，永世不得超生。
　　顾冉儿微微低头，不再看程修文的脸色和目光，她怕自己会心软。
　　心软到想留在他身边死去，不给他带来一点危险，也想多呆一阵子。
　　可自己不能心软。
　　“不用考虑了。这一次我能来找掌柜，就是因为经过了深思熟虑，我正式请辞，希望掌柜能派其他人来管理这些孩子们。”顾冉儿声音轻柔，但声音当中带着不可置喙的坚决。
　　自从有了梦境培养功能，还有仿真机器人，
　　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们由谁来照顾，由谁来教导，就再也不成问题。
　　程修文倒不觉得可惜。
　　就是有些奇怪顾冉儿今天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
　　“那等我派其他人过来接管的时候，你跟他们做一下交接？顺便和这些孩子告别一下。”程修文淡淡说道。
　　“不了。”
　　顾冉儿仍然拒绝。
　　“现在你已经是驸马爷，有的是人被你使唤，今天晚上你就派人管理那些孩子吧，我现在就正式请辞。”
　　“你有急事？”
　　“有。”
　　“今晚就走？”
　　“对。”
　　程修文深深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顾冉儿：“那你一路走好，有什么困难随时回来找我。”


第253章 系统的跃进！
　　“我会的……谢谢。”
　　说完这句话，顾冉儿就带上斗笠，打开大门，迎着风雪离开了。
　　程修文直到她离开以后，才微微皱眉：“她有事瞒着我。”
　　“系统！”程修文沟通系统。
　　“在。”系统瞬间沟通。
　　“帮我查一下顾冉儿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选择离开。”
　　“请稍后……抱歉，无法查询。”
　　“怎么回事？”程修文的眉头更深了。
　　自从之前系统升级之后，到现在，无法查询的情况，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是第1次。
　　有第1次会不会就有第2次，甚至是更多次，那系统的信任度，还值得维持那么高的水准吗？
　　更重要的是，系统如果出错的话，那将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麻烦？
　　好在系统的解释让程修文知道，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因为宿主和顾冉儿所签订的契约已经作废。所以你已经没有调查关于她任何事情的权利。”系统如此解释说道。
　　程修文咦了一声，问道：“系统也不能帮我做到这一点吗？”
　　之前无论是跟任何人签订的契约，从来没有解约，就算是有解约，也是为了增加新的条款重新签订契约。
　　程修文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和其他人是通过系统契约进行合作的话，
　　是不像后世，如果合同解约的话，要有一个书面声明解决，
　　哪怕只是当事人，面对面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在内心深处，把彼此的合作关系一刀两断之后，契约的力量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虽然程修文这么问，但实际上，他心里大概也知道一个答案，
　　果不其然，
　　“系统帮助宿主做到，能做到的任何事情，但如果涉及其他人的话，就要遵循一定的因果联系。”系统抱歉的说道。
　　“可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或许发生了什么大问题，我必须要知道原因。”程修文继续说道。
　　或许是出于对顾冉儿安全的关系，又是对自己现在视力的满意和自得，也可能是对系统的权限，希望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
　　程修文还是问了以上这些话。
　　谁知道，
　　“宿主，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已经成亲了。如果你并不想将她纳为你的小妾，那就应该和她保持距离，她无论做什么选择，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与您无关。”系统居然如此说道。
　　“可她是我的员工。”程修文窒息了一下，总觉系统说话怪怪的，但仍试图说服系统。
　　“曾经。”系统不给面子的直言不讳。
　　“她也是我的朋友。”
　　“maybe。”
　　“如果不是知道你只能联系我，而不能越过我联系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并且所有的行为都要我下指令，我非得以为你跟丽质，私下有勾结在一起的嫌疑……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非让你这么监视我？”
　　“不，这仅仅是因为出于良知的善意提醒。”
　　“机器人的良知？”
　　“虽然我是由程序制造出来的，但你也不能因此歧视我，机器人就不能有良知了吗？”
　　“行，你是机器人你说了算。那顾冉儿还是我的员工的时候经历的事情，你总能够调用出来给我看吧。”
　　“很抱歉，权限不够。”
　　每次系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证明，程修文要大出一次血。
　　系统要黄金升级了。
　　说实话，这段时间程修文囤积的黄金数量不少。
　　那些世家大族，还有程修文用仿真机器人所搭建出来的那一条条商路，带给他的黄金数量可以说是与日俱增。
　　突厥残军那边，阿史那隼白也在整个欧罗巴大陆肆虐。
　　欧罗巴大陆的风气和审美观，可不像大唐这么奢靡当中又带着内敛。
　　他们恨不得把老子有钱几个大字，刻在自己脑门上，他们的房屋器皿，各式各样的饰品，黄金的成分都非常的高。
　　当然，这仅限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
　　但阿史那隼白抢的就是贵族！
　　那些百姓他们最大的资产就是自己的生命，以及能够给领主创造出来的粮食数量。
　　而他们所能带来的利益是通过他们的鲜血和生命，一年又一年的灌溉出来的。时间和生命的本身才是他们最大的财富。
　　突厥残军根本就不必要去抢劫他们。相反，在程修文的指导下，阿史那隼白更是明令手下的骑兵要对这些百姓秋毫无犯。
　　毕竟，他可是想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突厥帝国的可汗。
　　虽然这些欧罗巴大陆的原住民长得那么丑，可这些人以后会是自己的子民。
　　自己的敌人，只有这些贵族们。
　　打败贵族，攫取他们的财富，供给给天宫之主。
　　让自己成为一个伟大的帝王，受万世所景仰，享受人间富贵权势。
　　最后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通过天宫之主的接引，上天做神仙……
　　这，才是阿史那隼白的追求和目的。
　　所以这段时间，突厥这帮残军，在欧罗巴大陆究竟有多肆虐，那么到程修文系统空间的黄金，就有多么的多。
　　系统的远程控制契约内容的东西的能力，再一次的吓到阿史那隼白，
　　这么大批的黄金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不见的，这绝对不可能是障眼法，这是真真正正的神迹。
　　也因此，阿史那隼白，对天宫和天宫之主的存在深信不疑。
　　其实刚好昨天晚上的时候，系统再一次的收获了阿史那隼白的供奉。
　　显然，
　　系统这是盯上了这批黄金。
　　虽说黄金到了自己手上，总是要拿来消费的，不是升级系统，那就是拿来购买物资或者兑换仿真机器人。
　　可想到自己每次想做什么的时候，系统总会说权限不够，然后自己眼巴巴的拿着黄金去升级系统……
　　程修文心里就感到有点心痛。
　　系统升级到了最后，每一次升级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钱兑换成华夏币，可是能让自己逍遥不少。
　　好吧，为了让账户里的华夏币，可以真真正正的成为自己手里的资产。
　　“升级。”


第254章 翻天覆地的大改变！
　　“系统升级中……”
　　系统竟然连续说了三次，系统正在升级中。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而且随着系统升级的次数越来越多，系统所说的话也越来越去人性化，有着人说话的感情和丰富的语调。
　　但是这一次升级，系统说话竟然又变成了最低等的机器人一样吱吱啊啊的声音。
　　程修文察觉到不对劲。
　　还没等他说什么。
　　“系统升级成功。”几个字，他也没听到的时候，
　　他就感觉眼前一黑……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整个世界。
　　不是世界的某个角落，而是全世界。
　　世界各个地方，所有人正在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无论是在黑洲上，矫捷的猎豹，还是在欧罗巴大陆，突厥人残忍的笑容，又或者是还自由的印第安人……
　　世界是一个整体，而他是一个个体，偏偏所有的个体都在他的目光之下，含苞待放的鲜花，刚刚破土而出的小嫩芽……
　　就这样，身为一个个体却似乎能够操纵整个整体的感觉。
　　就让他发现，
　　“世界就在我的脚下。”这不是一种夸张的说法，而是事实。
　　怎么会这样？
　　他的思维微微一动。在他的目光之下，有一只小蚂蚁正在扛着，获取到的食物往回走，可是在他的干预之下，小蚂蚁获得的食物，掉在了地上……
　　自己确实能够操纵这个世界。
　　可自己不就只是升级了系统吗？
　　对了，系统又去了哪里？
　　虽然包括那些世家大族，还有自己拉拢的天宫其他臣子，都以为自己是神仙，
　　但程修文知道，
　　自己所谓的神通广大，并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依托于系统才能做得到的，
　　系统又是一个非常精密的计算机一样的存在，超过了某种规则就不予执行。
　　他一直都是借用着某种能力，和自己手里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工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如今……
　　系统没有在自己身边，
　　自己却将世界踩在脚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总不会是自己在做梦，否则怎么会有这么荒诞不经的现实发生？
　　正在这个时候，
　　程修文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心领神会的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这……是权柄！”程修文明悟。
　　他感受到自己确实能够介入这个世界，做小范围的改变，都是可以的。
　　所以……
　　自己拥有了这个世界的权柄。
　　得到了这个答案，程修文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轻轻松松就拥有了一个世界的权柄，可我想要的也无非是回家之后做一个低调的富豪而已……”
　　“世界变化的太快，我有些难以接受。”
　　就像一个学生刚毕业的时候，希望自己能月入过万，
　　可实际上刚刚毕业，就一堆人跑过来要他签一份合同，签完了之后他就是世界首富的继承人，
　　而且世界首富刚刚死掉，他立马能拿到对方的全部遗产。
　　这个落差实在是太大了，这个惊喜，已经超越了自己所要期望的全部界限。
　　“你说的没错，你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的部分权柄，但你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系统不知道又在哪里冒出来，对程修文说道。
　　“刚刚怎么联系你都联系不上，你去哪里了？”程修文见系统现身，于是问道。
　　“系统升级之后，世界的权柄，归于你的身上。所以，在这个世界的冲刷之下，就跟你的联系短路了一下，现在已经恢复正常，请宿主放心。”系统解释说道。
　　“可我感到非常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突然之间就有了世界的权柄？我好像一直都是在玩一款游戏一样，突然之间就成了世界的主人……”
　　心里还是有几分复杂的。
　　程修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系统解释道：“其实你并不是世界的主人，你现在拥有的只是这个世界的部分权利，而并没有拿到100%全部的权利，也就是说你最多是这个世界的股东，而且还是一个小股东。”
　　“行行行，你就不用打击我了，就算是变成股东也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吗？但就是太突兀了一点。”程修文翻了一个白眼。
　　“其实这一切都非常简单，系统商店之所以要用黄金，来换算另一个世界的华夏币。
　　是因为，黄金是这个星球的硬通货，所有的人类多多少少都有用黄金结算的认可度。
　　所以我们获取的黄金越多，而且是在人世间流动的黄金……那么这个世界，对我们的认可度就越高。”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系统之所以要这么多的黄金，就是为了炼化这个世界？”程修文突然明白了什么如此问道。
　　“你说的没有错。”
　　“那如果系统升到了更高等级……是不是代表着可以获得这个世界全部的权柄？”
　　“没错，到那个时候……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的主人。”
　　“嘶——”
　　本以为是穿越，干些小卖部一样的工作。
　　未来赚了一笔钱甚至可以衣锦还乡，可谁知道，自己怎么就干着干着，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主人？
　　虽然现在还不是主人，
　　但将来总有一天要变成主人的。
　　这简直比那些卧底黑社会的差人变成了坐管……还无厘头啊。
　　“其实……我只想做一个有钱人。”这句话是不是比悔创阿狸还装？
　　但这真他妈的是他程修文的真心话啊！
　　哦，现在程修文也相信，悔创阿狸996是福报也是老马的真心话了。
　　死鱼眼.jpg；
　　在心里吐槽完了，就要回归一下主题。
　　“帮我调动一下顾冉儿的——”
　　程修文的话音未落，
　　居然发现自己脚踩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底下一阵的云腾雾绕之后，
　　世界变成了世界的一个角落，
　　可当中流淌着的，却是无数人的无数际遇……
　　“这是……时间长河！”程修文心里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没人告诉他，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这就是权柄的妙用！


第255章 世界不死，程修文不亡！
　　随着心头的一点明悟，程修文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手心向下，手掌在时间长河当中虚抓一下。
　　一段有关顾冉儿的所有过往，所有的经历，都出现在程修文的脑海当中，甚至对方正在进行的事情……也逃不过他的感知。
　　“世界权柄竟然恐怖如斯。那岂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对自己而言都没有了秘密？”
　　只要这个世界上，你做过某些事情，天知地知你自己知道以外，程修文也都能知道。
　　“莫非这就是天理昭昭，所有人做的所有事情，总是瞒不过鬼神的。”
　　这句话的公式等换算一下，那岂不是就是证明他程修文就等于鬼神了？
　　嘶——
　　震惊了好几次，还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怎么办？
　　紧接着，程修文又再一次的感受，自己的能力。
　　他突然发现很多原先必须要通过系统做到的事情，自己现在一个意识就能做得到了。
　　包括一瞬之间，我要让世界某个地方的什么东西来到另外的时间。
　　甚至都不需要跟对方签订什么契约。
　　而系统之前为什么要求宿主和其他人签订契约之后才能介入，程修文也已经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双方之间有契约，彼此之间的因果关系才能够增加得更加紧密。
　　否则的话……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个人的意识，但他会有一种类似于规则的东西去惩罚系统。
　　当然现在程修文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而不怕被世界的规则所惩罚，当然是因为如果把世界看作公司的话，就像系统所言的，他程修文就是这个公司的股东。
　　而且……别看程修文只是一个小股东，问题是这个世界的股东只有程修文一个人，那他和董事长有什么区别？
　　“系统……”
　　“我怎么突然之间觉得你这么差劲，你能做到的事情我都能做到，那我现在要你何用？”
　　“除了兑换一些现代社会的基础设施，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学习的教材，乃至于像仿真机器人的补充……”
　　“除了这些买卖的功能以外，你其他能给我带来的功能，已经全都不需要了，你已经成鸡肋了。”
　　程修文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采访一下你现在有什么心情？”
　　系统大怒：“你想要继续获得世界的权柄，还要通过系统，这大概就是系统对你来说，最大的作用吧，无可替代的用处。”
　　显然，程修文诋毁系统能力不足的话，落到系统的耳朵里绝不好受，它似乎开始有了人类的情绪波动，喜怒哀乐也开始有了。
　　现在都能说反驳的话，那以后是不是会怼程修文了？
　　程修文微微挑眉：“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既然如此的话，我就不卸载系统了。”
　　系统闻言大怒：“你居然还想卸载系统。你这人实在是太坏了！”
　　说完，系统居然第1次主动断开和程修文的链接。
　　程修文摸了摸下巴，感到有一丝好笑。
　　没想到自家的小系统，养着养着，也开始有了小脾气。
　　不过程修文可不会惯着这个脾气，对方既然要自己躲着，那就让它好好的冷静一下吧。
　　程修文的注意力，彻底从系统身上，回到顾冉儿的身上。
　　之前通过时间长河的抓取，程修文已经知道顾冉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孤儿身为李建成的女儿，居然遇到了这么多事情，而且一直被手下的人，瞒着她的真实身份。”
　　“现在害怕连累我，所以想要一个人逃出长安城，吸引着组织上的其他人跟着她一起离开长安，换取我和丽质的安宁生活。”
　　“所以，我就说女人有时候眼界就是那么小。”
　　“有什么事情非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不能跟别人做一下交流吗？”
　　非要弄得自己好像特别伟大，要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什么什么的，
　　你也不想想对方有没有要你成全？
　　我程修文一生不落于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领受别人什么恩惠。
　　程修文想着，
　　微微叹了一口气，
　　“天凉了，某个组织，可以灭亡了。”
　　随后心念一动，程修文退出了时间长河的状态，回到了客栈之中。
　　“暗一。”回到客栈之后，程修文淡淡的叫了一句。
　　整个客栈明明只有程修文一个人，偏偏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服，把自己脸上裹得密不透风的人。
　　“属下在。”这人恭敬说道。
　　“你去追顾冉儿，追到她跟她说，组织的事情我帮她解决，绝不允许她再自作主张。”
　　“虽然她不想再管那些孤儿，但她一天是我的伙计，一辈子就不要想着，逃脱我的掌控。”
　　“去吧。”程修文淡淡道。
　　“是。”
　　那个人应了一声之后，又突兀的消失在这个房间当中。
　　但是，紧接着，
　　客栈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然后又关上，
　　这当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出现，
　　就好像是一阵风吹开了客栈大门，又一阵风把客栈大门关上一样。
　　可实际上，外面的风雪并没有朝着大门方向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兑换的仿真机器人就是这一点好，连隐身都能够做得到。”程修文忍不住赞叹说道。
　　自从程修文有钱以后，他在系统空间捣鼓了不少好东西。
　　包括暗一在内的兑换了隐身技能的仿真机器人就有不少。
　　说是隐身技能，实际上就和程修文穿越之前，家里买的那一台透明电视机差不多。
　　透明，也能播放内容。
　　看主人的需要做任何的选择。
　　只不过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以后是那种说是透明实际上还是有一点，没那么好看的类似于玻璃上的滤镜一样的东西……
　　仿真机器人身上的隐身属性，可以说是完完全全，让你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程修文之所以要兑换他们，当然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健康，安全问题。
　　只不过没想到随着系统升级，现在自己也算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世界不死，自己不亡。


第256章 游戏没通关就……
　　找回顾冉儿的事情，程修文交给暗一以后就不放在心上。
　　虽说因为自己的指点，顾冉儿这半年以来，武功突飞猛进，已非当年吴下阿蒙。
　　但徒弟显然不能超越师傅，尤其教给徒弟的功夫内容不是师傅的全部所知道的武功范畴，而是给对方画了一个圈，在圈中教授对方而已。
　　这样的顾冉儿固然可以轻松的解决，包括菲儿和二叔在内的其他人，
　　但未必能是暗一的一合之敌。
　　毕竟……
　　程修文当初之所以能够指点顾冉儿，是因为在系统空间之内兑换了武功相关的技能。
　　而暗一为代表的暗卫们，
　　作为兑换出来之后，暗中保护自己的精英人马，程修文兑换的技能当然不能差。
　　不说比得上自己，肯定还是能轻松的拿下顾冉儿的。
　　何况，
　　还有隐身等其他实用技能在身。
　　所以，
　　顾冉儿想继续任性下去，就不是她自己可以做主的。
　　“至于顾冉儿的那关组织……顾冉儿为人虽然傻乎乎的，有时候选择做事，终究是因为眼界太窄，所以只看到眼前，但无论这个人再怎么有问题，都是我的伙计……”
　　“既然是我的伙计，那就只有我才能欺负她。”
　　“暗一能随时沟通系统空间，拿到我的令牌。所以可以随时联系，天下之间，和我产生契约的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
　　“又因为是我的暗卫，在我兑换出来的仿真机器人当中，他的等级是最高的，权限也是最高的。沿路如果遇见我安喷的其他仿真机器人的商队，也能随时调用。”
　　“和我签订契约的那些世家公子的子弟，大多已经外放为官。我兑换的仿真机器人，加入的商队，也都是在全国各地。”
　　“这种情况下，那些组织上的人，没有一个人逃得了。”
　　就算有人那么神通广大，逃脱了暗卫的追杀。
　　程修文也能轻轻松松在时间长河里，追踪到他们的所有信息，和现在所处的位置。
　　可以说有了世界权柄之后，这个世界，在程修文的眼里再没有了秘密之言。
　　没有人可以瞒着他，没有人能够骗他，也没有人能逃得了他的布置和控制。
　　“唉……”
　　程修文默默叹了一口气。
　　如果换一个人拥有了世界权柄之后，可能都要乐疯了，可惜，程修文并非如此。
　　世界权柄带来的益处有，坏处也有。
　　就比如说，
　　他本来是为了让华夏再次伟大，而决定对李唐进行改造的。
　　布置商队，吸收天宫十二臣，拉拢世家大族……无一不是为此做准备工作。
　　可是现在……
　　似乎不需要了。
　　一个高度集权的封建国家，会导致在封建时期国家的执行力非常可怕。
　　这个时候的李唐王室的战斗力，是远超欧罗巴大陆的那些人的。
　　可是一旦迈入了工业社会，落后就要挨打，这几个字可以说贯彻之后的华夏国百年的时间。
　　为了减少这百年的荣辱，
　　程修文决定保下世家，绝不让皇室一家独大。
　　他曾经还庆幸，
　　系统是将自己带到了大唐时期，而非是后世的宋元明清。
　　否则，没有了可以和皇权抗衡的稳定力量，就不能像现代国家跨越。
　　可是现在……
　　他掌握了部分的世界权柄，整个世界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任何的秘密。
　　虽然现在做不到，但明显他手中握的世界权柄会越来越重，总有一天他会成为这个星球的真正的主人。
　　等到那一天的时候，
　　他只要说一句：命令世界永远不会进入现代工业化社会。
　　那么这个世界，就会永远停在奴隶制或者封建制的时代。
　　世界当然会继续向前走，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包括有人握有真理的事实。
　　但，所有发现科学，所有想要利用科学的人，都会遭遇各种的天灾人祸。
　　因为在那个时候，程修文就已经变成了天。
　　他的意志就是天的意志，他的命令就是天的命令，他的喜好就是天的偏好……
　　他喜欢谁，谁就是天之骄子，是传说中的负有天命之人，是气运加身的主角。
　　他讨厌谁，谁就厄运缠身，永世不得翻身。是天妒的英才，是永远被打击的对象。
　　“怎么感觉我玩一款游戏，游戏才刚刚开局不久，我就已经通关了……不对，这都不能说是通关。而是，我已经掌握了数据后台，可以肆意的操纵整个游戏。”
　　如果这么一来的话，那华夏未来的厄运似乎就能彻底的解决。
　　只要程修文说一句：华夏将是这个世界最高贵的民族。
　　那他们就能脚踏在所有其他民族之上。
　　世世代代。
　　比所谓的种姓制度还可怕的宿命。
　　因为这是他，——程修文的意愿。
　　世界权柄，就是这么没有道理的存在。
　　可这就是我想做的吗？程修文不禁陷入了迷惑当中。
　　他当然希望华夏永远伟大。
　　但他究竟希望，华夏的伟大，是因为开了修改器，
　　还是……华夏的伟大，是凭借着他自己和其他人的共同努力，可以昂首挺胸的站在这个世界上伟大？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程修文的面前，一条是通往天堂的光明大道。
　　另外一条，则充满了曲折，布满了荆棘……结局还不知好坏。
　　他该怎么选？
　　修改器，还是实力？
　　程修文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候，客栈的门开了又关。
　　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但实际上在旁人肉眼所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透明的人，站在程修文的不远处。
　　“主人，夫人醒了。”暗三说道。
　　暗三是程修文安排在李丽质身边的护卫。
　　不管怎么说，李丽质既然交给了自己为妻，程修文就要好好的对她。
　　保证这个女人的安全，是他身为一个丈夫的职责。
　　除了暗三，还有暗五和暗七。
　　这三人都是女性仿真机器人。
　　“她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行，我知道了，送我回府吧。”程修文淡淡的说道。
　　如今新婚燕尔，公主醒来却看不到自己的驸马，肯定会追究到底。


第257章 李靖归朝，暗潮涌动！
　　当程修文迎着夜色和霜雪，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公主府，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跑去见公主，而是让人不要惊动旁人，悄悄到偏殿换了一身衣服。
　　又让人架起火堆，把身子烤热乎了，才往李丽质的房间而去。
　　边走边问道：“公主醒了多久了？她问起我，你们是怎么说的？”
　　跟在程修文身边的人，是皇城卫退下，进了公主府当差的一个人。
　　这样的人，在公主府的占比不小。
　　皇城卫有两类人，
　　一个是大家族里没有资格继承家业，但家大业发大能帮衬的世家子中，过来镀金的嫡子。
　　还有一些来找前途的庶子 因为家世不凡，不如那些嫡子，可还是和底层出身的人不一样。
　　另一种就是普通人家，皇城卫是他们出人头地唯一的希望。
　　被李世民派到公主府，负责长乐公主李丽质安全的就是最后一种皇城卫。
　　只可惜，
　　李世民并不知道，
　　这些皇城卫在进入公主府之后没多久，就被人替换了。
　　无论是公主府还是驸马府，唯一的声音，就是程修文。
　　没能保证自己的行踪隐秘，他也不可能在获得权柄之前，出府赴约顾冉儿。
　　“公主……”外表看似是退下来的皇城卫的府中侍卫，实际上的仿真机器人，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程修文。
　　程修文连点头表示知道的机会都没有，两个人已经走到李丽质房间门口，
　　程修文推门进去，
　　房间内点着蜡烛，但没有李丽质的身影，
　　他放轻脚步，往里间走去……
　　果不其然的看见李丽质坐在床沿，小脑袋在空中点啊点，好像下一秒就要撇开……
　　这一下如果摔了个真，恐怕要叫她的额头都流点血。
　　程修文眼疾手快，险之又险的及时有手心接住了李丽质的小脑袋。
　　虽然他已经做足了准备，衣服到身子都暖洋洋的，而且接主对方的动作还很轻盈，
　　可终究，李丽质还是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等到看到他，
　　眼里的疲惫立马全到不见了。
　　“驸马……你去哪里了？”李丽质一把抓住程修文的袖子，可怜巴巴的问道。
　　“半夜睡不着，出去逛了一会。公主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没有驸马睡不着。”
　　明明刚刚那么困，坐着都能睡着。
　　程修文抱着李丽质叹息了一声，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现在回来了，快睡吧。”
　　程修文把李丽质安置好，也躺在她身边，盖上被子。
　　已经有眼尖的婢女上前熄灯退了出去。
　　黑漆漆的夜色，只有一轮明月的倒影，在房间的一角。
　　程修文在身边，
　　李丽质立马安心了。
　　本就困得不行，这下终于要睡过去了。
　　“公主。”黑夜中，程修文突然出声。
　　“嗯？”李丽质像蚊子一样哼出一声。
　　显然快不行了，睡意把她笼罩，像是世界上最具有诱惑力的邀请……
　　如果不是程修文，她恐怕早就不省人事，和美梦一起快乐。
　　程修文沉默了一下，终于问道：“你想做皇帝吗？”
　　黑暗中，只传来李丽质因为太累的小呼声……
　　但程修文，
　　已经做了决定。
　　……
　　今后的一段时间，
　　显得非常的安静和平淡。
　　这种安静和平淡，只相对于长乐公主李丽质和她的驸马陈程修文，两个人的生活而言。
　　实际上，
　　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的民间，都在翻滚着……
　　兵部尚书李靖，宝刀未老，带兵破了突厥王城，俘虏了颉利可汗。
　　又灭了薛延陀，杀了夷男。
　　草原当中的大势力只剩下苟延残喘的西突厥。
　　西突厥的突利可汗，在享乐中得到这个消息，终于醒悟自己面临的危险。
　　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几夜，最后一脸狼狈的跑出来，就做了一个决定。投靠大唐！
　　至此，
　　军神李靖毕其功于一役。
　　彻底瓦解草原的所有大势力。
　　相对于大唐的统一而言，草原再次进入了群雄并起的时代。
　　此后将近百年都不可能成为大唐的敌人，也不可能对大堂进行强有力的攻击。
　　李世民为此，用最高规格迎接此次的大军回班师回朝。
　　甚至摒弃前嫌，让李靖做了尚书右仆射。
　　也就是文昌右相。
　　要知道在原来的历史当中。李静虽然也破了东突厥，但并没有接受如此高规格的待遇，甚至立马能够成为宰相。
　　反而他有了大功回来之后，被御史大夫弹劾他治军无方，颉利可汗帐中一些珍宝文物被兵士抢掠一空。
　　因此，不但没有得到奖赏，还被李世民狠狠的训责。
　　给了一个巴掌，才给他一颗糖。
　　过一段之后，再说免治军无方之罪，记录击败突厥的功勋，于是下诏加封李军为左光禄大夫。
　　最后几次敲打之下，才让李靖当了这个宰相。
　　不过即便如此，李靖也知道李世民真正的心意是怎样的，所以这个宰相没过多久，就自己抱病辞官了。
　　十年后，薛延陀叛乱，李靖没上书李世民，而是求到了房玄龄的身上。最后才能得到再次挂帅，最后大败薛延陀的机会。
　　可这一次，大胜归来以后，李靖就真的没几年好活了。
　　因为他本来就年纪大了，我们也没有办法推断出，他的死亡是因为某人的猜忌。
　　但李靖身为太上皇李渊的心腹，深受太上皇的重视，是真的。
　　无论是历史还是这一次，
　　李渊都因此开心到召集宗亲大臣宴饮……
　　神隐了好几年的太上皇李渊，再一次，进入长安城的达官贵人的眼中，
　　这让逐渐掌握朝政，如臂驱使的李世民心中究竟是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只是谁都闻到长安城的气氛有些紧张……
　　也在这个节骨眼上，
　　世家大族的很多人，接着举国同庆的大喜事，而相互串门，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比如，
　　年轻一代的中坚子弟，竟然很多都回到祖地……
　　而且不是一家，是家家如此。
　　可没有任何人或者势力注意到，这一点诡异的共通点。
　　世家大族即将掀起一阵风暴。


第258章 天下巨变！
　　“崔四，你想做什么！”
　　清河崔氏，祖地。
　　一个老人睁着他浑浊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一个脸色平淡的中年男人，厉声喝问。
　　中年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腐朽的老人栽倒在地上的狼狈样子，低着头就这么冷冷的说道：“族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
　　“你没觉得，你们的目光已经变得狭隘，你们看得到的世界已经变得萎缩，你们就已经成了我们清河崔氏发展的阻碍和绊脚石？”
　　“现在这一切，都存在着巨大的问题，如果不彻底解决的话，我们清河崔氏将永世沉沦，身为清河崔氏的一份子，我坚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中年男人一脸肃容，
　　老人“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
　　“把话说的如此漂亮，实际上还不是要犯上作乱，你以为今天杀了我们这些人，清河崔氏就由你说了算了吗？崔劲啊崔劲！天下人都不会服你，清河崔氏所有上上下下的人都不会服你的。”
　　中年男人就是崔家的四爷，崔劲。
　　崔劲看出老人眼里的憎恶，和恨不得自己死了的仇恨。
　　“天下人该怎么看我怎么看清河崔氏，就不是你可以说了算。”
　　“清河崔氏的人也确实不会服我，但那又如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听我话的人留下，反对的人都去死。”
　　“就像……”
　　崔劲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你一样。”
　　老人的瞳孔猛的紧缩。
　　但没有等他继续说话，崔劲已不给他说话的权力。
　　崔劲转头就走了，而有其他人已经一脸狞笑的朝着老人而去。
　　“我早就讨厌这个腐朽的家族，这些高高在上不把我们当人的家族。”
　　“他们生的孩子，就能成为风流的人，成为将来登上朝堂，让天下景仰的名士。”
　　“可是我们在家族里无论怎么往上爬，一个管事，就是我们的终点。”
　　“这根本就不公平，既然不公平的东西就应该消失。”
　　“虽然我已经有了更高的追求，但无疑这仍然是令我感到憎恶。”
　　崔劲站在房子外面，看着房子里面燃起了熊熊大火。
　　终究还是留下了一句：“再见了，令我感到羞愧的耻辱。”
　　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紧接下来的半年，清河崔氏陷入了一阵的风云激荡之中。
　　族长意外死亡，新族长继任者为谁？
　　天下间，能抽身回来的族人，都回到祖地……
　　可他们并不知道，
　　回到自己的家里之后，面对他们的，是站队和清洗。
　　而这样的事情，不单单发生在清河崔氏，而是在很多世家大族都同时发生。
　　少壮派上头，而腐朽的老人，不是被软禁，就是已经永远的回归大地。
　　李世民的目光没有在他们身上，
　　世家大族的事情，他不在意。
　　或者说只是一些世家子弟的死亡，根本就不在他的在意范围之内，
　　尤其对他而言，
　　现在有更关乎于大唐江山的稳固，和自己权势的把握的事情。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在黑暗中等待的李世民听到外面的声响，立刻拔出手中的剑，放在随时能进攻的位置上，却见到男人迎着夜色，走到自己的面前，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问道。
　　“启禀陛下，一切都安排好了。”这个男人低声说着。
　　“长安城附近的军队可有调动的痕迹，太上皇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李世民仍然不放心，皱着眉头问道。
　　“整个长安城都在我们的监视之内，并没有任何不安分的动向。太上皇也依然安静……”男人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禀报给李世民。
　　他跟在李世民身边那么久，知道李世民的性格，必须要将所有的细节问个一清二楚，内心才能够安定。
　　尤其今天晚上他做了这样的大事，也一定要让李世民安心才行。
　　“还有那个东西，你是亲眼看见他吃下去的吗？”李世民又追问道。
　　李世民并没有说那个人是谁，只用了一个他字来代称。
　　男子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那个人是整个大唐的英雄，是他非常敬佩的对象，可惜自己效忠的人是皇帝李世民，自己终究要为整个王朝的安稳而负责，所以只能对不起那个老人了。
　　“启禀陛下，那东西是我亲眼看着他吃下去的，也是我亲眼看着他，七窍流血，最后没有了半点气息。就算是华佗在世，扁鹊再生，也不可能挽救他的性命。”男子低下头，缓缓的说道。
　　“好！”
　　李世民大叫一声，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几次笑容。
　　“这一次你做的特别好，你帮着解决了心腹大患，你想要朕怎么奖赏你？”李世民笑着问道。
　　“臣有一个幼子，孤苦无依，在臣死后恐怕会被别人欺负。陛下如果看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可以让他进皇城卫，臣在地下也再无牵绊了。”男人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道。
　　李世民本来笑盈盈的脸上，变成了面无表情。
　　“你觉得朕会鸟尽弓藏？”
　　“臣不敢。”
　　李世民定定看了一眼男子，叹了叹了一口气：“既然这个是你的决定，那么朕答应你。”
　　“谢陛下！”男人苦笑一下，“只是要借用陛下手中的利剑一用。”
　　他当然不敢让李世民把剑交到自己的手上，而是冲到了李世民的面前，把剑抵在自己的胸口，然后狠狠的向前一冲。
　　“刺啦”一声，
　　他被刺穿心脏而亡。
　　“我让他去解决卫国公，他就觉得，我没有办法容忍下他。”
　　“倒是脏了我的剑。”
　　李世民说着摇了摇头，把自己手里握着的长剑，松了开手。
　　长剑伴随着男子的身体，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碰”的一身，
　　只是个男子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
　　李世民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房间，正当他感到一阵轻松的时候，
　　突然不远处，有一阵火光冲天而起，
　　李世民瞬间脸色大变。


第259章 李世民的遭遇！
　　火光，在皇宫中出现了。
　　这本该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此刻已经，陷入了一阵水深火热之中。
　　李世民身边还有，他非常信任的一帮皇城卫的护佑。
　　看到皇宫方向居然发生了冲天的火光，
　　李世民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
　　他一下子想到自己要让房间里死去的那个男子做的事情……
　　又想到了几年前，自己做的事情……
　　“陛下，我们要不要立刻赶回皇宫？”一个皇城卫，向李世民问道。
　　他的脸色非常的焦虑，每一个皇城卫的职责就是，护佑皇城。
　　现在皇宫里，看上去那么的危险，他们恨不得，自己能在皇宫当中，解决所有可能正在发生的事情。
　　可是李世民的脸色难看归难看，听到了皇城卫的话，终究还是沉默着摇摇头：“我们现在不去皇宫。”
　　他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
　　那个方向有一支军队，
　　现在皇宫安全，谁都没有办法保证，
　　自己身边只有几十个皇城卫的保护，如果皇宫当中非常危险，自己回去只是送羊入虎口。
　　可是如果自己在军队之中，那就是千军万马的保护，只要这个军队，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不是同时间的造反，自己就能掌握主动权。
　　对军队的掌控力，就是李世民唯一不可被触碰的东西！
　　李世民在这几十个皇城卫的保护之下，朝着军队的方向而去，
　　他却没有发现，
　　在不远处的一个街角，一个熟悉而带点陌生的人，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这也是我这么做选择的原因。如果不能解决皇帝一家独大的问题，像今天晚上的悲剧，像未来皇家身上发生的悲剧，将永远不可能避免，只会周而复始，犹如轮回一般，生生不息。”
　　“卫国公李靖，他应该死在战场上，却没想到，被一杯毒酒送上了天。这不是我要的世界。我希望，这个世界起码不会因为站队问题，而被人算计，仇视和对付。”这个人幽幽一叹。
　　这个人身边，
　　突然又出现一个女生的身影。
　　她也看了看李世民的背影，然后就收回目光，似乎一个皇帝在黑夜中狂奔的身影，一点都不如自己身边的人来得耀眼。
　　“我唯一感到好奇的是，你怎么会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这样的大事？”这个女人如此问道。
　　男人看了看这个女人：“你是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和我无关吗？”
　　女人诚实的点了点头：“我原先觉得你这个人最厉害的就是抠门。后来发现，你对女孩子的吸引能力也很强。
　　但我从来不知道，你有一股力量可以对皇宫进行冲击，甚至算计到皇帝的身上去。”
　　“那你大概可以从现在重新认识我了。”男人也不生气，只是如此说道。
　　女人沉默了一下，才问道：“李世民能够安定这一次的动乱吗？”
　　男子的眼神从女人的身上移开，而将目光投向了天上的一轮明月，淡淡说道：“李世民要去找军队，但是他会发现，军队里已经没有一个人，承认他的身份和地位。”
　　“可如果就让他这么离开长安城，他也是不会甘心的，他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去找，可以保证自己身份的那些人，要么就是直接去回皇宫。”
　　“他最放心的无非是翼国公秦琼，还有一个我的便宜老爹程咬金。”
　　“可这两个人他谁也找不到，包括他的舅子长孙无忌……”
　　“就算他找到这些人也没有用，军队里的中层官员，没有一个是他们的人了。”
　　“所以他就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回皇宫，要么离开长安城。”
　　“可无论他怎么选择，最后的结局无非是乖乖的回到皇宫里。”
　　说到这里，
　　男人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的摇了摇头，似乎非常的得意。
　　这是他设计了很久的一个局，
　　无论对方怎么选择，看是他的选项很多，就像是无穷无尽的迷宫一样，有无穷无尽条可能性，
　　但出口只有一个，
　　而且这个出口是自己设计出来的。
　　怪不得古代的人总喜欢摇着羽扇，学做诸葛孔明一样的谋士。
　　这种对方所有的选择都在自己的设计之内，而逃脱不了自己的计划的感觉……真的不错。
　　“如果李世民去找你的夫人呢？你要知道，你的夫人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女人又问道。
　　男人摇摇头：“李世民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不觉得丽质或者我能够帮助到他。就算他这么做了，现在公主和驸马府里的上上下下全都是我的人，他也根本就没有能力调动谁。自然，只要我不想让他接丽质，她就见不到。”
　　女人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说的那些话，她都保留一定的信任。
　　唯独男人说把公主和驸马府，都掌控在手里，这句话她相信。
　　也就是说……
　　做了一年驸马，
　　这个男人就能将公主和驸马府清洗一遍，而不被别人所察觉？
　　“所以你究竟想要怎么做？”女人忍不住问道。
　　她终于开始相信，男人可以把李世民逼到他所说的那个样子的。
　　“我想要李世民，肩负起他应该拥有的责任。”男人留下这句话，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而在十天之后，
　　李世民回来了。
　　他满脸风霜，神色凌然，但还是回来了。
　　天知道这短短的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无论自己走到哪里，无论自己去联系谁……
　　如果不是自己身边还有这些皇城卫，忠心耿耿的跟随，他都怀疑自己，是帝王的这个事情，只不过是做了一个长达几年的梦。
　　没有人承认他的身份，没有人在意他的地位，所有人都当他是一个神经病傻子。
　　要么他就彻底的去当一个神经病傻子，然后让最后的皇城卫也离开他，要么他只能回到皇宫当中，尝试着再一次，得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所以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真是朕是皇帝！”李世民在心中怒吼着，跨进了皇宫当中。
　　没有人拦着他，一路上畅通无阻。
　　他的心中先松了一口气。


第260章 大结局
　　但李世民马上知道，自己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李世民刚回到皇宫，一堆奏折就往上交给他。
　　随后，天下的世家大族联合在一起，向李世民作了一个声明。
　　里面当然是文绉绉的，而且非常富有文学性。
　　但所有的内容会和成一句话，大概就是说：天下不是皇帝一家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
　　天下人之幸福不能归功于皇帝之一人的，
　　正是因为，将天下的权力聚集在皇帝一个人的身上，
　　才会有皇帝毒杀大臣李靖的事情，
　　也有历朝历代，父子兄弟之间，为了皇位，而互相残害的事情。
　　所以为了杜绝因为权力而做的纷争。
　　世家大族认为，应该将权力分割成无数分，交给真正有才德的人，运转这个国家。
　　而皇帝居中，为天下人所景仰，但不应该有实际的权力。
　　“如果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那皇帝还能称之为皇帝吗？这是傀儡，这是连汉献帝都不如的傀儡！”
　　李世民在大明宫中怒吼着。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这一切，但我绝对不会向他们妥协的，他们要战便战吧。”
　　自从回到皇宫中之后，那些自己的文臣武将还有皇室中心都可以重新联系上，李世民感觉自己腰杆子站直了。
　　而且这些世家大族的联合声明，也让李世民知道自己这10天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究竟是哪个人在背后搞鬼。
　　“我都还没有对付这些世家大族的人，他们都是来针对朕，还妄图要推翻皇家……痴人说梦！”
　　可是李世民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对军队的掌控能力，就算能勉强拉出一队的人马，也能很快的被对方打败。
　　这个事实让李世民惨白了脸。
　　他想不到为什么，不久之前自己还是千古一帝，一个真真正正打服打残了草原的皇帝。一个可以说是比秦始皇，汉武帝都还厉害的皇帝。
　　可现在自己竟然成了一个空架子，一个连扶不起的阿斗，都不如的家伙。
　　诸葛孔明事必躬亲，可到底还是不敢无视阿斗的命令。
　　现在没有人敢听自己的命令，就算那些听自己的命令，他们手下的人也不听他们的……
　　世家大族什么时候有这么恐怖的力量啊？
　　也就在这个时候，
　　崔劲作为世家大族的代表，
　　进宫见了李世民。
　　像李世民说出唯一的条件。
　　“君主立宪。”
　　“以及制定大宪章。”
　　官员管理朝廷，而皇帝只负责做吉祥物。
　　皇帝可以处理一些行政上的问题，但是皇帝没有任何的权利，对除了证据确凿的宰相做惩罚。
　　皇帝唯一的权利就是对无能的宰相的任免。
　　但是宰相的选举是大臣的权力，而大成的选择是在下的权利，
　　皇帝除了任免宰相以外，并没有直接对大臣的任何权利。
　　而李世民只能接受这份提案，如果他不接受的话，总是有人愿意做这皇帝的位置，接受这份提案的。
　　一旦他接受了这份提案，或者其他人接受了这份提案，
　　那皇帝，就成了百姓心目中的精神领袖。
　　这就是程修文的决定。
　　不插手世界进程，但是插手大唐的世界。
　　他要改造一个，在公元7世纪，就有现代社会国家意识形态的国家。
　　还有他孤儿院的那帮孩子们，已经开始接受科学的教育。
　　当这些孩子们长大，这些种子就会发根发芽……
　　总有一天会在大唐的世界掀起新的风浪。
　　现代的国家，永远只存在于知识分子阶层。
　　只有底层民众的受教育程度越高，才能形成所谓的现代国家。
　　程修文所有的选择，都是为了这一点。
　　李世民显然是不能继续做皇帝了，无论是他的骄傲，还是因为他杀了李靖的事情，被大白于天下……
　　签了这份提案之后，李世民退位，李承干继位。
　　每一个皇帝，都将要重新的签订这份提案，然后由首相签订这份提案。
　　这个皇帝才合法。
　　当然朝廷也会厚待皇帝和宗亲。
　　包括太上皇李世民的女儿，当今皇帝的妹妹长乐公主李丽质夫妇。
　　在长安城混得风生水起的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并不知道，在公主府里面，过着逍遥日子的驸马程修文，才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那些自诩为天宫十二臣，以为将来自己必定会成仙成神的人……
　　也不知道，这个驸马会是自己效忠的天空之主。
　　就这样，
　　五年之后，李丽质怀孕，给程修文生了一个女儿。
　　而程修文手里的黄金，
　　已经足以让系统升到最高等级，而剩下一大部分。
　　“剩下的黄金，就不用让他们再给我了。”程修文对系统如此说道。
　　“嗯……我问你为什么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系统有些好奇，“升级系统等级你都不知道升级了多少次，你还会紧张吗？”
　　“这不是紧张不紧张的问题，你听没有听过到道祖合道的事情？我是怕我掌握了世界的权柄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而变成了无情的天道……”程修文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说我是系统，是用程序制造出来的机器人，你问什么又会觉得……子不语乱力怪神，你不懂吗？”
　　“有备无患嘛。行了，升级系统吧。”
　　程修文终究做好了准备，
　　一声令下，
　　系统升级中……
　　一个恍惚之后，程修文终于感觉自己掌握了世界的权柄，比如他可以让时间长河往前走，往后走，而不是针对某个生命。
　　而是令世界的进程改变。让世界的历史改变。
　　“恭喜宿主！成为这个世界的掌控者。现在这个世界就是你的私人财产。”
　　系统祝贺了一声之后说道：“那您现在是不是要开通回家的道路？”
　　“我可以回家了？”
　　“是的。”
　　“那我还能回来吗？”
　　“当然。这是您的私人财产，您随时都能回来。”
　　程修文终究摇了摇头。
　　“你不想回去吗？”系统问道。
　　“我要去给女儿换纸尿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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