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非典型性营业》 作者:萧二河 文案: 因为急需用钱而成为偶像的沈夏年,由于面临团内人气垫底的危机,迫不得已塑造美艳阴柔人设,疯狂倒贴团内c位袁望野,企图上位,直到一次意外,袁望野无意中发现沈夏年努力想红背后的无奈隐情…… 袁望野x沈夏年 外冷内热傲娇攻x见钱眼开漂亮美人受 副cp是竹马 内容标签:年下 娱乐圈 主角:沈夏年,袁望野 ┃ 配角:姜北城,钟子迁,陈最 ┃ 其它: 作品简评: 因为急需用钱而成为偶像的沈夏年,由于面临团内人气垫底的危机,迫不得已塑造起美艳阴柔人设,疯狂倒贴团内c位袁望野,努力上位,却在这过程中和袁望野营业出了真情实感,直到袁望野无意中发现,沈夏年疯狂想上位背后的无奈隐情……本作品行文轻松,语言诙谐幽默,紧扣当下娱乐圈现状,还原出一个最为真实的娱乐圈环境,在看似轻快的字里行间,实则揭露出光鲜亮丽的娱乐圈内背后,一些规则制度和明星的无奈。人物刻画鲜活生动,故事情节趣味性十足,读来令人心情愉快。 第1章 洗脚婢也想上位 趁着午休的空档,沈夏年瘫在沙发里切换账号,登上了一个名为“微博用户184683476”的僵尸号,打开微博首页一派欢天喜地,堪比过年出门大街小巷都飘满刘德华的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 …… @野年牌放大镜:我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年哥居然偷拍小野,钟爷爆料的时候小野瞳孔地震和瞬间脸红实在太值得反复品味了,钟爷辛苦了给钟爷磕头,天天看队友秀恩爱肯定心里苦吧 @野年的大女儿:今天早上出门我就直觉今天会有今天血糖,今日访谈一出,我哭辽,我流lui,野年锁了,钥匙被我磨粉泡jio了 …… @看什么看没看过搞cp疯的吗:我很冷静我很fine,我就说一句,我高中的时候也偷拍我喜欢的男生午睡——冷静是不可棱的!!!!我愿化作断桥边拉二胡的法海高唱《真相是真》!!!! @粉红猪bb:本渝城蛊王在线作法让野年立刻doi 刚好这时队长姜北城进来了,沈夏年不懂就问: “姜队,什么叫立刻doi?” “啥是doi?”姜北城把外套一丢,坐到沈夏年身边,“你去百度一下?” “百度上说doi是指数字对象唯一标识符,是云计算背景下最佳的“大数据”样本存储和应用技术……” “你在哪儿看到这词的?” 沈夏年把那条微博拿给姜北城看,姜北城有点不解: “那肯定不是希望你和小野整啥数字对象吧,等下小陈回来你问问?” “好,”沈夏年站起身,“我去上厕所。” 刚打开休息室的门,沈夏年就和袁望野撞个正着,耳垂上长长的铃铛耳环叮铃作响,袁望野把沈夏年推到墙上,咚地一拳捶在沈夏年的脑袋边,沈夏年慌张地迎上袁望野的目光,视线有点低了,只好微微仰起脸。 “为什么你的手机相册里全是我?”袁望野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额,因为……”沈夏年目光闪烁,“因为你长得好看呀!” “哈?” 袁望野倏地一愣,沈夏年状似亲昵地捏捏他的脸,啊,十六岁的花季少男,满脸胶原蛋白,又软又滑,沈夏年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小野这么好看,这张脸不多拍拍可惜了。” “不许捏我脸!” 袁望野慌乱地挥开沈夏年的手,沈夏年的凤眸里波光流转,向袁望野抛了个媚眼: “我去嘘嘘了,拜拜。” 众所周知在一个娱乐至死的快餐时代,偶像团体的制造速度宛若从富士康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很多的偶像组合在大众面前昙花一现,人气和话题度立刻跳水式下降——也就是所谓的“糊”,然而绝大部分的偶像组合连红都没红过,甚至连糊都称不上。 作为新兴偶像男子团体abo里的一员,沈夏年在出道的这一个月,愈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糊。他出身太差,还是姜北城在厕所里发掘了正干搬运工行业的沈夏年,每次上采访,其他队员都是多才多艺身怀绝技,唯独沈夏年绞尽脑汁只能想出“力气大,吃得多”这种特长,比起其他成员,沈夏年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除了脸。 但也正是因为这张脸,导致他面临一个不尴不尬的定位,公司为了区别于其他偶像男团,让沈夏年走的是中性路线,留长发,画女妆,涂甲油,加上他是凤眸,随随便便一个眼神都春光撩人,以至于沈夏年一出道,就被收了钱的营销号毫不留情地打成“娘炮”,本来网民对阴柔美长相男人的看法就两极分化,再被舆论一引导,沈夏年立刻出师未捷身先死。 然而不得不承认,沈夏年确实长得漂亮,还是那种妖冶动人的漂亮,黑粉对沈夏年的脸挑不出毛病,索性说沈夏年是女人,靠的都是被公司高管睡才能上位出道,不过似乎有些粉丝,觉得“沈夏年是女人”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绝佳赞美,还管叫沈夏年漂亮姐姐……好吧,至少她们是喜欢我的,沈夏年如此宽慰自己。 非要说理也没理可说,说白了沈夏年就是个打工的,公司叫沈夏年留长发剃光头都只能乖乖照做,直到前一段时间,姜北城和沈夏年聊天时无意中透露,沈夏年走这种“妖艳贱货”路线,是公司避免他和袁望野的风格雷同,沈夏年敢怒不敢言。 袁望野是团内c位,还没出道前就已经内定完毕,组合有五人,但就算组合有五十人,c位依然是雷打不动的袁望野,说白了,其他人就是来给袁望野提鞋的。 袁望野在abo里年纪最小,来头却很大,就连老板见了袁望野,也要毕恭毕敬地喊他一声小袁五爷,他的家世背景甚至不能拿上台面明说,但全网都知道袁望野有“小袁五爷”这么个称号,他没有任何负面新闻,就连臭名昭著的娱乐圈营销号都把他夸得天花乱坠。 虽然abo的门面担当是沈夏年,可许多粉丝都不服气,认为袁望野这种可帅可美五千年一见的帅哥才是货真价值的门面担当,冰山看了袁望野会融化,铁树看了袁望野会开花,水笔看了袁望野会漏水,人看了袁望野会想嫁给他。总之袁望野的粉丝——野菜们认为,这世界上只存在两类群体,一种是喜欢袁望野的人,剩下的不是人。 袁望野过完今年的生日也才十七岁,沈夏年又不是佛祖,不羡慕嫉妒是不可能的,他清楚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袁望野,把小袁五爷托到更高、更广阔的世界。谁来给皇上洗脚不是洗脚呢?洗脚婢可以有千千万万个,但皇帝只能有一个。可洗脚婢沈夏年实在不甘心,凭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皇帝,有的人却只能当一辈子的洗脚婢?就算洗脚婢当不成皇帝,但至少可以当皇后啊! 于是沈夏年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每天网上冲浪搜索自己的名字,想看看路人的客观评价,结果这一搜心态崩了:本来他就人气惨淡,搜出来的还几乎都是辱骂:“娘炮”“花瓶”“妖艳贱货”“女人不许参加男团”“去死”等各种恶毒残忍的字眼,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看了下去,越看越后悔,心想还不如继续回工地搬砖得了,心灰意冷之际,他突然发现一条与众不同的微博: @逆时针飞行:我发现袁望野和沈夏年挺配的,放在原耽里就是高冷俊美太子爷年下小狼狗和逆来顺受花瓶美人,有没有人跟我磕这对? 底下居然有十六条评论,沈夏年点进评论一看,有几个是袁望野的粉丝说带她们爱豆出场的野鸡都死了,剩下都是同意的: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这个组合刚出道的时候我瞄了一眼,就觉得他们气场好合啊!有没有姐妹来抠糖? -谁能不喜欢冷酷弟弟搞漂亮姐姐,安排上了 -有啊姐妹!不用抠!直接张嘴吃糖!团综第二期,台北夜市之旅,小野太可爱了,什么东西都是吃一口再给年哥,像给媳妇试毒一样,超级宠!视频地址指路:xxxxxxxx ……什么鬼?沈夏年仿佛失忆,半个月前他们去台湾取景,收工后去逛夜市,袁望野挑食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有镜头在拍,袁望野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挑食,干脆都象征性的咬一口,然后给组合里最能吃又吃不胖的沈夏年去解决,他压根就是个活体垃圾桶,袁望野不要的都丢给他,撑得他那晚回酒店失眠了一晚上,这种举动居然在粉丝们眼里看来,是袁望野宠他的表现?说出这种话的人良心难道不会痛吗?还觉得他和袁望野配? 虽然沈夏年走妖艳贱货路线,但直到现在他仍然在抗拒这个人设,每次他在镜头前岔开腿坐,台下观众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似乎向他传递“女孩子不可以张开腿坐”的讯息;其他队友随便衣服一脱都能惹来一堆尖叫,而沈夏年一脱衣服却是一片惨叫,干什么啊,他们的胸肌是胸肌老子的胸肌就是乳房吗?不过现在腐女群体庞大,如果真像那个网友说的,大家都喜欢吃高冷太子爷和逆来顺受美人,那他是不是可以……另辟蹊径? 冥冥之中如有神助,沈夏年的倒贴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他之前和袁望野在镜头前都鲜少有互动,袁望野是c位,他都是站最靠边,现在他总会装作不以为意地就飘到了袁望野身边,想方设法在访谈里有事没事就提一下袁望野,袁望野被cue肯定会做出反应,和袁望野有了互动,沈夏年的话题度总算是上去了些。 今天这个访谈纯粹是无心插柳,沈夏年确实趁袁望野在休息室午睡时拍了照片,但另有他用,被队内的副主唱钟子迁给撞见了,他装模作样示意钟子迁不要说出去,钟子迁会心一笑,转头就在访谈里说沈夏年偷拍袁望野午睡。 上完卫生间回来,钟子迁和陈最都在休息室里,钟子迁和陈最是队内的“官配”,被公司明确要求在镜头前多些互动,不过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两人在镜头前和私底下都一样要好,默契十足,显得特别自然。而长相较为冷酷的钟子迁被定位为攻,走可爱阳光路线的陈最当受,他们的cp名叫千杯不醉,cp话题热度目前排top3,创下佳绩。陈最是个资深饭圈老司机,那些奇奇怪怪的饭圈术语,都是陈最教沈夏年的: “szd是‘是真的’缩写,比如‘千杯不醉是真的’意思是他们觉得我和阿迁真的在谈恋爱,is rio和是真的意思一样,不过是英文和中文的差别。” “‘锁了’就是他们不允许我和阿迁被拆开。” “zqsg是真情实感的缩写,还有dbq是对不起的缩写,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 缩写。” …… 总之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词,实在令沈夏年叹为观止,眼下他又要向陈最请教什么叫doi,袁望野光着膀子进来了,叼着根冰棍在嘴里嗦。 “小陈,那个,doi是什么意思呀?” “哦,do就是做的英文,i就是中文的爱,连起来就是做——” “好、好!我知道了!爱你啾咪!” 沈夏年做贼心虚地瞥了眼袁望野,他正歪坐在沙发里打游戏,手脚修长,因为正处在青春期,身体还呈现出纵向发展的趋势,肌肉还不太明显,有几道浅浅的肌理沟壑。他察觉到沈夏年的目光,立刻抬起眼来看沈夏年,两人面面相觑,沈夏年突然发现袁望野其实有种天真无邪的……傻气?像条憨憨萌萌的小柴犬,一想到自己如此卑鄙地利用他……算了,反正他早就被骂得入土,不在乎这些了。 晚上训练完回宿舍休息,沈夏年睡前心血来潮地搜了一下野年这个cp名,惊讶地发现他们居然有了同人文!要知道,陈最没事就爱搜自己和钟子迁的同人文看,沈夏年有幸拜读后,只觉得世界观都崩塌了,以至于有一段时间他看到钟子迁和陈最在一起,脑子里就全是同人文描述的画面: “每天钟子迁和陈最表面上一如既然地和睦,但其他朝夕相处的队友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变质了,白天可爱开朗的陈最,在夜晚,在钟子迁的床上,已经成为了一个感情和肉体上的双重禁脔……” 沈夏年正犹豫要不要看,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把手机一丢,跑去开门,袁望野手臂上缠着条黑蛇倚在门框边拗姿势: “年哥,我想在你这睡一晚你介意吗?” “……啊?” “介意也没用,你去给我铺床,”袁望野霸道地往沈夏年的床上一坐,余光瞥见沈夏年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颇为好奇地拿起手机,“年哥你在看小说吗?怎么这么多字……” 第2章 上热搜了 沈夏年瞬间瞳孔八级地震,在这瞬间脑内飞速进行了一场换头文学: “每天袁望野和沈夏年表面上一如既然地和睦,但其他朝夕相处的队友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变质了,白天妖艳妩媚的沈夏年,在夜晚,在袁望野的床上,已经成为了一个感情和肉体上的双重禁脔……”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没什么!” 沈夏年立刻化身战狼,朝袁望野自杀式飞扑,誓死夺回手机,原本攀在袁望野手臂上的黑蛇倏然立身,眼中迸发出精锐的凶光,摆出攻击的姿势向沈夏年袭去,袁望野当机立断将蛇甩进被子里,沈夏年起势太猛收不回来,一头扎进袁望野的怀里,袁望野虽然高,但身材还不够壮实,这一砸他差点吐奶: “噗呕——沈夏年你干什么?!做贼心虚,你是不是在看黄色小说?!” “我没有……”沈夏年趴在袁望野的胸口上,两条胳膊软蛇似的搂上袁望野的肩,柳眉一挑,目光楚楚动人,“小野,你不信你年哥吗?” 袁望野没回答,而是与沈夏年视线相织,直勾勾的,毫不掩饰的,似乎要望进沈夏年的心里才罢休,这难道是……袁望野微微抬头,缓缓凑近沈夏年,两人愈发炙热的鼻息如同纠缠的网,将两颗心愈缠愈紧,这一定是……袁望野抬起手,轻轻抚上沈夏年的脸,他的手指细长白净,指腹柔软,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才会拥有的手,如此温柔亲昵的动作,令沈夏年莫名心悸,手指插进了沈夏年一头乌黑柔软的秀发之中,这他娘的绝对是—— “呸,”袁望野像只委屈的小柴犬,吐了吐粉粉的舌尖,“呸呸。” “……疼疼疼要秃了!” 沈夏年还没从先前的暧昧氛围里回过神来,就被袁望野一把薅住头发,简直要活活揪掉他脑袋。 “你的头发掉进我嘴里了。” 袁望野坐起来,还在呸呸地吐头发,口水乱飞,喷到床单上,有一点点的可爱,有十点点的恶心——沈夏年当机立断把床让给小袁五爷,为他打造宾至如归的温馨舒适环境,然后自己去打地铺。 “对了,你为什么要跟我睡?”沈夏年跪在地上铺凉席,撅了个屁股对着袁望野,袁望野盯着那两瓣圆滚滚的、绷在裤衩里的屁股蛋出神,沈夏年回头一看,状似娇羞地捂住自己的屁股,笑意嫣然地抄起手边的枕头,朝袁望野丢去,“小色狼,盯着人家的屁股看干嘛,好讨厌噢……” “……”袁望野没好气地接下枕头,啪地一下砸在沈夏年的屁股上,“我是看你裤衩上的那些猪头!” 沈夏年怎么会有这样的裤衩?屁股墩的位置印了两个坏笑的猪头,底下还有字“看什么看啊你个猪头”,印花劣质,一看就是廉价货,穿这样的裤衩简直是偶像失格,袁望野有点扫兴,因为沈夏年会给人一种穿蕾丝花边蝴蝶结三角裤的印象……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们那间的马桶突然炸了,水漫到卧室里,现在时间太晚,只能明天请人打扫了。” “呃……那姜队呢?” abo五个人分配三间房,袁望野和姜北城睡一间,钟子迁和陈最睡一间,沈夏年单独睡,因为本来abo原定是四个人出道,是姜北城非要把路上捡的沈夏年也塞进来,说白了沈夏年就是个附赠品,谁会去珍惜一个附赠品呢? “城哥去和子迁陈最他们睡,”袁望野撇撇嘴,“怎么,你想和城哥睡啊?” “那倒没有。” 沈夏年纯粹好奇“白天可爱开朗的陈最,在夜晚,在钟子迁的床上,已经成为了一个感情和肉体上的双重禁脔”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哦对了,你那蛇怎么办?” 沈夏年是听说袁望野喜欢养一些奇奇怪怪的宠物,没想到居然喜欢到要一起睡觉的地步。 “黑泡和我一起睡,只要半夜你不要袭击我,黑泡就不会伤害你。” “谁给你的自信我半夜会袭击你?黑泡……那你是不是还有养只叫拉普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养了只蜥蜴叫拉普。” “哇,没看出来你原来这么喜欢说唱啊?” 既然袁望野如此热爱说唱,那他作为一名rapperc位出道也不是不能原谅了。 “不是,因为我还在变声期,只能说唱了,”袁望野还挺老实,“不过变声期就是个借口,我唱生日快乐歌都会走调。” “……打扰了。” “你睡不睡啊?我好困。” “睡吧睡吧。” “你晚上睡觉会不会打呼噜?” “不会。” “那就好,”袁望野心满意足地与黑泡相拥而眠,“晚安。” 沈夏年每天睡前都喜欢听点或者看点什么,不然总觉得这个夜晚不太完整,两个人的夜沈夏年的心应该放在哪里,于是在好奇心驱使下,他这次直接点进了野年的cp超话,虽然粉丝才五百个,但超话里很是活跃,同人文也比直接搜出来的要多,但就是标题后面的介绍都挺奇怪的: “《热》无脑肉文,纯粹为肉而肉,慎点”,好吧,你叫我慎点我就不点了。 “《霓虹蛊惑》1 金主花花公子野x夜店钢管舞男年,abo,一个带球跑的狗血虐恋”夜店钢管舞男是什么鬼?为什么还要带团名?被搜到了怎么办?带球跑又是什么,踢足球吗?为什么同人文还会写到踢足球?于是沈夏年偷偷把这条微博收藏了,打算有空看看粉丝是怎么写他们踢足球的。 “《victoria's secret》6k字,pwp,女式内衣py,dirty talk,ooc”乍一看去,沈夏年整行只看懂了“女士内衣”这四个字……唉,算了,还是睡觉吧。 abo出道一个月,资源远比同期男团要好上许多,但队内的人气却呈现出纺锤状分布,位于顶端的袁望野,和处于底端的沈夏年,如果现在不赶紧吸粉,时间一长,沈夏年所处的地位只会越来越尴尬,最后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洗脚婢。 公司最开始是打算推姜北城和袁望野,钟子迁和沈夏年,两两组合,然而袁望野和姜北城虽然也是从小玩到大,却一点cp感都没有,货真价实的社会主义兄弟情,也有人磕他们这对叫“城野医生”的cp,异常难磕,但总会有匪夷所思的磕法:比如袁望野生日9月10号,姜北城12月31号,9 10=19,31-12=19,两个人的出生日期相加和相减都是19,意味着两人一生长久;姜北城有一条微博是在晚上九点十分发的,城野粉哭天抢地喊着城野锁了城野结婚,发微博都要挑弟弟的生日时间发,这就是爱,不接受反驳。 作为早期“官配”,城野也拥有了一定的人气基础,因此对冷cp城年和野年喊打喊杀,她们认为沈夏年就是个倒贴也没人要的恶毒女配,妖艳贱货不得好死,还想来插足他们的城野,城野可是纯爷们,纯爷们就该干男人,我们哥哥有晕逼症,放过他们吧。 今天是八月一号,例行开会,五个人无精打采地围坐在圆桌前,经纪人洪顶顶比他们还愁,做了三期团综,越做越感到了人生的迷茫。 第一期自我介绍,hello大家好,我们是——abo!a是attractive的a!b是brave的b!o是optimistic的o!我们是一个乐观勇敢又积极的偶像组合!请多多支持我们abo!然后组合成员介绍完就结束了。 第二期是去台湾拍新专外景,随手拍了个他们去逛夜市。 第三期是他们给国内一线时尚杂志拍摄的花絮。 总而言之就是毫无干货,根本不能突出成员性格特点,因此洪顶顶决定从第四期开始,给abo一个团综名字,拍摄新鲜、健康、及时的团综,体现出坚固不灭的团魂,再加点团员之间的和睦感情,唯粉cp粉都爱看,隔壁其他粉丝都羡慕哭了。 “所以我就是想问问大家,能不能给团综想个好名字?” 钟子迁:“《戏精的诞生》。” 陈最:“《我的少男时代》。” 姜北城:“《abo’s time》。” 沈夏年:“《abo go》。” 袁望野:“《abo gogogo》。” 沈夏年立马不乐意了: “小野剽窃我!” “好的,那就叫《abo一家人》,”洪顶顶一锤定音,“从明天开始准备拍摄,分为三个内容,十分钟的情景剧,一首双人对唱,鉴于小袁五爷有特殊情况,他们就在边上给你们唱rap和打b-box,最后再是十分钟的日常对话,尤其是夏年,你真实性格和人设差别太大,你要注意人设管理,知道吗?” “啊,好,好……” 原本以为情景剧就是单元小短剧,没想到洪顶顶居然给了他们厚厚一沓剧本,还说是根据某部优秀言情小说改编的,集搞笑、狗血、虐恋、玛丽苏之大成,让他们熟读并背诵。这个故事大概是这样: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abo学园,校草1号袁望野(袁望野饰)和校草2号姜北城(姜北城饰)被贫穷却有骨气的优等生陈最(陈最饰)所吸引,两人打赌要在一个月内成为陈最最好的兄弟,然而陈最身边还有个竹马钟子迁(钟子迁饰)在默默守护,于是四人的感情陷入僵局……名字也很艺术,叫《迷情年华》,听着就很刺激很虐心很纠结很缠绵悱恻很催人泪下—— “所以我在哪里?!哪里有我的姓名?!”沈夏年发出震撼人心的质问。 “有啊,夏年你有角色的,”洪顶顶拍了拍沈夏年的肩,“袁望野的前女友,姜北城的前女友,不良混混头目,还有各种路人,反正除他们四个,剩下都是你的角色,你戏路广,男女都可以演,你说绝不绝?实在是绝了!” “……绝,太绝了……”有那么一瞬间,沈夏年心如止水得想剃度出家。 晚上沈夏年训练完回到宿舍,立刻熟读并背诵了剧本,第一集他只有四句台词,第一句“望野,人家扭到脚了啦!”,第二句“我这么爱你,你却要跟我分手?呜呜呜……”第三句“北城,人家口渴了!”第四句,“北城,我还爱你你不要走!”,只能用脑残二字来形容这个剧本,难道是什么新型的洗粉手段吗? 沈夏年不得不怀疑,这是公司在委婉暗示他退团而策划出的一场阴谋,可沈夏年没有退路了,他必须红,不择手段的红! 第二天《迷情年华》就开拍了,造型师给沈夏年扎了个高马尾,化上女妆,又穿了制服裙,把所有工作人员包括队友都看愣了,真是什么惊为天人的绝世大美女?陈最过来搂住沈夏年,吧唧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年年你好美,美得我想把你娶回家当老婆!” 沈夏年嫣然一笑,猛地把裙子掀开,陈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捂住眼睛倒进钟子迁怀里: “啊!我的眼睛!” 袁望野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移开视线,对,毕竟那是沈夏年,是穿印着“看什么看啊你个猪头”大花裤衩的沈夏年,眼前这一切都只是假象罢了。 原本还要给沈夏年穿高跟鞋,沈夏年177的身高,高跟鞋一穿要和袁望野一样高了,破坏画面和谐,沈夏年这才得以捡回一条狗命。 拍摄进展得很顺利,毕竟也就四句台词,拍完沈夏年坐一旁乘凉去了,闲来无事自拍几张,结果越拍越上瘾,隐隐还有点怀疑人生:糟糕,原来老子长得这么美吗?这样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 刚好他们前段时间接了一个视频app的推广,于是沈夏年用这个视频app录了一段他们的新舞,袁望野和姜北城刚好路过,就进来跟他一起跳了一小段。沈夏年把这段视频发到微博上,日常营业,配文是:秀一段[害羞]。发完沈夏年就下线了,剩下的都就是交给粉丝去轮博控评刷赞,而沈夏年这种全网活粉不到一万的,只能公司帮他买水军刷,否则他的微博连转发破万都是个问题。 晚上在食堂吃饭,食堂的空调坏了,大家热得汗流浃背,索性都把上衣脱了,袁望野正好坐在沈夏年对面,沈夏年一脱衣服,他就不忍猝看地把目光移开,沈夏年啃鸭头啃得面目狰狞,瞥见袁望野满脸通红,就把沾满口水的鸭头从嘴里拿出来,在袁望野面前挥了挥,语带调笑地问: “你脸红什么?” “热的。” “其实小年还是挺有料的嘛,”姜北城捏了捏沈夏年匀称的肱二头肌,“嚯。” 实不相瞒,这些肌肉都是沈夏年当搬运工时练出来的,他今年二十岁,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做搬运工,勤工俭学,身兼数职,最多一天可以打四份工,以他这种工作量,林黛玉都能练成史泰龙。 沈夏年啃鸭头啃得正香,突然口袋里手机响了,他只好让坐在旁边的姜北城替他掏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洪顶顶,直接外放: “喂,顶哥怎么啦?” “夏年,夏年,你上热搜了!哈哈哈你粉丝从两百万涨到三百万了!哈哈哈哈!终于不用公司倒贴钱给你买水军了哈哈哈哈!” “啊?”沈夏年匪夷所思,“我怎么上的热搜?” 钟子迁正好在玩手机,顺便打开微博,大家都好奇地凑过来,点进热搜一看:沈夏年女装 什么鬼啊?性感沈夏年在线心痛,只想问天问大地,为什么他人生中第一次上热搜居然是因为女装啊?! 第3章 沈夏年冲鸭 以前沈夏年发微博都是营业需要,因为一发微博公司就要给他买水军,雇水军的钱还是从他的工资里扣,而且水军还不是普通僵尸粉,顶个乱码和初始头像直接转发了事,这种僵尸粉转发还会说话: “我觉得这个必须火爆呀,支持啦” “看得我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很特别哎!” “喜欢你很久啦,来给你顶顶!” 一分钱一分货,这种“智能”水军自然比普通的要贵,还贵不少,沈夏年伤心太平洋,本来就急需用钱,还这样克扣他,我看你就是为难本漂亮哥哥沈夏年!幸好等来了翻身之日!这回终于不用扣工资买水军了!但沈夏年保险起见,还是查了一下工资卡,当场崩溃:怎么又扣钱了?!啊?!沈夏年连鸭头都没心思啃了,发了个微信给洪顶顶: -顶哥,这个热搜是买的???? -哪能啊公司哪有这闲心 -那为什么我的工资卡里的钱还是少了? -[语音] 怎么还发上语音了?沈夏年点开听: “是这样的,你涨粉涨了六十万活粉,我又给你买了四十万僵尸粉,这样你粉丝才能到三百万啊,你再加油加油,制造点话题度,咱别跟小袁五爷那个八百万粉的比,你好歹也赶上其他人的五百万粉吧?” -那谢谢顶哥了 点进了“沈夏年?女装”这个热搜话题,群魔乱舞,说什么的都有: @不搞plmm天诛地灭:突然就get到沈夏年的颜了,人不爱plmm天诛地灭,我这就来搞,有无好瓜介绍 @沈夏光年:我们的哥哥可美可man啊5555哥哥好帅!!!!!穿女装跳男团舞太酷了吧!!!!爱哥哥!!![心][心] @浩哥威龙:什么鸡巴玩意?这是男的?有鸡巴吗?没鸡巴的话可以操一操 @终时_:艹啊好绝美,直男装鸡我爱了,sb营销号老说沈夏年娘,我以为真的是个娘炮,真的穿女装才发现有种让我在线波奇的冲动,偶来搞辽 @你若撒野我一拳锤死你:看女装大佬队友有点上头了是怎么回事……create在视频里下蛊了?? @小璇璇亲xy:什么啊,男不男女不女的……[晕][晕] @flyaway:既然有兴趣的话我们的小漂亮哥哥沈夏年了解一下?怪力吃货美少男,abo门面担当,可唱可跳可撒娇,可甜可盐可搞笑,绝世可爱小奶猫本喵,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凤眼美男[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瓶邪白月光:从此看女装大佬文都有了脸代入[微笑] …… 总之沈夏年这条穿女装跳舞的微博有五万转,其中有两万是袁望野的粉丝转发的,一万五千是姜北城的粉丝转发的,剩下有粉丝轮博加上营销号和路人转发。 热评前三分别是沈夏年、袁望野和姜北城的粉,“小漂亮沈夏年冲啊要走花路噢”“是我们的小哥哥袁望野呀”“全世界最好的姜北城”有人提一句,觉得路过的那两个也很帅耶,立刻袁望野和姜北城的粉丝蜂拥而至:“五千年一见美少年低音炮rapperc位袁望野了解一下”“温柔花泽类暖男暖音vocal队长姜北城了解一下”热情程度堪比屈臣氏导购。这视频就一分半钟,袁望野和姜北城出现三十秒,跳完后勾肩搭背地走了,于是城野粉敲锣打鼓奔走相告: @深夜幻想:本城野女孩泪洒太平洋,城野一起跳舞了!!!跳完还一起走了!!!太尼玛甜了,老娘掀棺而起,发出cp粉的呐喊:城野结婚!!!! @你看我可不可爱呀:他们好有默契,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城野是真的,比珍珠还真,敢拆城野的我化身三里屯烫头师给拆逆们免费烫头 @-spdeepd-:我忍不住开麦,姜队最后搭着小野离开的这个姿势值得反复品味,从肢体学上来说,只有当你完全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把他这样搂在怀里搭着肩膀离开,而且虽然姜队比小野高壮,却没有把所有的力道都放在小野肩上,就这样小心地搂着,可见我们的哥哥有多宠弟弟了,首页是姐妹的就给我品!不品不是人! @羌年_逢考必过: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西湖的水我的泪,我们一起学土拨鼠叫:啊啊啊啊啊——城野啊啊啊啊——太尼玛甜得我都齁嗓子了,我永远喜欢温柔哥哥宠霸道弟弟!@让爱降落:信女愿吃素一日祈祷城野今晚doi …… 然而有一些城野粉,视频截图下来后,把沈夏年给马赛克了,这个举动引起了沈夏年的粉丝,年糕们的极度不适: @years135:磕尼[马]的cp呢?[疑问]这是我哥的微博视频吧?把我哥打码了还在那边磕得风生水起,划一笔你家死一个人,某家真的一天不犯贱一天不舒服 @美女品鉴手册:某个护肤品cp有事吗?磕cp磕得人都不会做了?趁焚化炉还热腾你们挤一挤下辈子投胎做一个健全儿童吧,这辈子患了二十一三体综合征一定很苦吧[爱你] @他夏了夏天:5555我哥好命苦,长得美是我哥的错吗,求你们放过,欺负美人是要被杀头的 @蔚蓝蔚蓝耶耶耶耶:城野粉做个人不好吗[可怜][可怜]磕个cp还要p掉队友也太卑微了8,8102年,愿城野不再卑微[蜡烛] …… 因为这个马赛克糊脸磕cp的操作,不仅帮沈夏年虐了一波粉,还顺带吸了一波扶贫粉,有些人追星叫“扶贫式追星”,哪个人在组合里最没人气、最不受关注,这些人反而对这个小可怜宠爱有加,我们的宝宝日后一定会越来越棒棒的,我们的漂亮宝贝要走花路!年年冲鸭!妈咪爱你! 在沈夏年二十载的人生中,干过体力上最轻松的活就是当偶像了,沈夏年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只好猛灌“勤能补拙”“皇天不负有心人”这种鸡汤,狂练舞蹈和声乐,终究是比不过天生就拥有一副好嗓音的姜北城和钟子迁。 在这个大娱乐时代,一个偶像没有特色,没有实力,自然就不会被人记住,时间就会替粉丝们优胜劣汰,沈夏年每次练习,都要在练舞房里跳得两眼发黑胸口发闷,才会停下来休息。陈最是队内的舞蹈担当,每次沈夏年看陈最跳舞都感到一阵目眩神迷,有的人生来就注定要站在神圣闪耀的舞台上,接受万千的宠爱和欢呼,而有的人无论怎么拼尽全力,这辈子都只能当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谁都想当会永恒发光发热的太阳,可太阳只能有一个。 “年年,年年你没事吧?” 陈最赶紧把跪倒在地的沈夏年扶起来,沈夏年四肢无力,眼前阵阵发黑,他可能是不搬砖太久了,最近体力突然差了很多,看来下次休息日得去工地上搬几天砖强身健体了。 “去休息吧。” 一条毛巾从天而降,罩在了沈夏年的头上,沈夏年抬眼,袁望野正站在他面前,把一罐冰镇的运动饮料递给他。从这个角度看,袁望野的腿确实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好看,他的好看是一种凌厉逼人的俊美,会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敬畏感,沈夏年最近为了和袁望野搞好关系,老爱逗他玩,他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眨着水灵灵的凤眸向袁望野卖可怜: “拧不开。” “你一身腱子肉还拧不开?那你别喝了。” 袁望野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帮沈夏年拧开瓶盖,把饮料丢到沈夏年身边,走掉了,陈最在一旁偷笑,他帮沈夏年把脑后汗津津的长发扎起来: “你最近和小野关系不错?” “还、还好?”沈夏年有点做贼心虚,“因为……那个就是因为我、我想我弟弟了!我弟弟也和小野差不多大。” “咦,你还有个弟弟?我好像都没听你说过你的家人?” “就普通家庭哈哈,比不上你们的。” 沈夏年趁没人注意,躲去卫生间打电话,不提还好,一提他还真有点想弟弟了。 “喂哥,哥你没事吧?你们公司怎么这样对你啊?!太欺负你了吧——” “没事没事,穿女装而已又不会掉块肉,”沈夏年瞥见镜子里的自己,他正在假笑,“你哥我还因为这个火了呢,对了,千万别让妈知道啊,妈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稳定些了?” “还不错,妈其实没好意思说,但她想见你。” “……好,我有空一定回去,上个月的钱我都打进卡里了,你要吃好喝好才能长高噢,不要舍不得花,哥当明星了,赚钱赚得可多了,我的一个同事,跟你一样大,可人家都一米八几了……”说来也奇怪,袁望野挑食,居然还能长得这么高,现在的小孩到底吃什么长的? “我现在也有一米七五了,放心吧哥,肯定能超过你。” “那不行,不能超过我。” 一打开卫生间的门,外面居然站着姜北城,沈夏年很不好意思: “让姜队久等了,我这就出来!” “晚了。”姜北城神情凝重。 “哎?!” 沈夏年吓得赶紧往姜北城的胯下看去,姜北城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揉了揉沈夏年湿漉漉的脑袋: “哎呀妈,你咋还是这么好骗?” “……好笑吗?” “有点。” “姜队,”沈夏年撩起衣袖,一脸冷酷地威胁道,“肌肉警告。” “反弹。” 姜北城也把肱二头肌给鼓了起来,他有一米八六,是队内的身高担当,骨架宽大,沈夏年跟他一比,整个人都小了一号,不过姜北城的肌肉安在沈夏年身上,有点魔鬼筋肉兔的既视感,画面引起严重不适,举报了。 “好,我服。” “小年,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姜队说,别客气,知道吗?” “嗯,谢谢姜队,真的谢谢你。” 袁望野把被汗浸湿的t恤一脱,胡乱揉作一团,边擦着身上的汗边向卫生间走去,打算去洗把脸,远远看到在卫生间门口有人,是姜北城和沈夏年,两人有说有笑,说着说着姜北城还摸了沈夏年的脑袋,袁望野莫名地有点不爽,但又不知道这阵窝火感从何而来,恶声恶气地说: “起开,我撒尿。” “哎,小野,”姜北城拉住他,“我先来的。” “我管你的。” “那不然一起吧,”姜北城笑眯眯地搭上袁望野的肩,把袁望野往卫生间里带,“来嘛,咱们很久没比大小了……” “我不!我不!”袁望野死死扒住门框,用柴犬般黑溜溜的眼眸,向沈夏年投去求助的目光,展露出强烈的求生欲,“年哥!哥哥!哥哥救我!” “自求多福吧,弟弟。” 沈夏年悲壮地向袁望野抱拳,眼睁睁地看着他挣扎无果,被姜北城狞笑着拖进卫生间里,关门,传来令人心碎的惨叫声…… “……哎呀,现在我们抖腿直播间的粉丝已经达到一千万了呢!看来大家都很喜欢我们abo的小哥哥啊!那不然就来让小哥哥们说说,你们最近生活中遇到和队友有关的趣事吧!” 钟子迁率先举手,他本人的性格也确实是沉默寡言,但只要一聊起八卦,却意外地健谈: “就上次夏年穿女装的那次,最最看到他的女装说要娶他,然后夏年就把裙子给掀起来了,”钟子迁比划了一个掀裙子的动作,“然后那天晚上最最失眠,我起夜的时候看到他还醒着,他说他一闭眼,满脑子全部都是夏年掀裙子的画面。” 直播间被疯狂刷屏: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好绝 -小野我爱你!!!!!! -你们一起睡!!??!??!??!?!?! -我搞到真的了!!!!!!!!! -千杯不醉szd -姜北城娶我!!!!!!! -钟子迁钟子迁钟子迁钟子迁钟子迁钟子迁 -小漂亮沈夏年爱你爱你 -千杯不醉千杯不醉千杯不醉千杯不醉千杯不醉千杯不醉千杯不醉 -祝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最最可爱陈最最厉害 …… “什么啊这怪我吗?!那我说一个和姜队小野有关的,就上次在卫生间门口——” “不许说!”袁望野脸色一变,用手里的拇指棒,绕过姜北城狂捅沈夏年的腰,“不许说不许说!” 沈夏年不畏强权,勇于曝光实情: “就是姜队和小野都要上厕所,然后厕所只有一个,然后姜队就说,哈哈哈哈就说,哈哈哈哈哈就说要一起上哈哈哈哈!小野不同意,就被强拉进去一起上哈哈哈哈……” “行,好,”袁望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那我也说一个和年哥有关的,我有天跟年哥睡觉,年哥撅了屁股在我面前晃,穿了一条猪头裤衩,就屁股墩后面的位置印两个大猪头,底下还有一行字‘看什么看啊你个猪头’,我当时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我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等等,”主持人探头一看,“好像直播终断了?” 直播间的留言被刷到卡屏,服务器网站人数激增导致网络瘫痪,直播迫不得已终断了,然而微博上,新的热搜出现了: 沈夏年猪头裤衩 袁望野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网友们立刻扒出沈夏年的同款裤衩,都觉得很可爱,没想到妖艳哥哥还有这样的反差萌,粉了,甚至这条裤衩的原品牌公司联系了沈夏年,沈夏年提心吊胆,以为自己穿的冒牌货被发现要吃官司,没想到竟然是问他是否有合作意向,沈夏年终于接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单人资源——给裤衩代言。 第4章 沈夏年喷队友 “不行,绝对不行,没得商量,”洪顶顶义正言辞地一口回绝,“夏年,你就算去代言卫生巾也不能代言裤衩子!” “为什么?不是顶哥,我是真的需要钱,四十万的代言费啊,四十万!”沈夏年伸出的四根手指都是颤抖的,“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和公司七三开我也还有二十八万啊,顶哥——” “夏年你听顶哥一句,顶哥绝不是害你,顶哥也是为你好,但也有自己的考量啊,你想想,你是偶像啊,偶像!你是电是光,是亿万少女的梦!”洪顶顶痛心疾首地说,“你的受众是女性群体,你代言裤衩子,谁给你制造销量?你让你女粉丝帮你买裤衩子?裤衩子平时谁穿出去给人看啊——” 沈夏年忽然捂住洪顶顶喋喋不休的嘴: “嘘,顶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洪顶顶认真地听了一会,“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见?” “是老子心碎的声音!”沈夏年的心脏还真有点隐隐作痛,“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小野个人资源都接了三个了!我——” “哎哟,哎哟,哎哟哟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洪顶顶哭笑不得,“你怎么会和小袁五爷比呢?人家就算真去代言裤衩子,也会卖到脱销的,比不过,比不过的……” “唉……”沈夏年抓乱一头秀发,“唉——”一阵悲凉涌上心头,“唉!谢谢顶哥了……” “噢对了夏年,公司打算把《迷情年华》的剧本给改一下,所以第一期《abo一家人》就没有小短剧啦,”洪顶顶笑眯眯地凑到沈夏年耳边,“嘿嘿,公司要给你加戏啦!” “好的,谢谢顶哥!不过能不能不演恶毒女配了?” “没问题,这个没问题!” 洪顶顶连连允诺,沈夏年总算是平复了些心情——是不可能的!裤衩子算什么?只要肯给钱,让沈夏年代言维密内衣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姜队,真的,真不是我欠钱不还,天地良心,您看,”沈夏年把银行卡的余额短信双手奉给姜北城,声泪俱下,“一个月的工资两万,顶哥说给我买水军要花钱,买粉要花钱,宣传要花钱,充个微博会员还要花钱,七扣八扣我拿到手连一万都没!” 沈夏年状似“娇弱无力”地倒进姜北城的怀里,眼波流转,楚楚动人: “姜队,您放心,钱我一定还,给您当牛做马我都还,您还缺什么?保姆?提鞋小弟?保安大哥?我全国第一套广播体操打得可好了!我小学时还是带操的领队呢!” “我缺啥……”姜北城认认真真地思考一番后,打了个响指,他笑起来左脸有个小梨涡,显得温柔又可爱,“我缺个媳妇。” “额,”沈夏年为难地挠挠头,“我家就我妈和我弟弟,弟弟没办法,我妈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您看要不——”“小年你?” 姜北城看沈夏年的眼神忽然锐利起来,沈夏年连连摆手: “没,没,当然是开玩笑的,我嫁给你也不能让我妈嫁给你啊,是吧哈哈哈……” “你们在干什么?!”袁望野几乎是踹门而入,“卿卿我我的,恶心!” “哎呀,小野吃醋啦?”姜北城笑眯眯地拉过袁望野,也要往怀里搂,“也是,你小时候最黏我了,来,野宝,来你北城哥的怀里给你呼噜毛。” “才不要!” 袁望野毫不留情地拍开姜北城的手,姜北城露出颇为受伤的表情: “叛逆期,叛逆期到了。” “那,那没事我先走了。” 沈夏年从姜北城怀里爬出来,一溜烟跑了。留下袁望野和姜北城,最近姜北城造型需要,染了个绿头,而且似乎染发剂没调好,饱和度太高了些,导致姜北城整个人都绿得发光,都说绿色护眼,但绿过头了,袁望野反而看得有点眼睛疼: “北城哥,问你个事。” “你说呗。” “你是不是,那个,”袁望野欲言又止,“算了没事。” “我天,你别说一半啊!”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你个兔崽子给我回来!” 沈夏年已经很久没登小号了,今天登上小号一看……怎么又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快落追星从偶做起:woc裤衩子都看过了还不真?我妈说了,如果你看了一个人的裤衩子就要娶那个人,对,就是那谁,袁那个望那个野的,什么时候娶我们小漂亮进门? @野年的女儿:妈耶,年哥居然穿猪头裤衩,有点幻灭鹅鹅鹅饿饿,难道不是野年而是年野?算了年野也可以,小野也挺适合当花的,本畜生有啥磕啥来者不惧[呲牙]小孩子才洁癖,大人我全都要.jpg @不许犯贱:[困][困]天,yn太血红竟然让我没了磕点,不然去磕成年好了,成年组大家不喜欢吗?姜泽类x沈野杉菜安排一下 @極樂泥土:?小少爷胡说什么?我不信,姐姐一定穿的是轻飘飘软绵绵的粉色蕾丝内衣和蝴蝶结三角裤,小少爷果然还是不解风情,姐姐只能穿猪头裤衩来哄小少爷开心,我姐好命苦,小少爷长大了要买维密内衣给姐姐穿噢,把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玩起来才有劲[爱你] @粉红猪bb:裤衩子都看过了,野年doi实锤,我去转发一个锦鲤保佑野年天天doi ……怎么又是这位,沈夏年双手颤抖地点进这个粉丝的微博主页,一通操作猛如虎地取消关注。这个小号关注的人,都是沈夏年从微博大号的转发和评论的里找的,原本是想看看她们会不会对自己提什么意见,或者臭屁一下,听听他人的夸奖,可他的粉丝都有两副面孔,在沈夏年的微博里和在自己的微博里简直判若两人,在他的微博评论里: “哥哥要走花路啊!” “是我们的小漂亮[心][心][爱你][爱你]” “山明水秀,不及你的美[心][心]” “年年给我冲!!!年糕永远黏着你!!” 而在她们自己的地盘上,有叫沈夏年儿子、哥哥、弟弟、老公的,还有一些叫大美人、小漂亮、小心肝的,这些肉麻归肉麻,看着也还好,但怎么还会有叫他姐姐、妹妹、老婆的?沈夏年真的十万个为什么,他打算去骚扰一下陈最,在饭圈内遇到的一切问题,只要咨询过陈最,全部都能迎刃而解。 -最最,醒着不 -咋啦 -我今儿看到一句“小野也挺适合当花的”,什么叫适合当花? -就是适合当受 -额!!!!!!! 那,那为什么会有人叫我姐姐妹妹啊??? -那是逆苏粉没事!!我也有 -噢噢,好,晚安 -对了我最近在追你和小野的一篇同人文,你要不要看看,设定还挺有意思的,小野是风流花花公子,你是钢管舞男,还是abo设定,你带球跑呢! 嗯?这个设定怎么那么耳熟?哦!那个一起踢足球的! -不是,为什么写文还带团名啊??? -这里的abo不是团名啦 是一个设定具体你去百度一下 -那带球跑是什么?带球过门吗? -带球跑啊,就是你怀着孩子跑掉了 -???????? ?????? 什么东c??我??怀着孩子??? -abo设定嘛怀孩子很正常滴好啦 阿迁催我睡觉了,晚安啾咪 陈最刚躺上床,沈夏年发来一首歌曲分享:《今夜无人能眠》,陈最噗地笑出声,钟子迁翻了个身: “和谁聊天,这么高兴。” “当然是我的宝贝年年小可爱啦!” “噢。” “吃醋啊?”陈最向钟子迁抛了个媚眼,“放心,我最爱的永远是你。” “私底下就不用开玩笑了,晚安。” 钟子迁关上灯,黑暗吞噬了整个房间,陈最睁着眼睛,就这么躺着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 “阿迁?” “睡啦?这么快,”陈最笑了,笑着笑着,忽然落下轻飘飘的叹息,“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晚安。” 说完陈最也包着空调被,背对着钟子迁睡了。 宿舍里很安静,窗外不时有车飞驰而过,空调隆隆地运作,陈最有点不那么均匀的呼吸声,钟子迁轻手轻脚地翻过身,愣愣地望着陈最的后脑勺出神。 《abo一家人》第一期的小短剧时间公司改成游戏环节,玩的是谁先笑就输的游戏,玩家嘴里含一口水,谁先把对方逗得笑喷谁就赢,沈夏年立刻选择弃权: “饶了我吧,我笑点很低的!” “真的假的?”洪顶顶掏出手机,“那我念几条段子给你听听,测测你的笑点哈。”“哈哈哈哈哈!” “我都还没念呢你笑啥?!” “我一想到你要给我测笑点就觉得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笑岔气了哈哈哈哈……” “……”洪顶顶把笑得快要脚后跟踢屁股的沈夏年拉到一旁,“你还想不想要镜头了?” 沈夏年醍醐灌顶,撸起袖子干劲十足地加入到游戏当中,抽签选对手,袁望野先抽,结果他第一个抽到的对手就是沈夏年。 “小野,手下留情哈……” 袁望野酷酷地挑起一个坏笑: “好。” 沈夏年把一头长发撸到脑后,充满壮志豪情地猛灌一口水:惨了我去,灌多了!此时此刻的沈夏年宛如一只青蛙,他愁眉苦脸地一转头,同样腮帮子鼓成青蛙的袁望野与他大眼瞪大眼,瞬间沈夏年就喷了,喷了袁望野满脸。 “……”袁望野愣了。 沈夏年赶紧屁滚尿流地撸起袖子给袁望野擦脸,他一给袁望野擦脸,袁望野也喷了,把沈夏年喷一脸: “……” 边上队友已经笑出镜头外了,洪顶顶赶紧让下一对顶上,让沈夏年和袁望野先去边上整理一下再来。 “你为什么看到我就笑?”袁望野正在擦脸,从毛巾后面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击沈夏年的心灵,“我长得很好笑吗?” “没有没有,是我的错,”沈夏年连连道歉,“对不起,我真的笑点低,真的是真的!” “好吧。” 第二轮比赛重新开始,沈夏年不敢含那么多水了,袁望野也吸取教训,两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也不做鬼脸也不做搞笑的动作,就这么定定地凝望彼此,似乎双双沉迷美色,无法自拔。 忽然陈最从边上冒出来,趴在沈夏年的耳边幽幽地唱到: “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陈最!你是我爹!我给你下跪了!别来捣乱行吗!沈夏年憋得浑身颤抖,倏地鼻子一酸,眼前一黑,神经一抽,水竟然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咳咳咳——” 沈夏年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一斤柠檬,从鼻子酸到脑子,队友们赶紧上来给他拍背顺气,袁望野宠辱不惊地把嘴里的水咕咚吞下去: “我赢了,”好,好,你赢了,你赢了,饶了我吧……沈夏年两眼发直,袁望野突然把他抱了个满怀,“委屈年哥了。” 不敢委屈,不敢委屈…… 《abo一家人》第一期播出后,获得了爆炸性的讨论和话题度,特别是沈夏年和袁望野互喷水的画面,被各大营销号截下来做了表情包,还有人截图当情侣头像,路人看得嘻嘻哈哈纷纷入坑,但总有一部分粉丝,不是在撕逼,就是在前往撕逼的路上,有一部分袁望野的毒唯认为,沈夏年是故意喷他们的哥哥,简直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沈夏年不得好死!于是有预谋有组织地刷起了#沈夏年喷队友#的话题。 刚吃完鸡的小袁五爷一打开微博就看到这个话题,心里又不舒坦了:沈夏年不是说他不玩游戏的吗?原来是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偷玩游戏?还喷队友?喷队友还上热搜?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蛋偶像? 于是袁望野点进微博话题一看,整个话题里充斥着沈夏年喷他的动图、截图、长微博,全方位分析沈夏年蓄意、恶意、不怀好意喷袁望野,连喷水的轨迹形状都截了好几张图,从科学角度分析沈夏年到底用了多大的力喷袁望野,又从主观角度分析沈夏年喷袁望野的种种理由……这已经不能用“不舒坦”来形容了,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终随着袁望野手指的下拉,怒气汇聚到顶点最终爆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 “操你mua!” 第5章 哪个当明星的不被辱骂呢 @lw酱酱酱_:#沈夏年喷队友#我是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流泪]哥哥被喷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反应过来后还下意识扯了纸巾去给哥哥擦脸,我明知道是假的,还是忍不住去擦,眼泪一直流,好气啊[流泪]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啊,这样喷我哥哥,但别忘了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啊[流泪] @唤潮搅基:秀,我还以为哪个电竞选手喷队友了 @祝福你孤独终老:@create创造娱乐听听粉丝说的吧,再卖cp红弟弟死了,放过我们野好吗?他才16岁,又被喷水又被野鸡倒贴,他比吃黄连还苦啊,我今天也要乞求老天开眼劈死野鸡了 @京野呀-:#沈夏年喷队友#我就直接带大名骂了,骚鸡粉有种来跟爸爸对骂,沈夏年妖艳贱货臭不要脸全团最糊垫底野鸡,做人不要太沈夏年,蛇蝎心肠欺负未成年队友,药店碧莲求求了,给自己积点阴德不好吗?还嫌自己不够糊?我们小野的脸也是你个蛇精能喷的?恶心![吐][吐] @打死你个龟孙鹅:#沈夏年喷队友#超恶心好吧,就这样直接水吐小野脸上,严重引起我的生理和心理不适,毒妇沈夏年,还好喷的不是硫酸![怒][怒] @weedysweeeeeeeeeet:有1..无语,现在人追星都追出被害妄想症吗?我也是野菜,可是我没觉得有什么啊……队友之间玩玩不正常吗? 嗯?怎么这条转发评论这么多?袁望野好奇地点开评论一看,又是火冒三丈,底下的评论几乎都在骂这个粉丝: -玩玩?好啊,我跟你玩,我喷你一脸我跟你只是玩玩,别生气噢[嘻嘻] -?你tm哪来的批皮野菜?看了一下属性还是个团,团婊靠边滚远点,野菜不收你这号粉谢谢-谁来帮我骂骂这个sb?[困][困]骂不动了 -真是野菜会说出这种话?这位姐姐要不要出门左转去看看脑子?希望有关部门出台一下政策弱智不许追星 -我是真服了,你们主子是纸吗?被喷点水你们就要死要活的?你们主子这么怕水是不是八百年没洗过澡啊? -骂袁望野的都死了,祖坟被撅出来晒太阳噢~~~~ -原话奉还,骂沈夏年的也死了,唉,火葬场这几天应该会爆满吧,赶紧加个座 …… 袁望野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粉丝?先不说把沈夏年骂得入土,光是把自己被喷一脸的扭曲表情逐帧逐帧截下来,放大,写洋洋洒洒的九张长微博,图文并茂分析了以下几点: 沈夏年故意喷袁望野实锤:从物理学和生物学角度 沈夏年为什么要恶意喷队友:糊逼嫉妒我们野,怀恨在心,蓄意镜头前报复 create创造娱乐涉嫌捆绑炒cp:狗逼公司不放我们哥哥solo,委屈我们哥哥被洗脚婢倒贴 ……真的不是什么高级黑吗?袁望野的脸就算再怎么漫画脸,被人吐一脸水就算不丑也搞笑啊!再说了,他不是也吐了沈夏年吗?怎么就没见沈夏年的粉丝把自己偶像的表情包截得满天飞舞的?这些人真的是粉丝吗?!袁望野越想越气,气得想哭,吸了吸鼻子,决定要干点什么,于是去找陈最借了个微博小号,去给自己说说话挽回点面子,顺便让他们不要骂沈夏年。由于家庭原因,在各大社交平台软件上,目前还没有真正的猛士敢带袁望野大名辱骂袁望野的,因此袁望野第一次看到网络暴力对象是自己的队友,血气方刚嫉恶如仇的袁望野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捍卫自己和队友的尊严。 @沉醉于你眼睛:你们这样截袁望野的丑脸是粉还是黑啊?他和沈夏年关系很好的,他也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刚发出去,微博消息提示就跟定时炸弹似的“滴滴滴”响个没完,打开一看,袁望野收获到人生中的第一批辱骂: -hello这位队友粉有事吗?说我们哥哥丑脸那你是什么脸?补药碧莲吧?专注自家不懂的道理不懂吗? -醉虾还确实是瞎啊,不来犯贱我还忘记点艹了呢,第二轮游戏时候你们主子是不是故意逗sxn笑啊?是又想让我们哥哥被喷水是吧?麦麸上位的东c就乖乖当好你的鸡,不要管东又管西,单押x3 -你是沈夏年本人?踩我哥一jio还顺带给自己洗白?狗东西死不死啊 我靠!居然骂我狗东西?!我要开除这狗东西的粉籍!袁望野气得双手发抖,打字都不利索了: -回复:我不是沈夏年本人,我是袁望野!!!! -回复@沉醉于你眼睛:你是袁望野???别越级碰瓷了,要被雷p滴[嘻嘻] -回复@沉醉于你眼睛:你是袁望野,我是袁望野他妈妈 -回复@沉醉于你眼睛:你是袁望野,我是袁望野他爸爸 -回复@沉醉于你眼睛:你是袁望野,我是袁望野他老婆 -楼上你干什么?我才是袁望野他老婆好吗[呲牙] -别giao笑了好吗??袁望野已经在我床上了,他喊我睡觉了,我下线了88 -回复@沉醉于你眼睛:你是袁望野,我是袁望野他老公 -? -? -泥塑狗guna …… 沈夏年一边敷面膜,一边举铁,从落地镜里看到自己举铁的飒爽英姿,忽然心血来潮想要拍个微博视频,好让他的逆苏粉们知男而退。秉承着刻苦钻研的好学精神,沈夏年先去搜了一下abo什么意思,搜完后失眠了一晚上。后来他又抱持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再次以身试法,去搜了一下逆苏粉的含义,是指弱化、女化自己偶像的形象,取谐音又叫“泥塑粉”。后来沈夏年误打误撞闯入一个逆苏粉的微博,拔出萝卜带出泥,他通过这个逆苏粉,找了一堆逆苏粉,简直全国畜生联盟和看图说话: @幻想風靡_:我的小母猫今天又戴了铃铛耳坠,和她在床上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叮铃”“叮铃”地随着我的频率而摇屁股,好想把你圈养起来当我一个人的小母猫啊[图片][图片] 配图是某期访谈沈夏年戴了铃铛耳环的截图。 @黏黏腻腻融化呀:今天遇到了一个漂亮学姐在跳舞,我在一旁看了好久,忽然她转过头来对我甜甜一笑,问我喜不喜欢好不好看,我傻傻地点头,她笑着朝我勾勾手指让我过去,她拽着我的领带趴在我耳边,笑得天真无邪:还有更好看的,要不要看?[图片][图片][图片] 配图是沈夏年穿女装跳舞的视频截图。 @-裹儿-:老婆可唔可以俾次机会我啊,俾次机会我啦好唔好呀。老婆我真的好想你啊,想你想得心都要碎了,我的漂亮老婆我的小心肝,老婆是这个星球上最靓的妹,555 这位没有配图,但可能大概百分之九十应该是在说自己没跑了…… 沈夏年视奸了一晚上,从纯情唯美风到大尺度露骨的桃色幻想,到最后沈夏年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了,下意识地摸摸裤裆,啊,还好,还在。 一打开微博就看到热搜飘着#沈夏年喷队友#,咦,他怎么又又热搜了?沈夏年刚想点进去看,门外响起袁望野的声音: “年哥,在吗?” “在的!” 沈夏年丢下哑铃,揭掉面膜,光着膀子去给袁望野开门,袁望野提了两瓣脸盆大的西瓜站在门口,一看到沈夏年,立刻满脸通红,目光游离: “请、请你吃西瓜!” “呀,谢谢小野。” 沈夏年甜甜一笑,人比花娇,袁望野吞了口口水,抱着比他脸还大一倍的西瓜,狼吞虎咽地拿勺子挖着狂吃。沈夏年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吃,吃着吃着忽然问: “你为什么看到我上半身会脸红啊?” “……”袁望野呛了一下,下意识地狡辩,“没有!热的!” “那你看我。” “不看。” “不看就是心虚。” “管你的!” “到底为什么不看我啊?我的肌肉很难看吗?” 其实不止袁望野,就连沈夏年的粉丝,似乎也不是很卖帐他秀肌肉,之前的杂志拍摄他有裸上半身出镜,结果转发里全是: -你才二十岁妈妈不许你在镜头前脱衣服!!!! -沈夏年啊啊啊不许给人看你的粉色neinei!!! -太性感了吧啊啊啊杀人了!!! -女孩子怎么可以光溜溜?不守妇道要抓去浸猪笼的 …… “不是,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袁望野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转过头来,视线在沈夏年的脸和胸口来回逡巡,看着看着,耳朵又红了,好像西瓜的可口红壤。 “就,就是感觉是……”袁望野似乎也在斟酌着形容词,“在看一个平胸的女孩子?” 平胸的女孩子…… 平胸…… 女孩子…… 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是如此的铿锵有力、震耳发聩,沈夏年脑海里“轰”地劈下道道天雷,八月盛夏,可沈夏年的心,却觉得好冷、好冷,好痛、好痛…… “小野,”沈夏年虚弱地趴在地上,这是什么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啊?!“我突然身体不太舒服,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吗?没事的话,你吃完就走吧……” “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对不起,”袁望野一抹嘴,“我的粉丝那样骂你,太过分了!我不承认她们是我的粉丝!” “噢,没事,哪个当明星的没被骂过?” 沈夏年是真的不在意了,他刚出道的那几天,全网铺天盖地都在骂他人妖、娘炮、同性恋、不男不女,之后也是被唯四各种人身攻击辱骂让他这个糊逼滚出abo。起初沈夏年难过得半夜直掉眼泪,还不敢擦,因为擦了眼睛会肿,第二天不好上妆,只能等眼泪流不出来了再睡。 沈夏年从小就没少吃过苦,但都是身体上的,永远精神上带来的伤害比肉体上的要残忍。后来沈夏年在一次和母亲通话后想明白了,他并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他没有每个明星偶像都挂在嘴边的“梦想”和“成长”,也从未想过自己有资格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给人们带去正能量——他只是想要钱,对,他就是很庸俗地想要钱,然后对得起他人的喜欢,就算是把他当老婆姐姐看待,那也是一种喜欢,任何真心实意的喜欢都不该被轻贱。 “我就没被骂过啊。” 不知道是谁给袁望野的勇气让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沈夏年嗤了声笑: “得了吧,那是你没看到。” “怎么听你的口气,你看到了?” “……”沈夏年赶紧笑眯眯地搂住袁望野,揉他的脑袋,“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 网民就没有不敢骂的东西,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疯起来坐在中南海里的也照骂不误。因为直接带袁望野大名骂会被粉丝举报,所以袁望野的黑粉就给袁望野取了“阎王爷”的外号,也是被骂得入土为安。 “你是不是看到了?” “没有,真的没有。” “你骗我!” “真没骗你!” “你就是骗了我!” 袁望野一个飞扑,把沈夏年的裤子给扒了,沈夏年还没反应过来,袁望野“咔咔咔”对着沈夏年就是一通狂拍。 “色狼啊!啊啊啊袁望野我们是不可能的!” 沈夏年后知后觉地捂住下体,袁望野冷笑着晃了晃手机: “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你的艳照发我们的组合群里。” 头一次见这么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的,袁望野,skr狠人,沈夏年凄楚可怜地跪坐在地上,宛若被凌辱后无助柔软的美人抱住袁望野的大腿: “搜阎王爷,点击获得快乐,小袁五爷,您可千万要三思啊!” 第6章 史诗级碰瓷 “来,给你纸巾,擦擦脸。” “……我才没哭。” 袁望野抱着挖空的大西瓜,脸都快埋进西瓜皮里了,不时传来吸鼻涕的声响,死活不愿意把头抬起来,沈夏年威胁他小心脑袋卡在西瓜皮里,袁望野一听,转过头来怒骂: “连你都说我头大!” 哎哟这可怜见的,袁望野哭得整个人都快化了,眼睛发红,满脸是泪,活似只委屈的小奶狗,沈夏年抽了纸巾给他擦眼泪,袁望野躲着不给碰: “我才没有委屈!我才不难过!”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们小野最帅了,不要管那些人。” 看到袁望野这副明明委屈得要死,却又故作倔强的模样,让沈夏年想起自己的弟弟,人类的恶意是无穷无尽的,对待同类也毫不留情,袁望野拭了两下鼻涕,抽抽噎噎地眨着水汪汪的狗狗眼问: “我是不是脑袋很大?” “不大,你只是还在长身体显得比较单薄,以后就是个大帅哥啦。”“我是不是装酷耍帅?” “不是,你本来就很酷帅。” “你骗人。” 沈夏年一把将袁望野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理直气壮地说: “人说谎会心跳加快,你听我的心跳声。” 袁望野沉默了,他的耳朵烫得厉害,熨在沈夏年肌肤微凉的胸膛上,像是个烧得滚烫的马掌钉烙在胸口,沈夏年因为这阵热度而莫名心跳加速。 “年哥。” “嗯?” “你的胸肌有点好摸。”袁望野破涕为笑。 “……” 可以骂色狼吗?但都是男人,骂了似乎又显得沈夏年心里有鬼,不骂又总觉得自己吃亏,算了,看在他哭得这么惨的份上,这次先算了,沈夏年慷慨地抓起袁望野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贴心地说,好摸你就多摸摸,摸完回去睡觉。袁望野又不好意思了: “感觉像是在摸女孩子……有点害羞……” 他用手捂住脸,少年的手掌宽大,手指细长,从指缝之间露出一对亮晶晶的桃花眼,趁沈夏年还没来得及生气,笑嘻嘻地说: “都怪哥你长得太漂亮了。” 沈夏年忽然心脏开始敲锣打鼓。 这个世界上无时不刻都存在着没有硝烟的战争,而饭圈,更是一个腥风血雨的是非之地,在饭圈里,无时不刻都有粉丝在撕逼,骂队友,骂资源,骂公司,那头#沈夏年喷队友#热度刚褪,骂公司就被姜北城的粉丝给提上行程了。 先前姜北城接到一个绿色环保大使的单人资源,算是公益性质的,很不错的资源。为了响应“绿色环保”,公司就给姜北城染了个绿毛,确实用力过猛了些,普通人要是染得这一头绿,肯定恨不得把脑袋给砍了,姜北城长得帅,好歹是撑起来了,但客观来讲是绿得有些过头。 姜北城在第一期团综里以这个发色出镜后,粉圈内哀鸿遍野,全网五百万姜丝集体在线辱骂公司create创造娱乐,平时私下骂骂,一般都是带外号,粉丝们都叫公司克瑞a特,或者叫狗克,不过真的要辱骂起来,直接@公司、老板,视粉丝视情节严重程度而定,有时候甚至连经纪人都难以幸免。 比如在姜丝们看来,姜北城的绿头就是个罪无可恕要拉去杀头一千次的悲剧,因此格外地感到愤慨: @回忆是一座城:@create创造娱乐 @顾河hehe @洪顶顶顶哥滚出来别装死,给我哥染个绿头是几个意思[疑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哥被戴绿帽了呢?我们和哥哥可恩爱着呢,本城妻决不允许狗克破坏我们夫妻恩爱感情,预祝create关门大吉[囍] @斗战圣尼:@create创造娱乐 @顾河her @洪顶顶顶哥我tm就纳了闷了,你们赚了这么多钱,好好请个造型设计师有这么难吗?我哥脾气好人温柔佛,合着就被你们这么欺负呐?这个造型廉价得就像洗剪吹送焗染烫的村口理发店里做出来的,省尼[马]的省呢?是攒在棺材钱吗?我们倾情集资送你们c位出殡 @dimmmmder_:@create创造娱乐听听粉丝说的吧,粉丝滤镜比顾河女士脸上的粉还厚了,但丑是真的丑,给我哥一个正常的造型那么难吗?剃光头都比绿毛好,真的,8102年了,杀马特不再哭泣,狗克做个人吧! @甜美小城妻热线:@create创造娱乐狗克速速来受死!!下一期再让我看到姜队是这个绿毛,老娘提刀杀去你们公司为我哥亲自剃度!!! …… 当然这种事情公司是不会出面回应的,他们有自己的安排。洪顶顶每次被@出来,云淡风轻地看了几条,最后发表评论,她们有这能耐怎么不去自己开公司,然后又继续欢乐斗地主去了。 八月中旬,一档新的综艺节目《想你的夜》突然火爆。 这档综艺说无聊也真的很无聊,就是每期请到几位明星,一起关在一个大房间里,没收了所有的电子设备,其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嘉宾可以带自己的东西,从凌晨十二点开始,关到早上八点,才能离开。 之前这节目不火,是因为节目组都是请一些二三线的演员或歌手,那些流量偶像出场费天价,根本太贵请不起。后来有一个叫oot的练习生四人组合,主动报名参加《想你的夜》,说白了就是想蹭个热度,提升曝光率,但是这四个人私底下一个比一个沉默寡言,可好歹也是一批年轻的小鲜肉花美男,为了让观众眼前一亮,节目组就让oot上了。 正常还未出道的练习生,好不容易有个上镜的机会,肯定是争分夺秒地表现自己,往期的嘉宾也会彼此聊聊天唱唱歌之类的,而oot组合却一人抱了一个枕头,进屋一共就说了三句话: “哇,哥,这屋子好大!” “哥,我困了。” “大家晚安。” 然后四个人在地上一字躺开睡,从凌晨十二点睡到早上八点,然后潇洒离开。导演一看,气得差点脑溢血:谁他妈乐意看四个大男人睡觉?!而且睡姿又很安稳,不打鼾不磨牙不放屁不说梦话不梦游,一点笑点都没有!这期节目怎么播?!可再请人来录一期时间太赶了,无路可退,只好咬咬牙一闭眼,剪了剪把《想你的夜》最新一期发出去,全程只有一行字幕:他们正在睡觉。 ……结果居然爆了,众多网民纷纷折服于四位睡美男的颜值,与此同时还上升到了社会群体阶层:当代的年轻人很少有如此健康作息,别说明星了,普通上班族如过有个十二点到八点的空闲时间,谁不想个安稳觉呢?这个oot的男团,好清纯好不做作!这个社会就是需要这样佛系健康的偶像!爱上了!因此oot就这样顺利出道。 这厢洪顶顶看《想你的夜》势头这么好,打算让abo也去上,抢占先机。 “可以像那个圈圈踢一样去睡觉吗?”钟子迁很诚恳地问。 “不可以,同一件衣服只能穿一次,否则就是撞衫,”洪顶顶拖出白板,刷刷地写了两个字团魂,然后用白板笔把团魂圈了好几圈,“前几期,都是明星个人,除了oot是组合,但他们也是奇葩就光睡觉,所以我们组合的买点就是团魂,子迁和陈最,北城和小袁五爷,你们镜头前亲密一点,先唱歌,记住,唱我们组合的歌,唱完要睡再睡,睡姿注意点,如有睡觉会打鼾磨牙放屁说梦话梦游的就别睡了,当心节目组给你剪出来……” “那我呢?”沈夏年再次没有姓名。 “我可以和小年一起。”姜北城搭上沈夏年的左肩膀。 “我也可以和年哥一起。”袁望野搭上沈夏年的右肩膀。 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受欢迎了?沈夏年有点受宠若惊。 “三个人……”洪顶顶思考了一会,“也行吧……” 《想你的夜》在官方微博上预热,放出了abo的五人剪影,让大家猜猜是谁,一部分粉丝还在生公司的气,存心在官博下的评论捣乱: -我知道,这五人是打野上单中单adc辅助 -胡说,明明是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马超 -破案了,是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 不过很快,就被组合成员的唯粉涌入评论刷屏,一般为了抢热评,粉丝们不会打很长一串话,但一定会带上自己偶像的美图作为安利: @野望_:期待我们的小哥哥袁望野![图片] @drop姜姜姜:全世界最好的暖男队长姜北城[图片] @绝唱一段迁迁:苏音主唱冰山美男钟子迁了解一下![图片] @最最是世界上最最可爱:舞蹈担当绝世活泼小糖精陈最[心][心][图片] @沈夏光年:人间妖精世界珍宝沈夏年小哥哥我爱你![心][图片] …… 这时oot的某些粉丝突然跳出来,说abo蹭《想你的夜》和oot热度,想要跟风oot,于是abo的粉丝们火速抵达战场,手撕oot的粉丝说他们碰瓷。饭圈里“碰瓷”运用广泛,可以适用于一千八百种情况,举例造句:oot一个出道不到一个星期的野鸡团,竟然敢说目前全网流量前三的abo跟风他们,简直是史诗级碰瓷! 由于oot刚出道,粉丝基础不够,被abo的庞大粉丝群体踩在地上摩擦,喷得找不着北,最后只能纷纷出来磕头滑跪道歉:我们有些sb粉丝不懂事,请不要一棒子打死,我们正常粉丝没有碰瓷前辈的意思,我们很多人还是abo的粉,祝前辈们前程似锦请各位abo姐姐们饶我们狗命…… 而abo这边,团员们带上自己喜欢的东西,出发去录制《想你的夜》了。 第7章 《想你的夜》录制(上) 现在当红的偶像明星,必定会有叫“站子”的东西,区别于官方后援会,站子是民间粉丝自发组织的应援,站内成员都成为站姐,而拍偶像照片的站姐又叫前线,站子好比偶像的娘家,出图、派发手幅、送偶像礼物、给偶像庆生等一系列活动。明星有什么公开行程,站子前线就会去跟拍,然后美工修图,修完发到微博上,供网上追星的粉丝们舔屏卖安利。 abo也不例外,一般来说,人气和站子数量挂钩,沈夏年却是个特殊的例外,他的站子尤其多,然而很多站子纯粹只出图不做应援。据透露是队友粉前线误拍到沈夏年,被沈夏年的美貌所折服,截一截小修一下质量还不错,于是拍自己正主的空档随手拍拍沈夏年。 而且在一些社交网站的娱乐版块讨论区里,一些声称见过沈夏年真人的网友,也都说沈夏年是那种让女人自愧不如的漂亮,和他对视,会有让人瞬间心动的感觉。 由于袁望野的身份特殊,组合出行的保镖都是袁望野那边派的,个个都是一米九,一百八十斤满脸凶肉的肌肉壮汉,都是特种兵退役下来的,所以组合的出行从来没有出过事。 组合刚出道去上访谈回来,有个私生饭想扒车,被保镖大哥一手拎起来丢下车,这段视频还被各大营销号疯转,有人说大快人心,私生活该,保护艺人隐私希望别的公司也学学,也有人说大男人对一个小姑娘这么狠,偶像明星还不是这群粉丝捧起来的,没了粉丝谁卖帐…… 等飞机时沈夏年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被粉丝堵住了,他的粉丝还挺有秩序,就是把他围了一圈在拍: “年年妈妈爱你!” “哥哥你好帅噢!” “年年不许脱衣服!” “姐!离那些臭男人远点!” ——嗯?似乎好像哪里不对? “谢谢你们的喜欢,”沈夏年双手合十,向粉丝们买了个萌,“天气热,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点噢!” “呜哇——” “哥哥好贴心!” “爱哥哥!” “年年要走花路呀!” “年年我们都爱你!” 瞬间快门声起此彼伏,沈夏年倏地胸口一闷,眼前阵阵发黑,可能是被围久了有些缺氧,就回去坐着歇息了。期间钟子迁和陈最一直在交头接耳,稍有什么肢体触碰,就会惹来一阵夸张的尖叫,这些大概就是千杯不醉的cp粉吧……沈夏年偷偷打量那群一脸陶醉幸福的女孩,猝不及防对上视线,赶紧尴尬地移开,袁望野就坐在他身边玩手机,这么多双眼睛,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沈夏年凑到袁望野耳边,暧昧低笑道: “小野,我们来说说话吧。” “你说,”袁望野正在打团战,头也不抬,“我听着呢。” “小声点,别被人听到。” “好。”袁望野点点头。 沈夏年活似盘丝洞里的蜘蛛精,攀着袁望野的肩膀: “你上节目带了什么?” “黑泡。你呢?” “铁。” 行吧,话就这么被活活说死了,沈夏年怏怏地倒回椅子里,动作幅度过大,长发和花哨的耳环缠在了一起,扯得他耳垂一疼,“嘶”地抽了一声凉气。 “怎么了?” 袁望野放下手机,撩开沈夏年鬓边的头发,惹来周围粉丝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头发和耳坠子勾一起了。” 袁望野撇撇嘴,凑上来拆了一会,没解开,反倒把沈夏年的耳垂都给扯肿了,沈夏年,铁骨铮铮的纯爷们,耳垂都要被扯豁了还一声不吭的。姜北城正闭目养神,一睁眼就看到这幕人间惨剧的上演: “咋啦?你在给小年打耳洞呢?” “耳环和头发勾住了,解不开。” “我来吧。” 姜北城掰过沈夏年的脑袋,先替他把耳环给摘下来,再慢慢解,姜北城温柔细心,怕扯疼沈夏年,还把他的头发绕在指间,袁望野感觉自己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什么都没得到,边上的粉丝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快门声就没停过,源源不断的新鲜秒拍视频被发上微博,城野年三家的cp粉磕得神志不清: @chromekk:谁能想到一星期前还在zqsg为城野流泪的我今天就已经投入到成年的怀抱呢?果然还是成年人之间的成熟恋爱打动我啊,姜队真是21世纪暖男之光[泪] @爱啥磕啥莫管劳资:我宣布城野be,成年szd,野年也给我冲!!只要我cp换得够快,be就追不上我!! @甜枝_:哭啦哭啦哭啦小野这种笨手笨脚的小霸道总裁帮老婆摘耳环的情节是真实存在的,我又在为爱掉眼泪 @fourdaysgrace:不磕城野就滚,还要昭告天下你算哪只村头最骚的[鸡]?生平磕cp最恶心的就是糖唯,有糖就磕没糖就跑,死不死啊???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野年发糖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磕他妈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制作组见面后,就准备《想你的夜》的录制了。 其实作为明星,从凌晨十二点到早上八点不睡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多当红流量小生赶通告都是彻夜不眠不休,刚下这个节目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另外的录制现场,abo是因为考虑到组合里还有未成年的存在,会适当地排通告。说白了大多数流量明星就是公司的赚钱机器,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停止运作,因为谁都不知道每一个偶像可以火多久,只能在他们最红的时候尽可能地榨取他们的价值。 节目组确认了嘉宾携带的物品:袁望野带了宠物蛇黑泡,姜北城带了两盒扑克牌和一堆白条,沈夏年带了健身哑铃,钟子迁带了个魔方,陈最带了五张面膜,然后他们就被关进去了。 “兄弟们,精致生活,长夜漫漫,先来敷张面膜补补水。” 陈最刚坐下没多久就开始发面膜,这是陈最的个人资源,一个面膜代言,问过节目组可以这样植入广告。五个人都把面膜给贴上了,一敷上就不想说话了,五个人围成一圈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如同五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确认过眼神,姜北城掏出扑克牌,背面朝上打乱了,一人摸一张去,姜北城用手指比划三二一,大家同时亮牌,陈最的牌点数最大,k,姜北城的点数最小才3,于是姜北城把手掌伸到陈最面前,陈最“啪”地打了一下他的手心,听上去响亮,其实不痛。 然后再抓,第二次还是陈最点数最大,点数最小的人变成了钟子迁,陈最没忍住,噗了声笑,赶紧捋平嘴边皱起的面膜,把钟子迁的手牢牢抓着,将自己手掌放在唇边呵了一口气,突然面露凶光,其他三人都于心不忍地扭过头闭上眼,一声清脆得骇人的“啪”声过后,钟子迁毫无反应,掌心瞬间通红,陈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疼得甩了甩手,钟子迁指了指陈最,用拇指在脖子上凌空划了一道,意思大概是要抓陈最去杀头,陈最赶紧双手合十求饶,钟子迁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所以无动于衷。 第三局沈夏年的牌最大,袁望野的最小,沈夏年战战兢兢地握住袁望野的手,一直缠在袁望野手臂上的黑泡,立刻警惕地直起身,嘶嘶地吐了几下蛇芯,对沈夏年摆出戒备的姿势,于是袁望野先起身把黑泡放回窝里又主动把手交给沈夏年。 这一掌下去袁望野不会死,沈夏年会死,野菜肯定要把沈夏年骂得名字倒过来写。没办法,沈夏年只好轻轻地拍了一下意思意思。袁望野灵动的桃花眼一直停留在沈夏年的脸上没离开,然而光从表情又读不出他在想什么,于是袁望野把脑袋埋进膝盖间不说话了。 马上又开始了第四局,风水轮流转,这回竟然钟子迁牌面最大,陈最牌面最小,钟子迁向陈最勾勾手指,陈最拼命摇头,于是钟子迁摊开手,优雅地伸到陈最的面前,这个姿势像是王子邀请公主跳舞,陈最被这个覆着面膜的王子蛊惑了,郑重地伸出手,放在钟子迁宽大的掌心里,钟子迁万年面瘫脸,难得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抓着陈最细嫩的手掌朝上一翻,一个起手就往陈最的手心狠狠拍下,吓得陈最撕掉面膜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钟子迁也把面膜给撕了,揉成一团,放在陈最的掌心里: “罚你去丢面膜。” “啊?哦,哦……” 陈最看看掌心里湿湿凉凉的面膜纸,又看看钟子迁,便起身去丢面膜,钟子迁爬开去沙发上坐,抓过魔方开始转: “你们先玩吧,我等最最。” 既然三个人,当然是欢乐斗地主了,镜头前又不能光明正大地赌钱,姜北城早有准备,输的人剩几张牌,脸上就被贴几张白条。沈夏年信心满满,他搬砖的空闲时间就和工地上的工友玩牌,人称工地周润发;姜北城豪门出身,浪的时候赌场没少去;只有我们祖国未来的花朵袁望野,五讲四美的好少年,好一朵纯洁的小白花,玩牌还是师从姜北城,当然,姜北城不能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肯定得留一手。 为了营造欢乐的氛围,沈夏年还打开音乐app,把《欢乐斗地主》的背景音乐设置单曲循环。 一轮下来,袁望野被贴成了鲁迅;第二轮轮下来,袁望野被贴成了圣诞老人;第三轮下来,袁望野被贴成了一头炸毛的小狮子;第四轮—— “啧,我怎么感觉你们俩合起伙来坑我?” 袁望野从牌后面露出两只警惕的黑眼睛,在沈夏年和姜北城的脸上来回巡逻,他们脸上也被贴了条,但搞笑还是袁望野搞笑啊,再贴下去都要成野人了。 “哪有啊,大家都是凭实力说话,哦呵呵……”沈夏年把牌捋成扇状,捂嘴娇笑。 “小野啊小野,”姜北城安慰地拍拍袁望野的肩膀,“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袁望野不乐意了,他一把扯掉脸上的纸条,蹭到沈夏年和姜北城面前,语带撒娇,“北城哥,年哥,我们来玩抓乌龟吧,输的人脱一件衣服怎么样?”袁望野勾了一下沈夏年的耳环,“首饰也算一件,来嘛。” “小年玩我就玩。” 沈夏年看了眼摄像头,又偷瞄了一下姜北城和袁望野身上的配饰,这下走妖艳贱货人设的好处就出来了,他身上的配饰比衣服还多,不虚。 “来,玩,最后脱得剩裤衩的人去摄像机前跳舞。” 姜北城一瞬地瞳孔地震,显然没想到沈夏年会如此提议。 “好啊,”袁望野挑眉,露出一个邪笑,把手里的牌洗得刷刷响,“来吧。” 第8章 《想你的夜》录制(下) “对尖。” “对三。” “双皮蛋。” “没有,”沈夏年神情严肃地闭上眼,“过。” 凌晨两点,这场旷世之战仍在上演。 背景音是钟子迁和陈最正在情歌金曲对唱,这个房间还配有卡拉ok和摇头灯,调成歌舞厅模式后,摇头灯激情又放纵地闪耀着花花绿绿的光,整个现场俨然ktv包厢聚众赌博现场。 “对七,”袁望野潇洒地地把扑克牌从指间一弹,“我没牌了。” “双k,我牌也完了。” “……”沈夏年紧紧攥着手心里最后一张牌,发出痛苦的哀嚎,“啊啊啊怎么又是我?!” “运气不好呗,”袁望野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脱吧年哥,没事,又不是只剩条裤衩子了。” 袁望野只摘了两条手链、一枚戒指和一件外套,姜北城摘了一对耳钉、一条项链一条手链和一件外套,沈夏年摘了……太多了数不过来,反正沈夏年就剩条破洞牛仔裤和里面的裤衩子,急得汗都冒出来了,他甚至连橡皮筋都摘了,仍然抵挡不住他泥石流滑坡式的惨败,沈夏年趴在地上,抬起一双盈盈凤眸,我见犹怜: “我怎么感觉你们俩合起伙来坑我?” “这个真没有,”姜北城苦笑道,“这种纯粹靠运气的游戏,小野运气很好的,这么多年来我没见过谁能拼运气拼得过他。” 沈夏年感到一阵窒息: “是谁,是谁扼住了我的喉咙?” “是命运,”袁望野哗哗地洗着牌,“来吧,你不是还剩根皮带吗?” “……” 沈夏年后悔得肠子都要打成中国结,只能强颜欢笑地抽出皮带,赶紧把牛仔裤往上提了提: “我、去上个厕所再回来。” “别走,”袁望野下意识拉住沈夏年的裤子,“差不多要决出胜负了——” 由于沈夏年的腰细胯窄,所以他穿牛仔裤都要绑皮带,不然裤头有些宽松,稍微大力一扯可能会掉,可正常人谁会去扯别人的裤子。 ——偏偏袁望野就会,他这随手一扯,居然把沈夏年的牛仔裤给扯掉了,也没有全掉,而是卡在臀肉的一半,不偏不倚地露出两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猪头,袁望野赶紧手忙脚乱地为沈夏年提好裤子,又怕被摄像机录到他们的讲话,只能凑到沈夏年耳边咬牙切齿地埋怨他: “你怎么连上节目都穿这裤衩子?!” 沈夏年惊魂未定地抓着裤头,飞起一个凌锐的眼刀向袁望野砍去: “正常谁会在镜头前脱裤子啊!” “那你干嘛答应和我玩抓乌龟啊?!”。 “我怎么知道自己会输啊!” “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啊?!” “没事没事,这个不是直播,”姜北城把两人拉开,笑眯眯地把袁望野抱在怀里安抚,“小年你去上厕所吧。” 其实沈夏年只是想找个借口偷溜,我觉得我似乎好像也不是特别急,我去举铁了,拜拜! 说完沈夏年就把皮带从地上捡起来穿好,扎起头发,故意不穿衣服,挑了一个不算显眼,但摄像机可以刚好拍摄到的角度,开始嘿咻嘿咻地举铁。 “接下来,”陈最跳上沙发,“给大家带来我们abo新专里的主打歌《kill my lover》!” 其实90%的明星歌手都不会在ktv里点自己的歌,abo也不例外,只是有洪顶顶的硬性要求,只好唱,而且现在的偶像歌手都是以唱跳为主,看一群男人杵在舞台上站岗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主打歌大多都是节奏感强烈、歌词简短、旋律洗脑为主,在舞台上还好,但在ktv包厢里又唱又跳,实在是尴尬得起鸡皮疙瘩。 一群人在一起尴尬,总会有一个人是最尴尬,比如《kill my lover》里沈夏年有一个动作是双手从喉间抚摸直下,来到胯间狠狠顶两下胯,边顶还要边“啊”“啊”两声,舞蹈老师还特地强调,要有力,要性感,要妩媚! 一开始沈夏年是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在抗拒,他只是扮演妖艳贱货,而不是一个真的妖艳贱货,因此沈夏年死活“啊”不出来。舞蹈老师没办法,只好帮助他找感觉: “你想象一下自己要勾引一个男人,”袁望野正在边上喝水,不小心和舞蹈老师对上视线,就招手让他过来,“来,小袁五爷你来,你站夏年面前。” 袁望野乖乖过来,舞蹈老师开始指导沈夏年: “来,对着小袁五爷‘啊’两声。” “……啊,啊。” 袁望野满脸写着莫名其妙。 “你乌鸦叫呢,配合动作啊!从上摸下来,顶胯,啊,啊!要有一种魅惑感,这个动作是很性感很有张力的,你想想一下怎么勾引人,来,”舞蹈老师“小袁五爷站在这让你勾引,他满意了你再来找我。” “……”沈夏年有气无力地顶了两下,“啊啊……” 袁望野不为所动。 “啊!啊!” “……” “啊……啊……” “……” “你在干嘛?” “喝水。” “你为什么喝水不张嘴?” “你管我为什么喝水不张嘴,”袁望野恶声恶气地说,“跳你的舞去。” “你们在这眉目传情吗?”陈最刚练完舞,扑过来搂上沈夏年,“你还卡在顶胯呢?来,我教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妈和我弟。” “那你是打算勾引你妈还是勾引你弟?” “呃……”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钱算吗?”沈夏年很耿直地问。 “那你想象自己浑身挂满了金子,”陈最妖娆地抚上自己的脖子,“从你的脖子开始,先撩一下头发,摸摸你的金链子,往下,对,这条金链子很长,你一直往下摸,你连裤衩都是金的,你想跟人家炫耀——” “可是我觉得财不外露……” “就假装你要外露,你想跟人家炫耀自己的金裤衩,就往上顶两下,啊,啊。来,对着小野炫耀一下你的金链子和金内裤。” 沈夏年撩了一下头发,轻轻咬住下唇,双手按在喉间往下,滑过胸膛,腹部,来到胯间,按住,往上有力地顶了两下胯。袁望野先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夏年,忽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仰头吨吨吨地开始灌水,陈最在一旁鼓掌: “不错不错,但是你忘记叫了,再一次吧!” 于是沈夏年又做了一次这个动作,风情又不失魅惑地啊啊了两声,袁望野丢下水杯: “我、我去上厕所!” 从此之后,每次沈夏年做这个动作,心里想的步骤都是摸金链子和秀金裤衩。 沈夏年赶过来要唱自己的part,却被袁望野用外套给裹了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袁望野扭开头,“我觉得你裸上身很碍眼不行吗!”“会吗?我明明有腹肌的呀……” 等沈夏年再抬头看字幕时,已经过了他的part了,接着就是袁望野一顿激情的rap,不是,他沈夏年竟然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陈最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上去顶胯,对,好歹有个顶胯,于是沈夏年风情万种地长发一撩,凤眸一眨,抛了个轻佻潋滟的媚眼,性感又不失力度地顶了两下胯,微微地低喘了两声,彻底没他的part了。 反正任务完成,歌也宣了,可以盖大被睡了。 因为有oot的先例,节目组准备了地铺,组合五人一字排开,袁望野就连睡觉都是c位,睡在最中间,沈夏年睡在最旁边。 说来也有点塑料组合情,大家都认识一年了,还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同睡一个房过——累得在舞蹈室里睡着不算,这算是个促进感情的机会,然而还有镜头在拍,镜头前肯定得说漂亮话,大家心照不宣认为这样没什么意思,就各自倒头睡去了。 等节目组去叫起床后,打开门就看到满地横陈的男人,着实吓了一跳: 陈最睡在钟子迁的怀里,袁望野枕在姜北城臂弯里,姜北城另一只胳膊还搂着沈夏年,而沈夏年的腿却和袁望野的腿缠在一起,这,团内关系确实复杂啊…… 正常节目组剪片播出都不会和嘉宾打招呼,唯独abo是例外,只要是非直播类的节目,在投放之前,都会把成片先送去给create创造娱乐过目,确保是对袁望野积极向上的、塑造正面形象的才投放。 不过这年头只要拉根网线有台电脑,什么人都能网上冲浪,网民千千万万,骂人的理由也是奇形怪状。他们并不会因为袁望野还是未成年人,就会嘴下留情,在网络的虚拟世界里,人的阴暗、恶毒、残虐都褪去伪装,网络不存在现实生活中道德的约束,因此人性的恶也被尽数释放。 袁望野扒沈夏年裤子的这段被剪了,第一猪头裤衩确实有伤风化,第二有可能袁望野会被骂欺负队友。唱主打歌的这段也是群魔乱舞,袁望野导致沈夏年那部分没唱,而沈夏年又抢了袁望野的一部分镜头,洪顶顶头疼得不行,这段如果留了,沈夏年和袁望野的粉丝肯定要撕,再骂公司,再把老板和经纪人@出来骂死全家相约坟头蹦迪;不留的话,又可惜队员的实力失去一个表现的机会,洪顶顶才三十岁,每天就因为这些糟心事想得要谢顶了,权衡利弊后,还是痛下心决定剪了。 这期《想你的夜》播出后,点击量立刻创下节目播出的新高,是之前几期播放量的几十倍。内容有队员敷面膜玩牌、千杯不醉合唱、城野年三人玩牌、沈夏年举铁、最后大被同眠——怎么还是显得这个团很不务正业…… 所幸反响热烈,除了沈夏年的一部分粉丝,哭天抢地喊着沈夏年再举铁就脱粉;还有袁望野的粉丝做了表情包,“转发这个袁望野,你就能让队友输得只剩条裤衩”;姜北城的唯粉有点不开心,她们觉得公司要拉姜北城和沈夏年炒cp,不过也只是感觉,毕竟很多时候唯粉比cp粉还会磕cp。 望着这太平盛世,洪顶顶不禁老泪纵横,难得啊!然而他千算万算,百密一疏算漏了钟子迁和陈最,依然没能逃过被@出来咒骂死全家的命运。 一些钟子迁的唯粉,在看完《想你的夜》后义愤填膺:陈最算个什么鸟东西?!竹马了不起?竹马就可以这样打我们哥哥了?把我们哥哥的手都打肿了!怎么天底下会有这么恶毒的人?!我哥好命苦和这样白莲花队友捆绑炒cp,强烈要求千杯不醉解绑! 第9章 求你别举铁了 如果访谈有快问快答环节,问钟子迁最在意的人是谁,他一定会不假思索地回答是陈最。自打钟子迁有记忆以来,他就知道隔壁邻居家有个大他半岁的,很吵的小哥哥。 那时候陈最大清早就扒着钟子迁家的铁栏门,小脑袋伸进铁栏缝隙间,嗓门嘹亮地大喊,钟子迁钟子迁!出来玩出来玩!卧室在三楼的钟子迁,都能听到陈最的大嗓门在底下叽里呱啦叫,那时候钟子迁很愁,愁得他更哑巴了。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会世界上会有话这么多的男孩子?而且陈最小时候长得很可爱,水灵灵的,以至于钟子迁一度怀疑,陈最是个穿男装剪男头的女孩子,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就被陈最缠着上了幼儿园。 在幼儿园里钟子迁因为沉默寡言,被其他小朋友追着骂哑巴,丢沙子和石头。陈最知道了,就牵着钟子迁的手,全班挨个指认,钟子迁指一个他揍一个,望着陈最拳打脚踢的英姿,钟子迁忽然冒出了“我要是以后娶陈最做老婆被她揍一辈子怎么办”的问题,陈最也欺负钟子迁,但不允许别人欺负,比起被一堆人欺负,钟子迁宁愿只被一个人欺负。 后来有一天,他们一起手牵手上厕所,钟子迁眼睁睁地看着陈最和他进男厕所,脱裤子,放水,他总算知道,原来陈最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看来以后可以不用娶陈最被揍了,可钟子迁却开心不起来……小孩子的感情还很简单,开心,不开心,这种“不开心”,钟子迁直到现在还找不到具体的词汇来形容。 钟子迁从小就想搞音乐,却被逼着要继承家业,高中毕业后出国读了两年管理,在国外接触到与众不同的音乐文化后,迟来的叛逆期觉醒,办了个休学手续回国搞音乐。陈最知道后,义无反顾地跟着跑了,被create挖来组了abo男团,原以为可以双人组合出道,结果也是给袁望野提鞋的。 于是在某天凌晨三点,钟子迁发了一条言简意赅的微博: @abo钟子迁:陈最是我最好的朋友 第二天#钟子迁陈最 好兄弟#就上了热搜榜第一,洪顶顶看到那条有效转发七万的微博,站都站不稳了,就差没给钟子迁下跪了: “大哥你当微博是朋友圈呢?!咋啥啥都往上发?!”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一般艺人的微博都由公司管理,沈夏年是例外,他没什么人气,只能自己努力,而钟子迁发这条微博,事先没跟洪顶顶打过招呼,他觉得自己的微博发自己想说的话,天经地义。洪顶顶疯了,这个钟子迁能理解,可莫名其妙的,陈最看到那条微博后也疯了,疯狂和他冷战,还搬出原本的宿舍,去找沈夏年挤一屋,每天见了他就绕道走。 “年年,你说我那时候打阿迁真的力道很大吗?”陈最枕在沈夏年的大腿上,敷着面膜闭目养神,“还有你觉得我和阿迁关系如何?” “你平时不都跟他这么玩吗?你们关系好哥们呀,哎呀你别在意。” 沈夏年正在刷手机,越刷越苦恼:最近的粉丝诉求令他匪夷所思,他原以为自己会收获到一片赞美,结果赞美里还夹杂着哀嚎: @倩哥不吃素:@abo沈夏年哥,我这辈子没求过人,叫你一声哥大过天,求求别再举铁了,还嫌自己奶子不够大吗? @有只小白船儿:@sxn 你再练下去要成金刚芭比了,我已经杨伟了,我不搞金刚芭比的[困] @oneyearte:老婆真的不能再举铁了,我不喜欢肌肉女战狼,再举铁我要走了(开玩笑的)老婆,我跪下来给你磕头唱《冰雨》了,真的不能再举了[泪][泪] @绿绿头-:@abo沈夏年举铁的下场,懂?[图片][图片][图片] 图片里是沈夏年的脑袋被p到肌肉猛男的身上,摆出各种健美秀肌肉的姿势。 沈夏年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他再怎么练也不可能练成施瓦辛格啊?!普通的塑塑型怎么了!怎么就没见姜北城的粉丝磕头磕得咚咚响叫他别举铁呢?! 其实有,只是沈夏年不知道。 “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妈和我弟。” “……”陈最拧了一下沈夏年的大腿肉,“是那种想结婚的喜欢,粉丝都不在了你还跟我装?” “那还真没有。” “嘁。” 不是,天天就四个大老爷们在身边转来转去,加上洪顶顶五个,他能有什么喜欢的人?!陈最揭了面膜,霸道地钳住沈夏年的下巴: “这样,我们组合里你最想嫁给谁?” “你这问题很危险啊?!” “说嘛说嘛,”陈最把沈夏年的脸揉成圆嘟嘟的章鱼嘴,“我们可都是优质好男人呢!” “嫁给……”沈夏年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姜队吧。” “咦?我以为你会选小野。” “可不敢碰瓷,算了,姜队我也配不上,”沈夏年骨碌碌地滚远了,“我孤独终老预定。那你呢?我们组合你想嫁给谁?算了不用回答,我知道答案的。” 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就像皇帝的新衣。 才八月下旬,野菜们已经在为袁望野的十七岁生日预热了。 这年头但凡哪个偶像明星名气大的,生日总会大兴旗鼓,线上包个app开屏,刷个热门话题,线下小则包个地铁站牌灯箱,大则投放一些国内外商业大厦的巨型广告,或者以自己偶像的名义做公益活动——这些算是比较常规的,反正只要有足够多钱,粉丝们就能把偶像的生日过出水平,过出风采,输人不输阵,常看常新。 每天,每间娱乐公司都会收到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快递包裹,都是粉丝、应援站送来给自己偶像的礼物。 一般是送服装、鞋、首饰、香水之类的日常用品,如果自己的偶像穿了,穿着录节目、跑行程,就是礼物被“认证”,说明自己的心意有被好好对待。 如果不慎被队友误穿,就要看这个粉丝什么心态了,有的粉丝并不是那么在意,觉得好歹也是被哥哥或弟弟认证了,大家都是心头肉;有的粉丝就很生气了,比如沈夏年的铃铛耳环,最开始是一个野菜要送给袁望野的——然而袁望野没有耳洞,也没有要去打耳洞的意愿,而且这耳环的款式他觉得太娘了,就转送给沈夏年。 刚出道时沈夏年的人气垫底,又是全网黑,组合里的其他人都有收到礼物,就他没有,以为那礼物是袁望野送给他的,感动得涕泪横流,结果沈夏年和公司就被辱骂了,据那位野菜控诉,她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耳环要送给袁望野,为什么出现在沈夏年的身上?洗脚婢有什么资格用主子的东西? 因为是艺人之间的赠送,公司也不好意思明说,干脆直接规定拒收粉丝寄送的礼物。 可粉丝们的爱能超越一切,冲破阻碍,源源不断的礼物被寄来,又被退回,反复几次后粉丝们不乐意了:我们送哥哥礼物又不是送公司礼物,你们有什么资格替我们哥哥拒收?明天全网abo粉丝就把你们这狗公司给拆了为顾禾女士打棺材!公司老板顾禾知道后柳眉一挑,不以为意地嗤了声笑: “这个组合里,除了沈夏年,随随便便抓一个人,都是不努力当偶像就要回去继承家业的,倒是劳她们费心了。” 但在组合成员生日期间,公司会破例开放接收礼物,那几天送往create的快递都是一卡车一卡车的运,而其他队员的粉丝、应援站也趁此机会,纷纷给自己的偶像寄送礼物。 上一回沈夏年没有收到任何礼物,这回居然收获了满满一大箱。虽然袁望野收到的礼物从一楼客厅堆到三楼楼梯间,但不管怎么而说,沈夏年还是收到了来自粉丝的礼物。 想想在这个世界上,有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喜欢着自己,沈夏年就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袁望野洗完澡出来,打算搬些快递上楼,姜北城不在,袁望野就去找沈夏年帮忙搬。他光着膀子站在沈夏年的房间门口打算敲门,却发现门没锁,就推门进去了: “年哥,有空吗,想让你——” 一进门,一个袅袅倩影裹在薄纱蕾丝的半透明睡袍里,长发飘飘,美背横陈,就连那条朴素的灰色平角裤,都透出若有似无的诱惑感。 “……打扰了。” “等等!你听我解释!” 沈夏年一个百米冲刺向袁望野扑去,他没有特殊嗜好!他纯粹是想珍惜粉丝的一番心意而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粉丝要给自己送透明的睡衣! 由于沈夏年跑得太急,不慎被满地凌乱的快递盒绊倒,哐地一下砸在袁望野的怀里,冲力太大,袁望野根本兜不住,两人双双倒地。 “年年!在吗在吗,我和阿迁——” 陈最蹦蹦跳跳地来到沈夏年的房间门口,一低头,看到地上衣着暴露举止亲密的袁望野和沈夏年,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打扰了!” “等等!你听我们解释!” 两人异口同声发自内心的呐喊,始终无法挽回渐行渐远的陈最…… 第10章 和袁望野battle绕口令 “年哥,我在想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为什么要解释?” “……对啊,”沈夏年和袁望野面对面趴在床上当尸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要解释?” “还不是你喊的!” 袁望野霸道地扯了一下沈夏年的长发,疼得沈夏年龇牙咧嘴。袁望野看到沈夏年的长发就想揪,这种心态就好比调皮的小学男生欺负前桌女生,老喜欢揪人家头发玩,如果说扯头发是懵懂初恋的开始,在双方都开窍之前,沈夏年顾忌的是会被袁望野给揪秃了。 “好,好,我错了。” 之前沈夏年和袁望野,其实并没有太过深入的交流和接触。 他们的关系,就像班里第一的眼里没有倒一的存在,倒一也不敢去和第一搭话,直到有一天,倒一不想当倒一了,他想向第一名……你以为是请教吗,不,是抄作业,可倒一总不能腆着脸上去就和第一名说,我要抄你作业把你作业给我抄,总得先搞好关系,再讲抄作业的事。 “年哥,你是不是在怕我?” “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你的粉丝。” “你为什么要怕我的粉丝?我想和谁玩就和谁玩,她们又不是我妈,我干嘛要听她们的话?”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啦……”但是“我其实是在利用你”这种话沈夏年实在说不出口,况且事到如今,沈夏年发现袁望野这小屁孩还挺可爱的……这个念头还没生根,就被袁望野拔萝卜似的给扯飞了,“你又扯我头发干什么?!” “看你这样子就想扯,有意见吗?” 爱恨就在一瞬间,沈夏年决定收回前言,果然他还是单纯抄个作业就好了。 上次剧本的事,说着要改,结果改到现在都没个影,于是《abo一家人》第二期,继续以游戏环节代替小短剧。前一个团综游戏掀起的腥风血雨,洪顶顶依然历历在目,然而真要事无巨细地考虑到粉丝方方面面的感受,就算玩剪刀石头布粉丝也可以辱骂全公司上下三天三夜。 总之一切还是以小袁五爷为中心,第二期的游戏,专门为袁望野量身打造的——说绕口令。这游戏规则也简单,说错就吃一块柠檬,直到被酸得说不出话。袁望野无言以对,这是什么弱智游戏?谁告诉你会唱rap的就一定会念绕口令?念绕口令不是央视主持人的活吗?! 总之就五个人,一人一句,念到场上只剩下一位幸存者。姜北城作为队长,还负责主持游戏的任务: “让最小的弟弟先来吧。” “黑化肥挥发发灰会花飞,灰化肥挥发发黑会飞花。” “厉害!”沈夏年狗腿地海豹拍手式为袁望野鼓掌,袁望野朝他扬起一个得意的微笑。 “我来我来!”陈最自告奋勇,“黑化肥挥发发灰会花飞,灰化回——”陈最懊恼地吐了吐舌头,“哎呀,念错了。” 钟子迁特地挑了一块小块的柠檬,递给陈最,陈最酸得直皱眉,但表情管理是偶像的必修课,吃完柠檬后又念了一遍,这回念对了。 “黑化肥挥发发灰会花飞,灰化肥挥发发黑会飞花。” 虽然平时钟子迁不爱说话,以至于其他队友很担心他的舌头会不会退化,钟子迁用实力证明不劳大家费心。 “黑化肥挥发发灰会花飞,灰化肥挥发发黑会飞花。” 姜北城也轻轻松松地念完了,只剩下沈夏年。沈夏年心里苦,但他不说,别看他平时伶牙俐齿,可一念起绕口令,连最简单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都说不顺,他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凄凉的下场了…… “来吧小年,就剩你了,相信自己,可以的。” “我真的不行……” “年年你可以的!年年加油!” “加油。” “年哥加油,争取不要吃完整颗柠檬。” 在队友们真诚温暖的鼓励下,沈夏年感觉全身都充满力量和斗志,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信心满满地张嘴念到: “黑化回——” “……” “……” “噗。” “谁笑了给我站出来!还不许人有口误了?” “来,年哥,吃块柠檬补充一下维c,”袁望野很主动地给沈夏年递柠檬块,但他也和钟子迁一样,只挑小块的给沈夏年,“吃完继续。” “嘶,酸。” 沈夏年漂亮的柳眉都拧成一字眉,吃好后重新上路: “黑化肥挥发发灰会花灰,灰化回挥发花黑——” “念错好几个了。” 姜北城哭笑不得,他本意是想放水,奈何沈夏年后面实在太不标准,袁望野又递来一块小柠檬,沈夏年吃得口水直流。 “黑化肥挥发发灰会花飞,灰化肥挥发发黑……”沈夏年这次说得慢了许多,第一是他怕错,第二他舌头被酸得有点不利索了,“……” “怎么不说了?再三个字就胜利了!哈哈哈——” 陈最笑得死去活来,拿脑袋狂撞钟子迁的背。沈夏年当然知道只剩三个字,就因为只剩三个字,他才怕错,又要前功尽弃重头再来。 “会,飞,f……花。” “恭喜!” 队友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沈夏年激动得热泪盈眶——也可能是因为酸的,他还没来得及欢呼,姜北城又拿出第二块题板,看了眼题目,庆幸地松了口气: “这题短,这个难度小,我先来,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 “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袁望野紧随其后,他舌头灵活到可以把樱桃梗打结,说说绕口令没什么。 “我放弃。” 放弃的人要吃一块柠檬,钟子迁抓了一块柠檬吃,面瘫归面瘫,神经反射让他表情有些轻微的扭曲,陈最也放弃,和钟子迁两个人对吃柠檬,又好笑又好酸。你笑了,陈最咬着柠檬说,你笑起来好傻,钟子迁捂着嘴说你也是。 “我也放弃。” 沈夏年认怂得很积极,主动上去拿柠檬,却被袁望野抓住手,投来了一个充满肯定、不容置疑的坚毅眼神: “你不能放弃,沈夏年,你是我袁望野的人,我袁望野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你也不能有!” ——你他妈只是想看我怎么出丑的吧臭小鬼!沈夏年输人不输阵,长发一撩,笑意盈盈,薄唇开开合合: “红鲤姨以立里姨以离。” “来,这整颗柠檬都是你的。” “不要啊不要啊,”沈夏年吃下一块柠檬,牙齿都酸得没知觉了,“再试一次,最后一次,别再为难我了。” “来。”姜北城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红鲤鱼与绿吕鱼——” 袁望野有点不忍心了,沈夏年吃柠檬吃得口水滴滴答答的流,丰润的嘴唇泛出水润诱人的光泽,看得袁望野不由自主地狂咽口水——没别的意思,他纯粹是被酸的。 “红鲤鱼与绿鲤与鱼——” “红……鲤鱼……与……驴……” “红鲤鱼,红鲤鱼,绿鲤鱼……与,驴……” 被酸得失去知觉的沈夏年放慢十倍速,总算念完这个绕口令,只觉得要驾鹤西去,含笑九泉,尔后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沈夏年,冲啊!这世界上没什么是难不倒你的! “这是最后一题,小野,走着。” “牛郎恋刘娘,刘娘念牛郎。牛郎连连恋刘娘,刘娘连连恋牛娘。牛郎年年念刘娘,刘娘年年念牛郎。郎恋娘来娘恋郎,念娘恋娘念郎恋郎,牛恋刘来刘恋牛,牛念刘来刘念牛。郎恋娘来娘恋郎,郎念娘来娘念郎。” 啊,果然人活在这世上就如同炼狱,活着好难,沈夏年被打倒了,他此时此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能把这段绕口令完整念出来的袁望野,好帅,好厉害,帅得他真的冒出想要嫁给袁望野的念头,他们同床共枕,每天睡前,沈夏年依偎在袁望野的怀里,听他念一段绕口令,安然入睡。 “来吧,谁要挑战?我选择弃权。”姜北城笑眯眯地望向钟子迁。 “我弃权。” 目光移到陈最的脸上,陈最疯狂摇头: “我弃权。” 视线聚焦到沈夏年,沈夏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自杀。” 《abo一家人》第二期出来后,点击率再创新高,营销号发了袁望野说绕口令的视频,明明已经够厉害了,还要把沈夏年也给剪进去,衬托得袁望野一骑绝尘。微博还带上#和袁望野battle绕口令#的话题,转发和评论最高的前三位,可以获得袁望野的签名照和一段原声念白,或者是千元现金奖励。一时间无论是粉丝还是路人,都十分积极地参与这个活动,虽然视频里绝大部分人,连黑化肥会发挥都念不清楚,却依然倔强地念完牛郎恋刘娘。 以及,团综里吃柠檬吃得青筋暴突的沈夏年,也因惨不忍睹被袁望野吊打的绕口令技术,博得了一些关注度。 很多路人最开始因为被媒体舆论误导,以为沈夏年就是个人妖娘炮,结果一看视频,居然是个幽默搞笑的漂亮小哥哥,好可爱,粉上了! 也有部分年糕,对于视频里把沈夏年和袁望野剪出来,放在一起作对比而感到愤愤不平,她们认为公司捧一踩一。捧一踩一的意思就是夸某个偶像明星同时,拿另外一个偶像明星做对比,这是极其恶劣的行为,是大不敬!明天就天降五雷劈倒公司!把可怜的年年从狗公司里拯救出来! 正当全网和袁望野battle得热火朝天时,在饭圈的某个角落,野年粉和城年粉也在疯狂battle。 第11章 磕谁谁就是真的 事情起因,是一个疑似野年粉把团综第二期里,袁望野拉着沈夏年的手说“你是我袁望野的人”的画面截图,发了这样一条微博: @小仙女斐柔雪樱:不喜欢#城年#,#野年#是官配!唯爱#野年#! 其实cp明里暗里单方面辱骂拆家是日常操作,特别是两个cp的粉丝群体势均力敌,小吵小闹就更是家常便饭。为什么cp粉会辱骂对家拆家呢?就好比你爸妈恩恩爱爱婚姻幸福,可总有人说你妈或你爸和隔壁王叔叔有一腿,就很烦。 饭圈如同一个有组织无纪律有规矩的庞大黑社会群体,很多不成文却广为流传的规矩。 就拿最家常便饭的骂人来说,你在自己的微博里不带爱豆的大名辱骂,ok,一被该偶像粉丝搜到,你死了;你和你的小姐妹在微博评论里辱骂某个偶像,ok,一被该偶像粉丝看到,你们死了;你带某个明星的大名辱骂,你死了;你打tag辱骂,你死了。 这个野年粉就属于最后一种情况,也不知道是黑装粉,还是真的脑子不好使,总之就是把两家cp名的tag都打齐了,这样只要粉丝一搜cp名,就能搜到这条,有些城年粉看到这条微博就不高兴了,你不喜欢就不喜欢,打tag发出来是几个意思?一些城年粉就到这条微博底下评论留言,要求删除微博,同时翻了一下这个粉丝以往的微博,有点无语,发现是个六年级的小学生。 于是某个六千粉的城年小粉头,发了一条微博讽刺野年粉,现在饭圈里讽刺不叫讽刺了,都称为内涵: @城中光年:如果政府出台政策禁止12岁以下儿童上网,ynf应该一夜之间绝种吧[可怜][可怜] 粉头,简单来说就是粉丝头子,在饭圈里有一定的地位和粉丝数,一些小透明粉丝在簇拥偶像的同时,也会追寻某个粉头,因此粉头说话也有些分量。这个小粉头一发这条微博,还有四百转发,都是城年粉“哈哈哈”“嘎嘎嘎”“xswl”“臣附议”之类的玩笑话。 一般微博吐槽为了更好地辱骂或者防止被搜索到,会用拼音缩写和黑称,野年粉的缩写ynf,野年也被称为垃圾营销,很多粉丝都觉得袁望野和沈夏年的互动太刻意,太尴尬,纯粹是沈夏年戏多在倒贴;成年粉的拼音缩写是cnf,黑称是扶贫cp,阔少姜北城人帅心善热心公益慈善,扶贫团内洗脚婢沈夏年,才主动和他炒cp。 然而恨意和爱情一样,总是来得突然,根本防不胜防。 野年粉认为是对家在犯贱挑事,立刻奔赴战场投入前线战斗,就此城年粉和野年粉的第一次世纪battle拉开帷幕。 @再看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内涵个[鸡]8呢?老娘就是受精卵追星也关你pee事呢?再敢bb野年一个字野年就doi一次[爱你][爱你] @嘤嘤怪之王:如果政府出台政策禁止内涵,那被抓去枪毙的cnf要枪毙三天三夜叭 @蓝不撸:我今天是个暴躁破胎头,我不仅暴躁,我还要骂人,扶贫be了,就算曾经有爱情,现在也是各自美丽罢辽,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在cnmlgb @lovelovepika:小野都说年哥是他的人了,cnf就不要再锁花了,你妈没教过你当小三是要小脚趾踢到床头柜的吗[困] …… 城年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开始疯狂反击: @美女不许举铁回复@lovelovepika:野年这种垃圾营业cp制造出来的垃圾糖你们也磕得下嘴?果然猪精就是爱吃泔水[吐][吐] @今天开始做魔王回复@美女不许举铁:狗东西你是哪只狗眼看到野年垃圾营业???我们蒸煮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天天doi,你们一辈子就只能卑微扣糖 @屿秋_ 回复 @今天开始做魔王:8102年了让我看看是谁在按头包办婚姻,我们貌美如花的年年被你们袁少爷当洗脚婢使唤,现在年年要投入留洋归来的姜阔少的怀抱里了,你们袁少爷才记起年年是童养媳呢?晚辽,爱情走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微风] -?笔给你,请写 -卧槽啊带感!!!脑补20w民国旷世虐恋!!! -想看文了,谁来安排一下? -谁来安排一下,在线等文 -我这就安排一个螺旋飞踢踢飞这楼里全部城年狗狗头上天当夜空中最亮的星[嘻嘻][嘻嘻] -[疑问]这位野年解解有事吗?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吧?我们一起学垃圾营销粉叫,一起汪汪汪汪汪 -cnf再跳明天就爆出姜北城圈外女友怀孕三个月 -明天就写举报信寄给袁望野的高中告状他早恋 …… 流水的cp粉,永恒的撕逼话题:到底谁家搞到真的? 两人一个眼神对视翩然擦过,这是什么?这是不敢回看,左顾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欢,姐妹们我们搞到真的了! 采访时提到对方的名字,这是什么?世界上最动听最悦耳的三个字(或两个字),不过是你的名字,姐妹们我们搞到真的了! 不经意间的肢体触碰又缩回,这是什么?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爱你就是奋不顾身的向你靠近却又做贼心虚的离去,姐妹们我们搞到真的了!据不科学家研究表明,全网百分之九十九的cp粉坚持认为,自己磕什么cp,这对cp就是真的,必须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你问万一和其他队友也这样互动怎么办?那普通的好队友好朋友兄弟情罢了,休想干扰朕的判断。 这场cp掰头历时之久,居然一直撕到袁望野生日当天才停歇。 现今偶像明星过生日也是花样百出,有的明星会拍个小视频,端着大蛋糕感谢粉丝,谢谢这个生日有你们的陪伴爱你们噢;有的明星就是发一条微博配上照片,简单粗暴的一波营业;还有的偶像会开生日会,规模类似于小型演唱会,唱唱歌吃吃生日蛋糕,再来队友送礼一起展望未来什么的。 照理来说当红流量小生都应该开个生日会,唱唱歌跳跳舞吸引粉丝,制造话题热度,可袁望野的生日会却从未对外公开。 一般明星的生日会上请到的都是娱乐圈内人士,而袁望野的生日上却是一群从小玩到大的太子党,很多人的身份禁止对外公开,以袁望野的背景,他本来也不该出来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 “诶嘿,我们的大明星来了!来来来,大家荧光棒挥起来!” “小袁五爷和北城能不能赏脸签个名?我最近几个小傍尖儿迷你们迷得死去活来……” “小野哥哥!北城哥哥!怎么你们其他的同事没一起来呀?我好喜欢你们组合的陈最啊!太可爱了吧!他有没有女朋友?” “你先应付他们,”姜北城凑在袁望野耳畔边低语,“白项来了,我去见见他。” 袁望野立刻脸色就变了。即使袁望野现在当了明星,在老一辈看来被划分在下九流之列的戏子,但既然能被喊一声小袁五爷,总归是被人三分敬七分畏,不像过年时亲戚朋友聚会,没事就叫你起来现场表演个唱歌跳舞助助兴。大家小时候都是前后几个院里一起玩到大的,能被请来袁望野生日会,证明在小袁五爷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唯独白项例外。 其他看不爽的袁望野都可以不请,白项不行,不仅得请,还不一定请得来,来了生日会,那叫赏脸,按身份和辈分袁望野还得低头叫他一声白哥。 “白哥。” “小野,”白项夹了烟,原本和姜北城聊着天,立刻转过头唇角嘱笑望着袁望野,“白哥好久不见你,抽条了啊?你今年是几岁生日来着?十六?十八?我不太记得了。” “十七,”袁望野佩服白项竟然能巧妙地避开正确答案,“白哥还在抽金桥呢?回头给你弄两条好的。” “你怎么和北城问了一样的问题,抽来抽去,还是金桥抽着舒服。” 白项莞尔一笑,掸了掸烟灰,眼带笑意地打量着袁望野。袁望野立刻感到浑身不自在,他仿佛一颗糖块,浑身都爬满密密麻麻的蚂蚁。 袁望野反感、或是说畏惧和白项打交道,打小就怕,白项给他一种凉飕飕的感觉,白项生了一双吊梢眼,风情中带了丝狡黠和阴冷,光只是被他盯着就很不舒服。 “哈哈。” 袁望野干干地笑,他没姜北城那样天生会说话,也没姜北城的好脾气,当明星对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表情管理,拿出来对付白项绰绰有余。 “你们挺火的嘛,刷个新闻都能看到你们。” “还好,都是炒作的。” 难得姜北城也如此直白,可见他也有点撑不住了。 “你们那个队友……叫什么来着,嘶,我想想,”袁望野和姜北城瞬间身体僵硬,忐忑地等待这个名字从白项的唇里和烟一起飘出来,“年,沈夏年,是吧?有机会让我见见他,”白项掸了掸烟灰,“我对他很感兴趣。” “别,他那人其实很无趣的,别看他长得像个娘们,其实带把的,站着撒尿还尿到手。” 袁望野条件反射地在白项面前狂给沈夏年刷负分。 与此同时在宿舍里敷面膜的沈夏年,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大喷嚏: “阿切——谁在想我?” “沈夏年确实没什么内涵,看上去挺漂亮柔柔弱弱的,其实衣服脱下来那肌肉能夹死苍蝇。” 就连姜北城也迫不得已和袁望野一起抹黑沈夏年。 沈夏年正在调整因为打喷嚏敷歪的面膜,喷嚏接踵而至: “阿切——谁啊!是不是在骂我啊!” “品味还低俗,一条正经的裤衩子都没,平日里不化妆就是个蓬头垢面的大妈。” “阿切切——” 沈夏年喷嚏打得鼻子都要飞出去了。 “哟,这倒有意思了,”白项笑着喷出一口烟,“你咋还知道人家一条正经的裤衩子都没?你和人家还是看过裤衩子的交情呐?” 第12章 把我自己送给你 公司在晚上八点用袁望野的账号发了一条微博: @abo袁望野:17岁的袁望野,请多指教[酷][图片] 照片上是一个硕大的翻糖蛋糕,立着一个长小老虎耳朵和尾巴的袁望野q版,这条微博一发出来,短短一个小时内便转发破百万,大家在转发里如同军事口号,整齐划一地带上一长串话题tag#9月10日袁望野生日快乐##袁望野17岁生日快乐##全世界最好的袁望野#等等,凑满十五字。 其实别看现在的明星粉丝都有好几百万,但有效粉丝数量迄今为止是个未解之谜,比如袁望野的粉丝有八百万,因此随随便便一条微博转发都有七八百万,看上去貌似八百万个粉丝每个人都转发了,但点进微博转发里就会发现,很多连头像都没有的小号,重复转发好几十条甚至好几百条,好几千条,别怀疑是水军,每个看似僵尸号的背后,都是一个个抡博女孩,辛辛苦苦熬夜爆肝秃头的辛勤转发。 野菜们光明正大转发微博时,内容都是欢欢喜喜和和气气,一转头就在微博好友圈里大骂这个蛋糕丑、居然连哥哥的自拍都不放、抠门公司生日就给个蛋糕以为探监呢之类的控诉,人活在世,谁还没两张面孔呢。 “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袁望野怀里抱着发小们送的生日礼物,一只等身玩偶熊,不停地拿熊脑袋去撞车玻璃,还不解气,就把玩偶熊夹在腿中间,对着憨态可掬的玩偶熊就是一顿胖揍,揍完了又有点于心不忍,便内疚地摸摸玩偶熊的脑袋: “对不起,打疼你了吧?你说白项欠不欠揍?” 玩偶熊:“:0-)” “对吧,你也觉得他欠揍!” 玩偶熊:“:0-)” “好样的,好兄弟,”袁望野欣慰地拍拍玩偶熊的小溜肩,“我封你为我袁望野官方粉丝后援会副会长。” 玩具熊:“:0-)” “北城哥,”袁望野凑近正在开车的姜北城,“你说白项不会看上沈夏年了吧?” “啊?”姜北城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的感觉,”明明车内就两个人,袁望野却还是神神叨叨地附在姜北城耳畔边小声低语,生怕被人听见,“我还觉得,沈夏年,喜欢我——啊!你干嘛急刹车?!” 袁望野差点没一头敲在挡风玻璃上,惊魂未定地搂着玩偶熊瞪姜北城,姜北城无辜地耸耸肩: “红灯了。” “你说是不是?北城哥你这么聪明你肯定看出来了。” “哎你别说,我还——”姜北城笑嘻嘻地说,“真没看出来。” “明明——嗨呀,”袁望野撇撇嘴,含情脉脉地捧起玩偶熊的脑袋,“副会长,你说年哥是不是喜欢我?” 玩具熊:“:0-)” “北城哥你看,还是副会长懂我。” “哎,你瞅瞅,那个大屏幕上在祝你生日快乐呢,”姜北城降下车窗,“哇,气派。” “嗯?我瞅瞅。” 袁望野满心期待地从驾驶座侧的车窗看出去,不远处高楼上硕大的广告屏里,用显眼得刺眼的正红色做底,闪烁着几个五彩斑斓的、震撼人心的、摄人心魄的大字:袁望野十七岁生日快乐,还是滚动的,第二句是:妈妈们爱你。 “……”袁望野嘴角抽搐,忍住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骂人的冲动,“确实是我妈喜欢的风格。” “前面还有,今天整个城的广告屏都被你包了。” “报告,目标已出现,吐妈头,破忒头,各就各位,收到请回答。” 沈夏年趴在楼梯口看了半天,忽然进入高度警戒状态,端起生日蛋糕哒哒哒一路小跑着进 “收到收到,请爹死破西头放心,吐妈头已就位!”陈最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搜寻钟子迁,“破忒头,破忒头?破忒头同志失联了?” “我在,”钟子迁有点无奈地从卫生间探出个头来,“确定真要这样给小野送惊喜吗?” “破忒头同志,你严重违反组织纪律,”陈最严肃地板起脸,把手里的卷卷吹搁在钟子迁耳边,哔哔地吹了两下,“第一,要用代号称呼自己,方便区别战友,第二,不得质疑上级的命令,要做到绝对服从!清楚了吗?” “……清楚了。” “好,很好,现在重新来,破忒头,破忒头,我是吐妈头,收到请回答。” 钟子迁比陈最高了有大半个头,他先是目光平视,尔后才垂下眼看陈最: “破忒头收到,但破忒头觉得我们已经暴露了。”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干嘛呢?” 袁望野在二楼的楼梯转角,看到钟子迁和陈最站在卫生间门口,你侬我侬腻腻歪歪,忍不住棒打鸳鸯,陈最听到袁望野的声音,赶紧跑去给沈夏年汇报: “报告爹死破西头!我们暴露了!” “天,这要真是战场你们连当炮灰都不够格!”沈夏年宛若王者带青铜,“赶紧把袁望野引进来,一定要让他先进门!知道吗吐妈头!” “吐妈头收到!”陈最庄重地向沈夏年敬了一个礼,“吐妈头保证完成组织任务!” 那边袁望野和姜北城已经上到楼梯来了,陈最赶紧在钟子迁使眼色,钟子迁哐地一下,以一个不良少年拦截打劫的姿势,把袁望野和姜北城给拦在楼梯口了,袁望野被吓了一跳,搂紧怀里的玩偶熊: “干嘛呢?!”钟子迁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袁望野的脸看,他这模样透着股阴郁的气质,搞得袁望野有点发怵,“怎、怎么了?” 钟子迁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迷你小礼花放到袁望野面前,“嘭”的拉开拉环,蹦出的彩带和彩纸落了袁望野满脑袋都是,陈最扑倒钟子迁的肩膀上,对着袁望野哔哔哔地狂吹纸卷哨: “小野生日快乐!又老了一岁了!好好珍惜最后一年享受《未成年人保护法》的时光吧!” “我去……”袁望野哭笑不得,又挺感动的,“对了,年哥呢?” “我也不知道耶,你和姜队先回房休息吧,等下一起吃蛋糕!” “好的,谢谢最哥和迁哥,”难得袁望野不扮酷了,捻着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迷你爱心,向陈最眨眨眼,“爱你哟。” “爱我你就亲亲我,爱我你就抱抱我!” 陈最不耍贫会死,钟子迁很刻意地咳了一声,陈最立刻嬉皮笑脸地退到一边: “开玩笑的!等下叫你哦,拜拜!” 袁望野一前一后地进了宿舍,宿舍里没开灯,漆黑一片,只见黑暗中一块插着蜡烛的大蛋糕,向两人气势汹汹地冲来: “小野生日快乐!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啊啊啊——” 宿舍里这几天满地都是装礼物的快递盒,这会儿黑灯瞎火的,沈夏年跑得急了,脚下一绊,又是一个狗啃泥式摔法,蛋糕脱了手,直直朝袁望野飞去,袁望野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他一个闪身躲过了,蛋糕“啪”的一声,不偏不倚全部砸在姜北城的身上。 空气突然安静,三人之间正在上演一场汹涌无声的电影,陈最拉着钟子迁欢欢喜喜地赶来给袁望野过生日,哎呀怎么都堵在门口呢黑乎乎的我来开个灯哈,灯一开,陈最被吓了一跳: “怎么还没吃蛋糕就开始打蛋糕仗了?” “姜队!姜队你没事吧?!”沈夏年不怕疼似的,急急忙忙从地上爬起来,把蛋糕从姜北城的胸口摘下来,焦急又心疼地问,“姜队,你的neinei没事吧?!小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没事没事,”姜北城把外套脱下来,“衣服脏了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沈夏年还是低着头像复读机似的一直道歉,“对不起……” “干嘛呢,”袁望野发觉沈夏年不对劲,把他的脸捧起来一看——居然哭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对不起,对不起,”沈夏年的眼泪啪啪哒哒地打在袁望野的手背上,“我会帮你把生日蛋糕吃完的!真的真的!” 袁望野只觉得莫名其妙,他看沈夏年哭得梨花带雨,好像胸口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厉害,令他感到莫名的焦躁: “蛋糕都烂了怎么吃啊,扔了就是了,你爱吃的话再买一个就是了,别哭丧了!” “我……” “不许哭了!” 袁望野这辈子就没安慰过人,情急之下扯了一下沈夏年的头发,沈夏年立刻不哭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鼻头都哭红了。 姜北城刮下蛋糕的奶油,给沈夏年两边脸颊各画上三条须,边画边笑道: “小年哭成小花猫咯。” 袁望野躺在床里翻看手机里的照片,他回来的路上拍了很多广告屏的应援,有土味版,燃向版,煽情版……花样繁多,看得袁望野忍不住嘿嘿嘿地傻乐,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从床上坐起来,挑了几张照片打算发微博,可绞尽脑汁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要怎么说,袁望野很想发: @abo袁望野:谢谢野菜们!!!我爱你们!!!!应援好帅!!!!我很喜欢!!!![心][爱你][酷][赞][米奇比心][大笑] 配上满满的九张微博图片。 但以袁望野的人设,实际上他只能发: @abo袁望野:朕已阅[图片] 这种类型的,唉,苦恼,袁望野倒回床里,继续划拨相册,忽然刷到沈夏年,袁望野立刻做贼心虚地捂住手机屏,明明现在宿舍里就他一个人。刚才他们在玩,袁望野鬼使神差的,偷拍了好多张沈夏年,挂着花猫脸笑得灿烂的沈夏年,一口气吹四根卷纸哨的沈夏年,吃蛋糕吃得反呕的沈夏年……为什么沈夏年这么在乎那个生日蛋糕啊?袁望野知道沈夏年家境不太好,可不至于连个破蛋糕都要省吧?突然姜北城进来了,他吓得一颤,赶紧把手机屏锁了。 “哟,小野看黄片儿呢?” “才没有!”袁望野跳下床,“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年哥。” 所有队友都送了袁望野生日礼物,唯独沈夏年没有,袁望野不缺那一份礼物,他纯粹就是好奇沈夏年会给自己送什么。不过就这样大摇大摆上门去讨礼物,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刚走没几步,袁望野就被人捂住嘴拖进卫生间,这孔武有力的肌肉,这轻柔细腻的发丝,这若有似无的香气,正是沈夏年。 “嘘,小野,来我房间,”沈夏年没袁望野高,在他耳边说话还得微微踮脚尖,喷吐出的热气钻进袁望野的耳孔里,灼得袁望野耳朵发红,“我要把我自己,送给你。” 说完沈夏年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房间里,他居然还穿着那条轻薄透明的睡衣,长发飘飘,衣袂翻飞,跑到门口时还不忘回眸一笑,向袁望野勾了勾手指,来呀小野。袁望野咕咚咕咚地狂咽口水,心里麋鹿乱撞:把自己送给我?难道是……不不不不可能,也不是不可能,不,他和沈夏年没可能的,怎么可以谈办公室恋情?再说了偶像谈恋爱是要被抓去浸猪笼的。 “快来,小野,”沈夏年笑盈盈地说,“别让我等急了。” 袁望野心情复杂,他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又洗了把脸,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挺直腰背,向沈夏年的房间走去。 “年哥,我进来了。” “小野,真的很对不起,”沈夏年坐在床上,不好意思地把鬓边的头发撩到耳后,面带愧疚,“把你的蛋糕砸了,你就当生日礼物和赔礼,一起赔给你。” “年哥,我,我才十七岁,做这种事情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早啊!再不送今天都要过了!” “可我们是同事,这不太好吧……” “同事怎么了?我把你当弟弟,所以才这么做,”沈夏年有点害羞地低下头,“虽然不是很值钱,但你别嫌弃,我是真心实意的。” “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我——”袁望野忍无可忍地捂住脸,“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哎呀知道知道,我其实也有点害羞,但是还是要送的!” “你确定?”袁望野从指缝间偷看沈夏年。 “确定!”沈夏年站起身来,猛地掀开被子,“当当,送给你!” “……” 沈夏年有点忐忑地挠挠肚子: “怎么了?不喜欢吗?” 床上放着一个长抱枕,目测一比一等身,上面印着沈夏年的全身照。 “你说呢?”袁望野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 第13章 谁是带货王(上) “小野回来啦?唉哟这是啥——” “如果你当我是兄弟,就什么都别问,”袁望野扛着一个一米八的抱枕,横着进房间后把那个大抱枕丢进床里,“我是不是还享受《未成年人保护法》?” “是啊,咋了?” “那我杀人犯法吗?” “应该……不吧?” “好,”袁望野掉头就走,“我这就去杀了沈夏年。” “咋了咋了,有话好好说呗,”姜北城赶紧拉住袁望野,瞥了眼床上的抱枕,“这抱枕还挺可爱的,你就当是小年陪你一起睡……” 不知道该不该夸奖沈夏年有心,抱枕还是双面的,还能分得清正反两面。正面是沈夏年的床照,别想歪,字面意思,躺在床上拍的照片,因为沈夏年走的是妖艳贱货的路线,因此摄影师要求,沈夏年要躺在床上搔首弄姿,衣衫半褪,眼神迷蒙,惹人无限遐想……好,然后翻个面,背面就真的是沈夏年的背面全身照,和正面的床照不配套,似乎是某个站子的照片,仔细一看还能看到没截干净的图片水印。 还不如做成长方体得了,侧面头顶脚底板样样齐全,不更生动形象吗?! 袁望野在自己十七岁生日的当晚失眠了。 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大抱枕要搁哪,只好抱着一起睡觉。由于宿舍靠近马路,窗帘布又不是很遮光,导致马路外一有车经过,影影绰绰地照在抱枕上,于是袁望野和沈夏年那张邪魅诱惑的脸面对面,感觉怪怪的,索性反过来,变成抱着沈夏年的脚睡觉……更奇怪了!那不然反过来,抱着沈夏年的后脑勺……袁望野就这样折腾那个抱枕折腾了一晚上,怎么看怎么怪,最后袁望野把抱枕套给拆了,剩下一条抱枕芯子,这才得以安然入睡。 由于袁望野生日带来核爆性的热度和流量,众多广告商家纷纷要求合作,洪顶顶精心挑选一番后,决定给团接两个广告。一个知名化妆品牌mec的口红广告,还一个是知名饮料品牌渔夫山泉矿泉水的广告。 mec口红是考虑到女粉丝群体作为受众,而渔夫山泉矿泉水是为了知名度。 mec口红和abo合作出联名款“口红男友”,根据每个成员不同的性格,设计五种不同的口红颜色。 有温柔沉稳的姜北城色——豆沙红,活泼灿烂的陈最色——正红色,沉默冷酷的钟子迁色——酒红色,妖艳性感的沈夏年色——芭比粉色,酷炫惹眼的袁望野色——紫红色。 虽然是五个大老爷们,但作为偶像明星,基本的化妆常识还是有的,沈夏年色和袁望野色简直就是口红色号里的毒瘤,尤其是沈夏年的芭比粉色,应该号召全世界使用口红的人士,联合起来共同抵制芭比粉色,把芭比粉色驱逐出口红界,将它埋葬在明天。 一般口红套组,总有那么一两根奇葩色捆绑销售,但这都是相对于明星单人资源而言,像abo这样的组合代言,就会拆卖,一人代表一种颜色,来刺激粉丝之间的竞争购买,以此来促进销量。 很明显热销色是就那么几种,按照人气分配,沈夏年人气较低,因此广告方默认为他的粉丝购买力较低,就把八百年卖不去的色给沈夏年代言。 而袁望野的紫红色,是考虑到他粉丝基础庞大,还存在许多不理智的消费情况,很多野菜只要是袁望野代言的产品,就会无条件购买,紫红色口红虽然不是那么日常,但到底还是存在消费市场。 如今大家把偶像明星对商品的使用或代言,带动粉丝消费的行为称为带货,网络上最新出炉的带货排名显示,袁望野单人的带货能力位居第三——说白了就是不用担心袁望野代言的东西卖不出去,可沈夏年就不一样了,这次广告代言,表面上说是团体资源,可购买页面却是分开的,本质还是拼成员的个人人气。 广告界有许许多多未解之谜,比如男明星拍摄口红广告时,脸上的唇印究竟是谁印上去的?答案:ps印上去的。 五个人的广告海报,每个人的不同部位都印有唇印,鉴于袁望野还是未成年人,根据国家有关部门规定,未成年人偶像必须弘扬健康向上、乐观积极的正能量,因此其他队友的唇印有印唇角的、印喉结上的、也有印胸口的,每个人从海报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宝贝,买根口红吧”的男友感。 唯独袁望野的唇印印满脸,表情还很尬笑,宛若春节回家被三姑六婆亲得落花流水还得拍照留念的假笑男孩,整幅海报充溢着“妈!姐!行行好买根口红不然我要被亲死了”的求生欲。 粉丝们私下底吐槽,袁望野根本就不像是男友,俨然是不慎落入传销组织而向妈妈求救的儿子。 拍摄现场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其他队友早早就拍好了,唯独袁望野,摄影师要求他“帅气又不失可爱、干净灿烂的笑容中带点大男孩的青涩和害羞”,可怎么笑都显得很别扭,还得陈最亲自出马教他怎么笑。 “不是,小野你不要这样,你不是代言牙膏广告,不用咧这么大。” “不用笑得这么用力,你鼻孔都放大一圈了。” “想想你小时候开心的事情,发自内心的开心,咦?没有开心的事情吗?” …… 最后陈最痛心疾首地表示,这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没得治了。 不过惨还是沈夏年惨,谁让他的人气垫底,也只能代言口红界的垫底色,年糕们只能礼节性购买,惯性辱骂公司。 而且这个mec口红男友系列还出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宣传活动,谁购买的口红数量最多,谁就获得来参加mec十月口红男友线下宣传活动的资格,让你心爱的哥哥,亲手为你涂上口红,粉丝们能不疯? 话说回来,沈夏年的粉丝购买力也算惊人,其他人的购物界面都显示月销量一万笔两万笔,沈夏年色的页面竟然也有八千笔。洪顶顶夸奖沈夏年的死忠粉多,让他再接再厉,可沈夏年只感到深深的愧疚,如果他的人气再这么低迷下去,每次都拿到这种奇奇怪怪的代言,他真的要去网上直播给粉丝咚咚咚磕三个响头谢罪。与此同时沈夏年又感到深深的疑惑:这种颜色的口红真的能涂吗?粉丝们买回去怎么处理,当蜡笔画画用吗? 渔夫山泉的广告比较让成员们有所期待,拍摄地点是在海边,拍完还能顺便度个假。由于袁望野未成年,还不能在镜头前赤裸上身,考虑到画面美感,索性大家都不脱了。 “唉,好可惜,”沈夏年脱下衣服,在更衣室里叹气连连,“我苦练多时的肌肉居然不能拥有姓名吗……” “年年,你不能再举铁了,”陈最幽幽地从沈夏年背后冒出来,伸手向他的胸肌袭去,沈夏年非但不躲,还骄傲地挺起胸膛,让陈最验收他的健身成果,“你看你胸肌都大了一圈。” “嘻嘻,是啊,你要不要也一起来举……哎呀别捏了有点痒。” “嘿嘿嘿……”手感还挺好,陈最有点爱不释手。 在一旁换裤子的袁望野和钟子迁,一直盯着这俩抱作一团的人看,陈最很敏感,一下子就循着钟子迁的目光回望去,钟子迁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把脑袋套进背心里。沈夏年和袁望野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沈夏年不知怎的有点不在,就想要缓解气氛,便向袁望野屈起手臂,笑眯眯地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袁望野翻了个白眼,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 沈夏年晴天霹雳,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倒在地,幸好被陈最给托住了。 “看到了吗,年年,这就是你练肌肉的下场,”陈最戳着沈夏年的肌肉块,“小野这是代表广大粉丝在为你敲响警钟,知道吗!” “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举了……” 在一些年糕的心目中,沈夏年是教科书式“天使的脸庞,魔鬼的身材”的代名词,实际上沈夏年的骨架并不大,甚至还没尚处在发育期的袁望野宽,全靠一身肌肉加持而显得不那么单薄。可确实沈夏年接受到的粉丝反馈,大部分都是叫他别再举铁了,再举都能报名去参演《战狼3》了。 好吧,唉,不举就不举嘛。 渔夫山泉的矿泉水广告拍摄地点是在海上,情节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五个美男子在海上畅玩娱乐项目,冲浪,开水上摩托,潜水等,然后同时上岸,拿起埋在岸边的渔夫山泉,开瓶畅饮,阳光,沙滩,海洋,美男,矿泉水,每个吸睛的元素叠加,就是这段广告的核心宗旨。 然而沈夏年有个问题:既然是矿泉水,为什么在海里拍广告? 现在临近九月底,南方的海滩依旧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每天都在室内拍摄工作的众人终于呼吸到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湿润空气,倍感舒适惬意。 “来,沈夏年和袁望野是快艇海上冲浪,就位了!” “来了来了!” 沈夏年摩拳擦掌,激动不已。说来有点可怜,沈夏年从小到大连游乐园都没去过,更别提去旅游了。都是当明星后跑行程,因此总会对接触一项新事物显露出新鲜感。 这个快艇海上冲浪项目,就是一艘海上快艇尾部拉根绳,冲浪者拽着绳跟在快艇后面冲浪,五人中袁望野只有开过海上快艇的经验,因此分配他和沈夏年一起拍这段广告,他开海上快艇,拉着沈夏年在海上冲浪,将欢声笑语播撒向整片海洋。 拍摄组事先让沈夏年和袁望野先在海上绕了几圈,确认熟悉项目后,开始了拍摄。 “啊哈哈哈哈!嘎嘎嘎嘎!” “呼呼呼哈哈哈!” 袁望野开着海上快艇,耳边飞翔着呼呼的风声、发动机的刺耳轰鸣声、海浪刷拉拉的冲击声、以及沈夏年魔音穿耳的笑声。 袁望野真的很怀疑,沈夏年的“欢声笑语”能否达到拍摄组的要求。 “嘎嘎嘎哈哈啊啊啊——” 袁望野的耳畔边,依然充斥着呼呼的风声、发动机的刺耳轰鸣声、海浪刷拉拉的冲击声,清凉的海风穿过发丝,令他心旷神怡…… 等等,是不是少了什么?对了,沈夏年呢,怎么没声了?袁望野回头一看,飞艇后一根空荡荡的绳索在海上拖曳,仿佛一条孤独的尾巴。……沈夏年呢? 第14章 谁是带货王(中) 由于出现意外事故,拍摄组立刻中止拍摄,紧急搜救沈夏年,袁望野赶紧调了个头回去找,幸好沈夏年有穿救生衣,漂浮在海面上还挺显眼,赶紧被捞上救生艇送到岸边,先做急救工作。 “所有工作人员把手机收起来,不许拍照!也不许在网络上宣传!” “救生员过来人工呼吸!” 救生员立刻赶到现场,上来就是一通猛如虎的心肺按压,然后抬高沈夏年的下颚,捏住他的鼻子,狂吸一口气就要往他嘴里吹,袁望野心里很不舒坦: “万一这是年哥的初吻怎么办?” “都到这关头了就甭管初不初吻了!”陈最急得要哭,“快点救救年年呀!” 忽然沈夏年身体抽搐了一下,狂咳不止,噗噜噜地吐出许多咸腥的海水,大家七手八脚要送他去医院,沈夏年抹了把脸坐了起来,略带歉意地把湿漉漉的长发捋到脑后,双手合十地对大家道歉: “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因为我的失误耽误了拍摄,对不起!” “吓死我啦!”陈最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眼泪也一并落了下来,他扑进沈夏年的怀里,“年年你吓死我了呜呜……” 钟子迁一看陈最哭,表情有了一丝慌乱: “别哭,你看夏年不是没事吗……” “最最我没事的,我福大命大嘿嘿。” 沈夏年抱着陈最,像哄小孩入睡般轻轻拍他的背,袁望野明明满脸的焦急和担心,却像只恶声恶气的小豹子: “你干嘛撒开手!不要命了吗?!” “呃,因为太爽了嘛,”沈夏年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所以我就想试试,会不会像松开自行车把手那样保持平衡在海上冲浪……” “你是猪吗!”袁望野气得踢了一脚沙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 “小野,别激动,”姜北城揉揉袁望野毛躁躁的脑袋,温柔地笑道,“我能理解小年的心情。” “我知道小野是关心我,对不起啦……” 沈夏年向姜北城和袁望野甜甜一笑,袁望野撇撇嘴,飞快地扭开头: “才没有关心你,只是我不想背上一条人命而已。” “嘿嘿……” 沈夏年还在傻笑,边笑边摸陈最的脑袋,陈最的头发好软,像小兔子小狗狗的毛,令他爱不释手。姜北城招呼成员们先去休息,他独自去找拍摄组: “刚才那段海上快艇冲浪的片子在吗?” “在的在的,怎么了吗?” “能让我看一下夏年落水的那个片段吗?” “可以,我帮你调出来。” “谢谢了。” 工作人员倍速快进,沈夏年的欢声笑语成了老妖婆的邪恶狞笑,工作人员还很惋惜地摇头,一边喋喋不休地评价: “这个拍得真的不错,表情很到位,拍摄角度也很好,可惜后面落水了,不然可以一遍过的……” “停这里,然后麻烦你放慢一下。” “啊,好的。” 放慢后姜北城就发现,沈夏年在落水前,一直是双手抓着牵绳,突然他放开一只手按住胸口,快艇海上冲浪速度很快,冲力又大,单手根本不可能保持平衡,因此沈夏年几乎是单手松开的瞬间就跌入海中。姜北城蹙着眉,把这段反反复复看了四五遍,工作人员问他怎么了,姜北城立刻挂上营业性的笑容: “没事,多谢你了。” 第二遍的广告拍摄进展得十分顺利,晚上拍摄组请大家吃海鲜,沈夏年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吞了,为了保持形象却只能故作矜持细嚼慢咽,其实想吃得要命。袁望野发现沈夏年似乎很喜欢吃龙虾腿,于是就把自己的那根龙虾腿抓给沈夏年,沈夏年叼着龙虾腿,颇为疑惑地看向袁望野: “小野不吃吗?这个很好吃的。” “懒得吃。” 袁望野托着腮帮子,移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和沈夏年对视超过三秒,就会败下阵来,脸红耳朵烫,心脏砰砰直跳,生怕沈夏年听不见。 “这个壳都掰开了呀,不然我剥给你吃?”沈夏年以为袁望野已经挑食到这种地步,不免可惜,就用筷子把龙虾腿里的肉挑出来,喂给袁望野,“吃嘛吃嘛……” “哎呀不吃!懒得剥,我不爱吃,”袁望野满地找借口,“不然就当是我把你弄下水的赔礼。” “诶?没有没有,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让你吃你就吃!别婆婆妈妈的!”袁望野失去耐心了,揪住沈夏年的马尾辫一扯,把他头上插着的鸡蛋花都给扯掉了,“快点吃,我吃好了!” “咦?不再吃点吗?长身体多吃点呀!” 沈夏年叫了几声都没能把袁望野叫回来,姜北城笑笑: “没事,小野想吃什么随便他去吧,你爱吃龙虾腿?” “额,也没有,”沈夏年被戳穿后有点不好意思,显得他没见过世面,“因为是第一次吃,所以觉得好好吃……” “那我这根你也拿去吃吧。” “啊?不用不用……” “年年喜欢吃龙虾腿?早说呀,”陈最把自己吃了一半的龙虾腿放到沈夏年的碗里,“给你吃,多补补身子,今天你真的吓死我了!” 一想起沈夏年落水,陈最仍然心有余悸,钟子迁默默把自己的龙虾腿夹给陈最,陈最笑着凑到钟子迁耳边说谢谢阿迁。 “你好,今天第一次拍快艇海上冲浪的那段还在吗?” 袁望野去找了拍摄组的摄影人员,他现在对于沈夏年的“没事”都会多留个心眼,想要确认一下到底真的是沈夏年自己掉下去,还是自己开太快把沈夏年给甩飞了。 “有的,稍等,”工作人员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怎么大家都要看。” “还有谁也看了吗?” “姜北城,还看了好几遍呢。” “噢。” 袁望野陷入一阵沉思。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渔夫山泉和create公司两方都三申五令,不许将沈夏年落水的事情传到网上,但在月底,某个社交网站的娱乐版块上,有个匿名楼主发了这样一条帖子: 《你们知不知道,拍渔夫山泉广告的时候sxn差点死掉。。。》 “这事公司不让说,我先声明我就是单纯的路人,不是沈夏年的粉,就沈夏年拍这只广告的时候掉海里了,差点淹死,被捞回来救上来醒来过后第一句话还是道歉,说对不起大家耽误拍摄工作之类的,(插一句话,他真的长得好漂亮,溺水醒来时的模样我一女的看得都想疼爱他)如果不信,现在广告还没出来,我可以告诉你沈夏年是和袁望野一起拍的,袁望野开快艇拉沈夏年冲浪,等广告片出来你们看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这帖子一发出去,就被留言淹没: -什么?洗脚婢没死成?太可惜了!!!我要立地作法让洗脚婢立刻暴毙 -沈夏年死了更好,省得天天吸血ace和队长 -你是纯路人??真不是洗脚婢粉来卖惨的??你主子没有被鲨鱼吃掉你就庆幸吧你,还敢出来到处bb -阎王爷差点杀人 -说ywy差点杀人的贱鸡全家火葬场 -知道阎王爷权势滔天,杀个人没什么,也整个团队帮忙隐瞒,不知道cp粉在磕什么,血腥爱情故事吗? -lz你死不死啊带ywy你马死了 …… 原本这张帖子里都是abo团内在互相撕逼,吸引了一些不是abo粉丝的人也进来了,导致事情复杂了起来: -lz发这帖是不是有什么诉求啊? -ywy真的想害沈夏年吗?图什么啊?沈夏年的人气顶多就是给他提鞋吧 -oyo~~太子爷就是厉害捏,看不爽的队友直接丢海里喂鲨鱼了ho,沈美人好命苦nia,欺负美人是要被拉去杀头的捏 -我是工作人员,既然有人爆料那我也说了,确实是ywy开游艇开得很快,把sxn甩出去了,但是不是故意的就不知道了 网络时代的信息发达带来讯息获取便捷和快速曝光度的同时,也引发了一系列爆炸性的棘手问题,比如人身攻击,每时每刻,都有明星正在遭受着人身攻击。 而造谣,则更是一种零成本的杀人凶器,一句轻飘飘的莫须有,很可能就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当有人因为谣言而自杀,所有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谣言传播者,都是杀人凶手。 谣言虽然没有真实性,只要被两三个恶意舆论引导后,就会有千千万万不知内情的网民深信不疑。 比如这条匿名回复,没有任何根据,只因为说了一句“我是工作人员”,就被截图发到了微博上,有些人堪比名侦探柯南,就因为一条帖子和一句留言,把故事的来龙去脉都安排好了: 袁望野因为与沈夏年私下不合多时,就在工作上公报私仇,在拍渔夫山泉广告时,故意将游艇开得很快,把沈夏年甩下海企图将其溺毙。 这条微博一发出,就惹来了“众怒”,几乎整个追星圈的人都参与转发,很多人其实并不是abo其他队友的粉丝,她们的偶像人气没有袁望野高,因此只有把袁望野来下来,她们的爱豆才有可能上位。 野菜没日没夜地辟谣,但辟谣的速度永远赶不上谣言传播的速度,公司召开紧急公关,关系到袁望野的任何一切负面新闻,都必须走正规法律程序,追查不实信息散播者,给予严惩。 生怕袁望野刷微博,万年不玩游戏的沈夏年,屁颠颠地缠着袁望野要一起玩游戏。这整件事下来,最难做人的还是沈夏年,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事实确实是他自己松手了,才掉进海里的。 在回看游戏死亡录像时,沈夏年灵光一闪:如果广告拍摄方存有他落水的影像,发出来辟谣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沈夏年赶紧去给洪顶顶献计,洪顶顶哭笑不得: “哥,你以为我们没想出来吗?这是常规操作。” “那为什么不发出来啊?!” “不让发。” “谁不让发?广告方?” “小袁五爷。” 第15章 谁是带货王(下) “小野!你为什么不发原视频澄清啊?!”沈夏年火烧火燎地冲进袁望野的房间,把他大力地从床上拽起来,“你在想什么?” “你捏疼我了,”袁望野微微蹙眉,把胳膊从沈夏年的手里挣脱出来,“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在想什么?你根本什么都没想,如果视频发出来,就变成是你的错了,”袁望野猛地一推,把猝不及防的沈夏年掀倒进床里,“哥,你是真的蠢呢,还是装傻?” 袁望野又长结实了,沈夏年竟然挣不开,他被这样按着,心脏咚咚跳得飞快,像是在擂战鼓,令他有点胸闷气短,于是他扭开脸,把脸埋进发丝里,遮蔽住有些痛苦的表情: “我是真心的。”“……”袁望野沉默片刻后,放开沈夏年,“不用你操心我。” 沈夏时经过学校的小卖部,目光不经意间瞥到柜台上的渔夫山泉矿泉水,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每个矿泉水瓶的标签纸上,都印有abo不同成员的脸,沈夏时买了一瓶印有沈夏年照片的矿泉水,握在手里走,倏地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堆女生,簇拥着沈夏时往教室走去。 “夏时,你是不是也追星啊?我也喜欢沈夏年!” “好了啦你,你就是想和沈夏时搭讪吧,”一旁的女生毫不留情地拆穿,“你摸着良心说话,你真的喜欢沈夏年?你的qq名还叫姜北城的小女友呢!” “人家说不定就是随手抓了一瓶水,你们就缠着夏时纠缠不清的,矜持点好不好!” “行行行就你有嘴!” “嗯,”沈夏时突然开口,“abo里我最喜欢沈夏年。” “天呐!” 女生们发出惊呼: “你喜欢沈夏年啊……你喜欢沈夏年!” “天呐!沈夏年男粉多是真的!” “那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袁望野?超级帅啊啊啊——” “姜北城啊!温柔暖男队长超超超超苏的!” “钟子迁呢钟子迁!跟你一样都是沉默寡言型的,超帅……” “陈最最可爱!绝世嗲嗲小糖精陈最了解一下!” “不好意思,”沈夏时敷衍地笑笑,“abo里我只喜欢沈夏年。” “……哈哈哈,”女生们为了能和沈夏时多聊几句,也开始夸起沈夏年,“沈夏年长得好漂亮,我一个女的都自愧不如!” “年年唱歌和跳舞其实综合来看很不错呀,性格也很逗,我的二担就是年年!” “而且沈夏年的肌肉也很厉害!还是很man的!” “哎对了夏时,”突然一个女生壮起胆子拉住沈夏时,“我觉得,你和沈夏年长得有点像,名字也很像……” “是吗是吗?我看看!” “我也看看!” 女生们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光明正大地围着沈夏时看,沈夏时感到不太舒服,暗自加快脚步向教室走去,他的腿很长,步伐又大,那些女生一下子被他甩在后面,只能小跑地追上他: “真的啊夏时,你长得和沈夏年是有些神似!名字也很像,你们不会是兄弟吧?!” “哇!如果我跟明星的弟弟是同学!赚到了!我可以要签名吗?” “夏时你以后有没有想过当明星——” “你们想多了。” 沈夏时头也不回地走入教室,把矿泉水摆在课桌上,准备进入下一节乏味无趣的课程。沈夏时的同桌,是个比较调皮好动的男生,上课听讲没意思,就把沈夏时的矿泉水抓在手里,用黑水笔要在沈夏年的脸上扎洞,被沈夏时眼疾手快地夺回来: “干什么。” “无聊啊。” “无聊就睡觉。” “哎呀,借我戳戳嘛,很爽的,”同桌笑嘻嘻地拿笔要去扎,“怎么了,你也像那群小女生一样追星啊?” “有意见?” 沈夏时拉下脸来,同桌立刻狗腿地献媚: “不敢不敢,让我看看沈总喜欢谁,品牌代言人沈夏年……啊,有眼光,这小姐姐真漂亮!难怪连校花追你都不为所动,我也喜欢这种漂亮熟女挂的嘿嘿……” 同桌不敢忤逆沈夏时,毕竟他的作业和试卷都是抄沈夏时的。 “这他妈是男的。”沈夏时咬牙切齿地说。 create这一次的公关处理前所未有之快,三天后就微博上发布公告,已对不实信息散播者处以刑事拘留处罚,坚决维护create旗下艺人的名誉权隐私权,构建良好的网络环境你有我责。这条声明被野菜们疯狂转发轮博,野菜们纷纷转发抽奖庆祝袁望野沉冤得雪,原本背上杀人犯骂名的袁望野,一夜之间又重回神坛,大家嘻嘻哈哈,这事就此翻篇。 外政处理完毕后,就该开始处理内务了,abo粉圈又开始家暴,一些野菜认为,这次造谣事件是沈夏年的粉丝为沈夏年卖惨,蓄意抹黑袁望野,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纷纷说要众筹杀人,做掉沈夏年: -沈夏年太恶心了!!![呕吐][呕吐]简直饭圈尔晴啊!![怒][怒] -你一块,我一块,饭圈尔晴死得快[微风] -我出十块,赶紧把饭圈尔晴给物理超度了[怒] -饭圈尔晴可还行?虽然洗脚婢恶心,但我觉得他和尔晴相比都黯然失色 -…………我也觉得尔晴太恶心了,和洗脚婢放一起辱洗脚婢了 -尔晴去死!!!罪该万死!!!尔晴给我死!!! 有个理智的野菜粉头站出来开麦劝阻: @龙战于野_:姐妹们清醒一点啊,没有人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吧,这个锅应该公司背,要骂也是骂公司,万一下一个出事就是我们小野怎么办! 这个粉头粉丝数量还挺多,因此和毒唯野菜杠了一波后,被毒唯野菜扣上粉籍:是个cp粉批皮,首页关注她的人可以互双了,以此作为这次风波的结尾。 “哥,袁望野真的没害你吗?” “当然了!我们关系很好的你不要担心,妈怎么样了?” “嗯,有好转的,你不用太担心妈,有空回来看她她就会开心了,对了哥,你是不是真的差点就淹死了?” “没有,当然没有,”沈夏年拼命摆手,仿佛这样做电话那头的弟弟就能看到,“你哥我身强体壮英勇盖世,粉丝都说我能去参演《战狼3》了,我是直接游回岸边的,网上的话千万别信,也别去看,都是假的,你哥好得很,”沈夏年赶紧说点开心的,“这次我接广告一共赚了五十万!把钱还给姜队后还有剩一些,哥哥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去迪士乐园怎么样?听说很好玩,还是你要去海边?我带你去吃海鲜,龙虾超级好吃!我——” “哥,”对方打断了沈夏年的叨叨絮絮,“你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放心吧夏时,”沈夏年撸了一把乱蓬蓬的头发,庄严郑重地说,“我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电话那头呼吸一滞。 “你……长高就长高吧,超过我也没关系,虽然我会很不爽,但我会憋在心里的,多吃才能长高,喜欢吃什么就去买,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哥我以后还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你不用省,千万不要省啊!” “知道啦……你好啰嗦。” “我哪里啰嗦!我这是——嗨呀算了算了,弟弟翅膀硬了,叛逆期到了,我这个当哥的除了偷偷流眼泪还能做什么呢,唉……” abo十月的首次公开活动,是mec的口红男友线下见面会,采用网络直播的形式,请来购买数量最高的买家,面对面让你心爱的哥哥为你涂上口红,并送上一句甜蜜告白。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沈夏年购买数量最高的买家,竟然是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买了五百根!不仅是沈夏年色里购买量最多,还是全队里粉丝数量购买最多的!千万条弹幕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根本看不清直播内容: -男粉???? -好帅啊?!??! -救命!!!!! -直男才会买五百根芭比粉色的口红吧……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swl -男粉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年年老婆我爱你!!!男友粉必须有姓名!!! -泥塑狗滚啊不要趁虚而入 …… 这个男粉大概二十多岁,面容冷峻,人高马大,目测接近两米,一身黑西装站得笔直,比起其他队友见到真人甚至哭花了妆的女粉丝,他的反应平静得让沈夏年有点尴尬。由于是现场直播,没有经过事先彩排,沈夏年只能在当背景板时和人家熟络熟络: “你好啊,我第一次看到有男粉,好意外呀……” “嗯。” “那个,你姓什么?” “蓝。” “蓝先生你好。” 沈夏年必须时刻保持职业自觉,无论男粉女粉,无论人畜,都应该一视同仁。 “你好。” “你好。” 沈夏年向蓝先生伸手,蓝先生垂眼一看,潦草地他握了一下,又收回来双手交叠放在腹前。根据沈夏年多年社会经验来看,这位老兄的体格和站姿透露出的信息表明,很可能是个职业保镖,不是很好惹的样子,等下要给他涂口红吗?沈夏年忍不住打量他的手掌,好大,握成拳头至少有个碗那么大,万一被揍一拳飞了该怎么办…… 姜北城为满脸通红的女粉丝涂好口红,莞尔一笑,他左边有个酒窝,用能溺死人的口吻,对女粉丝深情款款地说: “众生皆苦,你是甜的。” 弹幕一片哀嚎: -5555555555555 -啊啊啊啊啊!!!!! -哥哥你最甜啊!!!!!! -姜北城我爱你!!!!! -我fong了!!!!!! …… 每个成员涂完口红又献上甜蜜告白后,弹幕都是一片鬼哭狼嚎,轮到袁望野,弹幕变成了清一色的: -小野你才17岁!!!麻麻不许你这么做!!! -涂口红可以表白免了!!!! -未成年人不许早恋!!!!!! -啊啊啊啊啊啊啊 -儿啊听听妈妈们说的吧!!!!! -我泪洒黄浦江 -袁望野你要是敢表白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由于粉丝诉求太过强烈,加上袁望野还未成年,就把甜蜜告白换成一句夸奖,袁望野为哭得不成人形的女粉丝涂好口红,对着这样一张扭曲的脸,袁望野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姐姐哭起来都这么美。” 如果真的要哭起来,还能被夸一句美的,袁望野觉得只有沈夏年能担此美誉。 轮到沈夏年了,他拿着芭比粉色的口红,对着面无表情的蓝先生实在下不去手,弹幕一片“哈哈哈”“打扰了”,沈夏年欲哭无泪,带还是很有职业道德地面带微笑: “蓝先生,您有点高,能不能请您坐着……” 蓝先生没有坐,而是低下头凑到沈夏年面前给他涂,周身散发出一种“快给老子涂”的可怖气场,沈夏年赶紧手脚麻利地为这位蓝先生涂上口红,边涂边感叹,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这样的口红色究竟是哪位鬼才谁发明出来的? 边上队友笑出镜头外了,可沈夏年的任务还没结束,他还要送上甜蜜告白,这位蓝先生比钟子迁还面瘫,丝毫不为所动。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沈夏年妩媚一笑。 蓝先生举起手臂,撩开袖子看了眼手表: “八点二十。” “……”大哥您不用这么认真的……沈夏年摇摇手指,“no,是我们幸福的起点。” “……” 蓝先生面不改色。 直播结束后,那个蓝先生还带着芭比粉色的口红,一堵墙似的横在楼梯口,把走在最后的沈夏年拦了下来: “沈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不好意思,艺人不能与粉丝私联。” 沈夏年在镜头外,要比冷漠他也不会输,蓝先生睨着他: “我不是你粉丝,口红不是我买的,是我老板,他想见你一面。” “那谢谢你老板,我得走了。” “你们公司不会、不对,应该说不敢不同意,我们老板调查过你的情况,你的难处,他可以帮你。” 袁望野支棱着长腿,倚在栏杆边听音乐,他帽檐压得很低,视线牢牢地钉站在楼梯口角落的沈夏年身上,直至他的身影和蓝先生一同消失在楼梯口。 第16章 袁望野冲鸭 “蓝哥,”沈夏年坐在副驾驶座上,实在受不了车内逼仄的沉默,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卸妆吗?” “卸妆是什么。” “呃,就是擦擦你的口红。” 蓝简言瞄到车内反光镜里的自己,在迎面而来的车灯打照下,竟然还带着点魅惑的荧光……于是在等红绿灯时,蓝简言抽出纸巾使劲地把嘴唇上的口红给擦掉了。 “蓝哥,”沈夏年交友守则第一步,就是套近乎,称呼要亲切又不失礼貌,话题要有趣又不失唐突,“你老板是哪位?” “白项。” “噢,久闻大名。” 其实沈夏年压根没听过,但如果直接说不认识,尴尬你我他,谁不喜欢自己的大名叫出去响当当呢? “你听过?”蓝简言似乎对沈夏年的回答感到惊讶,语气终于有所起伏,“你哪里听的?” 沈夏年偷偷掏出手机,在百度搜索里打下“白象”“白橡”“白相”“白向”等多个同音词,始终搜索未果,只好打哈哈: “嘿嘿,不记得了。” “……302,你自己上去。” “啊,好的谢谢了。” 蓝简言把沈夏年送到酒店门口,沈夏年戴好帽子和口罩下车,迅速走进酒店里。 迎宾小姐似乎对于这样打扮的人见怪不怪,将沈夏年带到302。 一推开门,阵阵银铃般的娇笑便传入沈夏年的耳朵,定睛一看,沈夏年颇为惊讶:除去几个看气质应该是模特,有几个最近新晋小花竟然也在场,穿得光鲜亮丽,围了一张大圆桌说说笑笑,主座坐着一个男人,这场景活似民国的大老爷和他的十几房姨太太们。 那个男人吞云吐雾,透过袅袅烟雾眯着狐狸眼打量沈夏年。 从进门的瞬间,沈夏年就察觉从四面八方投射来各种各样的目光,而其中一束凌锐逼人,仿佛一把解剖刀,要将他有条不紊地开膛破肚。 现在都快九点了,鬼才这个点吃饭,而且看样子她们似乎在等人,沈夏年摘了帽子和口罩,毕恭毕敬地叫了声白哥好,大家好,飞快地搜寻座位,然而除了白项左手边,已经没有多余的空位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坐到白项身边。 白项的手边放着一盒金桥,沈夏年看了眼那盒打开的烟,飞快地皱了一下眉。 人在交往时总会有一些怪癖,比如沈夏年讨厌抽金桥的男人,白项的第一印象就被他打上负分。 “来一根?” “谢谢白哥,我不会抽烟。” 沈夏年笑着拒绝了,白项咬着滤嘴,把烟收回来,那些女人见状,神情颇为古怪地打量沈夏年,看不出沈夏年是真不懂,还是装的。在饭局上,一般老板主动递烟,就是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 既然能坐上这张桌子,还是坐在白项身边,肯定不是普通货色,一个大男人长着一张妖艳贱货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男孩。 等沈夏年入座后,菜就开始端上来了,沈夏年没见过世面,望着那一桌的山珍海味不敢动弹,还有一只硕大的龙虾,看得他垂涎三尺,但没人下筷,都在等白项。 “吃啊,别客气,”白项一直在抽烟,好像他抽烟就能饱,“今儿没别的意思,纯粹就是请大家吃个饭。” 白项的眼睛非常毒,沈夏年不过是多瞄了龙虾两眼,他就下筷夹了根龙虾腿,放到沈夏年的碗里: “夏年刚下通告累了吧?多吃点。” “谢谢白哥。” 沈夏年上直播前就吃过了,现在也不饿,但他作为abo里的饭桶担当名副其实。有得吃干嘛不吃啊,从小到大沈夏年都秉持着“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的进食理念,更何况还是这种难得的美味。 至于白项,沈夏年是有点装疯卖傻,他不至于蠢到以为人家买五百根口红,就是想请自己吃顿饭。不过在场的人这么多,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星或模特,沈夏年给人家提鞋提惯了,他来凑个人头也无所谓。 “你是不喜欢这牌子的香烟吧。” 沈夏年在剥龙虾壳时,白项凑到他耳边低语,不知道是不是抽烟的关系,他的声音有点沙,却并不难听。 “……没啊。” 沈夏年登时感到脊背发凉,白项不是他能惹的人,对于袁望野,他还想混个皇后当当,至于白项这种,他真的乐于当洗脚婢,丝毫不敢有非分之想。 “噢。” 白项笑了笑,沈夏年认为在他面前还是没有撒谎的必要,索性大方坦白: “我是不喜欢。” “有故事?” “没故事,”沈夏年莞尔,“只是一个我讨厌的男人也抽这个牌子。” “哟,这么严重的吗。” 白项看了眼指间燃了半截的香烟,碾灭在烟灰缸里,沈夏年夹了根龙虾腿放到白项碗里: “白哥也吃吧,这个好吃。” 沈夏年倒也不是真的要关心巴结白项,只是想堵住他的嘴让他别再说话了,怎么能一顿饭也吃得这么胆战心惊的。 “嗯。” 白项的右手边坐着是新晋小花徐菁菁,拍了几部反响不错的网剧,目前也没什么负面新闻。看得出她一直想和白项搭上话,可白项是个左撇子,因此他惯性偏左,半天也不见白项转到右边来,于是徐菁菁就向白项借烟搭话,引起白项的注意: “白哥,我嗓子腻到了,抽根烟解解腻。” “嗯,都给你了。” 白项把剩下的烟盒全部塞给徐菁菁,徐菁菁内心狂喜,正要说谢谢,白项往椅背后一倒,不疾不徐地问道: “吃饱了没。” “吃饱了!” “嗯嗯。” “饱啦。” 沈夏年还在喝鲍鱼汤,一听全桌人都喊饱,就他在吨吨吨地狂喝,一急差点没从鼻孔里喷出来,赶紧捂住,也跟着假惺惺地说吃饱了吃饱了。 太浪费了,沈夏年痛心疾首,就拼命多看几眼饱饱眼福。 “有点不胜酒力,谁要送我回去?” 白项悠悠地开口,他醉没醉沈夏年不知道,反正沈夏年是醉了,这话简直是说给自己听的,整桌就他一个大老爷们,难不成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送白项回去?这白项也是好笑,放着蓝简言那种一拳能打死十个自己的保镖不要,要在一群女孩子里挑人送他回去。 “我吧白爷,”一个身材火辣的模特媚笑道,“我住得近。” “白爷,上次您不是说,下次让我送您回去吗。” 这个女星沈夏年也知道,叫邱诗音,走的是可爱阳光元气美少女路线,国内这种类型的偶像女星近年来才增加,因此邱诗音的市场很吃相。 “白爷,烟。” 徐菁菁掏出那盒金桥作为暗示,白项无动于衷,沈夏年也不好意思再沉默了,自告奋勇站出来: “我是男人,我送白爷回去比较安全。” 既然大家都叫白爷,跟着叫就对了。 然而沈夏年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纷纷并向他投来怨毒的目光,搞得沈夏年一头雾水:有什么问题吗?正常不该都男人送回家吗?哪有让女人送回家——沈夏年倏地虎躯一震,耳目清明,这下后悔了: “额……其实吧,我就平时举举铁健健身什么的,顶多也就帮白爷多挡几刀,不然白爷您另请高明……” “就夏年吧,大家回去路上小心。” 白项拍了拍沈夏年的肩膀,那些女孩和白项道别后,很快就离开了,原本热闹的包厢瞬间清静,就剩白项和沈夏年大眼瞪小眼。 别看白项看上去斯斯文文,身形颀长匀称,沈夏年被他一搭上的瞬间,就感受到那波涛汹涌、暗藏杀机的肌肉…… “白爷,我其实……” “嗯?”白项的一个眼神就把沈夏年立刻吓得噤声,“你其实?” “我其实没什么本事。” “我知道,”白项捞了把椅子坐到沈夏年面前,翘起二郎腿,“我也不需要你有啥本事,”他对沈夏年微微一笑,“你很怕我?” “是。”“小野和北城他们也很怵我,”白项在身上翻找着什么,“明明我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说说,你怕我什么?” “您会看人。” “噢,你是说烟的事情?”白项放弃了搜寻,沈夏年意识到白项是在找烟,但他先前已经把烟给徐菁菁了,“我只是看到你的表情了,你厌恶的样子。那我不妨再猜猜,那个男人是你父亲?” 沈夏年倏地一怔,旋即笑意盈盈地奉承道: “白爷实在聪明过人,现在几点了?” “几点?”白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快要十点了。” “错,是我们幸福的起点。” “……”白项嘴角抽了抽。 “……不好笑吗?” “不好笑。” “那不然换个,白爷您什么血型?” “o型。” “不,您是我的理想型。” “夏年,”白项有点无语,“我觉得有点恶心。” “……其实我也觉得。” 此话一出沈夏年便自知失言,你觉得恶心你还说出来恶心人,这不是罪加一等吗!幸好白项没和他多计较: “时候也不早了,走吧。” “走去哪?”沈夏年心里一咯噔。 “是啊,走去哪,”突然包厢门被人推开,一个戴鸭舌帽和墨镜的青年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手里抱着两条南京,他勾下圆片墨镜,从镜片后露出一双桃花眼,“我来的也还是时候吧?加我一个一起玩?” “一起玩?你确定?” 白项挑挑眉。 “确定。” “白爷不要啊!求求你了白爷!” 白项狞笑着掸了掸烟灰,招呼蓝简言: “按住他。” “小野,小野救我!小野!” 袁望野不忍猝看地闭上眼,对这场惨无人道的暴行袖手旁观。 蓝简言把挣扎的沈夏年按住,在他无助凄凉的惨叫声中,白项残忍地拿起飞行棋走了四格,把沈夏年唯一一架出了基地的飞机又撞回老家。 “白爷,您好狠的心……” 沈夏年面如死灰,瘫倒在地,感叹人生为何如此艰难。这一个晚上,他的飞机一架都没飞到过终点,不是被袁望野撞回来,就是被白项撞回来,游戏体验极差。 “唉,早知道是玩飞行棋我就不来了。” 沈夏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被袁望野揪了一下头发,他恶狠狠地说: “那是因为我来才玩飞行棋!” “也是,你不来我们只能玩斗地主……” “你——”袁望野气不打一处来,“我再理你我就是小狗!” 第17章 小狗汪 于是袁望野真的就和沈夏年“绝交”了,无论是在食堂,还是在舞蹈室,袁望野都和沈夏年保持追少五米的距离。沈夏年没料到袁望野居然会跟他赌气这么久,每次想要和他好好聊聊,刚要抬手,袁望野就像只躲藏在花坛里敏感怕生的猫咪,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沈夏年也被袁望野弄得有点心烦意乱,各种方面的。沈夏年只是对袁望野装傻,他心知肚明如果袁望野没来,白项当然不可能和自己玩一晚上的飞行棋或者斗地主,问题就出在为什么袁望野会来。 这五百根口红可不是白买的,连小袁五爷都要叫声哥的白项,身份背景肯定不比袁望野小,他都向沈夏年如此明显地示好了,不接受就是给脸不要脸,说不定还会吃不了兜着走…… 沈夏年一愁,连上镜也无精打采的,加上袁望野连在镜头前和他也全程零互动,cp粉一看最新的访谈里,沈夏年cue袁望野,袁望野却无动于衷,立刻高呼“世间文字八千万,唯有情字最伤人”。 @循环星球:cnmua搞到真的了,小o5爷和年哥小情侣吵架太明显了8,年哥cue他他都赌气不理睬,简直没眼看[白眼] @matttt-:本老逼受过太多爱情的伤,本来并不想zqsg地磕cp,然而野年真的太可怕了,居然已经发展到吵架冷战的地步,根据我以往多年磕cp的经验,ynszd,虽然be @陪你撒野的这些年:我哭辽,我的眼泪不值钱,年哥肯定是惹小野生气了,每次都想法设法cue小野小野却故意不理,这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小学鸡爱情啊我哭得好大声 @麦乐酷买一送一:[困][困]我上次和我老公吵架也是这样,他跟我说话我都不想搭理的,就是很故意不理睬,唉,别让我姐受伤,否则我普陀山女武僧第一个就为姐提拳殴打太子爷[米奇比心] …… 第三期团综依然拖欠剧本,只能继续玩游戏,沈夏年怀疑连洪顶顶自己都觉得那剧本太弱智而无限期搁浅。 这期的游戏依然充满互动和弱智感——萝卜蹲,五个人玩萝卜蹲游戏,看谁能在场上蹲到最后谁就赢。姜北城的外号是中央空调,袁望野的外号是abo第一野,沈夏年给自己取了肌肉哥哥的外号,陈最的外号是最最可爱,钟子迁没有外号,简单粗暴地使用原名。 “队长先开始吧,”姜北城从来都是首当其冲地送死,他舒展了一下筋骨,开始蹲,“中央空调蹲,中央空调蹲,中央空调蹲完钟子迁蹲。” 玩萝卜蹲没有一个拗口难记的外号就和上战场裸奔没区别,钟子迁很可能是最先被疯狂点名然后体力不支被淘汰的那个,不过他本来也对游戏兴趣缺缺。 “钟子迁蹲,钟子迁蹲,钟子迁蹲完……最最可爱蹲。” 陈最被点到,马上开始蹲: “最最可爱蹲,最最可爱蹲,最最可爱蹲完……嗯……漂亮姐姐蹲。” 队友们先是一愣,谁是漂亮姐姐?陈最也愣了: “年年的外号不是漂亮姐姐吗?” “是肌肉哥哥,”沈夏年冷笑,“这场游戏结束之后,分手吧。” 总之陈最连第一集都没活过,然后从钟子迁继续开始,可能是因为肌肉哥哥这个外号被强调过了,因此钟子迁蹲完后就点了沈夏年,沈夏年还戴了铃铛耳环,叮叮当当晃起来特别带劲,他一看机会来了,立刻好好表现: “肌肉哥哥蹲,肌肉哥哥蹲,肌肉哥哥蹲完abo第一野蹲!” “abo第一野蹲,abo第一野蹲,abo第一野蹲完中央空调蹲。” 于是这个游戏陷入了一个要命的死循环,姜北城点名钟子迁,钟子迁点名沈夏年,沈夏年点名袁望野,袁望野又让姜北城蹲,如此循环往复,大家都蹲累了。 “钟子迁蹲,钟子迁蹲,钟子迁蹲完陈最蹲。” “笨啊!我已经出局了!”陈最在边上幸灾乐祸地朝钟子迁扭屁股,“来呀快活啊!来呀造作呀!e baby!” 其实每次游戏,只要钟子迁和陈最有一人出局,另一个人也会很快就来追寻对方,一起当背景板。 剩下姜北城、沈夏年、袁望野,沈夏年的打算是先把姜北城弄出去,然后再和袁望野battle。别小看这萝卜蹲,就简简单单的上下蹲动作,其实消耗的体力极大,玩到现在大家都开始喘了。 “呼……肌肉哥哥蹲,肌肉哥哥蹲,肌肉哥哥蹲完……呼……中央空调蹲。” “中央空调老了蹲不动了,”姜北城主动弃权,“下面是abo第一野和肌肉哥哥的solo时间!” 袁望野有一瞬间想弃权,转念一想这是工作需要,不算数。一场艰辛的旷世拉锯战就此拉开帷幕,袁望野和沈夏年谁都不愿放弃,两人相对而站,即是蹲到最后已经腿麻脚酸,膝盖都直不起来了,还是依然气势十足地靠吼来震慑对方: “肌肉哥哥蹲!肌肉哥哥蹲!肌肉哥哥蹲完……abo第一野给我蹲!” “abo第一野蹲!abo第一野蹲!abo第一野蹲完了肌肉哥哥蹲!” 沈夏年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仿佛吃了十颗柠檬,酸得双腿发颤,铃铛晃动的频率都变慢了,是他英勇的男子气概支撑着他到现在屹立不倒。袁望野也好不到哪里去,像只被煮得快熟的青蛙渐渐失去动弹能力。 “不然我们……和局吧?” 三期游戏玩下来,沈夏年还没得过冠军,好不容易有一次胜利近在咫尺,却还赢得如此艰辛。袁望野差点累得吐舌头,一听沈夏年想要和局,立刻摆出一副“你很弱”的鄙夷表情: “abo第一野蹲!abo第一野蹲!abo第一野蹲完了肌肉哥哥蹲!” “肌肉哥哥蹲……肌肉哥哥蹲……” 沈夏年起立得太猛,身体一软,被袁望野眼疾手快地捞住了,沈夏年身子软绵绵的,却还倔强地在袁望野怀里扑腾想要站起来,袁望野加重手上的力道,把沈夏年搂得更紧: “你输了。” “扶我起来,我还能蹲……” “你就是输了,”袁望野没有松开沈夏年,而是直接把沈夏年拥住,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沈夏年急促的呼吸声咚咚地撞着他的耳膜,“这个游戏结束。” “小年怎么了?” 姜北城过来扶沈夏年,沈夏年笑着摆摆手: “没事没事,体力不支而已!” “年年你不要这么拼啦,”陈最抽了纸巾过来给沈夏年擦汗,“游戏而已。” “嘿嘿。” 团综录制完毕后大家各自离开了,袁望野蹲得快半身不遂了,先回宿舍休息,要在门口开门时,只听到身后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和叮铃铃的脆响由远及近,他刚回头,就是沈夏年那张漂亮得令男人都心动的脸,他笑得狡黠: “小野。” “干嘛。” “你不是说理我你就是小狗吗?” “别自作多情,我才没有理你,”袁望野被沈夏年的笑一瞬间给勾了神,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扭开头,“我只是怕你作为偶像倒在镜头前丢人而已。” “是是是,”沈夏年和袁望野接触久了,知道袁望野就是个口是心非的臭小孩,“但是还是要谢谢小野……” 说完沈夏年下意识地要抬手揉袁望野的脑袋,却被袁望野迅速闪开,像只警惕的小狼犬瞪着又黑又亮的眼睛: “不许摸我脑袋!” 沈夏年赶紧把伸到半空的手绕回到自己的后脑勺挠了挠: “哎呀习惯了,我以前总是这样揉我弟,他现在长高后都不让我摸了,唉怪伤心的——” “我才不是你弟!” 袁望野忽然脸色一变,没好气地甩上门。沈夏年想想也是,人家什么身份,哪里看得上自己,他又贴在门上说了几声谢谢才走,没走几步他就被叫住了,袁望野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就露出一只圆溜溜的眼睛在偷看他,沈夏年问他怎么了,袁望野学了声狗叫,奶声奶气的: “汪。” “诶?” 沈夏年还没反应过来,袁望野又“嘭”一声把门给关上了。第三期团综一出来,撼动了整个abo粉群的生态,cp粉磕得满地找头,唯粉掐得腥风血雨。 @葱爆醉虾:惊辽,最最居然是年年的泥塑粉哈哈哈嘎嘎嘎,居然喊年年漂亮姐姐,最年是姐妹实锤惹[图片] @浮游鱼_:#年最#有些cp,be了你们才知道他们曾经爱过[图片] 图片里是沈夏年对陈最说“这场游戏结束之后分手吧”的截图,不过绝大部分还是安定的千杯不醉粉在为爱痴狂: @团团子圆圆:我宣布千杯不醉结婚了,本丘比特今天就要射出八百支爱之箭把他们串在一起生生世世 @我是爱情派来的间谍:最最扭屁屁也太可爱了吧!阿迁宠上天啊!!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用这腐朽的声音喊出:千杯不醉是真的!!![泪][泪] @honeysweety:千杯不醉真的老夫老妻,每次都这样,一方出局另一方马上出去陪葬,我实名举报他们大庭广众秀恩爱[怒]最最快别骚了,赶紧送入洞房doi[怒] …… 然而最广为流传同时也是争议最大的,是沈夏年倒在袁望野的怀里,袁望野把他接住后霸道地宣布自己胜利的动图,一时间八方云起,各执一词: @野年的证婚人:宁信长江没有水,不信野年没一腿。小情侣吵架终于和好了,以后就这样甜甜蜜蜜下去吧,不要再让妈咪担心了噢[囍] @破忒头potato:阎王爷有事吗[疑惑]年年都说了还能再比了,玩什么霸总的老土戏码呢[疑惑]年年是你谁啊要被你欺负?你说他输他就输?guna @抛物线-:woc啊小o5爷也太tma了吧?我宣布他是abo第一a!大家都知道小野反应速度奇快无比,所以大家品品年哥这个倒下的瞬间,小野这个男友力炸裂的搂抱(p1)(ps:年哥的腰好细啊好涩情)还因为年哥的挣扎而又搂了一下,根据肢体学上这种拥抱模式是占有欲的表现……天呐这是什么绝世年下霸道小狼狗[流泪][流泪]还有p3这个按头,太绝了吧,点击就看霸道总裁和他的美人男友的恋爱[爱你][图片][图片][图片] @野心伯伯:洗脚婢又tm在装鸡犯贱勾引小野了[困]太恶心了吧长得像女人就真以为自己是小说女主吗??[吐] 哥,你别这么好心了,下次就让这个贱婢脸着地摔吧,求求了,看着就烦 @沈夏光年:某些太子爷粉不要欺人太甚行吗?欺负美人是要被拉去杀头1001次下辈子投胎当[鸡]滴[可怜] @绯色飞行记录:姐姐下次倒入我的怀抱吧1551小o5爷艳福不浅啊,我也想被姐姐扑满怀,姐,看看我鸭 @圈圈袁袁圈:sxn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我转发抽奖支付宝打666rmb,back就好好提鞋不要逾越了规矩ok??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c,back也配倒贴我哥?sxn给我死!! @今天也是袁气满满的一天:@create创造娱乐 @洪顶顶顶哥别再卖cp了cnm,ywy才17岁啊,给未成年拉cp你们能不能做个人?明天狗克原地爆炸成天边最灿烂的烟花[鄙视] …… 粉圈吵得沸沸扬扬天坍地陷,团内气氛依然和和睦睦兄友弟恭,并且因为话题度高人气日益上升。在十月底,组合又获得一个大资源,国际知名潮牌ticool的代言,和当红女团sweetparty共同代言。消息一透露,abo的粉丝们哭天抢地,难能可贵地统一战线刷起微博话题:#沈夏年代言女装#。 第18章 误会大概是恋爱的种子 托ticool代言的福,原本被惯例辱骂的沈夏年难得荣获其他队友唯粉们的支持和夸赞。 如今的粉丝们绝大部分都不希望自己的偶像和异性明星有合作接触,如今男团的粉丝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偶像和异性明星有合作接触,除非这位异性咖位大,或是年龄大,大得能当妈或者爸,可也得时刻提防着被营销号、无良媒体博噱头而造谣出一场惊世骇俗的忘年恋。 也许是民族特性,也有一部分唯粉虽然不磕cp,但秉承着老祖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教诲,还是宁愿自己哥哥和团内自己某个看得顺眼的队友有种若有似无难以言说的情愫,好歹可以催眠自己是输在性别上。 大家还丧心病狂地把沈夏年的脑袋p在女模特的身上,把他夸得天花乱坠宛若天仙下凡,五千年一见的美人。他是魅惑众生的苏妲己,是烽火戏诸侯的褒姒,是倾国倾城的杨玉环,没有人比沈夏年更适合代言女装了!还能省一笔代言费!ticool爸爸考虑一下求求了!要冲破传统性别观念,这样才能体现出新锐前卫的品牌观念,走在人类思想前沿。 为了增强可信度,还有人发出好几张沈夏年之前穿女装跳舞的照片,再截几张角度看上去惊为天人的照片,以此证明沈夏年是名副其实的美颜盛世。 其实这种举动挺无理取闹的,搞得年糕们就很不开心,话题刷得那么起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夏年真的代言了女装。饭圈里把对爱豆未来的预言和提前爆料称为画饼,如果毫无根据一看就很扯淡的,就称为瞎画饼,放哪里都要被群殴的。 况且先前也没见她们多待见沈夏年,现在一有事就把沈夏年拉出来当枪靶子,谁家的孩子谁家疼,抱走年年不约。毕竟以国内的性别观念,男人代言女装很难得到宣传推广,一不留神就要被有关部门要求整顿,而且sweetparty的代言邀请比abo要早。 综合人气相比,sweetparty比不过abo,但在同期女子组合中,sweetparty已经是一骑绝尘。 之前沈夏年在饭桌上遇到的邱诗音,就是sweetparty的ace,走的是阳光可爱日系元气偶像路线,被营销号称作为天朝第一甜,不过很多偶像在公众面前的人设,和真实性格都不太一样。比如很多卖乖巧礼貌人设的偶像明星,私底下是个很冷漠耍大牌的人,不过只要保持人设不崩塌,自然有粉丝为其买账。 在摄影棚里,sweetparty和abo的成员做了一个极其短暂的会面,便迅速投入到拍摄工作之中,很简单的道理,早拍完早下班吃饭。 ticool还和沈夏年商量,给他一个特殊的概念女装代言part,因为网上要求他女装的呼声非常高。沈夏年旁敲侧击地询问有没有额外的报酬,一听有,立刻同意了,你以为沈夏年顶着全网辱骂扮妖艳贱货就是为了挣几个臭钱吗?是!有钱就是爸爸,还是那句话,只要给钱,让沈夏年代言维密内衣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为了杜绝一切绯闻产生的可能,两个组合的休息室是分开的,只有厕所公用,因此沈夏年在厕所门口刚巧碰到邱诗音。虽然两人不熟,但既然方才打过照面,沈夏年出于礼貌向她打招呼,邱诗音却毫不客气地朝沈夏年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进女厕所了。 ticool的广告拍摄还有一part是男女搭配,根据团内人气而决定组合,因此邱诗音和袁望野同框拍摄。邱诗音在人前甜美可人,对工作人员也很热情礼貌。沈夏年自我反省后,实在想不到做过什么对不起邱诗音的事情——等等,这么一说似乎还是有的,那天饭局后邱诗音和陈菁菁想要攀白项,却被沈夏年误打误撞截胡了,其实娱乐圈里很多事都讲求一个你情我愿,你愿意了没用,也要看看老板愿不愿意,如果邱诗音是因此记恨在心,未免也太幼稚了点。 “邱诗音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僵,”刘六六无奈地放下摄像机,挽高自己的袖子露出两条健硕的胳膊,纹满图案繁杂的刺青,他毫不客气地一挥手,“你先去一边找找感觉吧,夏年你衣服换好了?你来吧。” 刘六六是国内年轻的知名时尚摄影师,五官深邃,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混血,极富摄影天赋,十四岁就获过国际摄影大奖,用他的话来说,镜头不会说谎,可以记录人最真实的灵魂,因此他也很随性,都是接自己想拍的工作,这次ticool能请到他,是因为刘六六想拍沈夏年。 摄影师拍摄明星时,并不会要求他们刻意摆什么动作,都是随意抓拍,大部分明星的镜头感不会比受过专业训练的模特差太多,关键是要拍出气质和感觉。 “夏年真的很有意思,”刘六六咬着布满齿痕的烟蒂不停地评价,“有种很艳俗做作的妩媚,我很喜欢。” 沈夏年听了挺不是滋味。他化着大浓妆,涂了血淋淋的指甲油,穿了条半长不短的裙子总有下身空荡荡凉飕飕的感觉,高跟鞋的鞋跟很细,仿佛在慢慢锥穿他的脚后掌。关键是刘六六的话像是在变相骂他是个妖艳贱货,他又不是真的想当妖艳贱货…… “小野对不起噢,”邱诗音朝袁望野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跺了跺脚,鞋跟发出哒哒的脆响,“我穿高跟鞋久了不太舒服,拖累你了。” “没事。” 袁望野一直在观察沈夏年,看他又细又直的长腿,看他撩人地对着镜头搔首弄姿,看得他一阵无明业火蹿上头又无法发泄。 边上陈最一脸陶醉地靠着钟子迁感叹,年年太漂亮了,如果他是女孩子我一定娶他!钟子迁嗤了声冷笑。sweetparty的成员也在嘻嘻哈哈地开玩笑,向姜北城要人: “北城哥,不然你把年哥给我们吧,保证他c位出道。” “那不行,”姜北城笑得温柔,“小年离开我我可是会哭的。” “小野,我累了,”邱诗音小声地问,“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袁望野立刻转身拖过一把椅子,摆到邱诗音面前: “坐椅子吧,舒服些。” “……” 等刘六六给沈夏年拍完了,又让邱诗音来拍,沈夏年一歪一扭地踩着高跟鞋和袁望野擦肩而过,忽然哎呀一声,脚一崴眼看就要跪倒在地,邱诗音被吓得发出一声惊呼,袁望野立刻把沈夏年抱了满怀,沈夏年朝邱诗音飞快地扮了个斗鸡眼吐舌头的鬼脸,旋即笑盈盈地搂着袁望野向他卖骚: “小野真好,爱你么么哒。” 邱诗音登时一阵恶寒:这沈夏年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呕呕呕,然而下一秒更让邱诗音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袁望野居然脸红了,脸红了…… 拍完ticool后刘六六和沈夏年交换了微信,说期待有机会再合作。 结果拍摄结束的当晚,刘六六就在微信上找沈夏年聊天。 -我今天说你有种艳俗做作的妩媚让你不开心了?我向你道歉 沈夏年一惊,他自认为表情管理还算到位,这刘六六又是哪只眼睛看出来的?他和白项一样都开了天眼吗?哪家整容医院开的,有没有三人同行一人免单的优惠,他也去开一个得了。 -没有啊,我没生气~ -我的镜头不会骗我,它能看到最真实的你 -哇,那你的镜头好厉害哦 沈夏年正在倒立,内心根本毫无波澜。 -你怎么不问问最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大哥,你都这样明示了,我能不问吗…… -那你看到最真实的我是什么样的呀~ -一个十岁的小男孩 沈夏年立刻就摔了。 -缺乏父爱,渴望被爱,却又自卑地认为自己配不上他人的爱,但是当偶像不自信的话可是很要命的 刘六六翻着电脑里的照片,看着微信聊天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最后化为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你调查我? 刘六六哈哈大笑,飞快地打了几个字过去: -只是我的镜头对你一见钟情而已 沈夏年聊不下去了,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又显示有微信消息过来,点开一看,是陈最: -年年!!!!!!我哭辽!!!!!我滴眼泪不值钱!!!!现实中你一定要跟小野好好的!!!!求求了!!!!! -?????? -[哭][流泪][骷髅][菜刀]你还记得我推荐给你那篇你和小野同人吗?就是小野是花花公子你是钢管舞男abo设定的那篇 -?宛若失忆 -那篇文居然结局了!!!是be!!!我在哭!!!你知道吗我正在哭!!!阿迁问我是谁欺负我了我说是爱情 -额,be是什么意思? -be=bad?ending 就是坏结局 还有he的意思就是happy?ending 是好结局 -666 -唉?哭死我了?你看看吧?看完了写不少于800字的观后感给我 然后陈最不容分说地就把那篇文的txt给发过来了,沈夏年没办法,只好把txt给下载了,这篇文叫《霓虹蛊惑》,沈夏年粗略地浏览了几行,感觉有点不堪入目……倒不是说文笔怎么样,但看到“沈夏年妩媚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男人们争先恐后地把钱塞进他的胸口里”,光是想象一下那画面就令沈夏年毛骨悚然。然后继续倒立练臂肌,刚立着门就被敲得砰砰作响: “年年!年年!” “来了来了。” 沈夏年把陈最放进来,一看他眼睛都哭红了,感到很匪夷所思: “……有这么夸张吗?” “真的超级好看,真的,”陈最就差没有给沈夏年磕头求他看了,“你开个智能朗读,边举铁边听,不浪费时间的!” “好好好,我听我听,我明天给你观后感,行不?” “嗯嗯!一定要用心感受,你一定会有所触动的!” 卖出安利后,陈最心满意足地功成身退,沈夏年实在兴趣缺缺,开着智能朗读进浴室里洗澡去了,任由电子男音毫无情绪起伏地朗诵。 洗过澡后沈夏年整个人神清气爽,焕然新生,他哼着歌,擦着湿漉漉的长发,隔着浴室门都能隐隐约约听到某些关键字眼: “袁望野……衣服……亲吻……沈夏年……激烈……” 这文竟然还有少儿不宜的情节,沈夏年实在坚持不住了,出浴室去暂停智能朗读。 房间里有人,不是别人,正是故事里的另一位主角——袁望野。 他表情平静地与沈夏年视线相交,那一刻世界忽然好安静,安静得只剩下冰冷的电子男声字正腔圆地诵读文本内容: “袁望野对沈夏年发起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沈夏年痛苦地闭上眼承受这一切,他哭泣着,向袁望野求饶,求求你,不要啊,不要啊,啊,啊,不行了,啊,嗯,不,不可以……” 沈夏年默默地退回浴室,打算关上门自闭一阵,却被袁望野三两步跨上来挡开了: “沈夏年——”“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只是——” “不用解释了,”袁望野不由分说地捂住沈夏年的嘴,露出一个有些害羞稚气的笑,“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我了。” 第19章 营业开始(三合一) “……啊?”沈夏年瞳孔八级地震, 反手把袁望野按在门板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你了?” “你哪里没喜欢我了?”沈夏年这个反应出乎袁望野的意料,原本蕴藏在心内的悸动和喜悦忽然蒙上一丝尴尬,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偷拍我照片?” “我觉得你长得好看拍拍嘛。” “你还总是在我面前赤膊只穿条裤衩晃悠!” “大家都是男人我就算在你面前裸奔也不会掉块肉吧……” “你还说要把自己送给我!” “是啊,我不是送了你一个等身大抱枕吗, ”提起这茬倒是让沈夏年记起来了, “对了, 那你晚上有没有好好抱着睡呀?” “我扔了!”袁望野没好气地说, “你不喜欢我你干嘛总是故意倒在我怀里?” “我哪有总是,”沈夏年头都快大了一圈, “上次玩萝卜蹲,确实是我体力不支,今天是因为邱诗音啦,看你被她缠着不太开心,就帮你解解围……” “你胡说!”袁望野抓起还在诵读的手机, “那这个怎么解释?” “袁望野把沈夏年按在墙上,愤怒地掐着他的脖子, 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沈夏年, 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睡你是看得起你, 多少女人争先恐后挤破脑袋想爬上我的床, 给我生孩子,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情节竟然有些微妙地应景, 沈夏年赶紧把智能朗读给关了,想法设法稳定袁望野的情绪: “那个,你还愿意听我解释吗?” “听。” “那个,你知道‘同人’这种东西吗?” “铜人?少林寺十八铜人?” “不是那个铜人,”沈夏年把袁望野请到床上,让他坐好,“我打个比方啊,比如我觉得最最和阿迁很配,认为他们是一对,我就以他们两个为主角写小说,画画,那我写的小说,画的画,就被称为同人,懂了吗?” “懂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在看以我和你为主角的同人小说,对吧?” “不是我看,是最最看的,他觉得好看,就发我一起看了。” “所以你们经常看我和你的同人小说?”袁望野感到不可思议。 “不,我没有,不是!”沈夏年有种越描越黑的无力感,“我真的今天第一次看!我发誓,如果我说谎一觉起来变女人!” “那为什么会有人写你跟我的小说啊?她们又没有装摄像头观察我们的生活。” 果然袁望野还年轻,沈夏年曾经也像他一样天真无邪,直到遇上陈最,这个罪恶的男人,带领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从此万劫不复。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就拿最最阿迁他们打比方,我觉得最最和阿迁他们是一对,就叫他们cp,中文叫西皮,如果喜欢这对cp就叫萌cp或者磕cp——” “等等,我有个疑惑,”袁望野俨然一个好奇宝宝,“为什么你觉得他们是一对,他们就叫cp啊?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一对?” “……额,这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也难住沈夏年了,“大概是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吧……比如有人觉得我和你是一对,有人觉得你和姜队是一对。” “那这两个人相遇了怎么办?” “应该是打架吧,”沈夏年也只是略懂皮毛,“啊还有攻受,比如最最是受,阿迁是攻,”他把左手比了一个ok,竖起右手食指,在ok的圈里做了一个插的手势,“左手代表的是最最,右手代表的是阿迁,懂了吗?” “……变态啊,”袁望野义愤填膺地捶了一下床,“那我和你,谁是左手谁是右手?” ——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你也很变态,沈夏年暗自腹诽,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 “大部分人是萌我是左手你是右手。” “嘿嘿,”袁望野一听还乐了,结果转念一想,细思极恐,“等等,你说什么?大部分人?难道有人会觉得我是左手的那个吗?!” “额,比较少,但也是有的,也许是生态圈的多样性?” “我和北城哥呢?谁是左手谁是右手?” “这个倒是没什么争议,”沈夏年把头发扎在脑后,“他攻你受。” “靠啊!什么变态!我还未成年啊!”袁望野像一截弹簧猛地从床上弹起,“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不萌我和北城哥的cp吗?我不能接受!” “没办法,你总不能把她们脑子挖出来吧……” “扯远了,”袁望野焦躁地抓抓脑袋,“所以为什么会有人写以我们为主角的小说?” “也许大概可能是因为爱情吧。” “爱情?” “磕cp使她们快乐、流泪、疯狂……” “她们是磕cp还是嗑药呢,”袁望野实在匪夷所思,不过他也不反感和沈夏年被人写成一对就是了,反正是他当攻,不想当攻的直男都不是满清正黄旗纯血统的直男,“有没有人萌北城哥和你一对的?” “有。” “哦,”袁望野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脸,“那你去黏北城哥啊,管我干什么。” “因为……”你人气高啊!倒贴你才能红!沈夏年把到嘴边的话,拼了老命都咽下去,“因为你像我弟弟!” 袁望野皮笑肉不笑: “我也不见得你真有疼你弟弟那么疼我啊,只是因为我人气高吧。” 沈夏年既然被戳穿,也不打算编借口了,他向袁望野伸出手: “对不起。” 袁望野鄙夷地睨了他一眼: “干嘛,讨钱啊。” “给你打。” “打?” “打手心啊,”沈夏年很诚恳,“我以前惹我弟弟生气,就把手心给他打。” “都说了我不是你弟弟!”袁望野恨不得把沈夏年放在后槽牙里嚼得粉碎,他把沈夏年大力推倒进床里,又舍不得真对沈夏年怎么样,只能疯狂踢床垫泄愤,“谁稀罕当你弟弟啊!” “小野,”沈夏年忽然胸口一抽,如鲠在喉,最后只是朝袁望野抱歉地笑笑,“真的对不起啊,让你失望了。” 袁望野和沈夏年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冷战。 和上次赌气不同,这次袁望野冷漠得连其他队友们都感到了不适。 “年年,你和小野到底怎么啦,”陈最在练舞的空档,蹭到沈夏年身边递给他一瓶水,“我们是一个组合,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一起解决不好吗?” “没什么,”沈夏年耸耸肩,“我不小心吃了他放在冰箱里的蓝莓味哈根达斯。” “不许骗我,”陈最捧起沈夏年汗津津的脸,目光锐利地摄住他飘忽的眼神,“是不是那篇文让你有心理阴影了?拜托,同人的情节都是骗人的,你怎么能当真啊?我还看过一篇,阿迁结婚我当伴郎祝他幸福后转身就去跳海自杀的文呢,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和阿迁好好的?” “拜托你别说那篇文了……” 沈夏年和袁望野感情崩盘有多方因素,陈最推荐的这篇同人文绝对是导火索,千错万错,还是沈夏年自己的错。沈夏年很好奇另外一个可能,如果他没有否认自己喜欢袁望野,他们现在将会是何种关系? “小野练拳击呢?” 不久前姜北城偶然发现,袁望野又把那个等身枕套给套回枕芯了,搁在床边,闲来无事他就把抱枕放在腿上,对着沈夏年的脸就是一顿狂揍,揍完后愤怒地把抱枕一脚踢飞下床,睡前却又灰溜溜地把抱枕拖回来,和他的粉丝后援会副会长放在一起。 “小野,”姜北城坐到袁望野身边,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大力捏了捏,“咋啦,跟小年闹别扭了?” “没有。” 闹别扭这个词听着像是情侣才会用的,腻歪死个人,他才不稀罕和沈夏年闹别扭,他要把沈夏年的头揉成皮球,一脚踢到百货大楼。 “怎么了嘛,你上次不是还要给小年送药吗?” “我现在不想再提关于他的任何事。” 如今袁望野被姜北城搂着感觉有些怪怪的,他回想起几日前那冰冷的电子音男声朗诵,飞速在脑海里换头,“姜北城对袁望野发起狂风暴雨般的进攻……”立刻抽搐地抖了三抖。 ticool的广告在十一月初投放上市,除去abo和sweetparty国内当红男女偶像组合合体,还有一大亮点就是沈夏年的女装,不过沈夏年的服装是概念服装,并不会投放在市面上售卖。 商片解禁后,刘六六在微博上发了一组非商业套图,是沈夏年在候场时的偷拍,整组照片都呈现出一种隐秘的“窥视感”,摄影师用镜头窥视模特,用眼睛窥视模特的内心。 照片组里的沈夏年和商业图里的气质判若两人,特别是两张他穿着女装,缩在椅子上的照片,上一张他还仰着头面无表情,下一秒便朝镜头露出一个娇柔的媚笑,这条微博实打实地五万转发,热评的第一第二,是年糕们带着沈夏年男装照的控场: @年年岁岁花相似:了解一下,是我们的小漂亮沈夏年![图片] @夜間飛行日記:这次我们沈夏年小哥哥尝试全新大胆风格挑战,带给人耳目一 热评的第三条是一个纯路人的评论: @飞翔的斗鱼:虽然不认识这个明星是谁,但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在人前装出努力积极向上的模样,在看不见的地方却只剩下疲惫和沉默。然而奇怪的是,我在被人看见的瞬间,就会条件反射地戴上笑脸的面具了。 -嗯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比起惊艳,更多的是怜惜吧,就是不知道在怜惜他还是怜惜自己就是了 -众生皆苦 -突然就对这个明星有好感了 …… 沈夏年靠这组照片吸了一波路人粉,不过辱骂永远不会缺席,还有人根本接受不了,之间还掺杂着沈夏年的恶意黑,也发出截然不同的声音: @野鸡大杂烩:口区,0区,呕,。区,.区!!!瞎了好吧,sxn什么时候去做变性手术加入女团啊我求求了 @豪生猛男:这人妖吧长得跟娘们有区别吗现在国内的明星都是这种屌都没有的娘娘腔看了就恶心, @孤独终老了:…………太娘了不喜欢 @timeup_:喜欢沈夏年的双了我吧,我真的不爱女人,就算是漂亮姐姐也没用[困] …… 沈夏年征求过洪顶顶的意见后,转发了这条微博: @abo沈夏年:谢谢大家喜欢[酷] 苦命的沈夏年就因为这一个[酷]的表情,又招致三千辱骂,毒唯野菜们极度不爽,觉得沈夏年碰瓷袁望野:你凭什么剽窃我们哥哥的表情?[酷]这个表情是我们哥哥的专用!妖艳贱货就应该用[红唇]这种表情!当鸡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back倒贴top小心孽力回馈! 如果毒唯们知道此时此刻袁望野确实和沈夏年正在冷战,一定会欢天喜地奔走相告转发抽奖庆祝。 作为一个偶像团体,最重要的就是团魂,哪怕队员其乐融融地搞基,也不能显露出有感情裂痕的迹象。 因此洪顶顶在《abo一家人》的第四期里,特地把整期都用来做团综游戏,还是特辑,就是《想你的夜》低配版,五个人同床共枕眠,尽显动人的社会主义兄弟情。c位依然是袁望野,他睡最中间,沈夏年被安排在他的右边,按照以前的站队顺序,他右边应该是姜北城,姜北城认为睡觉都还分站位累不累啊,总之就是让袁望野和沈夏年睡一起了。 洪顶顶说有摄像机在拍,大家要好好说话乖乖睡觉喔。袁望野瞥了眼杵在床头的摄像机,凑到沈夏年的耳边,状似温柔地低语: “要是明天早上醒来你睡在我怀里,你就死定了。” “不敢不敢……” 沈夏年赶紧把身体朝姜北城的方向挪了挪,被姜北城一把捞进怀里,笑眯眯地说: “小年小小只的,好适合晚上抱着睡觉。” “嘁,”袁望野嗤了一声,气鼓鼓地把被子一抖,“我困了,晚安。” - 最早醒来的是沈夏年,他胸口实在沉得厉害,以至于有些呼吸困难,他迷迷糊糊地低头一看,是一颗毛躁躁的脑袋,袁望野趴在沈夏年的怀里睡得正香,还和沈夏年友好地手牵手,两人的手腕上还挂一串银链子,沈夏年揉揉眼,把手腕举到面前端详,怎么袁望野的手也跟着一起来了?不对,沈夏年立刻从床上坐起,把手腕晃了晃: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银链子,而是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干嘛……” 由于沈夏年左手和袁望野的右手铐在一起,所以他右手稍稍有大幅度的动作,就会牵动袁望野跟着他一起动作,袁望野被他闹醒了,睡眼惺忪地抬手一看,吓得方言都爆出来了: “这啥玩意儿啊?!” 沈夏年一惊,袁望野一乍,把其他队友给吵醒了,钟子迁两眼发直地坐起来,只觉得手腕发沉——他也和陈最被铐在一起了。多余的姜北城也没能幸免,他和袁望野的玩偶熊铐在了一起…… “不是,谁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新玩法?” 沈夏年还处于发懵状态,平时看那群粉丝总是喊“野年锁了”“千杯不醉锁了”,这下倒好,还真给锁上了。 “因为是特辑嘛,”姜北城搂着玩具熊,笑出浅浅的酒窝,“这才是游戏的核心环节,大家要和自己的对象共处二十四小时。” “这不公平,为什么你的对象是玩具熊,我们的对象却是大活人?!” “因为这就是丑陋的大人世界啊,”姜北城揉揉袁望野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我是游戏主持人,所以有特权嘛。” “你算计我!” “哪有,这证明我们队员之间的关系亲密无间,”姜北城举高手,玩具熊也被跟着一起吊起来,“我们是——” “一个乐观勇敢又积极的偶像组合……请多多支持我们abo……”众人有气无力地喊出口号。 “这是我们一日成员,”姜北城抓着玩具熊的爪子朝镜头挥了挥,“袁望野官方后援会副会长!” 玩偶熊:“:0-)” 袁望野和沈夏年一起并排站在镜子前刷牙,他的惯用手是右手,可右手却被铐住了,只能用左手刷牙。 “咕嘟嘟嘟——噗——” “咯咯咯灌灌灌……” 袁望野含着满嘴的泡沫,无奈地从镜子里斜了沈夏年一眼: “你怎么刷起牙来这么凶?” 既然都被锁在一起了,袁望野只能硬着头皮先和战,暗暗地盖上一个保质期:仅限这二十四小时。 “噗噗噗……咕嘟嘟……这样才刷得干净嘛。” 沈夏年漱完口,就开始洗脸,洗脸搓毛巾得用到双手,只能拖尸一样牵着袁望野的手在脸盆里搅,然后帮袁望野也拧了毛巾,两人洗漱完毕后,还在卫生间里没有出去的意思。 “那个,我,有点,想,上厕所……”沈夏年扭扭捏捏地说。 “……我也是。” “你想嘘嘘还是……” “……嘘嘘,你呢?” “也是嘘嘘,”袁望野站姿有点古怪,“你急吗?” “不急,你先上。” “好。” ——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了,明明在公共厕所里也是这样的距离,可大家都在上厕所就觉得没什么。现在只有沈夏年一个人上厕所,袁望野在边上罚站似的,虽然他没有看,就特别不自在,搞得沈夏年很紧张,一紧张,反而尿不出来了…… 两人在卫生间里沉默了一会,袁望野开口了: “你怎么还不拉。” “有、有点紧,紧张。”沈夏年自己也感到不太好意思,他第一次上台都没这么紧张过。 “……”袁望野仰头看头顶天花板,“那你裤子穿好,让我来上。” “来,请,”沈夏年十分贴心,“需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不需要谢谢。” 轮到沈夏年抬头看天花板,同时侧耳倾听了一会,依然风平浪静。 “看来你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啊,”沈夏年灵机一动,“不然我出去,来,我们一起手伸直,我试试能不能出去。” 沈夏年试了一下,第一次发觉他们的卫生间原来如此宽敞,他拼死平活也只能把脑袋伸出去。 “额,不然你扶着,然后对准点,用点力——” “你在说的什么屁话?”袁望野恼羞成怒地把沈夏年的头发一揪,把他揪进卫生间里,“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上厕所。”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两人在膀胱炸裂前,终于还是上完了厕所,沈夏年很愁苦,一个嘘嘘都搞得这样,万一坐马桶怎么办? 手被铐在一起行动不便,今天暂停训练一天,他们十二月份就要开始全国巡演了,沈夏年为此一直加班加点地刻苦训练,突然有了一整天的空闲时间,竟有点无所事事。要是没有和袁望野锁在一起,他就可以去探望妈妈了。 身后还有摄像机在跟拍,只能和袁望野一起做点两个人都能做的事。 “一起看电影吧?小野喜欢看什么电影?” “随便,”袁望野把pad递给沈夏年,“你看什么我跟着你看。” “搞笑吧,一起乐呵乐呵。” “好。” 于是沈夏年选了一部轻松无脑的搞笑电影,袁望野掏出手机偷偷查了一下,豆瓣评分不过5,不由得小小地鄙视了一下沈夏年的品味。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盒盒盒盒盒盒盒——” “嘎嘎嘎嘎嘎嘎!” “鹅鹅鹅鹅鹅鹅——” “哈哈哈哈哈吭哧……” 沈夏年笑得前仰后合,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几次笑出鸭叫、鹅叫,笑到激动甚至还冒出一声猪哼哼,袁望野却只有在除非极度爆笑的时候哈哈哈的笑几声,其他时间,比起电影内容,他觉得沈夏年的反应更好笑。 “哈哈哈哎哟,哎哟,我的肚子好痛,”沈夏年笑得直不起腰来,一个劲地揉自己的肚子,“腹肌都要笑出八块了哈哈哈哈——” “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袁望野不由得怀疑到底是自己的笑点出了问题,还是沈夏年的笑点太低。 “就,就很好笑啊!” “好吧。” 浪费120分钟的人生后,沈夏年终于笑累了,躺在地上陷入放空状态,除了睡觉时间,袁望野还从没看过这么安静的沈夏年,反倒有些不习惯。这时陈最和钟子迁来串门了: “年年小野!要不要一起玩飞行棋?刚好四个人!” 飞行棋……沈夏年和袁望野对飞行棋已经产生心理阴影了,可又不好意思拒绝,交换眼神后,四个人开始了飞行棋大战。 飞行棋必须将骰子投掷到六点才能出发,沈夏年从小就运气不好,玩这种拼运气的游戏,简直是自取其辱。其他人也发现了,沈夏年从游戏开始到现在,一架飞机都没达到过终点,搞笑里又透着股可怜,于是陈最终止了游戏,提议大家一起去逛街。 “不行,”沈夏年斩钉截铁地回绝,“我们这样走在街上要是被发现,明天媒体就说我们双双出柜。” “也是,关键是平时一个人就有很多事可以干,两个人在一起反倒不自在,”陈最也颇为苦恼,“只有情侣才会二十四小时都恨不得黏在一起吧?” “我查查情侣之间会做些什么事情。” 钟子迁语出惊人,而且真的掏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在搜索框里输入“情侣在一起”,智能搜索弹出来一个“情侣在一起做的一百件事”,点进去一看,又土又非,却又从字里行间里溢出一点朴质的小浪漫。 比如一起手牵手逛街、一起坐摩天轮、一起去养小狗、一起看日出日落…… “我觉得有点扯蛋。”袁望野第一个发表评价。 “我也觉得。”沈夏年跟屁虫。 “好不现实噢我觉得……”陈最思路清奇,“很多情侣应该还没做完这一百件事就分手了吧?” 钟子迁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陈最的脑袋: “瞎想什么呢你。” “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啊,”姜北城心情愉悦地哼着歌,抱着玩具熊推开门,“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在商量怎么暗杀掉你,”袁望野向姜北城伸手,“你其实有钥匙吧。” “……想多了,”姜北城提起玩偶熊晃晃,“我有钥匙我还用得着跟你的副会长铐在一起?” 其实袁望野猜对了,姜北城确实有钥匙,姜北城被袁望野盯得受不了,只好松口: “好吧,我是有钥匙,不过藏在某个地方了,你们去找吧,找到就能解开了,找不到就到点自动解锁。” “不早说!”陈最登时原地复活,兴奋地跳起来,“野年和千杯不醉给我冲!” 姜北城脸色一变,对着摄影大哥摆摆手: “徐哥刚才那句话千万不能播!” 摄影大哥比了一个ok的手势,袁望野不解: “为什么不能播?” “你还小”沈夏年赶紧拉走袁望野,“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用懂,走吧,我们也去找钥匙。” -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认为应该藏在一个很显眼,却往往被我们忽略的地方,所以我推测,可能是床头,桌面,洗手间这种地方。”沈夏年理性分析道。 “不,北城哥心思缜密,不可能让我们这么轻易就找到,他一定会放在一个合乎情理却又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我认为应该会放在花瓶里,花盆底,或者鞋子里。”袁望野提出截然相反的观点。 “道理我们都懂,可就是找不到啊,”陈最苦恼地撑着下巴,把嘴里的棒棒糖棍从左边转到右边,“会不会其实就在姜队的身上啊?我们不然把他按住搜刮一顿?”“钥匙不在他身上。” 钟子迁语带肯定,众人不免好奇: “你怎么知道?” “直觉。”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陈最伸手把钟子迁薄薄的嘴唇捏成鸭子嘴,“从小到大你的直觉就没准过。” “有一次。” “哪一次?” “秘密。” 陈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袁望野和沈夏年去了他们猜想的地方仔细搜索后,无功而返,甚至还想贿赂摄影大哥。 “徐哥,”袁望野眨眨无辜的狗狗眼,“我给你卖个萌,你偷偷告诉我北城哥把钥匙藏哪儿了呗?” “徐哥,”沈夏年一撩长发,抛了个媚眼,“我给你卖个骚,你偷偷告诉我北城哥把钥匙藏哪儿了呗?” “你们别这样,”徐旭哭笑不得,“我是有职业操守的,镜头都把你们丑恶行径记录下来了。” 沈夏年赶紧和袁望野手拉手地跑远了。 吃午饭时袁望野必须要用右手,于是他就只能吊着沈夏年的手夹菜,吃顿饭还在练举重,让他越吃越爽: “你能不能左手也跟着我一起动?” “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动?” “好歹别整只手跟断了一样吊着啊。” “行行行。” 桌对面坐着陈最和钟子迁,钟子迁的左手和陈最右手锁了,陈最右手行动不便,就让钟子迁给他喂饭。 “啊……”陈最腻腻歪歪地张嘴,“我要吃肉。” 于是钟子迁立刻夹了一块肉塞陈最嘴里,如此贴心周到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沈夏年想起一些:《七旬痴呆老汉生活残障,孝子不离不弃,单手为父亲撑起一片天空》诸如此类的社会新闻标题。 “不然我也喂你吧?”沈夏年从袁望野的碗里挖了一勺饭,送到袁望野嘴边,“来,张嘴,啊……” “……”这口饭都送到嘴边了,袁望野不吃显得不给面子,“我也要吃肉。” “啊……” “太腻了。” “啊,张嘴。” “太瘦了。” “你到底吃不吃?” “有骨头。” “你还是自己吃吧。”沈夏年不伺候了。 吃过午饭后沈夏年打算去练功房里练歌,袁望野不想去,他唱歌走音得严重,但是有摄影机在拍,只有沈夏年练歌他不练,对比之下就显得自己在偷懒。 “你练歌,我练rap,我给你伴奏。” “不不不,这不行!” 开玩笑,袁望野可是c位,让c位给back伴奏,就和皇帝给洗脚婢提鞋一个道理,万一被野菜们知道了,沈夏年一百颗头都不够她们杀。 “那弹钢琴,”袁望野掀开钢琴盖,优雅入座,“弹钢琴你总会吧?” “会一点点。”沈夏年没有任何艺术基础,唱歌跳舞乐器都是进入公司后才学的。 “那好吧,”袁望野用左手敲了几个钢琴键,“你唱歌,我弹钢琴给你伴奏。” “不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袁望野不耐烦地说,“我想听你唱歌不行吗?给我唱!” “你想听什么?” “你会唱的。” “那我唱一首歌谣给你听吧,”沈夏年捋了一把头发,“你搜《望春风》,这首歌从小我妈就唱给我听。” “好。” 右手行动不便,袁望野便把节拍慢上一拍,沈夏年伴随温柔婉转的旋律摇头晃脑: “午夜无伴守灯下 春风对面吹 十七八岁未出嫁 想着少年家 ……” 一曲唱毕后,沈夏年满怀期待地问袁望野好不好听,袁望野点点头,好听,听不懂。 “台语嘛,听不懂正常,这首歌是讲少女思春的。” 要是以前,袁望野肯定会认为沈夏年在向自己暗示什么,想想就会有点小羞涩,而今却心如止水,全拜沈夏年这个玩弄纯情少男感情的歹人所赐。 “不唱了,我要去睡觉。” 沈夏年一头雾水,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又哪里惹到他了?叛逆期的小孩可真是捉摸不透。 - 明星有午睡时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袁望野嘴上说要睡觉,实际上根本就睡不着,睡不着就容易翻来覆去,结果一个翻身就滚进沈夏年的怀里,脑袋磕在沈夏年的下颚,疼得沈夏年倒抽一口凉气。 “你没事吧?” 袁望野下意识去捏沈夏年的下巴,紧张地查看伤势,沈夏年心中登时涌起一阵暖意: “没事的,看来小野还是关心我的嘛。” “谁关心你了!自恋!” 袁望野一急,又和沈夏年面对面,直接“咚”的一个头槌,沈夏年遭受到二次暴击,直挺挺地倒进床里,他捂住火辣辣疼的额头嚷嚷: “你什么毛病啊?!” “还不是你乱说话!” “我说你关心我怎么了吗?!” “……我才不跟你吵。” 袁望野说完就滚到床的最边上,沈夏年莫名其妙挨了一个头槌,心情也不好,就没去讨好袁望野,两人像是大吵一架后各自赌气的夫妻分睡在两头,摄影师把摄像机架在床头,先出去吃饭了。 总得有个人先打破这份沉默,沈夏年迫不得已当这个勇者: “小野。” “阿野。” “野宝。” “小袁五爷。” “老公!” “干嘛啊?!”袁望野猛地回过身,一脸惊恐,“别乱叫!” “我想嘘嘘。” “那你去啊还要跟我汇报。” “得一起啊。”沈夏年无奈地举起手铐晃了晃。 “啧。”袁望野咂嘴。 沈夏年怏怏地走在前头,袁望野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来到卫生间门口,发现里面有人,两人只好等在门外,忽然卫生间里传来陈最艳羡的赞叹: “哇,阿迁,你的好大噢。” “想要?”钟子迁这个万年面瘫居然也有尾音上扬的时候?! “嗯嗯!” “求我。” “你好讨厌!”陈最娇羞的声音让沈夏年和袁望野同时起了身鸡皮疙瘩,“阿迁,求你啦,给我嘛……” “好,别急,我这就给你。” 沈夏年立刻捂住袁望野的耳朵,对着卫生间咆哮: “你们别乱来!这里还有未成年!” 第20章 都是误会啊 “完蛋!阿迁我们被发现了!” “别怕, 他们进不来, 我们继续。” 沈夏年震惊了,没想到陈最和钟子迁真的有一腿, 摄像机在拍还如此明目张胆! “你觉得你们这样做对吗?!对得起爱你们的粉丝吗?!” “对不起了年年,但是我实在忍不住……” 陈最痛心疾首地忏悔道, 沈夏年希望唤起陈最泯灭的良知, 晓之以情, 动之以理地劝说道: “好好想想吧, 就要这样功亏一篑你们甘心吗?!” “好了,年年, 你不要再说了……” “你们可是偶像!被发现是要提前回老家结婚的!”卫生间的门开了,沈夏年奋不顾身地保护未成年,死死捂住袁望野的眼睛: “小野别看会瞎的!” “年年你在说什么啊?”钟子迁和陈最两个人蹲在地上,一人手里抓着一个苹果,陈最惊恐地瞪大杏眼, “我不就偷吃个苹果嘛!” “你们有毛病吗?!”沈夏年三观都被刷新了,“为什么要躲在厕所里吃苹果啊?!” “唉, 还不是生活所迫, ”陈最可怜巴巴地捧着红彤彤的大苹果, 声泪俱下, “最近我不过才胖了三斤, 上镜却好像整个人都肿了一圈, 顶哥要我节食减肥, 但我管不住嘴嘛……” “那阿迁呢?” 钟子迁似乎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我陪他。” 天哪,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这铿锵有力的三个字,这掷地有声的三个字!沈夏年陶醉地捂住胸口,情不自禁地站一秒千杯不醉: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陪减肥的你一起在厕所里偷吃苹果,难怪千杯不醉这对cp人气居高不下,毕竟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这该死的爱情! “不是,我们这种日常真的能播出去吗?” 沈夏年都能预想到各大营销号的博文内容:震惊!当红偶像男子组合成员竟在厕所里做这种事!粽子和醉虾们兴冲冲地点进来一看,卧槽,我的偶像怎么能躲在厕所里吃东西!脱粉了!有的粉丝光脱粉还感到意气难平,就会反过头转黑来黑这个明星,这种行为就叫做回踩。 某些回踩粉比黑粉还要疯还要恶毒,大概就是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回踩造谣得绘声绘色煞有其事,路人一看很容易就信以为真。 “播不出去的就剪,挑能播的播,”袁望野把沈夏年推进卫生间,“你不是要嘘嘘?” “来了来了。” 陈最拉着钟子迁转移阵地,沈夏年进到卫生间,第二次已经没有心理障碍了,他边嘘嘘边问袁望野,晚上洗澡要怎么办,袁望野一听,瞬间面红耳赤,小声地骂了一句变态,沈夏年巨冤:他不过是提了句洗澡,哪里又惹到这位小祖宗了? 袁望野和沈夏年面朝下地躺在床里装死,他们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很多话在摄像头前没法说,摄影大哥也察觉到两人之间不自然的沉默,便把摄像机放下了: “不然我们都先休息一会吧,我把摄像机关了。” 在镜头之外的地方,袁望野和沈夏年连呼吸都变得轻松了许多,他们翻过面,仰躺在床上,等待对方先开口。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想说什么?” “说说你为什么想当偶像吧,”袁望野偏过头,望着沈夏年的侧脸,“说实话,别骗我。” 袁望野的瞳孔漆黑,因此显得眼睛很亮,沈夏年只看过小孩子拥有这样干净澄澈的眼神,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赶紧比了个剪刀手掩饰自己的心虚: “当然是为了红呀,谁不喜欢享受被人爱的感觉啊。” “难怪你红不了,”袁望野不免有些鄙夷,“你不知道有些事情越较真就越适得其反吗?” 沈夏年倏地一怔,旋即笑意盈盈地捏了捏袁望野的脸颊: “是啊,你说得有道理,我动机不纯嘛活该红不了,那你呢?来逐梦娱乐圈的?” “……你不是慢慢红起来了吗,”袁望野听了沈夏年的自嘲,反而心里不舒服,“其实我也没有梦想,这是别人的。” “谁啊谁啊?”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沈夏年一看有瓜吃,立刻支起脑袋来洗耳恭听。袁望野见沈夏年这么好奇,抿了一下嘴,把他们铐在一起的手举起来,伸出小拇指: “那你发誓不许说出去。” “啊好的,”沈夏年用小拇指去勾袁望野的小拇指,少年骨节修长的小指像一截纤细的竹子,沈夏年不由得感叹,果然小少爷的手就是精贵,“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变女人。” 好毒的誓,袁望野很欣赏。 “他是我二哥,我从懂事起就知道他在玩音乐,他什么乐器都会,还偷偷组了个地下乐队,我看过他们的表演,超级酷,就很炸,就很帅啊,如果二哥加入我们,一个人就能撑起整个团!”袁望野的脸上浮现出狂热的崇拜,“后面有很知名的唱片公司要签他们的乐队,帮他们出唱片,但家里非常反对,甚至把二哥的乐队强行解散,那些设备全部都砸了,关二哥禁闭,”袁望野举起拳头,“他离梦想明明只有一步之遥,结果,砰,”他松开手,“忽然一夜之间就什么都没了。” “啊……那你二哥现在人在哪?” “死了,”袁望野轻描淡写地说,“他吞了五根吉他弦。” “天,”沈夏年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捂住自己的喉咙,“对不起。” 袁望野白了沈夏年一眼: “干嘛总是道歉?” “因为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既然能说出来当然已经不难过了。” 沈夏年犹豫着要不要抱抱袁望野,安慰他一下,袁望野“砰”地一锤床,“但是二哥骗我,黑泡和拉普都是他留给我的,他说不会唱歌的话可以唱rap,可哪有乐队需要rap!” “也没有哪个偶像组合的c位是rapper啊……” “原来连你都这么看我!”袁望野气鼓鼓扯了一把沈夏年的头发,把沈夏年疼得嗷嗷大叫,“我凭实力站的c,我问心无愧!” “哎哎哎好好好,你别激动!扯秃了要!” 就算袁望野不站c位,前面也还有姜北城和钟子迁,轮不到沈夏年来站c位,沈夏年很愁,他的微博粉丝好不容易拉拉扯扯到四百五十万,其他人都六百万了,袁望野更夸张,都九百万了,是自己的两倍!沈夏年有时也身心俱疲,想想还不如加入女团得了…… “还有,沈夏年,”每次袁望野直呼沈夏年的大名,沈夏年就会神经紧绷,生怕又有哪里惹这位小袁五爷不顺意,“我不喜欢你把我当弟弟看待。” “好,”沈夏年连连点头,“我把你当妹妹看待吧。” “沈夏年!”袁望野要化身为一头小喷火龙了,“我是认真的!” “好好,”沈夏年双手合十拼命给袁望野道歉,“那你希望我把你当什么?” “当……”袁望野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当普通同事?不行,那也太普通了,上到老板顾禾下到清洁大妈都算是同事;当朋友?朋友这个词又有些微妙,无论是同性和异性之间都能用,一切未能明确定义的暧昧关系,都能用朋友来掩饰,不喜欢;当兄弟?那他比沈夏年小,只能当沈夏年的弟弟,不又陷入死循环了吗。 “我也不知道,你说你把我当什么?炒作对象?上位工具?绯闻男友?” “不敢不敢……” 袁望野忽然掰住沈夏年的脸,深吸一口气后,和他四目相对,两人对视数秒后,沈夏年小心翼翼地问: “你很热?” “现在都十一月了热个头啊。” “那你为什么脸这么红?” “……被你一说好像是有点热。” 袁望野像只烧开的水壶,浑身都在冒着热气。从沈夏年进公司的那一天起,袁望野就总是会偷看他,只敢偷偷的、远远的看,不去搭话,也没交流。偶尔不小心和沈夏年的目光撞在一起,他马上装作不屑的模样扭开头,搞得沈夏年一头雾水,以为自己被讨厌了,不敢去靠近袁望野。后来袁望野跟姜北城说了这事,姜北城听了以后,露出欣慰荡漾的笑容: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长大后自然就会懂了。” 于是袁望野冥思苦想,最终得出结论——他老看沈夏年,是因为沈夏年长得好看,谁不爱美人,谁天诛地灭。 “年哥,我问你,你如果红了要干嘛?” “要赚钱啊!” “赚钱?你现在赚的钱还不够你花吗?我也没看你买什么东西啊……” 袁望野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沈夏年,空有漂亮的皮囊,装着一个肤浅的灵魂,不过还好沈夏年只是要钱,钱袁望野有的是。 “这你就不懂了……” 沈夏年眨眨妩媚的凤眼,把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娇笑着压上袁望野,袁望野身体一僵,警惕地护住胸口: “你要干嘛?” “嘘,”沈夏年食指轻轻点住袁望野的唇,朝他俯下身去,“我今天,就要提前让你见识一下,大人世界的残酷和黑暗。” 袁望野咕咚咕咚地狂咽口水,直愣愣地盯住沈夏年漂亮的脸蛋向自己慢慢靠近,柔软的发丝拂过脸颊,搔得袁望野不仅脸痒,心也跟着泛痒,想要什么东西来使劲挠挠才能好。沈夏年附在袁望野红得能滴血的耳朵边,轻柔耳语: “你无法拒绝我,对吗?” “……” “所以——” “……所以?”袁望野的声音有点涩。 “所以借我五十万,分期付款,十期,每期还五万,十个月还清,是不是兄弟就一句话,借还是不借?” 袁望野呼吸紊乱,胸膛剧烈起伏,费力地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 “滚!” 在吃晚饭前,袁望野和沈夏年不信邪地又去搜刮了一圈,仍旧一无所获,他们的宿舍楼有三层,钥匙又那么小,掉在地上都要找半天,更别说刻意藏起来了。 “看来你们相处得很愉快呀,”姜北城抱着玩偶熊,笑眯眯地说,“不然就锁到晚上睡觉吧。” “不可以!”袁望野反应最为激动,“洗澡怎么办?!” “一起洗啊,都是男人害臊个啥嘛,难道说……” 姜北城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把玩偶熊的两只爪子举高捂在玻璃眼珠上,装出雄浑的声音: “哎哟人家一想到要和年哥洗澡就好害羞哦!” “才没有!”袁望野恼羞成怒地站起身,拽起沈夏年就走,“谁会害羞啊?!走,年哥我们这就去洗给他们看!” “诶诶我还没吃完……” “转过来。” “不用……” “你给我转过来!” “真的不用吧……” “快点!”袁望野还懂得用激将法,“难道你是女人吗?所以才不敢转过来看我?” “你才是女人呢!”沈夏年果然上当,他转过身挺起胸膛,“我是怕我转过来吓到你!” 沈夏年的骨架其实不宽,肌肉匀称,胯骨微凸,窄腰细腿,连腿毛都很稀疏,袁望野的目光像是见了猫后逃窜的老鼠,潦草地扫了一遍就迅速垂下眼,有些手忙脚乱地开了水闸。 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下,现在都十一月份了还洗冷水,冻得沈夏年发出一声惨叫,立刻从花洒下跳开: “好冷!” “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啊!” “我冷静一下。” “哦,”两人手都不方便,此时此刻必须充分发扬互帮互助的友好精神,“不然我来帮你洗头发?我们一人贡献出一只手,就能为他人贡献出一份温暖。” “好。” 袁望野把水温调到适合的温度,蹲下来方便沈夏年洗,沈夏年边洗边说:“我给你说个恐怖故事吧?” “嗯。” “从前有个小孩子,在浴室里洗头,洗着洗着,洗着洗着,洗着洗着,洗着洗着……” “然后呢?”袁望野闭着眼,胡乱剐了一捧泡沫凭丢到沈夏年的身上,“不用铺垫那么多。” “然后他脑子进水了,就变成了傻子!哈哈哈嘎嘎嘎嘎鹅鹅鹅……” “……不好笑,给我好好洗头。” 袁望野洗完头了,轮到沈夏年洗,沈夏年头发长,比较不好洗,而且加上袁望野一看就没给人洗过头,笨手笨脚的,让沈夏年几番怀疑自己的头皮要被揪下来。 “哎呀哎呀!泡沫进眼睛了!” “等等你别揉,我开水给你冲!”袁望野绕到沈夏年的面前,举起花洒对准他布满白沫的脸一通猛冲: “咳咳……好了好了!可以了!” 沈夏年抹了把脸,睁眼一看,视线不偏不倚地刚好对上袁望野的—— “……”袁望野默默地捂住两腿间,整个人宛若一只巨型的熟虾,浑身发红。 “……”沈夏年也脸红了,从湿漉乌黑的发丝里露出两只鲜红的耳尖,他尴尬地咳了两声,“那个,营养挺好的……” “……天生的。” 沈夏年感觉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能好好直视袁望野的脸了。 洗完澡后得吹头发,沈夏年坐在椅子上,袁望野坐在他腿间,袁望野闭着眼,高举吹风机,一脸惬意地任由沈夏年撩翻他的头发,活似只洗完澡后被吹毛的小柴犬,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好了。” “谢谢年哥,”袁望野脑袋一歪,枕到沈夏年的大腿上,“我好困,睡一会。” “啊好,你睡吧。” 沈夏年揉着袁望野一撮撮还未干透的发梢,把凝在一起的细腻发丝捻开,眼里笼了一层淡淡的温柔和艳羡。 晚上八点十分,陈最发了一条微博: @abo陈最:偷懒的两人[图片] 照片里沈夏年歪头睡在沙发里,袁望野则坐在地上,枕着沈夏年的大腿睡得正香,他们被铐住的双手没有入镜,加上暖黄的室内灯一打,整个画面显得温馨,体现出深厚的、纯洁无瑕的队友情——才怪,毒唯野菜大军,已经准备好键盘正在前往取沈夏年狗头的路上。 第21章 棋逢对手(上) 一张照片, 在不同粉丝群体看来, 关注点千差万别。 在cp眼中,这就是结婚照: @野年牌放大镜:我磕的都是什么几把cp, 超市里的蚊香都比你们直,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只要不猝死我就能磕, 我要站在8844喜马拉雅山上呼喊:野年是真的!!!野年给老子锁死!!钥匙陈最吞了!!!!! @正在撒谎:今天早上醒来不小心弄倒了床头的神仙水, 砸在地上的水汇聚成五个大字:野年是真的, 我出门看到天空中大雁南飞, 不停变换着队形,排成了:野年是真的, 因为我一直抬头看天空,被过路的车溅了一身水,溅起的水在我的衣服上汇聚成五个字:野年是真的,没什么,天意罢辽 @三木成森:我小岳岳高速公路狂奔爆哭, 我蹲在山头上用唢呐狂吹金蛇狂舞,我马景涛雨中咆哮——野年给我doi!!!!就现在!!!给我do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只要地球还在转, 野年爱情不能断!!!! …… 而在毒唯们的眼中, 这就是实时犯罪现场记录, 必须连坐, 株连九族: @我有病别惹老子:@create创造娱乐 @洪顶顶顶哥 @顾河her 狗克滚出来挨打受死, 拉未成年c位捆绑洗脚婢炒cp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吗?[哭泣]小野是为了追寻音乐梦想加入你司的, 不是为了搞基望周知[呵呵]毒妇sxn居然让小野坐在地上睡觉?我们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就是这样被队友欺压的?cz也是够烦的, 自己搞基不过瘾是不是?小野真的好命苦啊到底什么时候能单飞啊[泪] @年年der耳环:阎王爷这个大头娃娃是想压死我们年年吗?年年好命苦啊[哭]被小屁孩枕大腿有多酸谁枕谁知道, 美人命苦好希望明天天降五个亿为年年铺钱路啊,欺人太甚的公子哥就祝他家里倒台8[嘻嘻] …… 如今沈夏年的粉丝数量增加,毒唯的比例自然也会增加,战斗力丝毫不逊于毒唯野菜,有的毒唯年糕,甚至能以一敌百,战斗力惊人。 “你说说你们这叫个啥事?啊?”洪顶顶一掌拍在桌上,“我是让你们展现出纯洁队友情的,不是让你们公费谈恋爱!你看看你们一整天都在行什么苟且之事?上个厕所磨磨唧唧,躲厕所里吃苹果,吃个饭还眉来眼去的,简直没眼看!” 这期团综无异于废片,陈最只是发了一张照片,就在饭圈里掀起一阵轰轰烈烈的“崆峒运动”。饭圈里把看到爱豆刻意卖腐的行为感到不适,就会戏称为恐同,取谐音崆峒,不过现在很多cp粉也会用崆峒来形容自己萌的cp互动太出格。 千杯不醉就经常被戏称为崆峒夫夫,粉丝的日常任务就是为他们堵柜门,有时千杯不醉发了惊天巨糖,cp粉就会大喊“不堵了爱谁谁吧请你们就地出柜”“贫道上崆峒山去修行勿念”。 考虑到临近巡回演出,洪顶顶让他们不要再闹什么大动静,别把微博当朋友圈发,微博只需要发和巡演有关的信息。 沉寂半个月不运营的abo官博终于将巡演海报发出,在没有新物料的日子里只能翻旧账撕逼、磕旧糖续命的粉丝,宛若久旱逢甘霖,一个个原地复活,摩拳擦掌,该撕逼的撕逼,该磕糖的磕糖。 海报设计很简约,五个人的剪影,配上有质感的“ing soon”,粉丝照样能从中看出名堂。有些神通广大闲着无聊的唯粉,把设计师的微博小号给扒出来了,发现也是abo的粉丝,而且还磕cp: @吕八分:千杯不醉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我哭的眼泪能承载他们的新婚游轮为他们哭出一栋海景房外的海[图片][图片] @吕八分:天呐姜队4森莫人间极品暖男啊啊啊啊本姜北城的圈外女友不能再d调了,我要公开我和姜北城的恋情!@abo姜北城 @吕八分:今天的成年好好磕噢,算了,我可以单身,年年一定要结婚!! …… 毒唯们不乐意了,这吕八分不仅磕cp,还是个乱炖,姐妹们给我打!纷纷戴上有色眼镜对这张海报指指点点:怎么能让有饭圈属性还是cp狗来设计海报呢?!罪不可恕!还设计得这么丑!是用word设计出来的海报吧?狗克太他妈扣门了请这种nobody cares的三流设计师,又在给自己省棺材钱呢? 其实吕八分已经是国内顶尖的设计师了,给很多大牌明星都设计过专辑封面、宣传海报,create打造abo绝对是全心全力,辱骂公司不知何时成了一种饭圈里政治正确,大家骂着骂着也都习惯成自然了。 在巡演前夕,洪顶顶还给abo安排了国内老牌上星娱乐综艺节目《开心周六晚》,能被请到这个综艺的明星,说明是有一定人气热度的,就算之前不红,如果上《开心周六晚》有梗、综艺感强,自然也会被观众记住。 洪顶顶原计划是这期《开心周六晚》做abo专场,结果节目组表示,他们还请到国内新晋人气男团oot,abo和oot一起同台竞技,增强趣味性,气得洪顶顶一夜秃头:oot和abo能是一个咖位的吗?!而且上次沈夏年落水,导致袁望野被全网谩骂,经洪顶顶的调查发现,有一部分职业黑掺杂其中带节奏引导舆论,再经过深入调查,是受雇于oot公司逐梦娱乐。逐梦娱乐是老牌娱乐公司,和create一样也是女老板,叫秦桑,很有手段,oot之前的两个师兄团,全都是同期男团里流量封顶的。oot也不例外,虽然比abo晚出道,但势头极好,能和abo放在同一档位竞争,令洪顶顶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和威胁。 “oot?”袁望野很努力地回想,然而他的脑海里实在查无此团,“哪位?” “圈圈踢,”钟子迁提醒他,“就是上次参加《想你的夜》去节目睡觉的那个团。” “啊,是他们啊,”陈最听了颇感失望,“感觉会很闷诶,看上去一个个都不爱说话的样子,业务能力如何?” “你们看看。” 洪顶顶降下幕布,用投影仪放了一段oot的现场。 “他们的c叫啥?” 最后一帧的定格画面,是青年狼一般狠戾的眼神,姜北城似乎被这眼神给咬了一口,这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令他难得地蹙眉。 “叫苏流,c位兼队长,获过很多国际街舞大赛的冠军,今年十八岁。”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袁望野脸上,看得袁望野汗毛倒竖: “你们别用那种‘看看别人家孩子’的眼神看我!我、我也是得过全国小学生诗朗诵大赛一等奖的!” “怎么会呢,”姜北城和沈夏年赶紧把袁望野搂在怀里顺毛,“我们小野宇宙第一ace!” “还有一件事,”洪顶顶沉下脸,“oot的经纪人邀请我们一起吃饭,你们去不去?” “去啊,干嘛不去,”陈最扭了扭脖子,把指骨掰得嘎吱作响,“我们要和后辈进行一场友好的交流。” 洪顶顶看众人这架势,似乎是要进行一场肢体交流。 酒店是oot的经纪人订的,五人坐在保姆车里,沉默不语,气氛十分压抑冰冷,洪顶顶从副驾驶座上回头: “开心点小伙子们,又不是去鸿门宴。” “你怎么知道不是,”沈夏年从窗玻璃的反光里看到自己浓妆艳抹的脸,“我们穿得这么隆重,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这你就不懂了,输人不输阵,”陈最语重心长地拍拍沈夏年的肩,“我们实力相当,就要从外貌上艳压!” “嗯嗯。” 五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下了车,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到酒店包间,洪顶顶在前面打头阵,袁望野跟在他身后,倏地发出一声轻呼,洪顶顶立刻转过头: “怎么了小袁五爷?!” “顶哥,你后脑勺有点秃了……” “……”洪顶顶悲愤欲绝,“您觉得是拜谁所赐?来,我们出道比他们早——” “也就早一个半月。”姜北城插了一句。 “早一小时也是早!无论怎么说,在气场上一定要起到震慑作用,我们的舞台经验比他们多,不虚,abo给我冲!我们艳压!让这群小鬼好好见识一下前辈们的风采!” “前辈们好,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外啊?不进去吗?” “呃?!” 众人闻声望去,就连处变不惊的钟子迁,表情都出现了裂缝——太高了吧?!这得有两米吧?!连队内身高担当的姜北城和他相比,都矮了一小截。 那人穿着一件唐老鸭的体恤衫,甩着手上的水,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前辈们好,我是oot的林信宇,请进。” 打开门,大圆桌边坐着三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居然还趴在桌上睡觉。女人的长相丝毫不逊色女明星,她站起身,挂着礼貌的假笑向洪顶顶伸手: “顶哥好,我是oot的经纪人宋七园。” 陈最小声地附在沈夏年耳边嘟囔,输了,经纪人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年年你上!于是沈夏年扭着腰,风情万种地拨弄了一下长发,嫣然一笑: “你好,我是abo的经纪人洪顶顶。” “……”宋七园嘴角抽了抽,狐疑地打量着洪顶顶,“那这位是……” “他是abo的成员沈夏年。” 袁望野拍拍洪顶顶的肩,宋七园懵了: “啊?” “七园姐,他们逗你玩的呢,看不出来吗,”林信宇上前来,指着桌上的成员一一介绍,“这是我们的队内的vocal和副vocal,沈嘉懿和沈嘉辞,他们是双胞胎兄弟,那位在睡觉的是我们的队长兼c位苏流。” 宋七园一个手刀劈在苏流的后颈,把苏流给砍醒了: “都起来给前辈们问好!” 三个人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整齐地向abo成员鞠了个躬: “前辈们好……” 这个男团是用来顶天的吗?!为什么看上去个个都两米啊?!姜北城赶紧示意他们坐: “这么客气,坐吧坐吧,我们也坐。” “前辈们也自我介绍一下吧,”苏流等abo的众人都入座后,目光拂过姜北城的脸,语带戏谑,“我们也想好好了解一下前辈们。” 这话就有点挑衅的意味了,先不说自我介绍是见面的一种程式,这年头谁不认识abo?姜北城脾气好,加上oot全团的年龄很均衡,都十八、十九岁,姜北城不和小孩子计较。 “我是abo的队长和vocal姜北城,这是我们的c位rap袁望野,美貌和全能担当沈夏年,舞蹈和可爱担当陈最,副vocal和才艺担当钟子迁,”姜北城迎上苏流充满侵略性的视线,“从刚才就想问了,苏流是混血吗?”“是啊,”宋七园语带得意,“中俄日三国混血。” “说来我们也有混血。” 洪顶顶悠悠地说,别说oot了,连abo的成员都震惊了,他们朝夕相处一年多,第一次听说队友是混血! “陈最啊,南方混北方,南北混血,哈哈哈哈……” “……”姜北城皮笑肉不笑地凑到洪顶顶耳边低语,“顶哥,不好笑。” “咳咳,久等了吧?大家肯定都饿坏了,吃吧吃吧。” oot的成员年纪轻轻,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那对双胞胎从始至终就没开过口;苏流扒拉了几口菜便不吃了,撂下筷子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一个劲地盯着姜北城,恨不得眼珠子抠下来贴姜北城脸上;林信宇还好,规规矩矩细嚼慢咽的;宋七园吃相优雅不言谈,举手投足都展露出大家闺秀的端庄。 “阿迁帮我剥螃蟹,我给你剥虾!” “嗯。” “年哥,我不吃胡萝卜。” “那我吃,夹给我吧。” “小年我这根龙虾腿给你吧。” “北城哥,这猪蹄子好油,我不吃。” “小野,出来吃饭就别这么挑食了。” 搞得abo和oot像是两拨人临时拼桌各吃各的,苏流笑道: “你们每次吃饭都这么热闹吗?” “你们每次吃饭都这么安静吗?”姜北城反问,“所以你是你们团队里的发言担当?” “这倒不是,”苏流稍稍仰头,灯打照在他立体深邃的脸庞上,姜北城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黑蓝色的,像狼瞳,“我平时也不爱说话,只是看到北城哥呢,就很想跟你搭话。” 袁望野立刻不爽地睨了苏流一眼,整个组合里只有他这么叫姜北城,那是因为他和姜北城从小一起玩到大叫惯了,这苏流认识姜北城有一小时吗,跟着瞎叫什么! “小野,你看那两个双胞胎真的长得好像啊,”沈夏年悄咪咪地在袁望野耳畔边说,“好好奇怎么分辨他们的。” “我是哥哥,沈嘉懿,他是弟弟沈嘉辞,我的眼角有两颗泪痣,上舞台也会和弟弟化不同的妆,所以还是很好认的。” 这听力也是绝了,沈夏年盯着沈嘉懿的脸努力观察好久,才看到他眼角的两个点,也太小了吧!舞台妆一浓就遮过去了!不过这不是沈夏年该操心的,作为粉丝,就算是哥哥的后脑勺都会认得准确无误! “对了,听说前辈们要开巡回演唱会了?好期待。” 苏流一提,洪顶顶立刻心中警笛大作:想干嘛?不会他们也想开巡演吧? “是啊,你们要来看吗?”姜北城很客气,“可以送你们vip席。” “不用,反正除了我,他们不会有人感兴趣的,”苏流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周末要录制《开心周六晚》,很期待与你们的合作。” “那个叫苏流,真是好能装逼,”袁望野坐进保姆车里,气冲冲地蹬了前座椅背一脚,“塑料袋都没他能装!” “我也觉得!”陈最从前座回过头来,“这圈圈踢虽然成员话不多,可十句话九句都很膈应人。” “可我感觉还好……”沈夏年挠挠头,整个组合里他最心大,“而且那个苏流长得好帅啊。” “那你去加入他们组合啊,”袁望野的语气酸得像喝了一杯鲜榨柠檬汁,“这样你就可以天天见到帅哥了。” “别这样别这样,”沈夏年赶紧讨好地搂住袁望野的手臂发嗲,“小野最帅了最爱小野了嘤嘤嘤……” “你放开我!”袁望野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拔萝卜似的将手臂往外抽,“你怎么越来越像陈最了?” 陈最幽幽地把脸抵到袁望野的面前: “像我怎么了?有问题?” “对啊,像最最怎么了?”一遇到陈最相关的事情,钟子迁都异常积极。 “没有没有……” 袁望野的求生欲让他想跳窗而逃,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姜北城的手机短信,本来对于他人的隐私袁望野是无意冒犯的,但他眼尖,一下子就抓到关键字:北城哥。 “那个杂交水稻给你发短信了?” “杂交水稻?” “苏流啊,他不是混血吗?” “噗,是啊,”姜北城把手机收起来,“你还给人家取上外号了。” 这一路上姜北城都没再看手机,直到进了宿舍趁袁望野不注意,才打开被塞爆的短信箱: -北城哥这是我的手机号我是苏流 北城哥好帅啊 想和北城哥当朋友 我去查了一下北城哥你应该不介意吧北城哥原来和我一样啊 但是北城哥像只乖巧老实的小羊 好可爱啊 …… 北城哥别不理我嘛 -没有不理你,刚才在路上 -嗯(*0▽0*)北城哥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吧 -嗯 姜北城回完短信就把手机锁了屏,丢到床里不再理会。 第22章 棋逢对手(下) 《开心周六晚》这种上星综艺节目为了防止突发状况, 都会在节目正式录制前, 先彩排一遍,等正式录制时才有观众, 观众都是当期嘉宾的粉丝,视明星人气情况而定, 有时也会出现当红明星和刚出道的新人同台的状况, 就会导致全场几乎都是这个明星的粉丝。 这次《开心周六晚》同时邀请abo和oot颇有搞事之嫌, oot的老粉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从《想你的夜》认识oot的, abo上《想你的夜》前,abo的粉丝还和oot的粉丝大撕过一次, 那时oot刚出道没什么粉丝基础,被按在地上摩擦毫无反手之力,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后,oot的人气和abo仍然还有一定的差距,却比刚出道时好上太多。 oot的大小粉头都是老粉丝, 自然对abo的粉丝怀恨在心,abo的粉丝也因为上次oot的粉丝没大没小对前辈大放厥词颇为不满, 这次《开心周六晚》不仅是组合之前的battle, 还是粉丝之间的battle。 只有在共同抵御外敌时, 饭圈才会安宁并展现出民族特色的团结, 两家粉丝纷纷求票, 花式求票, 三百六十度猛虎落地磕头式求票, 由于两家在竞争买票, 票贩子,也就是所谓的黄牛,便疯狂抬高票价从中牟取暴利。 “好的,今天的排练到这里就结束了,谢谢大家。” “谢谢大家!” “前辈们明天见!” “……拜拜。” 各自散伙后,abo众人一致认为oot不太好对付,明明上场前,个个都像弱柳迎风的林黛玉,一在镜头里就成了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就连日搬千块砖的沈夏年,看到林信宇非人的力气也得倒吸凉气。苏流很大方地解释,这是只是排练玩玩而已,到时候录制节目,一定会给前辈们留面子的。这话听得袁望野火冒三丈,开什么玩笑!我们需要这杂交水稻给我们留面子吗?!能不能尊重点前辈!沈夏年赶紧按住袁望野躁动的小脑袋,没事没事,我们五打四,稳赢的。 其实沈夏年不在乎输赢或者有没有人气,这是他第一个上星节目,意味着躺在病房里的妈妈,能够在电视上看到自己,因此他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表现,展现出他最耀眼的一面,这样才不会让妈妈担心。 晚上回酒店,沈夏年兴冲冲地洗完澡,立刻拨通了与沈夏时的视频通话: “在医院吧?妈呢?” “在这里,我换个前置。” 摄像头切换成前置,画面里出现一个面容憔悴瘦削的女人,她微笑着抬起瘦骨如柴的手,向镜头打招呼: “是夏年吗?哎哟,快给我看看,我的大明星现在什么样了……” 沈夏年看到母亲比上次见面又瘦了许多,鼻子蓦地一酸,旋即咬咬牙,扬起灿烂的笑脸: “嘿嘿妈,老弟,我就要上电视啦!” 沈夏时把镜头切换成前置,把自己和母亲的脸装在屏幕里,韩珍珍一看沈夏年,立刻心疼地沁出眼泪: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呀?你老给家里打钱,怎么没给自己留点?还是公司虐待你啊?你是不是吃不饱?” “没有没有,为了上镜好看所以必须瘦,”沈夏年故意挤眉弄眼地逗韩珍珍开心,“偷偷告诉你,虽然对外宣称我一个同事在长身体吃最多,其实我才是整个组合里吃最多的那个,哈哈哈!超级能吃!” “那就好那就好,”韩珍珍破涕为笑,“你刚才说要上电视了?在哪里可以看到你呀?新闻联播吗?” “额不是不是,现在还在录制,”沈夏年撩了一把头发,“叫《开心周六晚》,你问夏时,夏时肯定知道。” “哇!哥你真棒!好厉害!” 沈夏时演得有点用力了,不过韩珍珍看不出来,她由衷地为儿子感到开心: “太好了,什么时候播啊?我要和夏时一起看!” “现在录制的话,应该月底吧!具体时间再说,然后十二月份我就开始全国巡回了,去开演唱会!可帅了!” “好,好,”韩珍珍点点头,目光瞥了眼沈夏时,“夏时,我想跟你哥哥单独聊聊。” “嗯,我在外面等,有什么事情叫我。” 沈夏时把手机递给韩珍珍,起身出去了,等听到关门声后,韩珍珍才轻轻地唤沈夏年的名字: “夏年,妈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沈夏年右眼皮猛地一抽,莫名一阵心慌。 “我们不治了,好吗?妈知道你累你苦,你回来吧,妈就想你陪着我,和夏时,我们母子三人一起过日子,好吗?”韩珍珍抬起疲惫却温柔的凤眸,望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沈夏年,凄凄一笑,“这么多年了,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夏时,你们从小就懂事,我这个当妈的,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能给你们,你爸也跑了……” “别他妈提那个王八蛋!”沈夏年忽然激动地吼道,“那种人不配当我爸!我——”沈夏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蔫耷下脑袋,“对不起妈,对不起,妈,”沈夏年又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我很喜欢当明星的,当明星有很多人喜欢,还可以赚钱,你不要担心钱,当明星比搬砖轻松多了哈哈!”沈夏年说话急得快咬到了舌头,“我们一起等好吗?一定会找到适合的配型,我真的不累,妈你信我,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吃龙虾!龙虾可好吃了!” “好,好……” “妈,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让夏时也别读书读得太累,”沈夏年弓起手臂,秀了秀肌肉,“大不了哥养他了,哈哈哈……” “你啊,真是,”韩珍珍无奈地笑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妈妈一定支持你!” “嗯!我要成为宇宙第一红的明星!” “你做梦比较快。”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哈哈……” 沈夏年挂了视频电话,把手机砸进床里,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的顶灯。 暖黄色的灯照得他眼睛酸疼,于是沈夏年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起来。 因为情绪起伏过大,使得沈夏年胃部剧烈痉挛,呕吐感翻翻涌上喉间,沈夏年连滚带爬地要进卫生间,却在此刻响起了敲门声。 “年哥,是我。”“……呃,我困了,”沈夏年实在不想以这副狼狈的模样示人,“有事吗?” “我来还东西。” “还东西?”沈夏年不记得自己借过袁望野什么,“没有吧?我没借过你什么东西吧?” “你打开门就知道了。” “真的不方便……” “开门。” “……” 沈夏年只好把门开了一条细缝,袁望野立刻顺着这条细缝把手指从外面伸进来,沈夏年害怕夹到他的手,只好把门全部打开,袁望野看到沈夏年湿漉漉的脸,又把门给关起来了: “你果然在哭。” “呃,因为,踢到小脚趾了,好痛!痛死了!” 沈夏年赶紧抱住左脚,在地上单脚蹦了蹦,袁望野叹了口气,上前来一把将沈夏年的脑袋按在胸口: “还你的,怀抱。” “诶?” 沈夏年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咚地一下砸在袁望野的胸膛,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炽烈的体温,还有如同敲锣打鼓般吵闹的心跳,狠狠撞在他的耳膜上,似乎还要直直撞进他的心里。 “谁欺负你了?” 袁望野身体僵硬得厉害,却把沈夏年搂得更紧。 “没人欺负我啦……” “那你为什么哭?” “因为难过啊,”沈夏年第一次发现,原来怀抱可以这么温暖,这么有安全感,他勾住袁望野的脖颈,任性地陷在他的怀里,“嘘,让我抱一会就好了。” “……嗯。” “小野是不是又长高了?” “一八五。” “那快要和姜队一样高了。” “你喜欢高的?” “谁不喜欢高的?男人嘛,长高点不是坏事。”沈夏年自己已经长不高了,就希望身边还能长高的男孩都长长。 “好。”袁望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二天袁望野和沈夏年是从同一间房里出来的,两人心照不宣地对昨晚的事情绝口不提,各自埋头默默地吃早餐。姜北城破天荒地发现,袁望野竟然把鸡蛋的蛋白给吃了!姜北城激动不已,甚至有点想喜极而泣,他打算弄条大横幅挂宿舍里: 热烈庆祝袁望野先生吃掉人生中第一颗完整的白煮蛋 “好难吃。”袁望野咂咂嘴。 “那就别吃了呗,”姜北城有些好奇,“怎么想吃蛋白了?” “不挑食才能长得高。” 能有这样的觉悟可真是值得鼓舞!姜北城默默盘算着为袁望野拉起第二条横幅: 热烈庆祝袁望野先生改掉挑食的坏毛病 粉丝们陆陆续续进入《开心周六晚》的录制现场,虽然节目组禁止携带灯牌、手幅、荧光棒等应援物入内,但粉丝们总会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方法把应援物夹带入场,到时候开录,就算亮灯牌也没法管了。 果然灯牌一亮,oot的紫色和abo的白色对比起来,还是白茫茫的灯海胜出。oot被戏称为非主流偶像,和传统偶像组合不同,他们纯粹靠的是业务能力强,完全不卖人设,一对沉默寡言的双胞胎,综艺感一般的rapper,爱睡觉的队长,镜头前镜头后表里如一,只有站在舞台上才会被点燃。 oot的粉丝喜欢他们的理由也很简单粗暴:反正他们的人设都这么无聊了,已经不可能再人设崩塌了,省心。 其实上星的综艺节目,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类游戏,明星们比起输赢更多是重在表现,展示才艺和个人魅力。 第一个游戏是踩垫子,两个组合成员围着一块垫子绕圈,等音乐一停马上踩到垫子上,踩不上去的人就淘汰,只要身体在垫子的范围内也算,因此你队友站在垫子上,你踩在队友的头上也算过关,然后垫子越来越小,站下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决出一名胜者。 由于两个组合的人数不均衡,一个主持人充当oot的临时队员,结果身高差过大,第一轮就被挤出去了。 “我总觉得他们是故意的。”袁望野忍不住偷偷凑到姜北城耳边说,“明明他们拉住他就可以了。” “他们就是故意的,”姜北城拍拍袁望野的肩,“小心点,安全第一。” 第二轮音乐一停,大家立刻纷纷冲上去踩垫子,陈最冲得慢了,没位置给他站,钟子迁直接一个公主抱把他给抱起来,惹得全场尖叫连连。 “不行啊,虽然脚是离地了,但身体并没有在垫子的范围内,”主持人遗憾地笑笑,“要不再想想办法?” “背着背着!”沈夏年赶紧支招。 于是钟子迁又把陈最背起来,结果陈最的屁股部分还在垫子外面。 “最最你这个屁股……”沈夏年无语凝噎。 “我发誓我再也不偷吃东西了!”陈最欲哭无泪。 “没事面对面踩着脚背!”沈夏年还继续锲而不舍地支招,却被主持人打断了: “时间过了,很遗憾,陈最出局。” 第三轮在抢垫子的瞬间,沈夏年感觉到自己被拉了一下,力道不大,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身后推了他一把,将他推上垫子,沈夏年回头一看,是那对双胞胎里的其中一个,忘记是哥哥还是弟弟了。 这轮被淘汰的是沈嘉辞,双胞胎里的弟弟。接下去大家渐渐发现,abo的成员无论如何都会帮助自己队友站在垫子上,而oot的成员则是都是单打独斗,凭自己的本事站在垫子上,一被淘汰出局,就站得离舞台很远,压根不关心战局。最后abo还剩袁望野和沈夏年,oot剩下苏流。 “前辈们手下留情,”苏流笑着双手合十,“放小弟一条生路。” “下局出局的就是你。”袁望野毫不客气地降下死亡审判。 “你们到底是哪里弄来这些孩子的,”在后台看出舞台直播的洪顶顶实在好奇,“他们确实实力超群,但性格也太……奇葩了点吧。” 这种组合参加的团队游戏,本质就是卖团魂,可oot根本不卖团魂。 “你猜。”宋七园看到自己的艺人如此消极,反倒比洪顶顶淡定。 “捡来的?” “差不多,除了苏流,其他三个都是孤儿院里的。” “孤儿院?” “哪有从孤儿院里找人当偶像的?!”洪顶顶震惊了。 “是啊,没有人,所以我们是第一个,”宋七园玩味地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不会卖笑脸不会撩粉丝,该怎么当偶像?” “不仅仅是偶像吧,在这个社会上,人都要有一副属于自己的面具,你也有,我也有,他们也必须有,”洪顶顶沉声道,“就算不能迎合所有人的口味,但至少也要讨好一部分人。” “粉丝喜欢的不是明星真正的模样,”宋七园耸耸肩,“与其让她们去喜欢一个虚假的、崩塌后令她们痛苦愤怒的人设,还不如直接给看她们最真实的。” “幼稚。”洪顶顶无奈地摇摇头。 “3!2!1!停!” “哇啊——” 沈夏年没上到垫子,被挤得摇晃了一下。 “年哥上来,”忽然沈夏年被大力地拽到垫子上,“踩我脚背。” “不不不不用……” 在场的abo粉丝少说也有三分之一是袁望野的粉丝,当着他们的面踩袁望野的脚背,和当场自杀没区别。 “我想赢。”袁望野说。 沈夏年没有再犹豫,立刻踩到袁望野的脚背上和他面对面。苏流忽然叫了声,哎呀好挤,随即便退了出去,面露遗憾: “唉,输了。” “哈哈哈哈!”袁望野仰天大笑,“我袁望野说到做到!” 观众席上响起粉丝们的尖叫: “小野!妈妈爱你!” “小野好帅!” “袁望野!我爱你!” 沈夏年却没有为此感到喜悦,他一直在看着苏流,直到苏流也回望他,朝他歪头,露出一个颇为俏皮的笑。 “他们放水了,”中场在休息室里,大家兴高采烈地讨论刚才的游戏,沈夏年忍不住插了句嘴,“沈嘉辞出局的那次,是沈嘉懿把我推上垫子,还有苏流,他明明可以继续站下去,却还是弃权了。” “……”袁望野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立刻成了一只蔫耷委屈的小柴犬,“你这么说,似乎那个杂交水稻确实放水了。” “他们彩排结束的时候,说过会给我们留面子的,”姜北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但确实我们五个人比不过他们四个。” “那也没必要放水啊!”陈最有点气愤,“我们又不需要他们施舍来的胜利!” “他们不得不放水,因为我们是前辈,”钟子迁早已看穿一切,“如果他们赢了我们,就会被人说不尊重前辈,到时候粉丝又要吵,对两方都很不利。” “还以为他们会臭屁哄哄的碾压我们……”袁望野小声地嘟囔。 “我们以后也会遇到不得不低头的时候,委屈难过的还是爱我们的粉丝,”姜北城揉揉袁望野的脑袋,“你们没发现,oot的成员被淘汰出去后,都是站在舞台边缘吗?因为他们站的那个位置,都是oot的粉丝,他们宁愿不要镜头,也想和喜欢自己的人多待一会,所以我觉得,他们虽然性格奇怪了一点,但都不是坏孩子。” 录制完《开心周六晚》已经十一点多了,和制作组道别后,洪顶顶邀请宋七园一起吃宵夜,宋七园谢绝了: “嘉懿和嘉辞已经困得在车上睡着了,下次吧。” “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再合作,”洪顶顶坐进车里一看,“北城呢?” “送你的。” “都说不用啦,我自己能搞到。”苏流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既然是朋友,送朋友东西是应该的吧。” “那好啊,”苏流接过信封,揣进大衣口袋里,笑嘻嘻地说,“谢谢北城哥了,北城哥对人真温柔,好喜欢北城哥啊。” “是吗,”姜北城莞尔,“那我期待会在更大的舞台上和你见面了。” “苏流低下头凑到姜北城面前,可怜巴巴地问: “那我能不能拥有北城哥的微信?” “不能。”姜北城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 “为什么” “你消息很多,我看不过来,”姜北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拜拜咯。”“那我一天就给你发十条。” “不然八条!” “五条!” “三条!” “每天给你一句早晚安问候不行吗?!两条不能再少了!” “加你了。” 姜北城掏出手机晃了晃,又装回兜里。 沈夏时从快餐店里出来,便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寒噤,他裹紧围巾,忽然身后的广告屏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把路过的行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啊吓死人了!有毛病吗?” “现在广告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啊啊啊是abo的巡演宣传!” “小野好帅啊啊啊——” “好喜欢姜队啊!” 沈夏时抬起头,正好对上沈夏年对着镜头笑得神秘妩媚,他鼓足了劲,大喊一声: “沈夏年!” 沈夏年的镜头闪过,画面渐暗,浮上关于演唱会信息的字幕,沈夏时这才惊觉,已经十二月了。 第23章 欢迎来到演唱会 “abo!” “abo!” “abo!” 袁望野跳下升降台, 长拖摆在身后宛若展开的羽翅, 他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掌声中,举起话筒大声喊道: “are you ready?” 回答他的是如潮般汹涌的声浪, 闭上眼宛若置身于澎湃浩瀚的海洋。 这是abo组合第一次站在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镁光灯, 尖叫, 掌声, 都是为abo的每一位成员量身定做。 沈夏年恍惚间生出种不实感——他回想起和姜北城的初遇, 在暑假当两百五十块日薪的搬运工,在给create搬音箱上楼梯与姜北城擦肩而过, 差点手滑,被姜北城扶了一把,等他搬完后姜北城还给他送水并跟他聊天。 “你有想过要当偶像吗?” “没有想过。”沈夏年咕咚咕咚地灌下半瓶矿泉水。 “为什么不试试呢?” “试不起啊老板,”沈夏年抓起脖子上的毛巾,狂搓从脑门哗哗直流的汗, “红能赚钱,不红咋办啊, 唉不说了, 谢谢老板的水, 我继续搬东西去了……” 沈夏年站起身刚要走, 又被姜北城给拉住: “我保证你能红。” “老板, 别开玩笑了, ”沈夏年有点无奈地笑道, “我要有您长得这么帅我也当明星, 我就一穷搬砖的,挣钱讨口饭吃也不容易……” “给你一百万,就当是你的工资。” “……”沈夏年警惕地跳开几步,“你不会是什么传销组织的头目吧?别骗我,我真没钱!” “不会的,我不骗你,”姜北城莞尔,“最多两年,你一定会红。” 于是沈夏年答应了,他向姜北城要了五十万,说日后一定会还,当初纯粹只是贪图姜北城借钱方便,姜北城也不甚在意,连借条都没打。 沈夏年在十九岁以前,从未想过自己竟然真的有朝一日,能站在组合演唱会的舞台上,在白茫茫的组合应援色中,他还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应援灯牌: 年年最棒 挚爱沈夏年 沈夏年我爱你 …… 沈夏年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得很甜,眼睛弯弯,他化的是眼角黏了碎水钻和亮片的眼妆,笑容闪闪发亮,向年糕们挥挥手抛了个飞吻,年糕们立刻挥舞着手灯和灯牌用尖叫来回应。 “我们笑啊唱啊 最后一起睡着 以为做了个长梦 幸好醒来以后 你仍在身旁 ……” 最后的安可曲,是abo送给粉丝们的歌《长梦》,大意是他们当偶像,因为有粉丝的陪伴,就如同在做一个很美好的长梦,一直做到最顶峰。 舞台落下洋洋洒洒的金色纸花,将五个人温柔得吞噬,沈夏年惊喜地摊开去接,笑得很灿烂,眼角的碎钻熠熠发光,袁望野小心地替他拨了一下头发,沈夏年的欣喜还蕴藏在绵柔的目光里,直直落在袁望野的桃花眼中,惊起瞳水涟涟,少年郎连带着心跳都跟着慌乱起来。 “怎么啦小野?” “纸花……落到你头上了。” 大家的头上都落满了纸花,唯独袁望野偏心得明显,忽然大家被姜北城用左右臂捞住,走到台前,向前后左右都鞠了标准的九十度躬: “谢谢大家!” “谢谢你们喜欢我们!” “请大家今后也继续支持abo!” “abo!” “abo!” “abo!” 在成员们退场时,很多粉丝都忍不住哭了,当粉丝真心实意地喜欢一个偶像时,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璀璨耀眼最独一无二的存在,这份喜欢的保质期能有多久呢?没人知道。 时隔两个月,沈夏年终于鼓起勇气,在微博搜索栏里打下自己的大名,跳出一堆关于这次演唱会的评价: @花狸猫cat:沈夏年的现场很棒啊,唱跳的气息很稳,唱歌有音准舞蹈有力度,和刚出道的时候相比进步很多了,他大概就是先天不足后天努力的类型?反正今天看了还挺有好感的。 @年年都有今日:年年放心飞年糕永相随!!太棒了吧这个现场!不戴滤镜地说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惊艳,表现力很强,舞台爆发力十足,好想哭啊,年年付出多少汗水和心血只有他自己知道,我能做的就是继续支持年年,沈夏年给我红出银河系!!! @你爸爸-:为什么会有沈夏年这么好的偶像?[哭][哭]年糕是坐一起的嘛,大家都在举应援牌,年年看到之后就跑过来,对我们笑还冲我们招手和飞吻,那一刻我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字——倾国倾城,我当场就激动得哭出来了5555年年真的好宠粉啊我们年年人美心善一定会红的!#全世界最好的沈夏年# …… “嘻嘻,嘿嘿,哈哈哈……” 沈夏年开心地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他刚出道前涉世未深,搜过一次自己的名字,显示出来的内容根本不堪入目,就算沈夏年神经粗如钢筋也遭受不住。但他确实没有天分,也不觉得自己的长相真有粉丝吹的那么好看,再说娱乐圈里好看的人太多了,单靠脸吃饭根本火不了多久。为了感谢粉丝,沈夏年发了一张定妆时的自拍: @abo沈夏年:谢谢年糕们的支持和喜欢,我会再接再厉的[爱你][图片] 经过这几个月,无论是有心作妖还是无心插柳的努力,沈夏年的微博粉丝数量终于达到五百万,粉丝们都在要求放出五百万福利,除了正常的要求放九张自拍图、一段小视频,还有一些俨然魔鬼下凡追星:要沈夏年穿女装跳舞的,要沈夏年表演赤裸上身举铁的,还有要沈夏年把他猪头裤衩穿出来秀的……到底这群人是粉还是黑啊?! 现在沈夏年的一条微博转发也能破百万了,他的粉丝一多,抡博的人也多了。这年头随便点开一个偶像明星的微博,少则五六十万,多则破千万,这里面都充斥着“抡博女工”的血与泪,千万别小看抡博的粉丝,一个明星哪怕全网只有活粉三千,只要愿意为自己的偶像做数据,三千个人都能转发到一千万,可见爱的伟大。 在化妆间外的走廊上摆满粉丝和组合成员好友送的花篮,袁望野化好妆,在走廊外无所事事地闲逛透气,发现有两盆花特别显眼,比别的花篮都要大出一倍,出于好奇和隐约的好胜心理,袁望野瞄了眼贺卡上的贺词,第一个是oot送的: oot祝abo演出圆满成功 苏流祝姜北城生日快乐 行嘛,没看出来圈圈踢虽然臭屁,但心地还是不错的。 结果看到第二张贺卡,袁望野瞬间黑脸: 祝沈夏年演出圆满成功——白项贺 然而袁望野黑脸的原因不单单是白项送沈夏年花篮,而是这张贺卡上,又用黑色水笔在沈夏年的名字后面加了一个插入符号,写着“袁望野姜北城”,什么啊?!袁望野都能想象得到白项那副丑恶嘴脸:哎呀,夏年要开演唱会啦?给他送给花篮吧,贺卡写完了?我看看哈,是不是忘了啥,哟,忘记写小野和北城啦,补上去吧。 气得袁望野恨不得一脚踢飞在这个花篮:这和充话费送的有什么区别啊?!正当他跃跃欲试时,沈夏年也化好妆出来溜达了,看到袁望野对着一个花篮拳打脚踢,不免好奇: “小野你在干嘛?” “没!这花篮倒了我扶正它……” “好大呀这个花篮,”沈夏年语带艳羡,“是送给你的吧?” “……不是,”袁望野扯下卡片,拍在沈夏年的胸口,“送你的。” “咦?”沈夏年翻过卡片一看,“这不是送我们三个人的吗?” “……如果我不是知道你是真的蠢,我会认为你是在讽刺我。” 袁望野斜了沈夏年一眼,目光立刻被牢牢黏住。create下了重本,每一场演唱会的演出服都有三套,而且三套都不重复,今天沈夏年穿了一身白,外面一件飘飘的薄纱,头发扎高,戴了一个华丽的长耳挂,像只漂亮轻盈的精灵。 “很奇怪吗?”沈夏年被袁望野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也觉得这身装扮太娘了点……” “像、像……”像小仙女这种话怎么可能好意思说得出口啊?! “让一让,都让一让。” 工作人员又陆陆续续搬来好几个花篮摆到走廊上,都是姜北城的粉丝送来的,因为今天是12月31号,姜北城的生日。以往过生日,粉丝都是寄礼物去公司,但这次由于他们在开巡演,于是粉丝除了往公司寄礼物,还给演唱会送生日花篮。 其中一个新搬来的特别大、特别浮夸,很有白项那种财大气粗的风范,袁望野凑上去一看,果然是白项! 祝北城生日快乐——白项贺 一想到白项给沈夏年和姜北城都送了大花篮,就自己没有,也不是说多在意白项送的花篮,但心里就是不爽,似乎梗了一块东西…… “这么大的花篮就别搬进来了,”洪顶顶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这谁送的啊,送的是花篮还是路障呢?” 袁望野和沈夏年闻声回头,同时被吓了一跳,这个花篮特别大,要两个人才能抬进来,气派非常,袁望野摘下贺卡一瞧: 小野是不是在难过啊?心想为什么他们就我没有呢?不哭噢白哥这个花篮是送你的 “什么鬼啊!”袁望野把贺卡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谁稀罕!” 这场演唱会上,有大家一起切蛋糕为姜北城一起庆生的环节,钟子迁和陈最把三大层的蛋糕推上来,袁望野做主持:“今天,是我们最敬爱的队长,姜北城,北城哥的生日,只要你们喜欢我们站在舞台上的任何一个人,就请你们喊出姜北城的名字好吗?谢谢大家!” “啊不用不用……” “姜北城!” “姜北城!” “姜北城!” 难得一向沉稳的姜北城,也会不好意思地羞红脸: “我跟你们说啊,我上次脸红,可能……还是我小学的时候了,有一次赛跑,我跑在一个同学前边,他怕我超过他,就伸手来抓我衣服,结果跌跤了,抓到我裤子,就把我的裤子给扒下来了……” “哈哈哈哈——” 全场爆发出惊天霹雳的大笑,沈夏年对姜北城佩服得五体投地: “姜队,小心明天的微博热搜话题就是‘姜北城裤子被扒’。” “哎呀没事,还留着裤衩呢,不尴尬。” “哈哈哈!” 然后全场一起唱生日歌为姜北城庆生,姜北城闭上眼,大声地把愿望说出来: “我祝福每一个喜欢我们的你们,都能每天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了,希望明年的abo能更好!” “啊——” 粉丝们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还有几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特别突兀刺耳: “姜北城我爱你呜呜呜——” “姜北城娶我!” “姜——北——城——” 切完蛋糕象征性地分吃后,会有轻松愉快的游戏环节,这种环节一般都是考验营业水平的,要令人面红心跳又不能用力过猛导致崆峒,既要让唯粉觉得“这是社会主义兄弟情”又要满足cp粉“我宣布你们立刻结婚”。 这次玩的是国王游戏,因为姜北城是寿星,直接由他当国王,其余的队友抽号码牌,姜北城被队友们七手八脚地披上冕袍和小皇冠,坐在小王座上挥舞权杖: “这样吧,三号公主抱二号。” 号码牌摊开一看,三号是袁望野,二号是钟子迁,强烈的求生欲使得钟子迁连连后退: “不行,小野抱不动我,摔在舞台上不太好看。” “那不然你抱他也可以呀。”姜北城笑眯眯地指挥。 “我抱,钟哥我可以的!来吧我抱你!”袁望野气势恢宏地向钟子迁张开双臂,“e on man!” 于是钟子迁和袁望野在台上相互追逐,最后袁望野还是把钟子迁给抱起来了,全场千杯不醉、野年、城野女孩的惨叫简直能把体育馆的顶给掀了。 “嘿还挺好玩的,”姜北城似乎被打开什么奇怪的开关,“这局让三号对二号表白吧,说名字,然后‘我喜欢你’怎么样?” “啊——” “啊——” 整个观众席宛若大型狼人变身现场,响起奇奇怪怪的哀嚎。 “……为什么又是三号。”袁望野无奈地亮出号码牌。 “我、我是二号……”沈夏年比袁望野还无奈。 第24章 我、我喜欢你 “沈夏年!” 袁望野气势汹汹得仿佛不是来表白, 而是来向沈夏年放狠话的。他眼神躲躲闪闪, 甚至不敢直视沈夏年的眼睛。袁望野好像一只在腮帮里藏了杏仁的小仓鼠,被抓到聚光灯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他把那颗杏仁吐出来,袁望野好喜欢这颗杏仁, 所以他不愿意吐出来。 可能每个偶像男团里, 在某几位成员之间, 都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不可说的情愫在里面, 也许只是单纯的好兄弟,又或许正是有了所谓的“好兄弟”作为幌子, 因此很多真心话可以被光明正大地拿到台面上,被当成戏言一笑而过。 人这一辈子要说太多句话了,谁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我喜、喜欢你!” ——完了,还是磕巴了!袁望野当场去世,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可是一个连“牛郎恋刘娘”这种史诗级变态难绕口令说下来都不闪舌头的c位rapper, 居然栽在简简单单的“我喜欢你”四个字上!而且很不正式,袁望野不希望是在这种场合下, 说出对沈夏年的喜欢。 “啊!” “妈妈不许——” “袁望野——” “小野你还小!” 台下一片混乱, 爆笑、尖叫和凄厉的哭喊搅拌在一起, 仿佛智能人声开到最大音量, 当场朗读各种属性追星女孩的微博首页。沈夏年受宠若惊的同时, 竟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小窃喜, 如果说被其他人喜欢是十分开心, 那被袁望野喜欢就是二十分开心, 这多出的十分附加分,连沈夏年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好了继续吧,”姜北城很善于观察气氛,毕竟这里是舞台不是床,不能太放肆,他征求粉丝的意见,“还要再玩吗?” “玩——” 明明玩游戏时个个都鬼哭狼嚎的,却还是很积极地撺掇姜北城。 “还是三号和二号吧,二号亲一下三号的手背。” “三号是我耶,”陈最蹦蹦跳跳地出来,“二号是谁?” “是我。” 和方才要被袁望野公主抱,钟子迁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抗拒相比,这次钟子迁显得落落大方,牵起陈最的手在他手背上啄了一口。 “啊——” “呀!” 千杯不醉的cp粉是大势,甚至比唯粉还要多,全场千杯不醉女孩都在此刻为爱痴狂:为爱冲啊你还在等什么?!给我狠狠的亲啊按墙上劈叉着亲!今天老娘就是你们的婚礼见证人! 只能说钟子迁和陈最的道行深,典型的cp营业模式,他们应该把自己的经验写成教科书,让后来的男团组合里需要炒cp营业的偶像熟读并背诵。 比如不及格的差生袁望野,埋在酒店的被子里懊悔不已,恨不得剪了所有人的网线,他那段告白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传到网上,cp粉和唯粉各执一词: @圆圆的肚肚:狗克死不死啊??卖腐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看不出我哥不愿意吗??说话都说不利索了,连队友的脸都不想看,球球了,别欺负未成年了!!我东城雷震子明天就降雷劈倒公司暗杀全部工作人员救出命苦的小野[可怜] @狂野幻想鄉:野年szd!!!!野年is rio!!!你们看啊!!!我在现场走得很安详,姐妹们,野年不真天打雷劈!!!小野害羞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根本不敢看年哥的脸,太可爱叻这是什么娱乐圈耽美小说里的年下傲娇小狼狗攻啊[泪]年哥笑得好甜好美呜呜呜我命令你们原地结婚!! @鹿予年-:别尼玛按头了,包办婚姻不会有好结果的[困]年年喜欢成熟款的,不喜欢小屁孩,#今天的狗克也令你崆峒了吗?#恐了,没看到年年笑得很尴尬吗?虽然年年漂亮,但他是男的,性别男,性取向女,望周知 …… 一段互动视频,在唯粉眼中是惊悚恐怖片,在cp粉眼中是爱情动作片,在袁望野眼中是一段想永久埋葬的过去,他在某些方面特别较真,表白这么神圣又隆重的事情,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嘻嘻哈哈的糊弄过去!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夜宵餐点服务吗?” 这酒店怎么还有夜宵服务的?袁望野本来不想吃,转念一想多吃才能长高,就去开门,打算看看有什么餐点随便吃吃。门一开,外面站着一个穿制服的女人,推着的餐车上只有几块小蛋糕,她的头很低,几乎都要埋到胸口了: “我帮您送进去吧。” ……很古怪,袁望野直觉不对劲,反手就要把门关上: “谢谢你,不过没什么是我想吃的……” “袁望野!我真的好爱你啊!” 那女孩猛地朝袁望野飞扑而来。 最近由于开演唱会,体力和精力都消耗大,饭桶担当的沈夏年,时不时肚子就饿得厉害,每天晚上没事,就偷溜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东西吃,他的体质就是天生吃不胖,因此不用担心身材管控。 今天也不例外要出门觅食,沈夏年把门偷偷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刺探敌情——其实是提防被洪顶顶抓包,或者被酒店工作人员撞见,万一造谣他深夜鬼鬼祟祟独身出行又得冤大了。恰好沈夏年的斜对门是袁望野的房间,房门大开,门外横着一辆餐车,上面放了几个纸杯蛋糕,啊,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酒店真贴心,还有夜宵服务! 沈夏年美滋滋地跑向餐车,却隐约看到房间里有两个人影在床上耸动,立刻心咯噔一沉: “小野你这是不对的!” “她才是不对的!”袁望野把那女孩死死按在床里,面带怒容:“你帮我衣架上抽根皮带,先把她绑起来!” “小野你干什么?!我是为了你好啊!”那女孩哭得像个风箱,边哭边挣扎,“你只有我们了!只有粉丝们才是真的爱你!” “来了来了,”沈夏年犹豫了一下,“真的要绑吗?” “滚开!沈夏年你滚开!我最恶心的就是你!”女孩拼命地蹬着腿要踢沈夏年,“你别接近小野!你只不过把他当做上位工具而已!你这种花瓶废物不配站在小野身边!你唔唔——” 女孩的嘴被袁望野一把捂住,阴鹜的表情得令她不寒而栗,甚至忘记了抵抗。 “你打扰我的私生活,肢体骚扰我,当着我的面骂我的队友,这就是你的爱?” “……算了还是绑起来吧。” 沈夏年也不怜香惜玉了,弯下腰要将女孩的手束住,那女孩本来被袁望野给吓懵了,结果沈夏年的靠近,使得她回光返照般地抬手朝沈夏年的脸抓去,袁望野条件反射地伸出手臂挡开了,抽过沈夏年手里的皮带把女孩的手腕给束了起来。 “小野你流血了!” 沈夏年心疼地抓住袁望野的手背,他的手背上有三道血痕,渗出一排细密的血珠,袁望野不以为意地甩甩手,“没事,”他反手扣住沈夏年的下颚,把他的脸左右扳了扳,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后才松了口气,“还好。” “小野对不起,呜呜小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快点去治伤!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呜呜……” “你很吵,”袁望野睨了眼哭得快喘不上气的女孩,“如果不想被送警察局,就安静点。” 这酒店隔音效果好得令人吃惊,闹出这么大动静都没人来,不过袁望野的房间在最里面,本身就很难被人注意。沈夏年急忙跑出去要叫人和拿创口贴,却被袁望野先一步把门关起来了。 “不叫人吗?你的手怎么办?!至少去找东西包扎——” “没事,私了吧,否则她得被送到派出所去更麻烦,”袁望野拉住沈夏年,他坐到女孩身边,淡淡道,“刚才如果我说话太冲吓到你,我给你道歉,但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袁望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候不早了,女孩子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我叫保镖送你,你赶紧回去吧。” 袁望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简单说明情况后,走到床头捞起纸巾盒,抽出几张纸巾给女孩擦眼泪: “这件事情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年哥也不会,所以如果在网上传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消息,我就默认为是你说的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可是很脆弱的,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 袁望野把女孩手腕上的皮带解开,她抓着纸巾哭得抽抽噎噎,复读机成精似的给袁望野疯狂道歉,直到保镖进来把她带走。 “你不用帮我挡的,”沈夏年细细的柳眉都拧到了一起,“我可以躲开的!” “嘁,你整个人都傻了还躲开。” 袁望野心有余悸地打量着自己的伤口,如果不是他反应快挡下,这三道抓痕就落在沈夏年脸上了…… “小野真是我的大英雄!”沈夏年突然抱住袁望野,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我给你去拿创口贴。” 沈夏年很快就跑没影了,他一走,袁望野立刻蜷成一团倒进床里,被沈夏年蹭过的地方烫得厉害,仿佛一场山林火,很快就烧遍全身。于是袁望野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朋友圈,编辑一条朋友圈:想当你的大英雄 寻思片刻后,袁望野选择对沈夏年不可见,这才发送出去。“来,我拿来医药箱了,伸手。” 袁望野像只听话的狗狗,乖乖地向沈夏年伸出爪子。沈夏年叼着皮筋,把长发扎到脑后,认真为袁望野清理伤口,从袁望野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蜷翘的睫毛和细细的眼皮线。 “我真的会躲开的,你不用担心我,你看你的手万一留疤了怎么办?不能弹钢琴了怎么办?万一残废了怎么办!”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不要咒我。” 袁望野的目光顺着沈夏年高挺的鼻梁下滑,来到他张张合合的唇上。 “还有啊,私生是很严重的事情,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要通知一下顶哥,这个酒店也真是,竟然让私生扮成工作人员唔——” 沈夏年的嘴突然被堵住了,以前他对沈夏时唠唠叨叨,沈夏时就用棉花糖堵住他的嘴,沈夏年伸出舌尖舔了舔,软软热热的,不是棉花糖……这一舔使得袁望野如梦初醒,他倏地向后弹开,语无伦次地解释: “不是!我、我那个、就是太吵,我喜、喜……我……我嫌你太吵了想让你闭嘴!”袁望野的脸红得像是幼儿园文艺汇演时化的猴屁股妆,“我今晚脑子比较乱,你不要想多了!” “……哦,哦哦,”沈夏年先是愣怔,旋即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哦哦哦,不会不会……我们、我们继续。” 沈夏年头越来越低,恨不得贴到袁望野的手背上,红通通的耳尖一览无遗。 他干嘛突然亲我啊——沈夏年红着耳朵想。 他干嘛突然舔我啊——袁望野红着脸思考。 等沈夏年离开后,袁望野懊悔得拿脑袋直撞枕头:突然就扑上去亲人,显得自己实在是太轻浮了!明明他初表白和初吻都给了沈夏年,这么珍贵的东西,被他这样稀里糊涂就交出去了……他想给沈夏年发消息,告诉他这是自己的初吻,可明明叫沈夏年不要多想的是自己,转头又跟人家说这是初吻,潜台词就是要人家好好珍惜,又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袁望野愁成一条苦瓜。 只好沉迷一下网络寻求安慰,打开朋友圈,那条朋友圈底下的评论,众人还唯恐天下不乱地煽风点火: 路子野:想做你的大英雄 北城哥:哎呀,这不是那个谁谁谁嘛[坏笑] 陈最哥:哎呀,这不是那个谁谁谁嘛[坏笑] 子迁哥:哎呀,这不是那个谁谁谁嘛[坏笑] 顶哥:楼上怎么回事???这条屏蔽了夏年发的??? 陈最哥回复顶哥:破案了,顶哥原来是野年粉! 袁望野哼了一声,把手机丢到一旁,在床上翻来覆去,失眠了一整晚。 然而袁望野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他方圆十米以内的那个谁谁谁,也同样彻夜未眠。 第25章 生活不易 这次袁望野遭遇私生, 既有酒店安保的失职, 也有袁望野的个人疏忽,他手上凭白无故多了三道抓痕, 把洪顶顶吓得魂飞魄散。袁望野骗他说是在楼下逗猫被猫给抓了,洪顶顶一听, 不容分说非要送袁望野去医院打破伤风, 袁望野心里苦, 眼见要被拉去医院挨针, 只好坦白自己遭遇私生。 “报警啊!你在想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报警!”洪顶顶急得都跳起来了,“我去调监控!怎么混进来的……” “演唱会快开完了, 而且我不想被家里知道,”袁望野拦住洪顶顶,“你也清楚,谁才是真正的麻烦。” “……好吧,”洪顶顶一拍光亮的脑门, “对了,你那条朋友圈……” “不许提那条朋友圈!”袁望野活似只被踩都尾巴的猫咪, “谁都不许再提!谁提谁被我暗杀!” 为了遮盖袁望野手背上的伤, 服装设计组赶制与袁望野接下来的舞台服装相配的手套, 袁望野提要求, 要低调奢华又不失酷炫狂野, 于是服设组在手套嵌上铆钉、骷髅、铁链等朋克元素, 让袁望野激动得两眼发光。 “今天是最后收官站了, 大家要加油!” 姜北城伸出手, 垫在最底下,钟子迁叠了上来: “加油啊大家。” “加油加油!”陈最啪地一下拍在钟子迁的手背上,“开完演唱会就回家过大年啦!” 回家的诱惑力对沈夏年实在太大,导致他整个人都鸡血起来: “噢噢噢!加油加油加油!” 袁望野秀出他低调奢华又不失酷炫的手套,叠在最顶层,他的掌心一盖到沈夏年的手背上,沈夏年条件反射般地缩了一下手,但袁望野已经大力地往下压去: “加油!” 上次被袁望野袭击之后,沈夏年陷入了一种很微妙的困惑中,他是心大了点,但有些事情如果按常理来思考是解释不通的,哪有人让人闭嘴是用亲……但换个想法就更匪夷所思了:难道袁望野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不不不,这更不可能,大家都是普通同事,有这种危险想法的自己真该被拉去砍头!怎么能这样玷污一个十七岁花季少男对你的好意呢!沈夏年你这个畜生!沈夏年恨不得为自己的莽撞自罚两杯。 就算这样自嘲,沈夏年依然心里不太好受,如果他是女孩子,或许可以努力一下,可他长得再漂亮,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连向袁望野伸手的资格都没有。 中场休息前的曲目是主打歌《kill my lover》,为了营造更好的舞台氛围,编舞把《kill my lover》最后的结尾动作改为大家一起用右手比枪,朝台下观众甩枪开火,再配上歌曲最后的一声枪响,给观众带来最燃最炸的视觉效果。 当摄像头focus在沈夏年顶胯的那part,沈夏年原本摸胯上顶的动作,被他临时改编成捂住左侧心脏向外扩胸,由于站位原因,姜北城就在沈夏年身边,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kill kill kill goodbye my lover” 最后的动作是全体成员定点站位,同时抬手向台下开枪,姜北城却突然把手臂移向沈夏年,食指和中指并拢,竖起大拇指比划成枪的手势,对准了沈夏年。 “boom——” 沈夏年在宛若目击凶杀现场的凄厉尖叫中应声倒地,灯光暗下的瞬间,姜北城立刻抄进沈夏年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急匆匆地跑向后台: “快点叫医护人员!” “我没事,”沈夏年被放平在后台临时安置的折叠床上,“可能是有点低血糖了……休息一下就好。” “不然年年下半场不要上了,”陈最心疼地为沈夏年擦汗,“后面的舞蹈强度你会受不住的。” “不行,这是最后一场了,”沈夏年坐起来,接过袁望野递来的葡萄糖水,有气无力地对他柔柔一笑,“谢谢小野,我休息一会就好了,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如果当我们是兄弟就别说对不起,”姜北城板起脸,“先休息,如果你能上就上,不能也别勉强,在舞台上晕倒和你不上场没太大区别。” “嗯,谢谢姜队。” “大家都先去换衣服补妆吧。” 沈夏年躺了一会,慢慢恢复些气力,转过头就看到袁望野正趴在他身边,满心满眼的焦急全部都写在脸上了,又咬着颊肉不说话,像一粒气鼓鼓的包子。 “小野你这身好帅啊,像闪闪发光的小王子。”沈夏年趴在床头,笑盈盈地说。 “干嘛啊这么突然……” 袁望野猝不及防被夸了,作为回报,他决定把上次未能脱口的话说出来: “我觉得年哥就像……就像小仙女。” “诶?”沈夏年一懵,“你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我还觉得,王子配公主的故事太老土了,”袁望野语带试探,“你觉得,小王子配小仙女怎么样?” “……什么?”沈夏年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没、没什么,”袁望野慌慌张张地转移话题,“那个,你能上台吗?能的话就去补妆换衣服吧。” “啊啊我这就去!” 沈夏年一溜烟跑走了,像一阵风,从袁望野的指缝间穿梭而过。 休息过后沈夏年又活力十足地站回到舞台上,竭尽全力带给粉丝们最好的表演。因为是收官站,最后是闲聊环节,组合成员坐在高脚椅上,边转圈放松,边和台下观众互动闲聊。 “今天你们开心吗?”姜北城摘下耳返,把话筒递向粉丝们。 “开——心——” “我也很开心,最后一站了,真的很舍不得大家。” “啊……”台下传来遗憾的叹气。 “别这样嘛,我们是收官又不是散伙,”姜北城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别怪我说话直啊,因为感觉和大家像朋友,就跟你们唠唠嗑,就说说为什么想当偶像吧,小野先来。” “我吗?”袁望野歪头认真地想了想,“因为看到唱rap的人戴墨镜和大金链子很帅,所以也想尝试一下,”袁望野跺了一下脚,“你们别笑,虽然我目前还没尝试过这个造型,但总有一天我会圆梦的!” “小野不可以!” “妈妈不许!” “我拒绝——” 台下一片抗议。 “那子迁呢?” “我喜欢音乐,想要搞音乐创作。” “就这样?”姜北城暗示钟子迁再多说几句。 “就这样。” “我是因为从小喜欢跳舞,然后又是阿迁的大哥,”陈最勾上钟子迁的肩膀,“当时阿迁在国外读书,突然有天跟我说想回国搞音乐,我就说‘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你’,”等台下隐隐约约传来“是真的”“是爱情”的嚎叫,陈最狡黠地吐了吐舌头,“所以我和阿迁连上厕所都要一起。” “别造谣。”钟子迁听不下去了,“我没有和你上厕所都一起。” “有吧,至少初中还有!” “初二下学期就没有了。” 千杯不醉女孩当场狂喜乱舞爆哭流泪,吟诗作赋三百首,歌颂千杯不醉可歌可泣的动人爱情:病中垂死惊坐起,千杯不醉是真的!仰天大笑出门去,千杯不醉是真的! 洛阳亲友如相问,千杯不醉是真的!不畏浮云遮望眼,千杯不醉是真的! 姐妹们这是什么?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啊!这是爱!love!撒浪嘿!这是惊天动地的旷世绝恋,不要再拆散他们了他们有这——么配! “哈哈,”姜北城赶紧打岔,“那小年呢?小年为什么当偶像?” 沈夏年为什么当偶像,没有人能比姜北城更清楚,沈夏年无论编造多少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看在姜北城眼里都只是一个漂亮的包装罢了,但偶像的职责所在,就是把自己最美好光鲜的一面展露给众人,带去美好和希望,而不是把累累伤痕和不堪展露给粉丝,否则他们得到的不是崇拜,只是出于怜悯的同情。 “因为从小就很想当明星,所以就想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想看看自己到底能站在多高的位置,没想到会被这么多人喜欢,因此很受宠若惊……”沈夏年向台下呼喊他名字的粉丝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谢谢你们,还有谢谢姜队,谢谢abo的每一个成员,我爱你们。” “小年这话搞得好像演唱会end了,”姜北城站起身佯装要离开,“好的那演唱会就到此结束了大家拜拜!” “姜队姜队我错了!” 沈夏年赶紧把姜北城拉回来,毕恭毕敬地给他捏肩捶背。 “我呢,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做吧,曾经有一段时间整个人特别想寻死,总觉得唉呀妈呀日子没法过啦,死了拉倒吧,”姜北城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活似个封建时期大老爷被美艳姨太太好生伺候着,“后来因为小野,我就进入了公司,在这里我也要感谢小年,我和他相遇的第一眼我就被吸引了,我觉得他很有做偶像的潜质,不仅仅是外貌,很幸运可以遇到他,还有我的队友们,以及每一个支持我的你们。” 全场城年女孩抱头痛哭流涕,如同音量被开到最大的尖叫鸡:新的一年城年女孩终于不再卑微,爱你的事情说了千遍有回音!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我们和爱情只有0.001毫米!冲啊!拒绝包办婚姻,自由恋爱万岁! 最后一场演唱会对混乱邪恶的cp粉而言是天堂,对cp洁癖的cp粉而言是灾难,对唯粉而言是大型崆峒现场。 总之巡演圆满落幕,原本春晚制作组还向abo发出邀请,但不知为何就没了下文,于是难得在春节期间一个偶像组合不用跑通告,各自回家过大年。 之前的房子为了给母亲治病已经变卖掉了,沈夏年买了一套小房子,虽然现在的钱只够付清首付,但好歹也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由于沈夏时要准备高考没时间,沈夏年就给母亲请了一个护工,大年三十一起在病房里其乐融融地看春晚,看着看着,居然看到了oot!四个人穿得大红大紫异常喜庆,像四个plus版的福娃,对着镜头笑得僵硬又敷衍,蹦蹦跳跳地唱“建设和谐社会我们一起富强奔小康……” 沈夏年肃然起敬的同时也感同身受: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谁还不是为了生活才低头呢。 “夏年,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谢谢赵医生,我们出去说吧。” 沈夏年赶紧拉着医生跑出病房,赵医生是韩珍珍的主治医师,这么多年了,他也算看着沈夏年一步步走来,现在的沈夏年光鲜亮丽,可一对上他那双疲惫又悲伤的眼睛,还是会忍不住和五年前那个瘦弱矮小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我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只是普通的过劳?” “我也希望只是普通的过劳,我用你听得懂的话说,你心脏有多项指标严重超标甚至已经达到危险状态,”赵医生叹了口气,把体检单抖得簌簌作响,“这么说吧,后果就是很可能你妈妈还没倒下,你先倒下了。” “……能有几年的时间?” “谁?” “我。” “及时治疗不会到死这么严重,”赵医生拍拍沈夏年的肩,“别一惊一乍的,大过年的想点开心的,但是如果拖延时间太久,那我就不敢保证了……至多一年,但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如果你下次真的昏倒完全失去意识,后面的话我不用多说了。” “……”沈夏年咬着手指甲,思考良久,“我平时都有健身,也没用吗?” “这和健身没关系,”赵医生颇为心疼地摇摇头,“你这毛病是从十四五岁时就埋下了,每天打那么多份工,晚上要照顾你妈妈,白天上学——” “不提这个了,”沈夏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打断赵医生,“如果我现在治疗需要多久时间恢复?” “出院十天,休养至少要一年。” “一年?!” 别说一年,沈夏年一个月不出现在公众视野,在娱乐圈里就查无此人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夏年,你是好孩子,我有时候真觉得老天不公……” “还好吧,可能我以后就会很幸福了呢?”沈夏年甜甜一笑,向赵医生比了个剪刀手,“说不定以后我会好红好红,大街小巷都贴着我的脸,哈哈!对了赵医生,能不能帮我……”沈夏年压低了音量,“伪一张体检单?” “……” “求你了,就写我过劳和低血糖。” “你确实过劳和低血糖。” “哎呀赵医生……求你啦求你啦!” “……行吧,我过两天拿给你。” “谢谢赵医生!”沈夏年感激地对赵医生鞠了个躬,“新年快乐!” “你也是,祝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赵医生走后,沈夏年被笼在一层阴影里,他一转头,倏地身体一僵——是沈夏时。 “……你怎么出来了?” “想上厕所。” “病房里不是有吗?” “想出来上不行吗,”不知不觉沈夏时竟然长得比自己还高了,在医院苍白冰冷的灯光照射下,愈发显得立体的五官却透出一股暗涩的阴郁,“哥,我都听到了。” “什么?你都听到了!你坏坏!”沈夏年扑上来,娇滴滴地拿拳头轻轻捶沈夏时的胸口,“你坏坏,怎么可以偷听人家说话话,我要打你屁屁——” 沈夏时大力拥住沈夏年,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间,闷闷地说: “哥,我害怕。” “……”沈夏年抬手揉揉沈夏时的脑袋,笑着安慰他,“怕什么,有哥在。”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哥,我真的好怕,你不要丢下我……” “不会的,绝对不会,哥哥绝对不会丢下夏时,”沈夏年有点不合时宜地想起和袁望野的拉钩,于是他用小拇指去勾沈夏时的小指,“我们来拉钩,好不好?我要治好妈妈,然后带你和妈妈去游乐园玩,去吃龙虾……”沈夏年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第26章 《崽啊我们走》(上) 节后广电又出台一项新政策, 要严格管控未成年人参与综艺节目的时长, 晚十点之后不许未成年人出现在上星节目, 必须弘扬积极健康、阳光向上的社会正能量,并且还要所有未成年、高中及高中以下学历的偶像参与央视推出的答题节目《我爱我的国》, 时间在三月中旬, 届时众多偶像齐聚一台同场battle, 电视和网络同时直播,答错太多的选手, 将被三个月内禁止出现在上星节目里。 袁望野是c位, 一个组合上节目,缺谁都不能缺c位,这就意味着如果袁望野没通过考试,他们整个组合在三个月里,都不能上任何电视节目, 于是就有了袁望野头悬梁锥刺股寒窗苦读这样的局面。 “只有用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和无神论去占领思想文化阵地, 才能更好地推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顺利进行,才能彻底破除封建迷信……”袁望野忍无可忍地把教辅书往地上一摔, “我受不了了,我要疯了,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袁望野如同一只暴走的喷火小恐龙, “明明我已经十八了!要不是高中休学一年我早毕业了!” “你不是所有证件上的年龄都不同吗?等节目组审查吧, ”沈夏年嘴里嚼着薯片, 从电视剧情节里抽出神来对袁望野发来慰问, “你可是我们全组合的希望啊, 小野,加油!” 其实在娱乐圈,谎报年龄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国内大环境如此,尤其是女演员,都会谎报年龄,因此来维持自己的戏路。 有些当红流量小花、小生也会改年龄,娱乐圈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迷信命理,算生辰八字,能不能红,星途会不会坎坷。要是算出来结果比较一般,有的明星就会伪造一个和身份证上不同的假生日,来旺自己的星路。更狠一点的,索性连身份证上都一起改了,以此来改运。都说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强捧遭天谴,也不知道真有用还假有用。 而袁望野谎报年龄的理由比较特殊: “你们以为我想吗!是我妈说什么我有帝王将相之命,如果生辰八字落入坏人手里,给我下蛊作法什么的,反正就说严重的话还会死掉。” 沈夏年还开玩笑,你们太子爷的忌讳可真是多,是有王位给你继承呢?袁望野向他投来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沈夏年立刻笑不出来了。 折腾了两个星期,最后袁望野这节目还是没上成,他挑灯夜读两个星期,吃饭都在想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袁望野脑子聪明,但要死记硬背的内容实在无能为力。结果在节目录制前三天,制作组发来消息,说是身份审核之后,袁望野已经超出年龄范围,失去参加《我爱我的国》的参赛资格,洪顶顶对此报以十二万分的遗憾,并且将袁望野的遗憾也一起传达,希望日后有机会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贡献力量。 袁望野得知后暴跳而起,如果不是姜北城和沈夏年把他合力按住,袁望野就会当场跃出窗外化身钢铁战狼手撕演播厅:现在才说不用上节目早干嘛去了?!赔我脑容量! 官方微博也发了声明,说是由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袁望野取消参与《我爱我的国》的节目录制,对此深表遗憾。 粉丝们都心知肚明,因此安静如鸡,但总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敢于揭露真相者:袁望野谎报年龄!偶像失格!第二天号就boom被炸了,也就是这个微博号被封,之后说一个炸一个,惹不起惹不起,宇宙第一c——于是袁望野又多了一个黑称,宇宙第一c,简写为宇c。 不过袁望野确实运气好,他一不参加《我爱我的国》,很多综艺节目的开年第一期纷纷找上abo要录制,都是各大视频网站独家综艺真人秀,有带孩子的、做饭的、户外竞技的、实景推理的……可以说是任君挑选。 “《崽啊我们走》这个我觉得很不错耶,”沈夏年选了一个不那么需要剧烈运动的,也符合他喜好的,“我超喜欢小孩子的!带小baby多有趣呀!” “我觉得《runrunrun》好玩些。”袁望野偏好趣味性和运动性强的户外竞技。 “没人喜欢《我是厨神》吗?可以上节目吃东西啊!”陈最一看就是深谋远虑,“而且又显出我们很居家,我觉得《我是厨神》不错。” “我不会煮饭,泡面还可以。”姜北城举手投降。 “我这辈子进厨房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吧。”袁望野说得理直气壮。 “我煮饭很一般,”沈夏年有点羞于启齿,“吃饭为了生存的那种……” “阿迁!” “我随你。” ——沈夏年发誓他绝对没有偷偷在磕千杯不醉。 “难道你们都不会想要参加《名侦探柯东东》吗?!”姜北城惊讶不已,“我觉得凭借我们超群的智慧,一定能够抓出真凶的!” “不然投票表决吧,不限票数,。” 这些都是好资源,随便选哪一个都不亏,而且以abo的人气,就算这期没请到,下期节目组也会再递邀请,只不过是看大多数人的喜好。 “《名侦探柯东东》好,两票。”姜北城向袁望野投去一个“好兄弟,哥没白疼你”的眼神。 “《我是厨神》,两票。”果然是陈最和钟子迁这对恶心的小情侣狼狈为奸。 “我觉得最最和阿迁适合去参加《今天我要嫁给你》。”沈夏年忍不住吐槽。 “我实名支持,”姜北城掏出手机狂按一通,“我这就来问问顶哥,能不能联系到《今天我要嫁给你》的节目组,问问他们收不收同性夫夫……” “《runrunrun》呢?”袁望野兴奋地举起双手。 除了沈夏年,其他人都举手了,袁望野立刻向沈夏年投来纯洁无瑕的狗狗眼,既有几分撒娇,又装满了期待。《runrunrun》是目前国内最火爆的大型户外竞技真人秀节目,能被《runrunrun》递邀请的,都是有一定人气的明星,如果是以前,沈夏年肯定义无反顾地选《runrunrun》,但现在……沈夏年无法面对自己良心遭受的谴责,垂下眼不敢直面袁望野。 “好,《runrunrun》四票,最后是《崽啊我们走》。” 所有人包括袁望野在内都举了手,姜北城语带调笑: “哟,小野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吗?” “……要是不吵的话,小屁孩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行,那就上《崽啊我们走》。”姜北城就这样民主投票决定了。 《崽啊我们走》是一档寓教于乐的大型亲子户外真人秀节目,简单来说就是让明星来带孩子,原本《崽啊我们走》前几季都是明星夫妇带自己的子女节目,后来出台相关政策禁止炒作明星子女,于是最新这一季《崽啊我们走》请的都是素人的孩子。 abo有五个人,带三个孩子,意味着又要面临“两两组队一人单身”的尴尬境地,袁望野主动向沈夏年发出组队邀请,因为他觉得沈夏年看上去是贤妻良母型的,肯定比较会带孩子。于是姜北城落了单,被嘲笑单亲爸爸。 三个孩子,两男一女,随机分配。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都可以,”沈夏年捧着脸,坐在沙发里双眼发亮,期待小朋友的到来,“我希望是女孩!” “我也希望是女孩,”袁望野有点害羞地挠挠鼻尖,“女孩比较听话。” “来了!” 众人如同幼儿园门外等待孩子下课的家长,向孩子张开双臂。 “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让哥哥亲亲!”女孩是分配给了陈最和钟子迁,陈最一把捞起小女孩啵唧亲了一口,“太可爱了吧!哥哥叫陈最,最厉害的最,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amy,”小女孩有些害羞,“陈最哥哥,你长得好帅噢。” “嘿嘿嘿我知道……你也好可爱啊!” 姜北城分配到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小胖子却一脸认真地举高肉敦敦的小粗臂,要和姜北城握手: “你好,我是小胖,幸会。” “你好,我是姜北城,”姜北城憋着笑,弯下腰和小胖握手,“幸会……噗哈哈哈哈你这娃子也太可爱了吧!嘿呀让城哥抱抱……哎哟,可真沉,”姜北城感到压力,“不然你抱我吧。” “好。” 小胖竟然真的抱住姜北城的大腿要把他往上提。 “哎哎哎我开玩笑的,哎哎哎勒着我那啥了!” 而袁望野和沈夏年分配到一个小酷哥,戴了顶大鸭舌帽,架着一副爱心型墨镜,沈夏年仿佛看到一个迷你版的袁望野。 沈夏年把这个“小袁望野”抱到腿上,看看他,又看看袁望野,袁望野被打量得很不自在: “看我干嘛?我处男,”袁望野赶紧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呀小朋友?” “我叫,”那小孩把墨镜一勾,“英文名coolguy,中文名,酷盖。” “……哈?”袁望野这个00后深刻意识到自己和10后之间,已经横亘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行吧那我叫你小盖。”“姐姐你好漂亮噢,”酷盖跳下沈夏年的大腿,“爸爸说,男孩子不可以坐在女孩子大腿上,这样不礼貌。” “……我是男的。” 酷盖瞪大眼睛: “那你怎么是长头发?” “因为……”沈夏年还真不知道怎么给小孩子解释,“因为我喜欢。” “你为什么还戴耳环?” “因为……因为我爱美!” “噢,我懂了。”不,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根本就没有懂,沈夏年向他自我介绍: “我是沈夏年,你可以叫我年哥,年年,他是袁望野,你可以叫他小野哥哥。” “那,那我可以叫你小仙女吗?” “不可以,”袁望野飞快抢答,“他是男的。” “哦……” 难怪有关部门要整改明星的荧屏形象,像沈夏年这样就很容易误导小孩,酷盖脸上充满了“她明明就是女孩子为什么说他是男的”的困惑。这些小孩今年都才五、六岁,很多事情都懵懵懂懂的分辨不清楚。 第一个趣味项目是滑草车比赛,按照第一名到第三名的排序挑选住房,说白了最后一名只能住别人挑剩下的。 “小胖怎么办?他们都欺负叔叔,”姜北城佯装委屈,趴在小胖肉实的小肩膀上哭泣,“他们都两个人,叔叔只有一个人。”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鼻子,”小胖转过身,抱住姜北城的脑袋拍了拍,“我一个顶俩。” “哎哟,好感动!” “amy怕不怕?” 三人的滑草车比较大,amy坐在最前面,陈最坐中间,钟子迁从后面环住前面两个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不怕。” “好!”陈最干劲十足,“为了给amy抢到公主房,阿迁给我冲!” “酷盖抓紧了哦。” “我ok。” 原本沈夏年也打算是像陈最那样的坐法,让酷盖坐最前面,但酷盖很倔强,一定要让沈夏年坐最前面,袁望野好笑地轻敲了一下他的头盔: “你倒是挺能当英雄的。” “因为我要拿到,第一名!”酷盖举起拳头真臂高呼。 “第一名!”袁望野的情绪被感染了,也跟着一起高呼。 “三,二,一!冲!” “啊——” “呀——” “噢噢!” “嗷——” 漫山遍野都飘荡着雄浑和稚嫩的鬼哭狼嚎,滑草车从斜坡冲下,凭惯性向前冲了一段,就只能靠人腿蹬向还有几百米的终点,期间身体不能离开滑草车,否则视为弃权。 于是三辆车像三只赛跑的乌龟在蹬腿,姜北城只有两个人,出乎意料地冲在第一,陈最和钟子迁让沈amy收好腿,两人同心协力蹬向终点。 “蹬到我了你个小短腿!” “快点冲啊!我们最后了!”酷盖如同猛虎出山,蹬腿蹬得特别凶,每一次后蹬都结结实实踹在袁望野的小腿上,把袁望野的裤子上蹭满了草根。 “不行,你们两个频率不对啊,我蹬,你们都把脚收回去!”沈夏年眼看和前面的人落下一大截了,急得恨不得跳车。 “我蹬!小盖你把腿给我缩回去!” “小盖缩腿,让你小野哥哥蹬!” 沈夏年一声令下,酷盖立刻听话缩回腿,袁望野双腿发力,蹭蹭蹭地向前滑去,皇天不负苦心人,在袁望野惊人的爆发力中和不服输的拼搏精神努力下,他们取得了最后一名的成绩。 第27章 《崽啊我们走》(中) “那什么, ”看完简朴得称得上是简陋的房间, 即使最后一名已成既定的事实, 但袁望野还是天真地抱有一线生机,“我们真的没选了吗?” “还是有的, ”房主是一对慈祥的老夫妇, 十分热情贴心, “柴草间和猪圈都挺大的,你们想住哪儿?” “……”袁望野礼貌地拒绝了, “谢谢了, 我觉得我们那屋也住得挺好。” “屋子小也不错呀,”这个房间确实小,一张普通双人床就占去二分之一的空间,转个身都会踢到床脚,沈夏年苦中作乐惯了, 边铺被子边安慰他们, “小小的多温馨啊,天气又冷, 我们晚上抱成一团睡觉也暖和。” “我不能跟你抱一团睡觉,”酷盖义正言辞地拒绝, “我爸爸说, 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可以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什么后果啊?” 沈夏年颇为好奇地眨眨眼睛。 “说出来吓死你。” “说嘛说嘛, 我好好奇。” “会、会生小宝宝, ”酷盖说话都结巴了, 小脸蛋涨成红苹果,“我还小,我觉得现在要宝宝太早了……” “哈哈哈哈你到底是哪来的傻蛋哈哈哈哈——”袁望野笑得满床打滚,“哈哈哈那你别跟他睡了。” “你也不许跟年年睡!”酷盖拽着袁望野的裤脚,要把他从床上拽下来,“你给我下来!” “那个,我真的是男生,”沈夏年又好笑又无奈,只得先把头发扎起来,再取掉耳环,“这样呢?” “有区别吗?”酷盖把沈夏年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疑惑地歪歪脑袋,“你不就是把头发扎起来了吗?” “……”沈夏年迫不得已,“来,我们一起去上厕所。”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酷盖和他最后的倔强,抓紧棉被绝对不放。 “走你。” 沈夏年不容分说地把酷盖抱走了,袁望野躺在床上摊大字,忽然听到从门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啊呜呜不!救命啊——” 袁望野不忍地掩面:你可知道害一个人怎样害一生,就是在他五岁的时候摧毁他的三观…… 等沈夏年再把酷盖抱回来时,眼泪鼻涕像层面膜一样糊满酷盖的脸,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你把他怎么了你?”袁望野小声地和沈夏年咬耳朵。 “我只是证明了一下我是男的,给他展示了一下,他有的我也有。” “你好恶毒。” “哎呀,不然他要拉着你一起睡地板,”沈夏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了,小盖我们睡觉吧。” 酷盖显然是生理上接受了但心理上不能,钻进被窝里露出两只红红的眼睛,观察沈夏年的一举一动。 “小盖你睡哪里?” “中间。” “你睡最里面,”袁望野恐吓酷盖,“睡中间小心被我们挤成肉饼。” “那也是你故意挤扁我的,”酷盖早已看穿一切,“你是不是想要年年给你生宝宝?” “别胡说八道!”袁望野板起脸,不容分说把酷盖挪到最里面,“我早和他睡过好几次了,他也没怀宝宝啊,你这小孩满脑子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 “可不敢胡说!”沈夏年惊恐地扑上来捂住袁望野的嘴,“谁跟你睡过好几次了?” “你难道没有——”袁望野这才觉察到沈夏年疯狂暗示的目光,还有摄像机还在拍,嘴下留人,“哦,我记错了,我不是跟你睡了好几次,我是和北城哥睡了好几次。” 好了你别说了,越描越黑就是你这样的!沈夏年赶紧把袁望野也按进被窝里: “晚安噢!” “我要晚安的mua。”酷盖软糯糯地说。 “好的给你mua,”沈夏年亲亲酷盖光洁的小额头,开玩笑地问,“那另一位大朋友要不要?” “……免了。” 袁望野才是真正的cool guy,而cool guy是不屑要晚安吻的。 等摄像机关机了,借着从薄窗帘外透入的皎洁月光,袁望野蹑手蹑脚地翻了个身,生怕惊扰到两人。床实在太小,袁望野又怕挤到酷盖,只能往外面睡一点,因此不可避免地与沈夏年亲密相贴。 他一抬眼便与沈夏年的目光相织,他难得有了直面沈夏年的勇气,低下头贴在沈夏年的耳边低语道,“现在要晚安吻是不是已经过期了?” 沈夏年只觉得有软绵绵轻飘飘的羽毛搔着他的耳孔,直搔得他心痒痒,他弯弯唇: “你想吻在哪里?” “你觉得晚安吻是吻在哪里?”袁望野反问。 “那……” 沈夏年垂下眼,盯着袁望野的唇,抿着嘴喉结滚动,慢慢向袁望野凑近,忽然余光瞥见袁望野的背后矗立着一个耸动的黑影,对他们进行暗中观察,沈夏年吓得向后一滚,床太小,他身后空空如也,眼见要摔下床,被袁望野赶忙伸手捞住了。 “酷盖怎么了?!”沈夏年惊魂未定地大喘着气,“你吓死我了!” “唔……想……”酷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又跌在袁望野的怀里,梦呓似的趴在他身上重复,“尿尿,尿尿……” “我带你去。” 袁望野下床要抱酷盖去上厕所,酷盖坚持要自己走,于是袁望野牵着酷盖出去上厕所了,沈夏年躺在床上冷静,然后三个人大被同床到天亮。 “那么……下面让我们来看看袁望野家庭……” 镜头里出现的就是袁望野左拥右抱的景象:沈夏年枕在他的右臂弯里睡得安稳,酷盖抱着他额左臂,小小的棉被包着三个人,乍一看如同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为了增加节目效果,制作组还特地弄来一个小锣鼓,站在床边,“当”地一敲,扯高嗓子喊: “起——床——勒——” 大大小小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弹起:“怎么了?!” “起床啦吉祥三宝,今天的任务是搜集食材,不然晚上没饭吃哦。”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袁望野第一次面临着严峻的生存危机,“不会要我们上山下河挖野菜钓鱼吧?” “噢噢!好耶!”酷盖兴奋地在床上蹦蹦跳跳,“冲!冲!” “放心吧,不会让你们徒手的。” 奇*书*网 *w*w*w*.*q*i*s*u*w*a*n*g . c*o*m 等穿好装备后,大家一起拍了一张大合照,活像某村农委会会员在下地前的合影。因为姜北城和小胖只有两个人,因此节目组为他们提供了一部分食材,众人都“指责”姜北城不劳而获,姜北城委屈巴巴地抱住小胖: “小胖小胖,他们都欺负叔叔,咋办呀?” “我把他们都坐扁。”小胖憨憨地说。 酷盖拉起沈夏年和袁望野就往外冲: “这次我们要第一!” 在出发前,主持人告诉他们有哪些野菜、果实是可食用的,哪些鱼的肉质鲜美,小孩子还小,不大能分辨清楚,因此都是大人们来记。 “我去挖野菜,年年去钓鱼,小野哥哥最高,小野哥哥去摘果子。” “你挖不动,我去挖吧,”袁望野手里挥舞着铁镢头,“你这分配很不合理啊,应该你去钓鱼,年年去挖野菜。” “不可以让小仙男干苦力活。”酷盖潇洒地推了一下墨镜。 “小仙男是谁呀?”沈夏年颇为惊喜地捧住脸,“是说我吗?” “嗯,既然你是男孩子,你就是小仙男。” “你的嘴巴好甜噢!”沈夏年心都快被甜化了,捏捏酷盖嫩呼呼的小脸蛋,“哥哥这就去给你挖野菜!” “我去挖!”酷盖抡起小锄头。 “我挖。”袁望野把酷盖的小锄头给抢了下来。 “不然你们一起挖吧,”沈夏年甩了一下鱼竿,“我去钓鱼了。” “那好吧。” 酷盖和袁望野一大一小扛着锄头上山去了,从半山腰看下去就是溪,沈夏年戴了个大草帽坐在溪边垂钓,袁望野在挖,酷盖就负责捡,还不忘向沈夏年邀功: “年年!我挖到好多好多野菜!” “小盖好棒!我爱你!” 沈夏年笑着向酷盖挥挥手,袁望野感到好笑又无奈,用锄头在土里刨小坑: “明明都是我挖的好吧?不要窃取我的劳动果实,好了你继续捡吧,等下你去洗菜啊。” “等等。” “嗯?” “我看到了大虫子!哇!好大!”酷盖兴奋地两眼放光,“脚好多啊!” “什么?” 袁望野好奇地一探头,差点没吐出来:酷盖拨开草丛,草丛里有一截树墩,树墩上爬满密密麻麻肥硕扭动的马陆,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厘米,酷盖捡起地上的小树枝,好奇地戳了戳,挑起一只卷在树枝上: “小野哥哥你看,大不大?” “啊啊啊别给我看!”虽然袁望野养的宠物都是蛇、蜥蜴、蜘蛛一些比较稀奇古怪的物种,对于虫子的忍耐度也还算正常,但对于千足虫这种生物实在是生理性恶心,这只马陆被挑离群体显然也很迷茫,卷在树枝上扭曲成9字,摇摇欲坠,“你别再拿过来了!拿走啊!哥!” “酷哥!盖哥!酷盖哥我求你了!”袁望野吓得抡起锄头,却还是要保持微笑,“那个树桩肯定是他们温馨的小家,就像你,我,年年三个人一样幸福快乐,你怎么忍心拆散他们的家庭?对不对?” “嗯,你说得有道理。” 酷盖显然被感化了,郑重地点点头,转身跑开了。袁望野忽然感到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成熟起来,他运用自己的爱心和智慧,感化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让他迷途知返,这才是一个正能量偶像应该做的事情!袁望野还沉浸在自我感动中,隐约听到身后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 “小野哥哥!小野哥哥!我听了你的话,让他们一家人都团聚了!” 袁望野回头一看,酷盖春风满脸地抓着五六根树枝,每根树枝上缠满密密麻麻黄黑相间的马陆,蠕动着细足,相互纠缠在一起,吓得袁望野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惨叫: “啊啊啊——” “你们怎么了?!”沈夏年焦急地在山脚大喊。 “你是魔鬼吗?!”袁望野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尖叫着恶心和抵触,“放了它们,放了我,你赢了,我以后叫你一声哥、不,叫你大哥行不行?你把它们送回家,好吗?” “好吧,”酷盖脸上写满不情愿,却还是听话地去放生马路,“我把它们送回家。” 袁望野是真的怕了,监视酷盖的一举一动,生怕等下这位大哥把树桩连根拔起搬过来,这时从山脚下传来尖叫: “啊!不要过来!” 是沈夏年的声音!袁望野和酷盖立刻丢下树枝探头看去,沈夏年被两个黑衣人挟持走了,酷盖立刻抡起小锄头冲下山: “你们放开年年!” 酷盖跑得很急,山地本来就碎石烂泥多,他一不小心踢到石头,眼见就要叽里咕噜地滚下山,袁望野立刻飞身一扑,把酷盖紧紧护在怀里,两人双双滚下了坡。幸亏袁望野够好运,他们摔进了草垛里,加上衣服穿得厚,竟然毫发未损。 “我们是山里野菜精的手下,”黑衣人用了变声器,因此笑声阴阳怪气的,“野菜精看上你们的同伴了,如果你们不在日落之前,挖满一百颗野菜上缴给我们,到时候,哼哼……” “你们要对年年做什么?!” “到时候,你们的同伴就会被野菜精抓去当老婆,他也会变成一颗野菜,捏哈哈哈!” 说完就一溜烟地挟持着沈夏年跑没影了。 袁望野颇为无语,这设定未免也太侮辱智商了吧,骗小孩呢? “小野哥哥,”酷盖扯着袁望野的衣袖,眼泪明明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却还是很努力地憋着,“我们快点去挖一百颗野菜吧,不然年年就会变成一颗野菜呜呜呜……”一想到沈夏年可能会变成一颗野菜,酷盖还是忍不住哭了,“小野哥哥我们要救回年年……” 孩子的单纯善良,是上天给予这个残酷世界难能可贵的礼物,酷盖不知道这只是节目组的设置,他很喜欢年年,所以他不想年年被野菜精抓去当老婆,变成一颗野菜,袁望野摘下脏兮兮的手套,用手给酷盖擦眼泪擤鼻涕: “cool guy是不可以哭的,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一起去挖一百颗野菜救出年年。” “年年一定是小仙女对不对?”酷盖抽抽噎噎地努力挖着野菜,还有理有据地分析,“所以才会被野菜精抓去当老婆。” “……嗯,”袁望野点点头,把野菜挖出来,“他是个很好的人。” “我喜欢年年,我不想年年变成野菜,呜呜……”酷盖挖着挖着又哭上了。 “你怎么老是哭呀,”袁望野笑得无奈,“我也喜欢年年,所以我一定不会让他变成一颗野菜的。” 第28章 《崽啊我们走》(下) 如果是专业人员, 一天挖一百颗野菜轻而易举, 可袁望野和酷盖这种城市里长大的小孩,拿锄头的姿势都不标准, 还要满山遍野地找可使用的野菜, 更是加大任务的难度。 “几个了?” “三十二。” 酷盖拖着节目组给的大箩筐,趴在箩筐边上认真地清点野菜数量。袁望野实在想不通, 挖一百颗野菜这种任务设置的意义何在?难道其他人都挖不到吗?他们两个人包了全节目组的分量?还是因为自己的粉丝名叫野菜,要让自己和野菜亲密接触?袁望野只想站在山头上问天问大地。酷盖却很积极, 他为了不让沈夏年变成一颗野菜,而在拼命挖野菜。这种情况下就很考验演技了, 袁望野因为知道只是节目组的设计,所以心里并不会真正着急,只是为了展露孩子们纯洁无瑕的高尚心灵,以此增加趣味感和教育性。 袁望野正埋头苦挖, 忽然被人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 “哼哼哼,袁望野, 你也有今tia!” “捏嘿嘿,鲤鱼大王看上你了!” “要抓你去做老婆!把你变成一条美人鱼, 感恩戴德吧捏哈哈!” 这俩说话一唱一和的,还戴了一个丑丑的、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鱼头套,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酷盖一看袁望野也要被劫走,立刻扑过来死死抱住袁望野的大腿: “你们放开小野哥哥!放开他!” “哼!哪儿来的小毛孩!走开!” “不许抓走小野哥哥!小野哥哥是我的!” 酷盖被强行拉开, 却还是死死地揪住袁望野的裤腿不放, 那两个鱼头怪非要带走袁望野, 拔河似的来回拉扯,袁望野的裤子都要被拉脱了,只好大岔开腿减缓自己裤子的下滑速度: “我走我走!我自己能走!小盖!无论如何都要努力微笑着走下去啊!啊啊——” “如果想要救回你的小野哥哥,就去地上长月亮的地方,找山神大人求他帮你吧!” 然后袁望野就被掠走了,工作人员把他带下山,一进休息室里,abo的成员们竟然齐聚一堂了,袁望野提了提裤子,走了进来幸灾乐祸地问: “你们也是被鲤鱼大王抓来当老婆的?没事,我们也算是团聚了。” “谁被抓来当老婆了?”姜北城向袁望野投来疑惑的目光,“我是山神的祭品。” “我是山果子精的金童。”钟子迁淡淡地表明身份。 “我是山果子精的玉女。”陈最笑眯眯地举手。 “凭什么就我和小野是当老婆啊!”沈夏年悲愤无比。 “我是玉女,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陈最安抚地拍了拍沈夏年的肩,“我们还是乖乖等待我们的小骑士来拯救我们吧。” 一共有三台摄像机分别跟拍三个小孩,谁家孩子谁家疼,大家都紧张地盯着屏幕上孩子们的反应。小胖最冷静,他得到的提示也是“地上长月亮”找山神大人,这个“地上长月亮”的地方,就是沈夏年钓鱼的那条溪。amy得到的提示也是“地上长月亮”,所以她一直在山上跑,低头寻找月亮。酷盖则劳逸结合,挖野菜挖累了就哭,哭累了又捡起小锄头继续挖野菜,显然他还牢记着“如果日落没有挖到一百颗野菜,沈夏年就会变成一颗野菜”的可怕后果,袁望野有点吃醋: “他都不去找月亮溪,难道他舍得我去给鲤鱼大王当老婆吗?!” “拜托,你是变成美人鱼,美人鱼好歹上半身也是人吧?”沈夏年指出问题的轻重缓急,“我直接变成一颗野菜诶!连人都不是了!” “你就这么不情愿当我粉丝吗?”袁望野哼了一声,“当野菜也挺好的啊,而且谁知道美人鱼是上半身是人还是下半身啊!” 三个小孩在npc的引导和提示下,最终山顶汇合,小孩子们的想象力极为丰富,俯瞰下去便瞬间醒悟: “地上的月亮!是小溪!小溪是月亮形状的!” “冲啊啊啊!” 酷盖一声令下,三个小朋友一起手牵手同心协力跑下山,跑到小溪边,树后出现一个穿着古装的女npc: “我是这座山的山神,听说你们需要我的帮助?” “把我的北城叔叔还给我!”小胖摊开双手向山神要人。 “噗,北城叔叔!”袁望野笑得狂捶姜北城,“你居然被叫叔叔!叔叔!哈哈哈哈!” “叫叔叔很奇怪吗?”姜北城扯了扯袁望野的脸颊,“你这个00后当然不懂我们90后的痛。” “山神姐姐,求求你了,”amy双手交握十分虔诚地许愿,“帮助我把最最哥哥和阿迁哥哥救出来!” “我的野菜还没挖到一百颗,山神姐姐,你帮我、帮我把小野哥哥救出来,”酷盖很坚定,“我和小野哥哥还要去救年年,我和小野哥哥都很喜欢年年,我们不要年年变成野菜!”沈夏年感动得热泪盈眶,小鸟依人地靠在袁望野的肩膀上擦眼泪: “我们的宝贝好棒噢!” 袁望野虎躯一震,虽然他知道沈夏年不过是玩笑话,却忍不住为自己插上想象的翅膀:酷盖历尽千辛万苦突破艰难险阻,最后终于救出袁望野和沈夏年,从此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不过在此之前房子要换一个,那间屋子实在是太蜗居了,不利于酷盖的身心健康茁壮成长…… “该轮你们出场了。” 工作人员招呼abo的众人,把他们带到一间场景布置阴森破烂的屋子里,把每个人都分别关在笼子里。袁望野就关在沈夏年的旁边,两人还能隔着栏杆聊天: “年哥,万一等下节目组设置我们两个只能救一个,你说小盖救谁?” “救你吧,”沈夏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比较厉害,所以他先把你救出来了,然后你们再一起想办法救我。” “那我会让他先救你,”袁望野不假思索地说,“救回来的人肯定可以活,所以你一定可以活着。” “……”沈夏年被袁望野突如其来的认真给震住了,受宠若惊的同时,还涌起一阵若有似无的、暧昧不明的小甜蜜,无论袁望野是出于什么身份说出这种话,都让沈夏年的心软乎乎了,他甜甜一笑,“我会让小盖先救你,爱你的人那么多,不能让爱你的人难过。” “……”袁望野不知道沈夏年是真没懂,还是装聋作哑,“那我们还是让小盖把我们两个都救出去吧,小盖!救命!” “我听到小野哥哥的呼救声了!大家来这里!” 孩子们推开门,看到自己的监护人被关在笼子里,焦急得上蹿下跳。小胖想用蛮力去破坏关姜北城的笼子,amy到处跑找钥匙,酷盖一看到完好无损的袁望野和沈夏年,如释重负地大哭起来: “太好了……呜呜呜哇哇……年年没有变野菜……小野哥哥也没有变成美人鱼呜呜呜……” 和第一天相比,酷盖的外形已经和酷完全不沾边了,小脸脏兮兮地糊满泥土和眼泪,身上的衣服也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沈夏年心疼地向酷盖张开手臂: “小盖别哭,过来让年年抱抱!” 酷盖泪奔向沈夏年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我一定要把你们救出来!你们等我去找钥匙!” 说完酷盖用袖子胡乱地抹了抹脸,转身和小伙伴们在npc的引导下出去了。 “这个游戏对小孩子太残忍了,”陈最闷闷不乐地踢了一下笼子,“我只希望所有小朋友都可以每天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长大。就算平凡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不需要他们当大英雄,来拯救世界拯救我们。” “我也觉得,而且这样欺骗他们不太好吧,”姜北城叹了口气,“出去和他们道歉,告诉他们这都是假的。” 在三个小朋友坚持不懈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把监护人给解救出来了。 酷盖再三确认沈夏年不会变成一颗野菜后,破涕为笑。酷盖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又累又冷,一进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就止不住地犯困,如果不是沈夏年抱着他,他就直接趴在浴室的防滑砖上睡着了。这次酷盖坚持要睡中间,左手牵着沈夏年,右手牵着袁望野,防止他们一个人变成野菜一个人变成美人鱼。 摄像机还在拍,可比起备受煎熬的良心,袁望野还是道出了实情: “小盖,其实我们都是骗你的。” “什么……” 酷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野菜精,也没有鲤鱼大王,”沈夏年也不管镜头了,“我不会变成一颗野菜,小野哥哥也不会变成美人鱼,都是骗你的,所以……” “对不起。”袁望野和沈夏年异口同声地向酷盖道歉。 “什么?!”酷盖原本昏昏欲睡,听了沈夏年的一番话,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真的是骗我的?!” “嗯……对不起。”沈夏年内疚极了。 “你们真的不会变成野菜和美人鱼?!” “当然不会……”袁望野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事。 “耶!太好咯!耶!耶!”酷盖兴奋地扑进沈夏年和袁望野的怀里,“太好了!你们不会变成野菜和美人鱼真是太好了!” 袁望野先是一愣,尔后无奈又宠溺地揉揉酷盖的小脸: “你还真是个小傻蛋。” 《崽啊我们走》录制结束后,按照原计划是四月中旬播出,然而在四月初,相关部门不知名道姓地、晦涩地指出:现今某些当红明星偶像的荧屏形象偏向阴柔,甚至出现性别难辨的情况,存在误导儿童对男女性别产生认知障碍和误区,这种“娘化风”席卷而来,成为一种“社会病”,可以允许这种现象存在,因为我们是包容的多元社会,但不能过度,并且需要相关部门进行正确的引导。 这指向性就很明显了,网友一看到“娘”这个字,立刻就联想到娱乐圈里目前当红的、形象阴柔和几个走中心路线的,一时间网上说法分为极度两极化。 有人认为天天荧屏上都是娘唧唧的男生在唱唱跳跳,看了就恶心,而且小孩子三观还在塑形阶段,男孩子如果接受“娘化风”必须封杀,全部封杀!整肃娱乐圈! 有人认为“娘”这个定义,本身就是双重的性别歧视,性别刻板印象始终根深蒂固,人都有追求自己喜好的权力,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能涂口红。 然而无论网上怎么撕,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沈夏年在《崽啊我们走》里的形象问题。节目组有两个方案:第一是把沈夏年p成短发,但费时又费力,最终出来的效果也很奇怪;第二是把所有沈夏年出现的镜头全部剪除,可沈夏年有一部分是和袁望野在一起的镜头,如果要全部剪掉,那袁望野的镜头也会减少,而且会导致综艺内容很不连贯,影响观感。 洪顶顶为此又要愁到掉发,最后权衡利弊还是狠下心,同意节目组把沈夏年的镜头全部cut掉,等这阵风头过后,再让沈夏年出来活动。 袁望野知道后不乐意了,不许剪,直接播,沈夏年相关的一刀都不许剪!洪顶顶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镜头减少而不满,就做出退让:不然你和夏年同框的镜头就不剪了?袁望野还是不乐意: “就算是年哥单人镜头也不许剪,有我在谁敢动他试试?” 事实证明小袁五爷不是白叫的,《崽啊我们走》通过网审顺利播出。 其他走中性路线的偶像,在这段时期完全销声匿迹,尽量避免上热搜,毕竟枪打出头鸟。因此《崽啊我们走》的热播使得沈夏年成为众矢之的。 在招致各种辱骂的同时,也有人站出来夸奖沈夏年的勇敢: @缺成:小哥哥好勇敢呀,漂亮又不一定只是女孩子专属的夸奖,漂亮、美,是可以不分性别的,而且小哥哥心地很善良,一定要大红大紫呀! @用你滴name吼老子:谢谢大家喜欢我们家的年年,送上年年的六块腹肌美照![爱你][图片] @黑擇明:我对这个明星有印象,上次刘六六拍过他的女装,那两张照片很震撼我,我不觉得男人化妆、穿女装有什么不对,我也是男人,身边也有朋友是性别认知障碍者,也有纯粹的喜好,学会尊重不同是社会进步的体现 @-sin-:我就是喜欢漂亮的美人,无论男女,有问题吗?到底谁审美畸形啊?我觉得美就是美,少tm对老娘指手画脚! 当然看完《崽啊我们走》后最鸡血兴奋的永远是cp粉: @九寨沟吴彦祖:………………我仿佛在看一家三口亲子日常,sxn身上这种母性光辉是真实存在的吗???野年其实隐婚了吧??这集《崽啊我们走》在我心目中永久珍藏,我要给我的小姐妹们看1491640237502遍并且给我写不少于800字的观后感论证野年是真的 @酸果糖:野年竟然还生了个孩子,这个酷盖不是小o5爷亲生的我都不信,而且和爸比一样,都是个外表酷酷其实内心柔软善良的乖孩子呀[可怜][哭][爱心] @七神花露水:今天的abo依然让我崆峒,这是什么新手夫妻带儿节目??队长宛若孤苦无依的单亲爹地[笑哭]野年一家三口睡在一起的画面也太可爱了吧呜呜我心软fufu了!!这种娱乐圈耽美小说日常竟然真是存在!!我有在用力爱!! @-petdog-:小王子和小仙女恋爱,生下一个小coolguy,1551好鸡儿甜啊,有没有大大愿意写文的??我支付宝打钱求求了! …… “娘化”风波一过,沈夏年居然莫名其妙地接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代言——卫生巾代言。 第29章 在吗 其实这年头明星接什么女性用品的代言都不奇怪, 除去生活必需品, 这个世界上有两类群体的钱最好赚,一种是女人,还一种是小孩。特别是女人,男明星的粉丝都是女性居多,在粉丝效应下刺激购买力, 之前abo卖口红就是很好的例子。 当初猪头裤衩原设计公司找上门来和沈夏年合作,被洪顶顶推掉了,当初洪顶顶也就只是嘴上安慰, 万万没想到居然日后真有卫生巾代言找上沈夏年,而且代言费还不菲, 以至于沈夏年心动不已。 然而前两年因为某几例明星拿天价代言费, 代言的产品却出了质量问题, 导致明星代言出现信任危机。平时代言些化妆品、护肤品都会请到明星到发布会现场试用,但卫生巾这种私密的女性用品怎么请到明星当场试用?再加上沈夏年是男人,说服力为零,就算有年糕们为他冲销量,其他非粉丝的消费者也很难买账。洪顶顶的分析确实很有条例, 于是沈夏年只能含泪推掉这个代言。 代言泡汤,沈夏年失去了额外的经济来源, 这阶段又穷得叮当响了。一没钱赚, 沈夏年就陷入了焦虑之中, 做梦都梦到自己的真实身世是某个石油国国王的后裔,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这二十年都是对他品格和能力的一种磨砺和考验,经过二十年的锻炼之后,现在可以接他回去继承王位——然后沈夏年就被闹钟闹醒了,他意犹未尽地从被窝里挣扎着爬出来,蓬头垢面地抓过手机查看消息,发现有个微信名是一个emoji表情里的大象,给他发了一条没头没尾的消息: -在吗 ——这谁?沈夏年通讯录里的名单少得可怜,微信好友也不多,早几年为了给母亲治病,迫不得已低声下气地赔笑脸四处借钱,到后来几乎所有亲戚都断了联系,沈夏年把钱还清后也不再往来了。微信上加的也都是工作伙伴,每个都规规矩矩地打备注,就是怕出现此时此刻的尴尬状况,明星的微信比微博私密多了,肯定不会随便乱加人,这人肯定是他认识的。 何况认识也分熟和不熟的,这种就发两字“在吗”,也不说重点的,可能就是没事找事的。 -在 -刚起? -嗯 -你有空吗 -今天有个杂志拍摄 -晚上呢 ——这到底谁?而且看这人口气,仿佛跟自己熟得是看过裤衩的交情,沈夏年真不记得除了家人和队友以外,还有谁跟自己会如此亲密。 -大概吧~~ -你在哪里拍我让简言去载你 简言又是哪位仁兄——沈夏年脑海里的搜索引擎缓慢启动,倏地从床上一个仰卧起坐:蓝简言!白项的保镖!一想到白项沈夏年脑仁就隐隐作痛,飞行棋真的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不过归根究底还是白项的段位太高,他实在应付不来。 -我想想似乎好像晚上还有个约 -没事我等你 你等我干嘛?!别等我,没结果!沈夏年想假装上厕所时手机不慎掉落马桶,以此来逃避回复白项。 -[委屈] 怎么不回我 这个委屈的表情发得很微妙,卖萌中又透出丝丝不悦,以至于沈夏年只能硬着头皮地回复: -还玩飞行棋吗?[委屈] -你觉得呢下工了跟我发消息 -好的百叶 白夜 白爷 沈夏年接连打错两次,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按消息撤回,不过白项再也没回他了。 巡演过后abo的人气和热度翻倍暴涨,许多杂志、视频网站、电子产品等纷纷找上门来合作,邀请abo担任品牌代言人,洪顶顶精挑细选,给abo接了国内高端时尚杂志《m.x》的专访,还请到刘六六担任本期摄影师。 abo现在已经很少接杂志采访了,刚出道时用力过猛,采访铺天盖地,问题千篇一律,回答也都有套路模板,以此来塑造和稳固人设。不过这半年下来,上过大大小小的综艺节目之后,尤其是沈夏年和袁望野,人设不知不觉中全部崩光了…… 在批判“娘化”风气的那段时间,洪顶顶有考虑过要不要让沈夏年转型,剪个板寸美个黑从此穿露脐装秀出六块腹肌化身战狼,但被顾禾否决了——也得亏顾禾否决了,她承认一开始让沈夏年走中性路线,确实是为防止和袁望野撞型而考虑——这种为了捧某位队友而做出牺牲的行为,在饭圈里被称为“献祭”。 一开始沈夏年就是被抓来献祭的,幸好abo团魂满满,加上沈夏年自己也努力,如今人气也算是后来居上了,也正是因为他拥有一定影响力,或者说以他为代表的这一类风格的偶像人气增加了,才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和重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沈夏年的手里,顾禾大方地征求沈夏年的意见,问他愿不愿意换风格,这其实对组合整体和个人发展都不利,相当于推翻先前的人设重新来过。如果是半年前,沈夏年肯定求之不得,然而现在他没时间了,必须赶紧赚够钱,在彻底倒下之前。 “你们家人对于你们进入演艺圈当偶像是什么看法?”主持人笑着问,“你们的粉丝在网上说了一句很有趣的话,‘abo的众人如果不努力当偶像,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很反对说实话,到现在关系算是有缓和一些了,”钟子迁难得的多话,“他们觉得当偶像要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唱唱跳跳去迎合一群人的口味,是像戏子一样不入流的职业,我其实最开始也很迷茫,因为我本意是想做创作类型的歌手,拿把吉他边弹边唱的那种,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边唱边跳……” “你可以拿吉他边弹边唱边跳啊!”陈最笑嘻嘻地插了一句嘴。 “不过感觉也不坏就是了,当你站在舞台上,你就会想要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动起来,给观众呈现出最好的自己。” “我爸妈倒是很宽容,他们说人要追逐自己的梦想,”陈最一提起父母,眼里满是温柔和幸福,“他们也会看我的节目、舞台现场,因为和阿迁在一起他们也比较放心,而且他们看很开的哈哈,我上面有个很优秀的哥哥,所以家业可能也轮不到我继承哈哈哈,不过我爸妈说,如果累了倦了,就回家吧,我妈妈会做好松子鱼在等他们大明星回家的。” “我爸妈啊,”姜北城似乎不是很想提,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就是说好好混吧,也没什么支持或者是反对,偶像也是一种职业,说白了也是要爱岗敬业嘛哈哈哈……”圈内有传闻姜北城的生母,是某个上个世纪的当红玉女明星,却被那位明星否认此事,姜北城也没有对此作出任何澄清,但他父亲现任妻子确实并非他的亲生母亲,不过因为身份背景,这件事也没人敢光明正大拿到台面上来议论。 “我爸妈本来也不同意,”袁望野耸耸肩,“但是后来因为出了些事情,他们现在变得非常宽容,我觉得人有梦想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就算你不理解不支持,也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干涉,甚至破坏毁灭,那样太残忍了,”袁望野暗暗地捏紧了拳头,“扼杀掉一个人的梦想,和杀人犯无异。” 主持人感觉这话题有点沉重,赶紧把话题转移向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沈夏年: “夏年你呢?” “啊?啊,我家人都很支持我的,她们是我前进的动力。” 向来能说会道的沈夏年,在提及家人只有寥寥几语,他不想说太多,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确实出身不好,甚至可以用“惨”来形容,但娱乐圈这种偶像只需要展示出灿烂美好的一面,带给人欢笑和希望,谁会在乎一个明星的难言之隐?靠卖惨吸人气的手段早就过时了,沈夏年也不屑这么做,而且到头来心疼他的还是粉丝,甚至还会被黑粉冷嘲热讽。 “最后一人说一句座右铭吧!激励自己的同时也激励粉丝们。”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姜北城的座右铭和他的性格如出一辙。 “在让他人满意之前,必须先让自己满意。”钟子迁的座右铭很质朴。 “你就是我的梦想,”陈最说这话时,看了眼钟子迁,飞快地补充道,“这个你可以是很多人!粉丝,家人,朋友,所有支持我的人!” “如果你害怕错过,就绝不要退缩懦弱。”袁望野的座右铭很酷,很励志。 沈夏年还真没有座右铭这种东西,即使他是最后一个说的,脑海里也全是“知识就是力量”“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种小学生作文金句。 “我的座右铭……是,”沈夏年完全是临时想的,“每一个你都值得被爱。” 拍摄完《m.x》杂志后,沈夏年犹豫要不要去找白项,结果下到停车场,蓝简言倚在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边,显然是恭候多时了。蓝简言不置一语,就跟站岗似的杵在那里,气场迫人,以至于沈夏年无法装作看不见溜走: “顶哥,那个……” “我知道我知道,”看样子白项是和洪顶顶打过招呼了,“你去吧,记得谢谢人家。” “啊?谢谢谁?” 其实这次《崽啊我们走》里沈夏年的镜头能过审,简直是公然和有关部门叫板抬杠,这背后不仅仅是袁望野出手了,白项也掺和进来插了一脚,否则沈夏年不可能到现在还活蹦乱跳,他被这两位太子爷合力保住了,还保护得滴水不漏,所以沈夏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差点星途陨落中道崩殂。 “许久不见,蓝先生别来无恙啊哈哈……” 沈夏年钻进车后座里,礼貌地和蓝简言打招呼,蓝简言轻描淡写回了句你好,正要开车,突然另一边的门也开了,袁望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大咧咧地坐进车里,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手臂搭在沈夏年的肩膀上懒懒地往后一靠: “哟,去哪儿啊这是。” “小袁五爷好,老板这次只邀请了沈夏年先生,对此我深感抱歉。” 蓝简言刚发动车引擎,又把火给熄了,从车内后视镜里和袁望野目光相汇。 “那没事,白哥要是骂你,你就说是我追在车后面跑来的,开车吧。” “……” “开啊,”袁望野笑眯眯地说,“刚好今天又是我们四个,我春节学了麻将,飞行棋玩腻了,我们可以打麻将。” “小野,我不会打麻将。” 沈夏年凑到袁望野的耳边低语道,被袁望野暗暗地掐了一把肩头肉,他立刻像受委屈的小媳妇可怜巴巴地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第30章 救命呀 蓝简言不敢随便乱动袁望野, 只好把他带去见白项,让白项去处理。 一看到车开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袁望野不屑地嗤了声。 看到袁望野时,白项并没有因为他的不请自来而感到唐突,看得出白项早已料想到这个买一送一的结果。白项又抽回了金桥,他确实不是一个为了迎合他人喜好委曲求全的人,哪怕这个人他很欣赏也有好感,以白项的身份, 他根本不需要放低身段。 “小野和夏年来了啊。” “来了,多谢白哥上次送的花篮,。” 沈夏年每次在袁望野和白项说话时都不敢插嘴, 就乖巧地坐在一旁, 并拢双腿双手放在膝盖上,听他们说一些自己不了解所以听不懂的话题, 而蓝简言这个将近两米的大高个, 在一旁一动不动装落地灯, 存在感还真挺低的。 “简言, 你带夏年去打扮打扮吧。” 白项掸掸烟灰, 悠悠地吁出一口薄烟, 等蓝简言把沈夏年带出去后,他把烟盒丢给袁望野,袁望野毫不客气地丢回来: “不会抽。” “你今儿就不该来, ”白项的吊梢眼使得他看上去像只精明狡黠的狐狸, 他咬着滤嘴边笑边喷烟, “你来是屈尊就卑了。” “我不来你们就只能斗地主了,多无聊,多个人头多份乐趣,”袁望野笑得天真无邪,眼神却是凉的,“是吧?” “飞行棋也能三个人玩,看来你很在意他嘛,”白项笑得暧昧,“我们的小野终于长大了。” “他没背景,随便被爆出什么黑料,我们整个组合都会被拖下水,你别想多了。” “普通同事?”白项语气里带了种很欠揍的味道。 “普通同事。”袁望野用肯定句重复了一遍。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白哥就放心了,”白项把烟头碾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笑着拍拍袁望野的肩,“到时候可别又说白哥抢你东西然后哭鼻子咯?” “……”袁望野咬了咬颊肉,语气不善,“你敢?” 白项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叼上,他的烟瘾极大,一根接一根,几乎无缝衔接。 “你有想过夏年的感受吗?” “他肯定也不愿意。” “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白项乐了,想去揉袁望野的脑袋,被袁望野拍开了,他也不计较,而是把烟给点上了,“小野,你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所以你长不大,你看不到普通人挣扎的痛苦,”白项悠悠地睨了袁望野一眼,“你看现在大部分进娱乐圈的,哪个人不是为了红?” 袁望野想到当初和沈夏年被铐在一起,两人交换过心声,沈夏年很直白地承认,他进娱乐圈就是为了红,白项在圈里的资源和人脉很广,如果沈夏年攀上白项,之后拿的绝对都是一线资源。 白项迄今为止就捧过两个人,还都是演员,一男一女,如今都是影后影帝的级别,据传闻是陪白项玩了一晚上,白项便对他们欣赏有加,而且他们在公开感谢白项,感谢白项的一手栽培,希望有机会还能和白项一起玩。某些明星一听,震惊之余,又对影帝影后的不要脸深恶痛绝:how big胆!居然在媒体记者面前大言不惭地说要和白项一起玩,实在有伤风化!白哥带带我!我也想跟您一起玩! “夏年跟我不是坏事,我能帮他,但你不能,”刚好蓝简言过来了,白项招呼他,“简言,你带小野去换身衣服吧。” “小袁五爷,您这边请。” “不用,我自己走。” 袁望野起身,一眨眼就没影了,白项朝蓝简言无奈地耸耸肩: “我实在不会哄小孩,要是都像你这么乖就好了。” “老板说笑了,”蓝简言走过来把白项的烟盒收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转身倒了杯水递给白项,“您今天不能再抽了,请服药。” 白项把药吞了,向后仰倒进沙发里,视线望向落地窗外的灯火霓虹,车灯汇聚成一条绵长的灯海,无穷无尽地向远方延伸而去。 “年轻真好啊,每个人都这样闪闪发光,痛苦却有趣,一直在努力活下去,还可以谈恋爱,我也想过谈恋爱……不,我还是别害人了,我今天的状态大概好一些了,大概,你说从十六楼跳下去会不会死?我就问问,你别那个表情……” “我不想听您说这种事。”蓝简言强硬地打断白项。 “这些事情我只跟你说。” “您死,我也活不了,”蓝简言大力捂住白项的嘴,冷声道,“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话。” 袁望野坐在沈夏年的身边,偷偷打量他细细长长的耳坠,像是只好奇的猫咪,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勾的时候,沈夏年忽然转过头来,袁望野心虚地拨弄了一下沈夏年的头发: “你头上有东西。” “咦?” 沈夏年赶紧拨头发,袁望野拦住他的手: “没了没了,再拨发型要乱了。” 沈夏年看到袁望野,忽然目光就定在袁望野的脸上再也无法移开,他愣愣地说: “小野你穿这身好帅噢……” 袁望野低下头: “是觉得这样比较正式吗?” “怎么说呢……就突然长大了,感觉不能再把你当小孩子看了……” 平时如果袁望野听到这种话,肯定会炸炸地说“不许把我当小孩子看”,可白项那番话实在太影响心情了,以至于他和沈夏年拌嘴的力气都没有。 袁望野当然也知道这个圈子就像一件漂亮光鲜的华服,内里爬满密密麻麻的虱子,他只是相信沈夏年,遭受到网络暴力偷偷哭泣的沈夏年、不慎落水后醒来第一句是道歉的沈夏年、被夸小仙女而羞得满脸通红的沈夏年、笑得暧昧要给他晚安吻的沈夏年……沈夏年说得没错,每一个你都值得被爱,袁望野爱沈夏年的千面百孔,他的每一张脸孔,无论好坏袁望野统统都接受,他就是如此盲目。 “年哥,如果你真的很想红,我帮你,不要去找白项。” “……”这个话题太突然了,沈夏年有点措手不及,“干什么呀,突然说这个……” “你——”不许跟任何人跑,袁望野的爱情观就是霸道又不讲理,又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想当为小仙女披荆斩棘的骑士,他想要陪伴在沈夏年的身边,一起站在越来越大的舞台上,一起给爱他们的人带来希望和快乐。 “收拾好了就走吧。” 白项简直是掐准了点跳出来坏事的,袁望野把脱缰的思绪全部拉回来,闷闷不乐地跟着走了。 “其实小野你真的没必要去,”白项叹了口气,“我保证不会让夏年出事。” “走了。” 袁望野拉着沈夏年出去了。 白项带他们参加的是一个投资商的聚会,这些投资商绝大多数都是投资电视剧的,白项原本想带沈夏年来,是为了帮他认识一些知名编剧。 现在的影视剧大多都是ip剧,ip剧是指在有一定粉丝数量的国产原创网络小说 、游戏 、动漫等基础上创作改编而成的影视剧,而ip的本质是消费原作和衍生品相关的人员粉丝的狂热度和购买力。 如今明星偶像大多身兼数职,唱歌、跳舞、上综艺、拍戏样样不落,很多比较冷门的ip剧本甚至会考虑优先递给偶像而不是演员,希望通过偶像的自身热度吸引人气来造势。白项也不知道沈夏年会不会演戏,不会也没关系,反正这年头很多所谓新生代演员的演技,也不一定比外行的偶像明星好,都是营销号收完钱捏住鼻子闭上眼瞎吹的,还有粉丝们两米厚的滤镜。 今年年初就有一部算是比较有名的ip剧给袁望野递剧本,邀请他出演男主,人设简直是量身定做,小说原著里的外貌描写是:“拥有天使一般的面容,笑容邪魅,宛若从漫画里走出的男人”,然而女主角的演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得比暑假作业还新的新人,洪顶顶就推了,队内互相帮助一下就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还真当小袁五爷年度扶贫慈善家呢? 沈夏年倒是没所谓,他不觉得拍戏有什么不妥,相当于多了一份工作多了一份收入,有钱赚嘛,他以前打工也跑过龙套,尸体、士兵什么的,一天还有两百块拿。 这场酒会上俊男靓女云集,一个个都是生面孔,几乎都是未出道的新人演员,看到沈夏年和袁望野都表露出惊讶,显然没想到连当红偶像都来跟自己抢饭碗。 “挽我。” 白项把手臂递给沈夏年,沈夏年还没反应过来,袁望野一言不发地把手臂也伸过来,用清澈无辜的狗狗眼对着沈夏年眨啊眨,用目光对沈夏年说“来牵我来牵我”,沈夏年想到毕竟是白项让自己来的,而且《崽啊我们走》能顺利播出也有白项的一份力,他还没机会和白项道谢,他想向袁望野说对不起,结果袁望野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呀哎呀,”白项笑得幸灾乐祸,“某个小朋友不开心了。” “谢谢白爷帮忙。”沈夏年毕恭毕敬地说。 “客气什么,小事。” 白项无论何时都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穿着得体优雅的西装,平日里穿长袖衬衫,谈吐不凡,和那些大腹便便笑容猥琐的投资商完全不是同一类物种。 沈夏年心不在焉,四处寻找袁望野的身影,想着等下怎么给他道歉,突然有人把白项撞了一下,泼湿了他的西装,是一个面容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他惊慌失措地向白项道歉: “白爷对不起,我帮您擦擦!”“不用了,没事的。” 白项礼貌却冰冷地拒绝了对方,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手肘上,带着沈夏年离开,嘴里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这样的演技还是别在演艺圈里混了。” 沈夏年抽了两张纸要帮白项擦外套,白项拒绝了: “不碍事,我先带你去见个人,小梅!小梅!” 沈夏年看到一个身形壮硕穿着旗袍长发披肩的倩影,被一堆人簇拥着,听到白项的呼喊便转过了头: “哎!白哥我在这儿呢!”这位小梅欢脱地向白项跑来,他是个穿旗袍的大老爷们,高跟鞋哒哒作响,向两人走来,“这位是——唉哟等等,我认识!我认识!”小梅和沈夏年确认过眼神,单方面宣布是同类人,他握住沈夏年的手,瞬间建立起高尚的革命情谊,“沈夏年是不是?我听过你,很火的噢!” “我怎么称呼……” “她叫梅二度,你叫她小梅姐就行。” “小梅姐好。” 梅二度沈夏年久闻大名,近几年爆火的神剧剧本都是出自梅二度之手,可以称得上是业内第一金牌编剧人。 三个人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小梅笑得娇媚: “白爷又找到新玩伴了?” “是啊,那天和他玩了一晚上的飞行棋,感觉还不错。” “你不下象棋了?”梅二度挑挑眉。 “象棋还是祁杰和罗梦颖他们厉害,他们最近通告多,不吵他们了。” 祁杰和罗梦颖是被白项捧红的影帝和影后的名字,难道白项当初捧红他们,是因为他们陪白项玩了一晚上的象棋?! “简言怎么没跟你来?” “别说了,这小子夸不得,”白项苦笑着摇摇头,在外套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想起被蓝简言没收了,“我今儿刚夸他听话就跟我闹脾气。” “你最近状态有没有好点?” “好点了,烟瘾也没这么重了,”白项拍拍沈夏年的肩,“别说我了,这孩子如果有机会帮我打点打点。” “知道知道,”梅二度对沈夏年挤眉弄眼,“我也很欣赏他。” 白项和梅二度说了一会话,感觉手臂湿漉漉的,把西服外套拿起一看,手肘的衬衫也被酒给染湿了,他蹙蹙眉,解开扣子把袖子撩高,沈夏年一晃眼似乎看到白项的手臂上布满触目惊心的疤痕,少说几十道,从手腕一直密密麻麻地排到肘弯,但下一秒就被白项用外套盖住,他向沈夏年温柔一笑: “我去换个衣服,你就坐在这里别乱跑。”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梅二度和沈夏年聊了一会天,忽然边上来了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坐到了原本白项坐过的位置上,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沈夏年的手,说话恨不得贴在沈夏年的耳边: “你是沈夏年吧?我女儿可是你的狂热小粉丝呢……” “杜总,好久不见啊,”梅二度皮笑肉不笑,不动声色地把这位杜总的手,从沈夏年的手背上大力拽起来,沈夏年赶紧把手缩回到膝盖上,梅二度抓着这位杜总的手放在手心里,用力握着,疼得这位杜总龇牙咧嘴,“上次听说您中心体育馆的竞标成功了,恭喜恭喜,看您这春风满面的模样真喜庆。” “哈哈,梅大编剧说笑了,”杜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手从梅二度的手里拔了出来,宛若一枚红烧猪蹄,他的注意力依然被沈夏年吸引,说话故意贴得沈夏年很近,“我可以叫你夏年吗?” “杜总您看您怎么方便怎么来……”沈夏年如坐针毡,“我想去上个厕所,失陪了……” “快去吧!” 梅二度赶紧催促沈夏年离开,沈夏年刚站起身又被这位杜总给按回座位上: “我也想上,我们一起吧,搭个伙。” 说完不容分说就把沈夏年就拖走了,梅二度赶紧要跟上来,却被一旁守候多时的新人演员给包围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沈夏年不是真的要上厕所,他和这位圆柱体型的杜总状似友好,勾肩搭背地走进男卫生间里,很大很敞亮,沈夏年赶紧钻进隔间里要关门,突然被杜总用手臂挡了一下,竟然也跟着进来了!杜总笑得和蔼可亲,脸上的油在灯光下泛出耀眼的光泽,还反手把隔间的门给锁了,他往前进一步,沈夏年无路可退,一下子就跌坐到马桶上了,杜总俯身下来,沈夏年恨不得跳上水箱,他尽可能把身体扭成s型,躲避杜总的触碰,他鼻腔里全是男人身上的臭汗味和烟味,令他一瞬的头晕目眩,沈夏年立刻身形一虚晃,立刻被杜总“贴心”地扶住: “哎呀,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的杜总。” “你看你都出汗了,是不是太热了?”杜总粗短的手指却令人恶心的灵巧,解开沈夏年的衣领扣子毫不含糊,“来,我帮你散散热……” 沈夏年死命推拒着杜总,却因为头晕浑身使不上力,一个劲地往下滑,鼻腔里刺鼻的气味愈发浓郁,他强忍着恶心感: “真的不用麻烦您……” “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 杜总忽然噘嘴过来要亲沈夏年,被沈夏年拼死抵抗,拼命地踹着门板大声呼救: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外面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命!” 谁都好,来救救他啊,沈夏年宁愿被马桶冲走也不想被猥亵,他明明已经受过这么多委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难道非要所有痛苦都麻木了才算完吗…… “砰——” 隔间门从外面被大力踹开,狠狠地打在杜总的身上,把杜总给撞得跌到一旁,那人逆着光,站在门口,一瞬间还看不清他的脸庞——沈夏年眼泪忽然就滚了下来。 第31章 突如其来的顶级流量 袁望野揪着杜总的后领, 把他从卫生间里拖出来,他挣扎着要起身,又被袁望野一脚踢翻。 沈夏年眼前阵阵发黑,他的心脏变成一只尖牙利嘴的野兽,要将他的胸口啃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用力地冲撞出来,疼得沈夏年泪流不止。 沈夏年的喉间涌起一阵腥甜, 伴随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疯狂挤压着他的喉壁, 沈夏年没忍住, 捂住嘴猛地呕了两下, 似乎有什么液体从他的喉咙里滑出来,沈夏年泪眼朦胧地摊开手一看, 掌心里全是红惨惨的血。 他连劝架都顾不上, 踉踉跄跄地冲出卫生间, 感谢这阵愈演愈烈的恶心感令他不至于昏过去, 他很清楚, 自己一旦昏迷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沈夏年甚至想跑进女卫生间吐,却还是掉了个头跑掉了,他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 忽然被人从身后扶了一把——是换好衣服的白项, 他一看到沈夏年满嘴满手都是血, 有那么一瞬的错愣, 尔后飞快脱下外套把沈夏年罩住, 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沈夏年两只手都是血,不敢去碰白项,只能痛苦地摇头,白项带着他快步离开: “放心,是我的私人医生,简言就在外面等,我让小梅送你,我去找小野。” “小野在里面……让他别打了……” “是杜隆军,你小心点。” 梅二度扶住沈夏年,同时面露难色地附在白项耳畔边低语,白项点点头,刚要走就被沈夏年下意识地扯住衣袖,沈夏年也顾不上手里的血会弄脏白项的衣服了,央求道: “别告诉小野,别告诉他……” “……我知道。” “还有弄脏了白爷的衣服对不起……” 沈夏年的道歉永远不会缺席,白项淡然一笑,把袖子挽起来,径直走进卫生间里。袁望野正坐在洗手池边喘气,杜隆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白项一进来,袁望野拉住他,眼神里还带着点令人发怵的冷意: “年哥呢?” “我让简言先带他回去休息了,”几个男人进来把杜隆军抬出去了,白项揪住袁望野的衣领,难得地显露出了焦躁和冲动,“你知不知道他是杜隆军你就这样打人?!” “不知道。” 袁望野挥开白项的手,扯开领带胡乱地揉了,塞进口袋里,直接把脑袋伸到水龙头底下冲。 “他是杜老爷的侄子。” “难怪呢,”袁望野把脸从水池里抬起来,抹去水珠,阴阳怪气地说,“我还在想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白爷的人呢?”他忽然瞥见白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细痕,不由得一怔,“……你的手?你自残?” “这叫解压,”白项没打算把衬衫的袖子放下来,他皱了皱眉,“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小野,他动我的人是他不对,但是你把人打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白项从手套箱里翻出一盒烟,如临大赦地抽出烟点燃了,风从车窗外灌进来,把烟头吹得莹莹发亮,“最近上头在调动,杜家一有风吹早动都有倒台的可能,就当是为了你爸妈,你的背后是袁家,以后做事少冲动,退一万步说,你是偶像明星,是公众人物,在厕所里打人成何体统?” “你们狗咬狗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轮不到你来教育我,”袁望野还在生气,余光不慎瞥见白项手臂上的疤,到嘴边的狠话只得又吞回肚子里,“人是我打的,要也是我去找杜老狗道歉。” “轮不着你出面,先看看吧,”白项咬着烟,“如果他们下来了,我们就高枕无忧了。” “如果他们下不来呢?” “用你们饭圈那套话说,我去给杜老狗滑跪磕头道歉。” “……”袁望野的目光从车内后视镜和白项相织,像被毒蛇倏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倏地凉意游走进四肢百骸里,袁望野气得浑身颤抖,“沈夏年难道不是公众人物?!你拿他去下套,要是爆出来他就完了!操!”袁望野狠狠地蹬了一下白项的后座,“白项你这个王八蛋!” “我原以为是万无一失的,”白项咬了一下烟蒂,他蹙起眉,“除了你打杜隆军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 还有沈夏年推不开杜隆军,这点也出乎白项的意料,他当初特地肢体接触过沈夏年,不算很结实,但正常自保能力肯定是有的,而且沈夏年身上的血又是怎么一回事?好烦,好烦啊,白项不自觉地把烟蒂咬扁。 “如果我没来,年哥怎么办?” “会有人去救他。” 袁望野咬牙切齿: “你不会。” “别用你的想法来揣测我,你会来感谢我的。” 白项往后一仰,从唇间溢出一丝薄烟,很快就被灌入车内的风撕得粉碎。 沈夏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休息过后又可以活蹦乱跳了。他趁着袁望野和白项没回来,给赵医生打了个电话,说明他吐血的状况,赵医生说这是他二尖瓣狭窄造成的呕血,情绪起伏过度、剧烈运动都会导致呕血症状,到后期随时都有可能会呕血,建议沈夏年尽快就医,越早就医越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蓝先生,这事千万别告诉小野啊……” 蓝简言向沈夏年投来一个“关我屁事”的眼神,沈夏年赶紧说了声谢谢。袁望野一见到沈夏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抱怨: “你不是举铁吗!不是六块腹肌的肌肉美男吗?!一只猪都踹不开你丢不丢人啊!”袁望野一对上沈夏年还略微泛红的凤眼,突然就从凶狠的小狮子变成委屈的小柴犬,“如果我没去你就死定了!” “因为……因为那时候太紧张了嘛,”沈夏年抱住袁望野的手臂,笑得乖巧,“谢谢小野,谢谢你来救我,你是我的大英雄!” 白项在一旁笑看袁望野和沈夏年宛若新生代影帝同台飙戏,摇摇头转身走了,蓝简言默默跟在他身后,忽然低下头,在白项的衣领上嗅了嗅: “您又抽烟了。” “仅此一次,否则我怕自己会在小野面前失控,简言,你说我是不是很坏?他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我这样会不得好死,我肯定不得好死,小野肯定想杀了我,夏年为什么不推开杜隆军呢?小野都这么大了做事还这么冲动,对了夏年为什么吐血?你要查清楚原因——” 白项嘴里叨叨絮絮地说着毫无头绪的话,被蓝简言按住了肩膀,蓝简言身材和力气成正比,白项被他按住了,回过头无助又迷茫地望着他。 “您累了,我送您去休息。” 袁望野因为闹了事,加上有人事变更,他只好先暂停一些个人的拍摄和活动。至于要袁望野去滑跪磕头道歉?不好意思,不可能,说说而已,这锅甩给白项背,反正这事白项负全责。 这件事成为袁望野和沈夏年共有的秘密,但他们的秘密之外还有秘密,袁望野最终还是选择不打算告诉沈夏年真相,而是鼓起勇气发了一条微信朋友圈: 路子野:想做你的大英雄 这次袁望野设置该条朋友圈仅对沈夏年可见,然而沈夏年一年刷朋友圈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他压根没看到这条朋友圈,浪费袁望野的感情。 因为精神和身体遭受双重刺激,沈夏年这一段时间都有点魂不守舍,直到在四月底,他突然接到一个单人资源,国产手机aha代言,代言费八位数。 沈夏年难以置信地把合同上的零,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数了不下十遍,激动得先前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情绪起伏过大导致他又跑去厕所里呕血,出了厕所又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洪顶顶也是欢天喜地地拍手叫好,多年媳妇熬成婆,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爹没有白养你这么多年……沈夏年现在走路都快飘起来了,逢人都笑脸相迎,他还把那个数字设置成手机壁纸,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打开手机数了数手机壁纸上的零,登时通体舒畅,心旷神怡,感觉肉体和灵魂都得到了涤荡和升华,充满希望迎接崭新的一天! 三天前沈夏年还郁郁寡欢,担忧自己命不久矣,而现在有了八位数的存款,向天再活五百年! 姜北城在宿舍的楼梯上拉了一条横幅:热烈庆祝沈夏年喜提aha手机代言!!! 早餐吃饭,沈夏年坐在陈最身边,吃着吃着突然掏出手机,按开手机锁屏放到陈最面前: “最最,你帮我数数,几个零?” 陈最头也不抬地咬了口水煮蛋: “七个。” 沈夏年又把手机递到坐在对面的袁望野: “小野小野,你看看,这是几个零?” “七个。” 袁望野吃水煮蛋吃得快吐,为了长身体还是硬着头皮、披着一身鸡皮疙瘩把蛋给吃完了。 “姜队,你——” “好了夏年,赶紧吃饭吧,”姜北城无奈又好笑地按下沈夏年的手,“等你钱拿到手了再接着开心你看行不……” 沈夏年满怀爱意地捧起姜北城的脸: “姜队,我越看你越帅,我能亲亲你吗?” “噗——” 袁望野一口牛奶喷出来,像是个大型喷泉: “我不许你亲!” “小野,”沈夏年抽出纸巾,轻柔地为袁望野擦去嘴边的牛奶汁,含情脉脉,“你真可爱,让我亲亲你。” 说完在袁望野的脸颊两边“叭”“叭”狠嗦了两口,还伴随着响亮的口水声。 “最最……” 钟子迁一把搂住陈最,拒绝了沈夏年: “男男授受不亲,你别过来。” 然后沈夏年兴高采烈地哼着歌走开了,走几步还做一个舞蹈动作,向上顶两下胯,留下四个队友面面相觑。 “你们说,年年是不是……”陈最点点脑袋,“这里出问题了?” “会不会是一夜暴富,疯了?”钟子迁合理推测。 “不至于吧?才两千万而已啊,”袁望野搓了搓自己的两颊,咦呃……湿湿的口水,“谁没见过两千万啊?” 姜北城抓了个滑溜溜的水煮蛋堵住袁望野的嘴。 沈夏年的aha广告拍摄进展得非常顺利,官方宣传上也释出代言图,还上了微博开屏,只要一打开微博,就能看到沈夏年举着手机笑容明媚:aha-x7,爱永远不过期。 年糕们在微博上痛哭流涕:我什刹海诸葛亮点七七四十九盏明灯,不眠不休作法七天七夜终于为年年求得代言!今天代言手机明天就代言波音747!我这就着手下一场法事!@aha手机您是我亲爹!我这就去按头我身边的所有亲戚朋友小姐妹换上aha手机! 底下纷纷评论:有我陆家嘴石矶一份功劳、本马兰坡姜子牙前来邀功、本崆峒山菜硬文出过力…… 总有一部分粉丝总觉得,哥哥的代言都是我们争取到的,都是我们粉丝的功劳! 正当沈夏年势头正盛,某个网站的八卦讨论区,有人爆料:其实aha本来要请的代言人是袁望野,但袁望野惹了事,具体不可说,所以才邀请了沈夏年代言,沈夏年背后有个大金主,也是不可说。 娱乐圈的爆料大多都是捕风捉影后根据爆料者蓄意的添油加醋,比如原意是:老王摔了一跤,传到最后变成:老王走路突然跌下楼梯从八楼滚到一楼最后后空翻转三百六十度头着地现在生死未卜。 袁望野确实是惹了事,但其他的不好说是真是假,虽然这个帖子很快就被管理员删除,但还是被人截图发上微博,袁望野的几个粉头立刻跳出来,声泪俱下地控诉。 @你若撒野一拳揍扁:救命啊[可怜]这到底是什么新时代农夫与蛇的寓言故事?只怪小袁五爷太天真太善良,对谁都掏心掏肺结果却落得如此下场,野,你好傻,你的队友情谊在某人眼里看来只不过是资源跳板而已,姐妹们开开眼吧,谁才是那只白眼狼还不明白吗? 所有明星的毒唯粉丝都有同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哥哥,我的哥哥和他的队友都只是表面营业私下交恶,其他队友嫉妒我哥太优秀,暗地里排挤我哥,他们的队友情、团魂都是演出来的!我哥孤苦无依只剩下我们了!我们要为哥哥献出心脏和灵魂! 加上袁望野这段时间确实曝光度有所降低,野菜们更是担惊受怕袁望野是不是被create打压了人气,每天锲而不舍比上下班打卡还积极,@create创造娱乐和工作人员出来辱骂。 平时任何一家粉丝就算骂得长江水倒流脚后跟打头,大家都专注自家。 可5月11日是陈最的生日,醉虾和千杯不醉的cp粉,每天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为陈最刷微博话题预热生日,结果往下一划就是#袁望野粉丝智商盆地#、#饭圈尔晴沈夏年#、#今天狗克破产了吗#等等,一系列abo唯粉们的撕逼话题,以至于醉虾和千杯不醉的cp粉又气又委屈。 突然在陈最的生日前夕,事情出现了转机,一直以来微博人气热度榜万年第二的袁望野,突然登顶四月最具网络影响力艺人的宝座,原本第一名的杜弘,突然微博发了一个非常草率的公告,宣布要退出娱乐圈,出国留学深造,希望大家尊重他的决定和梦想。 杜弘的粉丝们一夜之间集体崩溃,各大高校的学生宿舍楼里时不时传来女生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嚎哭: “杜弘啊啊啊我不能接sou——” “杜弘老娘他妈今晚就把你暗杀!杀!杀!” “我不活啦!弘弘你这个大猪蹄子呜呜呜——” 圈内得知内情的都清楚,杜家倒台了,杜弘根本就不是出国留学,而是卷铺盖逃跑。坐实了贪污、逃税、□□、非法融资、非法招标等数十项罪名,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一堆人都进去了。 袁望野总算明白,白项说自己会来感谢他是什么意思。没了杜弘,袁望野就成了微博月度网络最具影响力的第一名,说白了就是所谓的“顶级流量”,但袁望野这次流量登顶得太突如其来,就好像摄政王一觉醒来,突然一堆宫女太监扑上来给他穿龙袍: “皇上驾崩了!从今儿起你就是新皇帝啦!” 于是袁望野就过上了“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水深火热生活。 第32章 “我想跟你去更大的舞台。” 都说没有毫无理由的爱,也没有毫无理由的恨, 但事实证明确实是有毫无理由的恨, 袁望野人气一飞冲天后,黑子们立刻集中炮轰袁望野, 既有恶意黑,也有纯粹“我就是看你不爽”的过路黑,一举一动都被黑子们用天文望远镜抓出来炮轰。 陈最的生日当天, 采用网络直播的形式, 和队友们一起在宿舍里庆生。和上次袁望野的生日不同,这次有好几百万粉丝在看着, 自然不能太出格。沈夏年是不敢拿蛋糕了,坐在一旁当乖巧的好宝宝。 “年哥, 你送陈最哥什么东西啊?” “抱枕。” “哈?!” “骗你的啦哈哈哈, ”沈夏年笑着捶了一下袁望野的胸口,然后附在袁望野的耳边悄声道, “那个抱枕是独一无二的,只送给你哦!” “嘁,谁稀罕。” 袁望野嘴上说着不稀罕,其实晚上不抱沈夏年的等身抱枕睡觉他压根睡不着。 陈最在镜头前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然后由钟子迁端出生日蛋糕, 大家一起唱生日歌。人活着就是一场炼狱, 对袁望野而言, 任何一切要他张嘴成调的行为都是一种变相抹黑, 袁望野唱歌走音, 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听得出自己的走音——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只能尽量避免张嘴唱歌。 要命的是陈最在直播,袁望野不唱生日歌就显得不够意思,但他要是唱了生日歌,那将会造成一片生灵涂炭……沈夏年提议把灯给关了,然后大家一起欢天喜地高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瞬间弹幕一片寂静:各种电子设备前的粉丝们,不约而同地挖了挖自己的耳朵:这么难听的生日歌是真实存在的吗?为什么一个堂堂唱跳偶像男团,连生日歌都会集体唱走调啊?我这就在线直播自毁双耳睁着眼睛说瞎话用脚趾打下: -哥哥们唱歌真好听[心] -宛若天籁 -今天我只是个被艺术感化而流下珍珠泪的猪猪女孩 袁望野感动地望着队友们,收到一束束坚毅肯定的目光:别怕,我们陪你一起走调!这是何等令人潸然泪下情比金坚的队友情!袁望野不再迷茫,他也跟着一起唱: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弹幕上刷过一片:“啊,我的耳朵流产了”“这是被魔鬼掐过的嗓子吧?”“我阵亡辽!!” 唱完后,所有人看袁望野的眼神变成了“你走吧我妈不让我跟傻子一起玩”,袁望野的跑调严重能到把其他人的音准都给一起带跑了…… 幸好粉丝们都以为队友们是追求娱乐效果,故意唱走调的。 “下面是送礼物环节,嘿嘿,”陈最期待地搓了搓手,“让我来猜猜,都是谁送我的礼物!这个是……定制耳机诶!还有我的名字!”陈最歪头想了想,“是……姜队?” “对了。”姜北城打了个响指。 “谢谢姜队!我看看这个,……这个一看就是小野送的。” 陈最把这只闪闪发光得称得上是浮夸的表戴到手腕上,袁望野嘿嘿一笑,陈最倾身过来疼爱地揉揉袁望野的脑袋。 “这袋我看看,咦,是娃娃!”陈最从粉嫩嫩的包装袋里取出一只笑容可掬的娃娃,还有两颗白白的大门牙,“跟我长得好像啊!哇,还有好多小衣服!” 弹幕飞过去一片: -最最你个傻孩子这个就是你啊!!!! -啊啊啊被最最认证了!! -姐妹们来个链接啊也太鸡儿可爱了8!! 有些明星的粉丝会邀请画手设计出一个明星q版,做成q版玩偶娃娃,还有配上非常多可爱的小衣服,可以给娃娃换装。 “可以换装啊?太可爱了吧,这是芭比娃娃吗?”也许是出于男性的本能,陈最第一反应就是去扒玩偶的裤子,“裤子还可以脱——” “no!” 沈夏年一个飞扑,但还是晚了,在场五个人,以及六百万粉丝们都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这么可爱的q版娃娃居然胯下有一根——沈夏年赶紧把娃娃的小撅撅塞进裤子里,笑容满面地放进惊魂未定的陈最怀里: “祝最最生日快乐!” “爱年年!” 回过神来的陈最感激地给沈夏年一个大大的拥抱,最后剩下的礼物毋庸置疑,肯定是钟子迁送的,陈最故意买了个关子,说是要留着晚上偷偷拆: “阿迁肯定在礼物盒里塞毛毛虫,吓死你们噢!” “我没有塞毛毛虫。”钟子迁很无奈。 结果第二天热搜就飘着一个#abo唱生日歌走音#的tag,abo故意唱走调的生日歌被各大营销号争相转发,这种营销号都是收钱办事,除非是真的有公司要恶意抹黑某个艺人,否则他们一般转发时输入的内容都是中立的,大多数是毫无营养的“哈哈哈哈”,可点开热评和热转一看,全部都是“路人”的“客观评论”: -路人听下来觉得袁望野唱得最难听 -其他人都是故意唱走调吧,感觉就袁望野是真走调(我是路人,别狙我,没结果) -这就是国内顶级流量团的实力?[呵呵] …… 以前袁望野的黑粉还没这么猖獗,都是暗戳戳的、用各种外号指代,现在黑子突然如同有丝分裂怒涨,不仅给袁望野取了一堆“阎王爷、太子爷、宇c、袁大头、袁滚滚”等黑称,还直接光明正大地直接带全名辱骂,删又删不完,控评跑断腿,还会得到一堆“正义”的声援: -袁望野的脑残粉还有两秒抵达战场 -终于说出我们的心声了,敬你是条汉子-挺住啊兄弟[doge] …… 但客观上来说,袁望野唱歌跑调是事实,也不怪被群嘲,以前袁望野都把这个短板藏着掖着,扬长避短,粉丝也心照不宣地对此事闭口不谈。 如今所有人都在盯着袁望野,就连他刚出道时跳舞不小心露出内裤边都被人掘地三尺挖出来嘲——袁望野心态又崩了。 “啊——”沈夏年发出一声白骨精被照妖镜照到后显出原型的哀嚎,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为什么拿到手就剩八百万了啊?!”沈夏年拿头把床垫撞得咚咚响,“啊!啊!啊!” 这个真不能怪create,create和艺人的分成是三七分,公司三,艺人七,完全称得上是活菩萨下凡的业界良心。绝大多数娱乐公司都是和艺人三七、四六分,公司拿大头,因为囊括了给这位艺人的包装费、营销费、公关费各种乱七八糟的支出,再加上缴税、五险一金等等,因此沈夏年能拿到将近一半的钱,已经算是天不亡我了,七个零变成六个零,这虽然是小数点前移的一小步,却是沈夏年人生倒退的一大步! 原本沈夏年的计划是,拿到两千万就学杜弘宣布出国留学,等学成归来之后为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奋斗终生,然后躲进医院里给妈妈和自己治病,之后就回归平凡普通的人生。 像沈夏年这种类型偶像明星,消失在公众视野里一年,和退出娱乐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区别。 这个圈子这么大,人来来去去,公众看到的都是美好的、鲜亮的一面,再不济也是一些笑料和丑闻,既然有人在隆重登场,也会有人黯然离开,并没有谁是无法取代的。 粉丝的爱纯粹是单方面付出,明星是摆在敞亮橱窗里光鲜华丽的非卖品,有人因为被吸引而停下脚步,为此欣赏和痴迷,可正因为是非卖品,谁也带不走,情会淡爱会薄,热情消退后自然就不再驻足留恋。 可是能被这么多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喜欢,真的是一件很荣幸很幸福的事情…… 人一烦,就失眠,失眠就想去天台吹吹风,想通了,回去睡觉,想不通,一跃解千愁也是不错的选择。 “……年哥?你怎么还没睡?” “这话是我问你吧?这么晚了还不睡。” 沈夏年和袁望野在天台不期而遇,袁望野倚在栏杆上,两条手臂吊在栏杆外,吹着惬意舒适的夜风,深夜的马路上时不时有车驶过,把他的侧脸在映得发亮,复又被暖色的路灯灯光淹没,他偏过头来,望进沈夏年疲惫却温柔的凤眸里,莞尔笑道: “我睡不着。” “你为什么睡不着?”沈夏年学着袁望野的姿势,两条手臂吊在栏杆外,“早睡才能长得高。” “知道知道。” “小野有心事吗?”沈夏年笑盈盈地趴在栏杆上,“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 “……每次都是我说,这次你先说。” “你先。” “剪刀石头布,”袁望野举起拳头伸到沈夏年面前,他总是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谁输了谁先说。” 沈夏年输了,他耍赖要三局两胜,袁望野依了他,没想到沈夏年居然连胜两局,袁望野无奈地看着沈夏年的布包住自己的拳头,沈夏年的手和自己比起来不算大,手指纤细,掌心粗糙覆着一层薄茧,显然是常年做苦工磨出来的。袁望野松开拳头,把手指穿插进沈夏年的指缝之中,变成和他十指相扣,沈夏年因为这个明明充满孩子气,却又透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举动而有些不自在,谁会和同事这样牵手呢…… “年哥,我是不是真的差劲?唱歌难听,有背景,”袁望野不确定地说出最后一点,“还有……我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很大?” “谁说的?你别看网上的评价了,”沈夏年赶紧把手指抽出来,摸摸袁望野软软的头发,笑意明媚,“你的头不大,那是他们对你的脸挑不出毛病才这么说。” “唱歌难听和有背景都是事实吧,这个地方有太多比我优秀比我努力的人,想要被更多人认识和喜欢,如果我没有靠家里,现在又有几个人认识我?” “你喜欢舞台吗?”沈夏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喜欢啊。”袁望野丢给沈夏年一个“你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 “你为什么喜欢呢?” “因为……很享受那种感觉吧,”袁望野一时间也不能找到很确切的形容词,去描述那种美妙的时刻,“有那么多喜欢你的人,为你尖叫和鼓掌,你当然就会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更多喜欢你的人看,当时二哥在一个地下歌厅里唱歌,场地很小,乌烟瘴气的,环境也不好,音乐就像炸弹在你的耳朵边炸开,”陷入回忆里的袁望野眼睛兴奋得发亮,“但二哥永远都很认真地对待每一场表演,就是让人激动,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反正看了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那种震撼……我也想带给粉丝们这种震撼,就算她们以后不喜欢我了,也会觉得不后悔喜欢过我。” “所以你在努力了呀,”沈夏年被风吹久了,手指发凉,他轻轻抚上袁望野愈发线条俊朗的脸,笑意明媚,“你会rap,会跳舞,会带动全场气氛,很有感染力,这样还不够吗?如果我是台下的粉丝,我也一定会爱上小野的!” “在台上就不能爱上吗——”袁望野嘴比脑子动得还快,之后就支支吾吾地满地找借口,“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就是你无论什么身份都可以爱我——啊不是那种爱你别想歪,你懂吗就是……”袁望野索性放弃抵抗了,他的目光不再闪烁,直直地坠入沈夏年的眼里: “我想跟你去更大的舞台。” “……” 五月的夜风也不是那么冷了,很舒服,吹得沈夏年的长发在脑后飘摇,像具形的风,袁望野下意识地去绕沈夏年的长发,像这样可以把风紧紧握在手里,却被沈夏年低着头躲开了。 “年哥对不起,我只是……” “我答应你。” “啊?” “我跟你一起去更大的舞台,”沈夏年抬起脸,语气坚定,“我愿意。” “干嘛啊突然这么认真……”袁望野忽然脸颊烫得直冒热气,红得像颗苹果,“什么愿不愿意的,搞得好像我在向你求婚——” 袁望野后面的话都被尽数堵在了嘴里,因为沈夏年踮起脚尖亲了他,这个吻轻飘飘的,有种不实感,袁望野想要伸手拥住沈夏年,沈夏年却轻巧地逃开了: “上次欠你的晚安吻,我去睡了,晚安噢小野。” “……晚安。” 袁望野又在天台吹了一阵风冷静,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忘记问沈夏年为什么来吹风了…… 第33章 难听吐了 一大清早, 赵医生就看到办公室门口有颗戴着口罩墨镜鸭舌帽的脑袋, 时不时地往朝自己这里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夏年?快进来!” 赵医生示意沈夏年进来。 “赵医生, 我要做手术,最快几天能出院?” 沈夏年摘下口罩和墨镜,放下身上的提包。和春节那段时间相比,他形容瘦削憔悴了很多,平时上镜化妆可以掩盖气色, 加上镜头会把人横向拉长, 明星瘦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连朝夕相处的同事,都不知道沈夏年身体出了问题, 更何况是隔着屏幕的粉丝。 “最多十天,手术治疗没什么, 关键是后续的恢复期, 一到两年是比较稳妥的。” “好的,赵医生我还得麻烦你个事,”沈夏年拉开提包, 从里面哗啦啦地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还有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这几封信,上面都有署名,有给我妈和夏时的, 还有这封信是给你的, 里面也有一张银行卡, 密码写在信里了,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麻烦你——” “等等等等你先别急,”赵医生哭笑不得,“你别整得跟交代后事似的,这个手术是有风险,但是每个手术都有风险啊,有人割个双眼皮都能割死在手术台上,这只是工作需要告知病患,而且你现在治疗还算及时,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赵医生似乎看到了什么人,刚要开口却被示意不要出声。 “……我没有生命危险?”沈夏年的表情有点失控,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可是我差点昏倒在舞台上,一剧烈运动就乏力,呕血,举铁没举两下就大喘气,”沈夏年痛苦地抓乱了头发,“我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纯粹身体原因,但我也说不出那种感觉,我真的很怕死,我还想活,我不想死,我还得赚钱……” “赵医生,我真的很怕死,如果我死了,妈妈和夏时怎么办?还有那么多喜欢我的人,我还想站在舞台上唱歌跳舞,我和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约定过了,我不能死……所以别骗我了!我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沈夏年近乎歇斯底里的质问,但下一秒就因为自己莫名的失态而感到惊慌失措: “抱歉,对不起,赵医生,我不是故意吼你的,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哥,你来了。” 慌乱中的沈夏年犹如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身体倏然绷紧: “夏时?!你怎么来了?!” “你包得像个逃犯在走廊上我就看到你了,”沈夏时反应平静,“赵医生好,我哥是要做手术吗?我法定年龄满十八了,手术单上签我的名字,一切治疗相关事宜跟我说就好,别让我妈知道。” “好,先住院观察几天,确认无其他异常,就可以动手术了,”赵医生拍拍沈夏年的肩膀,“夏年你别担心太多,你的情绪状况不太稳定,可能是因为身体状况,还有你生活、工作上的压力,患有轻度焦虑症,别担心,很多明星都患有精神症,比如焦虑、抑郁,我们医院接诊过很多明星,保密工作你也不用担心,你先做手术,在你恢复期间我会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治疗你。” “我只是因为赵医生你说会有生命危险才——” 沈夏年激动地狡辩,被沈夏时按住肩膀,用强硬的力道将他按回到座位上,眼神凌厉逼人: “哥,赵医生这么说只是为了引起你的重视,不然你想什么时候治?拖到突然昏倒被人用急救车送进医院治?还是等你精神彻底崩溃了再来治?”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谢谢赵医生,那我们先走了。” 沈夏时懒得听沈夏年满地找借口,直接把他拽走了,沈夏年赶紧戴好墨镜口罩,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进包里,沈夏时边走边抓过包,毫不客气地动手翻起来: “我帮你拎……这些都是什么啊?遗书吗?” “不是遗书,是叮嘱!上面都是哥的爱意啊!”沈夏年气得把沈夏时卡在臂弯里一折,“臭小子是不是想着诅咒你哥死!” “我没有!你放开我……” “那你说你最爱沈夏年!”沈夏年振臂高呼。 “我最爱沈夏年!”沈夏时也学着沈夏年的模样振臂高呼。 “沈夏年红出银河系!” “沈夏年红出银河系!” “沈夏年明天就暴富!” “沈夏年明天就暴富!” 沈夏时迫于沈夏年的淫威,乖乖地鹦鹉学舌重复沈夏年的美好心愿,希望这样能让沈夏年开心些,如果这些都能实现也不错,虽然可能性为零。兄弟俩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爬到天台,一起坐在栏杆上吃包子。沈夏年说了很多录制节目时遇到的趣事,沈夏时没笑,他自己却笑得前仰后合,好几次都要栽倒下去,被沈夏时险些扶住。 小时候的沈夏年性格内向,直到后来母亲生病,父亲出走,照顾家庭的重担落在沈夏年的身上,沈夏年反而变得开朗起来了,乐观积极,每天忙得像个转不停的陀螺,却从来没看过他喊苦喊累。沈夏时为了分担一点压力,也偷偷跑去打工过,结果被沈夏年发现挨了好几顿臭骂,最后骂着骂着反而沈夏年自己哭了,他说他可以照顾好这个家,他不想当个没用的哥哥,他和那个抛妻弃子的王八蛋不一样。 后来沈夏年当了明星,更是喊着简单轻松,不用去当搬运工,也不用去当夜班收银员,去街头发传单,可沈夏年当明星后所遭受到的压力,是过去所遭受的放大了千百倍。 “对了老弟,你想考哪里啊?”沈夏年咬了口尚温热的包子,“有没有想过出国留学?老哥我全力支持!” “我想读医学类的专业。” “那很好啊,白衣天使救死扶伤,不错不错!”沈夏年赞许地揉揉沈夏时的脑袋。 “哥,你觉得我们现在的钱够花吗?” “够啊,当然够了!”沈夏年狂点头,“我们又不是要用钱堆睡觉。” “那你能不能不当明星了?” “……怎么了,”沈夏年笑着捏捏沈夏时的脸,“你在说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当了,我刚才还说要红出银河系呢!” “你在这样下去会崩溃的,”沈夏时钳住沈夏年的手腕,毫不留情地扯下沈夏年的伪装,“哥,你是真的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你如果真的怕死,你就不该在那个圈子里继续待下去,你说你和很重要的人做了约定,”沈夏时咄咄逼人,“那个人有多重要?有我重要?有妈重要?” “不是这样的夏时,我正是因为还想站在舞台上,所以才下定决心要做手术。” 沈夏年挣不开沈夏时的钳制,忽然就安静下来停止挣扎了,两双风情妩媚的凤眸里,装着两张神似的脸孔。沈夏年一晃神,就这样错过了他这辈子最疼爱的少年的成长,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沈夏时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骗的孩子了。 “我想要回应那些喜欢我的人的期待,我也真的喜欢舞台,当我看到台下有自己名字的灯牌,像星星一样发光,好多人喊着我的名字,为我尖叫和鼓掌,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这不是梦,是我的努力,和粉丝们的努力,让我站在了舞台上,”沈夏年垂下眼笑道,“可能你不能理解吧,原本我也没有信心,怀疑自己是不是真配得上粉丝们的喜欢吗,可我认为偶像就是一个……给观众带去幸福和希望的存在,所以我想继续,”沈夏年坚定地握住沈夏时地手,目光灼灼,“现在我喜欢当偶像,就算赚到了钱,我也还是热爱偶像这个职业!” “……”沈夏时抽出手,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问题所在,“所以你还是没跟我说,那个很重要的人是谁?” “额,”沈夏年拍了沈夏时一掌,敷衍地打发他,“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难道——是你的女朋友?!”沈夏时惊讶得包子肉都从嘴里掉出来,“你居然偷偷谈恋爱了?!你知不知道偶像的恋爱对象是要被全网粉丝暗杀的?” “才不是!别多想,就是普通同事……” “普通同事怎么就成‘很重要的人’了?”沈夏时气鼓鼓地狠咬一口包子,“我吃醋了,让我猜猜……是姜北城?”“不是啦!姜队是我的恩人你别乱说。”沈夏年拐了沈夏时一肘。 “陈最?” “我跟他只是好兄弟而已,”沈夏年拿包子堵住沈夏时的嘴,立刻开溜,“别瞎猜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你要高考了也忙,没事也不用常来了,这里有赵阿姨看着妈呢,哥走了啊别想我!” “钟子迁?你们没说过几句话吧?不像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啊……”沈夏时直接把袁望野排除在外,抬头一看沈夏年都跑没影了,“所以到底是谁啊?是不是姜北城!我觉得是姜北城!” “《战狼3》的剧组邀请你?”洪顶顶狐疑地把沈夏年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夏年立刻屈起肱二头肌,秀出身上残留的肌肉,“你?你去《战狼3》演啥啊?” 一般剧本投递都是递给公司,谈拢或谈不拢之后再通知艺人,怎么突然沈夏年就得到一个剧本了?洪顶顶突然想到白项,那天沈夏年陪白项,回来之后没过几天就得到aha手机代言,那能接到《战狼3》的剧本也不是没可能,就是不知道白项怎么想的,给沈夏年挑了这种类型的剧本…… “我觉得我的肌肉还不是很强壮,有点不能担此重任,”沈夏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所以我打算去闭关进行魔鬼式肌肉训练,每天拉练跑三十公里,仰卧起坐一千个,俯卧撑一千个,举铁一千下,引体向上五百次……” “等等等等,”洪顶顶不由得替沈夏年全网百分之九十九的粉丝倒吸凉气,“你这是去拍战狼还是金刚狼啊?” “总之我就是想请半个月的假,在我生日之前一定回来,”沈夏年可怜兮兮地双手合十,“顶哥,行行好,给我放个假吧!” “吓死我了!你要请假就直说!”洪顶顶又替沈夏年全网百分之九十九的粉丝松了口气,“放吧放吧,你也累,就当给你带薪休假,你别惹出事儿来就好,需要给你安排两个保镖不?” “不用了!谢谢顶哥!” 沈夏年不敢告诉队友自己的实情,一来他不想拖累组合让大家担心,二来他坦白病情,公司很难让他继续待下去。说得难听残忍点,生病的艺人就是一件半报废品,一旦他们的身体垮掉,不能再出来活动,那么他就失去他的商业价值,娱乐圈的本质就是资本的流通和博弈,不会有任何公司接纳一个身体有明显病症的艺人,哪怕是重度抑郁症需要打针吃药才能缓解精神压力,也好过弱不禁风在舞台上晕倒咳血。 “年年要请假半个月?!”陈最不舍地搂住沈夏年使蹭着他的脸,“啊啊舍不得年年走!” “嗯,家里有一些事要处理,”沈夏年回蹭陈最,“处理完就回来准备新专!” “那个……我想学唱歌。” 袁望野说这句话时,目光落在沈夏年的脸上。 “小野要学唱歌?!”姜北城老泪纵横地掏出手机定制横幅,“这必须得庆祝庆祝!大新闻啊!” “小野听得出自己跑调吗?”钟子迁问。 “听得出,所以我还能再抢救一下对吧?” 正是因为听得出,所以袁望野才不愿意去张嘴唱,一直以来,他都刻意避开自己的缺陷,觉得很丢人。直到那天在沈夏年的开导后,他在网上搜了一下,得知听得出自己唱歌跑调还有救,可以通过后天训练弥补,因此袁望野立誓,在下张新专辑里有几句不至于修音过度的唱词。 “如果加油努力应该是可以的,当初叫你学,你跟杀猪似的嗷嗷嗷死活不开口,”姜北城又操老妈子的心了,“不过你愿意学也是好事,你现在先来唱个给小年听,这样等小年回来,就可以验收你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沈夏年瞳孔都放大了一圈:为何人类要如此互相伤害?!快点住嘴吧!这样的兄弟情是不会给人带来欢乐的! “我饿了,我去偷吃点东西!”陈最第一个跑了。 “我去收拾房间。”钟子迁的借口永远都很自然。 “我去给小野定横幅,这事儿必须好好庆祝……”罪魁祸首姜北城竟然也一溜烟跑没影了。 “小野,我……”沈夏年无处可逃,他怕袁望野把自己唱吐血了。 “我知道我唱得很难听啦,”袁望野闷闷地捶了一拳抱枕,“连黑泡听了我唱歌都会摆出攻击姿态。” “好吧,你唱嘛。” “你想听什么?” “唱你会的,唱不好听我堵你嘴。” “那好啊,我唱了啊。” 袁望野哇哩哇啦地唱了几句,从情感上来分析,这位选手情感饱满,表情生动,富有感染力,应该给予满分,从技巧上看,零分。沈夏年登时喉间涌上一阵滑腻的恶心感,他立刻捂住嘴,推开袁望野向卫生间奋不顾身地奔去,刚关上门,袁望野就从卫生间里传来沈夏年的呕吐声。 “不会吧?真的有这么难听吗?!”袁望野委屈地蹲在卫生间门口,像只做错了事的小柴犬缩成一团,“为什么会难听到吐了啊……” 第34章 袁望野的努力 5月20号当天, 沈夏年的微博账号发了一条这样的微博: abo沈夏年:举个铁都是爱你的形状[心][照片] 照片上是沈夏年举铁比心的照片, 令全网女友粉在520当天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男友力,全网男友粉在520当天体会到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一般明星艺人的微博号都是艺人和公司共同管理, 有的公司制度严格的,甚至连艺人的微博账号都是由工作人员管理。沈夏年的这条举铁微博就是按照他的微博人设,由工作人员发送的, 这张照片是以前的存货了,当时的沈夏年还是一个举铁百下不带喘, 如风般潇洒的男子。 沈夏年离开的这段时间, 袁望野每天都在刻苦地练习声乐, 誓要学习越王勾践卧薪尝胆, 一洗唱吐沈夏年之耻。 将近两年的朝夕相处, 突然有一天离开了,袁望野总觉得少了沈夏年很别扭, 但具体的感觉又无法用三言两语描述。像是有天突然掉了一颗牙齿,于是牙龈上出现一个空荡荡的窟窿洞, 刚开始总会无意识地用舌头去舔一舔这个窟窿洞, 沈夏年的离开,就如同袁望野的心脏上空了一块出来, 以至于整个人都笼在一种空落落的情绪里, 沈夏年不在, 说得肉麻点, 连呼吸的空气里都觉得少了些什么。 因为沈夏年不在, 其他队友们就肆无忌惮地逗袁望野玩, 这种感觉就是“我们都知道弟弟有个暗恋对象所以我们要好好嘲笑他”。袁望野趁着休息的空当,就一个劲地给沈夏年发微信,当你喜欢一个人,就连早餐吃的包子是什么馅都想和对方分享,袁望野就是这种情况,沈夏年不回他,他愁眉苦脸得连饭都吃不下: “年哥怎么都不理我?” “他是不是不想理我啊?” “你们给他发发微信?看看他回不回。” “得了你,害上相思病了还是咋地?”姜北城夹了根大鸡腿到袁望野碗里,按头示意他进食,“赶紧吃,吃完了再思春。” “小野,公司规定不许办公室恋情噢……”陈最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这条规定乍一听很扯淡,create目前旗下只有男艺人,不过爱情来了也无关性别。况且那么多偶像组合,那么多cp粉高喊着“搞到真的”,哪位磕cp女孩年少无知时没有为别人的爱情流过泪呢?回过神来又会陷入“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的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中。 “我们只是普通同事!”袁望野叼着鸡腿底气不足地狡辩。 “我们只是普通同事!” 陈最学着袁望野的语气和神态重复了一遍,把姜北城乐得前仰后合,钟子迁弯弯唇: “想当你的大英雄,小野要当谁的大英雄啊?” “不许提!不许提这个!”袁望野的朋友圈都设置三天可见,但这张朋友截图abo成员除了沈夏年都人手一份,涨红了脸的袁望野挥舞着鸡腿骨,“你们就合伙欺负我!” “瞧你这话说的,这哪能是欺负?”姜北城搭上袁望野的肩,语重心长地忽悠他,“我们这是关爱下一代成长,你可是我们最宝贝的弟弟,我们不关心你关心谁,是不?” 实际上大家最开始只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结果时间一久发现,袁望野对沈夏年的种种举动又透露出丝丝微妙,让人很难不去多想…… 沈夏年倒也不是完全不回微信,就是不常回,而且袁望野的消息都没什么营养,都是些芝麻蒜皮屁大点的事: -吃早餐了吗 黑泡蜕皮了我拍给你看它褪下来的皮 [图片] 从我开始练声乐到现在已经换了三个老师了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她们的问题[委屈]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唱歌我还是放弃吧 沈夏年也很耿直认真,像小学老师批改学生作业那样逐一回复: -吃啦,早餐吃的肉包子 哇!!cool man 这个蛇皮好漂亮[色] 小野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练好的! -那我唱一段你听听? 聊天框上方不断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生动形象地出卖了沈夏年内心的抗拒和纠结,最后选择英勇就义: -来吧 袁望野发了一段十秒的语音过去,让沈夏年想起童年玩过的小游戏标题,什么“是男人就撑过十秒”……沈夏年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按下播放键,闭上双眼用心聆听——耳朵飘飘欲仙,欲仙欲死,死去活来——这真的是袁望野吗?!打开语音的方式有问题?!手机的出音口坏了?为什么这么苏这么性感这么有磁性啊?!沈夏年难以置信地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 -这个是你??? 你是袁望野吧????? 小野!!!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两下眼睛!!!! 这不是唱得很好吗!!!! -嘻嘻好听吗 -好听!!!天籁!!!涤荡心灵!!!!治好了我的耳朵不孕不育!!! 沈夏年还以为袁望野真的打算金盆洗嘴退出歌坛,庆幸华语歌坛界避免了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浩劫,不过袁望野的音色是没问题的,只是毫无音准和技巧可言,练好了音准自然进步显著。 -有没有奖励鸭 -你要什么奖励鸭 -随便你鸭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你收到一个红包请注意查收] 袁望野不自觉的傻笑瞬间凝固:红包?怎么能这么庸俗? -我不要红包我要别的不劳年哥破费 -不破费的,一点小数字聊表心意嘛,是给小野刻苦练唱的奖励~~ 算了也行吧,重在心意,袁望野点开红包,跳出喜庆洋洋的红包袋页面: 0.66元,已存入零钱,可用于发红包 0.66元?!袁望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六毛六?沈夏年居然给自己发了一个六毛六的红包? -这不是小数字是天文数字 -因为零钱里就剩这么多了[委屈]小野别嫌弃,我把能给的都给你了 [图片] 沈夏年发来一张钱包的截图,的确零钱显示0.00元,证明他没骗人,袁望野瞬间心脏就像被烤软的棉花糖,甜丝丝,软腻腻,如果有一个人身上只有六毛六,却还把六毛六都给了你,你虽然得到的是六毛六,但他付出的可是全世界!袁望野兴奋得满床打滚,抄过沈夏年的等身抱枕对着那张漂亮脸蛋就是一通狂亲。 “小野!我的pad是不是在我床头啊你帮我瞅瞅呗——” 姜北城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袁望野搂着沈夏年的抱枕一通热吻,他的目光变得凌厉深邃起来,一脸“没事,我懂,你继续,人都有需求”的表情,善解人意地退出房间。 五月底《m.x》邀请abo出席六月二号的杂志创刊三十周年纪念晚会,能被《m.x》请到纪念晚会的嘉宾都是在娱乐圈有一定地位的明星艺人,社会各界名流,加上abo登上过《m.x》的封面,自然是要出席晚会的。 但沈夏年的假一直请到六月十号,也就意味着他会缺席,但一个组合的活动只要不是缺c位,就没有太大问题。洪顶顶给沈夏年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空能在六月二号出席晚会,沈夏年直接说没法到场很抱歉。 一般这种大型的晚会都有嘉宾表演节目,也会邀请到明星的粉丝到场,说白了性质类似于演唱会。很多当红偶像也都受邀出席晚会,包括oot,sweetparty这些人气偶像组合都出席了现场,并且进行登台表演。 “前辈们好。” oot不像是来出席晚会的,更像是来走t台秀的,穿起黑西装个个肩宽腿长,往abo面前一杵,那身材比橱柜里的假人模特还好。苏流带着oot的队员们向abo问好,虽然除了苏流,其他人看上去还是冷冷的。sweetparty的成员也过来打招呼了,邱诗音一看沈夏年不在,热情了许多: “前辈们好!好久不见!”“你们好。” 姜北城是外交担当,倒也不是他多伶牙俐齿,只是胜在和蔼可亲,给人一种邻家温柔大哥哥的感觉,苏流和袁望野面对面站着,苏流比划了一下他们的身高: “你好像长高了些?” “谢谢。” 鬼知道袁望野因为沈夏年一句“喜欢高的”,硬着头皮吃了多少自己曾经拒之千里的食物,味蕾遭受到惨绝人寰的虐待,幸好他还在继续长个,没有白牺牲。 然后苏流又缠着姜北城说了好多有的没的,才各自去候场了。 “年年那part谁负责?” “我负责。” 袁望野自告奋勇。他作为c位,镜头多part多无可厚非,作为主打歌,成员们不仅自己的动作,连队友们的舞蹈、走位、歌词部分都记得一清二楚,关键沈夏年那部分是唱,以袁望野的唱功,很可能今晚过后,这个现场将成为年度十大车祸现场的top3…… abo所有的现场都是全开麦,每一句歌词都是真唱,他们的精力和体力正值一生中的黄金时期,目前的当红男子偶像组合里,从出道至今每一场表演都全开麦的只有abo和oot,虽然体能消耗大,但每次都能给观众带来最直接真实的感染力。 “我觉得还是拆开吧,”姜北城向来求稳,“舞蹈部分最最负责,唱词部分我或者阿迁都可以。” “相信我,”袁望野握住姜北城的手臂,“我一定会做好的。” “……那好吧,”姜北城拗不过袁望野,“你确定自己可以唱?” “可以。” 于是abo这个现场的《kill my lover》里所有沈夏年的part都是由袁望野负责。 “我宣誓对爱人谦卑 我宣誓对爱情忠诚 but you betrayed me babe” 袁望野色气又不失力度地顶胯后,两声用气音发出的“啊”,犹如火星引爆台下一阵山崩地裂般的鬼哭狼嚎: “啊啊啊啊袁望野你杀了我!” “小野你才十八岁!妈妈不许你顶胯!” “袁望野别顶胯了——顶我——” “不要脸!” 总之这场演出算是出乎意料的圆满落幕,下了台后队友们恨不得把袁望野举起来抛高高: “小野真厉害啊啊啊!超级帅!”陈最捂住胸口满脸花痴,“真应该让年年来看看!” “你可太能耐了!”姜北城把袁望野直挺挺地抱起来转圈,“你小子还懂得闷声干大事,不错不错,回去再给你拉条横幅!” “现在不兴横幅了,”钟子迁悠悠地说,“现在流行非洲小孩喊话、p土味视频和电子鲜花。” “那是啥?”姜北城猝不及防地意识到95年和97年之间的认知脱节。 “我要去和年哥说!” 袁望野也很激动,他恨不得把沈夏年按在台下全程不眨眼观看后,发出不低于70分贝的尖叫和不少于十句除感叹词“啊”“呀”外的夸奖,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打算等明天官方视频放出后再分享给沈夏年。 然而第二天视频出来后,除了粉丝们惊喜的夸奖以外,还有一堆人扑上来骂袁望野假唱,而且分析得头头是道:有谁听过袁望野唱歌?袁望野从出道到现在唱过歌?没有,就连在抒情歌里都要硬塞一段袁望野的rap当背景音,为什么袁望野不唱歌?因为他不会唱歌。 这群人还很有求实精神,不辞辛苦地把陈最生日直播里abo集体走调的生日快乐歌翻出来,将组合里每个人的音轨都单独剪出来,用外行人看不懂的专业术语分析了一堆长篇大论,最后得出一个外行人看得懂的结论:袁望野跑调跑得是最厉害的,袁望野不会唱歌的实锤! 袁望野成为登顶流量后,每天都莫名其妙天降数口锅扣在他脑袋上,一些网民的现实生活不如意,上到被老板辱骂扣工资下到养的母猪不产崽,所有的糟心阴暗负面情绪,都能在辱骂袁望野身上得以宣泄:太子爷怎么了?这年头讲求言论自由!太子爷老子都照骂不误!有种顺着网线来打我啊略略略! 袁望野也来气了,他要找个黄道吉日开直播,证明自己没有假唱,让造谣狗第二天就口腔溃疡烂嘴嘴,哼! 第35章 沈夏年的逆袭 头发睡炸的袁望野哈欠连连地走进卫生间里刷牙, 他这段时间为了给某位普通同事耳目一新的惊喜,每天都起早贪黑苦练声乐, 酷暑炎炎的六月还捧着个保温杯, 里面浸满泡发的胖大海, 保温杯质量好得令人发指,以至于袁望野喝水都得噗噜噜地吹好久。 卫生间里已经有人了, 长发,身形瘦削, 站在镜子前刷牙。 “年哥?”袁望野赶紧揉揉眼睛, “你回来了?!” “嗯, 偶肥来了……” 沈夏年瘦了很多,两颊微陷, 胳膊也细了一圈,原本就宽大的体恤衫套在他身上, 活像是个松松垮垮的大布袋,仿佛随时能被人兜起来拐跑。袁望野又心疼又激动, 一把拥住沈夏年,沈夏年倒吸一口凉气, 差点一口吞了牙膏沫。他咬住牙刷下意识地想推开袁望野, 却在对上袁望野清澈无辜的狗狗眼时放弃了抵抗。 沈夏年为了不影响沈夏时,在五月底做了心脏瓣膜换置手术, 好让沈夏时安心高考。 除了麻药刚过醒来那阵生不如死的疼痛, 让沈夏年想撞墙、跳窗、用输液管上吊自杀, 之后便慢慢康复。他在医院里谨遵医嘱躺了一个星期, 然后包成阿拉伯妇女去接高考结束的沈夏时。沈夏时走出考场身边还簇拥着一群说说笑笑的同学,然后兴高采烈地奔向自己的家长,最后留下形单影只的沈夏时,他很高,孤零零的在人群里走着,沈夏年冲过去抱住沈夏时,他刚康复不久,短短的一段路程奔跑就令沈夏年胸闷气短,沈夏时起初以为自己被一个黑色塑料袋袭击,刚要推开对方,定睛一看竟然是沈夏年。 沈夏年说要带沈夏时去玩,沈夏时拒绝了,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沈夏年陪陪他。晚上兄弟俩睡在一起,沈夏年说了很多未来的计划,出新专辑,上节目,红遍亚洲,冲向全世界,征服银河系,统治宇宙…… 沈夏时听完沈夏年的胡吹海夸,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创口好了没,沈夏年说好了,沈夏时把他的衣服撩起一看,虽然沈夏年做的是微创手术,但刀口仍然有四五厘米长,竖切在胸口中央,像一条肉红色的蜈蚣。沈夏年不以为意,没事,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不过对于明星而言,伤疤确实有碍观瞻,之后能进行祛疤手术,但肯定不可能恢复得完好如初。 自从袁望野上次说要网络直播证明自己是真唱,迄今为止不下十个大大小小的视频网站、直播平台、视频app找上门来要和袁望野合作,最后袁望野挑了一个国内视频网站巨头之一:yoocool!视频网站进行直播,而黄道吉日就是沈夏年回来的当天,六月十号。 实际上袁望野被黑假唱,绝大部分都是职业黑粉在带节奏,加上恶意黑,和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的从众心理:今儿心情不好,看到大家都在骂袁望野,这袁望野谁啊,就知道是个明星,也没见过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就天天在首页霸屏,真尼玛烦,我也来踩一jio! 造谣的速度永远跟不上辟谣的速度,路人发泄过后心情舒畅了,才懒得管真的假的,以后提起袁望野,哦,那个垃圾假唱咖,呕呕呕! 袁望野不仅唱,还自弹自唱,弹的是钢琴,唱的是他的偶像纠结人的歌《彩虹》。袁望野穿了一身白衬衫牛仔裤,显得乖巧清纯,坐在钢琴前深情款款地弹唱: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 没有地球太阳还是会绕 没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 客观来说袁望野的唱歌水平不能算很惊艳,中规中矩的水平,绝大部分是他的音色加分,用野菜们的话来说:有种和年龄不符的、略带慵懒的性感,听到袁望野这略带忧伤的苦情歌,仿佛喝下一口香浓的苦咖啡,味蕾苦涩的同时却又香醇浓厚,令人回味无穷;这边一个粉头又夸奖:他是没有被夺去歌喉的人鱼王子,坐在钢琴前的他,是如此的孤单又忧伤,婉转低唱出少男心思的哀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化成绚烂绮丽的泡沫飘散而去,我该怎么才能阻止你的离去呢,我亲爱的人鱼王子……另外一个粉头又跳出来看视频编故事:他是你高中大你一届的学长,墨蓝色的校服外套里,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他多才多艺,在文艺汇演上弹唱虏获众多女生的芳心,他是你少女时代最遥不可及的美梦,是你甜美幻想里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直到他毕业的那天,满带笑意地将你请到琴房里,对着羞得满脸通红的你说,这首歌我只唱给你听。 cp粉那边已经磕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各家都纷纷争相代入: 野年粉说这是袁望野唱给沈夏年听的,沈夏年不是这段时间都不在吗?每次不都是沈夏年对袁望野笑得最甜吗?“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这句不就是小野在思念他年哥而难以入睡吗?姐妹们你们还不明白吗?!这是赤裸裸的告白啊!野年是真的! 城野粉说这是袁望野唱给姜北城听的,众所周知袁望野和姜北城同睡一间宿舍,两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形影不离,“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这样露骨的明示!小野想要拥抱他朝夕相处的北城哥却抱不到,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城野锁了! 就连冷到北极圈的前夜(迁野)粉也不甘示弱:大家醒醒啊吃糖啊!全网两百前夜粉不要卑微!迁野是真的!“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不就是演唱会上公主抱的名场面写照吗?!阿迁一直在逃离小野的拥抱啊!这不就是求而不得的暗示吗?!迁野比珍珠还真! 沈夏年一回来就投入到新专辑的制作当中,他刚出院不久,身体还处在恢复期,照理来说是不宜做太过强烈的运动和训练,否则就会出现胸闷气短。实际上沈夏年有些肢体不协调,他相信勤能补拙,因此他的舞蹈训练是最刻苦、强度最大的。 但这次沈夏年回来之后,队友们都发现他的体力下降许多,跳几段就会蹲下来喘气,但他一缓过来就会继续投入到训练当中,大家都很担心,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开口,最后一致民主投票:去吧小野,就决定是你了! ——然后还光膀子拿背心擦汗的袁望野就被一脸懵逼地推出去了,沈夏年也满头大汗地蹲在落地镜前吨吨吨地灌水,以他的运动强度,跳完一整支舞就是极限,但每次舞蹈训练都是要反反复复,跳上至少十遍抠细节,累得沈夏年像只被绑在解剖台上的青蛙动弹不得,他正吹着空调,突然被一个身影遮住了,抬头一看,是裸着上身穿着运动短裤的袁望野,他垂着眼,居高临下地打量沈夏年的脸: “年哥,你有空吗?想找你说点事。” “……你好高啊。” 沈夏年答非所问。袁望野现在长高健身两不误,他体脂低,很好塑形,健身几乎是立竿见影,肌理线条已经慢慢成形,几乎褪去少年向青年转变的独有青涩感,愈发成熟。汗水从他的身体肆意下坠,沈夏年嗅到袁望野身上淡淡的汗味,给人一种很蓬勃的、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他向袁望野伸出手: “拉我一把。” 袁望野抓住沈夏年的手,沈夏年的体重以肉眼可见的下降,袁望野几乎不用花什么气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把沈夏年从地上拉起来。 “出去外面说吧。” 变了的不止沈夏年,还有袁望野,以前袁望野面对沈夏年总会支支吾吾,东拉西扯一些话题来铺垫,这次直接开门见山: “年哥,你是不是觉得体力有些吃不消?” “啊?还好吧……”沈夏年一直想不到如何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体能大幅度下滑的事实,“可能是放假了就松懈了吧哈哈哈,过几天就好了!” “可你放假这段时间瘦了很多,”袁望野抓起沈夏年的手腕,“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最近天气热没什么胃口,所以我都是吃沙拉,吃得脸都绿了。” “年哥,”袁望野把沈夏年闪烁逃避的目光牢牢钉住,“你不要骗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如果你如果当我们是家人,就说实话,我们一起解决,或者……”袁望野低下头,把脑袋埋在沈夏年的颈窝间闷闷地说,“如果你觉得我是能依靠的人,就请你依靠我吧。” 沈夏年感动之余也有深深的无奈,有些事情是可以一起承担,可有些事情他人是无能为力的。就算让大家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自己的身体就会马上恢复到以前那样日搬千块砖吗?除了让队友们担忧挂念,还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吗?他不想让队友们因为自己,放缓前进的脚步,更不想因为身体问题,迫不得已离开他喜爱的舞台。 反正适当地复健体能,一两年后就会好的,沈夏年只是揠苗助长了一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差错……沈夏年摸摸袁望野湿漉漉的脑袋: “我如果撑不下去会依靠你的,到时候不许踢开我!” “我干嘛踢开你?”袁望野匪夷所思,“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 “你上次不是说,如果我爬你床,你就会把我踢下床吗?” 那不过是袁望野的一时气话,转头就忘记了,结果沈夏年居然还把这陈年老账翻出来算……那是不是侧面反映出,沈夏年很在意这件事?袁望野审题思路清奇,为此沾沾自喜了一番,很快又回到正题: “所以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真没事。” “那你这几天去哪里了?”袁望野活像个逼问出差丈夫的妻子,“还不按时回我消息!” “我……去给我弟陪考了!”沈夏年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他今年参加高考,我这个当哥的当然要关心自己的弟弟啦,天经地义的事啊,对吧?” “噢……” 袁望野对“沈夏年弟弟”这种身份有所忌惮,他现在特别害怕,从沈夏年口中听到类似“你像我弟弟”这种发言,他才不相信沈夏年会跟自己弟弟亲亲! “好啦,休息得差不多了,”沈夏年勾上袁望野的肩膀,把他拽走了“走吧,别偷懒了,快点去训练。” 沈夏年自从上次酒会过后,似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渐渐地……转运了?沈夏年不知道这形容准不准确,他突然天上掉馅饼一般接到一个大代言,拿到一笔不菲的代言费治了病。 这次回来才一个星期,金牌编剧人梅二度把新剧本递上门,邀请沈夏年出演男二号。洪顶顶惊得刘海都飞了:梅二度?!那个写出《后宫假环传》、《虎牙榜》、《暴露者》等经典大热影视剧的梅二度?! 确定是要沈夏年?不是袁望野?梅二度还挺好说话:袁望野想演也可以演,演个男三或者男四吧。洪顶顶不敢相信:这是什么励志爽文小说里草根男主逆袭的剧情?!沈夏年演男二,袁望野演男三男四,那不就成了袁望野给沈夏年提鞋了吗?! 第36章 正能量偶像 梅二度算是近几年编剧界的一个传奇, 她的处女作《后宫假环传》一剧封神,讲述的是男主角男扮女装进宫当妃子和皇帝惺惺相惜甚至不惜把皇后拱手相让最后一统后宫佳丽三千的传奇故事。之后梅二度每一部电视剧都创下收视新高, 网友们戏称梅二度的剧本是开过光的,无论是多少线的艺人演员,只要出演过梅二度的剧,咖位至少翻一倍,就算不能红得铺天盖地,好歹也能被观众记住脸和名字。 可在此之前,梅二度从来没有出现过从偶像里挑选演员的情况,就连沈夏年自己也很不知所措,他从来没学过表演,为数不多的表演经验,都是演尸体和士兵这种完全不需要演技的背景板角色……关键是隔行如隔山, 沈夏年一点专业训练都没有接受过,一下子就要演男二, 先不说什么名气不名气, 多少知名人气演员为了梅二度剧本里的一个角色, 争得你死我活, 导致这段时间袁望野挨的骂都少了许多——现在各大社交网站、娱乐板块讨论区, 都是当红演员的各种黑料满天飞,什么出轨、地下恋情、耍大牌……集中在梅二度新剧本《千里雪》选角的这段时间井喷式爆发。 沈夏年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他没信心, 也没实力认为自己能挑得起这个大梁, 他很老实地告诉梅二度, 很感谢他的抬爱,但自己无法胜任男二,如果需要尸体和士兵这样的角色,他很乐意出演。梅二度在电话里爆发出雄浑的大笑,把沈夏年的心脏震了好几下,她说她将为沈夏年专门量身定制一个角色,只要沈夏年本色出演就好,大概是个男三定位。 这下洪顶顶又懵了:沈夏年演男二,袁望野演男三或是男四说提鞋有点夸张了,大概是个提裤子的,可沈夏年去演男三,袁望野还能演什么?梅二度很客气:谢谢惠顾,下次再来。 梅二度的工作室这次能给沈夏年递剧本,其一是白项那边,提前打过一声招呼了,其二梅二度本人也挺欣赏沈夏年。而且梅二度选角的方式也确实很古怪,除去那些有真材实料演技过硬的演员挑大梁,她也出现过把较为重要的角色,安排给完全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这样的情况,按照梅二度本人的说法,她挑演员除了看演技,还看演员的灵气与角色适配度,某些角色经典,并非演员演技多出神入化,而是恰好演员的气质和性格与这个角色重合度高。 《千里雪》是仙侠类题材,故事梗概是:女主是千年雪精,遭遇下凡历劫的男二,男二轮回后她暗下决心要找男二,却错认成渡劫的男主,两人日久生情,千年后女主发现自己错爱,纠结之余终于看清自己的真心,男二是类似于白月光的存在,她的真爱是男主。再次回去找男主,心灰意冷的男主渡劫后忘记七情六欲,与女主形同陌路,女主痛苦堕入魔道,仙魔两界大战,最终男二为护女主而死,男主手刃女主以正天道,总之就是一个大写的be。 梅二度给沈夏年安排的角色是一只桃花树精,叫桃千树,与男二惺惺相惜,为救男二被入魔的女主一剑捅死。剥离演员心理,沈夏年单纯站在观众角度,替这位桃千树感到不值,而且桃千树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角色——难道他沈夏年像是那种为了救兄弟被女人捅死的炮灰冤大头吗?! 按照梅二度的说法是,一个次要角色的死亡铺垫主要角色的死亡,才能制造层层递进的戏剧冲突,以此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沈夏年不看电视剧所以不太懂,但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桃千树的戏份不多,顶多拍一星期就能收工。片酬也不多,但这笔钱是沈夏年演一辈子尸体都赚不来的。 于是沈夏年白天训练舞蹈声乐,晚上接受表演培训,忙得脚打后脑勺,得知沈夏年要演电视剧后,队友们纷纷祝贺他发展副业,洪顶顶生怕袁望野心里有落差不开心,一直宽慰袁望野下次会有更好的机会。 袁望野根本没往心里去,他对演戏没兴趣,而且这次很显然是白项于心有愧,给予沈夏年的补偿,明明小时候白项很疼他,后来不知为何,就到了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地,他忌惮白项心狠手辣,白项只是笑他没长大,他告诉袁望野,娱乐圈就是一个资本和权力博弈的地方,明星是价值不等的工具,每个明星的走红,绝大多数都是这个明星背后的资本或权力胜出的结果。 这阶段由于训练消耗的体力多,团综内容就从游戏调整为一些较为轻松的、类似于聊天问答的环节,都是微博上一些粉丝网友的留言提问,经过工作人员的筛选,拿答题板让组合成员回答问题,这些问题都是特地挑选出来应对一些网络上的谣传,让abo亲自出来辟谣。 “第一个问题,成员之间私底下会讨论其他偶像组合吗?”姜北城第一反应是这个问题很奇怪,“我们讨论其他偶像组合?” “oot吧?是说过,我们都很好奇为什么oot能长这么高。” 钟子迁立刻就明白公司的用心,他知道在远古时代oot和abo的粉丝在网上掐过架,之后网传oot和abo不和,于是营销号星期一收了create的钱,发oot的粉丝不尊敬abo前辈的言论,星期二又拿着逐梦娱乐的钱说abo欺负后辈,发了他们上《开心周六晚》的一些游戏动图,因为oot出道较晚,总体后台也没有abo的硬,始终差了这么一截火候。 有些不明真相的网民看营销号又说得煞有其事,就会对oot产生同情心理,觉得abo仗势欺人,不喜欢,无形中就被洗成oot的路人粉,abo的路人黑。 “是的,我和苏流因为是队长,因此私底下会在微信交流带队心得,偶尔会一起玩点微信小游戏。” 姜北城此言就是暗示oot和abo的关系,没有网上说的那么狭路相逢明争暗斗,恩恩怨怨那是他们公司的事情,孩子还是好孩子的。 “第二个问题,”袁望野把题板拿起来,“你们对于一些网上关于自己家庭背景的传闻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直接问到正主面前,可见create这次是下狠手要辟谣澄清了。 “我家庭真的很普通啦哈哈,”沈夏年开玩笑道,“我倒是想继承王位呢。” “希望大家明白,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并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袁望野语气很诚恳,“但是我们的后天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们希望凭借自己真正的实力,问心无愧地站在舞台上。” “是的!”姜北城噼噼啪啪地一通鼓掌,“小野说得对!那么第三个问题,你们喜欢的什么类型的女生?这问题绝了……你们谁先回答?” 从出道为止create对于abo接触异性组合的管控非常谨慎,除了上次和sweetparty合作以外,abo再也没有和异性明星有过合作的资源,就连沈夏年在《千里雪》里的角色桃千树,都只有和男二的对手戏,杜绝了沈夏年和女性传出绯闻的可能。 “我没想过,我还小,”袁望野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沈夏年的脸,然后又光明正大地在其他队友的脸上绕了一圈,把手里的抱枕放到沈夏年的怀里,“年哥呢?” “我?”沈夏年也没想过,就随口一说,“可爱的吧,年纪比我小的。” 袁望野心花怒放地在心里在“可爱”和“年纪比我小”后面打两个大勾,他完全符合!这无异于裸奔的明示!袁望野俨然已将自己冷酷霸道的人设埋葬在过去。 “我喜欢活泼一点的,闹一点的,因为我本身也是这种性格,反正就是不要太闷的吧……” 陈最说这番话的时候钟子迁一动不动,直到他发言,他才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 “和陈最一样。” “哈?!”众人立刻爆发出惊呼,陈最声音最大,带着一丝慌乱和惊恐: “什么、什么叫‘和陈最一样’?!是和我的标准一样还是和我性格一样?” “标准一样,和你性格一样,有什么差吗?”钟子迁问。 “你别说这么露骨!”陈最对着摄像师比划出打叉的手势,“这段垮了,剪掉剪掉,这题重新录一遍!” 以前陈最和钟子迁也会说类似这样暧昧不清的话,可这次陈最反应实在太大了,激烈得给人一种做贼心虚感……不过这段是垮掉了,于是又重新录了一遍。 这期abo看似回答,实则辟谣了一些在网络上对abo不利的负面问题,也是为了之后他们新专辑的发行预热,他们的首张专辑是数字专辑,网络发行,没有实体,因此create决定第二张专辑发行实体,并且请来刘六六和吕八分来负责专辑的拍摄和视觉设计。 一般《abo一家人》的团综片尾,都是组合成员的个人才艺表演时间,唱歌、跳舞、乐器演奏、rap之类的,袁望野首次在团综结尾深情弹唱,他的偶像纠结人的《七里香》,恰逢此刻盛夏,正值雨季,和歌词中“雨下整夜 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有种戏剧般的巧合。 袁望野因为刚学会唱歌不久,进步空间巨大,每一次都带给听众耳目一新感,长相俊美的大男孩,弹唱情歌,加上他的钢琴演奏技术过硬,这首翻唱被营销号纷纷转发安利,一些路人抱着“看长相好像还不错点进去听听好了”到“卧槽这小哥哥好帅有1点点心动”到“什么居然还会唱rap真是多才多艺”最后到“卧槽才十八岁而且家庭背景如此牛逼这到底是什么言情小说的男主角人设啊呜呜呜我好爱”的转变。 这条微博被转到了各个圈,加上袁望野的漫画脸,无意之间搜刮了一波二次元的粉丝为他画图,顺带还磕一口他的cp。 六月二十一号是沈夏年的生日,眼见沈夏年的生日快到了,公司开放快递接收,沈夏年这次收到的礼物至少是之前的十倍,他还收到许多富有意义的礼物:有粉丝送给沈夏年一颗以沈夏年名字命名的小星球;还有粉丝以沈夏年的名义,捐赠了一所盛夏希望小学;还有粉丝发起夏日给户外工作者送水活动,矿泉水瓶上贴着沈夏年的q版形象…… 沈夏年非常感动,每一份礼物于他而言,都是来自每一位粉丝的爱意,光是沈夏年收到的耳环,就能多得从一楼挂到四楼,回想起刚出道那阵,他的第一副铃铛耳环还是袁望野送的,不禁感慨世事难料。 沈夏年在生日当天,发了一条微博: abo沈夏年:谢谢每一个爱我的你们[心]这个生日收到了许多很有意义的礼物,特别是盛夏希望小学,真的让我感到惊喜和感动![爱你]21岁的沈夏年,还请你们能继续喜欢![图片] 配图是生日蛋糕和希望小学的捐赠证明。 这条微博甚至被官媒转发了,夸奖沈夏年是正能量偶像,带动粉丝从事公益事业。 两个月前还被批评娘化,两个月后摇身一变成了正能量偶像,沈夏年似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迎来了事业上升期。 第37章 别出心裁的礼物 abo里每个成员的生日, 大家都会聚在一起私底下过一个轻松愉快的,沈夏年进公司前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他每天都在忙于打工,并不会因为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的工作就会轻松一些,钱就能赚一点。直到进入create认识了abo的队友们,当了偶像, 才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过生日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情,能够收获那么多人的祝福。 某些社交软件app在六月二十一号这天的开屏是“祝沈夏年生日快乐”, 沈夏年一打开微博就能看到粉丝送给自己的生日祝福,微博热搜话题也全是沈夏年相关:#6月21日沈夏年生日快乐#、#沈夏年正能量偶像#、#沈夏年要走花路#之类的祝福和称赞霸屏。 队友们给沈夏年定做了一个哑铃状的蛋糕,这个鬼才想法是袁望野提议的, 根据他的多次观察,合理推测沈夏年最喜欢的健身运动应该是举铁,因此就特定挑选这样形状的蛋糕,投其所好。 “好逼真!”沈夏年看到这个哑铃蛋糕的第一反应不是好吃, 而是想拿起来举举…… “快点快点, 闭上眼睛许愿!”袁望野催促沈夏年,“你要许愿自己天天开心、身体健康、越来越红,红遍亚洲红向世界!” 这是什么新型的军事化按头许愿?可沈夏年却很老实, 在众人的生日快乐歌中虔诚地闭着眼睛, 把袁望野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一遍: “我要许愿自己天天开心、身体健康、越来越红, 红遍亚洲红向世界!” “不过我是听过一个说法,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诶。” 等沈夏年吹完蜡烛, 陈最才补上致命一刀,姜北城安慰: “没事儿,谁生日愿望实现过啊。” 沈夏年的关注点更奇怪: “其实我没懂,生日许愿我们是向谁许愿啊?蛋糕吗?” “不是蛋糕,都把人家吃掉了,它怎么会实现我们的心愿啊,”袁望野说得有理有据,无法反驳,“是对着蜡烛许愿。” “哦哦!” 沈夏年不由得对袁望野心生敬佩:年纪不大,懂得不少。大家都把礼物拿出来送给沈夏年,唯独袁望野两手空空,沈夏年完全没在意到底收到几份礼物,哪怕送他一根发绳他也能如获至宝地开心好久。 “年哥,等下生日会结束了,我再把礼物拿到你房间里送给你。” 袁望野撩开沈夏年耳边散落的发丝,附在他耳畔边低语道。 “啊?这么神秘吗?” “人太多,”袁望野垂下潋滟的桃花眼,笑容里带着几分大男孩稚气未脱的青涩和羞赧,“我不太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给你。” “什么?给点提示?” 沈夏年想象不出有什么礼物是拿不出手的,两人都对彼此有点羞于启齿的旖旎心思,很容易就想到一些情到深处时的深入交流方式。 “是你很喜欢的。”袁望野原本清澈的笑容变了质,带上几分邪气。 “我很喜欢的?”沈夏年满头问号。 “你看过的。” “我看过的?” “你还害羞了啊,你忘了?”袁望野笑意加深,又给出一个暧昧的提示,“洗澡。” 沈夏年把这几个关键词拼拼凑凑,他很喜欢的?还看过?还害羞?洗澡?啊!沈夏年灵光一闪:难道是上次两人铐在一起洗澡时他不小心看到袁望野的—— “我才没有喜欢那种东西!”沈夏年臊红了脸,这种东西他自己又不是没有,就算没袁望野的大,好歹也是自己身上的肉吧…… “你有,你别狡辩了,”袁望野搭上沈夏年的肩膀,笃定地把低沉的字句敲进沈夏年的而磨砺,看到沈夏年红得要滴血的耳朵尖,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也被这份燥热给加温了,“你最好准备好套,大一点,不然我怕装不下。” “哈?!”沈夏年对袁望野这种从小狼狗到小色狼的转变结结实实地震惊了。 “你俩在那边腻腻歪歪的干啥呢?”姜北城把塑料刀递给沈夏年,“小年来切蛋糕啊。” “哦哦我来了!” 沈夏年如获大赦,赶紧逃向姜北城,他心里有一千只土拨鼠在尖叫:小野不得了!小野长大了!沈夏年从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但基本的生理常识还是有的,袁望野的暗示很明显就是想要和他……沈夏年拼命摇头,把一些不可描述的刺激画面从脑袋里晃出去。 这场生日会沈夏年过得心猿意马,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拒绝袁望野,拒绝了他会不会生气或者难过?男生在这个年龄有需求是再正常不过了,沈夏年也不例外,互相那啥一下还是可以的,如果是“狂风暴雨般的进攻”还是算了…… “年哥,我进来了。” “进来吧。” 沈夏年刚洗完澡出来,穿着背心和裤衩,披着一头海草般虬湿的长发,袁望野双手背在身后,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年哥刚洗完澡啊?你先吹头发吧。” “好。” 沈夏年赶紧插起电吹风开到最大功率,对准脑袋就是一通呼呼呼地乱吹,吹着吹着,忽然沈夏年被人从身后抱住了,他身形一僵,袁望野就埋在他的颈窝里,语带撒娇地说了一句: “年哥的头发好香呀。” “你这样抱着我我不太好吹头发……”沈夏年无奈只好把电吹风给关了。 “我迫不及待,想把礼物送给你了,”袁望野压低声线,把暧昧的言语灌进沈夏年的耳朵里,“我想看到你害羞又惊喜的模样。” 当年沈夏年把袁望野撩得不知东西南北,如今终于“孽力回馈”,他赶紧把屁股往前缩了缩,却被袁望野一把揽住腰,整个人都被牢牢地捞在怀里。 “沈夏年,你逃不掉的,”袁望野忽然把沈夏年抱起来,强硬又不失宠溺地将他丢进床里,沈夏年手脚并用赶紧要爬开,被袁望野按住两只细瘦的手腕桎梏于头顶,“所以——”袁望野从被子里迅速抽出一个扁平的物体,放在沈夏年的胸口上,笑得天真无邪,“年哥生日快乐!” “耶?” 沈夏年懵了,获得自由的双手把胸前的礼物包装给拆了,是一本书,装帧设计堪称艺术,书的封面是光栅立体画,从不同角度看会发现有一个男人在绕着一根钢管跳舞,书名叫《霓虹蛊惑》——这名字怎么听得这么耳熟?沈夏年随便翻开一页,自己和袁望野的名字映入眼帘: 「身边形形色色的俊男靓女,使出浑身解数谄媚地向袁望野献殷勤,可袁望野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目光,已经被台上那孤独又魅惑的身影深深吸引了!他是高傲的天鹅,是妩媚的孔雀,是游戏人间的袁望野从未见过的世间第三种绝色,他,就是在午夜神出鬼没,收割寂寞男女的钢管舞妖姬——沈夏年!」 这不就是陈最要自己看完写不少于800字观后感的野年同人文吗?!这种东西怎么还能出成书啊?!为什么袁望野会有这种东西?! “你哪里弄来的?”沈夏年看袁望野的目光都不好了。 “粉丝送的。” 最近公司开放快递接收,因此abo的每个人都收到堆积如山的礼物。快递多了,自然会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袁望野收到一大箱面包虫,里面还附有一张印刷字的贺卡:袁望野你这个面包虫去死吧!下一张就是淘宝店家的“亲亲如果觉得我们家的面包虫虫肥肥美美,把你们的宠物宝宝养得胖乎乎,记得给五星好评噢”,于是袁望野把卡片丢了,拿这箱面包虫去喂黑泡和拉普。 至于这本同人本,袁望野也分不清是粉还是黑送的,一般cp粉磕cp是不会磕到正主面前的,黑子送同人本可能是为了恶心真人。 出于好奇袁望野翻了几页,发觉居然似曾相识,总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过,对,是“听”,就抽空找了一晚当睡前读物,看到“袁望野对沈夏年发起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沈夏年痛苦地闭上眼承受这一切”这里,袁望野恍然大悟:哦!是沈夏年很喜欢、就连洗澡都要开电子朗读的那篇文!于是袁望野挑灯夜读,通宵把这本小说看完了,看完后整个人被雷得外焦里嫩精神恍惚。这篇文说是abo设定,但和他们组合半毛关系都没有,袁望野在文里就是个玩世不恭的无情渣男,沈夏年还能怀孕,剧情就是强迫,怀孕,沈夏年怀着孩子跑了,抓回来生孩子,继续强迫,怀孕,不小心流产,强迫,怀孕,最后沈夏年难产死了,袁望野带着两个孩子成了寡夫,全文完。 ——这哪里是谈恋爱啊?!拟人版《公母猪配种指导手册》吧?!关键是袁望野一边骂还一边看,既唾弃作者对他的角色塑造,又忍不住想看看自己会不会有所悔改——完全没有!连袁望野自己都想扇这本书里的自己两巴掌!唯一可圈可点的地方,是这本书关于“配种”的描写还挺生动香艳,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个纯情小处男,一个色情小处男冉冉升起。 “谢谢小野,”沈夏年发现这本书有翻阅的痕迹,“……你看完了?” “其实这个不是真正的礼物啦,”袁望野不逗沈夏年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才是。” “这是什么?”沈夏年打开一看,是一根吊着锁的项链,“锁啊?” “对呀,”袁望野表情玩味,“喜欢吗?” “喜欢!好看!谢谢小野!”沈夏年问了一句,“那钥匙呢?” “没有钥匙。” “那怎么开锁?” “锁死了,”袁望野迫不及待地撩开沈夏年的长发,为他戴上项链,“好嘞,完美。” 沈夏年眼梢弯弯,笑得甜蜜: “谢谢小野!” 这瞬间袁望野仿佛被丘比特万箭穿心,他捂住脸,嗅着指间还残留着沈夏年淡淡的发香: “你喜欢就好。” 沈夏年脑袋一歪,咚地一下砸在袁望野的背上,袁望野被砸得挺直了腰杆: “年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上次你摔了我的生日蛋糕,为什么哭了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总觉得是我害你哭的,”袁望野看不到沈夏年的脸,有些话就比较容易说出口,也不显得那么尴尬,“我不想看你哭。” “和你没关系,是我的原因,”沈夏年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只是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气氛很好,沈夏年不想扫兴,“小野你转过来一下。” “嗯?”袁望野乖乖听话。 “啾——” 这个亲亲居然有声音,以至于两个人都愣住了,不仅袁望野,沈夏年自己也没料到会发出声音,好丢人!沈夏年立刻捂住脸滚到一边,被打通任督二脉的袁望野逮回来一通狂亲,亲得沈夏年四肢发软,脑袋浑浑噩噩像被蜜糖给黏住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熟练啊?!” “学的。” “哪里学的?” “书里。” 六月末沈夏年进《千里雪》剧组了,他要演戏的消息微博早就传开了,有褒有贬,即有人觉得沈夏年不务正业,也有人觉得沈夏年的脸不去演戏很可惜,还是演古装,期待不已。无论外界看法如何,总之戏还是要演的,沈夏年的对手戏绝大部分都是和男二风无恨,而这位风无恨的扮演者,正是白项捧起来的影帝祁杰。 第38章 探班 沈夏年进《千里雪》剧组是公开行程, 因此会有大批前线跟拍, 沈夏年的人气越来越高, 因此前线数量也增多了, 把沈夏年围起来咔咔咔擦擦擦拍个不停,边拍边喊: “年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哥哥要照顾好自己!” “呜呜呜好心疼啊……” 沈夏年很感谢大家的关心, 一直向前线们说自己很好不用担心,让她们天气热注意避暑。出于人设需要, 沈夏年每次出行都打扮得花里胡哨, 对于粉丝而言,沈夏年身上这些叮叮当当的小配饰也是加分项, 她们就喜欢看沈夏年打扮得光彩照人,所以年糕们很喜欢给沈夏年送首饰让他漂漂亮亮的。每个偶像明星出行, 身上穿戴一些粉丝送的物品, 站子发图之后, 就会有粉丝站出来认领, 自己送的礼物被爱豆认证了, 对于粉丝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这次照片发出来后,大家都被沈夏年脖子上的项链吸引了注意, 起初粉丝们单纯觉得这个锁状的项链很漂亮,是哪位小姐妹送的?出来我们舌吻十分钟!求购买链接想要get同款!结果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认领,难道是沈夏年自己的项链?搜同款也搜不到,似乎是特地定做的。 这年头“锁”是个很微妙的字眼, 在饭圈里, 锁既可以做动词也可以做名词, 沈夏年凭白无故戴了个锁,自然引起各路粉丝的注意。初级饭圈女孩,用眼镜追星;中级饭圈女孩,用放大镜追星;高级饭圈女孩,用显微镜追星,各种属性的粉丝大显神通,纷纷对沈夏年这条项链展开各种深入研究后发现:这个锁是实心的,底部没有钥匙孔,而且隐隐刻有字母,lxn还是vxm由于微博上发图图质被压缩了看不清楚,一个无凭无据的猜测闹得年糕们人心惶惶:难道沈夏年谈恋爱了?这个字母缩写是他对象的名字? 沈夏年全网最大个站——eternalsummer盛夏光年站的美工,是披马甲的吕八分,她把原片放大,看清锁下的字母是yxn。吕八分把这个字母的截图发在私人微信群里,和小姐妹共同探讨谁是yxn。在这4g的网络时代,没有任何信息在互联网上可以做到绝对保密,因此这张截图不知怎么的,就被传到全网18425702个微信群里各种分析,最后总结出两种可能。 第一种推测是,yxn是一个人的姓名缩写,可娱乐圈里姓名缩写是yxn的人,无论男女,怎么看都是和沈夏年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第二种是cp粉惊为天人的奇思妙想:yxn是袁夏年的缩写,也就是说,沈夏年冠上夫姓了!沈夏年和袁望野谈恋爱实锤!正主亲自上锁了!这他妈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旷世绝恋啊?! 唯粉鄙视cp粉自我高潮意淫过度,cp粉唾弃唯粉犯蠢犯贱造谣恋情,于是字母yxn成为了一个神秘暗号,圈内戏称沈夏年密码。 就连沈夏年本人,都没察觉到这条项链竟然还暗藏玄机,以他涉及到的知识面,能把锁理解到“两个人很般配不许别人拆散”这种程度就是极限了。 进剧组的当晚,沈夏年受邀和其他主演一起吃了顿饭,如果按演艺圈的咖位排,沈夏年压根就是个背景板,但他左手边坐梅二度,右手边坐祁杰,这俩在酒桌上谈笑风生,时不时问一句,是吧夏年?夏年你觉得呢?沈夏年活像是上课冷不防被老师点起来的学生,一头雾水却又佯装笑脸,嗯,对,是,不管听得懂不懂,点头就是了。 《千里雪》能请到祁杰,似乎也是白项的意思,男二风无恨的角色最后给了祁杰,原本这个角色是沈夏年的,剧组都以为这是新欢与旧爱之间一场暗潮汹涌的较量,不过目前看来,祁杰对沈夏年很是照顾。 以祁杰在演艺圈里的地位,演男二给人做配大家都认为憋屈了,祁杰无所谓,因为是他自己挑的男二,戏份少活轻松,趁早演完趁早收工。 现在中国娱乐圈里的风气逐渐重合,就连演员也避免不了和偶像一样的饭圈同质化,演员的粉丝也和偶像的粉丝一样,会因为资源问题而撕得昏天黑地,比如祁杰的粉丝不满祁杰只出演了男二,而男一又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演员,加上某些利益对立方恶意在娱乐版块的讨论区造谣,说男一带资进组,结果又有人出来转移视线,说真正带资进组的人,是原本当偶像当得好好却非要来演艺圈横插一脚的沈夏年。 这下事情就有些变质了,毕竟网友们还是喜欢看家世有豪门恩怨权力争斗的明星,沈夏年这种普通家庭根本提不起网友的兴趣,但换个角度思考,虽然沈夏年家世普通,但是他长得不普通啊!既然他没背景,那就是金主有背景了。 先前沈夏年代言aha手机就有传闻,他背后有个不可说的大金主,之后沈夏年又是被官媒表扬,又是演梅二度的剧,可见这位幕后推手来头不小,然而无论是狗仔还是匿名爆料者,也都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沈夏年到底是不是被包养,也许有人查出来,发现确实是不可说,就闭嘴装聋作哑了。 “风无恨,你可真心当我是友?” 桃千树手持桃花剑,抵在风无恨素色的颈间,一双风情凤眸泫然欲泣,仿若三月枝头被春雨打湿的桃花,风无恨神情淡漠,眼波无痕: “我知你是真心待我。” “若你一意孤行,执意要护那妖女,”桃千树眼中泅着无尽悲戚,双唇轻颤,“你休怪我无情……” “小桃花……” 风无恨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被桃千树粗暴地打断: “别这样喊我!”美目流转,桃千树右眼滚落的晶莹泪珠从脸颊直坠而下,“你是要助纣为虐,任由千里雪屠戮众生,还是同我拯救人神两界?若你还当我是知己,还念同袍之情,留下来,求求你……”桃花剑从桃千树的手中掉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如凤垂死前挣扎的悲鸣,桃千树拉住风无恨宽大素白的衣袖,苦苦央求,“无恨哥哥,求求你留下来吧……就当是为了凡界受苦受难的百姓,你不要走……” “阿雪她也是有苦衷的,她只是一时迷惑心智堕入魔道,我必须让她清醒过来……” “住嘴!我不想听你的辩驳!” 粉衣美人瞳水潋滟,腮边一滴清泪,为这张痛苦又冶艳的脸庞锦上添花,桃千树粉袖一挥,推开风无恨,原本柔美的凤眸中多了几分愤懑与狠戾,“风无恨,若你执意要走,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风无恨沉默半晌,抬起似水绵柔的灼灼星目,“对不起,小桃花,但我必须去找阿雪。” “风无恨!”桃千树望着风无恨转身的背影,翩飞的雪色衣袂犹似鹤羽轻盈飘摇,撕心裂肺地怒吼道,“你贪恋儿女私情,弃苍生天道于不顾,你滚吧!滚出天界再也别回来!” “咔——好!非常好!”导演激动地鼓掌,“辛苦祁杰和夏年了,效果非常好!” “谢谢导演!”沈夏年被夸了,立刻一个九十度鞠躬,尔后转向祁杰,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谢谢前辈!” “谢什么,”祁杰笑意温柔,抽过助理递来的纸巾给沈夏年擦眼泪,“是你演得好,你以前学过表演?我这几天和你对戏下来,你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演戏的样子。” “没有,嘿嘿,就上过几天培训班,临时抱佛脚罢了,是前辈过奖了……” 沈夏年被夸得不好意思,接过面巾纸把脸上的泪和汗擦干净,七月酷夏,他们又是拍古装戏,服装繁厚,就算是在室内绿幕,身上的汗还是止不住,跟水龙头泄闸似的直往外冒。 沈夏年本来就是长发,可拍戏需要及腰的长发,因此他相当于长了两层头发,闷得整个脑袋都要熟了,只能抱着个连接充电宝的小风扇可怜兮兮地对着脸吹,在一旁看祁杰和女主对戏,如果他们拍得好,再两幕沈夏年就能被捅死然后杀青。 “夏年,你猜猜谁来探班了?” 沈夏年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于是他靠在椅背上往后仰头一看: “谁啊?” “我啊。” 一张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的脸占据他的视线,沈夏年一愣,抬手把对方墨镜给摘了,露出一双清澈的桃花眼: “……小野?!” “是我,”袁望野撑在沈夏年的座椅扶手两边,俯下身慢慢贴近沈夏年的脸,笑得狡黠,“怎么这个表情?”袁望野在距离沈夏年鼻尖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他们可以嗅到彼此身上的气味,“看到我很意外吗?” “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人吗?” 这个姿势就连沈夏年都意识到过于暧昧,以至于他心里有鬼,紧张地用手把袁望野的嘴挡了一下,生怕他亲上来,袁望野就势在他的掌心里啄了一口,沈夏年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热的,脸红得像喝醉了。 “其他人也都来了,”袁望野非常小声地跟沈夏年咬耳朵,“打掩护嘛,你懂的。” 现在沈夏年和袁望野的关系,正处在一种掩耳盗铃的状态,他们彼此早已疯狂暗示,普通同事之间做的他们都做了,普通同事之间不能做的,他们也做得差不多了,却始终没有明确挑破这层关系,双方都不好意思承认,就好像高中生谈恋爱东躲西藏,在内防爸妈在外防家长,然而日积月累的喜欢,最终像歌词唱的那样“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思念成疾”的袁望野坐不住了,就算被姜北城嘲笑得相思病,也死活要拉着他们当挡箭牌来探沈夏年的班。 洪顶顶很支持,这样可以体现出abo的满满团魂,洪顶顶丝毫没看穿思春期少男的那点花花肠子,就放他们走了。 “刚才你在演戏的时候我看了剧本,我觉得桃千树很苦逼,”袁望野皱皱眉,“风无恨丢下桃千树去找千里雪,结果千里雪要杀风无恨,还是桃千树为风无恨挡的刀,你怎么会演这种冤大头的角色?” “我也觉得!”沈夏年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我是风无恨,我就不会丢下桃千树去找千里雪。” “对对对我也是!”沈夏年握住袁望野的手,俨然找到了志同道合的革命战友,“小桃花和无恨哥哥多美好啊!” “叫我呢?”祁杰不知何时拍完了戏,白衣胜雪,公子如玉,站在不远处,语带调笑地唤了沈夏年一声,“小桃花,过来。” 祁杰说这话时有摄像机在拍,现在很多剧组都会刻意在戏外空闲之余,拍摄一些演员之间的互动花絮,到时候随电视剧的播出根据观众喜好情况来放出片花造势。 “无恨哥哥!” 沈夏年一身俏丽明媚的粉衣,风一样呼啦啦地跑到祁杰面前,两人说说笑笑,看上去很是和睦。 “咳!” 袁望野很做作地猛咳了一声,心仿佛被丢进柠檬汁浸了一下再捞出来,酸溜溜的,结果身边的工作人员激动得抱作一团: “啊啊啊啊好甜好萌呜呜呜……” “祁杰真的好帅啊……” “偷拍一张不会怎么样的,就一张……” “小袁五爷好,”祁杰走过来了,礼貌地向袁望野打招呼,“晚上赏脸一起吃个饭?” “是我提议的,这几天都是前辈手把手带我演戏,”沈夏年脸上充满了崇拜之情,“我想感谢前辈这几天的教导。” “知道了,走吧,” 袁望野表情是笑的,但明显语气不善,虽然知道祁杰和沈夏年刚才只是业务需要,可就是心里堵得厉害。 第39章 渴俗话说得好, 输人不输阵, 当然袁望野人也不输,但多叫上几个兄弟肯定是没错的。趁着祁杰和沈夏年在热烈讨论剧本, 袁望野悄悄打开手机给姜北城发了一条微信: -江湖救急与祁杰吃饭冬水堂203速来 等发完消息, 袁望野这才先斩后奏: “祁先生, 我把我们的队友一起叫过来吃饭, 不介意吧?” “我的荣幸。” 祁杰报以礼貌的笑容。 那厢组合的其他三人都拉响一级警报进入严阵以待的状态, 姜北城一收到微信立刻分享给另外俩人,陈最二话不说把行李箱拉开,把箱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地统统倒到床上, 开始埋头扒拉起衣服: “这件?还是这件?” 陈最正苦恼呢, 回头一看钟子迁还无动于衷,赶忙催促他: “阿迁!你愣着干嘛?快点先去化妆啊!” “吃个饭而已……会不会太夸张了?” “这叫艳压,懂吗?”陈最挑了一件非常浮夸的衣服, 衣服上缀着一堆流苏和亮片,“这可关系到组合的门面!快去!” 众所周知,沈夏年是个虚心学习勤奋刻苦的好青年,也很有干一行爱一行的精神, 趁着其他组合成员还没来, 他和祁杰争分夺秒地讨论剧本和对戏。袁望野被干巴巴地晾在一旁玩游戏,还得装出一副落落大方、乖巧懂事的模样:没事你们聊, 工作重要, 不用管我, 我很坚强, i’m fine……袁望野余光不经意一瞥,瞬间鼻孔和瞳孔同时放大:咋的你们还抱上了?!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我感觉不太fine…… “噗啊——” 沈夏年倒在餐桌上,心想幸亏自己去做了手术,否则万一演得太用力,到时候真的当场吐血就尴尬了,祁杰一把将沈夏年揽在怀里,表情从错愕转变到悲戚: “小桃花!” “……风无恨,”沈夏年状似虚弱地抬起手,颤巍巍地抚上祁杰的脸,“我还是恨你……” “你应该恨我的,小桃花,”祁杰是真材实料的影帝,眼泪说来就来,从眼眶里掉下,滴在沈夏年的脸颊上,湿湿热热的,“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 “可我桃千树,重情重义……”沈夏年嘴角扯起嘲弄的笑,“不似你风无恨,无情无义,哈哈咳咳咳——” “别说了,别再说了……”祁杰把沈夏年搂得更紧,“我护你元神,你坚持住,小桃花你不会死的!” 你不会死,我会!袁望野有个小怪癖,也不算怪癖,他会用喝水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于是他茶一杯接一杯地倒,吨吨吨地猛灌,客观来说祁杰演技是真的无可挑剔,就算是在饭桌上对戏,也不会让旁人觉得尴尬,袁望野不尴尬,他只是心梗,早知道剧本这样他就去争取男二了,躺谁怀里不是躺?他也想被沈夏年叫声无恨哥哥,占占便宜。 正演到情动处,忽然包厢的门被打开,三个黑衣男子戴着墨镜和口罩并排而站,把饭桌上的三个人都看懵了,他们利落地摘下口罩墨镜,潇洒地脱掉外套,摇身一变就成了艳光四射的偶像,“大家好!我们是——” “abo!” 连正在喝茶的袁望野和躺在祁杰怀里的沈夏年,心有灵犀地喊出组合口号,祁杰看着三个穿得闪闪发光,仿佛准备去演唱会登台表演的成员,有点状况外,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应该只是吃顿饭吧?” “我们这样穿真的很浮夸吗?” 陈最看到影帝的表情都僵了,赶紧附在钟子迁耳边求助,钟子迁低下头: “真的很浮夸,我已经劝过你别了。” 还是姜北城随机应变能力强,他关上门,笑眯眯地与祁杰握手: “金鸭百草奖的影帝,久仰久仰,我妈是你的粉丝。” 讲道理全娱乐圈都知道姜北城没妈,但这不是重点,袁望野也反应过来,一把将沈夏年从祁杰怀里拉出来,醋溜溜地瞪了他一眼:还没躺够呢?! “其实我们都是你的粉丝,所以想要打扮得隆重一点,也谢谢对我家年哥的照顾。” “没有没有,”祁杰被捧得有点不好意思,“是夏年厉害,他很有演戏的天赋,感染力很强,有时候还是他在带我入戏呢……” “哈哈。” 袁望野皮笑肉不笑。 吃饭时沈夏年和袁望野坐一起,袁望野吃饭不爱扶碗,据说吃饭不爱扶碗的人以后没饭吃,可袁望野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倒是每次吃饭把碗扒得死死的沈夏年,三天两头为生计奔波劳累,看来封建迷信要不得。 沈夏年正啃着龙虾脚,突然感觉到大腿一阵瘙痒,他低头一看,是袁望野的狗爪子搭在他大腿上,偶尔屈起手指在大腿上挠了两下,面上却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沈夏年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让袁望野把手拿开,只好抖抖腿,想把这只不安分的狗爪子撇掉,袁望野好整以暇地放下筷子,朝沈夏年抛去一个甜甜的wink,沈夏年被电到了,心里酥酥麻麻的,就不打算计较了,猝不及防的大腿内侧被捏了一把。 “噫!”沈夏年条件反射地发出一声低呼。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众人纷纷发来慰问。 “没事没事,”沈夏年摆摆手,暗地里不动声色地踹了袁望野好几脚,“我就是嘴巴被刺了一下。” 袁望野长这么大,迄今为止就被两个人踹过,第一个是酷盖,酷盖是小孩,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第二个是沈夏年,恋爱中的人都是清新脱俗的傻逼,挨踹也心甘情愿美滋滋。这几脚不疼,毕竟沈夏年也舍不得大力踹他,倒像是娇俏的小鹿蹄子,不仅踹在袁望野的腿上,还踹在袁望野的心上,把他的心蹬得荡漾不已,嘴角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 “你这孩子咋这么没良心呢!”姜北城在一旁看到袁望野的笑容逐渐变态,轻轻剐了一下袁望野的脑袋,小声地训斥道,“你年哥嘴都被刺了你还笑!” 袁望野在心中含泪血书我巨冤,坐在他身边的沈夏年听到了,发出“哼哼”的轻笑,带了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吃完饭大家又包得严严实实,各自坐车回酒店里休息。原本沈夏年是和祁杰住同一间酒店,还是隔壁间,每晚沈夏年都会去找祁杰研究剧本,沈夏年的刻苦努力和自身灵性,加上祁杰的个人经验和悉心点拨,才能在片场一遍就过。 既然队友们来探望自己,沈夏年就稍微偷个懒,去队友的酒店里住。陈最和钟子迁住一间,姜北城和袁望野各自住一间,沈夏年也不见外,就和袁望野一起睡。 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袁望野精心策划的阴谋,他的房间竟然是情侣套房,连室内灯光的颜色都和别人的不一样,是不伤眼的、暧昧的粉红色,房间内的花瓶里插满火红鲜艳的玫瑰花,墙上挂着一些必须带着艺术眼光去欣赏,才不至于生出龌龊下流念头的画。 “你订这种房间万一被爆出去怎么办?”沈夏年简直叹为观止。 “我用顶哥的身份证订的。” “行吧,那我先去洗澡了。” 这种房间的浴室都是全透明的,沈夏年能懂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但是他不能懂为什么连卫生间都是透明的?沈夏年的胸口有疤,因为这道疤,就算在舞蹈房里跳得汗流浃背,大家恨不得脱得就剩条内裤,沈夏年还是老老实实地穿背心,就是怕被人看到。 “我背对着你,等你洗完了叫我。” 袁望野以为沈夏年害羞,就背过身趴在床上玩手机。 实际上订情侣套房确实是袁望野本人的意思,可他和想象中的情侣套房有些出入,他原本想要的情侣套房,是头顶吊着华丽水晶灯,床边垂下厚厚的帷幔,墙上挂的是世界名画仿品,地毯上铺满火红的玫瑰花瓣……而不是这种小时候上学路过都得快步走开的成人用品店风格,怎么办,沈夏年会不会认为自己不正经? 袁望野一阵悲凉涌上心头,“咚”的一声悲壮地倒进床里,犹豫着要不要解释:解释了,就会显得自己很怂,不解释,又会显得自己很色,到底是当怂包还是当色狼好点…… 此时此刻浴室里的沈夏年,也面临着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浴室透明就不计较了,为什么连浴袍是透明的?!沈夏年只有一个人来了,其他的换洗衣物都放在之前的酒店里统统没拿,原本想着先穿上浴袍,再出来向袁望野借衣服内裤,结果这浴袍穿了跟没穿一样。 这种浴袍是薄纱材质,穿在身上,将曼妙玲珑的躯体勾勒得若隐若现,春光乍泄惹人遐想无限,增进情侣之间的感情更加如胶似漆干柴烈火……不,沈夏年只想找件上衣套着,如今于他而言,一件衣服比内裤更重要。 “小野,你借我一件睡衣穿行不?” “额,我裸睡。” “那你随便给我一件上衣。” “来了,”袁望野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体恤衫,丢在床上,“我放这里了,你自己过来穿。” “好的,谢谢小野。” 沈夏年赶紧小跑着出来,甩掉浴袍把这件体恤衫给换上,穿好衣服他就不害臊了,拍拍袁望野的肩膀: “好啦,轮你去洗了,你裤衩有多的吗?借我一条行吗?” “有,我找给你。” 因为天气热,袁望野只穿三角的,他翻了条黑的三角裤衩给沈夏年,沈夏年大大咧咧地当着袁望野的面,抬脚把内裤给穿起来,掂了掂,扯了扯,目光慢慢移向袁望野的腹下三寸。 “怎、怎么了……”那目光太过灼烈,以至于袁望野下腹阵阵发热。 “太大了……”沈夏年身为男人的自尊心遭受到严重挫伤,“我是说你的裤衩。” 四舍五入就是说自己的那啥大嘛,袁望野非常受用,哼着小曲儿乐颠颠地去洗澡了,三下五除二脱光了,看到沈夏年尾随进来,站在洗手池边吹头发,立刻拔高音量: “你怎么?!” “我怎么了?”沈夏年刚洗完澡,神清气爽,凤眼清澈干净,他关掉吹风机,一脸茫然地看着袁望野,“你害羞?我不看你,我吹完头发就走。” “你可以看!别人能看的你也能看,”袁望野脸上烧得厉害,却还是鼓起勇气暗示道,“别人看不了的,你也能看。” “……额、我,我……”两人什么都还没干呢,就相对着闹红脸,沈夏年心虚,打开电吹风潦草地一通狂吹,“你快洗澡吧!我先出去了!” 等袁望野也洗完澡出来,两人在床上对坐了一会,这氛围好得有点过头,搞得两个人光是干看着对方就有点口干舌燥,沈夏年刻意忽略床头摆放整齐的成人用品,拉开床头柜: “我们看看有没有扑克,把北城哥他们叫来——这什么东西?” 袁望野瞥了一眼,佯装淡定: “玩具。” “玩具?”沈夏年好奇劲上来了,拨拉了一下,从里面抓起一个盒子,“小野你看这个,狼牙棒啊这是!” “嗯……”袁望野有点没眼看。 “这是用哪儿的?” “你猜。”袁望野的手指沿着沈夏年的脊椎下滑。 “打人用的?”沈夏年掂了掂,还挺有分量。 “不是,”袁望野的指尖停留在沈夏年的尾椎骨部位,轻轻地点两下,他凑到沈夏年的耳边,用略带嘶哑的声线沉声道,“放这里面的。” “……”沈夏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把“狼牙棒”放回去,又拨拉出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猫耳,往袁望野的脑袋上戴,“嘿嘿,这个可爱,还有一条尾巴,”沈夏年把那条黑色的猫尾从抽屉里取出来,这条猫尾根部还绑着铃铛,沈夏年抓在手里摇晃了两下,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铃声,“这个尾巴要怎么戴?别在腰上吗?” “老地方。” “你怎么这么了解?”沈夏年警惕地把袁望野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番,“好你个袁望野,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居然是个老司机!” “不怪我!”袁望野举手投降,“我都是书上看的!” “什么书?” “同人本。”袁望野如实禀报。 沈夏年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这些东西,是用你身上还是用我身上?” “你说呢?” “ok,我明白了,是我太天真,”沈夏年赶紧把袁望野头顶的猫耳给摘了,和手上的尾巴一起丢进抽屉里,迅速关上,一抖被子把袁望野按进床里与他大被同眠,“还是睡觉吧,晚安。” “晚安。” 黑灯瞎火,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这种感觉没办法用三言两语来形容,就好比口渴想喝水,那杯水就放在你面前,你却无法把这杯水灌进喉咙里。 “睡不着?”沈夏年闷闷地问。 “嗯。” “什么事?” “没事,”黑暗里传来袁望野“咕咚”的口水吞咽声,语气里带了点焦躁,“我……算了,”他翻身下床,“我去上个卫生间……” 这个酒店是卫浴一体,卫生间也是透明的,一层玻璃根本没有隔音的效果,光是听声音,袁望野在里面干什么,同是男人的沈夏年再清楚不过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最后忍无可忍地光脚下床,像一只轻盈的猫咪溜进卫生间,通风口投下浅白如水的月光,落在少年郎春潮翻涌的俊美脸庞,他抬着盈盈的桃花眼,与沈夏年四目相织,莹白的月色将这张妩媚漂亮的脸庞浸润得愈发风情,他垂下眼,双颊发红地按住袁望野的手: “我帮你。” “……好。” “你也要帮我。” “好。” 袁望野呼吸粗重地啃上沈夏年的唇,他好渴,沈夏年就是那杯水,他想把这杯水喝得一干二净。 第40章 互相擦枪 沈夏年翻过身, 脑袋枕上赤裸温热的胸膛, 他的耳朵贴着左胸腔,从里面传来清晰沉稳的心跳声,使得沈夏年慢慢从黏糊糊的旖旎睡梦里清醒,房间里还是黑的,看得不太清明。 “滴滴滴——” 听得人精神衰弱的苹果系统自带闹铃声突然从某个角落响起, 沈夏年不情不愿地滚下床, 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摸, 最后在衣帽架上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了。 “几点啊……”床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被褥摩擦的动静, 隐约可见一个发型毛躁的脑袋轮廓, “这天都没亮。” “忘记调闹钟了,我今天没这么早开工, ”手机屏幕映亮沈夏年的脸, 他按了按手机重新调了个时间,又坐回床上, “再睡会。” “好,”袁望野“游”过来捞住沈夏年, 像只撒娇的小狗蹭蹭他细瘦的腰肢,“一起睡。” 昨天两人进行了一场男人之间的深厚情谊交流——互相为革命战友擦枪, 擦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火热朝天, 从卫生间一路火花带闪电擦到床上,缴械投降后因为沈夏年第二天要拍戏, 不能真枪实弹上阵, 只好把枪又擦得锃光发亮, 从床上擦回到卫生间,擦得沈夏年双腿发软,心如擂鼓,坐在袁望野的大腿上直喘气,喊着身体被掏空了。 而袁望野精力旺盛得令人发指,两轮过后还能自己擦枪第三次,沈夏年叹为观止,不过也能理解,偶像也是人,自然有需求,袁望野又和姜北城一起住,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互相擦枪…… “你在想什么?!我和北城哥当然不可能干这种事!”袁望野不知道是出于□□还是被诬陷的委屈,眼眶痛红,“这种事我只跟你干过!” 于是沈夏年赶紧安抚袁望野,贡献出自己带着薄茧的手最后一次为袁望野擦亮钢枪,然后一起大被同眠。 “阿雪,你现在回头,为时不晚。” 风无恨站在被烈火焚烧过后一片灰败的桃花林中,与走火入魔的千里雪对峙。 “风无恨,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怜悯!”千里雪红瞳里迸射出嗜血的光芒,戮仙剑一挥,急急向风无恨刺去,美目中是无尽的恨意,“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上仙,根本就是一群无情无义的伪君子!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风无恨站在原地不躲不闪,丝毫不畏惧地迎上千里雪向他袭来的锐利剑锋,若被戮仙剑刺中心脏,必会魂飞魄散,元神俱灭。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无恨的视线中出现一抹明媚的桃粉色,剑尖刺破皮肤,贯穿心脏,温热的液体从桃千树的口中喷出,风无恨的白衣被血染污,他伸手将桃千树紧紧拥于怀中,从惊愕转向悲戚: “小桃花!” 千里雪樱唇勾起一抹无情的冷笑: “风无恨,你无情,他倒是有义,今日我便饶你一命。” 说完千里雪便决绝离开,一袭红衣烧得风无恨双眼生疼。 桃千树躺在风无恨的怀里,凤眸萋萋,瞳中犹似翻涌起三千春江水,漫漫洒洒,诉说着无尽的悲戚。 “风无恨……” “……风无恨,”桃千树虚弱地抬起手,颤巍巍地抚上风无恨的脸,浸血的指尖殷红,在这张俊美无俦的面颊便抹下三道刺目血痕,“我还是恨你……” “你应该恨我的,小桃花,”风无恨薄唇颤动,一滴清泪,从他赤红的眼眶里直直坠落,打在桃千树妩媚上挑的眼角,“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 “可我桃千树,重情重义……”染血的桃千树仍然美得不可方物,透出一种脆弱的易碎感,他气数将尽,奄奄一息地戏谑道,“不似你风无恨,无情无义,哈哈咳咳咳——” “别说了,别再说了……”风无恨眼泪汹涌而出,将桃千树拥紧,不停地往他体内输送元气,“我护你元神,你坚持住,小桃花你不会死的!” “无恨哥哥,你哭了,”桃千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竟然笑得如同孩童般欢快,原本黯淡的瞳色里燃起最后一丝微光,他吃力地用指尖去抹风无恨的泪,“是热的,无恨哥哥,咳……” “小桃花你别死,求你,求你,”风无恨跪在地上,拥着桃千树崩溃大哭,“这次换我求你,小桃花,我们一起去看桃花好不好?就要三月了,你再坚持一下——” “好,”桃千树还是笑着,被鲜血凝结得根根分明的睫羽像是仓皇飞翔的鸟,颤动着向下坠落,“我们一起去看、看——” 桃千树阖下眼,那只原本摩挲在风无恨眉眼间的手,也随重力下坠,却被风无恨牢牢握住,贴在被泪水迷蒙的脸上,最终风无恨抱着桃千树的尸身绝望地大喊: “小桃花——” “咔——恭喜恭喜!”一众工作人员和演员都上来噼噼啪啪地鼓掌,“恭喜夏年杀青!”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导演!”沈夏年浑身是血地从祁杰怀里坐起来,祁杰起身,把沈夏年也拉了起来,“谢谢祁杰前辈!谢谢琳锦姐!” 罗琳锦是《千里雪》的女主角千里雪的扮演者,势头正盛,但还差了那么一点气候,就指着《千里雪》助她登顶,因此罗琳锦格外认真对待拍摄,也很照顾沈夏年这样的新人演员,以求此片带来最好的故事和演绎效果。 原本剧组集体杀青后还会一起吃顿饭,但沈夏年就是个男三,货真价实的配角,离主角杀青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沈夏年就先离开剧组了。 沈夏年在化妆室里换好衣服,感谢一众工作人员后,临时助理告知他有一批粉丝在外面等候,还送了小礼物给现场的所有工作人员。 现在的一些比较有财力的明星粉丝,会在艺人参与某个项目前或项目结束时,以这位艺人的名义给工作人员赠送一袋小礼物,一般礼物不会太贵重,主要是传达心意,感谢这些天来对我们哥哥的照顾,而工作人员也会觉得这个艺人品行不错,粉丝也很礼貌,就会在微博上夸奖这位艺人和这位艺人的粉丝几句,以此来提升艺人的业界口碑。 沈夏年很受宠若惊,他没想到粉丝们会在大热天苦苦等在片场外,冒着中暑的危险庆祝自己杀青。沈夏年为人实在,就和助理一起去片场边上的便利店,把冰柜里面的饮料都买下来,用大塑料袋装了拎去分给粉丝,粉丝们大老远就看到沈夏年两手提着沉甸甸的饮料朝自己走来,立刻尖叫和惨叫一浪高过一浪,就连前线也是举着单反边喊边拍: “年年不要举铁你是要我死吗——” “沈夏年大帅哥!求你别举铁!” “啊啊啊啊哥哥好帅!” “你放下!让我来提!” “年年的肌肉好帅!我们允许你举铁!” “哥哥多吃点!太瘦了!” 沈夏年热得满头大汗,把分给粉丝们: “谢谢大家,这么热的天就不用来啦,小心中暑啊。” “哥哥太好了吧!” “年年你真好!” “沈夏年我爱你!” “年年怎么可以不打伞?” 粉丝们争先恐后地把遮阳伞举到沈夏年的头顶,快门声咔咔咔就没停过,沈夏年摆摆手: “没事,你们遮,你们喝啊,怎么都不喝?”沈夏年见粉丝们没人拧瓶盖,“是拧不开吗?需要我帮忙吗?” “年年你怎么这么好!” “年年要照顾好自己啊你瘦了好多!” “哥哥你累不累啊?” “还好啦,大家也都辛苦了!”沈夏年看到助理把车开过来了,向粉丝们挥手准备坐车离开,“谢谢大家!还请大家多多支持abo!”沈夏年打开车门,里面还坐着一个人,戴着墨镜和降噪耳机在听歌,沈夏年愣了:袁望野怎么会在车上? “袁望野?!”粉丝替沈夏年喊出了心声。 “天呐是袁望野!” “啊啊啊!” “嗷嗷嗷——” 因为粉丝的声音实在太过嘈杂,降噪耳机都不顶用,袁望野摘下耳机,把上半身探出来,食指勾住墨镜镜架,从高挺的鼻梁挪到鼻尖,露出一双清亮的桃花眼,浅笑着向粉丝们摆摆手: “大家好,我是袁望野,我来接年哥回去了。” “拜拜!拜拜!”沈夏年赶紧坐进车里向粉丝道别,“谢谢大家!谢谢!” 等车开远了,沈夏年才撸了一把被汗打湿的长发,扯下箍在手腕上的皮筋,随意地将头发挽成一团: “你怎么来啦?” “来看你演戏嘛,”袁望野摘下墨镜,把手指插进沈夏年的指缝间,夹了夹他的手指,笑嘻嘻地喊沈夏年,“小桃花,小桃花……” “玩cos呢你。” “早知道我就去争取男二的角色了。” “你不是说不喜欢演戏吗?” 沈夏年总是在这种毫无用处的细枝末节上记得特别清楚,袁望野撇撇嘴: “人要挑战自我。” 这不仅仅是对袁望野的挑战,也是对沈夏年的挑战,要他对着小自己三岁的袁望野叫“哥哥”实在有点难以启齿,不过原计划如果沈夏年演男二,男三的角色就是给袁望野,虽然不知道如果袁望野演,是不是桃千树这个角色,但想象一下袁望野穿得粉嫩嫩,扑在自己怀里撒娇喊无恨哥哥,自己温柔和蔼地抚摸袁望野的脸颊叫他小桃花……不行,太魔幻了,沈夏年接受不来。 “你项链怎么没戴了?” “最近拍戏要换衣服嘛,怕丢就先摘了,”沈夏年从贴身的口袋里把项链取出来,绕在指间细细端详,发现锁底的玄机,“yxn,什么意思?” “你现在才发现?”袁望野的话里明显带着几分失落,很快又一扫阴霾,笑着搭上沈夏年的肩膀,“你猜,猜对有奖励。” “是什么缩写吧?”对于饭圈也略有浸淫的沈夏年,对英文字母也有了一定的敏感度。 “对,你猜猜是什么缩写。” 如果是y和n,那沈夏年大概可以猜到是“野”和“年”,但这“x”是谁?组合里只有自己的名字缩写里有x,难道y是姓?xn是夏年?袁望野是想让自己随夫姓改姓为袁夏年?不至于吧,这都21世纪了还这么封建吗? “给我个提示,x是什么意思?”沈夏年眨眨凤眸,使出美人计。 “那个哎磕死不念哎磕死,”袁望野把两只食指交叉,“是动词。” “……叉?”沈夏年醍醐灌顶,大喊道!“是插!yxn是野插年!” 正在开车的助理闻言,悄咪咪地从车内后视镜里瞥了眼后座上腻腻歪歪的两人,袁望野很敏锐,毫不避讳地迎上对方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睨他,助理立刻战战兢兢移开视线。 沈夏年的粉丝探班回去后,立刻就有人发了微博: @年年岁岁花相似:今天在片场外等年年出来,后来年年出来了,看我们在外面等还给我们买了冰饮料,大家都舍不得喝,他以为我们打不开还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忙拧开瓶盖!沈夏年到底是什么冬天的棉大衣夏天的制冷空调啊!#心灵熨斗沈夏年##暖心王者沈夏年#而且后来年年离开的时候,居然看到车上还坐着袁望野!好惊喜呀~[图片][图片][图片] @莫搞劳资:#野年##野年是真的#今天去片场看年年,年年人真的太好了人间妖精沈夏年我有在用力爱[泪]最绝的是什么?是他拉开保姆车的时候里面还坐了一个人,你们猜是谁?对,是小o5爷,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我和几个姐妹当场就叫出来了,看年年的样子似乎也觉得意外,我现在哭得警察包围我家,姐妹们,野年是真的,zdszd,搞野年,有结果,我们的爱没有错!自己看图吧[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跳跳鼠-:helllo,首页还有人没看过野年同框激情车震图吗?都他妈给我点开看!是姐妹就给我点开!我瑞思拜,野年是打算出柜吗?这么光明正大地来接人?是不是下次就要明媒正娶了?我在脐带[可怜][图片][图片][图片] …… 唯粉立刻跳出来澄清:人家去接同事怎么了?你同事来接你下个班你就要以身相许了?而且abo其他人也都去了,只是刚好袁望野去接沈夏年被拍到了,cp狗就这样集体高潮有事吗?不要看到两个男人同框就盖章人家同性恋,真是冤skr人了。 其实唯粉的话也有道理,袁望野和沈夏年确实是同事,但已经不是普通同事了…… 结果沈夏年杀青没两天,某个资深狗仔八卦号在微博上放话,要在三天后爆料国内某当红偶像组合里,成员之间的秘密恋情,一时间,网上各种说法铺天盖地,大家兴奋又恐惧地猜测:究竟是谁家这么幸运,搞到真的了?第41章 突如其来的告白 其实微博上总会有这么几个“不怕死”的狗仔, 被网民戏称为“金牌狗仔”,实际上也是调侃嘲讽。 这些金牌狗仔一般都是自媒体, 有自己独立的团队和工作室,用各种不光彩的途径和手段搞到一些劲爆猛料, 比如娱乐圈内模范夫妻其实双双出轨貌合神离、某当红感情史清白男星其实隐婚生子、拿得一手好资源的甜美偶像其实背后金主不止一个…… 总之就是正常爆料者不敢爆的,金牌狗仔敢, 明星的每一次爆料都会损害某一方的利益, 因此金牌狗仔自然是得罪不少人, 但他们也不是天天吃饱撑着没事干光会四处得罪人, 毕竟网友也是边骂他们边看戏, 骂完拍拍屁股走了, 因此最后他们能捞到一大笔钱的, 还是明星的经纪公司。 这些金牌狗仔拿到消息都不会第一时间爆料, 有些狗仔会给明星的经纪公司发消息, 双方谈妥一个合适的价钱, 买下这个料,全当无事发生;谈不妥,就直接派给各大娱乐新闻平台获取报酬, 说白了,金牌狗仔什么时候缺钱了, 什么时候娱乐圈就要动荡一番。 而且这种金牌狗仔还不屑爆十八线小艺人的料, 给十八线小艺人爆料反而是一种炒作手段, 他们手里攥的都是当红流量小生小花、或是已拥有广大粉丝基础的实力派艺人, 这样公司才舍得花大价钱来买断消息, 维护他们的名誉。 这位爆料者是金牌狗仔凯文,是这群金牌狗仔里不按套路规矩出牌的一个,他从来不主动联系经纪公司,而是坐等经纪公司找上门来:你自己旗下艺人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们心里没点b数的吗?拿钱来堵我嘴,不然等死。 这年头哪有几个明星是完全清清白白的天山雪莲,几家娱乐公司纷纷召开紧急会议,把他们旗下的偶像团体组合全部塞进会议室里,挨个盘查询问。 这种事情说来也有点可笑,公司都不知道自己旗下艺人之间的恋情,居然被狗仔给知道了,这说明公司也存在失职行为,不过先把搞办公室恋情的抓出来,再拉去浸猪笼肯定是没错的。 create也象征性地开了个会,洪顶顶把abo众人召集起来,脸上洋溢着老父亲般和蔼慈祥的笑容: “还是你们听话,给我省心,哈哈哈……” “可不是嘛,都是同穿一条裤衩的纯洁大兄弟情,顶哥别担心,哈哈哈……” 除了姜北城在回应洪顶顶,其他四人都陷入可疑的沉默,洪顶顶笑一半也觉得不对,拢起下巴: “……咋都不说话了?” “没,没,”众人立刻回过神来,陈最立刻振臂高呼以示清白,“该打!偶像谈恋爱该打!” “……浸猪笼!”袁望野心虚地附和一句。 “杀头!”沈夏年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头安回来继续杀。”钟子迁干巴巴地说。 等到每个人都表过一次清白后,姜北城赶紧带他们抽身: “顶哥,如果没啥事我们就去训练了。” “好好好,去吧去吧!” 五个人赶紧一溜烟跑了,洪顶顶薅了薅脑袋上日渐稀少的毛发,细细回想一下刚才abo成员们的反应,总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这个凯文的爆料预告看似指向性明确,闹得人心惶惶,“国内某当红偶像组合里,成员之间的秘密恋情”,既没说明是男子还是女子,“当红”这个词又该如何界定?这年头随便一个偶像组合出来有了姓名,都能冠上当红,平时吹吹,一到要爆料,赶紧屁滚尿流地仓皇逃窜:踢走我们十八线小破糊团不约、摇了我们小破团吧我们没有姓名、说是我们家的你有事吗?别碰瓷人家当红组合了…… 大家既期待又害怕,偶像是一种贩卖梦想和希望的职业,无论什么属性的粉丝,最终还是希望自己的爱豆可以越来越红事业为重,无论是被爆还是自爆恋情,都是为爱走钢索,更何况还是同性恋,这简直是为爱走钢丝惹! 不仅是cp粉,连唯粉都跟着紧张起来:我把你当男友,你却把我当姐妹?算了,姐妹就姐妹吧,你给老娘在柜子里蹲好,柜门老娘替你堵! 国内娱乐圈狗仔爆料,总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不爆同性恋;因此关于性向问题的八卦,都是在某些论坛的娱乐版块上的匿名爆料:xxx(明星名字的缩写或外号)被人目睹在gay吧摸大鸡男的鸡儿,无图,爱信信不信拉倒;或是xxx是我初中同学,他当初和男朋友在教室里接吻被我看过,无图,爱信信不信拉倒…… 但规矩就是被用来打破的,凯文去年就爆料过一位,实力兼偶像派的人气女歌手,所谓关系亲密的“表妹”,实际上是她的同性恋人。这位女歌手直接发了一条博文,大致意思是管好你的事,别来对老娘指手画脚,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于是网友就当做是默认。 而且也不算铁证如山,都只是她们亲密挽手逛街同行的照片,大家觉得女人之间搂搂抱亲亲的行为再正常不过了,谁没几个闺蜜呢? ——但男人就不一样了,谁没事跟兄弟亲密挽手逛街同行啊?大伙都默认,女人之间互相摸奶,正常,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嘛;男人之间互相摸鸡,不正常,这绝逼是他喵24k纯gay!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真的有一腿,藏不好就只能剁断了。 沈夏年和袁望野心里有鬼,晚上睡觉辗转反侧,于是第二天袁望野就和沈夏年约好,大半夜溜进沈夏年的房间里,列数他们种种“不正当”行为暴露的可能性。沈夏年把他们干过的那些拿不上台面的羞羞事全都列在纸上,一条条排查: “录《崽啊我们走》的那晚,摄像机确定关了?” “关了吧,”袁望野感到一阵恶寒,有点没底气,“关了……吗?” “但应该也不会是那次,”沈夏年用笔的尾端挠挠额头,“黑灯瞎火的能拍得到什么?” 说完就把“《崽啊我们走》”这项给划掉了。 “那上次我们在天台谈心的那次呢?” 那次是两人感情的越界点,现在被翻出来竟有点讽刺和心酸。“我想跟你去更大的舞台”,是唯有沈夏年才能意会到的浪漫告白,他们将前程似锦的未来许诺给彼此,就像一对新人在婚礼上的庄严宣誓。因为袁望野这句话,才让沈夏年坚定了接受手术的决心,他想站在袁望野身边,哪怕说他贪得无厌,强求他不配得到的东西遭报应,沈夏年也无所谓,如果无穷无尽的苦难是他的宿命,能不能就这一次,让他心存侥幸一次,让他拥有去爱人和被人爱的资格。 “不可能是那次,”袁望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如果是那次我认了,”袁望野接过沈夏年手里的黑笔,把“天台”两个字涂黑,蹙起英挺的剑眉,“……难道是片场探班吗?” 这次《千里雪》的探班对外宣称是abo四人的共同行程,也有被拍到机场照,但实际去片场探班的只有袁望野一个人,他和沈夏年在片场是亲密了些,可大家的注意力不大都在祁杰和沈夏年的互动吗?剧都还没播,光是看几张路透和偷跑,微博上风桃cp都刷起来了。 “不至于吧?”沈夏年倒吸一口凉气,脸色苍白,“难不成是情侣套房……” 上次袁望野遇到的那个私生比较极端和奇葩,直接扮成工作人员袭击袁望野,一般的私生和狗仔都会买通酒店的一些保洁人员,偷偷潜入明星所住的房间,安装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这种消息如果被发出来,无论爆料内容如何,爆料人都要先被拉出来五马分尸问候户口本上的直系十八代,等“替天行道”之后,再来关心爆料内容。 如果是情侣套房里的事情被拍到,事情就严重了,虽然也是黑灯瞎火好办事,但架不住沈夏年和袁望野心虚啊,他们确实是互相擦枪的不纯洁革命友谊。 “啊——”沈夏年自暴自弃地一头砸在桌子上,“不一定是我们吧?都没点通知什么的,况且,反正……”沈夏年抬起晶亮亮的凤眸看向袁望野,眼中带着失落和遗憾,却还是强颜欢笑道,“幸好我们也没有互相明确表白过,可以不承认嘛。” 袁望野没想到沈夏年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会,忽然开口叫了沈夏年的名字: “沈夏年。” “……干嘛。”沈夏年被袁望野突如其来的认真和严肃,吓得立刻坐直身体。 “我想当你的大英雄,我喜欢小王子配小仙女的故事,我想和你去更大的舞台,”袁望野一口气所有的帅气和勇气都用光了,突然脸和耳朵刷地发红,小柴犬般漆黑的眼瞳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沈夏年的脸,“我、我喜欢你。” ——又结巴了!袁望野在心里有十万只土拨鼠和惨叫鸡在同时尖叫,他按住呆愣的沈夏年: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沈夏年看着脸蛋红红的袁望野,忽然噗地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干嘛呀哈哈哈,还要说三遍……”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实际上袁望野的第一反应是想补救他的磕巴,但收获的反应不错,他决定把这个秘密永久埋葬于心底。 “那我也说三遍,”沈夏年笑嘻嘻地把胳膊搭上袁望野的肩膀,状似游刃有余,其实已经害羞得耳朵充血,“袁望野,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们的鼻尖相抵,感受到彼此脸庞散发出灼人的热度,袁望野搂着沈夏年的细腰,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迫不及待地吮住沈夏年的唇,被沈夏年拍了一下: “先谈正经事!” “现在我们不是在谈正经事吗,”袁望野吸着沈夏年的舌头,故意弄出暧昧的声响,含糊不清地说,“再说了是你故意的。” “我哪里故意了?”沈夏年哭笑不得。 “你不是暗示我向你表白吗?”袁望野埋在沈夏年的颈间,用尖锐的犬齿轻轻扎在沈夏年柔嫩的颈部肌肤上,眼神亮得可怕。 “哪有……” “你就是有,你不承认,咬你了。” “好好好是我故意的行了吧,嘶,别咬——属狗呢你?” “我属龙。”袁望野认真地反驳。 国内娱乐圈所有追星粉同仇敌忾:挡我哥哥的走花路者,死!于是她们运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举报,竟然在第三天把凯文的微博账号给举报到封号,点进主页一看已是查无此人。 这位金牌狗仔凯文为国内饭圈空前一致的团结做出不可磨灭的里程碑式卓越贡献,各家粉丝们松了口气,吃瓜路人没好戏看了,失落之余纷纷辱骂饭圈恶臭:举报就是心虚,我看你们的哥哥全部都是同性恋! 对耶,所以到底是谁啊?粉丝们拆除凯文这枚定时炸弹后,又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来发出疑问:到底是哪家真搞基啊? 第42章 延迟的朋友圈点赞 一个凯文倒下了, 千千万万个凯文站起来了,网络上一夜之间,铺天盖地冒出一堆自称是凯文小号的人。 @我是凯文小号:我是凯文, 我爆料abo里的袁望野和姜北城是真的 @我才是凯文:我是凯文, 我爆料oot里苏流和林信宇是真的 @凯文1号机:劳资才是真正的凯文,我爆料abo里的沈夏年和袁望野是真的 …… 这些一看就知道是假冒的小号,十分成功转移了大众的视线, cp粉们嘻嘻哈哈的转发“我证明是真的”,这场爆料风波就这样在玩笑之中过去了, 而凯文再也没有回来, 因此究竟凯文要爆料哪对为爱走钢索,成为了娱乐圈的一大未解之谜。 虚惊一场过后,大家又重新投入到训练当中, 密切筹备七月底的新专辑。 “夏年,你节奏错了, ”舞蹈老师“啪啪啪”地打了几下节拍, “哒哒、哒, 不是哒、哒、哒,再来一遍。” 从《千里雪》剧组回来之后, 沈夏年为了追赶落下的训练, 自行加大训练量,即使医生再三叮嘱他要循序渐进恢复体能, 不可操之过急, 必须慢慢来, 可在这个圈子里,谁敢容许自己能慢下来?沈夏年一直在强迫自己究竟能到哪里,怎样才算是极限?例如此刻,沈夏年只觉得自己被裹在一张密不透风的保鲜膜里,呼吸不畅,耳畔边嗡嗡作响,冷汗刷刷地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在练舞室的木地板上。 “……抱歉,”沈夏年潦草抹掉额头上如雨点般的汗滴,脸色显出不自然的苍白,“我去上个卫生间。” 说完沈夏年就身形摇晃地出门去了。 沈夏年没有任何关于音乐和舞蹈方面的天分,只能通过努力来弥补,把辛苦训练当作日常佐餐,否则他根本没办法追上自己的队友们,他想要站在最辉煌最灿烂的舞台上,凭借自己真真正正的实力,和队友们并肩而立,和袁望野并肩而立。 “哈啊……” 沈夏年扶着墙走了几步,头重脚轻感愈发明显,于是他蹲缓缓下蹲,努力调整自己紊乱干涩的呼吸趋于平缓,忽然他汗湿的脸颊被冰了一下,沈夏年刚一抬头,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落在他的脸上。沈夏年接住毛巾把自己的脸擦了擦,袁望野上身赤裸地站在他面前,同样汗如雨下,逐渐成型的肌肉线条展示出趋于成熟的健美,沈夏年艳羡的目光在袁望野的肌肉上流连,遥想当年,他也是六块腹肌的一条好汉…… 袁望野左手抓着罐运动饮料往嘴里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右手食指扣住易拉环,手指肌肉发力,“嗤”地一声,单手拉开易拉罐,递到沈夏年面前: “喝一下吧,会好点。” “好帅!”沈夏年眼中点燃兴奋的光芒,“我也想试试!” “试试什么?”袁望野把运动饮料塞进沈夏年手里,“先喝了。” “单手开罐,我也想试试。” “哼哼,你学不来的,”袁望野屈起手臂,向沈夏年秀出自己初具规模的健身成果,“以后你的饮料瓶都由我来给你开。” “让我试试嘛。” 沈夏年拉着袁望野的手甩了甩,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袁望野二话不说一仰头,吨吨吨地把手上的运动饮料一饮而尽,跑走了: “等着,我去给你拿。” 袁望野抱了好几罐易拉罐装的运动饮料过来,递给沈夏年一罐: “试吧。” 沈夏年接过易拉罐,食指很轻松地就扣进拉环里,似乎这拉环已经松动了,他稍加发力,“嗤”的一声,把易拉环给拉开了。 “年哥好棒!” 袁望野狗腿地为沈夏年送上海豹式拍手鼓掌,沈夏年握着饮料,沉吟片刻后才小声道: “你其实已经动过拉环了对不对?” “我没……” “给我一瓶新的,”沈夏年朝袁望野勾勾手,“别小看你年哥。”“噢。” 袁望野那点小把戏被拆穿,只得悻悻地把饮料递给沈夏年,沈夏年接过后抓在手里,没动过手脚的易拉环很紧,沈夏年费了点力气打开了,他得意地撩了散乱在额前的发,笑得明媚动人,也屈起手臂,秀出他和袁望野相比显得可怜兮兮的肱二头肌: “怎么样,服不服?你年哥我瘦归瘦,但是有肌肉。” “你也知道自己瘦,”袁望野戳了戳沈夏年的肌肉,沈夏年本来就体脂少,生了病一瘦,连肌肉都瘦瘪了许多,“我啊,想把哥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当喂猪呢,白白胖胖的怎么当偶像?” “真的太瘦了吧,”袁望野招呼都不打地直接抱上来,两人炙热的体温隔着单薄的t恤布料,熨贴在彼此裸露的肌肤上,袁望野嗅着沈夏年身上的汗味和淡淡的洗发水清香,身体和思想不约而同地躁动起来,“真的轻了好多啊……” 自从上次擦枪之后,袁望野表现出种种亲昵的行为,食髓知味的小处男像只初尝甜头的小奶狗,屁颠颠地跟在沈夏年身后,有其他人在还比较克制些,勾勾手指啊玩玩头发什么的,两人相处时,立刻化成黏糊糊的蜜糖,恨不得把沈夏年裹在怀里,又搂又抱又亲,乖巧软糯的小奶狗变成了霸道而具有侵略性的小狼狗,亲着亲着就上手揉沈夏年的屁股,第一次沈夏年还吓了一跳,被袁望野咬住嘴唇不让动: “年哥虽然瘦了,屁股依然很翘嘛……” “臭小子哪学的荤话呢?!” 沈夏年美目一横,毫不留情地劈手砍在袁望野的肩头,疼得小狼狗滚到一边又披上小奶狗的伪装,嗷呜嗷呜地叫唤,睁着清亮的黑眼睛委屈巴巴地说: “书上。” 到底那本同人本是何方妖魔鬼怪,能把纯情小处男荼毒成色情小处男?沈夏年暗下决心找个时间好好拜读一下。 果然这次袁望野抱着抱着狗爪子又不安分了,袁望野从小就学乐器,因此手指灵活,三两下就从沈夏年的运动短裤边缘,向上滑进两瓣紧实圆润的臀肉间,勾起内裤边轻轻一弹,发出“啪”地一声轻响,还没等沈夏年开口教训,就立刻将功赎罪似的温柔地揉了两把: “揉一揉就痛痛飞啦。” “别在这里,”沈夏年被揉得感觉也起来了,但他还得要维护作为哥哥的矜持和冷静,假惺惺地板起脸,“你是想我们都被抓去杀头吗?” “你放心,”袁望野吧嗒吧嗒地像只小狗舔过沈夏年粉润的嘴唇,又舔他尖尖下巴上微咸的细汗,“我被杀两次头也不会让你被杀头的。” “……好吧,”沈夏年为了掩饰自己有如思春少女般的春心涌动,赶紧往袁望野的薄唇上嗦了两口,发出“啵啵”的声响,“我这就回去每日举铁三千下,为你空手接白刃。” “不要,”袁望野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要也是我练。” “哎呀妈呀,这天贼热啊……”姜北城撩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向卫生间走去,从抱作一团的两人身后经过时,贴心地发出来自队长的关爱,“你俩热不?” “热,热!”沈夏年立刻推开袁望野,跳起来用毛巾狂擦汗,一口被姜北城带跑偏东北大碴子,“贼热!” “热,我也热!”袁望野赶紧咕咚咚地灌饮料。 “行吧,”姜北城笑眯眯地说,“小年跟我走一趟。” “你逮他上哪儿去啊?”袁望野紧张得方言都出来了,“回去训练了。” “你说逮去哪儿?”姜北城笑意加深,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当然是逮去杀头了。” 沈夏年忐忑地跟在姜北城身后,心想是要坦白从宽还是宁死不屈,姜北城把沈夏年带进卫生间里,还不忘把门给咔哒一下反锁了。 完了,不会要动用私刑吧……姜北城的脾气好得不可思议,没人见过他生气的模样,沈夏年很怕姜北城发飙,现在沈夏年没脸称呼自己肌肉美男了,姜北城才是真材实料的肌肉美男,这位肌肉美男“嘎嘣嘎嘣”地捏着自己的指骨关节,面带微笑地向沈夏年靠近,沈夏年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姜队、姜队,我也是情到深处就情难自持,你知道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有他的脾气,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对吧,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啊,小野他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脱衣服。” “啊?”沈夏年的华语金曲串烧卡壳了。 “你自己动手吧。”姜北城倚在洗手池边,云淡风轻地抬了抬下巴。 “不,不好吧……” 沈夏年怀疑姜北城不是说他和袁望野,而是他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了点什么。 “最近伯母身体还好吗?” “啊?啊,”沈夏年点点头,一提到母亲,他整个人都柔软下来了,“还不错,只要医药费不成问题其他都可以解决,接下去就是等适配的骨髓,”沈夏年提到骨髓配型的问题,目光暗了暗,“……我会等到的。” “那你的身体呢?” “我的身体好得很啊!” “我不知道白哥从哪里弄来你的体检报告,让我注意一下你的身体情况,”姜北城上前来要撩沈夏年的背心,被沈夏年反应激动地躲开了,“你六月份那段时间请假,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去做手术?” “我……” “小年,是我带你进这个圈子的,你出了任何事,不仅公司负责,我也要负责,”姜北城安抚性地按住沈夏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是队长,我年纪又最大,我作为大哥,自然要照顾到你们每一个人,特别是你,你啥事都憋心底不愿说,我撬你嘴又撬不出东西来,”姜北城帮沈夏年把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小年,有时候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知道不?” “我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而已,”沈夏年慢慢地撩起背心,一直撩到胸口上,露出那道有碍观瞻的创疤,“只是小手术而已,我这不又活蹦乱跳了吗?而且就算大家知道了,除了担心,还能做什么,而且万一公司知道,”沈夏年咬了咬唇,“我不想退出abo,我不想离开大家,我还想和大家一起站在舞台上……” “小野知道这件事吗?”不知为何姜北城会在这时候提袁望野。 “不知道。”沈夏年老实回答,他最不想的就是让袁望野知道。 “啥玩意?!”姜北城瞳孔八级地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办事不脱衣服的?!” “为什么脱衣服?” “粗暴,简单,原始,唉,现在的年轻人,急躁,”姜北城痛心疾首,“你们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不是我——” “找个机会,必须让大家都知道,”姜北城难得摆出强硬的态度,见沈夏年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你要相信小野,小野为了你,正在很努力地成长和进步,哎对了,”姜北城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按了按,脸上洋溢出八卦的笑容,“你看过小野那条朋友圈不?” “哪条?” 沈夏年鲜少刷朋友圈,姜北城翻了一会,因为自己捅漏一件不得了的事,反而愉悦地哼起了歌,“喏,拿去,这条,看过吗?如果没看过,应该是显示对你不可见。” 沈夏年看了眼姜北城那边显示的朋友圈时间,是一月发的,一堆点赞和起哄,沈夏年拿出手机翻了一下,竟然翻到了: 路子野:想做你的大英雄 但这条显示的是四月,没有任何点赞评论,就只有孤零零的一句话。 “咦?这条我咋没瞅见?”姜北城用自己的手机在袁望野的朋友圈里刷了几遍,“哟呵,那这条应该就是给你看的了。” 四月,是沈夏年今年最大起大落的一个月,而袁望野发这条朋友圈的时间,应该是白项带他们去参加酒会的那天晚上,发生了那起意外之后,袁望野发了这样一条。 大英雄吗……沈夏年垂下眼,心里泛起甜蜜的同时又感到自卑和不安:他真的能得到这种像童话故事一样的幸福吗?他配得上吗……沈夏年一边想着,一边给这条冷清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第43章 舞台失误 七月对于abo而言是个极度忙碌的月份, 不仅要录制新专辑,还有出道一周年演唱会和钟子迁的生日,事情全部堆积在一起,恶心的小情侣争分夺秒的腻腻歪歪,姜北城也不忍心棒打鸳鸯, 打算等出道演唱会之后再找个空闲时间一起开个会, 说明沈夏年的情况。 abo的出道日是七月十五号, 钟子迁的生日是七月十四,生日只能提前过不能延迟,钟子迁个人意愿是, 无所谓过不过生日, 准备一周年的演唱会比较重要。但洪顶顶不同意,愣是买了个三层婚庆式蛋糕给钟子迁庆生, 蛋糕最顶层放钟子迁的q版翻糖小人,怀里抱着一颗粽子,中间层是abo的其他成员, 最下层是一堆小小的粽子, 代表钟子迁的粉丝。 abo钟子迁:22岁了,感谢你们的陪伴[图片] 蛋糕太大, 整个公司的人来分都吃不完。钟子迁不爱吃甜,就把自己的翻糖小人给陈最吃,陈最毫不客气地张开嘴, 啊呜一口把q版钟子迁的脑袋给咬掉, 钟子迁拿着自己惨遭断头的q版, 有点无奈: “你就不能给我留个全尸吗?” 陈最立刻装出要把嚼碎的翻糖吐出来的样子,被钟子迁赶紧捂住嘴。袁望野依葫芦画瓢,也学着钟子迁,把自己的q版翻糖人喂到沈夏年面前,想看看沈夏年会怎么对待自己的翻糖人: “年哥,给你吃。” 沈夏年听到钟子迁的话,吸取了教训,张开“血盆大口”将袁望野的翻糖人全吞了,塞得整个嘴巴鼓鼓囊囊: “好次……” 看着自己的q版小糖人被沈夏年的嘴碎尸万段,袁望野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abo出道一周年的演唱会和之前的巡演流程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最后的闲聊环节一起庆祝组合出道一周年,回忆过去展望未来。 一周年演唱会的服装是前几场最华丽的舞台服汇总,袁望野私心最喜欢的是一套白衣,沈夏年穿这套白衣又美又仙,他的头发又长了些,扎在脑后,细长的耳挂闪闪发亮,虽然这个舞台造型每个人都有一枚耳挂,但似乎只有戴在沈夏年耳朵上的这只,才能衬得沈夏年的笑风情摇曳。 在开演唱会前,大家有讨论过要不要让沈夏年半开麦,避免沈夏年到后半段体力透支,再次出现晕倒在舞台上的情况。沈夏年拒绝了,abo的现场绝对不能因为他破例,每个人都将给粉丝们展示自己最真实的水平、最出色的状态,沈夏年还做出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次发生意外。 “我相信小年,”姜北城站出来说,“真有什么突发情况,到时候大家随机应变。” “没问题!”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来,大家打起精神来,”姜北城把手垫在最底下,托起所有弟弟们的手,振奋士气,“加油!” “加油加油!” abo这次出场是站在吊高的悬空舞台里,绕着全场环行一圈最后落到主舞台,他们的升降机装点着鲜花、气球、玩偶,像一座如梦似幻的移动童话城堡。 掌声,尖叫,欢呼,这些声响宛若潮水,汹涌地灌入他的耳膜里,仿佛他此时此刻就站在海边,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潮逐渐吞没。离舞台越近,沈夏年听得就越清楚,粉丝们整齐划一地高喊abo,像是战场上让人神经紧张的鼓点,一下下擂在沈夏年的心脏上,使得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与口号渐渐频率重合。 abo的一周年演唱会是在室内体育馆举行,虽然场地有限,但从视听觉上带来的效果绝对称得上是震撼。abo的应援色是白色,就算粉丝没有应援棒,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依然能够给自己的偶像营造出一片灯海。沈夏年低头看下去,整个观众席都浸泡在一片璀璨闪耀的星海之中,仿佛天上的银河落在了这个体育馆内,落在了沈夏年的脚下。 如果说偶像是站在舞台上发光的星星,那么粉丝就是坐在舞台下发光的星星,每一根奋力挥动的应援棒都代表着一份热爱,哪怕这份爱永远不能对等,但在有效的赏味期限内,粉丝们永远都保有轰轰烈烈的热情和爱意。偶像要说多少句谢谢,才能让粉丝们知道自己很感激她们的喜欢呢? 在对台下的粉丝们挥手时,沈夏年的腰被人轻轻地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抬眼,姜北城无辜地耸耸肩,他的视线绕过姜北城,落在袁望野的脸上,舞台灯把他的五官衬得棱角分明,耳挂缀着亮光。 袁望野的五官并不算非常凌厉,他之所以会给人带来高高在上的尊贵王子感,更多的源于是他自身散发出来的那种生人勿近气场,结果这位酷炫高贵的小王子,竟然在这种场合暗搓搓地和队友调情。 沈夏年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多么幸运又狡猾的人,喜欢他的人不仅在台下,还在台上,如果这就是苦尽甘来得到的甜头,沈夏年宁愿从这一刻起就失足跌进蜜糖罐里活活溺死。 最后悬空舞台绕回到主舞台,缓缓下落,在接近地面时,abo的成员们在近乎疯狂的尖叫声里纵身跃下,身后的薄纱如同展开的翅膀凌空飞扬,在五光十色的舞台灯下变化出绮丽的色彩。 “我们是——”姜北城将话筒递向台下观众。 “abo!” 全场传来如雷鸣般的整齐回应。 客观来说这场演唱会上沈夏年的表现是尽力了,但不算最好,和之前的现场稍作对比就能看出存在了差距,他气息不如先前稳,换气声也很大,演唱会进行到后半部分,他只能偷偷关掉无线耳麦,以防让自己过于粗重的喘息破坏舞台整体效果。 压轴的永远是abo成员唱到生理性反胃的主打歌《kill my lover》,还是需要沈夏年开口唱,还有沈夏年单人solo的经典顶胯动作。他站在舞台中央,被追光灯劈头盖脸地一照,整个人仿佛被拎出来在大庭广众下刑讯逼供。 此时此刻沈夏年听得最清楚的,不是台下呼喊他名字的粉丝,不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而是自己几近失控的呼吸声,沉重,每一次粗粝的呼吸,都在无情地鞭笞他过载的心脏和躯体。 “我……”沈夏年一开口便如坠冰窟——他忘记开麦了,他竟然犯了这么愚蠢的低级错误! “宣誓对爱人谦卑” 袁望野的声音几乎无缝衔接地填补了伴奏的空白,他走上前来,从背后搂住沈夏年,现场瞬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和惨叫。 “我宣誓对爱情忠诚” 沈夏年向后倚在袁望野的怀里,抬手勾着他的脖子与他贴身摆动腰胯,袁望野的手环在沈夏年的腰间,为他开了麦,沈夏开口就是一声喘息,袁望野直接用歌声将沈夏年的喘息盖过,他轻轻扼住沈夏年的脖颈,在他耳边炸开低音炮: “but you betrayed me babe” 旋即袁望野把沈夏年一把推开,开始唱属于自己的rap部分。 完完全全地救场,袁望野真的说到做到,他确实成为了沈夏年的大英雄。 沈夏年一动不动地躺在休息室的折叠床上,脸上盖着一条干毛巾,如果不是因为他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就和尸体没差别。袁望野光速换好衣服,立刻马不停蹄地冲来陪沈夏年,他很认真地问: “需不需要人工呼吸?”“……不用了。” 袁望野听到沈夏年的拒绝里带了点哽咽,袁望野抬手要去掀开覆在沈夏年脸上的毛巾,却被死死按住,仿佛在维护属于自己的最后那条遮羞布。 “你是不是在怪我抢了你的part啊?” 毕竟袁望野是c位,沈夏年在这首歌里本来就没几句词,袁望野直接把沈夏年的词全唱了,这首现场里相当于完全没有沈夏年的solo。 “才不是,纯粹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搞砸了……” 沈夏年沉默了一会,还是把毛巾给拿下来,露出一双我见犹怜的通红泪眼,看得袁望野心似乎被大力地揉了一把,心都快疼烂了。 “谢谢小野,这次真的很谢谢很谢谢你!” 这次确实袁望野功不可没,能够使现场没出现大失误,全部得益于他超乎寻常的反应力,虽然可以预想得到网上又有人要骂他抢队友的part,但袁望野无所谓,能保证舞台完整,给粉丝们带来最好的视听效果才是第一位。 “我真的搞砸了……” 沈夏年说完又把毛巾盖回脸上装死,他把毛巾拿了只是出于对袁望野的礼貌和尊重,他内心里还在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之中。忽然他整个人都被袁望野拉起来,抱到大腿上,两个人面对面而坐,沈夏年的毛巾掉了,要弯腰去捡,袁望野故意把毛巾给踢得更远,大方撩起衣服: “要擦眼泪这个给你擦。” “……”这是沈夏年难过时第一次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他把脑袋搁在袁望野的肩上,默默地掉眼泪。 “你到底身体出什么问题了,”袁望野把沈夏年哭花了妆,却依然漂亮的脸蛋捧起来,用手指给他擦眼泪,“应该不仅仅是贫血这么简单吧?” “……” “你不说实话,我就不原谅你。” 袁望野佯装生气地板起脸,他生气的样子确实很能唬人,沈夏年扑扇了一下还凝满水汽的睫毛,当着袁望野的面开始脱衣服,袁望野愣了:这是要做爱还是咋的?生理上告诉他这很ok非常ok但心理上告诉他这不可以。 “不是,年哥,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不是,我也想那个但是——”袁望野喉间一梗,上一个因为伤疤而让他沉默的人是白项,他蹙起眉,“……你做手术了?” “小手术而已,”沈夏年终于还是把这道疤给袁望野看了,也许是信任,也许是为自己的失误找到一个合理逃避的借口,又或许是他对袁望野的依赖使得他终于示弱,“只是后续的恢复时间久了点。” 袁望野的眼神暗得吓人,带了种要把沈夏年吞进肚里的狠戾,沈夏年被他的眼神给怵到,甚至连哭都忘了。 “怎、怎么了?” “有谁知道这件事?”袁望野声音有点冷。 “我弟弟!” “除了你弟弟。” “还有……姜队。” “呵,果然北城哥最值得你信赖啊,”袁望野凉凉地嘲讽道,“还有呢?” “没了……”沈夏年被袁望野锥骨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冷,他把外套抓过来披上,“姜队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 “我生气了,”袁望野把沈夏年从腿上抱下来放到一边,“绝交。” 沈夏年拼命拽住袁望野的袖子想解释: “不是的小野我——” 沈夏年的解释被袁望野霸道地亲回去,被亲得口红都掉光了,袁望野才舔舔唇,笑嘻嘻地说: “绝交一秒,时间到。” 第44章 想得美 abo一周年演唱会结束当晚, 整个微博有如新手第一次下厨——炸了。 最先跳出来的肯定是沈夏年的粉丝, 毕竟他在《kill my lover》里一句都没唱,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被袁望野抢去了part, 简直欺人太甚! @壹块辣年糕:宇c把整首歌所有关于队友的part都唱了是什么水平?已经这么明目张胆地抢镜头了吗?@create创造娱乐你们旗下的艺人袁望野,一周年演唱会上公然抢队友番位还麦麸, 几个意思鸭?出来给个解释呢[可爱]不给我们粉丝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明天create就被台风吹到太平洋沉海呢[爱你]别装死捏[可爱] 其实袁望野的行为招来非议很正常, 不针对袁望野, 换任何一个艺人身上, 都会招致一片腥风血雨,粉丝们都希望自己的偶像可以多点单人solo, 结果又被抢词又被贴身热舞,换任何一个不知内情的粉丝都义愤填膺。 但是袁望野被三千辱骂, 野菜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强忍着恶心和不适, 将这段舞台反反复复看了634272348遍, 经过专业性分析后开始绝地反击, 还是由袁望野的十万粉大粉头亲自下场, 为袁望野证明清白。 @你若撒野一拳揍扁:骂你[马]呢?这段明显是队友的麦出问题弟弟去救场好吧?你们没看沈夏年第一个字张了嘴却没声音吗?你们说的搂腰,其实是在帮他开麦, 开麦完队友明显是喘得歌都唱不出来,小野才用自己的声音压过去的, 天呐, 这是什么农夫与蛇的故事啊?说小野是袁大头, 我看是冤大头吧?只怪我们小野心地太善良,完全没看到某人的狼子野心恶毒心肠,你们辱骂小野的每一句,全都回馈到你们蒸煮身上[嘻嘻] 于是年糕们也强忍着恶心和不适,也将这段舞台反反复复看了824891621遍,最后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勒个去好像确实是那群崽种们说的那样该怎么办别想着老娘道歉老娘绝对不会道歉的不然我们还是装聋作哑吧好的那就大家一起装死吧嗯嗯! 于是年糕们矛头一转,转头开始辱骂公司逃避话题,野菜们不乐意了:小贱蹄子装哑巴了是吧?骂完你爹就想跑?都给我死! 然后野菜们就回嘴开始阴阳怪气地内涵沈夏年:队友退步也太多了叭,唱个歌像喘得跟猪叫似的,可见人不能偷懒啊,反正队友粉不是吹队友美颜盛世吗,不如投身演艺事业叭下届金鸭百草奖影帝我投队友一票,毕竟队友真的很会演啊! 总之演唱会抢唱这事必须要有个说法,归根究底这个锅确实是要沈夏年背,但推艺人出来背锅是最失败的公关手段,只能由公司来背锅。于是公司发了一个致歉声明,大意是沈夏年在演唱会当晚身体状况不好,耳麦又出问题,袁望野临时救场,给各位粉丝造成困扰深感抱歉。 外患解决后,就该解决家事了。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公司说?就算不跟公司说也跟我说吧?顶哥害过你吗?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你就这样拿自己的健康去冒险?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连队友都不知道,我居然还天真地以为你真的要去拍《战狼3》!” 会议室里笼罩着一层前所未有的低气压,陈最搂着沈夏年掉眼泪,袁望野眉头紧皱,钟子迁和姜北城低头无言,沈夏年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想活跃一下气氛: “那个,我觉得我们可以组个小队一起去拍战狼……” “哈哈。”袁望野干笑两声。 “唉……唉,你们都知道夏年的身体状况了?”洪顶顶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急的,嗓子哽得厉害,叹气连连,“唉,行,行,你们都瞒着我,行吧。” “我如果早知道我现在还会哭成这样吗!”陈最抱紧沈夏年死活不撒手,眼泪鼻涕都蹭到沈夏年的衣服上了,“年年呜呜呜……所以上次拍渔夫山泉你溺水,还有你倒在舞台上,都是因为发病吗?” “不哭啦,”沈夏年抽纸巾陈最擦眼泪,把他红彤彤的兔子眼睛擦干,“对不起最最,对不起大家……”沈夏年愧疚地低下头,“瞒了大家这么久,我只是不想你们担心……” “这个确实是小年的不对,以小年的性格,会隐瞒病情并不奇怪,我也明白你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但你还是伤害到我们了,你把我们推开了,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姜北城难得严肃,他对沈夏年隐瞒病情的事耿耿于怀,而且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两年前那个一个人可以搬得动大音响、身强力壮的沈夏年,居然会病到要做手术换瓣膜,这种病都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所致。 “我……”沈夏年越想越难受,加上陈最又在为他掉眼泪,情绪都被传染了,他吸了吸鼻子,诚恳地抬起雾气氤氲的凤眸,“你们还是骂我吧,我确实出现失误,舞台状态也很差,这次演唱会是我拖大家的后腿了,对不起大家……” “年年,我们不是怪罪你演唱会上的事情,我们生气的是你隐瞒自己身体情况的事情,”平日里最沉默寡言的钟子迁都上阵当知心哥哥了,“还记得我们的团综名是什么吗?《abo一家人》,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就是相互扶持前进的存在,一起分享快乐和痛苦,家人不就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存在吗?还是你觉得我们只是普通同事?” “不是,我……谢谢大家……对不起呜呜……” 沈夏年又是感动又是内疚,加上钟子迁的话,无意间精准地戳中他心中深埋多年的痛处,忍不住大哭起来。除了袁望野,谁都没想到平日里乐观开朗的沈夏年会哭,还哭得这么惨,登时会议室里鸡飞狗跳。 陈最气得扑上来殴打钟子迁: “笨阿迁!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就你有嘴叭叭叭!” 洪顶顶和姜北城赶紧抽纸给沈夏年擦眼泪,以长辈的姿态哄他。 “夏年别哭,顶哥没骂你的意思,公司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哎哟,”洪顶顶急得把发型都抓乱了,“顶哥给你涨工资?还是放假?行吧唉,你去参加战狼拍摄吧,我这就给你联系!唉!我跟你一起哭得了!” 洪顶顶一烦躁就爱薅头发,一薅头发又撸下来几根毛,对于一个在秃顶的康庄道上越走越远、一去不返的抗秃斗士而言,寸毛寸金,每一根头发都是脑袋的净土,洪顶顶看着手里几根净土,心痛得无法呼吸:秃了秃了,这下真秃了算了。 “小年你瞅瞅你,也不是我说你啥,我也没说你啥啊,咋还给哭上了呢……”姜北城也是急得方言往外直冒。 “好啦不说这事儿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一直没说话的袁望野终于绷不出了,“你们一人一句,跟七大姑八大姨开批斗会似的谁受得了?人我带走了,”袁望野不容分说地把沈夏年拽走了,“我哄。” 袁望野把沈夏年带回到宿舍,回头一看沈夏年已经不哭了,垂头丧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干嘛啊这么丧,”袁望野坐到床上,用手指像猫爪子一样挠挠沈夏年的掌心,抬起一双黑溜溜的狗狗眼向沈夏年坏坏一笑,“小桃花过来,让你的望野哥哥抱抱。” “占谁便宜呢,”沈夏年被逗乐了,扯着袁望野的脸蛋往两边拉,“什么哥哥,嗯?叫谁哥哥啊?” “疼疼疼,年哥,年哥,我错了年哥!” 沈夏年这才放开袁望野,发现自己下手有点没轻没重,把袁望野的脸颊都扯红了,赶紧给他揉脸: “痛不痛啊?是不是我太用力了?给你揉揉。” “唔唔唔……”袁望野脑袋都快被沈夏年给拧下来了,赶紧抓住沈夏年的手腕,亲昵讨好地抬头去亲沈夏年,“年哥不要难过了,下次我的part给你唱,我教你唱rap好不好?” “哪有你这样的,”沈夏年知道袁望野在哄自己开心,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对于沈夏年而言,就好比一口吸出一条完整的龙虾脚,心里美滋滋的让他想偷笑,“下次的演唱会,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了!” “你就别立fg了……” “小野,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啊?” “什么以后啊?”袁望野摊开大字,懒洋洋地倒进床里,“红呗,不然呢?” “我是说,嗯……没事了。”沈夏年也倒进床里摊大字。 “你是说以后我们不当偶像吗?那就出国结婚呗。”袁望野云淡风轻地说。 “哈?!”沈夏年的脑袋刚黏到床,立刻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坐起,“结婚?!” “……啊?”袁望野被沈夏年如此激烈的反应给吓到了,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是不是觉得太快了啊……” “你想得也太远了吧?!”沈夏年也被袁望野的想法给吓到了,“你才十八岁诶?!” “所以再等几年到法定年龄嘛。” “你怎么保证万一以后我们可能也许——” 沈夏年太震惊了,震惊地有点语无伦次,结果被袁望野捂住嘴: “嘘,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沈夏年点点头,袁望野这才松开他,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语气却很坚定,“我不能保证我们两个人的以后,我只能保证我的以后,我以后绝对一定肯定确定,只会更喜欢你。” “您好,请问您……” create的前台招待员一抬头,蓦地愣怔,她恍惚间以为看到了沈夏年,但再一看就会发现眼前这个面庞略显稚嫩的大男孩,五官比起沈夏年更锐利而有棱角,显出更为英气的俊挺。 “您找谁?” “二期练习生是在这里报道吧?”男孩的声音也很好听,清澈干净,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招待员小姐,招待员翻了翻,把文件板推出来给他: “啊,是的,请在这里签名,里面会有人接待您。” “谢谢。” 青年签完名,就背着包走了,招待员望着那瘦削修长的背影,私心多看了一眼他的签名如何,和本人相反,签名龙飞凤舞,已然透出一股明星范,如果不是看过他的资料,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一串字是沈夏时。 第45章 懵逼 如今的娱乐公司几乎都是流水线造星作业, 国内在造星方面相对比较成熟的公司是逐梦娱乐, oot是逐梦娱乐旗下的第三代男子团体组合,abo则是create的第一代男团,势头正盛, create趁热打铁开始招收第二批练习生。 一般国内的粉丝嘴上说着绝对不为下一代男团卖帐, 全部都是吸血!吸前辈的血!你们能顺利出道, 都是你们师兄辛辛苦苦一把眼泪一把汗换来的康庄大道, 然而有一部分人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咦怎么觉得还有点好看”“不然随便追好了”“天呐这个小弟弟真是五千年一见美少年”“我命令xx速速与我结婚”这种真香的下场。沈夏年能进abo完全是个美丽的意外, abo的其他四人是一开始就内定好的,由公司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课程训练, 就算没有基础和天赋的沈夏年进来了, 也是由公司全方位培训, 通过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让沈夏年最后也可以站上舞台。 abo的走红也使得create名声大噪, 初代团体能够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 绝对离不开公司的包装和营销。但最开始其实create是玩票性质, 最主要还是看袁望野个人,起初大家都以为袁望野只是进这个圈子玩玩,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认真努力的追梦少年, 有袁望野这样太子爷开了先例, 因此create招收的二期练习生里, 有不少都是家庭背景较为显赫的。倒也不是create势利,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 你没背景没后台很难堂堂正正地立住脚, 每个圈子里都有这样不公平的游戏规则,在没有能力打破之前,只能乖乖遵守。 据说这次二期练习生最后选七个,全体报道完毕之后开始投入训练,会和abo在同一栋楼里一起休息和训练。 时刻关注高考投档日期的沈夏年,每天训练的空档都要打开手机刷一刷相关的资讯。沈夏年的学历不高,作为长辈,他对学习成绩优异的沈夏时寄予了殷切厚望,也许是因为太早就尝尽了生活的苦,沈夏年由衷希望沈夏时可以待在学校这座象牙塔里,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咦?!投档线出来了!耶耶耶!” 原本练舞练得筋疲力竭的沈夏年,突然从软垫上一跃而起,欢天喜地地冲出练舞室,躲进卫生间里和沈夏时打电话。 等了一段时间沈夏时才接通电话,他似乎刚做过剧烈运动,因此可以很清楚地听见他剧烈的呼吸声: “喂,哥,怎么了?” “投档线出来了诶!我帮你看了一下,你想去的学校你都能去!太棒啦!”沈夏年兴奋地在卫生间里大笑,“哈哈哈哈哈我的夏时最棒了!” “嗯。” 沈夏时的反应很冷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点态度冷淡,这也确实在他意料之中,以沈夏时的成绩,所报考的院校都十拿九稳,只有长辈才会如此操心确认。 “太好啦太好啦!哈哈哈哈!晚上有没有空?哥带你去吃龙虾!” “……我有事。” “好吧好吧,弟弟大了,哥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啧啧,”沈夏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我也不问你什么事了,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人!” “哥,我什么都没说呢,”沈夏时有点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吧行吧,那我继续训练去了,哈哈哈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啊夏时!如果你在我面前我肯定把你抱起来亲!你真是太给我们长脸啦哈哈哈!” “真有这么高兴吗?”沈夏时似乎被沈夏年宛若发疯的开心给感染了,终于也化开了点笑意,“哥,你能开心就好。” “当然了!哈哈哈哈!好啦不打扰我们的高材生了,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以前那样。” 沈夏年的笑容蓦地一僵,但很快就元气满满地安慰沈夏时——或者说是安慰自己: “没关系,都会好起来了,我们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的哥,”沈夏时短暂的沉默后衔接上一句,“你一定要开心。” 直到午餐时间,愉悦轻松的心情依然像是小鸟萦绕在心头飞翔。沈夏年哼着歌,走进食堂,袁望野一手勾着沈夏年的肩膀,仿佛某种大型流质生物黏沈夏年身上,似乎丝毫不受七月酷暑的影响,一副恨不得和沈夏年抱团取暖的样子。 一个外形俊朗高大的男孩和沈夏年擦肩而过,目光勾住沈夏年的脸就移不开了,直到袁望野很刻意地咳嗽了一声,男孩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赶紧向袁望野和沈夏年用力地鞠了个躬: “前辈们好!” 他鞠躬的起势很大,让人还以为他是要磕头道歉。 “你好你好。” 沈夏年为人亲和,还把手伸出去要跟人家握,那个练习生受宠若惊地握了,袁望野脸又黑了一层,练习生见状赶紧把手毕恭毕敬地伸向袁望野,袁望野草草地握过手,揣着沈夏年吃饭去了。 “我总感觉,那孩子似乎认识我?” “你这不废话吗,”袁望野为爱改掉挑食的坏毛病,却不妨碍他吃某些菜,还是必须捏着鼻子抻长脖子,不经过牙齿咀嚼直接吞咽,以免玷污味蕾,他艰难地吞下一口烧茄子,“谁不认识我们的大明星沈夏年啊?” “不是啦,我说的认识是指……朋友之间的?” 当偶像明星久了,很容易就能从一个人的眼神里读出各种情感,不过沈夏年也没太往心里去,啃几口鸡腿都要左摇右摆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鸡腿都能吃醉,袁望野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爱又好笑: “到底什么事啊,看把你开心的。” “我弟弟考上大学了!哈哈哈!”沈夏年一手抓一根筷子,咚咚咚地敲着搪瓷碗沿,还颇有节奏感,“夏年今年二十一,家中有妈又有弟,小弟今年一十八,长得一表人才顶呱呱!” “yo!”袁望野体内沉睡的rap因子都被沈夏年唤醒了,两个笨蛋小情侣在食堂里乒乒乓乓敲着盘子battle,“虽然你弟长得一表人才顶呱呱,但我路子野条件也不差,你怎么就不能把我夸一夸,我会让你爽得上天叫爸爸——” “嗯?”遗世独立、浑身散发着单身狗芬芳的姜北城忽然抬了头。 “嗯?!”八卦雷达永远活跃在第一线的陈最,立刻把盘子推过来,紧紧黏住沈夏年。 “……”任由山崩地裂我自岿然不动的钟子迁,依然默默低头扒饭。 沈夏年和袁望野没想到会引来队友的围观,有一点点小尴尬: “怎、怎么了……要来一起battle吗?” “你们已经那个过了?”陈最把“那个”两个字咬得很重,却由于太过强调,沈夏年和袁望野还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然后陈最就被钟子迁拽了回去: “别探听人家隐私,乖乖吃饭。” “哎呀哎呀哎呀!”陈最像只扑腾爪子的小奶猫,挥舞着不痛不痒的猫猫拳,喵喵咪咪地暴揍钟子迁。 “那啥,”果然这事还要姜北城出马,姜北城见多识广,波澜不惊,但出于队长总要比别人多操几份心,“怎么说呢,如果就咱几个,就比较随意了,不过现在来了后辈,被看到或者听到,影响不太好,以后你们整事儿呢,注意点,关上门随便你们爱咋整咋整。” “不是,我整啥了我倒是?” 袁望野冤得不行,他不就随口念了两句顺口溜过过瘾吗,他倒是想整啥,那也要有得整啊……两人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吃饭,委屈巴巴地眉来眼去。 似乎狂热恋爱期总会让人智商下降,再加上一点点神经质的被害妄想症,不是觉得全世界要反对自己,就是觉得全世界都惦记着自己的对象,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万一新来的几个小崽子对沈夏年有非分之想怎么办?然而袁望野完全没意识到,他说别人是小崽子,其实自己也没多大…… 和二期练习生的见面是在周六晚,公司为此还举办了一个小型晚会,毕竟感情都是在酒桌上吃出来的。abo和练习生虽然同住一栋宿舍楼,但他们住三楼,练习生住四楼,由于公司训练时间的安排,他们的休息进食时间都不在同个时间点。 不过偶尔还是会在楼梯间和练习生打过照面,有几个一看身材和脸就知道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叫“前辈好”的声音都还很粗粝。 自从两人开始这段“不正当关系”之后,袁望野天天都和沈夏年缠缠绵绵共睡一床,因为每天的训练量都很大,沈夏年的体力又不太好,袁望野倒是蓬勃旺盛,沈夏年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一起看睡前故事——《霓虹蛊惑》。 这本书沈夏年看不太下去,他被设定成是一个跳钢管舞的omega,沈夏年也不懂为什么自己要被设定成一个手表品牌,而且这个手表品牌还会怀孕。故事开始是沈夏年在台上表演时,被花花公子袁望野一眼相中,但他是个好清纯好不做作的妖艳贱货,对袁望野热火朝天的追求无动于衷,于是袁望野一气之下将他绑到酒店,使用那天在情侣酒店看到的工具,把沈夏年修理了一通,然后再用沈夏年的身体给自己擦枪,像煎鸡蛋一样,把沈夏年翻来覆去地煎,煎了又煎,一煎再煎…… “我觉得我看完这本书,接下来至少一个月都不能好好直视你了。” 袁望野搂着沈夏年,用小虎牙叼着沈夏年细细的项链玩: “我也很无辜好吧?你不要迁怒我!” “不看了,闹心,”沈夏年把书垫在枕头底下,“睡觉睡觉。” 周六晚的晚会布置得还挺隆重,abo的众人也总算见到了自己的后辈们,听说都是有点来头的,不过都表现出谦和有礼的模样,看上去很是讨喜,最后一个男孩的露脸,让沈夏年微笑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他瞪大了双眼,双唇哆嗦,他不仅仅是嘴唇在颤抖,他的手,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前辈们好,我叫沈夏时。” abo的其他人也迅速察觉到端倪:这个练习生沈夏时,和沈夏年不仅是名字,连眉眼都极为神似,特别是那双眼梢微挑的凤眸…… 沈夏时目光翩然,在众人脸上轻擦而过,最后落在沈夏年的眼中,只有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才能用一个眼神就将对方剐得遍体鳞伤,沈夏时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向abo的众人鞠了个躬: “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第46章 哥哥的男朋友 “你认识那个沈夏时?” 整场晚会下来, 沈夏年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沈夏时,不是袁望野疑神疑鬼, 他就算被恋爱冲昏头脑, 也能看得出沈夏年眼中“吸引”和“在意”的差别,他当然不相信沈夏年会对这个沈夏时会一见钟情,一见钟情这种烂俗狗血的戏码, 发生在他袁望野一个人身上就足够了。 “他是我弟弟,”沈夏年远远地望着沈夏时, 眼中落满担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 “逐梦娱乐圈呗。” “不可能!”沈夏年反应十分激动,“他逐梦娱乐圈我马上报名《战狼3》海选!” “别,千万别冲动, ”袁望野赶紧柔声安慰沈夏年, “宝宝乖, 不要想不开……” “我叫你宝宝还差不多,”沈夏年焦虑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又因为袁望野这个粘腻的称呼而感到害臊, 拍了一下袁望野的脑袋, “少学那些有的没的。” “宝宝,亲亲, 老婆, 臭居居, 小仙女, 小仙男……” 袁望野变本加厉, 化身一只恨不得扑上来舌吻沈夏年的人型犬,被沈夏年赶紧挡住,袁望野不知道去哪里学了一堆恶心情侣之间的爱称,有事没事就蹦出一个词来喊沈夏年,当然他本意只是想哄沈夏年开心,沈夏年也想开心起来,但是……他忧心忡忡的目光又落到了沈夏时的身上,正巧瞥见沈夏时朝门外走去,似乎是要去洗手间,沈夏年立刻精神为之一振,屁颠颠地赶紧跟上。 沈夏时走得很快,他长得高,腿长,沈夏年只能小跑着尾随在他身后。沈夏年按捺住想把沈夏时按住直接就地正法的冲动,紧紧盯住弟弟后脑勺上的发旋,突然发旋变成了弟弟的脸: “哥,我上厕所。” “我们一起。” “那你先上。” 沈夏时退了一步,让出位置,被沈夏年揪着后领子不容分说推进卫生间里: “一起上。” 沈夏年还不忘把门给反锁,以防有第三者目击案发现场。沈夏时坐在洗手池边,乖巧地等待即将到来如狂风骤雨般的责骂,沈夏年把铁拳举到沈夏时面前,脸比马桶的下水道口还黑: “说,你来干什么?!” “逐梦娱乐圈,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沈夏时理直气壮地说。 “你放——”沈夏年面目狰狞地抡起拳头往沈夏时脸上招呼,却在接触到的瞬间化为巴掌,在沈夏时的俊脸上轻轻摸了一下,“你到底有没有考上大学?!” “上了。” “上了为什么还来当练习生?!” 沈夏年气又上来了,又举起巴掌要掴沈夏时,沈夏时一副威武不屈引颈就戮的坚贞模样: “上了大学和当练习生有冲突吗?” “你放——” 沈夏年气得巴掌落下,最终还是不痛不痒地拂过沈夏时的脸,又实在气不过,就捏着沈夏时的脸蛋大力地拧了两把,拧得沈夏时嗷嗷叫直叫唤: “疼疼疼!哥!真的很疼啊!拧肿了我还得去打瘦脸针!” “沈夏时,”沈夏年恨不得把这三个字磨成粉,他粗暴地薅了一把头发,揪住沈夏时的衣领子,“你到底几个意思?” “我十八岁了。”沈夏时轻声说。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沈夏年松开沈夏时的衣领,又心软又心酸。他从来不愿意去承认,一直竭尽全力在维持的这个家庭,正是自己痛苦的最大根源,出走的父亲,重病的母亲,年幼的弟弟,拮据的日子……沈夏年极尽所能地想要逃离生活的重压,不仅仅是自己出逃,还要连带着母亲和弟弟一起。可沈夏年逃着逃着,把最疼爱的弟弟给弄丢了,以至于他现在看到弟弟这张愈发成熟俊朗的脸庞,甚至生出一种离奇的陌生感。 印象中的沈夏时永远都是听话懂事的,偶尔向自己撒撒娇,所以现在这算什么?迟来的叛逆期?责备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缺席他的童年?沈夏年相信沈夏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较真,他的幼稚体现在另外令人无奈的方面。 “对不起,夏时,但是真的不行,”沈夏年用力将沈夏时抱紧,“不管你八岁还是十八岁,弟弟就是弟弟,你给我听话,不然我揍你,揍死你……” 沈夏年实在是气不过,就用拳头把沈夏时宽阔的背捶得咚咚作响,这样沈夏时既不会很疼,也能达到些泄愤的效果。沈夏时把脑袋搁在沈夏年的肩膀上,任由哥哥的敲打,慢慢伸手回抱住沈夏年,手按在沈夏年的后脑勺上揉了揉,这一直都是沈夏年安慰他的方式,现在轮到他用在沈夏年的身上了: “哥,我跟你说些事,你先慢慢听我说完。” “你说。” 沈夏年现在不会呕血了,就是胸闷得难受,难受得他有点喘不上气,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此时此刻只有呕血,才能表达他最真实的心情。“妈知道你身体出问题了。” 沈夏年脸色唰地发白,像是被人当头狠砸一棍,直接双腿一软瘫在沈夏时的怀里。 “哥,哥,”沈夏时死死搂住沈夏年,他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才意识到哥哥的脆弱和痛苦,他早就该倒下了,他为这个家已经做得够多了,“听我说完,是妈自己发现的,妈偷听了我和赵医生的谈话,她可能本来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情况,结果无意中就……然后妈她……” “妈想放弃对不对?”沈夏年紧紧地攥着沈夏时的衣袖,攥出道道深陷的褶皱,他哆哆嗦嗦地开口,眼神灰败,“不可以放弃!绝对不可以!再等等吧,再等等,我们会等到的,我还能赚钱,你哥我现在可是大明星,就算是骂我的人也好,谁不认识我的沈夏年?我要赚钱还不容易?对了,我还演电视剧,电视剧,就快播出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看,我演得可好了!”沈夏年笑容僵硬,“夏时乖,听话,哥哥知道夏时最听话了,我们一起回去好吗,我会和妈说我没事的,然后你好好回去上学,你回去多陪陪妈,好不好?” 沈夏时垂下眼,望着沈夏年,忽然很重很重地叹了口气,随着他这声叹息落下的是沈夏年的眼泪,沈夏年仰高头,企图利用这种幼稚的方法,让随后的眼泪不那么汹涌滂沱。沈夏时扭开头,他还不太能直面沈夏年的眼泪,这会让他控制不住去想“”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哥哥为了这个家,到底流过多少眼泪? 痛苦从来就不是磨炼人生的幸,而是无可奈何的运。 “要回去你回去。”沈夏时不从。 “沈夏时,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沈夏年暴躁地撸了一把乱成鸟窝的头发,将眼泪通通憋回去,又是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你别逼我骂你。” “你为什么这么反对?哥,我又不是没上大学,妈也有赵阿姨看着,哥……”沈夏时终于示了弱,他委屈地低下头,“如果……如果妈撑不下去了,我就只剩你了,哥,”沈夏时语带哽咽,用央求的眼神望着沈夏年,“哥,如果连你都倒下了,我该怎么办?” “……那我就再站起来!”沈夏年不想让兄弟抱头痛哭的苦情片段再次上演,“你哥我现在生猛着呢,别咒我!” “……反正我要留下来。” 话题又陷入了死循环,两人各僵持不下,他们是亲生兄弟,有些不算优点的个性令人头疼的相似,比如在某方面极其固执,像极了两头抵角而斗的牛。 “你以为娱乐圈好混?你以为红那么简单?你以为钱天上掉的?我就直说了,”沈夏年豁出去了,“我是命中遇贵人,否则早被睡烂了!刚开始当练习生的时候我瞒着你,其实那五十万全是姜北城借我的,没钱拿,很累,说实话,真的太累了,我也可以腆着脸说我是为了梦想坚持下来的,”沈夏年自嘲地笑笑,“你觉得我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妈能够撑到等到适配的那天!我就是为了你给我好好读书别天天想着钱钱钱!你以为你这么做我会开心吗?夸你懂事懂得为我分担?不,夏时,你是在否定我,否定我身为一个哥哥的能力——” 沈夏年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有些胸闷气短,眼前发晕,他脚下一个踉跄,沈夏时立刻将他扶住,还不忘点题: “就你这样的身体……” “还不是被你气的!”沈夏年又气又无奈,“其他时间我都好得很!” 二期练习生和abo是在同一层训练,只是舞蹈室不在同一间,只要沈夏时来看一眼abo的训练,就会发现累成狗蹲在墙角吐舌头流虚汗的沈夏年。虽然鉴于沈夏年的身体状态,舞蹈老师和陈最一起为沈夏年制定他的练习计划,少量多时段,但沈夏年依然很拼命地在练,他除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光膀子,身体状况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改善。 “你别嘴硬!” “我没嘴硬!” “你就是装!你就会演!”沈夏时也没话说了,“你别当偶像了你去拍戏得了!” “我不当偶像你帮我当偶像啊?!” “好啊!我帮你当!” “你放——” “咚咚——” 一个干瘪瘪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毕竟公司的卫生间也算公共场所,兄弟俩占着茅坑吵架确实也挺没公德心的,赶紧对着镜子一阵梳妆打扮,换上一副礼貌甜美的微笑,勾肩搭背地打开门……怎么是袁望野?! “你们有点大声。” 袁望野说,他给不熟的人都会有种高高在上难以高攀的感觉,以至于沈夏时听了觉得袁望野有点拽,沈夏年有点尴尬,把袁望野拉到一边小声问: “你偷听了?” “我来上厕所,里面有人就等了一会,谁知道你们声音越来越大,”袁望野状似无辜地耸耸肩,“这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 袁望野瞥了沈夏时一眼,沈夏时说了句前辈好,沈夏年脑袋胀得厉害,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看是袁望野,又焦躁地薅了两把头发。 “夏时是吗,”袁望野打量了沈夏时一眼,“能跟你谈谈吗?” “谈什么?”沈夏时警惕地站直身体。 “在此之前我也自我介绍一下,”袁望野向沈夏时伸出手,“我叫袁望野,abo的rapper,你哥的男朋友。” “你……我哥男朋友?”沈夏时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握手的力道:这是什么奇葩配对?地主家的傻儿子和他的童养媳? “小野你别——” “我们聊聊吧。” “可以。” 沈夏时接受了袁望野“聊聊”的提议。 第47章 小舅子 沈夏时沉默地跟在袁望野的身后, 袁望野也没再跟他搭话,他们虽然是同龄人,但由于生活环境和接触到的圈层, 两人本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沈夏时对袁望野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沥除袁望野是当红顶级流量偶像这层光环,也会觉得袁望野确实是高高在上很难亲近的人。 “你要喝什么?” “啊?” 万万没想到,袁望野竟然把沈夏时带到食堂的厨房里, 像两只行窃的小老鼠,在塞满丰盛食物的冰箱里遨游: “百威还是青岛?” “……我不喝酒。” “哈?”袁望野颇为诧异地挑挑眉,“你还没成年?” “成年了, 不喝酒,喝酒伤肝。”沈夏时丝毫不受这个花花世界的诱惑。 “天, ”袁望野对沈夏年肃然起敬,同时又觉得这小舅子有点难搞,“cool man, 可是不喝酒,就显得我们之间的谈话不男人。” “那好吧。”沈夏时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似乎这个小舅子也没那么难搞嘛, 袁望野掏了个塑料袋,搬空整个冰箱里的啤酒,招呼沈夏时跟上, 亲热地与小舅子套近乎: “去天台吧, 天台可是我跟你哥的定情地点, 那里拥有我们最珍贵和美好的回忆, 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天台吗, 因为我的偶像纠结人有一部电影就叫《天台爱情》,你说巧不巧……” “……你不用把这种事情说得这么详细。” 沈夏时有点无奈,倒不是他不能接受哥哥和男人在一起,只是以他的推理猜测,沈夏年的对象最有可能是成熟可靠的温柔暖男队长姜北城,至于袁望野,沈夏时至少有疑问三十连:他不是跟自己一样大吗?高中毕业了吗?这样的人能给我哥幸福吗?能在我哥寂寞孤独时给他肩膀依靠吗?能在我哥流泪哭泣时为他擦眼泪吗?能在我哥疲惫倒下时给予他温暖怀抱吗……我看是不能——于是袁望野直接在沈夏时的哥夫争夺战里失去姓名。 “我哥就是个笨嗝——蛋!笨蛋!” 脸色酡红的沈夏时仰天长啸,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你不许骂我老婆笨蛋!”袁望野拐了沈夏时一肘。 “他不是你老婆,他是我哥!” “……这没冲突好吧?!” “沈夏年是全世界嗝,最好的哥哥!” 看得出沈夏时有点不胜酒力了,而袁望野本意是想让沈夏时微醺,比较好撬开他的口,结果沈夏时两罐啤酒一下去,都不用袁望野撬,自个儿就把从小时候屁股是沈夏年帮擦,一直说到沈夏年当明星背后的心酸,说到最后沈夏时沉默了,他抱着膝盖,咕咚咕咚地灌酒。 袁望野也很震惊:沈夏年不仅仅是长了一张言情女主的脸,连身世都如此艰苦悲惨,他的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部小说再翻拍成电视剧,什么《娱乐圈之美人逆袭》《夏年勇闯娱乐圈》之类的,一听就很卖座,极具社会现实教育意义。 不过玩笑归玩笑,袁望野也心疼不已。如果不是一起成立abo组合,他和沈夏年的生活环境简直天壤之别,他们此生此世都不会有交集。袁望野是只无意间把脑袋伸进下水道里的大象,因此看到了另一个平凡又痛苦的世界,小老鼠正在为了生存而努力奔波,大象想用自己最柔软的鼻子碰碰小老鼠,想保护它,把它拎到自己的背上,带他一起去看更为灿烂美好的世界。 于是袁望野搭上沈夏时的肩膀,郑重地开口道: “小舅子——” “谁你小舅子?”沈夏时斜了袁望野一眼,那眉眼和神态和他哥简直如出一辙,“所以,你就是老哥说的那个‘重要的人’?” “什么‘重要的人’?”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沈夏时焦躁地抓抓头发,“其实以老哥的身体状态,根本就不适合继续站在舞台上了,想要他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就算要恢复成平常人的体能,也至少要一两年循序渐进的康复运动,哥说他‘和一个重要的人约定过了’,所以他一定要继续站在舞台上。” “……是吗。” 袁望野有点受宠若惊,原来他在沈夏年的心目中是“重要的人”,他们为了能够站在彼此身边去往更大的舞台而努力,却在无意间,带给了沈夏年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压力。毋庸置疑的是,他们都想要去辉煌灿烂的未来,他们成为了彼此的梦想,他们认真许下了承诺,却从没想过任何可能会留有遗憾的结果。 万一他们因不可抗力解散了呢?万一其中一方站在最顶端身侧却空空荡荡呢?万一沈夏年真的倒下了呢…… “我想过了,如果哥哥真的迫不得已离开舞台,我就替他继续完成他的梦想。” “……”袁望野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夏年会说自己像他弟弟了,大概天底下每个弟弟的脑回路,都在某些方面令人发指地蠢得一致,“可你不是都考上大学了吗?年哥知道你考上大学的时候可开心了。” “我也想回去读书,可是哥这样让我怎么能心安理得?他做这个手术,就相当于一台在耗损的机器,即使换了个新零件,依然不可避免在耗损。” “那个,小舅子——”袁望野小心地开口。 “……这个称呼真的很奇怪。”沈夏时每次听袁望野叫自己小舅子,总有种自己哥哥已经被打包嫁给袁望野的奇妙错觉。 “沈夏时。” 袁望野站起身,也许是因为沈夏时坐着,只能仰视他,所以袁望野的身形瞬间在他眼中变得高大挺拔起来。袁望野站在微凉的夜风里,风拂过他的发丝,目光灿烂而坚定,他向沈夏时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 “我会照顾好你哥的,所以请放心把你哥托付给我!” 沈夏时不太懂他们之间明明是宛若人贩子对话,竟然能谈出一种壮志豪情,也可能是酒精作祟使得他热血沸腾,他也踉跄地站起来,向袁望野猛鞠躬: “很感谢你有这份心,但我不能麻烦你!” “不麻烦!他是我对象,我必须的!”袁望野又是一弯腰。 “他是我的哥哥,我能用尽全力去照顾他!”沈夏时也是一个深鞠躬。 “沈夏时,”袁望野停止了和沈夏时互拜天地,严肃认真地说,“请你相信我,相信你哥哥选择‘重要的人’没有错。” 沈夏时咬住下唇,目光落在袁望野脸上久久没离开,久得袁望野有点心虚,生怕沈夏时再跳反对票。 “那我哥哥就交给你了,”沈夏时最后一鞠躬,“我相信哥哥的选择没有错。” “小舅子,”袁望野和沈夏时确认过眼神,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从今往后,要是我辜负你哥,你就在网上说我是大头唱歌走音唱rap喷口水跳舞露出内裤边,我绝无怨言!” “好!”沈夏时是现实派,“那你们的关系粉丝们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知道还得了?这将是娱乐圈史上教科书式的偶像失格事件,他们可以提前收拾出国结婚了。 “那你爸妈知道吗?” “……还没说,想等稳定一点再……” “那最后一个问题,”沈夏时面带犹豫,他咬了咬颊肉,最终还是没问出口,“算了没事了。” 沈夏年一见袁望野和沈夏时勾肩搭背地回来,整晚都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他冲过来焦急地问: “你们都说了什么了?” “他把你卖给我了,”袁望野笑眯眯地说,“我想想也挺有道理的,你弟长得帅,声音也好听,当明星说不定能比我们还火。” “你——” 沈夏年以为袁望野被沈夏时给策反了,登时双眼一黑,沈夏时不忍心寻沈夏年开心: “哥,那我回去了。”“诶?”沈夏年后知后觉地想,万一沈夏时真的想逐梦娱乐圈呢?他就这样把都做到练习生的沈夏时赶回去,是不是太残忍了?他赶紧把沈夏时拉到一边,“你小子给我说实话,是不是真的想逐梦娱乐圈?” “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你……”沈夏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抬手把沈夏时的头发揉乱,以掩饰他内心的难过,“对不起啦夏时。” “最不该道歉的人就是你。”沈夏时低下头,乖乖地任由沈夏年把他的头发揉乱。 “所以我弟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 自从袁望野和沈夏时谈话之后,袁望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男友力,无孔不入、无微不至地到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比如在训练的空档,沈夏年趴在垫子上休息,袁望野立刻冲过来给他捏肩捶腿,一口一个亲亲老婆累不累,老公给你捶捶腿,简直不堪入耳。就连沈夏年喝饮料,袁望野马上百米冲刺过来给他拧瓶盖,就连洪顶顶都看着觉得不对劲:小袁五爷是咋了?欠夏年一笔巨款了? 袁望野装傻: “没有啊,就是要我好好照顾你嘛。” “唉你别管他,他就是大惊小怪。” 沈夏年简直要被袁望野的宠爱给溺死了,他从来没被人这么疼过,为此感到十分诚惶诚恐。 终于在七月底abo开始了新专辑的制作,得益于abo平日里的刻苦训练,专辑拍摄时间完成比预估日期还要快三天,于是公司难能可贵地给abo放了三天假,袁望野立刻连夜制定出一套极为周密的约会计划,而这个约会计划的最终目标,就是擦枪的豪华升级版——打炮。 第48章 约会大作战(上) 然而袁望野和沈夏年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 以他们的咖位,想像普通的情侣出去约会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去南极数企鹅才能安静不被人打扰。 可袁望野贼心不死,毕竟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谈恋爱, 十八岁, 一个说早恋不早恋、说晚也不算晚的年纪。当然就算在八十岁第一次谈恋爱也叫初恋。袁望野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少男,满心满眼的喜欢根本藏不住, 别的小情侣有的, 他也要有,不仅要有, 还要比别人的都好。于是袁望野不耻下问地向陈最求助: -最哥在吗 -在, 小野什么事啊? -我想问问你和迁哥约会都去哪里啊 聊天框上反反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最后居然没了回应。 -没 我没和阿迁谈,你想什么呢??[怒][怒][敲打][敲打] 陈最和钟子迁居然没谈吗?!袁望野起初感到不可思议, 手快发了一条: -你们没有谈???? 转念一想也许是另有隐情, 赶紧把消息撤回, 说正经事: -那我想和年哥出去约会去哪里好啊 -公司这么大还不够你们搞吗? 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网友们呢?我给你几个可以匿名提问的网站, 你去发帖求助一下? -也行谢谢最哥[心] 有道理, 这种事情确实需要集思广益,袁望野火速注册一个账号, 发了一张匿名帖: 哥哥姐姐们好(*▽*)我是一个初中生,想和女朋友出去约会, 但是认识我们的长辈们太多了, 我们怕走在路上被看到, 有没有什么适合约会的地方,又比较不容易被发现啊?谢谢大家啦(#^.^#) 袁望野故意装嫩卖萌,还把他和沈夏年的情况比喻成初中生早恋,以此防止被人扒皮。 没过几分钟,通知栏就跳出一堆新消息提示,瞬间一股暖意将袁望野的心脏填满,在这物欲横流、人情冷漠的社会,唯有热心网友的踊跃回答还有点温度,袁望野满怀期待地点开一看,猝不及防被骂得满地找头: -初中生??初中生约尼马的会呢?老子一jio把你踢回学校上课 -哈哈哈哈哈我艹真的假的哈哈哈哈哈你认真的吗我笑出脑震荡了我哈哈哈哈哈现在的初中生真是不得了!! -…………这种问题邀请我回答干嘛?这题太难了,你去找哥哥姐姐吧,叔叔我帮不了你 -这tm哪来的逼崽子??我要是你长辈在街上看到你牵着小女生溜达非打断你狗腿不可 -为什么大家都在骂啊?我觉得题主很可爱啊,不过我不知道你周围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可以试试去电玩城夹娃娃?女孩子都喜欢可爱的娃娃吧~ -楼上三观有问题,可爱?这是早恋ok?早恋不该骂? -呵呵,早恋是中国特色的说法,外国哪管你早不早恋?我是和一群清朝僵尸在网上冲浪? …… 行吧,袁望野认输了,他输给了自己的天真,求人不如求己,袁望野还是决定自己想。 “年哥,睡了吗?” 袁望野在黑暗里轻轻地叫了沈夏年一声,他稍稍低头,就能闻到沈夏年的淡淡发香,有种很惬意舒服的气息,袁望野觉得,就算他们哪里都不去,这样搂在一起三天三夜也挺好。 “睡了。” 沈夏年翻了个身,积极地投入袁望野的怀抱。 “明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游乐园?” “约会啊。” “会被拍到的吧。” “可是我们谈了这么久,都还没约会过……” 袁望野故意把透露出自己话语里的失落,沈夏年果然心软了,他沉默了一会: “你真的很想去游乐园吗?” “大家约会不都是去游乐园吗?” “好像也是,”沈夏年点点头,“去游乐园不如去夜市。” “夜市是什么?上次去台湾的那种?” “差不多。” “也好啊。” 其实袁望野对夜市并不是很有兴趣,人多又挤,东西也没有很好吃,吵吵闹闹,但只要有沈夏年陪伴在身边,铲大粪都是一种享受——当然这仅仅是一个比喻,袁望野是全身心拒绝铲大粪的。 第二天傍晚两个人整理好装备,和公司报备过后便出门去了,他们特地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夜市,希望不会被人认出来。 不知道到底是袁望野和沈夏年网红,还是这个夜市实在太过偏僻,他们戴着墨镜走在人群里还会有过路人侧目,从他们的眼神无一例外都透露出“咋还大晚上的戴墨镜呢”,沈夏年第一次被人打量得如此不自在,让袁望野把墨镜摘了——这下连看他们的人都没有了。 “这种舒适中又带着股莫名的不爽是怎么回事……” 袁望野甚至还把沈夏年的手拉起来,与他十指紧扣,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夜市中,完全没有人留意他们。起初沈夏年有点避嫌,毕竟是在公共场合,万一被拍到影响不好,但这个夜市几乎都是老大爷老大妈,来这里淘地摊便宜货的,当然也有情侣会来逛,但情侣沉浸在浪漫甜蜜的氛围里,很少会去顾及到身边的情况。 袁望野和沈夏年坐在路边吃麻辣烫,吃得满头大汗,袁望野不小心吃到辣椒,辣得鼻涕眼泪齐流,沈夏年赶紧给他一罐冰可乐,袁望野一口气灌完,打嗝打得天灵盖都要飞了,沈夏年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打嗝,被心狠手辣的袁望野辣手摧花,揪着他的头发也逼他喝可乐,于是两人一起打嗝打得天灵盖起飞。 “玩打枪吗?” 沈夏年指指路边打手枪游戏,这种是夜市里最常见的游戏之一,十元五发打气球,如果五发都打中,会得到一个玩偶奖励。 “好啊,你喜欢哪个娃娃?” “我要那个小柴柴!”沈夏年指了指一只傻乎乎的柴犬玩偶,“长得跟你好像!” “行,等着哈。” 袁望野上去拍了一张一百块,端起枪瞄了一下,附在沈夏年的耳边小声说: “这枪被动过手脚了,不一定都能打得准。” “没事没事,玩得开心就好啦。” 沈夏年也这种游戏很难五发全中,但毕竟摊主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所以也不会抱有太大的得失心。袁望野端起枪,摆好姿势,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一般人玩这种打手枪游戏,都是瞄一下打一发,但袁望野瞄了一下,一口气连打五发,而且竟然还全部都打中了! “啊啊啊小野好厉害啊!”沈夏年激动地跳到袁望野的背上,往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太太太厉害啦!哈哈哈!” “嘿嘿,这没什么啦。” 袁望野嘴上这么说着,笑容根本绷不住,身后那条看不见的尾巴摇得欢快,沈夏年垂下的头发拂过他的脸颊,香香痒痒的。 “小伙子厉害啊,”摊主把那只柴犬玩偶递给沈夏年,“是当兵的吗?” “没,我瞎玩玩的。” “我看你的姿势,以为你还挺专业的?” 沈夏年开心地抱着玩偶,眼中闪烁着崇拜的目光,袁望野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步子都轻飘飘的: “没有,就是小时候无聊学的。” 这下沈夏年更佩服了,他看到还有投飞镖的,也拉着袁望野去试试。袁望野掂了掂飞镖,笑着摇摇头,沈夏年问他怎么了,袁望野说问题不大。袁望野认真起来确实很帅,比起用力过猛的耍酷,这种不自觉中流露出来的更能打动人心,至少今晚限定,沈夏年要被袁望野帅得神魂颠倒心律不齐想要和他披头散发…… “小野好帅啊!”沈夏年掏出手机,把五根飞镖扎在红心正中央的飞镖盘拍下来,充满了迷恋,俨然拜倒在袁望野的牛仔裤下,“你也太厉害了吧!好想炫耀啊!” “有什么好炫耀的,又不是你投的。” 袁望野故意调戏沈夏年,沈夏年不乐意了: “但你是我男朋友啊,我不能炫耀我的男朋友吗?” “那请根据今晚我的表现,写不少于八百字题材不限的文章表扬我,快,现场作文。” “嘁,”沈夏年不卖账了,“我去买裤衩了!” “哈?”这话题跳跃太快,袁望野有点跟不上,“买裤衩?” “大爷,这些裤衩都是十块钱三条是吧?” 沈夏年跑到一辆竖着“十元三条”木牌的小板车前,车上装满花花绿绿各种各样的裤衩,十块钱三条……袁望野简直颠覆人生认知,一条内裤三块钱确定能穿?他发现其中有一条还特别眼熟,拉起一看,正是沈夏年同款猪头裤衩…… “那小伙子手上是一条五块,”那大爷气抬起眼,拍了拍眼前的一个箱子,“小姑娘,你翻的那堆都是男式的,女式的在这边。” “其实、其实——”沈夏年赶紧装出娇滴滴的声音,甜蜜娇羞地挽起袁望野的手臂,“我是买给我对象的。” “哟,这小姑娘可真体贴人,小伙子你可太有福啦!”大爷赞许地点点头,“那大爷给你个优惠,你随便挑,都算你十块钱三条!” “谢谢大爷!” 然后那大爷开始和袁望野夸他找了个好对象,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勤俭持家……袁望野凑到沈夏年耳边说: “年哥,三块钱一条的内裤,穿了会烂屁股吧……” 沈夏年一听不乐意了: “说谁烂屁股呢?我从小穿到大,也没见得我屁股比你少一瓣啊?就你屁股精贵啦?再说了我也没有真要买给你穿……”“好好好宝宝别激动,是我错了……” 袁望野和沈夏年眼看就要以“三块钱一条内裤穿了会不会烂屁股”展开深入探讨,突然从身边传来一声惊呼: “啊!你是!你是!”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他们身后站着一个女生,满脸惊诧,指着袁望野“你是”了半天: “你是明星!我见过你!你好像也是!” 女生的手指指向沈夏年,沈夏年感觉自己受到奇耻大辱:怎么到了我这边就成了好像是? 不过被认出来也不太好,袁望野扯扯沈夏年,示意他如果情况不对就溜,那女生突然一拍手,醍醐灌顶般指着袁望野铿锵有力地喊: “你是姜北城!你们是组合abc的队长!” “耶?” 袁望野和沈夏年面面相觑,那女孩又对沈夏年说: “你是袁望野吧?果然长得很漂亮啊!天呐我第一次见到明星,我好激动啊!能跟你们拍照签名吗?” 第49章 约会大作战(下) “不好意思, ”沈夏年强颜欢笑, “我们……” “那就给我签个名吧!来嘛来嘛!” 那女生不容分说递过来一张简陋的小纸片和一根笔, 沈夏年接过一看, 差点昏厥:这竟然是一张购物小票!他翻过背面,发现这张购物小票的背面写了一行字: 有私生在跟你们小心 沈夏年蓦地一愣, 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假模假样地签了名, 把这张购物小票递给袁望野: “北城哥, 签名。” 袁望野皮笑肉不笑地接过小票, 也看到小票后的字,他不动声色地签了字,对女生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微笑: “谢谢你支持我们abc!” 说完袁望野就和沈夏年快步离开, 卖裤衩的大爷完全状况之外: “哎!咋走了呢?!不买了吗?!这算那门子的明星啊?!” 女生翻过手里的小票, 上面写了两个字迹潦草的谢谢。 司机特地绕了一圈,接到在马路边上戴墨镜吃卤煮的袁望野。袁望野一钻进车里, 就瞧见沈夏年正懊恼地拿脑袋直撞车窗玻璃, 袁望野夹了段猪大肠喂到沈夏年嘴边,殷勤地问: “年哥吃吗?” 沈夏年本想说都要被抓去杀头了你还有心情吃, 结果一闻还挺香, 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就接过纸碗呼噜噜地吃, 虽然身体上得到了满足, 但不妨碍沈夏年的心理上继续难过。 “你别太紧张, ”袁望野安慰沈夏年, “我问过了,如果是私生,真有什么她们也不敢随便爆的。” 如今但凡是真材实料的当红艺人,想要完完全全杜绝私生是绝对不可能的,实际上之前那个假扮酒店工作人员潜入袁望野房间的过激私生,在私生里是算是极其少见的,这种混乱邪恶型私生,就连守序中立私生都要把她们拉出来五马分尸的。 大部分私生都是通过各种内部渠道,一般是公司人员提供的信息,以此得知艺人的非公开或私人行程,去蹲私人行程,这些私生也会拍照片,但拍到的照片有脑子的都不会往网络上发。久而久之,私生和明星之间也就行程了一种畸形的、无可奈何的微妙平衡:你跟行程可以,照片不许往外传,你跟你的我玩我的,我们互不打扰。 生物圈的多样性存在于地球上的任何一类群体,私生这种庞大的生物群也不例外。 不管你能不能理解,反正就是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吃饱了没事干,光蹲公司门口,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跟进。create的员工不可能将艺人行程贩卖给私生,所以今天两人遭遇的私生应该是跟踪型的。 沈夏年细思极恐,也就是说并不是没有人认出他们俩,而是因为都是周围都是私生…… “我可以收拾一下滚出娱乐圈了……”沈夏年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今后的就业规划该如何行进,万一不当偶像了,他将何去何从? “别怕,只要没被拍到接吻上床就都不是事。” 袁望野嘴上安慰着沈夏年,毕竟有所忌惮,还是不放心地打开微博,看看热搜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结果看到一个热搜话题#初中生约会求助#,袁望野眼皮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点进去一看果然是自己伪装成初中的匿名求助帖,被截图后大喇喇地挂在网上,供网民们尽情嘲笑和辱骂。 也行吧,只要不是因为恋情曝光而上的热搜,袁望野都欣然接受。 多日来被爱情蒙蔽双眼的两人被劈头盖脸浇了冷水,会也约不下去了,炮也没心情打了,只好灰溜溜地回宿舍睡觉。 沈夏年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掀开沉重的眼皮,隐约瞥见床头坐着一个人,他以为是袁望野,游过去要搂住他的腰,困倦地嘟囔: “小野怎么今天起得这么早……” 结果沈夏年还要往前翻身,就被拖着腰又大力地拽了回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挤到他颈窝间,撒娇般地蹭了蹭: “我再睡会……” 沈夏年猛地从床上坐起: “姜队?!”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你们是咋整的?”姜北城满脸无奈地把手机递给沈夏年,“你们两个人的电影为啥还有我的姓名?” “怎么了?” 袁望野也被吵醒了,迷瞪瞪地挤过来和沈夏年一起看,大清早微博热搜就挂着#偶遇姜北城袁望野#,点进去一看,万恶之源是一条看上去应该是路人无疑的微博: @遇见美好年华:昨天在夜市逛街偶遇到最近袁望野和沈夏年,然后两人在路边买东西的时候,袁望野被路人认成姜北城,沈夏年被认成袁望野,还蛮好笑的,虽然不是他们的粉,但觉得小哥哥们好可爱啊,被认错也很有礼貌[图片] 照片是袁望野和沈夏年一起逛街的高糊画面,两人走在一起,很简单普通的一张照片。 结果这个话题讨论里却是硝烟弥漫: @城野医生377:???尼玛逗我呢??队长在哪里??老娘把这张照片放大看了148807904次都没看到我们的队长,所以队长是在队友的心里吗?cnm蹭队长的热度吸血吸得很开心吧?今天我也要说批皮yn狗贱死了[吐] @年粘黏:这是什么鬼话题?照片上明明是我们nn,怎么我们nn却没有姓名?太好孝了8cp狗真是为了磕cp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还要靠造谣来上热搜才能续命吗?卡了 @想你的野:磕你妈嗨的cp呢?放过我们小野吧他才十八岁啊,他真的不搞基啊,大家都是普通同事,一起出去逛个街很正常的行不行?再尼玛多磕你们祖宗十八代都是同性恋 …… 确实这个热搜一言难尽,但更匪夷所思的是关姜北城什么事?姜北城用亲身经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不仅姜北城懵逼,粉丝们也各有各的炸点。 姜丝愤怒:宇c和洗脚婢两人出街关队长毛事?做个人吧,宇c和洗脚婢是不是要出柜拉队长做挡箭牌啊?宇c和洗脚婢锁了祝他们99不88求求别带队长出场了。 城野粉愤怒:她们兴高采烈地点进来准备嚎一嗓子“城野是真的”,结果发现姜北城只不过是拥有了一个姓名,这肯定是不要逼脸的野年粉的惊天阴谋! 年糕愤怒:有事吗各位姐姐?一个个都是吃了尖叫鸡吗怎么这么多鸡在叫?美人都没有姓名我们说什么了?骂cp狗别上升我们美人,否则骂一个字你家蒸煮糊一年。 野年粉最愤怒:不都是你们在跳吗关我们什么事?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野年粉头上扣ok?我们野年太rio被嫉妒也是情理之中,但就此踩我们一脚的都滚! 粉丝们吵得不可开交,完全忽略了袁望野和沈夏年一起逛夜市的事件本身。 到头来最对不起的人还是姜北城,不过姜北城父爱如山,大爱无疆,他还能怎么样,只能像个父亲一样将袁望野和沈夏年原谅。 两人第一次约会就惨遭滑铁卢,全都不敢造次了,两人做贼心虚,加上陈最和钟子迁两人也出了点问题,于是姜北城建议大家各自回趟家,沈夏年原本计划这三天就是去探望母亲,赶紧躲医院里了。 韩珍珍和上次见面相比又瘦了,沈夏年很清楚,就算他再有钱,能用最先进的治疗技术,让母亲住最好的病房,但如果一直找不到适配的骨髓,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只能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一个无可奈何的结局。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韩珍珍一看到沈夏年,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抬起瘦骨如柴的手,拉住沈夏年的手腕,“你看看你手腕都没肉了,你要多吃点……” 因为沈夏时提前告诉沈夏年,沈夏年才能清醒而痛苦地意识到,母亲的眼泪里包含了多少心疼和愧疚。沈夏年不知道该不该由自己提,沈夏时看出他的犹豫,为他们开了个头: “妈,老哥演电视剧了。” “嗯嗯,对,”沈夏年捉着韩珍珍的手轻轻地晃了晃,“最快国庆就能上,一定要看啊!” “啊……好,我儿子是大明星了!” 韩珍珍露出一个勉强却温柔的笑容,沈夏年平日里的漂亮话像是浆糊一样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他只能向母亲撒娇: “看完要向我汇报观后感!导演都夸我演得好呢!” “好,一定的,”韩珍珍想到了什么,看了眼沈夏时,“夏时也很辛苦,前端时间还去打工,真是……唉……” 沈夏时和沈夏年心有灵犀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沈夏年肯定不能把沈夏时去当练习生的事说出来,就佯怒拿出哥哥的架子教育沈夏时,沈夏时乖乖受训,韩珍珍手心手背都是肉,也舍不得说重话,于是打发沈夏年去削水果。 沈夏年正削着苹果,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把苹果扎在刀上,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洪顶顶,沈夏年接了: “喂,顶哥。” “夏年,”洪顶顶语气十分严肃,全然没了以前的嬉笑轻松,“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 “来公司,马上来。” 沈夏年的心咯噔一下,扎在刀尖上的苹果颇为应景地跟着“咚”地一声掉进水池里。 “那个顶哥,”沈夏年垂下眼,把苹果抓起来放在水龙头下冲,带着小心的试探,“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 “你回来吧,”洪顶顶也舍不得真甩脸给沈夏年,放软了口气,“电话里不方便说,这事有点严重。” 第50章 装不熟(上) 公司派的司机已经等候在地下停车场了, 沈夏年忐忑不安地划拨着手机, 他第一反应是想找袁望野通个气, 可万一这事和袁望野没关系,又只是给他徒增担心。 没想到袁望野还早到一步,沈夏年推开洪顶顶的办公室门时,袁望野正翘着二郎腿瘫在沙发里打游戏, 嘴里嚼着泡泡糖吹大吸瘪吹大,他听到有动静,抽空一斜眼, 他以为是洪顶顶, 结果视线猝不及防地和满脸疑惑的沈夏年撞个正着: “……年哥?” “小野?”沈夏年心虚地环视了洪顶顶的办公室一圈,“顶哥呢?” “不知道,”袁望野游戏没心情打了,既然只有他们两个被叫过来,心里也该有点逼数了, 他拉过沈夏年的手轻轻揉了揉, “不管是什么事, 由我摆平,你不要担心。” “……” 沈夏年没吭声, 袁望野也不再说什么,没一会洪顶顶就进来了, 他手上拿了一个快递文件袋, 从里面掏出一叠照片地给沈夏年和袁望野: “你们自己看吧。” 两人咽了咽口水, 紧张地接过一看, 都是他们一起十指紧扣逛夜市、还有沈夏年跳在袁望野背上亲他的亲密画面,袁望野立刻松了口气,把这叠照片随手丢到桌上,不以为意地嗤了声: “我以为什么事呢,这又没什么。” 有些私生拍到劲爆的照片都会往公司寄,都是偶像失格的记录,比如和某女子深夜幽会举止亲密、或是在逛夜店抽烟喝酒蹦迪,视内容严重程度而定,公司花个几十万到几百万买下这个料,袁望野和沈夏年这种程度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是没什么,这照片还是人家白送的,我的关注点是,你们两个真的在搞对象?” “呃……” 沈夏年支支吾吾,袁望野坦荡荡地承认了: “对,我们是在搞对象。”“你们居然——”洪顶顶眼睛鼻孔嘴巴同时放大了一圈,“居然……唉!” 洪顶顶无力地一屁股跌坐进沙发里,唉声叹气,沈夏年忍不住想要开口道歉,被袁望野拦住了,他对洪顶顶表明立场: “被发现是我们的失误,但分手是不可能的!” 袁望野拉起沈夏年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深情地抚上沈夏年的脸庞: “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我们已经许下山盟海誓,发誓要爱对方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直到天崩地裂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永不变心……” 好感人,洪顶顶简直想当场打开音乐app为他们点一首煽情的bgm烘托一下这个浪漫的氛围了——个鬼!洪顶顶今年三十岁,发际线的后移程度至少打败全国80%的同龄人,那些掉落的秀发都是他为伺候这群大爷而逝去的青春! “是这样的,公司规定不能办公室恋情,其实也是针对我们这群幕后职员……”洪顶顶真的很愁苦,正常情况下,谁能想象得到偶像组合成员之间会发生办公室恋情?!“公司也讲求人性化,又不是初中生了,早个恋还要被退学……” 严格来说偶像谈恋爱是偶像大失格,但正常情况下,国内的娱乐公司对于偶像恋爱算是极度宽容了,帮忙做公关、降热度、隐瞒恋情,如果发生在人气明星身上,那更是严防死守:一切不实信息都已全权移交公安机关处理,造谣者一律律师函警告。 “也不是不让你们谈,就是啊,之后有镜头,你们看看,要不……” 洪顶顶生怕哪里不顺袁望野的意,不好光明正大地摆上台面说,只能藏着掖着疯狂暗示,沈夏年和袁望野都不傻,话说到这份上了必须得表示点什么,沈夏年赶紧跳出来保证: “我们一定藏着掖着台上完全零互动!” “对,但是也不能零互动,你们不要太刻意,不能太贴近,也不能不熟,你们是一个团,一个组合,零互动也太过度了,别人一看就有问题,下周一要去录《嗨皮带》,你们自个儿琢磨琢磨。” 《嗨皮带》是老牌综艺上新节目,和《开心周六晚》同个档位,abo这次上《嗨皮带》也是为了新专辑宣传造势,时机正好。洪顶顶千叮万嘱,搞得沈夏年和袁望野有点不知所措:他们以前在镜头前怎么了?好像也没怎么吧?他们又没当众在台上接吻doi,空口鉴定他们谈恋爱也太血口喷人了! 这时候队长是块砖,哪里需要就哪里搬了,姜北城任劳任怨,得知沈夏年和袁望野的难处后,大方地挺身而出为他们打掩护,而且最开始公司就是要拉姜北城和袁望野炒cp,两个原本都以为自己是钢筋混凝土直的竹马,起初听到要捆绑营业,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散发着拒绝,岂料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一年后,只有姜北城还挺直着他的脊梁骨宁折不弯,而袁望野早已沦落到“真香”中无法自拔。 总之如果想要减少和某个队友在镜头前的互动频率,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和另外一名队友互动。 在出发录制《嗨皮带》的前夜,袁望野又按耐不住空虚寂寞躁动的心,抱着枕头再度溜进沈夏年的房间爬床。沈夏年现在没有锁门的习惯,大概是为了等待某人的到来,而这位某人不失所望地潜入到沈夏年的房间里。 房间一片漆黑,袁望野就着从窗外透进来的些微光亮,悄悄摸到沈夏年的床边,沈夏年已经睡了,他睡觉习惯蜷成一团,被子里隆起一块鼓鼓的轮廓,平日里袁望野就像抱他的后援会会长熊先生那样,抱着沈夏年入睡。袁望野蹲在床边,看着沈夏年的睡颜看了一会,听他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发丝安静地洒落在枕头上,像是只恬静熟睡的小猫。 “年哥,明天我如果不理你,不是真的不理你噢,先给你道个歉,”袁望野趴在沈夏年的枕边,用口型对沈夏年说话,“我最喜欢你了,小王子最最最喜欢他的小仙女了。” 沈夏年的眼睫毛像是受惊的蝴蝶翅膀,轻轻地扑簌了两下,袁望野以为把沈夏年吵醒了,赶紧把脑袋埋在自己抱来的枕头里装鸵鸟,被子摩擦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沈夏年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 沈夏年第二天醒来,就看到趴在床头呼呼大睡的袁望野,他把脸埋在臂弯里,就露出两只眼睛,睫毛特别长,像扇展般的完美弧度,窗外的阳光透在他的脸上,扫下浅浅的阴翳,沈夏年对于袁望野的睫毛弧度惊叹不已。 他只知道袁望野睫毛长,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袁望野被粉丝称为睫毛精不是浪得虚名,虽然这年头明星种完睫毛后都可以被叫睫毛精……沈夏年用手指轻轻刷了刷袁望野的睫毛,可能是因为睫毛太长,袁望野甚至没什么感觉。 沈夏年被这只睫毛精折服了,他很喜欢拍照,记录生活中的一些鸡毛蒜皮却能触动他的点,比如袁望野的睫毛,他以前偷拍袁望野是为了和他营业,现在偷拍袁望野,是因为……想用喜欢的人填满自己的手机相册? 沈夏年连拍数张,突然发现这只眼睛慢慢睁开了,露出在光亮照射下显出是浅褐色的瞳仁,袁望野渐渐向沈夏年凑近,像只亲昵撒娇的小柴犬,蹭了蹭沈夏年的鼻尖——然后又趴回去睡了: “是不是还早啊……” “不早了,起来赶飞机。” 沈夏年匆匆忙忙地把袁望野拽起来,心脏砰砰地跳得厉害,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他还以为袁望野会上来亲自己…… 新的一天,装不熟营业从机场开始。 这次录制《嗨皮带》是公开行程,因此abo的前线和粉丝早早就把候机厅围了个水泄不通。坐在候机厅里,袁望野和姜北城一起拿手机打游戏,交头接耳说说笑笑,而沈夏年坐在他们的背后,和陈最在咬耳朵,两人其乐融融,钟子迁在一旁戴着降噪耳机,戴着口罩歪着脑袋闭眼休憩。 粉丝立刻发现有不对劲了:翻翻以往的机场照,哪一次不是城野年大三角红白玫瑰在修罗场历练,这次却直接坐开了,终于沈夏年决定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不仅成年和野年粉在线流泪,千杯不醉粉也自闭了:两花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为什么竹马组全程零交流?!粽子钱你清醒一点!别再睡啦!再睡你老婆就要跟他的小姐妹跑了! 现在abo的人气爆棚,自然也有了cp站,cp站拍出来的照片,胜就胜在画面和文案相得益彰,然而今日的机场简直是野年和成年、千杯不醉cp站前线的摄影八级考级现场:两人都不坐一起,还各自和队友说说笑笑,这要怎么拍? 这种时候就是看图说话写故事,考验文案的文学素养的时间了。cp站的存在,就如同把一场好梦不醒的故事向cp粉们娓娓道来,光有图片是不够的,还要利用文字打动人心,毕竟世间文字八千万,唯有情字最杀人!在这种cp尴尬期,cp站就好比诺曼底登陆,必须抢占先机写出绝美文案! 最先是由野年的cp站发了一条机场图预览,是沈夏年和袁望野相对而坐,两人脸上都面带浅笑,但这笑容都不是给对方的,在常人眼中,完全就是毫无干系的两部分人,但硬是被文案写得这场不为世人所祝福的恋情是如此的绝美凄艳,透露出青春的无奈和感伤。 @望夏之年-wantsummeryear:4p蓝花机场预览//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的保护色//[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于是城年cp粉立刻受到启发,不甘示弱:以为就你们野年粉会唱歌?立刻前线预览紧随其后发了一条: @城中光年-castle&year:4p蓝花机场20190807-“笑越大声越是残忍我不唱声嘶力竭的情歌”-[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就连千杯不醉的cp站也加入了这场失恋ktv: @两小无猜hide-and-seek:蓝花机场预览 190807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总之野年粉和城年粉和千杯不醉粉谁都不好受,都暗暗希望在《嗨皮带》的录制现场扳回一截。 第51章 装不熟(下) cp粉的磕糖也有许多讲究, 比如一对cp里的两方突然互动减少, 甚至零互动, 再惨的就是似乎两人反目成仇,在镜头前给对方甩脸色,这种cp就变得就变得难磕起来,一般取谐音叫男科,如果这对cp变得难磕了却还是各种抠糖, 就叫做硬磕。 这次蓝花机场就特别难磕,cp粉们表面上一派歌舞升平, 私底下哭天喊地。 所有坚信“搞到真的了”“真的是真的”的cp粉,对于自己萌的cp突然被拆开,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小情侣吵架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别吵吵啦快点恩恩爱爱dodo爱爱吧;第二种是公司棒打鸳鸯, 那这公司死了, 辣鸡废物公司明天就炸成为我cp婚礼上最闪亮的那朵烟花。 “年年, 你是不是和小野吵架啦?” 敷着面膜的陈最躺在沈夏年的大腿上,边吃棒棒糖边玩手机,沈夏年正在给袁望野发表情包,被陈最一说,原本点在“爱你鸭”上的手指一划, 按到边上的“直视我崽种”, 果不其然袁望野发来一个“?”, 小小的问号里充满大大的困惑。 “没有啊, ”沈夏年赶紧把表情包撤回,向袁望野发了一个抚摸狗头的表情包,“就是在镜头前还是注意点吧,”沈夏年抬了一下大腿,陈最的脑袋就从他的腿上像坐滑滑梯一样滑下去,“你和阿迁最近怎么都不说话了?” 大概从七月下旬开始,陈最和钟子迁之间的气场变得异常微妙,这种微妙的感觉是不太妙,就连队友也只是猜测,两人应该是吵架了。 当然陈最和钟子迁也不是没吵过架,可每次都是光速绝交光速和好,结果这次蓝花机场全程两人在镜头前零交流,仿佛两块消磁的磁铁,似乎对彼此失去了吸引力。 “没呀,”陈最不以为意地划拨着手机,“天天黏在一起也不好啊,哎,年年你看这个图好可爱!”陈最拍拍沈夏年的大腿,递给他看一张abo组合成员拟动物的q版同人图,“太可爱啦!保存保存……” “喂……”别给我转移话题啊!沈夏年原本想当一次知心哥哥,可感情这种东西确实很难一时半会说清楚。 “太熟了就没意思了,”陈最撕了面膜,把面膜揉成一团,跳下床去丢面膜纸,“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很微妙的,有的人适合当朋友,不适合当恋人,有的人适合当恋人,不适合当朋友。” “阿迁属于哪一种?” 沈夏年仰躺在床边,一头长发垂落在地毯上,陈最过来把他的头发捞起来,缠绕在指间玩,凉凉地嗤了声谑笑: “他适合孤独终老。” 陈最嘴里叼着棒棒糖的糖棍,从沈夏年的房间里出来,他刚关上门,就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拽得一个趔趄,陈最吐掉嘴里的塑料棍,刚要嚷嚷出声就被大力地捂住嘴,即使他又踢又打奋力挣扎,却还是被高他半个头的钟子迁给强行掳进房间里,陈最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钟子迁一个vocal的肌肉会比他这个dancer还要强壮?难道唱歌也能唱出一身腱子肉的吗? 钟子迁料到陈最想跑,就像拎猫咪一样拎着陈最的后颈,难得流露出不悦的情绪: “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你想多了,”陈最目光闪烁,避开钟子迁的视线,“我没躲你,”钟子迁的目光似乎有着灼热的温度,熨在陈最的脸上使得他双颊滚烫,“我困了,明天还要上节目,放我回去睡觉吧。” “……”钟子迁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抬起眼轻声说,“那天晚上你说的话我考虑过了。” 陈最倏地愣怔,尔后面目逐渐狰狞,他瞪圆了杏眼,一把揪住钟子迁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 “那天我喝醉了,所有说的话做的事你别当真,我们就此翻篇,你再敢提一句我就揍你!” 钟子迁平静地望着怒气冲冲的陈最,他表现出来的越淡然,就越显得陈最的气急败坏很可笑,陈最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吁出一口气,疲惫地丢下一句: “我去睡了。” 钟子迁突然扣住陈最的手腕,弹钢琴的手指骤然发力,深深勒进皮肉里,陈最又暴躁得想骂人,被钟子迁扣住脑袋吻住了——陈最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脑袋嗡嗡作响,等他反应过来,钟子迁正用舌尖抵着口腔内壁剐了一圈后,抽了两张面巾纸,吐出一口血沫,他的下唇上有一道正在渗血的齿印,钟子迁潦草地用手背抹了一下: “扯平了。” “你——” 陈最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他从小到大打架都很凶,打不过就爱咬人,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把这招用在钟子迁身上,更没想到会咬在钟子迁的嘴唇上。 “明天别不理我了,”钟子迁指指流血的唇,语气竟然还有几分释然的轻快,“就当是补偿。” 第二天《嗨皮带》的录制,依然是城野股涨停的一天,玩你比划我来猜的时候,袁望野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沈夏年的脸上移过,最后指向姜北城: “我选北城哥来做搭档吧,毕竟这么多年感情了是吧。” “啊——” “呀——” “啊啊啊——” 现场的城野粉纷纷原地去世,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听听,都给老娘洗耳恭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这么多年!爱你不是两三天!普通同事和多年竹马的区别看到了吗?!什么是爱情?爱情不是轰轰烈烈,不是烟花灿烂,而是风景看透陪你一起细水长流!写做爱情读作感情我们都懂,好样的袁望野! 你比划我来猜这个游戏被玩得烂了,但不可否认确实这种环节设置笑点十足,给出来的词都是奇形怪状的,袁望野看得头都要大了一圈。第一个词,他先伸出两根手指,示意是两个字,然后凌空一阵拳打脚踢,姜北城立刻回答: “发疯!” “不是!我还没做完呢!” 袁望野拳打脚踢完了,又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不仅姜北城,其他队友也懵了:这啥?发疯了叫救护车? “发癫?茬架?啥玩意儿啊这是……” “打call啊!”袁望野一拍脑门,为了维持他的人设,又不能显露出太激动的样子,“算了,下一个下一个。” 袁望野看到题板,实在比划不出来,只能示意是两个字,然后一边拍自己的胸膛,一边指头顶: “我的存在!形容词,我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可爱?帅气?酷炫?厉害?” “不对不对,要更拽一点!” “神奇?奇葩?”姜北城头也要大了,“你咋一直指天花板?” “对,对!有个字对了!” “天才?” “对了一个字!很贴近了!” “天使?逆天!逆天是不!” “是!对了!下一个下一个!” 全场响起噼里啪啦如雷鸣的掌声,不枉袁望野上蹿下跳,三分钟内猜出了十五个词,坐回位置上整个人都心力交猝了。 坐在袁望野身后的沈夏年,开玩笑地俯身来为他捏肩捶背,原本干涸的野年粉瞬间一个鲤鱼打挺反复横跳仰卧起坐:这到底是什么绝美小情侣在线谈恋爱啊!果然谁家老公谁家疼,爱情骗不了人,这才是理想中爱情最美的样子啊!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永远做你最坚实的后盾!这是什么《家有仙妻》的故事啊呜呜呜…… 第二轮游戏是猜歌词,第一个人听一段歌词,后面的人都戴着耳机听不到原版,然后由第一个人传递给戴耳机的第二个人,第二个人靠动作和口型来猜唱的是什么,再传给第三个人,直到末尾的人接受到最后的信息,整合起来唱出这段歌词。 保险起见,首位和末位分别安置的是姜北城和钟子迁两个vocal。这段歌词是纠结人的《双截棍》: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是谁在练太极 风生水起”姜北城庆幸前面就是袁望野,他有信心被组合成员私底下封为“小纠结人”的袁望野可以好好领会。姜北城听完了歌,用手指棒戳了戳前面的袁望野,袁望野戴着耳机转过来,就看到姜北城比划出甩动的双截棍的模样,用很夸张的口型跟他说“纠,结,人,双,节,棍!” 袁望野立刻心领神会: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 “啊啊啊——” “小野好帅——” “太棒啦!” 台下传来袁望野各种妈妈、姐姐、女友、老婆粉的夸奖,这个游戏确实不容易猜,一般第二个人能猜得出一半就不错了。姜北城向袁望野竖起大拇指,示意他全部答对,袁望野得意地用手指棒戳戳他前方的沈夏年,示意他转过来,袁望野摘下耳机,一边念口型一边做动作: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双截棍,双截棍!” 沈夏年戴着耳机,拿出一百二十万分的注意力,也只能从袁望野的口型和动作大概看出他似乎是在抓痒:¥@¥&%&哼哼哈哈@¥!¥@&…… “哼哼哈哈?”沈夏年眉头都拧到一起了。 “纠!结!人!双!截!棍!”这什么视力,看到沟里去了吗?袁望野欲哭无泪,沈夏年忽然回光返照地说了一句: “纠结人?” “对对对!” 袁望野头点得快掉了,向沈夏年狂竖大拇指,然后他们的交流时间就到了,沈夏年还处于一头雾水满头问号的状态:纠结人的什么歌里有哼哼哈哈?但没办法了,他只能把自己所获得的信息传递给陈最。 “哼哼!哈哈!纠结人!” “……什么?”陈最只看出了“哈哈”,立刻在大脑曲库里自动匹配到歌词里有“哈哈”的歌曲,“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娃哈哈,娃哈哈……” 沈夏年疯狂摇头,他想到刚才袁望野还做了一些类似抓痒的动作,于是他就配合上抓痒的动作: “哼哼哈哈!纠结人!纠结人的歌!” 陈最眼里看到的沈夏年宛若一只成精的猴子,边抓痒边哈哈哈地笑。 “谁的歌?” “纠结人!” “时间到!” 主持人示意陈最把歌词传给最后一棒钟子迁。 后面姜北城和袁望野已经含笑九泉了,袁望野又无奈又好笑: “沈夏年我看你是要我死!” “啊?”沈夏年从隔板探出头,“我只看出是纠结人,哼哼哈哈,你为什么一直抓痒?” “《双截棍》哼哼哈嘿啊!”袁望野用手指棒戳了戳沈夏年的额头,“我那是耍双截棍!” “成吧,凉了。”姜北城倒回椅子里。 陈最面对钟子迁,只有四个“哈”和抓痒的动作,钟子迁连话都没说,光是从表情就能流露出“什么东西”的困惑。 “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陈最拿手指棒打了一下钟子迁的大腿,“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还有呢?” 陈最开始抓耳挠腮,钟子迁自我理解加工了一下: “《痒》?来呀快活啊?” “不是不是不是!你别乱猜!”陈最又打了一下钟子迁的大腿,可他自己也不能理解这个抓痒是什么意思,“……哎呀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 最后摘下耳机的钟子迁面对全场笑崩的观众,一脸无辜,主持人也笑得前仰后合: “来吧,子迁,唱出你最后的答案。” “哈哈哈哈。”钟子迁是一字一字念出来的。 “很好!不错!”主持人笑着擦眼泪,“那让我们来听听原版是什么吧!” 当纠结人的《双截棍》在演播厅响起时,abo的众人无奈地抱头接受现场全观众的嘲笑,这段歌词一共三十个字,他们答对了一个字,三十分之一的准确率,真是可喜可贺! “这默契度也是没谁了,”作为队长的姜北城,一口气叹到八达岭,“咱录完这节目就可以拆伙了。” 第52章 奥尔良大辣鸡堡 abo的这期《嗨皮带》还没有正式播出, 而这种老牌上星综艺节目对内容保密要求极为严格,只要有关于节目的视频或照片流出, 就会剪掉相关片段, 你偷跑出来的物料越多, 剪得就越凶。因此在现场的观众发到网上的一般是文字repo,或者配几张嘉宾在中场休息时的抓拍,或者和正片比较无关紧要的短视频。 钟子迁的最大个人站——迁迁静听站美工在给钟子迁修图时, 发现他下唇即使盖了一层打底,却还是能看出有一道浅浅的齿印,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这个齿印是向外的——明显是有人咬了他。 难道钟子迁谈恋爱了?美工速速点开她的多个小姐妹群: -姐妹们, 有无1000最新动态? [图片] who来给我在线解释一下这个牙印 -竹马吧[困] -搞到基的了[微笑] -千杯不醉rioest -上次小咩跟1000跟到酒吧里了, 1000是去接喝醉的竹马 -万万没想到本崆峒者居然有一日要撑同志反歧视 -…………fine,本百万高级修图师不仅要在线修图还要帮他堵柜门,y辽 于是迁迁静听站的美工把钟子迁下唇的所有齿印都修掉了, 毕竟维护钟子迁的声誉最重要,是gay也给我暗着gay! 蓝花机场里嗨唱失恋ktv的cp站,终于在《嗨皮带》里再次枯树回春, 虽然互动和之前相比少了许多,但已经足够救cp粉狗命, 这不仅仅是神仙拍图的努力, 还要有百万文案的锦上添花。 比如姜北城和沈夏年在《嗨皮带》里明面上的互动不多, 只能靠“眼神糖”来续命。 cp的糖也分三六九等, 随着时代的飞速发展, 偶像团体的营业也日新月异,多年前一个眼神就能有cp粉写三千字小论文的时代已经过时了,如今眼神糖对于一个热cp而言是最低等的糖,你不排除有的明星天生眼带桃花含情脉脉,看一颗榴莲都眼神深邃迷离,也不排除有的明星近视眼,没戴美瞳时看谁都要眯一眯显得特别情意绵绵。 这时候如何把眼神糖磕出水平,磕出风采,磕得醉生梦死,磕到离开地球表面,就完全看这个cp站怎么运营了。 @城中光年-castle&year:/灯光太亮我无法拥抱你只用一个眼神就能证明这是爱情/[图片][图片] 照片上是姜北城玩好你比划我来猜回到座位上,和坐在原位的沈夏年遥遥对望——也不知道眼神到底对没对上,反正你就当他是对上了。 这时候野年cp站就很扬眉吐气了,袁望野和沈夏年在《嗨皮带》里的互动还是实打实的:沈夏年为袁望野捏肩捶背、袁望野和沈夏年两个人从隔板后面探出两颗脑袋聊天、袁望野用手指棒戳沈夏年的脑袋,俨然是甜甜蜜蜜打打闹闹充满恋爱酸臭味的小情侣!文案快点看图写作啊!这是送分题啊! 于是野年cp站的优越感就出来了: @望夏之年-wantsummeryear://对于我来说最甜的三件事:西瓜的中心瓢、烤化的棉花糖、你的笑脸//[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配图是凤眼弯弯的沈夏年和爆笑的袁望野,两个人像上课偷讲小声话的调皮学生,两个脑袋紧紧挨在一起。 @望夏之年-wantsummeryear://「情不自禁的靠近和触碰-源于生物爱的本能-my heart touch your body」//[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这组照片更能戳中cp粉的点,都是袁望野和沈夏年在《嗨皮带》里暗搓搓的互动,没有拍到脸,只有手部互动的特写。作为一个合格的cp粉,你最起码要把两位正主的手、背影和认全,才有资格获得磕暗糖的快乐。袁望野的手是手掌宽大手指细长,沈夏年的手比他要小一号,手掌较窄手指较长,然后大家就看到这两双手的戏比正主还要多:两根小拇指勾在一起;食指穿在对方的皮带扣上;舞台走位时疑似袁某肢体骚扰沈某,偷偷地搂了一下沈某的腰…… 总之被蓝花机场伤透了心的cp粉再次收获快乐,前一晚还在失恋里ktv借酒浇愁以泪洗面,今晚就是糖海里一条自由飞翔的好汉,原来幸福可以如此简单。 八月有多热,abo就有多火,火就意味着忙,abo下完《嗨皮带》,还有一个团的广告资源,是肯德鸭的新品——旧奥尔良大辣鸡堡套餐的广告。 配合上新品和肯德鸭的主题,abo每个人都穿得红红火火喜气洋洋,沈夏年戴了一对可口可乐logo的耳环,头发扎成两颗小包子,整个人都洋溢着吉祥物的憨态可掬感。袁望野也出来了,也是穿得山丹丹那个花开红那个艳艳,还在刘海里挑染了两搓风骚的红毛,宛若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红孩儿。沈夏年向袁望野拱手,脸上洋溢着喜庆的微笑: “新年好啊新年好,小野新年好。” “……我从小到大就没穿过这么红的!”袁望野撇撇嘴,抬眼一看就被沈夏年的双包子头给吸引去了目光,“哈哈哈哈嘎嘎嘎嘎我的天!”袁望野仗着身高优势,对沈夏年的包子头一阵狂戳,“你这个发型是怎么回事?cos小乔啊?” 沈夏年赶紧捂住自己的包包头: “谁是小乔?不是春丽吗?” “谁是春丽?” 袁望野和沈夏年面面相觑: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的爱情,不是普通的爱情,而是一段荡气回肠、可歌可泣的90后和00后跨千禧年的世纪绝恋…… “唉,好饿啊,” 沈夏年肚子发出咕叽一声,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揉揉肚子,袁望野凑过来,往沈夏年的肚子上边揉边笑: “可爱的人连肚子叫都好可爱……年哥我是不是摸到你腹肌了?” 袁望野的肚子紧随其后,也发出一声“叽叽咕咕”的声响,沈夏年偷笑着揉揉袁望野的肚子,硬硬的,也摸到了一手腹肌: “你连肚子都会唱rap耶……你的腹肌好像比我硬?” 沈夏年瘦了,其实体脂低更好塑形,也许是骨子里对于雄性健美的追求,沈夏年一直有个肌肉梦,即使现在他的身体条件还不能接受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但这完全不能阻挡沈夏年对肌肉的追求和向往。每天和袁望野一起睡,随手一摸都是流畅的肌理线条,令沈夏年爱不释手,心荡神驰,恨不得把袁望野这身肌肉摸得锃光发亮。 刚好这时姜北城也进到休息室里来了,一个走眼,还以为袁望野和沈夏年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互相掏枪,立刻一声大喝: “你俩干啥呢?!” “摸腹肌!” 袁望野和沈夏年异口同声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室内刹那的寂静,使得三人同时响起的肚子叫声清晰又动听,大家都饿了。 “我去翻翻有什么吃的。”吃饭最积极的沈夏年开始觅食。 肯德鸭在休息室里的供餐,都是自己的内部产品,还有这次拍摄的新品旧奥尔良大辣鸡堡,垒了十几个在桌上,用印满辣椒的汉堡纸包着。沈夏年抓起一个,隔着汉堡纸闻闻,还挺香,应该味道不错。 因为家庭环境原因,沈夏年小时候难得有一次能吃肯德鸭,一般是过生日时,妈妈带着他和弟弟一起去吃,至于那个男人,他总嫌贵,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花在吃这种垃圾食品上是一种浪费……想到这里沈夏年垂下眼,喷了声凉凉的笑,不知道那个男人看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代言他嘴里所谓的“垃圾食品”,会是什么感受呢?也许他早就忘了吧…… 沈夏年剥开汉堡纸,朝旧奥尔良大辣鸡堡狠狠地咬去,瞬间一股辣意从味蕾蹿到鼻腔又蹿到天灵盖,沈夏年一口汉堡憋在嘴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只觉得身上有孔的地方都在撕心裂肺地吼叫着:好辣好辣好辣好辣! 袁望野在边上啃炸鸡腿,看到沈夏年这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有点好奇: “好吃吗?” “好……吃……”爱情就是要同甘苦共患难,不能只有沈夏年一个人受到伤害!沈夏年把汉堡递给袁望野,“你吃吃吧。” “没事,你吃吧,好吃的话我等下自己吃一个。”袁望野在这方面单纯善良得让沈夏年有点于心不忍,他刚打算缩回手,袁望野突然接过来了,向沈夏年挤眉弄眼: “我懂,你想跟我间接接吻对不对?我尝尝……” 只这一口,袁望野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和沈夏年感情很脆弱,脆弱得因为这一口汉堡,而让他生出想要分手的念头:实在太尼玛辣了!这大辣鸡堡真的是绝世大辣鸡!辣得袁望野上蹿下跳,活似个被点燃的红炮仗。 沈夏年躲在两人的背后狂饮冰可乐,一抬眼便收悉到袁望野怨毒的目光。袁望野搭上姜北城的肩膀,把咬了两口的汉堡递给他: “北城哥,这汉堡太好吃了!”袁望野满脸通红,潸然泪下,“你吃吃吧,绝对不会后悔!” “真假的,我咬一口啊。” 看来这场伤害是无法停止了,姜北城咬了一口,嚼了两下,鼻孔和瞳孔同时放大,袁望野和沈夏年在一旁抱作一团狂吸可乐,姜北城一脸悲愤,指着沈夏年和袁望野声泪俱下地谴责道: “你们两个狗男男……” “hello同志们,我们来了,好喜庆啊大家,新年好啊!” 陈最和钟子迁像两根霹雳小辣椒,一身红进来了,姜北城换上温柔的微笑,招呼两人过来,那笑容令袁望野和沈夏年不寒而栗: “小陈,过来过来,这奥尔良大辣鸡堡挺好吃的,尝尝看。” “真的吗?我很久没吃肯德鸭了,好饿好饿,”陈最弯腰抓起一个鸡腿堡,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好像——”陈最捂住嘴,把汉堡递到钟子迁面前,冷酷地说,“吃。” “我不爱吃汉堡。” 钟子迁推开陈最的手。 “必须给我吃。” “为什么?”钟子迁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不好吃吗?” “好吃!” abo的四名成员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我试试。” 钟子迁接过汉堡,在边上咬了一小口。 “……”钟子迁沉默了。 “……”其他四名队友也一起沉默。 “……呕!”钟子迁火烧火燎地冲到垃圾桶边,吐掉嘴里的汉堡。 “太难吃了!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陈最看着满桌的奥尔良大辣鸡堡就毛骨悚然,“这么辣!谁受得了啊?!”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拍摄内容是,abo的五名成员一起咬下奥尔良大辣鸡堡,然后面带陶醉状,仿佛他们吃的不是奥尔良大辣鸡堡,而是唐僧肉。 肯德鸭的这支广告一投映,abo的粉丝趋之若鹜,网络评价褒贬不一: -有冇搞错,好难食丫我顶!!!! -好辣,死夭寿啊欺骗消费者啊 -点都不辣咯,巴适得板哟 -那些说还可以的怕不是重庆四川湖南人…… 拍完肯德鸭,还有第二个餐饮业的广告资源,可能是abo看上去比较秀色可餐。 第二个资源,是水底捞邀请abo做品牌代言人,还花高额出场费,把他们聘到总店来当一小时的服务员——这四舍五入不就是让abo给自己提鞋吗!别说是粉丝了,其他偶像组合的成员都蠢蠢欲动。 第53章 有求必应水底捞 水底捞是近几年来突然火遍全国的连锁餐饮品牌火锅店, 口味因人而异,好不好吃再另说,但服务态度绝对是宾至如归面面俱到,水底捞的服务好得令人恐惧, 恨不得你上好厕所帮你擦屁股提裤子,总之在水底捞, 除了没办法给你找对象, 就没有他们服务员办不到的事。 这次abo当一个小时服务员, 出场费五百万, 沈夏年在心里光速把计算器按得啪啪作响:以前打小时工端盘子一小时撑死二十块, 一天端五小时是极限,而他来水底捞当一小时的服务员能赚一百万, 放以前他要端一万天的盘子才能赚到一百万……沈夏年斗志满满:能不能多给你们当几个小时的服务员啊?我啥都会干,我洗马桶也很厉害的! 对比起其他人, 就没什么太大热情了, 毕竟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对于服务业兴趣缺缺, 就当是体验生活了。 这次abo的服务员体验活动, 还是以网络直播的形式播出, 全程都有摄像机在跟拍,想偷懒都难。 这次打着“abo为您服务”的名号, 但肯定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粉丝来进行消费, 她们早早就等在门外, 整个人行道上被挤得水泄不通, 甚至还有头一晚就来排队的,就地打地铺,场面异常夸张,从顶楼看下去,一片乌泱泱的攒动人头,仿佛全球限量名牌商品开售前的现场。 二楼的休息室窗户被开启一条缝,探出一颗脑袋,姜北城一看这场面立刻叫道: “哎妈呀这阵势,是来打火锅还是来打人的?” “我瞅瞅,”袁望野叠上姜北城的脑袋,登时背后一凉,“……我们这得端多少盘子啊?” 沈夏年也垒了上来,经验老道地说: “盘子不是问题,重点是服务人数,假设有一千人同时用餐,服务员有五十位,平均一个人服务二十位,一小时六十分钟平均三分钟服务一个人……” “你知道被你这么一算就更可怕了吗!”袁望野恐惧地扯了一把沈夏年散落在他脸上的头发。 “我看看我看看,”陈最跳到沈夏年的背上,因为无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而差点从沈夏年的背上摔下去,被钟子迁从后面接住了,“不是,”陈最吓得有点站不稳,“总不可能这些人都放进来吧?!店都能被踩塌了!” “肯定会有限流啊,”钟子迁云淡风轻地瞥了一眼,“一小时而已,很快就过了。” 水底捞一开业,立刻粉丝如脱缰的野马涌入门店内,两人座活活挤下六个人,大桌热闹得宛若过年时的家族聚会,还有人坐桌子的:我们给钱,你们不用上菜,桌子给我们坐行吗?这桌子挤挤还能坐俩求求了! 能挤进来的绝对都是abo的粉丝,按捺住可以近距离接受偶像服务的激动心情,表面上还是装模作样地叫了火锅,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叫服务员: “你好,麻烦这里来拿一包纸巾。” “你好,我筷子掉地上了麻烦给我换一双新的。” “服务员!帮我开个饮料!” 除去每桌固定的服务员,还有一群服务员是随机流动的,abo就属于随机流动,他们四处走动,尖叫声此起彼伏,有的粉丝为了能够得到被组合成员服务的机会,便想尽办法地尽可能地多叫服务员: “你好,这里还要加一份脑花。” “好的。”守桌的服务员离开了。 “你好这里还要一份豆皮!” “好的。”流动的服务员又离开了。 “还加一份藕片!” “好的。”这样又占用了一个人力。 “你好!这里需要服务!” 终于在粉丝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她们叫到了沈夏年,沈夏年抱以礼貌甜美的笑容走到桌面: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啊啊啊……” “呜呜呜……” “年年我爱你!” “亲亲老婆——” 粉丝们激动地抱头痛哭,流下幸福的泪水,方圆几桌看到沈夏年,立刻暴跳而起,争先恐后地举手: “这里!这里!需要服务!” “服务员!” “服务员过来一下!” 甚至还有气势雄浑声如洪钟的性感男声也在高喊: “老公过来一下!” 沈夏年周旋于各桌之间,顶多也就是让他倒杯水拿包纸巾之类的意思意思,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一睹芳容。沈夏年宛若一颗转不停的陀螺,因为以前的工作习惯,放低姿态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困难,看在袁望野的眼里却感到很不舒服:他知道这群粉丝没有恶意,只是想尽可能地多和沈夏年有所交流,但沈夏年越是认真地回应每一个人的期待,就只会引来更多没有得到回应的不满和失落,演变为更沉重的期待。 终于轮到那桌男粉了,沈夏年笑眯眯地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男粉说想要听沈夏年唱《学猫叫》,登时粉丝们呼啦啦地把沈夏年团团围住。 袁望野无法再沉默了:我都没听过沈夏年学猫叫,凭什么他给你们学猫叫!结果沈夏年还真有求必应,握拳成爪放在脸颊边,边扭边甜甜地唱: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哥哥好可爱啊——” “老婆啊啊啊!” “萌死了……” “年年嗷嗷嗷——” 袁望野怒火中烧,牢牢地记住了这群喊“老婆”的人的脸,怎么还都是女孩子?算了,统统记入本月豪华暗杀名单,格杀勿论! “你好,这里需要服务!” 袁望野一回头,挂上一个嘴角上扬三十度的笑容走到桌边: “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们也想听《学猫叫》,”袁望野一瞬间如遭雷劈,笑容逐渐消失,那位粉丝小心翼翼地问,“可、可以吗?” 袁望野婉拒: “对不起,我不会唱。”让我给你学猫叫不如我给你学个土拨鼠叫啊啊啊啊吧!我袁望野就算是糊了,就算没人爱,也绝不会唱一句《学猫叫》! 有人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人却混得风生水起: “哎呀涮火锅我跟你们说,我有经验,肉涮红锅,煮越久越香……”陈最坐在位置上疯狂地往锅里下肉,真香……陈最强忍着咽口水的冲动,“来,你们尝尝,香不?” “最最好棒!” “好好吃噢!” “哥哥煮的火锅好香!” “最最一起吃吧!”粉丝们往里面又挤了挤愣是还能挪出一个位置,示意陈最入座,“别太辛苦了!” “啊,这样不太好吧……”陈最嘴上这样说着,屁股都已经对准座位准备入座,在万众期待的眼神中,他被从天而降的钟子迁当场抓包,“哎呀哎呀哎呀,干嘛呢!”陈最立刻借口三连,“我只是累了想坐坐,再帮她们烫个火锅而已,陪她们聊聊天,我没有想偷吃!” “嗯。” 钟子迁淡淡应了一声,就被身后那桌的粉丝给叫去了,他被簇拥在女生之中,不知道说到什么话题,难得钟子迁那张死人脸竟然会笑,陈最不满地撇撇嘴,刚好和姜北城擦身而过,姜北城见他不开心,贴心地问: “小陈怎么啦?” “你看看阿迁,不让我休息,自己倒跟女孩子说说笑笑,”陈最挥舞着手中的托盘,恨不得一盘把钟子迁的脑袋拍扁,“你说可不可恶?真是可恶至极!”“哈哈,还好嘛,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吧,小年也在休息室里。” 其实当服务员并不会比平时的训练要累,但更多的是心灵上的疲惫,陈最把餐盘一放,向那些还嚷嚷着要服务的粉丝抱歉地双手合十:我离开一下马上就回来! 陈最走到休息室前,隔着门板还能隐约听到袁望野捏着嗓子在卖萌: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怀里撒个娇……” 陈最推门而入,果然看到袁望野埋在沈夏年怀里喵喵叫,整个人都浸泡在柔情蜜意里,余光不慎瞥见陈最,脸红得像火锅底料,飞速弹开: “哎哟我去!” “啊,眼睛好辣……”陈最立刻捂住眼睛,生怕被小袁五爷灭口,“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是不是刚才被红汤给辣到了……” 虽然这两人腻歪归腻歪,陈最还是打从心底羡慕的:看看,别人家的男朋友会学猫叫,钟子迁会什么?我们一起学钟子迁叫,一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突然门外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后脚钟子迁就十万火急地过来汇报敌情: “圈圈踢来了。” “他们来干嘛?” “好像是找姜队的。” “肯定是那个杂交水稻来骚扰北城哥!” abo众人同仇敌忾,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誓要将这场队长保卫战死守到底,四人光鲜亮丽地出门,一眼就看到被簇拥在人群中的oot,他们都穿着便服,坐在临时加座的位置上烫火锅。苏流穿了件t恤,上面印着全村的希望,在一众低头吃肉的队友里确实很惹眼,他举手招呼: “你好!这里需要服务!” 由于oot是明星,普通的服务员不敢轻举妄动,这重任只能落在姜北城身上,姜北城温柔一笑,走到苏流的面前: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肉太烫了,”苏流夹了一大坨热腾腾的肉,一脸无辜地问,“能不能帮我吹吹?” “没问题,您稍等。” 姜北城笑容不改,在围裙兜里迅速地翻找了一下,掏出一个迷你的电风扇,还是小猪佩奇形状的,他打开开关,小风扇呼呼呼地飞转,姜北城把小风扇对准那坨肉吹了一会,关掉小风扇: “好了,请您慢用,肉也不能太凉,否则会导致口感。” “……谢谢。” “好像北城哥一个人就可以搞定的样子。” 沈夏年对姜北城的敬佩之情更上一层楼。 “北城哥累不累啊,不然坐下来一起吃呗?” “不累,就快下班了,有空再一起吃吧。” “哇——” 粉丝们发出艳羡的惊呼:原来abo和oot的关系这么好吗?天天看营销号隔三差五地捧一踩一,还以为他们的关系水火不容。 水底捞的服务员体验结束后,abo五人除了沈夏年,其他人都累得东倒西歪,倒在保姆车里挺尸。 “其实还好吧?”沈夏年为枕在他大腿上的袁望野顺毛,“我觉得挺轻松的……” “不轻松!我觉得我要被撕成二十瓣了!”袁望野痛苦地搓了搓脸。 “我觉得如果打一小时工就有一百万,超级赚诶,”沈夏年又开始敲算盘,他是真心实意觉得这种赚钱方式很轻松,“正常情况下端盘子一小时只有二十块,我们要端五万小时才能赚到一百万,不过不知道现在工资有没有涨,也许会高一点……” “哪有你这么算的?”不明所以的陈最听了哭笑不得。 “哈哈哈小年这小机灵还挺会算。” 大家嘻嘻哈哈,唯有袁望野没开口说话。沈夏年以为袁望野是太累了,就轻轻地拍着袁望野的肩,像哄宝宝一样哄他入睡。结果被袁望野捉住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啄了一口,那双认真的桃花眼里泅着独属于沈夏年的温柔: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累了。” 袁望野用无声的唇语描摹着爱的形状——可惜沈夏年没看懂。袁望野又说了几次,但沈夏年还是流露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的困惑感。 最后袁望野忍无可忍,抬手拽住沈夏年散落的长发往下扯,迫使他低下头,然后袁望野把嘴唇迎了上去,偷偷和沈夏年接了个甜甜的吻。沈夏年没想到袁望野会出其不意地偷袭自己,捂着嘴猛扯袁望野的脸颊,袁望野被扯得无声地哀嚎,忽然沈夏年口袋里的手机叮的一声响,这才让袁望野得以捡回一条小命。 沈夏年掏出手机一看,倏地愣怔,消息是沈夏时发来的: -哥,那个人回来了,在医院里,说要见你,不见你就不走,你现在有空吗? 沈夏年飞速回复沈夏时的短信: -有空,等我,我马上就到 这是袁望野第一次看到沈夏年露出这样的表情,如此不加掩饰的愤怒,指尖大力戳着手机屏幕发出哒哒的声响。 “妈的……”沈夏年嘴唇哆嗦着骂了一句脏话,袁望野从没听过沈夏年骂脏话,他感觉到沈夏年在不可抑制地颤抖,“妈的……王八蛋……” 第54章 无可奉告 “怎么了?” 袁望野坐起来,握住沈夏年颤抖的手腕, 沈夏年反应剧烈异常, 仿佛被蜇了一下迅速甩开,眼中流露出一瞬间的戒备和怨愤, 却因为对上袁望野无辜的视线而错愣: “对不起小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沈夏年立刻放软态度, 向袁望野微微一笑, “给你揉一揉就痛痛飞啦。” 袁望野把手抽出来,一改常态, 表情多了几分冰冷的强硬: “别把我当小孩子了。” “对不起。” 袁望野以为沈夏年的道歉之后还有下文, 然而什么都没有, 他们前几分钟还在亲昵地嬉闹,此刻留给彼此却只剩无尽沉默。 沈夏年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火烧火燎地冲进医院里, 他走得很急, 忽然被人猛地拽住臂膀: “哥。” “夏时?”沈夏年拉高帽檐, 将受阻的视线阔大,“你怎么在这里?那人呢?” “在妈的病房里,”沈夏时咬了咬下唇,“……到时候有什么意外,就让我来动手,哥你千万别冲动。” “噗, ”沈夏年绷紧到极致的神经得到片刻的放松, 他揉揉沈夏时的后脑勺, 无奈地笑道,“傻孩子,你哥我自有分寸,走吧。” 医院电梯间总是都人满为患,沈夏年进了电梯间,立刻被挤到角落里,一个搬箱子的人也挤了进来,箱子磕到沈夏年的帽檐,把他的鸭舌帽给撞掉了。沈夏年立刻条件反射地要去抓,他匆匆一回头,猝不及防和一个年轻女子对上视线,她的脸色苍白,晦暗的目光紧紧黏在沈夏年的脸上,尔后微微蹙眉,带着点不确定的意味开口道: “你是不是沈夏年?” “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男明星吗?” “代言肯德鸭的那个?” 死气沉沉的电梯间里像是被注入了一点活力,沈夏年没想到偏偏会在这时候被认出来,刚要辩驳,沈夏时一把鸭舌帽扣回到沈夏年的头上,搂住沈夏年暗暗捏了捏他的肩膀,充满心疼地说: “宝贝你再忍忍,我们就快到了。” “咳咳咳……” 沈夏年心领神会,隔着口罩,装出剧烈咳嗽的样子,赶紧缩进沈夏时的怀里,沈夏时转头朝那名女子报以礼貌的笑容: “抱歉,我女朋友喉咙发炎说不出话,好多人都说她长得很像那个叫沈夏年的明星呢。” 那女子摇摇头,不知是不是不常笑的原因,她笑起来时这张脸有些古怪的僵硬: “这么一看,你也长得有点神似沈夏年。” “还好吧,我就当是夸奖了,谢谢。” 电梯到达韩珍珍住院的楼层,沈夏时拥着沈夏年出去了,女子瞥了眼右上角显示出红惨惨的电梯楼层数,直至电梯门闭合。 沈夏年站在病房门口,摘下口罩丢在鸭舌帽里,握在门把上的手骤然发力,捏得指节泛白,却迟迟没有转下,沈夏时最后又嘱咐了沈夏年一句千万别动手,把手覆在沈夏年的手上转开了门把。 那个男人坐在韩珍珍的病床边,韩珍珍头扭到一边不置一语,护工赵阿姨尴尬地坐在一旁,整个病房里的氛围都压抑得令人喘不上气。听到门口有动静,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男人的反应最为激动,他看到沈夏年,立刻起身,笑意盈盈地说: “哎哟,看看是谁来了?” 沈夏年先是有一瞬的恍惚,因为这个男人和他记忆中离开时的样子,有点出入,身材瘦削,双颊凹陷,但依稀可以看出男人年轻时相貌不凡。 “沈先生你好,”沈夏年凤眸微冽,眼波流转,面带浅笑,他向男人伸出手,“我是沈夏年。” 韩珍珍一见沈夏年这样的态度,眼泪立刻止不住地流: “沈济才!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夏年已经够累了,你还想对他怎么样?” 沈济才犹豫着要不要握沈夏年伸出来的手,最后他还是决定伸出手要握,沈夏年在两人手掌即将触碰的刹那间,立刻收回来,和沈济才擦肩而过,走到韩珍珍的床前,抽过床头柜的面巾纸给她擦眼泪: “妈,别哭了,让外人看笑话。” “夏年……呜呜……” 韩珍珍泣不成声,紧紧拉着沈夏年的手不愿放开,沈夏年不忍看母亲瘦骨如柴的手,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帮她放回被子里,弯腰附在韩珍珍的耳边,小声而坚定地说: “没事的妈,现在谁都别想欺负我们。” 随后沈夏年把披肩的长发潦草地挽在脑后,这才对被自己冷落在一旁的沈济才说: “这里不适合说话,会打扰到我妈的休息,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沈夏时执意要跟来,但沈夏年坚决不同意,他让弟弟好好看着妈,他绝绝对对不会动手打人。 夜幕低垂着压向远方的道路,沈夏年由始至终都把目光投向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前灯照得他的侧脸明灭忽闪,沈济才打量着自己大儿子,似乎在放空发呆,也可能是在想事情,他们快七年没见面了,再见面时沈夏年竟然变成了这样的性格。 沈夏年带沈济才去一间比较僻静的餐厅用餐,进了包厢后他很客气地把菜单递给沈济才,让他点菜,沈济才有点受宠若惊,他把菜单合起来放在一旁,想和沈夏年多说说话: “夏年啊,你变了好多啊,我路过肯德鸭看到那个广告,看到代言人写着沈夏年,我还以为是这个女孩子跟你同名呢,没想到仔细一看,还是真是你,哈哈哈……” “哈哈哈,”沈夏年干干地笑了两声,把菜单捞了过来自顾自地点菜了,“清蒸龙虾,佛跳墙,蒜香大闸蟹……” “哎哟哎哟,”沈济才吓得连连摆摆手,“怎么点这么贵的?不要点这么贵的,随便吃吃就好了。” “这些是我喜欢吃的,”沈夏年笑眯眯地说,“我喜欢吃为什么不能点?” “啊,那你点,你点……” 沈济才绞尽脑汁地想要找话题,又生怕触到沈夏年的逆鳞,支支吾吾、战战兢兢的模样让沈夏年感到可笑: “怎么了沈先生,有话直说吧。” “夏年,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欣慰,也挺内疚的,这么多年我确实对你有所亏欠……” “沈先生说的什么话,”沈夏年抬起凤眸,嘴角上扬,眼神淡漠,“陌生人之间谈何亏欠啊。” “沈夏年你怎么说话的呢?!再怎么样我也是你亲爹!”沈济才终于忍无可忍地卸下伪装,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脾气暴躁、在工作上不顺意回来拿妻儿出气的窝囊废,沈夏年敛去笑意,幽幽地说: “我亲爹?我亲爹在我十五岁的那年就死了,您是哪位?” “你是觉得自己当大明星就牛逼了是吧?!” 沈济才气得浑身发抖,他越生气,沈夏年反而笑得越明媚动人: “是啊,你走在街上都能看见我的代言了吧?再过一两个月我演的电视剧就要播出了,我现在随便走在街上都会被人认出来,请你吃个饭也要偷偷摸摸的,太红也是一种苦恼啊——”沈夏年装模作样地捂住脸,在沈济才要开口前迅速地打断他,他咧开一个恶劣的笑容,“骗你的沈济才,我真希望我红到大街小巷都是我沈夏年的脸,你看报纸看电视看杂志全部都是我,如果不是你抛弃这个家,我就不会这么拼命地努力,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啊。” “夏年,夏年我对不起你,我现在没资格管你了对不起,但是——”沈济才被沈夏年的态度给吓到了,连连道歉,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到沈夏年面前,“你看看,可爱吗?” 照片上是一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小男孩,笑得灿烂可爱。 “夏年,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对不起,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恨我都可以,你打我吧,对不起,对不起……”沈济才痛苦地捂住脸,“小时候我打你们是我不对,但我工作也很辛苦啊,我还要养你们两个孩子我也很累啊,你现在自己有工作了,也知道压力大很难发泄对不对?” “你儿子?” 沈夏年滑了几下手机屏幕,后面几张都是这个小男孩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床边坐着一个面容悲伤的女人,应该是沈济才现在的妻子。 “对啊对啊,也算是你的弟弟呢……” “我弟弟只有沈夏时,”沈夏年冷冷一睨,根本不为所动,“要多少钱?” “啊?”沈济才没想到竟然是沈夏年主动开的口。 “我当初四处向人借钱给妈治病,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卖笑脸,那时候沈先生你在哪里?我算算啊,这孩子看上去也有四五岁了,”沈夏年嘴里念念有词,“二十一,二十,十九,十八……不错啊沈先生,看来您离开不久就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了,可惜好景不长是吧?” “我现在也是借得无处可借才来找你的,我现在打开手机能打通的联系人不超过五个,夏年,求求你了,这是我的错,但孩子是无辜的啊,我失去了你和夏时,我不能再失去这个儿子了……” 沈济才整个身子都垮了下来,眼眶通红,无声地抹着眼睛,竟是在沈夏年的面前落了泪。 积攒多年来深入骨髓的恨意,在这一刻如洪水猛兽般向沈夏年汹涌袭来,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像是被人狠狠扼住脖子让他喘不上气来,被愤怒加温沸腾的血液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沈夏年紧紧攥住桌布,死死压抑住将桌子掀在男人脸上的冲动:他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哭?他哪来的脸?他所受的痛苦和委屈会比这个男人要少? “我不管你现在的孩子得什么病,一百万够了吧?我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就当是之前的抚养费,从此我们两清,你别再来找我们。” 沈夏年咬着颊肉,极力抑制着自己不要失控,直到尝到淡淡的咸腥味,在不知不觉中他甚至把口腔内壁都咬破了。他始终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他在来的路上就犹豫着要不要去取钱,拎着一大包钱全部砸在沈济才身上让他滚,漫天钱雨飘飘,像电视剧里狗血痛快的情节让人酣畅淋漓拍手叫好,可沈夏年最后还是只身一人来了,他再去试图带给这个男人的任何伤害,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真的愿意给我一百万?” 沈济才有点难以置信,沈夏年竟然会这么容易就松口,沈夏年也出乎意料,听沈济才的意思他似乎没有想向自己拿一百万? 两人相对沉默许久后,沈夏年干巴巴地开口: “如果觉得多我不介意给你少一点。” “不,不,不是……我——” “祝你的孩子早日康复,”沈夏年过早的就被生活磨去一身尖锐棱角,他短暂的失控后恢复冷静,坐下来翻着菜单,“银行卡号发给我,我回去转给你,之后我们吃完这顿饭就散伙吧,我去外面叫服务员来点餐。” “等等夏年你先别出去!” 沈济才急忙起身要拉住沈夏年,可惜为时已晚,沈夏年一打开包厢门,各种长枪短炮几乎抵到他脸上,快门声此起彼伏,仿佛猛烈的子弹向沈夏年疯狂开火,闪光灯映得他眼前一片花白,什么都看不清明。 沈夏年杵在原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他突然发现自己就是一只一丝不挂的猴子,任人观赏拍照。那些记者和摄影争先恐后地往包厢里挤,把沈夏年挤得东倒西歪,又被团团围住: “沈夏年请问你和父亲不和是真的吗?” “听说你拒绝支付父亲赡养费是真的吗?” “沈济才请问你说想向记者爆料是关于赡养费吗?” “沈夏年请你回答一下……” “无可奉告,”沈夏年的目光充满愤恨和绝望,像把锐利的尖刀,朝沈济才的眼里狠狠刺去,“无可奉告。” 胃部一阵剧烈痉挛后,沈夏年喉壁紧缩,恶心感翻江倒海般地直涌到嗓子眼,他捂住嘴,强迫自己不在镜头前做出干呕反应,不停机械地重复: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无可奉告……” 恶心,好恶心。 甚至被杜隆军压在厕所隔间里差点被猥亵,都没有这件事让沈夏年感到恶心。 “不,没有的事,我们父子关系很好的,关系很好的!”沈济才极力争辩,“你们别拍了!都出去!你们都出去!这是我们的家事!给我滚出去!” 由于动静太大,其他包厢的客人也纷纷出来看热闹,酒店迫不得已出动安保人员,把这些狗仔记者都架了出去。 原本一室吵闹的包厢里又戏剧性地重归寂静,一场闹剧落幕后众人一哄而散,留下被措手不及推上舞台的演员,不知该如何谢幕。沈济才把门关上,把反应怪异的沈夏年拉到位置上: “对不起夏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群狗仔会跟来,现在的狗仔都这么夸张吗哈哈……我不懂娱乐圈我不知道……” “你跟狗仔说什么了。” 沈夏年一直在强压着无比强烈的呕吐感,可他越是压抑,这阵极致的反胃感就愈演愈烈,仿佛一只隐形的手正在粗暴地抻拉他的喉管,恨不得将他的喉咙生生扯断。 “是有狗仔找上我,说如果我需要钱,他们可以帮我找你,我本来没脸要找你的,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你也不想见我,”沈济才不停地解释,“但是我实在太需要钱了,那些狗仔跟我保证说不会报道出去的,他们说就算你不给我钱,他们也会给我一笔钱,我本来也没想拿你的钱——” “呕——” 沈夏年终于忍无可忍地弯下腰去,活似只被煮熟的虾弓着身子,疯狂地干呕起来。 第55章 带回家(上) 沈济才看到沈夏年这般异常的反应, 害怕沈夏年出什么事要让自己负责, 本来他就经济拮据, 万一沈夏年反过来倒打他一耙,那真是血亏到家了,反正他要钱也要得很顺利,沈夏年肯定是怕自己再来纠缠才会给钱如此痛快。沈济才自认为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毕竟平常人能凭白无故拥有一百万,有点脑子的都会收手了。 于是沈济才赶紧抓过边上的点菜板,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了一串手机号码, 过来安慰了沈夏年几句,把这张纸条塞给沈夏年: “这是我的手机号,再联系。” 沈夏年接过,看都没看就整张都揉在手掌里, 沈济才怕他不看, 此行便失去了意义, 只好又腆着脸说一句: “你一定要联系我啊夏年,这笔钱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沈夏年听到“钱”这个字眼,表情几乎扭曲到极点, 他站起身揪住沈济才的领子,目眦欲裂地质问他: “我都说要给你钱了, 你还叫狗仔?你觉得我会不给你钱?你真当我是你亲生儿子?” 沈夏年只觉得气血翻涌,每一字每一句, 都像是放在后槽牙里狠狠碾碎后才吐出来的: “沈济才你真他妈是个畜生!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一分钱都不会!我沈夏年就算不救你儿子这条命, 死后下地狱我也认了!滚!” “你不给……你不给了?”沈济才瞬间从云端跌到谷底,原本说得好端端一百万突然就灰飞烟灭了,急得他拉住沈夏年的手连声哀求,“求求你了夏年,我真的需要钱,一百万太多,那、那五十万!五十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夏年,真的是个意外,我也被那群狗仔骗了,我不知道他们会上门来拍……” “滚不滚?” “夏年,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沈济才不知道狗仔的卑鄙和恶劣程度,认为沈夏年太小题大做,“狗仔不是都被赶走了吗?你怕什么?你给我钱,我就去跟狗仔说你有多好,我是爸爸,可信度高,只要你给我五十万就好,五十万行吗?” 沈夏年如堕冰窟,他原本还是只摆好架势气势汹汹的斗鸡,忽然就蔫了,他把手里皱成一团的电话号码丢到沈济才的脸上,讥讽地说: “我不是你儿子,狗仔才是,你去向他们要钱吧,我沈夏年死爹了。” “沈夏年你他妈才是畜生!” 沈济才气急败坏,扬手一巴掌甩在沈夏年脸上,沈夏年被打得头歪了一边,他用舌尖抵在口腔内壁里舔了几下,似乎是牙齿磕到软肉出血了,沈夏年正过脸,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平静地说: “你不滚,我滚行了吧?” 然后沈夏年戴好口罩和鸭舌帽迅速摔门而出,他躲到卫生间里,从窗外看下去,酒店门口为了一群狗仔,似乎还在等人,对于他们而言,无论等到沈夏年还是沈济才都不亏。沈夏年赶紧掏出手机翻看娱乐新闻,幸好还没任何关于自己的讯息。沈夏年立刻开始搬救兵,当务之急先把狗仔解决了,他翻了一下联系人电话,发现没有白项的号码,只能给白项发微信: -白哥,我有事想拜托您 没想到白项竟然秒回,给他发了个欢乐斗地主在线三缺一: -夏年来得正好就差你了 沈夏年哭笑不得: -白哥,这事真的有点急,我来见我爸,结果被狗仔围了,可能晚点就要爆出去了 -小事 来玩一局斗地主平复一下心情 -………… -来斗地主需要你!! 难得白项能发两个感叹号,看来是真的很需要了,沈夏年有求于人也不好推脱,只能硬着头皮蹲在卫生间里,和白项玩了一局斗地主,因为心情欠佳,工地周润发惨遭滑铁卢,很快就输了,白项发来一条消息: -你探头出去看看 沈夏年立刻探出头去,不由得背后发凉:就在一局斗地主的时间里,酒店门口外的车和人都散尽了,沈夏年刚要发个谢谢,白项又发来一个新的斗地主房间: -放松心情玩玩游戏小事而已 沈夏年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摆出端正的态度,认真对待这局斗地主,但这局沈夏年还是没赢,因为是他当地主,他怀疑白项和蓝简言串通一气了。 -心情好点了吗要不要再来一局 ——连输两局心情怎么可能好啊! -谢谢白哥,我该回去了 -你走员工通道去地下停车场吧 在车上无聊可以继续找我玩[呲牙] -好的,谢谢白哥!真的很感谢白哥!我有机会一定登门给您道谢! -[欢乐斗地主 8亿人都在玩的斗地主!点开即玩!] -白哥我先失陪一下,等我上车再玩,抱歉[抱拳] 沈夏年到现在还感到左脸火辣辣的抽疼,拉下口罩一看,他被扇的部位发肿了,赶紧掬捧凉水洗洗脸,镇静镇静伤势,然后把头发放下来遮掩伤口,毕竟他现在靠脸吃饭,沈济才相当于打掉了他半个饭碗。 若不是碍于自己也算是公众人物,还是官媒点名表扬正能量偶像,沈夏年早在医院里就把沈济才从二十四楼打到一楼了。想到这里,沈夏年又不免有些后怕:从他个人角度出发,他一分钱都不会给沈济才,沈济才儿子的死活他才懒得管,反正沈济才也闹不到他面前;但万一沈济才去找韩珍珍闹,这是沈夏年最害怕的情况,再过一段时间沈夏时就开学了,只有赵阿姨一个人看护母亲,他怎么放得下心?沈夏年处在事业上升期,势头正盛,《千里雪》就要开播了,如果他这光头闹出事,又会影响之后口碑…… 沈夏年忧心忡忡地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在空旷的车库里茫然地张望,一辆小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身后,车窗玻璃缓缓下降,响起一道刻意压低的性感男声: “帅哥,一个人?” “哈哈。” 沈夏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袁望野很识相,立刻狗腿地打开车门,沈夏年钻了进来,拉下口罩和鸭舌帽,往袁望野的肩膀上倒,闷闷地说: “我好饿。” 沈夏年是真的饿了,他从水底捞回公司,立刻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胃里空空如也,什么都吐不出来,此时身心俱疲,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致。 随着车身的浅浅摇晃,沈夏年原本遮蔽在左脸颊边的发丝乱了,露出通红的脸颊,袁望野眼尖,立刻掰住沈夏年的下巴,把他左边的发丝都别到耳后,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伤口,对司机说: “去医院。”“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啦,”沈夏年连连摆手,“能不能先去吃饭?” “去东楼城。”袁望野改了个地方。 “为什么去那里?”沈夏年对东楼城略有耳闻。 “回我家,”袁望野掏出手机按了按,“去我家方便点,谁打的你?” “……”沈夏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袁望野有点生气,如果不是先前和沈夏时聊过天,知道个大概,他又只能在一边抓耳挠腮干着急,于是袁望野态度冷了下来,“你就这点不好,大事都爱藏着掖着,你没发现我跟你的距离感,都是你给的,”袁望野拉住沈夏年的手,看似乞求,实则是威胁,“不要推开我,我怕有一天我就抱不到你了。” “我爸,但我不认他,我妈在我十五岁那年查出患有白血病,所以他就跟我妈离婚了,现在他回来向我借钱,救他现在的孩子,我本来打算给他,结果这个畜生竟然串通狗仔来围我!我他妈——”沈夏年光是想想又立刻火冒三丈,“我一气之下就不给他钱了,然后就啪——”袁望野也听得火冒三丈: “我找人做了他。” “不用不用,太夸张了……” “你也太好心了吧?为什么还要给他钱?是我根本一分钱都不会给,还想要钱?他敢向我要钱,我就敢要他的命!” “我是怕他去缠着我妈,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沈夏年焦虑地狂薅头发,“我知道有前辈也遇到过这种情况,还闹到打官司……” “我帮你解决。” 车在东楼城的大门口被拦下了,袁望野翻出钱包掏了门卡刷过后,车才被允许驶入小区内,东楼城都是别墅,但从建筑风格就能看出来,这些房子都是有一定的年代感了,路上还有一些端着保温杯在悠闲散步的老头老太,袁望野降下车窗挨个跟他们打招呼打过去,乐得这群老头老太眉开眼笑。 没想到袁望野不仅是国民弟弟,还是国民孙子……沈夏年仔细一想又觉得“国民孙子”这个称呼似乎怪怪的…… 最后车停到一幢造型古朴的三层别墅前,庭前种花种草,还挺有诗情画意的,袁望野带着沈夏年进屋了,客厅很敞亮,摆着一套木制家具,玻璃橱柜里摆着一些花瓶和雕塑,哪怕沈夏年不识货,光看这排面也该知道肯定价格不菲,椅子上坐了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正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地泡茶喝,看到袁望野进来,抬手懒懒地向他打招呼: “哟,咱们的大明星回来了。” “少贫,帮我看看我媳妇的脸!” 袁望野把沈夏年脸上的伤展露给黑框眼镜看,黑框眼镜掰过沈夏年的脸看了一会,抬手对着袁望野的脑袋猛劈下去,被袁望野一招架开: “这他丫不就是普通的伤吗?!我喝酒喝得好好的你说你媳妇身受重伤,坐火箭来你家治,这不就是被扇了一巴掌吗?我还提了两个医药箱来!” “你不懂!”袁望野把黑框眼镜的手打开,让沈夏年去餐厅吃饭,“明星的脸就是饭碗,你不是一堆神药吗,赶紧拿过来给他涂涂啊,对了飞,你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 “吃了吃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们大明星,忙得饭都没时间吃,来,弟媳,撩开你的秀发,这药涂完了,明儿就还你一颗漂亮脸蛋。” “谢谢。”沈夏年礼貌地道了谢。 黑框眼镜拿棉签的手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摸了摸沈夏年滚动的喉结: “咋是个男的?!” “怎么,男的就不给啊?”袁望野把一盘热腾腾的蒸龙虾移到沈夏年面前,“来年哥,这盘蒸龙虾特地煮给你的,尝尝我吃了十五年的手艺!只有吃王姨的饭我不挑食,对了王姨,我现在也不挑食了,王姨吃了吗?坐下来一起吃呗!” “吃了吃了,小五爷和您对象吃吧,”这个王姨看上去也五六十岁了,面容和蔼,目光里装满对袁望野的宠溺,“哎哟,果然您都不挑食啦?” “沈夏年!我勒个去!我还以为只是长得像!”黑框眼镜给沈夏年涂好药,又盯着沈夏年的脸看了一会,猛地一拍大腿,“真的是沈夏年啊?!” “是啊,很奇怪吗?” “你爸妈知道吗?你把人都带回来了。” “不知道吧,知道也无所谓。” 沈夏年听着袁望野和这个黑框眼镜的对话,乖乖地啃龙虾脚,然后就看到袁望野被黑框眼镜拽到一边,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们谈多久了?” “大概五月底到现在?”这么算来好像也没多久…… “那你们那啥了没?”黑框眼镜对袁望野挤眉弄眼。 “没。” 袁望野发现这世道都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爱咸吃萝卜淡操心?三天两头上赶着关心他人性生活,还不许人柏拉图恋爱了还是咋地?袁望野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只是沈夏年一直都没提,他也不好意思提。 “没?!”黑框眼镜眼珠子都瞪得快贴到镜片上了,“没?!不会吧……你不行还是他不行?”黑框眼镜看看沈夏年,又看看袁望野,“你应该是上边的那个吧?” “废废废废话!” “唉,早说啊,咱俩啥关系,都是同穿一条开裆裤的兄弟,不会看不起你的——” “我没有不行,我讲求一个水到渠成!”袁望野气得牙痒痒。 “行行行,不过你试试这个,”黑框眼镜从医药箱的最底格拖出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拿了一袋用塑封小装的胶囊,粉红色的,还挺可爱,“用过都说好,兄弟不骗你!” “你这四眼田鸡仔咋整得跟个卖药似的?啧啧,表面上人模狗样的医科主任……”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收你钱了吗?我这是资源共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拿上没损失。” 袁望野原本想推脱,奈何这黑框眼镜太热情,没办法,只能先揣着了。 第56章 带回家(中) 黑框眼镜把正经的药也给了袁望野, 嘴里却叽叽歪歪了一堆不正经药使用事项:这是从毛子那边搞来的别说是人了熊都能撂倒, 副作用?哎呀哪能啊有副作用我咋敢给你用是不?这药?就涂脸啊你没涂过云南白药吗?我再跟你说啊这小药丸怎么用打开粉倒出来掺水喝知道不, 一次一颗就好多了伤肾,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啊谨遵医嘱知道不?成成成我走我走你这孩子咋这么不识趣呢哎…… 沈夏年坐在餐桌边,好奇地东张西望, 仔细地打量这个家里的每一处角落, 装修不算特别豪华,却透着一股简约大器感。这张木质餐桌也很大, 足足放了十张椅子,从使用痕迹来看却只有两三把椅子有拖动的痕迹。 “吃饱了,很好吃, 谢谢赵姨!” “哎呀好吃就好,胃口真好, ”赵姨笑逐颜开,“可惜老爷夫人不在, 不然一定也很开心!” “赵姨我带他上去啦。” 沈夏年被袁望野拉着上了楼, 身后传来赵姨的声音: “你房间我给你铺好床了,被子如果不够再跟我说!” “好嘞。” 楼梯的墙壁上挂了很多照片,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 还有一些合影, 沈夏年看清那些人的脸后, 登时毛骨悚然:有些人他似乎小时候经常在官媒新闻上见过……沈夏年眉头一皱, 意识到袁望野不仅仅是不简单, 而是很不简单,袁望野被沈夏年投来的变质目光看得莫名其妙: “别看我,这是我爸妈那辈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想有机会和纠结人合个影。” 沈夏年略过那些父母辈的,看到有张合影挺有意思。照片上有五个人,两女两男看着一个趴在地上哭的小孩笑得前仰后合,那小孩却哭得五官皱成一团,像只没长开的小猴子。沈夏年乐了,用手指戳了戳那个小婴儿: “这个是不是你啊?” “是啊,”袁望野有点无奈,“他们说我小时候不爱拍照,一拍照就哭。” “所以大家喊你小袁五爷,真的是因为你家生了五个?” “嗯,”袁望野指着照片上的人介绍,“这个个子最高的是我大姐,说一句,现在她是我们兄弟姐妹里最矮的,这个是我二哥,就是我说搞音乐的那个,这个我三姐,这个我四哥。” “哇喔,感觉你们之间关系都很不错啊。” 之后似乎就是袁望野再大点的照片了,都是一些很日常的生活照,几乎都是以袁望野为中心,他骑在大哥的脖子上比耶,去某个军工厂和飞机合影,还有他穿一身迷彩装对着镜头敬礼,沈夏年很喜欢小孩子,看到小时候的袁望野,笼罩在心头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你还想当兵呢?”沈夏年开玩笑地点着照片上敬礼的小袁望野,“兵哥哥,兵哥哥……” “本来是想去的,”袁望野挠挠头,“后来就去当偶像了。” 有些话不用说太明白,他们心知肚明就好。沈夏年脖子有点发酸,扭脖子时一抬头,看到头顶有张照片,是一个穿着红裙子,脸上涂抹鸡蛋大腮红的小女孩,烈焰红唇,性感迷人,这张照片挂得挺高,一米七以下的人可能看不太清楚,沈夏年笑得直捶墙: “哈哈哈哈哈这谁啊你妹吗哈哈哈哈?” “我去,肯定是我四哥!”袁望野仗着身高优势,没好气地把这个相框给掀了,“那家伙吃饱了撑的!” “哈哈哈哈!”沈夏年笑到飙泪,掏出手机要拍,“给我拍一下,哈哈哈哈我保证不外传!” 如果这照片落到狗仔手里,标题沈夏年都拟好了:《劲爆!袁望野不为人知的一面:烈焰红唇,性感红裙,妩媚撩人》或者《点进来看绝对不后悔:袁望野这辈子最想销毁的照片,看过的人都惊了》这类的。 “不要!不可以!” 袁望野把相框紧紧护在怀里,沈夏年上蹿下跳想要抢,抢不过就好言好语地哄: “宝宝亲亲猪猪老婆小仙女给我看看吧!” “不给!别那样叫我!” “你平时不也这么叫我的!” 袁望野拔腿就跑,沈夏年紧随其后,大有“我追你,我追到你,我就把你嘿嘿嘿”的架势,二楼都是房间,袁望野突然停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沈夏年见他停下,也跟着停下来: “怎么了?” “好像,我四哥回来了,靠——快跑!” 袁望野话音未落,那扇门开了,一双强而有力,肌肉强壮的臂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勒住袁望野的脖颈,饶是袁望野反应再迅速,也比不过常年在军队训练的袁望森: “小——弟——”袁望森笑容和善,手上力道骤然收紧,勒得袁望野差点口吐白沫,“咋啦,为啥快跑啊?” “放开我!”袁望野用手里相框狂拍袁望森的手臂,好不容易挣扎出来了,赶紧躲到沈夏年身后,把他介绍给袁望森,“四哥,这是我媳妇。” “哟,弟媳啊,你好你好,”袁望森特别热情,握住沈夏年的双手上下晃个不停,他和袁望野长得不是特别像,但笑起来露出的两颗虎牙倒是挺一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四哥好,我叫沈夏年。” 沈夏年的礼貌里间夹了生分,可能袁望森是军人的原因,那种凛然的气场比袁望野还要强,沈夏年站在他面前有点抬不起头,他可能得先把自己剃光了,才比较敢和这种身份的人说话。 “啊,你的同事啊,”袁望森忍不住多瞄了几眼沈夏年,那眼神和黑框眼镜一模一样,八成也是在想怎么是个男的,“对不住对不住,我不太关注娱乐圈,你是叫沈夏年对吧?” “是的。” “不用你关注,”袁望野霸道地推了袁望森一把,“我进屋了。” “家里老房子了,隔音效果差,”袁望森挑挑眉,他做这个表情就和袁望野有几分神似了,“悠着点哈。” “管你的!略略!” 袁望野把手里的相框砸在袁望森的身上,把沈夏年请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袁望野的房间没有沈夏年想象中的大,很普通的男生房间,墙上挂着个飞镖盘,角落里放着落灰的滑板、篮球、滑轮鞋这种运动玩具,沈夏年还是挺羡慕袁望野的,毕竟这些玩具他小时候在最想要的年纪通通都没有。床是双人床,让袁望野可以在睡梦中自由伸展。 书桌上方的橱柜放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袁望野大概有四五岁,坐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怀里,目光不知道瞄去哪里,显得有些愣头愣脑,全家人都在笑着看他。 沈夏年忽然就明白,为什么袁望野总是会毫不害臊地说一些甜得发腻的情话,那些让沈夏年倍感沉重甚至有点负担不起的爱意,只是他展露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接受到万千温柔宠溺的冰山一隅。 “小野,你爸妈……是什么性格的人啊?” 从黑框眼镜和袁望森的反应来看,似乎都对袁望野找了个同性恋人感到惊讶,沈夏年家世很普通,甚至达不到普通家庭的水准,和袁望野根本谈不上门当户对,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在娱乐圈里,并不会有人在意性取向,男女通吃的很多,同性恋也不少,这个圈子乱久了,还乱出了它的好,然而跳出这个灯红酒绿的圈子一看,必须面对现实问题。 “我爸和我妈都是比较严厉的,不过我出生的时候他们已经改变很多了,也可能是我还太小,他们年龄比较大的原因吧,反正对我还挺宽容的,”袁望野看出了沈夏年的忧虑,“本来他们的思想是比较古板,但二哥的去世对我们整个家影响都特别大,我想他们应该能理解我的吧。” 袁望野甩掉外套,摊开大字拉着沈夏年一起倒进床里,被褥松软,有一股被大太阳后晒过的惬意慵懒,就像袁望野带给沈夏年的感觉。 “那年哥呢?”袁望野侧过身,双眸发亮地凝望着沈夏年,“我想听听年哥的家人。”“我好羡慕你啊,”沈夏年艳羡的同时,又不免生出难以抑制的妒忌,他清楚这样的念头幼稚又卑鄙,但有些东西有人生来就缺失的,却也不能归咎于自身,“我从有印象开始,就知道那个男人对我们不好,他会打我们,骂我们,后来妈生病了,他听到治疗费用立刻就和妈离婚了,所以我恨他,我当他死了。” 沈夏年很少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负面情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可以放下仇恨,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他低估人心的恶毒,太多陌生人对他给予的伤害和恶意,练就了他的金刚不坏、百毒不侵,可无论如何,沈济才都是他的亲生父亲啊,他身体里还流有那个男人一半的血,他居然可笑地期待这个抛妻弃子的男人会有所悔改,沈济才这一耳光不仅仅是抽在沈夏年的脸上,也把他仅存的一点优柔寡断都给抽光了。沈夏年发誓从今往后,他将脱胎换骨:以前的沈夏年已经死了,现在本宫是钮枯禄氏夏年,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是爱情派来的间谍,沈夏年打起精神,说起开心的事情: “但是我妈是个特别温柔贤惠,我妈很疼我和夏时,总会给我们煮好吃的,还会带我们去玩,被打时也是妈保护我们,夏时懂事又听话,学习成绩好,长得也帅,他太早熟,就显得某些方面又特别幼稚,我不希望他这样,但是我爱他们,他们是我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人,”沈夏年敏锐地觉察到袁望野细微的表情变化,飞快补充上一句,“你也是!” “……哼,”袁望野总觉得自己像话费充五十送二十的那二十块,不屑地皱皱鼻子,翻了个身,“肉麻。” 袁望野翻身途中,装在塑封袋里的粉色小药丸从裤子口袋里掉了出来,袁望野做贼心虚,赶紧要往兜里揣,被好奇心害死猫的沈夏年拦住了: “这是什么啊粉粉的,还挺可爱……” “呃!这是,这是糖果!”袁望野不是很擅长说谎,尤其是面对沈夏年,眼神闪烁,喉结滚动,异常紧张,“是、是不是觉得很可爱!” 袁望野没打算把这玩意用在沈夏年身上——至少现在没打算,可他既然拿都拿了,再装正人君子有点虚伪了,但他目前还不想被沈夏年发现粉色小药丸的真实用途,这种尴尬程度不亚于被长辈从书包里搜出一串安全套,幸好沈夏年没有多问,也没有向袁望野要来尝尝。 “好可爱啊,能给我吃一颗吗?” 袁望野支支吾吾: “这玩意就是看着可爱,其实味道也不咋地,如果你真要吃……” “那算了,”一听不好吃,实在人沈夏年立刻打消了想要品尝的念头,继续探听袁望野的底细:“你的朋友很多嘛?” “嗯,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你别看那四眼仔吊儿郎当,人其实很靠谱的。”毕竟袁望野也不乐意让不靠谱的人碰碰沈夏年。 “真好,我都没什么朋友。” “没事,你不是有男朋友嘛。” 这样聊聊天也不错,至少能够对彼此敞开心扉,有个更深入的了解,袁望野问了很多关于沈夏年的过去,他一天打四份工,做过各种各样的职业:搬运工、服务员、收银员、快递员……同一时间段的袁望野刚在上初中,和一群少不更事的太子爷们一起为非作歹。 两人素人时期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他们把在自己世界里生活的那些美好的、不美好的,毫无保留地倾倒给彼此,沈夏年坦然承认他的软弱和痛苦,他的不甘和不幸,他想要治好母亲,想要一个幸福的家,想要一副健康的好身体,如果可以,他还贪心地想要得到爱,钱他可以自己赚,但他不懂自己是不是爱着自己,所以需要一个瞎眼的傻瓜,来无条件爱他。袁望野听了很不服气: “你凭什么骂我是瞎眼的傻瓜!” 最后他们说得累了,一起洗了个澡,袁望野抱着沈夏年坐在浴缸里,光裸的肌肤紧贴在一起,他却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实在很难得,毕竟袁望野是可以一晚擦三次枪的人。沈夏年也没有想发生点什么的欲望,第一他脸还肿着,如果面对面那啥可能会有点怪怪的,第二隔音效果不好,万一发出点什么声响,也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两人小学生一样洗完了澡,手拉手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两人起了床,袁望野把自己十五岁时穿的衣服给沈夏年穿,他的服装风格和沈夏年的脸和气质实在不搭,使得沈夏年看上去像个冷酷帅气长发美t……沈夏年打开门,吓了一跳,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眼睛贼溜大,黑黢黢的眼仁直直地盯着沈夏年的脸。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小男孩突然朝沈夏年伸出拳头,沈夏年理解了一下,认为是对方要和自己碰拳,于是他蹲下身,握起拳头和小男孩撞了一下拳。 “你看我手表!”小男孩出声提醒。 “啊?哦哦哦!” 原来这小男孩手腕上戴了个小猪佩奇形状的手表,他酷酷地掀开手表盖,露出里面的表盘,按了几下,立刻这手表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看得沈夏年目瞪口呆。 “还会变色!” “厉、厉害……” “这不是皓皓吗?” 沈夏年还沉浸于灯光变色的小猪佩奇手表中无法自拔,袁望野从他身后过来了,小男孩立刻笑逐颜开,扑过来抱住袁望野的小腿: “小舅舅!” “乖!吃了没?”袁望野一把将皓皓抱起来,招呼沈夏年,“年哥走吧,吃早饭去。” “吃了,”皓皓趴在袁望野肩头,依然目不转睛地看沈夏年,“小舅舅,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男的,”袁望野抱着皓皓下楼,笑眯眯地问,“你跟谁一起来的呀?” “妈妈和爸爸。” 袁望野抱着皓皓,走到楼梯口突然停住了,沈夏年跟在他身后,也愣住了。 客厅的木质家具上坐满了人,场面热闹得堪比大年三十,一群人说说笑笑。 “爸,妈,大姐,大姐夫,三姐,三姐夫,四哥,”袁望野挨个叫了一圈,然后搂住呆若木鸡的沈夏年,“这是我男朋友沈夏年。” 此话一出,客厅里登时鸦雀无声,沈夏年的脑海里突然萦绕起一句歌词: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第57章 带回家(下) 袁望野叫爸妈的这两位, 女人还好, 但这男人怎么看都是能当袁望野爷爷的人,沈夏年也不敢违心叫叔叔阿姨,叫伯父伯母生怕自己表现出急吼吼地上赶着倒贴……权衡利弊后, 沈夏年还是叫了伯父伯母好,这个称呼比较不那么生分, 又背课文似的把在场的人叫过一圈: “大姐好, 大姐夫好, 三姐好,三姐夫好,四哥好。” 气氛依旧凝重, 没人回应沈夏年,仿佛他是个失灵的二维码, 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在他身上反复扫。 “咋的了, 都回一声啊。” 袁望野把皓皓放下来, 皓皓扒拉着袁望野的裤口袋,要掏他的手机: “小舅舅我要玩手机!玩手机!” “给你, ”袁望野把手机递给皓皓, 打发他去楼上玩, “不许打排位!” “嗯!” 皓皓兴高采烈地跑上楼了,袁望野支走皓皓后, 又从餐桌拖了两把椅子, 摆在客厅中央, 拉着沈夏年一起坐, 就差没拉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再弄俩强光灯照脸上,仪式感更强一些。沈夏年被看得如坐针毡,屁股发痒: “不然我还是站着吧……” “坐。” 袁望野拉住沈夏年的手,不容分说地把他按回椅子上。最先开口的是袁望野的母亲余蓉,她保养得很好,气质优雅而不失风范,她清了清嗓子: “你叫什么名字呀?” “沈夏年,夏天的夏,年月的年。” “多大啦?” “二十一啦。” “哎哟也不错,都说女大三抱金砖。” “妈,”大姐袁望溪附在余蓉耳畔边小声提醒,“人家是男的。” “夏年你是哪个院出来的啊?”袁通达沏了一泡茶,给大家一一倒上。 ……什么哪个院?沈夏年被问懵了,袁望野接嘴替他回答: “他普通家庭,你们就不能问点有实际意义的?” “你看上我儿子什么了?”余蓉问。 “我觉得小野很有担当也很有责任心,虽然年纪不大,但很懂事可靠,而且很会尊重人,也很懂得疼人,做事情认真又努力。” “嗯嗯,对,”袁望野这个臭不要脸的还嘚瑟起来了,“还有呢还有呢?” “积极阳光,乐观开朗,呃……”沈夏年有点词穷了,毕竟面对父母肯定不能搬粉圈那套彩虹屁出来吹。 “小弟啥性格咱们心里能没点数吗?别为难人家了,”三姐袁望露推了一下眼镜,笑盈盈地问,“你们谈多久啦?” “三个月。”袁望野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三姐好歹也谈了五个月才把对象带回家,你谈三个月就把人往家里领!袁望野!”袁通达张开双臂催促道,“快过来给我们抱抱!” “来了。” 袁望野长腿一伸,跨过茶几投进袁通达的怀抱里,余蓉立刻抱住袁望野的脑袋心疼地哎哎叫: “哎哟我的宝贝心肝咋瘦了这么多……哎哟……” “你看看,脑袋都小了,你小时候脑袋可大了呢!”袁通达痛心疾首。 “哎呀行了爸,小野脑袋压根就不大,你别老拿他脑袋说事儿,”袁望溪把袁望野从父母的怀里抢过来,抱怀里一个劲地蹭他脸,“小野咋又长高了呢,你别再高啊,不然天塌下来还要你顶……” 沈夏年目瞪口呆,看着袁望野像个抢手的娃娃在众人的怀中几经辗转。 “小野你饿不饿啊?” “张嘴吃葡萄。” “早起喝杯茶有益身心健康。” “吃块小饼干垫垫肚子。” “赵姨早餐煮好了,快带你对象去吃……” “那你们倒是把我给撒开啊!” 袁望野忍无可忍地喊,立刻在他身上的七八只手呼啦啦地收了回去,继续开始说说笑笑,袁望野整了整衣服和发型,把隔离世外的沈夏年又重新唤回神: “年哥我们来吃早饭。” “就、就这样吗?”沈夏年有点不知所措。 “啥就这样?” “你爸妈不再继续问我问题吗?” “不是都问过了吗,姓名年龄家庭你看上我哪点,你还想问啥?” “我以为他们会再说点什么……” 沈夏年有点恍惚,这种见家长完全没有任何实感,稀里糊涂地就见了袁望野的全家人,本以为看这么大的阵仗,一人一句就足以压垮沈夏年刚建立起的自信心,沈夏年连“要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我儿子”的答案都想好了,结果什么都没派上用场?!这种感觉就好比你背了一晚上的政治,第二天给你一张物理试卷,考到一半又说不用考了,沈夏年竟然还有点怅然若失…… “是我找对象谈恋爱,又不是他们,肯定是我四哥那嘴碎的,他们就是好奇来看看,你长的是圆是扁。” “那我没给你丢脸吧?” 沈夏年想想刚才自己的表现……算了实在太不堪回首了,哪有人去男友家过夜,一觉睡起来猝不及防见了男朋友的全家人,划重点——男朋友的全家人!人生为何如此艰难……沈夏年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用豆浆淹死自己。 “怎么会,你别乱想。” 沈夏年不放心,竖起耳朵听了一下他们的聊天内容,内容云里雾里的:aa贪污三十亿跑去新西兰包了个农场、下一任xx部部长不出意外应该是bb了、cc和dd结盟起来要搞ee、审计局落马了一批ff的同僚…… “他们在说什么你听得懂吗?” “懒得听,说来说去不都是那些破事。” 袁望野漫不经心地搅拌了几下豆浆。 吃过早饭,袁望野本来要带沈夏年回公司,架不住家人的极力挽留,特别是他三姐,在家族群(这个群被袁望野屏蔽了,避免每天都被各种微信文章刷屏)里得知小弟带对象回家,坐了十二小时的飞机回国,特地来看看弟媳长个啥样。最后大家在群里得出结论:意料之中的长相,意料之外的性别,但只要小野开心就好,人活一世,开心二字……哎,这么说来小野好像很久没在群里说话了? 沈夏年提心吊胆地与袁望野家人聊了一会天,发现这一家人真的很好说话,而且很能说,聊着聊着话匣子开了,从袁望野冬天尿湿两床棉被,吃饭吃到一头埋进碗里睡着,还被姐姐们打扮成女孩子……说得上头了,余蓉居然还从茶几的抽屉下搬出一本相册,有图有真相,全家人一起回忆过去,笑得震天动地,袁望野为了爱情忍辱负重,对于这种翻老底行为不予任何评价。临走前袁望野说要去和二哥打声招呼,袁望野打开平日里紧闭的书房门,里面摆满各式各样的乐器,钢琴、架子鼓、吉他、小提琴……书桌上放着一张黑白照片,距离太远,沈夏年看不太清脸。原本在客厅里有说有笑的家人都沉默了,他们意味深长的目光望向沈夏年,沈夏年蓦然醒悟,这个家庭的宽容和理解是建立在至亲之人离开的基础上,如果每一个家庭都必须牺牲一条本该神采飞扬的生命,才能换来尊重和包容,该说这个家庭是幸运还是不幸? 袁望野发现季飞的药还挺神,昨儿沈夏年的脸还肿成一只小猪头,今天又是一条貌美如花的好汉,看来这粉色小药丸还是得谨慎使用……袁望野打定主意,把粉色小药丸当宝似的揣着了。 一进公司,就看到洪顶顶杵在门口,看样子是恭候多时了: “你俩昨儿去哪儿了?” “见家长。” 袁望野豪气干云与沈夏年十指紧扣,把他们坚贞不屈的爱情展示给洪顶顶看,洪顶顶震惊了: “这么迅速的吗?!” “出了点意外,所以就见了家长。” 虽说袁望野现实里的家长是同意了,但他全网一千万的妈妈粉老婆粉女友粉男友粉就不一定这么好说话了。 “行吧,公司不是不让你们谈,就是谈的时候悠着点,别锁太死了……” “知道知道。” 袁望野嘴上应和着,颇为得意地瞄了一眼沈夏年脖子上的项链:呵,野年早八百年就锁死了,老子亲自打的锁! abo八月接了一个综艺,三个代言,除去肯德鸭和水底捞这种接地气的餐饮类广告,还接了国际知名护肤品品牌skr2的代言,这个品牌属于中偏高档类的消费品,算是对abo粉丝阶层消费能力的一大考量,说白了还是要粉丝创造销量。 八月是abo粉丝们的钱包大出血月,不仅要买专辑,还要买skr2,这年头追星你不花钱,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追星?就是abo新专发售时粉丝冲太猛了,实体专首周销量破百万,数字专破四百万,在这些令人惊叹的数字背后,都得归功于粉丝们的血汗钱。 数字专辑有购买数量排行榜,第一名是袁望野全网最大的非官方粉丝个站闲云野鹤,买了九十万张,一张数字专辑十块,九十万张就意味着九百万,而且这个数字还在涨,看这势头是打算购买量冲百万。第二名是姜北城的粉丝个站,购买数量达到六十万,之后是沈夏年、钟子迁、陈最的粉丝个站,都有五十万的购买数量,之后就是各种cp站,除去稳定的千杯不醉,城野年大三角就显得无比的腥风血雨,城年粉、野年粉、城野粉三方之间堵上尊严和金钱的爱情battle。 数字专辑购买数量每小时都会刷新一次,购买排行榜上的名字也会随时变动,因此每小时cp站的名字都随着排名而变动: 8 城野不真母猪不生 9 野年不真这不清真 10 成年不可能不真 一个小时后: 8 野年是真的 9 城野才是真的 10 楼上都sjd 只有城年szd 又过了一个小时: 7 千杯不醉没惹你们千杯不醉szd 8 楼上都sjd 只有城年szd 9 就算累死穷死饿死也要喊出野年是 10 哈哈哈楼上超字数了城野是真的 …… 原本abo还被嘲笑低龄白嫖粉多,结果这次专辑销量一出来没人敢嘲了,只能暗搓搓地酸粉群基数大,都是骗小学生的早餐钱。 skr2的主打产品是仙女水,价格和它的名字一样美丽,而且这次skr2还把abo代言的这批仙女水称为“仙男水”,对应五名成员分别有五种瓶装设计,袁望野的野菜绿,姜北城的姜丝黄,沈夏年的年糕白,陈最的醉虾红,钟子迁的粽子青——是不是似曾相识?没有错,和mec口红一模一样的销售套路,本质还是拼成员粉丝们的购买力。 skr2是大客户,不仅有广告短片宣传,还要成员运用自己的微博宣传,于是每个人都发了一张和自己相对应的仙男水的自拍。 @abo袁望野:skr2仙男水,拥有它就等于拥有我[酷][图片] 照片里袁望野一手用仙男水做出干杯,另一手竖起大拇指比赞的手势。 @abo姜北城:这个夏天不寂寞,让skr2仙男水代替我陪伴你[图片] 照片里姜北城举着把仙男水遮在左眼上,做出一副迷离的表情。 @abo沈夏年:啦啦,超级好用的skr2仙男水,从此我是小仙男~[心][图片] 照片里沈夏年噘着嘴亲吻仙男水的瓶身,用两只手拼了一个爱心。 大三角每家都炸了: 城野粉:你们没发现小野和姜队的手势都像是要干杯吗?他们这是隔空喝交杯酒!护肤品cp真的拍了护肤品的广告!城野是真的! 野年粉:天哪这是什么公费t啊,他们的微博都带了小表情,小野点赞,年年比心,这是什么小情侣暗搓搓的秀恩爱暗号啊! 成年粉:绝了我在哭,年年亲吻瓶身的位置是姜队放在眼睛上的位置,这个吻不仅是落在瓶身上,还是落在姜队的心里!好明目张胆的明示! abo从出道开始,大三角的党争现象就从未停歇,什么红玫瑰与白玫瑰,朱七七和白飞飞,周芷若和赵敏,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总有一个人最后不能有姓名。 有段时间野年出头得太厉害,导致城野粉和城年粉经历了一段异常男科还硬磕、结果磕得头破血流的非常时期,导致城野和城年的《真相是假》就剪了四版,让cp粉为狡猾的少年人流尽了爱情的眼泪。 相比之下,千杯不醉就很稳定了,千杯不醉有时还能冲到cp超话第一,他们的感情就是直来直去地我爱你你爱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因此千杯不醉只要一吵架冷战,不仅是cp粉在受难,唯粉也胆战心惊;这俩怎么回事?这不是我和我男朋友吵架后的真实写照吗?不会搞到真基了吧打扰了我这就匆匆离开。 忙着忙着九月就快到了,袁望野又将迎来一个生日,成堆成堆的礼物再次往公司里寄,袁望野甚至隐约期待会不会又收到一些类似于《霓虹蛊惑》的“文学著作”,然而很可惜,这次并没有人再给他寄同人本。 沈夏年的事业上升期还在继续,九月初,他要和《千里雪》的剧组一起上《开心周六晚》。起初沈夏年还会偶尔做噩梦,梦见他和沈济才吵架的事败露,整个网络媒体都戳着他的鼻梁骂他不孝的畜生,无论他怎么解释也没人信,大家都振臂高呼沈夏年滚出娱乐圈,搞得沈夏年心神不宁,他把这事跟袁望野说了,袁望野让他放宽心,一切都交给他去处理,他还换掉了沈夏年雇给韩珍珍的保镖,换上他自己身边的,一有动静,随时通风报信。 沈夏年怀疑自己前二十年的运气那么差,是运气都攒着遇到许许多多爱着他的年糕,不仅有粉丝,还交到一个王子般的绝世好男友。可能老天看自己前二十年没人爱,所以往后的日子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千里雪》将在九月底开播,因此前期宣传工作已经开始启动了。这年头无论那个行业的宣传造势,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抓住一个精髓——炒。这炒也是有讲究的,火候不能太小,否则没水花,不熟;火候也不能太夸张,用力过度就炒糊了;因此要谨慎的炒、有计划的炒、抓住群众胃口的炒,才能推波助澜。 只要有人看,就有营业。《千里雪》剧组一共营业四对cp,男主女主,男二女主,男主男二,男二男三。 《千里雪》的预告片播出后,不出所料,男二男三的呼声极高,本身祁杰和沈夏年自身就拥有极高的人气基础,加上确实俊男美男站在一起的画面很赏心悦目,祁杰和沈夏年自主归类,成为《千里雪》播出期间的限定cp,无照营业从《开心周六晚》开始。 营业必须面面俱到,微博上也必须预告才不会显得突然,熟知祁杰的粉丝都知道,祁杰作为影帝,本身不是个爱炒作的人,洁身自好,唯一的黑点,就是和某个不可说的大老板玩了一晚上。因此祁杰能营业,也算是百年一遇: @演员祁杰:@abo沈夏年小桃花,我来找你了[图片] 配图是《千里雪》里桃千树和风无恨一起桃花林里对坐畅饮的剧照。 营业也是偶像的必修课,无论对象是谁,都必须拥有一视同仁的职业操守,沈夏年立刻转发: @abo沈夏年:无恨哥哥我等你好久啦![花] 袁望野看到祁杰和沈夏年的“甜蜜互动”,登时火冒三丈: “你怎么就等人家好久了?你啥时候等人家好久了?沈夏年你给我说清楚,你今儿不说清楚我就当场把你给办了!” 第58章 小药丸,出击! “不是, 你介意什么,这纯粹就是业务需要……” 沈夏年转发这条微博时正趴在袁望野的怀里, 说不定祁杰发这条微博时正在蹲马桶, 不,有可能都不是他本人发的。 其实电视剧的演员营业最为快捷方便,简单上手,又不需要有售后,平时在剧组里但凡关系不错些,在镜头前多cue对方几次,就显得哥俩好感情深,平时微博再多互动几下,评论几句,就足够让cp粉磕得满地找头以头抢地假如爱有天意。 演员和偶像的cp营业最大区别就在于时效,一部剧从它前期宣传、中期播出、后期推广撑死三、四个月,之后演员之间的互动就会及大幅度地减少;而但凡任何一个正常的、健康的、成熟的偶像组合,肯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季度的保质期, 因此偶像的营业都是潜移默化、细水长流, 因此留得住长情cp粉。 影视类的cp粉比较偏向于快餐式磕cp, 三月为一个期限, 从热情如火到冷淡爬墙一般是三个月,因此影视类的cp粉被戏称为“三月限定cp狗”, 她们拿着爱的号码牌寻寻觅觅, 走走停停, 天大地大, 一般她们都有属于自己心头白月光的初心cp,但不妨碍可以墙头遍地,大老婆只有一个,小老婆可以有24816421个!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我全都要啊! 一般的影视剧都是开播后,拥有了一定的收视率和话题度,才能剧组演员有机会上《开心周六晚》。而《千里雪》是由于编剧梅二度,就算是用脚写,请一群猴子来拍,也绝对不愁收视率,因此《千里雪》在开播前就上了《开心周六晚》,可谓是重磅宣传。 严格来说沈夏年并不能算主演,可他的人气高,因此《千里雪》的任何宣传都得捎上他。借此机会沈夏年又一次上了《开心周六晚》,这么说来,他还是abo里上《开心周六晚》次数最多的成员呢,嘻嘻。 不过沈夏年身边的某缸小醋坛子就不开心了,但他不开心又不能当面说,因为他们都各自分头跑通告,不为儿女情长所羁绊。袁望野作为《英雄联萌》的忠实玩家,被请去当《英雄联萌》秋季职业赛的解说,袁望野透露出自己年轻时沉迷网游,甚至一度想过要当职业电竞选手。还现场连线组了一局水友赛,祭出他的快乐风男亚索,有敌自远方来,不e乐乎? 从专业操作的角度来看,袁望野的技术和反应和职业选手相比还有一截差距,可以看出确实有两把刷子;从平均颜值来看,这也太帅了好吗!实在是帅到让人排卵!从此电竞文男主都有了脸!立刻#电竞文男主角袁望野#就登上微博热搜,好几条袁望野的动图合集都破万转,转发评论里还有许多路人,质疑为何有人会帅得如此惨绝人寰。 比赛完后还有袁望野的个人专访,问的都是一些游戏相关的: “你会和队友一起打游戏吗?” “会啊,五个人刚好可以五黑。” “对噢,那你们应该是史上颜值最高的战队了哈哈,你们组合里谁最厉害,谁最不厉害呢?” “我最厉害,年哥最菜,”袁望野思妻心切,就算沈夏年不在面前也要狂cue他,“哇年哥真的,游戏黑洞吧,除了我没人会带他玩……”袁望野说到兴头上,看到眼前的打光灯突然想起洪顶顶锃亮的脑门,由此想起洪顶顶说过的话,赶紧补上其他队友,“北城哥和子迁哥都很厉害,我玩游戏也是北城哥带我玩的,不过我和他solo每次都是我赢,不知道他放水了没,哈哈哈。” 这个访谈视频一出来,城野和野年又开始相互扯头花: 城野说城野是真的,我已经脑补出业余游戏高手点进为爱放水只为哄自己小男友开心的甜甜蜜蜜电竞宠文了! 野年说野年真的是真的,这种嘴上嫌弃,身体上却不离不弃,不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吗?!电竞宠文诚不欺我也! 城野不乐意了:菜比不配在电竞宠文里拥有姓名! 野年也不乐意了:电竞宠文你写的吗还不许人带妹了? 有争议度才是公司想要的局面,营业的最高境界,就是每家cp粉都坚信不疑自己搞的是真的。 《千里雪》剧组那期的《开心周六晚》播出时间,就在袁望野生日的前一天,袁望野特地守在公司的电视机前看《开心周六晚》。不仅他看,还按着沈夏年必须和他一起看,声称如果沈夏年有做出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举动,他就要哭给沈夏年看。刚看了个开头,其他的队友也来了,毕竟是沈夏年也上了的《开心周六晚》,捧捧场应该的。 开场就是演员们一起载歌载舞,唱着莫名其妙的歌,结尾时还两两组合把手弯到头顶拼了一个爱心,女主罗琳锦和新人演员男主凌腾拼了一个,祁杰和沈夏年拼了一个,女二和女三拼了一个,袁望野立刻大声质问: “你怎么跟人家拼爱心?!你都没跟我拼过!” “来来来现在跟你拼一个……” 沈夏年赶紧狗腿地凑过来要跟袁望野拼爱心,袁望野还不屑: “太敷衍了!” 然后就是关于拍摄《千里雪》时一些有趣的内容,提到沈夏年时大家都夸奖他演技精湛,不是科班出身却很有灵气,沈夏年赶紧谦虚,顺便塑造了一下自己认真敬业的人设,提到他和祁杰会在酒店里彻夜讨论剧本,一段戏讨论好几个小时,要感谢祁杰前辈能够不厌其烦地陪他一遍遍地对戏,众人都发出“噢——”的赞叹声。 “哇,年年好认真啊!”陈最啪啪啪地拍着手,“不过也是啦,年年真的干什么事情都很认真,无论是当偶像还是当演员,都很努力啊。” “是啊,小年真的很努力,”姜北城欣慰地伸手拍拍沈夏年的肩膀,“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 “嗯,也许年年去当演员也不错。” 钟子迁说了一嘴,立刻被陈最连环飞踹: “不可以!年年去当演员了我们怎么办!不可以不可以!我们abo要永远在一起!” “难道这段话的关注点不是在于‘彻夜讨论剧本’吗!” 袁望野脸都青了,彻夜讨论剧本这是什么概念?!这六个字背后,是一段文字都无法描述的马赛克啊!沈夏年哭笑不得: “真的只讨论了剧本,我和祁杰前辈真的没什么,祁杰前辈人真的很好,敬业又照顾后辈——” “你怎么还夸起他来了?!”袁望野不爽地提高了音量。 “别激动,小野,”姜北城赶紧安抚要炸毛的袁望野,“看节目,看节目。” “我又没跟他怎么样!”沈夏年是觉得袁望野有点被害妄想症了,他沈夏年又不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真的不用担心他会被人抢走,他都没担心袁望野会被挖走……这么说来,是袁望野太小心眼了,还是自己太过神经大条?沈夏年真的对恋爱完全没有天分,纯粹凭借直觉,怎样相处模式才能舒服?怎样的空间才能给彼此透气却又疏远?太难了,沈夏年完全无解。 他们的恋爱就好比一只养在掌心里的鸟雀,捂得太紧怕窒息而死,放得太松怕一去不回,沈夏年从前只觉得袁望野的占有欲是他孩子气的一面,相处久后,才意识到这是袁望野融在骨子里的侵略性,沈夏年隐约察觉到如果这件事情不说开,很可能会导致他们的感情变质到难以收拾的程度…… 《开心周六晚》还在继续播,正在进行游戏环节,是比吃饼干,两人咬住一块饼干的两端,同时咬下,看谁的那瓣比较大。沈夏年和祁杰一起玩,他笑点低,和祁杰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令他发笑不止,好几次游戏没下令开始,他就笑得咬断了饼干。 最后是祁杰咬下来的那瓣比较大,沈夏年装出十分遗憾可惜的模样,祁杰就把自己咬下来的那块饼干,又咬了一口,再把剩下的那块和沈夏年比: “好啦,这样就是你赢了吧?” “哈哈哈!” “哈哈哈!” 队友们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就沈夏年和袁望野没有笑,两个人就那么支棱地坐着,一言不发。 “生气了?” 综艺播了大半,广告期间大家都散去拿零食饮料了,不知是有意无意,反正剩沈夏年和袁望野继续冷战。沈夏年是觉得袁望野莫名其妙乱吃飞醋,整个人就是只醋缸子精转世,真要像他这么较真,那面对袁望野全网一千万女友老婆粉,沈夏年这个正宫岂不得心肌梗塞? “没有,”袁望野站起身来爬走了,“困了,没意思,我去睡觉了。” “……” 这是不是袁望野无理取闹了?沈夏年认为是,所以他没去哄袁望野,等队友们回来,发现袁望野竟然没了: “小野咋了?”姜北城方才就察觉到有些许端倪,“怎么了他?” “小孩子闹脾气。”沈夏年烦躁地薅了一把头发。 “小孩子闹脾气,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啦!” 陈最没听到姜北城前面的问句,就听到沈夏年一句“小孩子闹脾气”。 “不管他了,爱怎么怎么样吧。” 话是这么说,但沈夏年还是心头空落落的,所以在看完《开心周六晚》后,他回房间里打算安慰安慰袁望野,没想到袁望野竟然跑回自己的房间了,连枕头被子都一并拖走,行,走就走!谁爬谁床谁就是狗!沈夏年心一横,难得一次把房间门给反锁了,把差点就当狗的袁望野给隔绝在了门外。 袁望野也挺憋屈的,他从来就没过过这么憋屈的生日,本来他半夜想要溜进来抱着沈夏年睡觉,却被惨兮兮地拒之门外。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他反省了一下,也确实是自己有点神经质了,但这也不能全部怪他啊…… 也许沈夏年没自觉,可在袁望野看来,沈夏年什么都好,他的缺点也是种萌点,沈夏年就是绝世大宝贝,必须提防着全世界觊觎他的宝贝,他就像童话书里囤宝藏的龙,想要把沈夏年藏在他的城堡里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当然也知道沈夏年和祁杰只是营业——知道不妨碍他不舒服,说他幼稚也认了,他就是没受过这种委屈。 袁望野今年生日没回家过,而是开了个小型生日会,规模上已经算是一场千人的小型演唱会了,袁望野在生日会上唱唱歌,跳跳舞,和队友们一起切蛋糕庆祝生日,最后还有队友们送礼物的环节。 袁望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临时弹唱了一首纠结人的《说好的幸福呢》,弹唱完后,忽然大屏幕骤亮,屏幕上出现了纠结人本人,为袁望野送上祝福: “哎哟不错哦,听说袁望野小朋友是我的粉丝诶,不错不错,钢琴弹得很厉害,今天是你的生日,就祝你生日快乐,越来越不错哟!” 这个惊喜是袁望野完全不知情的,他当场怔住,纠结人?真的是纠结人?他喊自己袁望野小朋友!天啊纠结人喊我名字夸我还给我生日祝福了! 袁望野幸福得飘飘欲仙,在粉丝们的尖叫声中,又唱了一首纠结人的歌《告白皮球》。 这份如皮球般膨胀到极致的好心情,在送礼环节时被沈夏年敲得飞灰湮灭,也不仅仅是沈夏年一个人的错,袁望野自己也不是很能面对,毕竟十几小时前他们刚吵过架,正处于镇静期——通俗点来说就是情侣之间的冷战期,因此他也不是很能摆好表情来应对沈夏年。 “这个是我送小野的生日礼物,祝小野十九岁生日快乐。” 沈夏年盯着袁望野的眼睛,目光闪烁地移开视线,和袁望野僵硬地拥抱了一下,袁望野潦草地说了声谢谢,把沈夏年给他的礼物拆开了,是一台单反相机。 “送给你,以后你退休还可以当前线。”沈夏年打趣道,台下粉丝疯狂大笑,“没有啦没有啦,开玩笑的,”沈夏年解释道,“送相机是想让小野可以记录下生活中更多的美好。” “谢谢年哥。” 生日会结束后,abo众人在回去的路上,陈最嚷嚷着饿了,掏出手机叫了一堆夜宵外卖,美名其曰这是成年人的放纵,要让袁望野见识一下,这是个充满欲望和诱惑的成人世界。 袁望野还是和沈夏年无话可说,自顾自地低头摆弄相机。 出于对电子产品的敏感度,袁望野捣鼓了一下就简单地上手了,他举着相机拍了一会窗外的车水马龙,一斜眼,不知何时,沈夏年歪头靠在窗玻璃上睡着了。 趁此机会,袁望野举起相机,对准沈夏年的脸,调了焦距,车身在行驶过程中微微摇晃,导致沈夏年和袁望野的镜头也在跟着摇晃,袁望野好不容易找好了角度,忽然一个颠簸,沈夏年的脑袋磕了一下,醒过来了,他睡眼惺忪地蜷了一下身体,抬手把袁望野的镜头挡住: “干嘛拍我啊,我在睡觉呢……” “你不是叫我记录生活中的美好吗,”袁望野拉下沈夏年的手,凑近过来,窗外的路灯映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脸部线条深邃如刻,他长得愈发英气了,桃花眼里盈着流动的光,“你就是我生活中的美好。” “……干嘛啊,”沈夏年扭开头,“走开,别打扰我睡觉。” 沈夏年不知道,从他发丝间露出白里透红的耳尖已经出卖了他。 回到宿舍,袁望野还是憋着那一口气,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又无处可说。闷头在房间里换衣服时,无意间瞥见放在熊先生怀里的粉色小药丸,突然脑袋一热,恶从胆边生:沈夏年,我不仅要得到你的心,还要得到你的人!袁望野狞笑着向熊先生伸出魔爪,抓到手里后又恢复了冷静: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得两情相悦做起来才有意思吧…… “后援会会长,你说我该不该用这玩意?” “:0-)” “那行吧,我看看时间,如果是双数我就用,单数我就不用,就这样,都是命运的安排。” 袁望野打开手机一看,正好十二点整,天意,这是天意,是老天的指引,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于是袁望野拿了颗小药丸放在口袋里,下楼去吃夜宵了。 陈最这个罪恶歹毒的男人,竟然叫了肯德鸭的全家桶,肯德鸭和abo签了合约,他们这一年吃肯德鸭都免单,还附赠旧奥尔良大辣鸡堡套餐,袁望野趁没人注意,把胶囊打开,将里面的粉末倒进冰可乐里摇匀了,要拿去给沈夏年喝。沈夏年在啃辣翅,啃得嘴唇通红,吭哧吭哧地吐着舌头,好机会!袁望野闪过一抹神秘的笑容,邀功似的打算把可乐送去给沈夏年,说时迟那时快,身后响起一声惨叫,忽然半路杀出个陈最,几乎是饿虎扑食式夺过袁望野手中的可乐: “啊啊啊辣死了!这辣鸡堡怎么还是这么辣啊!一点改进都没有!吸溜吸溜……” “……”袁望野神秘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嗝——”陈最把冰可乐一饮而尽,舒爽地打了一个销魂的嗝,“啊,总算是活过来了,谢谢小野啊!这辣鸡堡实在是太难吃了!我陈最这辈子,绝绝对对不会再吃第三口!” 第59章 袁望野,出鸡! “小野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我、我尿急, 我去嘘嘘……” 袁望野赶紧躲到卫生间里给季飞打电话: “出事了飞,你那小药丸有没有解药啊?急,在线等!” “哈?要啥解药啊, ”季飞又在蹦迪,扯着个嗓门嚷嚷, “春药你想要啥解药呢?你没看过武侠小说呐?我去——”季飞大喝一声, 忽然声如细蚊,“你不会真的不行吧?” “我当然行!别质疑你野哥我的能力!”袁望野悲愤不已, 一拳捶在瓷砖玻璃上,“我只是药错人了!” “哎,你可真行, 咋还带药错人的, ”季飞也挺无奈的, “那没办法, 找根大水萝卜吧。” “你个庸医!” 袁望野咬牙切齿,但是为了陈最的身心健康,他必须勇于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并且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就是不知道这么晚了, 上哪儿去买大水萝卜…… 袁望野对着镜子演习了几遍,使出他人畜无害的闪亮狗狗眼,确认能够以此博得原谅,遭受一顿毒打后, 这才鼓起勇气去道歉。 心地善良的袁望野还不忘提供售后服务, 他拐到厨房, 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会,以他个人为标准,火腿肠不符合正常人体生理构造,大水萝卜又太过惊悚,最后挑了根黄瓜在手里掂了掂,虽然粗度欠佳,但胜在长度。 “咦,最哥呢?”袁望野抓着黄瓜在客厅里环视一圈,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陈说他被辣到了,就去休息了。” 袁望野一眼瞥去,寻思着似乎还少了一个人——钟子迁也不见了,我的个天呐!袁望野拔腿飞奔,速度是八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连寂寞都追不上他——袁望野精神都要错乱了,陈最和钟子迁一间房,门关着,袁望野贴在门上听了一会,没动静,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袁望野做贼心虚,立刻整个人受到惊吓从原地弹起: “谁?!” “你干什么呢?”沈夏年一上楼就看到袁望野鬼鬼祟祟撅着个屁股,贴在陈最和钟子迁的宿舍门上偷听,不过他也是有点示弱服软的意思,才主动找袁望野说的话,“怎么还拿着根黄瓜?” “……你吃吗?”这根为袁望野错误买单的工具,已经失去它的特殊用途了。 “吃吧,”沈夏年接过黄瓜掰成两截,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另一半又还给袁望野,“一起吃。” “嗯,”袁望野在嚼黄瓜声里小声说,“年哥,我想跟你谈谈。” 沈夏年和袁望野两人低头默默啃黄瓜,房间里回荡着清脆的咀嚼声响,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打算先开口的意思。 “年哥,”袁望野果然还是憋不住了,“昨天的事情,对不起,不对,应该是前天的事情了。” “这又没什么。” 沈夏年口是心非严重得厉害,理智告诉他应该说开的,结果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的反应不像是没什么,”袁望野认真地搭上沈夏年的肩膀,认真又诚恳地说,“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如果我有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你一定要说出来,反正我不一定改。” “那我直说了啊。” “你说。” “我觉得你的占有欲,嗯……怎么说,有点强了……”沈夏年很谨慎地观察袁望野的表情,他这辈子就没给人提过性格上的意见,哪怕是面对自己亲密的恋人,他仍然有些惶恐,“真的只是工作需要,你太紧张我了。” “我怕你跟别人跑了,”袁望野说,“我是认真的。” 沈夏年没想到这句话竟然会从袁望野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认真的…… “明明这个问题……是该由我来担心才对吧,”沈夏年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把脑袋埋进臂弯里扭过头,不让袁望野看自己的脸,“我真的很怕配不上你,就算不能跟你并肩,至少也不会被你甩太远。” “我很怕可能这只是老天看我太倒霉了,就派你来当我男朋友,等我不那么倒霉了,就把你又收回去,那样我就成了天底下最倒霉的人了,噫!” 沈夏年的耳尖被人轻轻地咬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仿佛被玩闹的小奶狗给啃了一口,他下意识捂住耳朵,把羞得通红的脸从臂弯里抬起来,扬起手臂要劈袁望野: “你干嘛——” “因为年哥实在太可爱了,”袁望野握住沈夏年的手腕,他也脸红红得像个熟透的小苹果,把沈夏年的手掌放到唇边啄了一口,委屈地眨眨眼,“亲不到你的人,只能亲亲你的耳朵了。”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呢,”沈夏年态度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好痒……” “年哥能这么想我超开心啊,”袁望野把沈夏年抱到腿上,毛茸茸的脑袋倚在沈夏年的颈窝处蹭了蹭,他活像只撒娇的大型犬,散发出一种阳光活泼的味道,“超开心超开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变成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我会把你宠上天,充到无法无天,你从此以后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好肉麻噢。” 沈夏年撩起袖子,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果然袁望野露出颇为受伤的神情,沈夏年绷不住笑了出来,边笑边亲袁望野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我是被感动到了。” “不习惯啊?”袁望野搂着袁望野的腰,笑嘻嘻地问。 “不太习惯。” “那我每天都给你说,说到你不会起鸡皮疙瘩为止。” “袁望野。” 沈夏年忽然板起脸,直呼袁望野全名,袁望野立刻绷紧神经: “在!” “你为什么这么会撩啊?”沈夏年用手指狂戳在袁望野的脑门,他要吃起醋来,能喝三百缸,“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来了啊,电竞文男主角?” “干嘛,又不是我自封的。” “我不管!你自己看看都是些什么不堪入目的评论!”袁望野点看转发评论一看,仿佛置身大型养鸡场: -啊!老公别射野怪了,射我啊! -槽踏马好几把帅,老娘在线排卵了 -老公别在塔下七进七出了,在我身上七进七出吧!! 往下一滑,竟然还有自己叉着腿坐在电竞椅里打游戏的胯部截图,高清无码,轮廓清晰,尺寸惊人,更惊人的是,这条微博的评论转发简直不堪入目,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骚味: -我可以 -惹,本唤潮搅基速速来吸 -老公r我!r我不要停! “那、那好歹人家也是叫我老公,你知道人家都叫你什么?叫你老婆!你哪来那么多男粉!” “男粉多怪我吗?!那天在水底捞男粉还叫我老公呢!” 这事还真不能怪男粉,很可能网上那些口吻如同四十岁秃顶肥头大耳不举男,追着男明星喊“姐姐老婆小公主”的逆苏粉丝,现实中其实是个恬静乖巧的少女,可见网络世界实在太危险、太具有欺骗性了,谨防新型的网络诈骗,人人有责! “就这样吧,”袁望野语带试探,“……那我回去了?” “嗯,”沈夏年点点头,朝袁望野盈盈一笑,“老公晚安。” 袁望野倒吸一口气,冷静地问: “你是想我在你身上七进七出吗?” “你想吗?” 沈夏年身子往后微微一倾,往后撸了一把头发,笑意明媚风情,袁望野咽了咽口水,壮起胆子把沈夏年压进了床里,沈夏年很配合地倒下,脑后的长发散开,像是一滴坠入清水的墨。 “七进七出不够吧?” 袁望野的手探入沈夏年的体恤衫里,握着他纤瘦柔韧的窄腰,向上攀升,将他的体恤卷到胸口,沈夏年被他摸得有些痒,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推着袁望野的脑袋: “好痒。” “这么敏感吗,”袁望野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沈夏年胸口的疤痕,笑得天真无邪,露出一对糯白俏皮的小虎牙,“新手司机上路,请多包涵。” (叫车请看作话) “哟大家,昨晚睡得好吗?” 第二天沈夏年和袁望野起晚了,一下楼就看到容光焕发的陈最向大家打招呼,姜北城和钟子迁已经先上工了,这个月abo几乎都是在接个人资源。 “额……”袁望野看到陈最,脸色一变,“最哥你——” “怎么了?” “你昨天会不会、就是……身体不太舒服?” “会啊,”陈最老实地点点头,“那辣鸡堡太辣了,我跑了好几趟厕所,”陈最愤愤地一拍大腿,“嗨呀好气,拉得我屁股疼!” “……啊?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屁股疼这三个字引起沈夏年的极大共鸣,“你不要看不起屁股疼!” “不敢不敢,我去嘘嘘!” 袁望野躲进卫生间里又给季飞打了个电话,季飞一到白天就人模人样,接起电话字正腔圆地问: “您好,这里是404医院内科主任季飞,请问有什么——” “你个庸医!卖假药的!”袁望野大骂,什么破药,害他提心吊胆了半个晚上,“那药没用!” “怎么没用了?你昨儿不是还找解药吗?” “就是没用啊,还闹得人家拉肚子!啊也不确定是不是那药闹的……”毕竟那辣鸡堡确实够劲,也不能乱冤枉人。 “你怎么给人用的药啊?” “我掺在可乐里。” “可乐?!”季飞发出一声咆哮,“可乐?!你掺可乐里?” “不掺可乐里掺哪里?” “酒啊,白开水啊之类的,难道你去酒吧里喝可乐吗?神了,”季飞不得不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过我也才知道这药和可乐不兼容,没事,我下次改进——” 袁望野经过深思熟虑后,觉得这粉色小药丸害人害己,留着祸患无穷,于是就把它们全部丢马桶里冲了。 第60章 偶像or演员 《千里雪》的宣传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随着开播时间的临近, 《千里雪》几个主演的话题度水涨船高, 结果在《千里雪》即将播出的前两天, 忽然爆出女主罗琳锦、男二祁杰、女二章陆瑶、男三沈夏年被包养的消息。 这种不与艺人所在的娱乐公司交涉,直接投放公众平台上的爆料, 一般分为两种:子虚乌有纯属造谣, 反正造谣全凭一张嘴,无需成本又见效快,本意就是搞垮你;还有就是确有其事,你把柄落在对方手里,大锤四十小锤八十, 求锤得锤锤锤到肉,本意还是搞垮你。 还有一种较为高明的手段,就是实锤和假料混合, 亦真亦假,吃瓜群众不明真相,自然也无法分辨, 直接一棒子敲死得了, 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然而这次爆料解决棘手之处就在于, 女二章陆瑶确实被人包过。章陆瑶家境不好, 家里重男轻女很严重, 她从农村出来到城里打工养哥哥弟弟, 凭着姿色在做夜场, 被介绍给一些人认识,幸好遇到一个对她很好的男人,给她钱,教她为人处世,还带她进演艺圈给她介绍机会——结果这个男人竟然有妻有子,章陆瑶得知后立刻和男人断了关系,但即使是无意,也不能改变她当小三的事实。 至于其他人被传包养,那就纯粹是拉下水共沉沦罢了。 罗琳锦是某知名企业家的女儿,不过她为人低调,她的资源之所以好、火得快,有她父亲在背后推波助澜,结果全部归功于她背后不知名金主的功劳。 祁杰自己也算有点背景,和影后罗梦颖大学时同是象棋社的社员,下得一手好象棋,被白项相中,和白项下了一段时间的象棋,天天看着楚河汉界兵马炮车,在方寸之间顿悟人生,从此一飞冲天。 相比之下沈夏年就比较接地气了,他陪白项玩飞行棋,没事来几局斗地主。当然沈夏年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光凭飞行棋和斗地主,白项不可能会给他这么好的资源,他没祁杰那么好的悟性和起点,应该和杜隆军有关,就当这是白项补偿他的精神损失费。 这条爆料活不过三分钟就被删了,所有搜索引擎上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几乎没什么人看到,这时就全凭看到的人口口相传: @兔叽叽小柔柔:卧槽我似乎吃到一个很不得了的惊天巨瓜?本来长微博还看着津津有味呢要划到下一张就显示微博删除[允悲]不过我手快存了这张,是讲沈夏年的[图片] 这个博主的主页都是生活自拍九宫格,可见确实是个路人,混饭圈还敢发自拍都是真正的猛士,所以也只能怪沈夏年倒霉,偏偏就他的这条爆料被保存下来了,登时掀起惊涛骇浪,不过这次网民竟然出人意料地理智冷静: -假的,前面我还觉得还挺石锤的,看到现金主是唱rap的太子爷我就呕了,哪个yncp粉瞎[鸡]8造谣?浪费老娘一个长微博的时间,别tm天天意淫你蒸煮cpy了行吗?活该微博被删,我一个不是粉的都想卡你 -天呐我看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好羡慕?这前金主是真爱吧?在sxn还不红的时候就给艹芭比粉的口红销量,真的有让我[心]动,直男爱情不过如此吧?还给资源,不过现金主就扯淡了,唱rap的太子爷,两人关系好[疑问]那不就是ywy吗? -sb吗?你以为写娱乐圈耽美狗血小说呢?sxn是拿到什么万人迷人设剧本啊?我觉得前金主这个已经够梦幻了,现金主是自己队友?哪个晋江十八线耽美写手出不了头跑来写娱乐新闻了?不要爆这么扯淡的假料吧[呕吐] -额,路人说一句,这是我看过最扯淡的料,总结起来就是sxn最开始是被一个太子爷包,现在被他的队友ywy包,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我竟然看完了??我还挺想看这个类型的文,[有][无]cpy文学推荐? -有的姐妹!!jj上有一篇叫《非典型营业》的,傻吊又搞笑,蹲马桶无聊可以看看! 这条长微博沈夏年本人也看了,都是一些他坐蓝简言的车、出入酒店的照片,但白项本人完全没有现身过,这个爆料人称沈夏年的前金主,是“年纪轻轻就能只手遮天的太子爷,身份不可明说”,现任金主是“娱乐圈当红小生,唱rap的太子爷,和沈夏年本人关系很好”,别说路人了,要不是沈夏年身为主角本人,他看到也是不信的。 这个料由于真得太假了,导致没人相信,最后网民得出一个不知何以见得的结论:沈夏年的电视剧《千里雪》就要开播了,这是一种新型炒作手段!垃圾炒作狗,我是不会卖账的! 等到《千里雪》一播出:呜呜呜小桃花太漂亮了叭呜呜呜怎么天底下会有如此娇美的可人儿啊呜呜呜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呜呜呜怎么可以让我们的小桃花流泪啊呜呜呜…… 由于沈夏年的对手戏和祁杰的最多,加上风无恨人设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仙男,桃千树又是活泼可爱重情重义桃花精,风桃cp立刻火得一塌糊涂,加上正值国庆流量大,整个微博铺天盖地被风桃cp刷屏。 国庆袁望野受邀,拍摄国内知名时尚杂志《指向标》的封面,作为《指向标》杂志创刊以来年龄最小的封面人物,十九岁的袁望野突破以往国民弟弟的风格,秀出一身诱人肌肉,尽显属于成熟男性的魅力与性感!《指向标》还发出一段视频,只有十几秒钟,全部都是focus在袁望野的肱二头肌、胸肌、腹肌上,线条流畅如同深海中矫健的游鱼,野菜们血流漂橹,纷纷表示阵亡: -好欲啊我槽!气场完全都变了!从今以后我就是袁望野的老婆粉!发大水了~~~ -???卧槽杀人了!!老公请用腹肌把我夹死!![舔屏][舔屏] -#芳心狙击犯袁望野##绝世alpha袁望野##爱情间谍袁望野##《战狼3》主演袁望野# -等等姐妹最后一个tag怎么回事???[疑惑][疑惑] 开过荤后的袁望野,气质确实肉眼可见的发生改变,以前还带了点幼稚的奶气,现在眼神随便一瞥,都能让人真切感受到破屏而出的欲,说得简单粗暴点,就是穿透屏幕的alpha信息素。 除了#袁望野指向标#这个tag,其他热门毫无悬念地全部被《千里雪》相关攻占,随随便便刷个视频,都是营销号发的《千里雪》相关。 @好剧抢先看:[心][心]无恨哥哥和小桃花一起看桃花聊人生,兄弟感情好好鸭~~(是不是有些拗口呢[偷笑])[视频] @天天资源:千里雪和桃千树“撕逼”,居然是为了同一个男人?[震惊][视频] @腐男腐女大本营:风桃cp萌萌哒~~[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啊!啊!啊——” 袁望野使出恶龙咆哮,把手机狠狠砸在床里,沈夏年这个国庆都没回公司,跟着《千里雪》剧组全国跑,如何知道他的动态呢?只要微博实时搜索#风桃#,就可以看到沈夏年和祁杰的各种高清超绝甜蜜合影。 大家理智上都喊着“仅磕剧中cp,请勿上升真人”,在私底下狂磕戏外的祁杰和沈夏年:温柔话少不争不抢影帝前辈x妖艳漂亮努力向上新人偶像后辈——光看到字就鸡儿梆梆硬了好吗?!彻夜讨论剧本真是太引人遐想了!沈夏年真是个不得了的小妖精这种羞羞的事情怎么能摆上台面说呢!不管了姐妹们我先磕为敬! 话说回来,沈夏年虽然只是个男三,但由于自身话题度高,加上《千里雪》营销运作手段高明,他又涨了一波不小的人气。撇开cp来谈,桃千树的扮相和性格都很讨喜,符合大众女性心目中“古风美人”的审美。 也有人觉得沈夏年长相太女气,特别是《千里雪》是在电视台播出的,一些看电视的大妈大姨每次在沈夏年出场就连连咂嘴:哎哟现在都怎么了嘛,哎哟一个大小伙子比姑娘还美这成何体统嘛,哎哟哎哟脑阔子疼啊,哎哟闺女你咋还喜欢他呢…… 不过“娘”也算是沈夏年的万年黑点了,时间证明沈夏年“娘”出水平,“娘”出风采,现在再拿他娘出来说事已经太过时了。 在年初点名批评娘化,走沈夏年这种风格的艺人,全被拉去“剃度”整改,只剩下沈夏年和他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其实沈夏年也没有倔强,他素人时期就是个寸头,只是他素人时期没照片,没得对比,被要求整改形象,他还在想索性要不剌光得了,成为abo组合里的光头担当。幸好沈夏年被白项和袁望野保下来了,以目前的形式来看,abo尚不需要光头担当。 《千里雪》的收视率再次创下梅二度编剧史上的新高,不知道这其中沈夏年的功劳占比重有几分,可编剧们似乎认定了abo的人气,纷纷向create递剧本,甚至还有指向性很明确的:关于五个青年挥洒青春、热血、汗水、泪水最终站在舞台上闪闪发亮的娱乐圈励志正能量故事,洪顶顶看完后差点没把剧本给撕了:这是打算拍abo的纪录片吗!是不是还要拍他们春天求偶秋天生子啊?!能不能不要把我们abo当成赚钱的工具啊?我们是这么low的定位吗?!能不能有点针砭时弊、富有内涵、发人深省、男默女泪的好剧本啊! 没想到洪顶顶的画饼竟然成功了,年轻新生代电影导演万鸿向create递了他最新的电影剧本《路不归途》,他不挑人,随便abo里的谁都可以,在剧里演一个有抑郁症最后自杀的明星,戏份不重,片酬丰富,还能和影帝影后同台飙戏,如果势头好,对于偶像日后转型演艺圈是非常好的垫脚石。 万鸿前端时间才刚被提名为今年金牛奖最佳导演,很可惜最后没能将奖项收入囊中,可作为一个只拍过两部电影的新人导演而言,可以说是很不错的成绩了,潜力非常,洪顶顶当场接下《路不归途》的剧本。 abo、或者说整个create的宗旨是一切以袁望野为中心,洪顶顶当然首要考虑者是袁望野。 “我不演。” “哎呀很轻松的,关键是现在大家都有事干啊,就你没通告嘛,是不是?” 钟子迁和陈最有一个很奇特的双人资源,要知道双人资源在一个偶像组合里是极为少见的,分别担任大型综艺选秀节目《天选之子就是你》里的音乐导师和舞蹈导师;姜北城受邀参加巴黎时装周,还在上面走了秀,其他时间完全销声匿迹,袁望野挺理解的,直男这类生物对时尚确实没兴趣;沈夏年就更不用说了,一打开微博,全天下都是一副把祁杰和沈夏年按头押进洞房的架势,搞得袁望野又想去发匿名帖求助了:每天打开微博就看到老婆和别的男人在秀恩爱怎么办?气,在评论里抽一人出来挨打。 “我演技不好。” 袁望野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小天才,也是一些小毛病,人无完人嘛,袁望野对于自己的短板,总是藏着掖着,不愿意去直面解决,比如他五音不全的毛病,如果早点勇敢面对,就会发现事情会有解决的余地。 “演技不好可以练嘛,”洪顶顶是真心不想让袁望野错过这个机会,“你唱歌不是本来也不行吗?练习过后不是可以解决吗?”洪顶顶语重心长地劝导他,“小袁五爷,你想想啊,你来混娱乐圈是为了啥?” “给年哥吧,年哥比我更需要,这个角色也适合他。” “你不要这样恋爱脑吧……” 洪顶顶不得不感叹小年轻就是浪漫,还容易脑子发热,洪顶顶如今做梦都会梦到沈夏年和袁望野出柜,微博瘫痪,全网辱骂,愤怒的粉丝冲到洪顶顶的家里,把他从床上拖起来,拔光了他的头发,吓得洪顶顶从梦中惊醒,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头发还在不在…… “不是恋爱脑,他比我更适合,他身体不好,拍戏会比较轻松。” 袁望野考虑得还挺多,洪顶顶也不好意思强迫他上工,就听袁望野的把《路不归途》给沈夏年了。 和《千里雪》剧组在外面跑了大半个月的沈夏年,终于结束《千里雪》的宣传,回医院看了母亲。韩珍珍把《千里雪》一集不落都追了,她不懂网络上有cut这种东西,哪怕一集里沈夏年只出现了几分钟,她也因为沈夏年的露脸,而由衷地感到开心。而且《千里雪》的剧情确实不错,韩珍珍追得津津有味,这次回来看她,气色好转了些。“小桃花来啦?” “哎呀妈,你就别这样喊我了……” 沈夏年对这个称呼从最开始的鸡皮疙瘩,到现在心如止水,只要有上访谈节目,就必定要他和祁杰两个人现场即兴一段,毫无灵魂的套路营业,粉丝们看不出来,个个喊着好甜好甜没眼看。 “有去看夏时吗?他给我拍了学校的宿舍和食堂,看上去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舍不得花钱啊……” “没事的妈,我给夏时的那张卡上有五十万,你不放心,我明天去看看夏时,你别操心啦,”沈夏年搂着韩珍珍撒娇,“小桃花要哭了呜呜呜……要妈妈哄!” “你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黏人了?” “嘻嘻,被宠坏了吧。”沈夏年甜甜一笑。 “谁宠你呀?”对于孩子恋情敏感是母亲的天性,韩珍珍闻到了一丝猫腻。 “我宠我自己呀。” 沈夏年迫不得已说了违心话,他不知道韩珍珍能不能接受自己儿子和男人谈恋爱,沈夏时肯定也不会说这事,万一刺激到韩珍珍,出了什么意外,沈夏年绝对会愧疚到自闭。 回宿舍时客厅里没人,沈夏年记得好像大家都出去上通告了,袁望野倒是闲着,说来袁望野呢……忽然沈夏年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都被罩在一个炙热的怀抱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汗味,直蹿进他的鼻腔里,令沈夏年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起来,伴随着他心跳频率升高,探进他衣服里的灵巧手指也沿着腹部线条向上攀爬。 “年哥我好想你……”袁望野刚运动完,浑身都汗津津热烘烘的,简直要把沈夏年给烤化了,“老婆快让我亲亲,憋死我了。” 沈夏年听话地转过身,和袁望野面对面拥抱,两个人的舌头缠在一起,人也要缠到一起了,袁望野忽然喊停,吭哧吭哧像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 “我去洗个澡!五分钟!” “一起。” 沈夏年舔舔被吻得红肿发亮的嘴唇,向袁望野扬起一个引诱意味十足的笑。 于是这个澡硬生生是洗了两小时。 “年哥,”袁望野亲着沈夏年湿漉漉的发顶,手从沈夏年的腰间穿过,紧紧环住他,“你喜欢演戏吗?” “啊?还好吧,毕竟不是专业的……” 沈夏年和袁望野的腿绞在一起,浴缸不够大,他们每次泡澡都是肉贴肉。 “你当偶像也不是专业的啊。” “好歹也是认真接受训练过吧,”沈夏年察觉到袁望野有话要说,“怎么了?你也想来跟我演啊?”沈夏年转过头,笑着捏捏袁望野英挺的鼻梁,“那我们就是夫夫档了。” “你想过转型吗?”袁望野眼神湿湿的,刘海塌下后让他看上去幼齿了许多,“比起需要唱跳消耗大量体力的偶像,演员这个职业对你而言,应该会更加轻松吧?” 沈夏年此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被袁望野这么一提,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第61章 常规操作 “当个好演员也很不容易啊,不比当偶像轻松吧, 我没想过转型这个问题……” 沈夏年抓抓湿淋淋的头发, 他刚做完, 无论是身体还是脑子都不想运转,他懒在袁望野的怀里, 生出一阵倦怠的睡意, 他慢慢地下滑,最后半张脸浸入水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袁望野看他快睡着了,就把他捞起来, 拽过浴巾披在沈夏年的头上,沈夏年抬起朦朦胧胧的睡眼,从浴巾里看他, 像是被罩在洁白的头纱下的新娘。 这个认知让袁望野心里甜滋滋的,他边给沈夏年擦头发边用鼻尖去蹭他的脸: “那就不想,我给你吹头发, 吹完一起睡觉。” “我先帮你吹, 你头发短。” 两人穿好衣服, 沈夏年把吹风机插在床头, 拍拍膝盖, 示意袁望野坐过来。袁望野像只黏人的小柴犬, 蹭过来把脑袋搭在沈夏年的大腿上, 发梢滴下的水珠坠在沈夏年赤裸的腿部皮肤上, 泛起一阵淡淡的凉意。 “别坐地上,”沈夏年轻轻推了袁望野一把,“地上凉,小心感冒。” “不会。” 袁望野头发短,很快就吹干了,然后他坐上床,把沈夏年兜在怀里,把那一头虬结在一起的湿漉长发吹得凌空乱飞。袁望野这辈子就没干过什么伺候人的事,每次为沈夏年吹头发都是被一头秀发啪啪打脸,可他还是乐此不疲,有时候吹着吹着,还埋进沈夏年的发间深深吸一口:啊,好香,这男人的味道竟然如此该死的甜美…… 沈夏年明明坐在浴缸里都快睡着了,此刻却又慢慢精神起来,想还是要想的,沈夏年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够走到哪里。这个圈子来来去去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五月还是全网流量第一的杜弘一跑路,五个月后娱乐圈内完全查无此人。 一次演戏,可以算是尝鲜,他的戏份不重,有金牌编剧的人设加持,还有影帝的悉心指导,因此还算轻松就获得了成功。也许沈夏年在表演方面确实有天赋,可如果真的要转型走演员这条路,他得推翻在当偶像时学习的东西,从零开始接受表演培训。 演员当然也不轻松啊……每天早早地上工,大热天还要戴假发套穿厚重的衣服拍戏,如果演不好就一遍遍地重来,沈夏年不可能次次都好运,遇到梅二度和祁杰这样的贵人,并不说演员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走不走得到都是个问题。 “小野?” 沈夏年用微弱的气声叫袁望野,袁望野面对着他,呼吸均匀地睡着了,沈夏年忍不住偷笑起来:看来耕地的小牛犊还是知道累的。从窗帘外流落进来的月光安静地落在袁望野的睫毛上,难得缺乏浪漫细胞的沈夏年,会因为袁望野沾染莹白月色的睫毛而感到一种充满诗意的浪漫,他游进袁望野的怀里,手臂绕住了袁望野的腰,小声地自说自话起来: “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一定能坚持到现在,我是真的有生出过自暴自弃的念头,想着‘身体坏了也无所谓,没钱还不如死了算了’,那段时间我真的特别痛苦,谢谢你拉了我一把,谢谢你愿意把未来许诺给我,”沈夏年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缺乏安全感的他自从和袁望野一起睡时,总会钻进袁望野的怀里,“所以我想要一个有你在身边的未来,无论去哪里,我都跟你去。” “好呀,”袁望野眼睛都没睁开,却能准确无误地摸到沈夏年的脑袋,把手指穿入他柔顺的长发中,轻轻地揉着,“现在先跟我去梦里好不好?” “……你是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沈夏年有点内疚,他趴在人家耳边叽叽歪歪说了这么多,像只蚊子似的,烦都被烦醒了。 “睡一觉起来了,看你还不睡。” “你倒是能睡,”沈夏年扯了扯袁望野的脸,“小猪头。” “哎呀你睡不睡啊,”水一样的月色落进袁望野灵动的桃花眸里,他看上去很是精神,像只蠢蠢欲动的小柴犬,随时要扑上来舔沈夏年一脸口水,他的手又不安分地沿着沈夏年的脊骨向尾椎间的缝隙探去,“不睡小猪头要继续拱白菜了。” “睡睡睡,”沈夏年赶紧拍掉袁望野不安分的“小猪蹄子”,抖了一下被子翻过身,还不忘安全意识,死死捂住屁股,谨防后门失守,“白菜要被拱烂了。” 袁望野黏上来抱住沈夏年,自从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后,袁望野像个皮肤饥渴症末期患者,恨不得把沈夏年全身上下都摸个遍。只要沈夏年身上没被布料遮盖到的地方,就逃不过袁望野的“魔爪”,就算藏在布料下,他弹钢琴的手指也能灵活敏捷地偷得一抹春色。 不过这个月他们见面次数确实屈指可数,沈夏年也是血气方刚有生理需求的老爷们,不能因为他的位置问题就否定他的能力!两人黏在一起,就是活生生的“姣婆遇上脂粉客”,一拍即合还不够,要多拍几下才过瘾。 “骗你的,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袁望野从后面环住沈夏年,给他当人形睡袋,拨开沈夏年的头发在他耳边炸低音炮,“我超开心的,果然我偶像说得对,爱你的事情说了千遍有回音。” “你有说爱我千遍吗?哼。” 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那撒娇的美人应该也挺好命,怪就怪袁望野太宠了,谁敢哼我们小袁五爷?还不是因为这磨人的爱情。 “好像没有,那从现在开始啊,你数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歪你歪你歪你……” 袁望野的嘴皮子倒是利索,把沈夏年逗得咯咯直笑,就知道这小混蛋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沈夏年用屁股拱了一下袁望野的小腹: “没诚意,重来。” “我在偷笑,你要不转过来瞅瞅?” “我看看你唔——” 沈夏年果然上当,一转过来就被袁望野给衔住嘴唇,亲得晕晕乎乎又推不开,算了,拱就拱吧…… 第二天洪顶顶就把《路不归途》的剧本给了沈夏年,沈夏年接到的第一反应还在心里小嘚瑟了一下,万鸿的剧本居然递到他面前来了,爽到!结果洪顶顶下一句,就把沈夏年的嘚瑟劲劈头盖脸地给浇灭了:这是小袁五爷让给你的,夏年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难怪袁望野昨天会问自己要不要转型的问题,沈夏年跑去找袁望野,袁望野在健身房里练引体向上,沈夏年抓着剧本冲进来,一看到上身赤裸的袁望野吊在单杠上,手臂肌肉和背肌暴起,瞬间双腿发软,心脏差点撞破胸膛。 “年哥?”袁望野一扭头,从单杠上跳下来,身上刷拉拉地流着汗,他最近连游戏也不打了,一有空就拼命健身,以此来吸引沈夏年这个肌肉崇拜者的注意,“你怎么来了?” “你为什么不去演《路不归途》啊,”沈夏年豪迈地甩掉上衣,袁望野立刻双眼噌一下闪闪发亮,结果沈夏年捞过两个哑铃开始举,他现在的体力不如从前,得通过日积月累的复健训练来增强体能,举铁也没以前有魄力,吭哧吭哧百来下,“那可是万鸿诶,说不定就是下一届获得金牛奖的导演!” “我对演戏没兴趣,你别想太多,我真不是让给你什么的,我就是觉得这个角色适合你。” 袁望野为了掩饰自己会错意的尴尬,赶紧捞过水壶,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口,又扯过毛巾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汗,眼神一直黏在沈夏年的身上没离开。现在沈夏年的气色好多了,不仅是因为身体随着时间在慢慢康复,和自己的“悉心浇灌”也脱不了干系,嘿嘿……沈夏年举着一会,只觉得背后毛毛的,回头一看,袁望野正笑得一脸淫邪,他作势抡起哑铃要砸袁望野: “看什么看!搞得好像你没看过一样!” “没没没,看过看过。”你全身我都看过。 也不能怪袁望野整个人像个掉皮的小色胚,艺人是来娱乐圈里出名赚钱的,不是来出家当和尚的,有那方面的需求很正常,其他艺人如何解决自己生理需求,袁望野不得而知,反正他自个是正儿八经的恋爱,正儿八经理直气壮的doi,不偷不抢不犯法,虽然谈恋爱是偶像失格,但他藏得密不透风,只要他们不在台上doi,就是永永远远的好兄弟! 所以行行好鸭,救救可怜滴小野宝叭,小野宝想要亲亲抱抱求操操…… “你浑身都是汗不要过来!”沈夏年越来越恃宠而骄,还敢嫌弃起小袁五爷来了,他放下哑铃,半推半就的抵着袁望野的脑袋,“臭汗味,呕呕呕——” “嘤嘤嘤你嫌弃我!” 袁望野紧紧搂住沈夏年不放,拽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肌和腹肌上蹭了两下,沈夏年立刻不挣扎了,还打算把另一手也贴上来: “不嫌弃不嫌弃。” 被袁望野迅速逮住双手,坏笑着挑挑眉: “怎么,想摸啊?” “嗯嗯。” “叫老公。” “老公老公mua,老公老公么么哒,左边一个mua,右边一个mua,老公要亲亲,老公要抱抱!” 沈夏年在肌肉面前毫无原则尊严可言,一声声震耳发聩的“老公”,喊得袁望野骨头都要酥化了,他像只慵懒惬意的大猫,翻出肚皮任摸。沈夏年羡慕得要红眼病,恨不得把袁望野的胸肌和腹肌抠下来,安在自己身上,男人之间相互羡慕嫉妒对方的肌肉,就跟女人相互羡慕嫉妒对方的瘦是同样的道理。 沈夏年是真的很怀念自己辉煌的曾经,遥想当年,他也拥有一身孔武有力的肌肉,是可以日搬千砖徒手开瓶的战狼,如今只能通过卖萌发骚才能换来一次健美肌肉的抚摸权——其实也挺不错哒! 总之袁望野的意思就是:我给你的,你就给我好好受着,你是我袁望野的人,我给你东西是理所应当的。 沈夏年实在是受宠若惊,有时做梦还会嘿嘿笑,他苦日子过得太久了,以前难得奢侈喝一瓶饮料,得个再来一瓶都能开心好几天,现在简直是每天都浸泡在蜜罐里,流出来的眼泪都是甜的。 《千里雪》播到十一月中旬就没有沈夏年的戏份了,桃千树被千里雪一剑捅穿,最后死去的桃千树在风无恨的怀里,化作纷纷洒洒的桃花瓣,被风吹得四散凋零,这个极尽凄美浪漫的死法,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整个微博都在为桃千树的死流尽眼泪,大骂风无恨是嫩滑q弹有嚼劲的大猪蹄子。沈夏年微博上发了一张桃千树浑身是血躺在风无恨怀里的剧照。 @abo沈夏年:@演员祁杰无恨哥哥,我们一起去看桃花[图片] 祁杰立刻转发沈夏年这条微博: @演员祁杰:小桃花,对不起,下一世换我来守护你 这条微博互动一出来,全网哭得仿佛是“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的马景涛、“臣妾做不到”的蔡少芬、“我的孩子”的孙俪,还把#大猪蹄子风无恨#的话题给刷上了热搜。 @我哭了谁知道:#大猪蹄子风无恨#槽啊!!!我和小姐妹哭得美瞳都掉出来了!!!槽啊!!!风无恨到底是哪朵站在格勒壁上的绝世大白莲啊??简直是九年义务教育课本里如同教科书式的顶级碧螺春绿茶啊[怒][怒]我可怜的小桃花15511551我现在看到sxn的脸就哭 @freak-:#大猪蹄子风无恨#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大猪蹄子!!千里雪和风无恨滚出来挨打啊啊啊啊[泪][泪]我哭得惊动商场警报,我哭出一首青藏高原,我哭到黄河水都是我的泪,#风桃#sjd,我第19841805325次磕了鼻翼cp[泪][泪] 于是第二天,剧组就放出片场的花絮,是祁杰和沈夏年的互动,祁杰站在远处,笑意盈盈地唤沈夏年,小桃花,过来,立刻沈夏年扑腾着跑到祁杰面前,衣袂飘飘,如同桃花灼灼,两人相谈甚欢,立刻抚慰了观众们受伤的心灵,cp粉立刻重振雄风:扶我起来!我还能磕!风桃秀恩爱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秀doi啊! 至此《千里雪》的宣传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袁望野这段时间吃的醋加起来,可以供全网所有磕到becp的cp粉投河自尽。哪怕袁望野人身在法国,也不妨碍他吃法式鹅肝配一杯八二年的老陈醋。 袁望野这次接到的是一个大资源,担任时装品牌qucci的中国品牌代言人,在法国拍摄待了一星期,两人facetimesex八百回,还是看不见摸不着,好不容易憋回国,沈夏年刚好进《路不归途》的剧组,期间完全无缝接档,袁望野连沈夏年的发香都没闻到。 《路不归途》简介是关于一条路的故事,这条路叫何归路,实际上讲述的是在这条路上走过的,或是光鲜亮丽、或是籍籍无名的人,痛苦挣扎最终走向陨灭或重生的人生抉择。 沈夏年饰演的角色叫何素,是个患有抑郁症的明星,他苦苦挣扎却无法走脱出在人世的痛苦,最终投河自尽。何素并不是故事主线,而且拍摄手法很标新立异,何素这条线几乎都是活在主角看的电视里,何素活跃在大众视野、何素爆出丑闻、何素自杀的新闻。 何素唯一一次和主角交流,是他沿着何归路开车去投河,遇到在河畔边抽烟的男主,于是他向男主要了根烟,拍了拍自己的车: “我用我的车,跟你换一根烟,换不换?” 于是男主给了何素一根烟: “我不要你的车,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 “哪里见过我啊?”何素抬起眼笑着看男主,打火机里扑腾起的火映亮何素的脸,“你想多了吧。”“大概吧。” “这烟太剌嗓子,不好抽,”何素摘下烟,嫌弃地蹙蹙眉,“不过还是谢谢你。” 三句话,是何素这个角色在镜头前仅有的台词。 而男主已经是老牌的银鸭百草奖、金大象奖、金牛奖的最佳男主角获得者卢齐峰,已过不惑之年,他出道很早,和祁杰这种新生代影帝不同,他在演艺圈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沈夏年和这样的前辈对戏,压力如山般向他倒来。 演员和偶像的气质是截然不同的,随着年龄增长,优秀演员身上的气质会更为出众,卢齐峰就是属于那种君临天下的王者之资,沈夏年每次见到他,都是战战兢兢毕恭毕敬地喊前辈好,卢齐峰见人都不太爱搭理,对沈夏年也是,毕竟到他这种高度,看沈夏年跟看包尿布的屁孩没什么差别。 “咔——好,过,夏年你今天就到这里了,辛苦了。” “谢谢,谢谢大家。” 电影和电视剧拍摄的不同地方就在于节奏快,衔接紧,越是专业负责的导演就越是如此,不会因为你这段演得好,给你放礼花全剧组拍手赞美,连形式都不走,直接下一幕,就算是面对影帝也一视同仁。 现在十一月,大晚上在外面吹着冷风拍戏,沈夏年一下镜头就立刻裹上大衣取暖,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看其他演员的表演,没有了指导,他只能靠自学。 真看着,忽然助理急吼吼地跑过来: “夏年你拍完了吗?” “嗯,怎么了?” “那先走吧。” “诶?” 沈夏年一脸纳闷地被助理塞进保姆车,助理一上车就开始给公司打电话,沈夏年看到助理的表情就知道是出事了,他打开手机,瞬间呼吸一窒:#沈夏年拒付生父100万#的热搜话题,正挂在热搜第一。 第62章 绝地反击 “是的, 对, 对, 现在我接到他要回酒店了, ”助理按下沈夏年的手, 触碰到一阵冰凉,“明天他还要上工,按原计划还有五天,”助理边说着边从包里掏出热水袋,准备要往里面灌热水给沈夏年捂热,“我再跟他商量一下,看是要怎么协调时间, 好的, 好, 再见。” 助理挂了电话, 把热水袋灌好塞给沈夏年, 沈夏年脸色苍白地接过了,细声说了声谢谢小柔姐,助理无奈地叹了口气,帮沈夏年把外套裹好: “你别看评论了, 这段时间你先委屈一下。” “没事没事,不委屈,”沈夏年勉强恢复了点笑容, “辛苦小柔姐了。” 助理本还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一阵沉默。 明早还要拍戏, 沈夏年却躺在酒店床上自虐般地刷着微博信息,这个#沈夏年拒付生父100万#热搜话题是和一篇新闻同时发出来的,新闻内容大意是:当红男子偶像组合abo成员沈夏年父母离异后,父亲再婚生下的孩子不幸患病需要高额医药费,走投无路向沈夏年借钱治病,原本已和沈夏年谈妥,沈夏年主动支付100万作为赡养费,之后沈夏年突然反悔,拒绝向生父支付100万,沈夏年的生父沈济才直接喊话沈夏年,如果在十一月前不支付100万赡养费,他将把未能尽到子女赡养义务的沈夏年告上法庭。 这篇新闻看似中立陈述客观事实,却对沈济才的种种恶行只字未提,虽然网民不明真相,但涉及到这种人伦道义问题,自动分为两个立场。 除了恶意抹黑的黑子,还有一些年龄较大、思想观念保守的路人都站在伦理道德的制高点,强烈指责沈夏年: @快乐人生18que:#沈夏年拒付生父100万#孝敬父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这明星赚那么多钱,却拒绝支付父亲赡养费,实在是畜生不如!实在是可恶至极! @琪琪宝妈:#沈夏年拒付生父100万#沈夏年的行为真是令人寒心,先不说一个明星拿出一百万难不难,就算父母离异,父亲也有尽过抚养义务,沈夏年却翻脸不认人,拒付赡养费,是道德丧失的表现,看了这个沈夏年的照片,男不男女不女,建议封杀这个明星,这样的明星留在公众视野里,会教坏下一代。 @水清则无鱼:#沈夏年拒付生父100万#可悲,实在太可悲了,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看到这种新闻,不由得对孩子未来的教育问题感到深深担忧,这是什么样的家庭环境才会养出这种狼心狗肺的孩子?是太宠溺过度?还是太疏于管教?无解无解 还有一些较为年轻的、对沈夏年的遭遇表示理解的人站出来为沈夏年说话: @小仙女:看不下去了我艹,凭什么给?是我我就给俩耳刮子,我在小学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是我妈养大的我,他也有新的家庭,对我也没说要给我抚养费来看我什么的。我现在当网红能自己赚钱了,他知道后,就总是带我所谓的“弟弟”找我吃饭逛街玩买东西,钱都是由我来付,说实话我根本不差那点钱,我就是恶心!我不是沈夏年的粉,但我就是挺沈夏年! @甜-雨:……………………看完有..无语[汗]为什么有人觉得明星就该给钱不然就是不孝啊?为什么大家觉得明星拿出100w很轻松啊?我觉得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如此态度强硬不给钱肯定是有隐情的,说不定这个父亲对他很差呢? @美男販售機:很奇怪诶这样的新闻,爆出来要息事宁人的话,公关费都不止100w了吧,为什么不当面对质一下?到底为什么不付钱呢?还要告上法庭打官司,是不是有人要搞sxn啊? 总之有支持也有辱骂的,大家都在等待沈夏年会如何回应。 而沈夏年本人初看这个新闻,如遭如雷轰顶:他没想到人心竟然能歹毒至此,沈济才真的要跟他闹到打官司的地步。 而且此事本来都被白项完完全全压下去了,时隔两个月后毫无征兆地被爆出来,明显就是有人想搞沈夏年,单凭沈济才一个人的力量,绝不可能激起这么大的水花。涉及到法律层面,单单靠公司解决是绝对不够的,必须由沈夏年本人亲自出面给予答复。 然而沈夏年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第一是打官司,第二是把他的家事闹得人尽皆知,沈夏年骨子里就是个要强的人,他能够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除了生活所迫,也是出于不甘心和责任感,沈济才没能给予这个家庭的,全部都由他沈夏年来填补空缺。如果此事一闹大,牵扯到母亲和弟弟……沈夏年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就痛苦不已。 [牛]:老婆睡了吗 手机上方叮咚弹出一条消息,是袁望野发来的,沈夏年把袁望野的备注改成了emoji表情里的一个牛头,意思是他是个耕地的小牛犊。 -你怎么还没睡?[敲打] -我跟你有心电感应 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 -我现在要睡了,亲一口 -mua 老婆方不方便打电话 [心][心][心][心][心][心][□□]给你发射爱心光波 -不方便 -????[可怜][可怜]嘤嘤嘤好叭老婆晚安 然后袁望野发来一只柴犬睡觉的表情包,长得实在和袁望野太像了,沈夏年忍不住也跟袁望野撒起娇来: -我怕我听到你的声音我会哭,可是现在我哭的话,没人给我擦眼泪,怎么办鸭5555[泪] -发个定位 -???? -发 -你要干嘛??? -去给你擦眼泪啊 -你怎么来啊???现在凌晨三点哪来的飞机给你坐啊?? -私人飞机 -………………你别来!!我睡了!!明早还要继续拍戏!!晚安么么哒!! -好啦 老婆晚安 和袁望野聊完天后沈夏年确实心情好多了,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能让它过度发酵,关键是来得太突然和工作撞在了一起,实在让沈夏年身心俱疲。 “何素、何素请问你和万红云是否真的有恋爱关系——” “无可奉告。” “何素先生你好网传你和沈倩存在包养关系是否属实?” “无可奉告。” “请问您对于这次出演《知情不报》的票房惨淡有什么感受?” “网传何素先生您是带资进组请问您是什么看法?” “何素——” “无可奉告!” 何素歇斯底里地大吼,倏地闪光灯劈头盖脸地打向何素,咔嚓的快门声让何素觉得自己宛若一块砧板上的烂肉,灵魂被嚓嚓剁得稀巴烂,何素木讷地站在记者群中,瞬间被人潮淹没。 “咔——好,这幕真的很好!”难得万鸿会腾出宝贵的时间,出言夸奖沈夏年,“夏年,拍到现在我觉得这幕你的情感体现是最好的。” “谢谢导演!谢谢!” 这幕戏纯粹是靠沈夏年的个人经历,他不需要投入到何素这个角色,曾经的沈夏年就是何素,唯一不同的是,沈夏年绝不会向苦难屈服低头,他在最苦最累的时候,都是想着先赚到钱再死,人要有坚定的目标,才能有对抗苦厄的动力。 “对了,你的事情你助理跟我说了,你现在还有两场戏,可以挪到最后拍没问题,”万鸿拍拍沈夏年的手臂,“我能理解你。” “……谢谢导演。” 沈夏年一个九十度折下腰,对万鸿鞠了一个躬。 沈夏年当日就飞回公司,得到队友们的热情迎接,大家同仇敌忾,给沈夏年加油打气。 公司的计划是给沈夏年拟一张通稿,声明他的身世经历以此博取大众的同情心理,从道德层面上来看,沈夏年一定能获得网民的理解和支持,从法律层面的角度上来讲,如果沈济才真把沈夏年告上法庭,沈夏年也有极大的可能会胜诉,就看公关如何操作。 “谁都不许欺负我们年年!”陈最义愤填膺地狂拍桌子,“就算是亲生老爹也不行!塌马的!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老畜生!难道我们年年长得美,就必须遭受常人遭受不起的罪吗?!” 陈最都是个性情中人,正义感强,好打抱不平,特别是得知到沈夏年的身世遭遇后,更是心疼得涕泪涟涟,他上次哭得这么惨是因为桃千树死掉,陈最和沈夏年之间的兄弟情比金坚、感天动地,他“砰”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大有一副要揭竿起义的豪迈仗势: “我陈最今儿话就撂这了,谁跟沈夏年过不去,就是跟我陈最过不去!必须维护年年的声誉!”陈最一把抓起钟子迁的手,叠在自己的手背上,“小伙汁你给我机灵点入伙!” “入伙!”钟子迁喊了一句。 “那是必须的!”姜北城把手压在钟子迁的手背上。 “你们都是我的好大哥!年哥就交给我来守护!” 袁望野“啪”地一声盖在姜北城的手背上,沈夏年感动得眼眶发红,洪顶顶薅了一把头发: “所以你们觉得这个通稿内容如何?” “非要把我的家庭情况也写进去吗?感觉很卖惨啊……”沈夏年还是有点犹豫。 “没关系,”袁望野掰过沈夏年的脑袋在他的脸颊上温柔地啄了一口,“你余生的幸福由我来给。” “呃啧啧……”姜北城面容扭曲地咂嘴。 “哇好浪漫噢我又要哭了!”陈最看了几百篇be的野年同人,没想到居然磕到了正主的he。 “我觉得又土又浪漫。”钟子迁附在陈最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那我自己写吧,” 沈夏年最终做出决定。 在晚上八点,一个微博使用量的高峰期,沈夏年发了一条微博: @abo沈夏年:很抱歉因为工作原因,现在才站出来回应各位,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理解,在支付赡养费前,我只想问沈济才先生几个问题。 1.我能理解沈济才先生你救子心切,在我十五岁那年,母亲查出慢性白血病,你选择立刻与我母亲离婚,此后杳无音讯,从我母亲接受治疗至今,从未支付过一分医药费和抚养费,母亲的全额医药费皆由本人支付,请问沈济才先生,在你指责我未尽孝道前,请问你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吗? 2.原本我们私底下已经谈妥,由本人支付沈济才先生一百万赡养费,为何沈济才先生对一些媒体朋友颠倒黑白,告与他们我拒绝支付对沈济才先生你的赡养费用? 3.沈济才先生,你在未与我母亲离婚前,长期对我和我母亲、弟弟使用家庭暴力,我和弟弟的绝大多数抚养费用都是由我母亲支付,请你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吗? 如果沈济才先生你认为自己尽到应尽的义务,我们不需要通过司法介入,我愿多支付五十万赡养费合集一百五十万。 沈夏年这条微博一发出,立刻#沈夏年回应赡养费事件#在热搜上出现了爆字,当然有公司在背后推动。 网友们看到双方各执一词,正在犹豫是否为一出本年度罗生门事件,随之而来立刻涌现出一大批关于沈夏年素人时期的爆料,有沈夏年初高中时期的老师、同学,还有与他一起打过工的工友,全部都有真人露脸的采访。 “夏年真的是个非常惹人心疼的孩子,唉,我教书这么多年,看过各种各样的学生,夏年这样的情况我还真的第一次见,他初三年的家长会都没人来,因为父母离婚,他父亲跑了,母亲生病,是他自己给自己开的家长会,这孩子也很自立自强,话不多,人也比较内向,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才十五岁就在外面打零工,其实学校情况是不允许的,但他实在是情况太特殊了,所以我们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夏年啊!嘿嘿大明星啊现在是,他上学的时候除了上课时间,就是在睡觉,感觉饭都不吃,就是睡,听说是在外面打了个非常多份工。他这人吧,怎么说呢?很早熟吧,就当时我们男生讨论的话题,都是游戏啊篮球足球什么的,他就在那边读书。他人很好相处,乐观开朗,长得还好看,很多女生喜欢他,给他递情书,他还会给女生会信,说他忧国忧民,无心惦记儿女情长,哈哈哈……” “夏年在我们店打过工,当夜间收银员,我本来看他没成年不打算收他的,但他真的很急需要钱的样子,我就心软了,是个很辛苦的孩子啊,现在当明星了,应该轻松多了吧?” “哈哈哈夏年俺认识的,这娃子牛着呢,比他壮的人搬的砖都没他搬得多,他可卖力啦!俺们都开玩笑说他要存钱娶老婆嘛哈哈哈,他说是有妈妈和弟弟要养,俺养老婆孩子都没他卖力,现在当大明星发达啦,很不错的嘛!俺们也觉着这娃子俊呢,不当明星可惜啦!就是长头发没认出来!” 还有一位匿名者爆料,沈夏年在他们医院做过换二尖瓣膜手术,但是很快就出院了,没过几天就看到他又活跃在大家面前,都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恢复身体。 网民纷纷感慨心疼:沈夏年到底是什么励志娱乐圈小说的主角啊?!简直是男版尹夏沫,不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娱乐圈小说都没这么狗血卖惨了!谁看了沈夏年的遭遇还帮着他那个人渣生父说话的,谁就是铁石心肠的禽兽畜生王八蛋! 就连一些匿名娱乐讨论区,难得全论坛达成一致共识支持沈夏年。原本有一条张帖子阴阳怪气地暗讽沈夏年卖惨,结果被喷得头飞到西伯利亚: -那我只好祝你嫁个家暴老公得白血病老公跟你离婚你有个儿子愿意给你四处筹款打工了,加油鸭~~ -我这个sxn路人黑都得进来骂一句标题是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畜生 -滚!!!!!欺负漂亮美人的畜生都给老子死!!!跟渣爹一起下地狱裹上鸡蛋液黏上面包糠喂狗!!! -……………………狗做错了什么? -lz一定是个丑比,鉴定完毕 -哪来的野鸡在这里咕咕啼,我看你已难逃一吸,明天就被送去淋王星服苦役逼结网到宇宙毁灭惹 这整件事里,沈夏年最巧妙的就是反道德绑架了沈济才,如果沈济才敢大言不惭地说他尽到了责任和义务,一百五十万给他,沈夏年又可以站在被人渣父亲道德绑架的角度疯狂虐粉吸粉,那位“网传唱rap的太子爷现任金主”全额报销;如果沈济才不敢说话,这场戏到此为止落下帷幕;如果沈济才非要装死走法律渠道,那沈夏年就坐等律师函,还是那位“网传唱rap的太子爷现任金主”表示,他愿意深藏功与名,当那个在沈夏年背后的男人。 果然沈济才称沈夏年不可理喻,无论如何他也支付过抚养费,他既然付了钱,问心无愧,其他事他一概不作应答,他们法庭上见分晓。 于是全国互联网民都被沈济才给恶心到了:你告啊!看那个狼心狗肺想要挑战自我极限的律师敢接你的案子,人肉出来打一顿!来一个打一个! 第63章 我就一个条件 在这个整体快节奏时代, 面对各种艺人遭遇的各种风波绯闻, 应对舆情舆情监测和引导, 公关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一系列突发事件,包括各种舆论过后的善后工作。沈夏年还得继续《路不归途》的拍摄,就先回剧组了。 闹了这么一出, 公司初步推测是沈夏年得罪人了。 在娱乐圈里的“得罪”分两种, 一种是直接得罪,大部分都是艺人之间争抢资源或番位, 这种冤有头债有主。还一种是间接得罪,这种就比较无奈了,绝大部分都是敌人在暗我在明, 针对的大多都是突然爆红的艺人, 不过收效甚微, 如非艺人本身有过硬的黑点,粉丝都是爱豆被黑越惨就爱得越深。 但这种事情并非纯粹只有两方博弈, 还不乏有些蹭热度的自媒体营销,紧跟时事热点潮流,美名其曰“还原事实真相”, 实际上还是为了提高媒体平台的浏览量和知名度,一般都是紧随大体价值导向。有几个比较有知名度和流量的自媒体平台,通过一些非常规途径获得韩珍珍的住院地址,打算去采访韩珍珍对此事的看法,却被保镖拒之门外。于是他们另辟蹊径:沈夏年不是还一个弟弟吗?怎么都忘了这个弟弟的存在呢! 于是沈夏时一下解剖课, 就被一个自称是微博新闻自媒体寻真视频的记者拦住了,说是要就此次沈夏年身陷赡养费风波,想咨询一下沈夏时的看法。沈夏时立刻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记者说你不是沈夏时吗?沈夏时说我是沈夏时,但我不是沈夏年的弟弟,对不起,我下一节还有课,失陪了。记者拉住沈夏时,循循善诱: “我知道你为人低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还原一个事情真相,难道你不想为自己的哥哥讨个说法吗?” 沈夏时完全不为所动: “抱歉,我要去上课了。” 结果沈夏时这一整天被不下十个自称是某某视频的记者要求采访,有的他听过,有的他没听过,但全被沈夏时回绝了。沈夏时的底线就是沈夏年和韩珍珍,他不懂娱乐圈里的规矩,但他见过太多颠黑倒白的无良媒体人存在,沈夏年就深受其害,因此沈夏时秉承说多错多的原则,索性缄口沉默对此事不发表任何评价。 于是这些自媒体记者就拍了一些沈夏时拒绝采访的视频和照片,回去发新闻,说沈夏年的亲生弟弟沈夏时对记者态度恶劣,三番两次拒绝接受采访,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索性网友三观正,对这些记者上门打扰人家生活的行为,作出强烈抨击和责骂: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能他妈有什么隐情啊?!人血馒头很好吃吗?什么热度都要蹭一蹭烦不烦啊?非要把话筒塞人家嘴里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最后,三分钟,请给我弟弟的微博,谢谢!本人争当沈夏时全网头号女友粉,速速安排! 于是网友们掘地三尺,被指路错了71846928回后,凭借着埋没帅哥是要被天打雷劈的救世心态,竟然真把沈夏时的微博给翻出来了。沈夏时的微博完全就是个僵尸号,没有头像,微博用户1973480,关注列表里除了袁望野和沈夏年、就是沈夏年的个站,看得出他不常用微博,只有五十条,微博内容里也全是转发沈夏年相关,原创微博只有两条,一条是今年五月底发的: 微博用户1973480:手术平安[祈祷][祈祷][祈祷] 还一条是七月中旬的微博: 微博用户1973480:其实还是有点震惊的,我以为我已经足够独当一面,但你却还是推开了我,不过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他能替我保护你你 一夜之间,沈夏时的小号从粉丝数量1,一夜狂飙到50万,年糕们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恨不得把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放在显微镜下反复品味3487471次,力求还原事情全部真相。 第一条微博应该是指沈夏年做的手术,可以和爆料对上。但是这第二条就很细思极恐了:这条里的“我”是沈夏时没跑了,但“你”和“他”是谁? 大家原先是以为沈夏时分手失恋悲春伤秋,然而每个女人都有作为福尔摩斯的潜质,粉丝们在微信群里疯狂研究,最后得出一个毛骨悚然的推测:沈夏时除了沈夏年,只关注了abo的袁望野,沈夏年是沈夏时关注列表的最后一个,说明是最早关注人;而袁望野是在关注列表的第一个,也就说明是他是最新关注。为什么不早关注,而是最新关注?肯定是因为某个契机,才会关注袁望野,到底是什么契机呢?再联系一下八月份,有路人在夜市偶遇沈夏年和袁望野,虽然被错认成袁望野和姜北城,如果代入到这条微博:“你”是指沈夏年,“他”是指袁望野……越想越毛骨悚然。 沈济才没出来作妖,粉丝倒是来刨根问底了: -滴,女友粉观光卡 -弟弟是失恋了吗?太好!!我又有机会了!!弟弟快来姐姐的怀里[doge] -嗅到一丝瓜的味道[吃瓜] -卧槽是我想的那样吗??难道那个料是真的???原来真相是真吗??? -cp狗别tmxjbyy好吗?在蒸煮亲人面前能不能收敛一点啊[吐] 不过以上也只是合情合理的推测,没有任何实际的、有力的证据,能证明袁望野和沈夏年在谈恋爱,可袁望野被沈夏时关注,怎么看都有种得到小舅子认证的感觉…… 沈夏时也措手不及,他实在是低估网友们的神通广大,连沈夏年都不知道他有微博小号,竟然被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给扒出来了,而且那条原创微博还被拉出来以各种姿势为爱走钢索,确实沈夏时这条说的是袁望野和沈夏年,最终他还是决定装聋作哑,对此事不予回应,而是发了一条微博: 微博用户1973480:谢谢大家支持沈夏年,很感谢他有这么多人爱着,希望他以后会越来越好 马上评论区被年糕攻陷。 -啊啊啊啊啊弟弟真乖呜呜呜帮我们好好照顾你哥吧!告诉你哥他有很多很多人爱!![哭][哭][哭] -弟弟我是你的嫂子[doge] -弟弟快发自拍啊!!!你还缺女朋友吗??? -弟弟为什么只关注了小袁五爷和哥哥呢?[doge] 沈夏时只觉得自己像头骡子,每人一句话跟鞭子似的,抽在他身上赶他做事,索性就弃号了。 还在剧组里的沈夏年看到沈夏时被曝光,还特地打电话慰问,沈夏时向他坦白,自己的一条微博,有可能会暴露沈夏年和袁望野的关系。 沈夏年舍不得怪罪沈夏时,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又没时间自我排解,于是情绪陷入低谷,通俗点来说就是“丧”,以至于他和卢齐峰对戏完后,卢齐峰难得指点他这个新人菜鸟演员: “夏年你表演得太真实了,但电影所追求的,是一种‘感同身受’的真实感,你表现出的反应,是同为艺人能理解你语言肢体里的痛苦,但观众是不能理解你的,你必须做到一个让观众能产生共鸣,能理解你用烟换车这种‘无所谓了’的解脱感。” “来,你再把‘哪里见过我啊?你想多了吧’说一遍,抛开你明星的身份,现在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来,再说一遍。” “哪里见过我啊,你想多了吧。”沈夏年找着卢齐峰指导的感觉说了一次台词。 “对!就是这种感觉。”卢齐峰赞许地拍拍沈夏年的肩。 “谢谢前辈!”沈夏年打起精神,感激地向卢齐峰鞠躬,“多谢前辈指教!” 万鸿本来觉得那条已经够好了,但卢齐峰却要求再重拍一遍,沈夏年在卢齐峰的指导下,确实比先前要出彩得多,何素自杀是沈夏年的最后一场戏,拍完后沈夏年就杀青离组了。 杀青当天还是袁望野来亲自接送,这次袁望野比拍《千里雪》的时候还要明目张胆,连队友打掩护都懒得了,下完工直接单枪匹马半夜杀来找沈夏年。 两人在酒店开房,立刻干柴烈火一通乱搞,搞完了沈夏年又接着丧,袁望野的探测小雷达滴滴作响,立刻抱着沈夏年又亲又哄: “宝宝怎么不开心啦?说出来让老公开心开心。” “如果我们的关系被发现了怎么办?” 沈夏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愈发能感知到幸福的实感,因此会担惊受怕,患得患失起来。 “不可能,”袁望野斩钉截铁地说,“我小袁五爷也不是被白叫的。” “万一呢?就像是这次赡养费事件,被猝不及防地爆出来怎么办?” “……”袁望野沉默片刻后,沉声道,“年哥,我告诉你一件事。” “……怎么了?”沈夏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这件事是我和白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什么意思……” “你听我说,伯母不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吗?我托人在找,但实在太稀缺了,”袁望野温柔地抚摸着沈夏年的发,“所以你需要一个机会,借助你自身的力量,能够找到适合骨髓的机会,懂吗?” “懂,”沈夏年倏地起了一声鸡皮疙瘩,立刻往袁望野怀里钻,他把脸贴在袁望野汗湿的胸口上,小声说,“你好可怕。” “不是我想的,”袁望野急忙地解释,“是白哥的主意!真的!” “好,我信你,但是如果你骗我,我就哭,你要不要哄我?” “不会。” “你?!” 沈夏年大惊失色,抬手一巴掌要盖在袁望野的脸上,被袁望野扣住了手腕。 “我不会让你哭的,”袁望野亲了亲沈夏年的指尖,抬起晶亮澄澈的眼眸,扯起一个坏笑,“除了在床上。” 一个星期后,赵医生打电话给沈夏年,欣喜地通知他,找到与韩珍珍适配的骨髓了,说是你的粉丝,想要见你一面。沈夏年打扮得花枝招展,拿出接见国家总统的礼数,风驰电掣地来见这位救命恩人——是个病恹恹的女人,沈夏年总觉得似曾相识,直到那个女人咧嘴,露出一个苍白又古怪的笑意,沈夏年才想起,是当初来见沈济才,和沈夏时一起在电梯间里遇到的那个女人。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沈夏年一辈子的恩人!从此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沈夏年激动不已,就差没给她跪下来砰砰磕三个响头叩谢她列祖列宗。 “好啊,”女人笑意加深,“我就一个条件,我要你和袁望野分手。” 第64章 《感恩的心》 沈夏年的笑容骤然僵硬, 凉意如冰冷的游蛇爬进他的四肢百骸里, 赵医生把门关上, 对女人礼貌地说: “这位女士您好,骨髓造血干细胞捐赠的首要原则,就是自愿无偿,供患双方无需相见, 您这种指定捐赠对象、还要求见与患者家属见面的要求, 已经是违背了捐赠原则,”赵医生不着痕迹地在沈夏年的后背轻拍了一下, “虽然您带来的这张检测单上显示您确实符合配型,但必须还要在我院做过检查之后,才能确定您是否符合配型要求。” “所以你们是不相信我了?”女人倒也没有坚持, “无所谓啊, 反正是出于自愿原则嘛, 你分不分手是你的选择,那我捐不捐也是我的选择了。” “女士, 我不是不相信您,但确实您这张检验单非本院的证明,我们需要对每一个病人负责, 所以在此之前您必须先接受我院的验血检测……” 沈夏年意识到赵医生是在和这个女人拖延时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遇到太多太多突发情况,稍微仔细想想就会生出重重疑云:真的有这么刚好的事情吗?他透露出母亲的病情不到一个星期,就有人主动上门捐赠骨髓, 还一口咬定自己可以配型,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知道自己母亲的骨髓型号,如此隐蔽的信息她如何查到的? 而且这个女人上次在电梯里看到自己的目光,并不像是一个粉丝看到自己偶像应有的眼神,明星见过太多太多的粉丝了,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是不是自己的粉丝,一眼就能看出来。更何况是沈夏时装成自己的男朋友,她也亲耳听到了,可为什么一上来却是要求自己和袁望野分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沈夏年调整好语气和表情,向女人微笑道。 “是吗?”女人冷笑,“既然你不愿意和袁望野分手,那我就不愿意捐了,打扰了。” “请你等等!”沈夏年焦急地拉住女人,“如果你真的可以和我母亲配型,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随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连和袁望野谈恋爱都不敢承认,欺骗粉丝,我凭什么相信你这样的人当偶像?”女人拽住包,毫不留情地挥开沈夏年,“我走了。” 女人一打开门,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你们谁啊……” 门口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她不认识很正常,沈夏年认识,是袁望野派给韩珍珍的保镖,他们把女人推进赵医生的办公室里,女人立刻开始高声尖叫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这么做是犯——” 一个保镖快步上前来将女人制住,紧紧捂住她的嘴,这些保镖都是退役的特种兵,要制住一个瘦弱的女人易如反掌。“这是干什么——”沈夏年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懵了。 一阵高跟鞋和地面清脆利落的敲击声由远及近,从保镖之中走出一个女人,她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扎着干练的高马尾,动作很敏捷迅速,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她很专业地在女人的身上翻查,最后从她大衣外套的内口袋里掏出一根录音笔,又把女人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翻出另外一根录音笔。 眼镜女把录音笔握在手里,手指一发力,一声脆响后,竟然生生用大拇指将录音笔给按折了。眼镜女看了眼还在闷声挣扎的女人,将另一根录音笔也掰断了,手一松,吧嗒吧嗒地掉在了地上,沈夏年错愣地望着四分五裂的录音笔,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栗:究竟人心可以坏到什么程度?人的恶意到底底线何在? “所以你不是来捐骨髓的对不对……”沈夏年声线发颤,“……你是来套我话的?” “唔唔——” “让她说。” 眼镜女示意保镖放开女人的嘴,女人立刻气愤地的大声责骂道: “你们凭什么搜我身?!你们这是侵犯公民隐私!还损坏公民财务!你们这群以权谋私的暴徒——” “我惹到你了吗。” 沈夏年木木地蹲下身,和女人面对面,轻声地问了一句。 女人噎了一下,低下头不敢直视沈夏年的脸: “没有……”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伪造了一张化验单,还是你的骨髓真的和我妈能配型?” “……” “回答我啊!”沈夏年握紧了拳头,牙齿气得咯咯作响,漂亮的脸因为愤怒和悲伤而扭曲不已,“你是不是骗我?” 女人缄口沉默,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一些狗仔为了得到一些独家爆料,都会采取一些非常规的、侵犯艺人隐私的、甚至是在犯罪边缘试探的手段和行为。 最常见的是在艺人的家中或酒店装针孔摄像头,还有一些更夸张,会潜入艺人家中躲在一些比较隐秘的空间里,不过现在躲艺人家里的绝大部分都是过激私生了,狗仔挖料的手法层出不穷,例如心理战、钓鱼执法,这个女狗仔撒谎自己要捐赠骨髓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沈夏年骗出来,只要沈夏年在方才的对话中透露出他和袁望野是恋爱关系,就可以得到正主亲口承认恋情的录音,这种涉及到明星感情私生活的话题,就可以上升到艺人的人品问题。 赵医生把沈夏年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先坐在椅子上喘喘气,眼镜女抬脚把录音笔给踩烂,柔声道: “本质上呢,你我都是替人办事,我看过监控录像了,你从八月就开始在医院里伪装成病人频繁出入医院,实际上是在追踪沈夏年的家庭动向,这些我们也都知道,今儿逮你,就是想劳烦你回去带个话,”眼镜女把女人鬓边散落的发丝贴心地撩到她耳后,蹲下身附在她耳畔边状似亲昵地耳语道,“别想着动小袁五爷的人,更别想打小袁五爷的注意,不想自己捧的宝贝成为下一个杜弘,就给我安分守己点,想要什么脸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眼镜女站起身,恢复原先看上去知书达理的温顺无害气质,挥手让保安把女人架出去。 “接您车在地下停车场,”眼镜女向沈夏年报备,“我先离开了。” 沈夏年坐在椅子上缓不过劲来,连谢谢都说不出来。 一想起到自己被喜悦和希望冲昏头脑,竟然还心怀感激地说要为那个女人赴汤蹈火,实在太讽刺了。这种从云端跌落谷底的刺激,让沈夏年一时无法走脱,直接导致他情绪崩溃,他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滴在赵医生的办公桌上,赵医生赶紧把抽纸放到沈夏年面前,边拍着他的肩膀边安慰他: “夏年你别难过,我也有错,我看到化验单上显示是符合你母亲的配型也很激动,加上那个女人态度很强硬说非要见你,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应该也会亲自道谢吧,这几天有很多人都来捐赠骨髓……唉,”赵医生叹了口气,抚上沈夏年的脑袋,“哭吧,哭出来舒服。” “等”这个字眼赵医生说得太多了,这么多年了,病患和家属确实除了等待,什么都不能做,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是每一个被病魔摧毁的家庭的心路历程。 在库骨髓实在太稀缺了,库存的骨髓远远比不上白血病患者的数量,有的等不到配型就倾家荡产只能放弃治疗,还有的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和带给家人的负担,选择自我了结生命的方式来获得解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韩珍珍的情况一直算稳定,两个儿子也都尽心尽力地在照顾,但病情很难有个定数,一旦进入加速期,进入急变期到最终病人死亡只是转眼之间的事。 “……” 沈夏年讷讷地点头,道理他都懂,可他还是难过。哭成这样沈夏年不敢去见韩珍珍,只能灰溜溜地回公司,一回公司洪顶顶就说要开会,实在是大写的惨。 “咳咳,下面,我要宣布一件大事——” “加薪!”陈最抢答。 “放假!”袁望野想要赚取附加分。 “带薪休假。”姜北城综上得出一个两全其美的结论。 “不,你们不要如此肤浅!我们要为国为民,充分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洪顶顶瞬间形象就高大起来了,“你们要做的,是发扬博爱、奉献精神,保护人的生命和健康,促进人类和平进步事业!” “干、干嘛,要我们集体去拍《战狼3》吗……” 陈最撩开自己的衣服一看,松了口气,还好,这个腹肌应该进不了剧组。姜北城就比较惨了,听到要去拍《战狼3》就头皮一阵发麻。 “你们将担任中国红十字会的形象大使,虽然有很多个人都是大使,在17号有个公益汇演,演出的费用将全部捐给红十字会。” “啊?公益汇演?” 大家心有灵犀地想起小时候参与的文艺演出,大家穿得花枝招展,脸颊上涂两坨猴屁股似的腮红,手拉手一起唱歌跳舞。 “对,你们将表演经典公益曲目《感恩的心》!” abo的众人拍完红十字公益宣传广告后,就开始排演《感恩的心》。这首歌对于90后而言都不陌生,从小学到高中,总逃不过在某个年龄段,要在学校文艺汇报晚会上表演。这首歌不仅是简单的手语表演,还要配合上表情,要有一种“慈悲、温柔、心系社会”的正能笑容。 袁望野是学得最慢的那个,为什么队友们都会啊?!这是什么90后出厂自带的技能点吗?! “我们初中毕业晚会就是跳这个,我还是领舞呢,”陈最还挺得意,拐了钟子迁一肘,“是吧阿迁?” “嗯,还是最最教我的呢。” “我也是中学的时候学会的,”沈夏年挠挠头,“全班都要跳呢。” “万万没想到啊,”姜北城有力地振奋了两下手臂,满脸坚毅,显然是被《感恩的心》涤荡了心灵,“不过也不错嘛,如果能够通过我们的人气,号召大家更多地关注医疗公益事业,我们就是对社会做贡献,保不准,对于小年的妈妈也是个机会呢。” “诶,”陈最一拍脑袋,“我们可以去试试啊!说不定,我们能有人和年年的妈妈配型成功呢!” “对啊,咱们相逢即是缘,万一真的能配上呢?” “哈哈,”沈夏年知道这没可能,却还是听着觉得由衷地开心,“如果你们谁能配上,那我就给谁当牛做马一辈子!” “不许!”袁望野立刻搂住沈夏年紧紧护在怀里,“我舍不得!” abo担任红十字大使,起到了极大的社会影响力,关键是他们带动了粉丝进行公益事业活动,使得abo似乎一夜之间就脱离了低级趣味,成为了有思想、有道德、博爱奉献、回馈社会的正能量男团,他们在文艺晚会上表演《感恩的心》还被官媒转发表演,称赞abo是21世纪社会主义好男团。 说实话袁望野在《感恩的心》里的表演,宛若小学生文艺汇演的领舞,因为他的镜头最多,所以他全程脸上都洋溢着憨厚、淳朴、充满希望的笑容,边比划手语边唱: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隔天abo就组团去医院献血,还去探望了韩珍珍,韩珍珍向他们连声道谢,感恩他们一直以来对沈夏年的照顾。陈最看到韩珍珍这副被病魔摧残的憔悴模样,想到沈夏年一路走来的坎坷和努力,忍不住躲到钟子迁的背后偷偷抹眼泪。 临走前,韩珍珍说想单独和袁望野谈谈,沈夏年莫名地有点紧张,有种早恋要被抓包的忐忑感,韩珍珍肯定是没办法用“说吧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的手段,但他既不希望韩珍珍难过,也不想让袁望野受伤,他现在只能在下一次意外和痛苦到来之前,竭尽全力地拥抱美好,他只是个想要幸福的人而已。 沈夏年在病房门口等了很久,好几次想要贴在门上偷听,都被其他队友给押住了。 最后袁望野神情凝重地出来,沈夏年看到他的表情,瞬间心灰意冷: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 沈夏年紧张地盯着袁望野的嘴唇,生怕他从里面吐露出自己无法承受的字眼,那他就立刻用嘴巴堵住。 “她说——” 袁望野的表情绷不住了,故意拖长了尾音,被沈夏年急得又捶又打: “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你猜!”袁望野把沈夏年抱起来转圈,“嘿嘿嘿!” “这里是医院!别这么大声!” 沈夏年看到走廊上的病患向他们纷纷侧目,赶紧敲着袁望野的脑袋,最后还是忍不住抱紧他的脖子,希望这样的美好,还能再持续得久一点。 袁望野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被电话吵醒了,对方自称是骨髓库工作人员,说他和受者的骨髓配型初步相同,请问是否有意愿捐赠骨髓,如有意愿,请来医院接受体检。袁望野揉了揉眼,说有意愿,约了时间后就挂断电话了。 “怎么了……” 沈夏年嘟囔着,天气一冷,他们根本睡不起来,恨不得在被窝里相拥取暖直到地老天荒。 “说是有人跟我配型成功了,”袁望野光裸的臂膀一伸到被窝外,就冷得赶紧缩回安全圈里,“好困,再睡会。” 两人又睡了一会,轮沈夏年的手机响了,他捞过一看联系人,是赵医生,立刻来了精神: “喂赵医生怎么了?” “这回应该是真的了,找到跟你母亲初步适配的骨髓了,检验单是在我们医院里做的,这下应该是不会造假,对方愿意捐赠,已经约好时间体检了。” “啊!啊!啊!啊——”沈夏年手机一扔,欣喜若狂地一翻身骑上袁望野的腰,捧着袁望野的脸一通狂亲,“哈哈哈哈!” “干嘛唔唔——”袁望野被沈夏年嗦得满脸口水,想不醒都难。 “找到适配的了!说对方同意捐赠了!哈哈哈哈!” “……卧槽,”袁望野瞬间清醒,“不会是我的吧?!” “……卧槽?!”沈夏年也惊了,“不会是你的吧?!” 第65章 结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风气, 一到年底, 热搜的娱乐圈相关总是特别热闹, 各种劲爆猛料每天层出不穷,婚内出轨队、恋情曝光队、人设崩塌队、利益纠纷队疯狂上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瓜都吃撑了:还来?又来?有完没完?你们还没撕累我们瓜都吃累了! 当然对八卦的求知若渴是人类的本能天性,网民们嘴上说着不要, 身体却非常诚实, 依然吃瓜吃得乐此不疲,但这种新闻看久了也不舒服, 大家又觉得娱乐圈乌烟瘴气没点正能量,这时夹在一堆离婚出轨渣男话题里的#天使宝贝袁望野#宛若一股清流,涤荡了人们浮躁的、抑郁的心灵, 带来一片欢声笑语。 这个热搜话题的由来是袁望野在微博上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面锦旗, 红底黄字甚是喜庆,赠:偶像组合abo成员天使宝贝袁望野“人性辉光恩重如山”落款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患者家属。 袁望野:请围绕这面锦旗, 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文体不限[天使][图片] 此事由于公司做了极为严格的保密工作,因此袁望野发出这条微博时粉丝都一脸懵逼, 但还是十分配合地狂写命题作文为袁望野歌功颂德。除去中规中矩的记叙文和议论文体,还有文言文体,诗歌体,戏剧体,矫情体, 彩虹屁体……也真难为粉丝看图说话,以前还是看人说话,现在光是看一面锦旗也要编出花来: -袁望野自从有了你,生命变得好美丽,袁医生妙手回春,救我狗命,治好了我多年的x冷淡,以前我觉得自己不孕不育,如今我隔着屏幕被你看一眼都能怀孕!英雄父亲袁望野!闪耀着人性和道义的万丈光辉! -袁望野天使宝贝你好,请你发挥你的人性辉光速速与我结婚拯救一下我这个母胎solo的大龄女青年吧!现在叫你天使宝贝是否太过见外?我只好忍住内心的害羞,勇于表达爱意,请容许我郑重地叫你一声:老公![害羞]哎呀还是觉得羞skr人呐~~~ -袁望野速速进来挨夸 -袁望野啊啊啊哥哥我嘴笨我只会叫啊啊啊哥哥你好帅啊啊你到底是什么仙子下凡用脸来普度世人啊呜呜呜人间不值得但你值得1551你是电你是光你是红了我内心荒原的山花,你是风你是雨你是吹又生的草绿了大地——咦哥哥我发现我也会吹彩虹屁了耶! 然而粉丝们狂吹彩虹屁,也比不上沈夏年鞍前马后的以身相许。 “小野辛苦了擦擦汗。” “小野张嘴吃虾。” “小野需要我帮你擦屁股吗?” “小野你躺好,我自己坐上来动就好了,啊,啊老公不要停——” 即使袁望野说了81742869次,真的不需要沈夏年无微不至无孔不入的当牛做马,然而怎么也抵挡不住沈夏年“大恩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的热情。 其实袁望野测到自己的骨髓型号就和韩珍珍的比对过了——事实证明,这种可能性并不会比“几年以后你带着儿子去听你老公的演唱会”大多少,袁望野很诚实地跟沈夏年说明真相,但沈夏年说他这种博爱的人道主义精神值得鼓励。那面锦旗也是沈夏年亲手赠予的,就挂在他们的床头,有时候袁望野“耕耘”到一半,一抬头看到金光灿灿的“人性光辉”,登时一阵伟大的使命感油然而生,立刻充满动力投身到“提高农产业质量”的工作当中,搞得沈夏年屁滚尿流把那面锦旗给掀了。有没有累死的牛不知道,反正土地过剩也不见得是好事。 不管袁望野和沈夏年私底下如何乱搞,但作为有职业道德操守的偶像,在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营业互动,可由于爱意实在太过浓郁藏不住,总是不自觉地被彼此吸引。最显而易见的是人肉磁铁,明明最开始袁望野和沈夏年之间隔着三个队友,不知怎的眨眼之间两个人就站到一起,显示出“人从人人”的站位,能怎么样呢,只能仰天长啸“女子酉己”罢了。 隔空调情也是常规操作。以abo的人气和流量,在年终自然免不了有各大晚会和红毯要出席,象征性地走一圈,然后接受采访。当姜北城面对镜头畅谈未来感谢各位粉丝,袁望野和沈夏年明目张胆地隔着他在那里眉来眼去。于是野年粉为姜北城深情点歌一首“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被姜丝怒骂磕cp还学不会独立,死基佬别过来gay到我们了! 于是粉丝们又开始把cre出来日常辱骂打卡,都9102年了还在按头捆绑炒cp,洪顶顶明天起来就头发掉光去嵩山出家当武僧!原本已经被骂得心如止水的洪顶顶,看到如此令人发指的的恶毒辱骂,还是忍不住眼皮一跳:看来,是时候挑选一顶称心如意的假发了…… abo今年战功赫赫,巡演,出专辑,做公益,还被官媒表扬宣传正能量,因此大大小小的奖项今年都毫无悬念地收归囊中,这些含金量都不算太大,他们今年的终极目标是十大平台联合设立的顶流奖。 相对而言,演艺圈的奖项设置比较具有含金量,而国内的偶像行业尚还处于发展阶段,目前没有官方设立的奖项,因此对偶像较为公正的人气评判,是根据一个由视频音乐网络平台联合举办的晚会闪耀之夜,并在晚会颁布奖项——顶流奖,直接网络直播,然后通过粉丝投票,完全透明公开,由粉丝在线评选出最受欢迎的男女偶像和男女偶像团体。 说白了就是让粉丝砸钱,每人五票,vip会员可以多投三票,虽然其中也会有注水成分,比如刷票、买数据之类的情况,但每家都半斤八两谁也不可能完全光明磊落,因此沥除那些非常规手段得来的票数,还是能够直观地看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顶级流量”,不过实时数据只有网上的粉丝能追踪,在现场的艺人只有到最后一刻才会把最终数据放出。 今年参加闪耀之夜的男团有十几个,绝大部分都是来走个过场,在闪耀之夜上表演节目,增加曝光度,如果是去年的abo来参加闪耀之夜,客观来说也只能当陪衬,但今年abo冲劲十足,人气狂飙,极其有望登顶。 “网络投票还在继续登录我们的视频网站首页和app首页点击观看直播进行投票普通会员可以一人五票vip会员还可多投三票快快来支持你喜爱的爱豆吧!”主持人说完这么一大段话还脸不红气不喘,“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个大家都有所耳闻的男子偶像组合。” “啊啊啊——” “噢噢噢——” “他们是个五人团,团名是三个字,有o,有a,请大家高声喊出——” 主持人把话筒递向舞台,台下立刻配合地响起高声尖叫: “abo——” “好!下面有请oao!” 网络直播的弹幕上飞过一片:“哪位????”“我此刻的表情如团名”“oao?”“这是什么颜文字团……………” 此时此刻abo正在台下咬耳朵: “等下要不要点夜宵?”比起获奖,陈最更在乎今晚的夜宵是否有着落。 “咋就想着吃,不成,”姜北城佯装严肃,“拿不到奖就把小陈绑车头喝西北风。” “呜呜呜怎么这样……”陈最下意识趴在钟子迁的肩头假哭,哭完觉得不太好,又把脑袋扭向沈夏年继续搭在他的肩膀上哭,“年年要不要一起叫夜宵?” “认真看人家表演。” 钟子迁把陈最的脑袋从沈夏年的肩上揪起来摆正。 “年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穿西装。” 袁望野附在沈夏年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然后又端端正正地坐好。 “好看吗?” “好看。” 袁望野环顾一下四周,趁没什么人注意,面上不动声色,借着观众席的光线昏暗,在椅子底下悄悄地逮了沈夏年的手,沈夏年象征性地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反将他的手指扣住,袁望野用指腹搔了搔沈夏年的手背,原本假正经的表情绷不住了,露出一丝窃笑。 “接下来,宣布最受欢迎的男子偶像组合,”大家发现这个主持人是真的很爱和观众互动,“大家觉得会是谁呢?!大声喊出你们心中的答案吧!” “!&¥#*%……” “abo!” “&!¥&%&*!” “abo!” “oot——” 在一片嘈杂的呐喊声中,abo和oot脱颖而出,尤其是abo的粉丝本来就基数大,因此显得abo的人气格外爆棚。 哪怕众人都觉得大局已定毫无悬念,可abo的成员们却在这个重要关头开始紧张起来,他们下意识地寻求心理安慰,牵起身边的手,像是拧成一股强劲的绳,等待答案的揭晓。他们紧张一切意外之外的变数,万一最后会杀出一匹黑马呢?万一最后获奖的不是abo而是oao呢? 姜北城咬咬牙: “不管了,今儿甭管有没有得奖,都得夜宵。” “耶!” 陈最激动地要把手抬起来,赶紧被钟子迁用力压了下去: “还没宣布呢你别乱欢呼。” “小野别紧张。”沈夏年安慰道。 “我没有。” “那你干嘛抖腿?” “我想嘘嘘不行啊?” 大屏幕上如阅兵仪式般将abo众人的表情拍得一清二楚,一被镜头cue到,众人立刻挂上富有感染力的笑容,装出一阵云淡风轻人淡如菊的模样,等待揭晓获奖组合。 “下面我宣布,获得本年度最具人气男子偶像团体是——” “是——” “是!” 底下粉丝连声埋怨,就连袁望野也小小声地说了句这主持人咋这么欠呢? “abo!” “哦哦哦!” “abo!” “abo!” “abo!” 五人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抱作一团,袁望野怀里因为搂着沈夏年,出于私心而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姜北城身边坐的是苏流,他站起身来和姜北城拥抱: “恭喜北城哥。” “谢谢谢谢。” 姜北城竟然激动得红了眼眶,面对山崩地裂都岿然不动的队长竟然会喜极而泣,队友们赶紧七嘴八舌地安抚他: “北城哥别哭!” “姜队,夜宵有着落了!” “赶紧上去领奖。” 钟子迁催促道,于是众人赶紧上台领奖,姜北城举着奖杯,刚说话时声音有点哽咽,随即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我们能有今天的成绩,能站在今天这个舞台上,离不开每一个支持我们的、爱我们的粉丝……”姜北城望向身边的队友,露出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也还要感谢abo里的每一个人,虽然这条路很辛苦,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跌跌撞撞,但我始终相信,苦尽甘来,这只是个开始,而不是最后!” 沈夏年最会察言观色,立刻带头鼓掌,瞬间整个现场掌声如雷,袁望野每次鼓掌都像只小海豹,他忍不住偏头在姜北城的耳边飞快说道: “北城哥你的发言好老干部。” “还成吧。” 五人手拉手站成一排,整齐划一地向台下鞠了标准的个九十度躬,掌声再次如潮涨般推到巅峰。 “你们知道自己得了多少票吗?” “不知道。”这问题问得很没水准,毕竟明星都在现场不能刷手机。 “那我们来看看数据吧,”主持人示意abo的众人回过身,大屏幕上显示,abo除去零头,一共得到了五千两百万票,第二名oot是四千五百万票,“是五二零我爱你的意思吗?” “是——”台下abo的粉丝替场外的粉丝们回答。 “谢谢大家,谢谢!”abo再次向台下的观众鞠躬。 获奖的艺人和组合要进行表演,这次abo并没有唱新专辑里的主打歌,而是唱每次演唱会的安可曲目《长梦》,这首歌是abo送给粉丝们的歌。 “风累了在空中停留 云倦了随意漂泊 我却不曾停下脚步 ……” 《长梦》并不是唱跳类的歌曲,所以大家的舞台站位比较自由,随意在舞台上走走。沈夏年向袁望野靠近,最后只能停留在一个亲密却又不过度的距离,袁望野收悉到他的靠近回过头,直直地望进那双明媚含笑的凤眸里。 袁望野忽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遗憾,原来当他们站上更大的舞台时,依然不能够“灯光再亮也抱住你”。 “我们笑啊唱啊 最后一起睡着 以为做了个长梦” 沈夏年向袁望野靠近,被袁望野一把抓住了手,队友们心领神会地过来,一起牵手向台下鞠躬,沈夏年和袁望野十指相扣,紧紧地嵌合在一起。 这是他们仅有勇气和叛逆,在高朋满座万千欢呼声中,将无声爱意唱给有心人倾听。 “幸好醒来以后 你仍在身旁” 直至下次分别到来之前,请让我与你并肩而立。 fin. 第66章 番外 “咔嚓咔嚓……” “我用我的车, 跟你换一根烟, 换不换?” “呲溜——” “我不要你的车,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 “嚓嚓嚓——” “哪里见过我啊?你想多了吧。” “嗝——” 袁望野忍无可忍地出言制止: “这位观众,请你不要制造噪音,认真观影,尊重一下我老婆的劳动成果可以吗?”沈夏年正抓起一把爆米花要往嘴里塞,被袁望野批评后,只能委屈巴巴地嗦了一口可乐: “可是我这周已经被你拉着看四场了……” 财大气粗的袁望野为了给沈夏年贡献票房,外加有个可以光明正大约会的借口,连着四天包了《路不归途》的午夜场, 整个影厅里的观众就只有他和沈夏年。虽然沈夏年只是个配角, 却丝毫不能磨灭袁望野执着于在大屏幕上看到沈夏年的热情。这家电影院是沈夏年的朋友开的, 他还很贴心地告诉袁望野, 他们影厅的摄像头已经关了, 请放心观影! 起初袁望野满脑子都是重度马赛克情节, 屏幕上放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电影院里这种黑黢黢只有大屏幕亮光的隐秘氛围,只要有兴致, 就算《午夜凶铃》也阻挡不住他们为爱鼓掌的热情! 然而老实人沈夏年就真的只是纯粹抱着观影的心态来的,一听袁望野兴致勃勃地说“包场,影厅监控头关了”,他立刻心领神会做好万全准备。 当两人坐在影厅里观影时, 袁望野贴在沈夏年的耳畔边,语带暗示地问道: “你带了吗?” “带了。” 沈夏年和袁望野确认过眼神, 是goodjob的人。 “我也带了,”袁望野的笑意愈发深沉,“你是什么味的?” “墨西哥烤肉味的。”沈夏年嘿嘿一笑。 “……哈?”袁望野似乎都能闻到肉香了,“为、为什么会有墨西哥烤肉味的?!” “为什么没有?”沈夏年对于袁望野如此孤陋寡闻的反应感到疑惑,“你没有看过吗?那你是什么味的?” “我们常用的草莓味啊。” “啊?”沈夏年意识到哪里不对,把手伸进包里,“三,二,一。” 两人同时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沈夏年掏出一包o事墨西哥烤肉味薯片,袁望野掏出一条安o套…… “老婆我错了!下次还敢!啊啊啊——” # 陈最进门时钟子迁正坐在床边弹吉他,他抬头瞥了一下陈最,又垂下眼继续拨琴弦。 “……”陈最咬咬唇,还是开口叫了钟子迁,“阿迁,换房间吧。” 钟子迁顿了顿: “谁换房间?” “我们和年年小野他们,”陈最笑着坐到自己的床边,和钟子迁面对面,他晃着小腿,一下下轻轻踢着钟子迁,“小情侣同住一房才好谈恋爱嘛,你要和姜队住吗?” “什么意思。”钟子迁放下吉他,定定地盯着陈最的脸。 “就是我们这间给年年和小野他们住,然后年年那间房给我们其中一个人住,剩下一个人去和姜队住,”陈最大力地踢了一下钟子迁,“你咋这么笨呢这都听不懂。” “我是问你什么意思,”钟子迁逮住陈最不安分的脚,把他往床里一掀,陈最立刻被摔个四脚朝天,“你不说清楚,我就不会让你走。” “有什么好说清楚的,”陈最抄起枕头打在钟子迁身上,“就是不想跟你住了呗,起开,不然揍你了!” “最最。” “走开走开,”陈最赶紧爬走,跳起来开始收拾东西,“你要不要搭把手?” “其实那天我不是逃跑——” “不许再提那件事情!”陈最激动地跳了起来,把床头的玩偶通通往钟子迁身上砸,“不许你提!” “喂!关心你也有错了?” “不用你关心!” 那天他们出了点意外,事后陈最醒来,发现钟子迁竟然一声不吭地跑了,回来后也不解释跑哪儿去了,见面第一句就是“你屁股还疼吗”,陈最气得想把钟子迁拎起来打,但以他现在的身高是做不到了,他威胁钟子迁最好忘了那件事,否则他就要在半夜爬起来用枕头把钟子迁闷死。 他们是发小,陈最不知道发小间睡了正不正常,反正在他看来是很不正常的。其实陈最也不是怪钟子迁拔屌无情,他在意的是为什么他们都睡过了,钟子迁还能一如既往地跟他自然相处,陈最却觉得有种大写加粗的尴尬,还是说钟子迁根本就不在意?可是男人间的友情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陈最跑去问和袁望野同是发小的姜北城,姜北城很果断地说不可能,除非对你有意思。 可陈最曾经喝醉酒向钟子迁表白,还亲了钟子迁,钟子迁除了亲回来,直到现在还没给陈最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算什么啊?他真当自己是骡子面前的那根胡萝卜吗?这样吊着自己有意思吗?呸,陈最才不要当骡子——所以他决定跑路。 关键是钟子迁根本不拦他,陈最不止一次暗示钟子迁自己要搬出去,这个死人除了“为什么”就说不出别的话来了。陈最懒得跟他解释为什么,钟子迁纯粹就是装傻,他们认识了快二十年,对方屁股一撅就知道是要撒尿还是拉屎,为什么难道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真是越说越没意思。 陈最潦草地收拾东西,以前他的行李都是钟子迁帮他收拾的,但这次钟子迁一动不动,就坐在一旁看他。 “你今晚就要搬出去?” “你就这么想我走?你先让我把东西先收拾完吧!”陈最没好气地用眼刀剜向钟子迁。 “就这么十几米的路程,”钟子迁叹了口气,“你打包得像是要回老家。” “你还抖机灵!” “……”钟子迁乖乖闭嘴。 陈最正在气头上,拉抽屉关柜子都刻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昭示着他的愤怒,他愤愤地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台小巧的黑色mp3,陈最看到它,倏地愣怔住了。 这是钟子迁送他的生日礼物,当时在直播,陈最没舍得把它展示出来给大家看。 这台mp3是他们还在读小学的时候,陈最送给钟子迁的生日礼物,对于小学生来说,这种礼物已经称得上是豪礼了。陈最当时还很贴心地在mp3里灌了很多他们当年流行的歌,让钟子迁爱不释手。 ;这么追溯回来,一开始竟然是陈最带钟子迁接触到流行音乐。 随着电子科技产品的更新换代,如今已经没人在使用mp3了,陈最拿到这台mp3,原本想打开,不知怎么的就随手一搁丢在抽屉里,此后再也没去管过。 现在想想钟子迁把这个mp3给自己,是想给自己一台过去的mp3,听听那时他们的友情吗?免了,陈最把mp3上插着的耳机线胡乱地饶了绕,拍在钟子迁的桌上: “这个,我送你了就是你的了,不要就丢了,破东西占地方。” “你有打开过它吗?” “没有。” “最最。” “干嘛啦!” 钟子迁不由分说地钳着陈最的手腕,强硬地把mp3塞进他的手里,陈最倔强地握紧拳头,不抓那个mp3,两人僵持了一下,陈最大叫你抓得我的手好疼,于是钟子迁立刻松手,陈最把mp3丢到垃圾桶里,里面只有一些干涸的面膜纸,“咚”的一声响后,钟子迁扬了扬手说,算了,就不再理会陈最。 陈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新年了,他和钟子迁就快要认识二十年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的友情会走到尽头。其实也不怪钟子迁,最开始越界的人就是他,无理取闹的人也是他,他们是无话不说的挚友,是患难与共的兄弟,相互扶持的伙伴,陈最可以扮演钟子迁除爱人以外的一切重要关系角色。 除了爱人。 室内开着暖气,但陈最还是无端地生出一阵冷意,窸窸窣窣地抖了抖被子,把自己裹紧。 过了一会,陈最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钟子迁已经睡了,他怕把钟子迁给吵醒,就把垃圾桶拖进卫生间里,把门关好再开始翻垃圾桶。 mp3很好找,陈最一掏就掏到了,这台mp3都放半年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电,他尝试着开机,居然奇迹般的还能开机!但显示电量已经耗尽, 那小得可怜的黑白屏幕上,跳出了歌曲播放页面,陈最按了一下左右切换键,发现这台mp3里居然只有一首歌。 歌名叫《喜欢你》。 # 沈夏年终于履行了承诺,带着弟弟和妈妈去游乐园玩。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沈夏年这个小机灵鬼想到一个精妙绝伦的好点子:戴头套,毕竟当你看到不止一个大老爷们头上箍着花里胡哨的头箍时,自己戴个头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沈夏年与时俱进,挑了个小猪佩奇的头套罩在脸上,沈夏时有点嫌弃: “哥,你为什么要把一个电吹风戴头上……” “这不是挺可爱的嘛哈哈,”在韩珍珍的眼里,儿子当然什么都好,“粉粉嫩嫩的。” 路上遇到买气球的商贩,沈夏年可能是因为缺失童年而产生报复性消费心理,看到那一把花花绿绿形状各异的气球,刷了个支付宝将那一把气球都给包了。 他一个人拎着这么一大束气球走在街上,分外拉风,果不其然收到来自四面八方小朋友们艳羡的目光,令沈夏年的虚荣心不由得像气球一样也跟着膨胀起来。 “喂佩奇!给我一个气球。” 沈夏年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人踢了一脚,他回过头,没看到人。 “喂!” 是个粗声粗气的小男孩,还没沈夏年的腰高。沈夏年脾气好,加上他又喜欢小孩,因此对于小男孩的不礼貌,他好言教导道: “向人要东西可不能用这样的口气噢。” “快点给我!” 小男孩不耐烦地跳起来要伸手去抢沈夏年手里的气球,被沈夏时给架开了,沈夏时可没沈夏年的好脾气,他冷淡地说: “这是我们妈妈买给我们的,你让你妈妈给你买去。” “是我妈妈叫我向佩奇拿的!”小男孩理直气壮地说。 “算了算了,”韩珍珍心软,一看就知道沈夏年的好脾气是遗传于她,“小孩子不懂事,给他一个吧。” 于是沈夏时故意挑了一个丑的气球给那个小男孩: “给你。” 没想到那小男孩居然不接,大声嚷嚷道: “好难看!我不要!丑死了!” “你这小屁孩——” 沈夏时恨不得把这个熊孩子一脚踢飞,沈夏年赶紧选了个好看的给小男孩: “这个给你好吧?” “好!” 小男孩抓过气球连句谢谢都没说,就一溜烟地跑走了。其他的小孩看到了,以为沈夏年在发气球,立刻蜂拥而至: “佩奇!我想要一个佩奇!” “佩奇我要那个喜羊羊!” “我要那个米老鼠!” “佩奇——” 沈夏年很无奈,有的小孩甚至还要爬到他身上,赶紧把气球发完跑了。 晚上回宿舍,沈夏年累得心力交猝,抓着头套直挺挺地倒在沙发上装尸体。姜北城发来慰问:“咋啦小年,出去抢银行回来啦?”“别提了,”沈夏年抽搐了一下,发动技能“咸鱼的挣扎”,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就因为这头套,我买了把气球结果被小孩子当成发气球的了。” “哎,你也是挺不容易的,现在的小孩啊,唉哟。”姜北城摇摇头。 “我现在满脑子还回荡着那些小孩子喊我‘佩奇’的声音!” 沈夏年痛苦地薅了一把长发,突然有人轻轻贴近他的耳朵,温柔又低沉地喊: “佩奇。” “对不起,佩奇不在服务区。” 沈夏年连把脸从沙发上抬起的力气都懒得花,太累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应付小孩竟然这么累,比他搬砖开演唱会都要累! “佩奇,我要一个老婆。”那个声音不依不挠地萦绕在他耳畔。 “没有!”沈夏年没好气地说,“哪来的老婆形状的气球给你。” “我不管!我要老婆!” “你的老婆漏气了。” “没关系!”袁望野动力满满,“我来给老婆打气注入活力!” “喂!喂!”沈夏年被袁望野扛在肩上,一溜烟地跑走了,“姜队救命!救命!” 姜北城抓起沙发上的佩奇头套,朝着渐行渐远的沈夏年挥了挥:这种见死不救的感觉……可真好啊!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