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炮灰人设封神[快穿]   作者:许开   文案:   快穿者的工作,是促进小世界更好更快的发展。   他们会寻找含恨而终的可怜人,满足对方一个心愿,借用对方的身体完成任务。   于是,被全网黑的拖后腿废物,跳槽进入国家队,带领小队夺得世界冠军;   被父母无视的缺爱二胎,发挥特长创立游戏帝国,推广全息技术被全世界热爱;   为预言能力者出生入死,却在重伤时惨遭抛弃的强大异能者,重新组建新的基地,成为末日中的最强守护神……   快穿者司祁继承原主悲惨的人生,手撕炮灰剧本,在不同世界里封神。   --   1,打脸虐渣的逆袭爽文,全能大佬拿着最烂的牌打出最好的成绩。   2,文案只列举了其中三个故事。   内容标签: 打脸 系统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祁,楚沨 ┃ 配角:咻咻(系统) ┃ 其它:前篇《辞职后我爆红全宇宙[快穿]》   一句话简介:打脸虐渣,我有一百种崛起方法   立意:逆风翻盘,永不言败 第1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司祁醒来的时候,感受到一股窒息。   他想要张开嘴呼吸,然而面部被水流包裹,只能克制住本能,睁开眼观察周围的环境。   透过模糊不清的水光,他看到自己正站在一个明亮宽敞,类似于训练室的地方。   远处站着几个人,正满脸笑容的看着陷入窒息状态的他,对着他的指指点点,面露讥讽神色。隐约间还能听到“真好笑”、“活该”之类的字眼。   四周不断浮现着魔法的波动。   缺氧太久,意识已经要模糊了,司祁操控身体里的魔力,打散包裹住他脑袋的水球。水花四溅打湿了他的衣服,他身体弯曲咳了几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对面几个人愕然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竟然敢这么做,愤怒的朝他大声吼叫。   其中一人更是念诵咒语,发出一颗劈啪作响的雷球,劈头盖脸朝着司祁脑袋砸来。   司祁身上全都是水,这要是被命中了,仅仅只是被烧光头发都算运气好。   他毫不犹豫催动防御魔法,抵挡了那人的攻击,同时飞快读取原主的记忆。   这是一个用魔法替代科技的魔法都市世界,魔法飞行车、魔法直播球、魔法航天飞船,在脱离科技的基础上,建设出一个完全不弱于现代科技文明的繁荣社会。   原主福利院出身,五岁时觉醒了不错的魔法天赋,性格温顺又上进,是那种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一年前他毕业考核结束,在魔法学院的门口遇到采访,因为颜值过高意外走红网络。   网友们纷纷转发他接受采访时的截图,被那精灵一般精致漂亮的脸蛋惊艳。还有人挖出了他的悲惨身世,上传了他历年来优异的成绩单。   看着网上有关于原主的讲述,网友们对他又爱又怜,投以了极高的关注,让他一夜之间成了网红。   有娱乐公司看上了原主的条件,拿着一张魔法契约找上原主,希望原主能在他们公司出道成为明星。   原主在福利院的日子一直过的十分贫困,很早便想等自己成年以后,可以早点赚钱帮助福利院里的孩子,改善院里的生活条件。   如今突然一夜爆红,被娱乐公司看中,公司还给了他不错的工资待遇,跟他描述明星有多赚钱有多风光……他一时间有些迷茫。   他的学习成绩一向很好,在魔法学院的时候一直是首席。在他的设想中,他会在考核结束后进入一座法师塔,跟着导师潜心学习四年再出来求职,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找到不错的工作。   如果去了娱乐圈,接触他过去一直没有了解过的唱歌舞蹈,说不定反而还不如那些深造多年的艺术生,单纯就是给粉丝们看张脸。   所以权衡过后,原主打算拒绝。   谁知这时娱乐公司又和原主保证,说会利用好原主的魔法天赋,将原主往竞技选手的方向去塑造。   在这个世界,竞技选手是一个非常好的职业,他代表了国家的荣誉,象征着这个国家的魔法发展水平,魔法比赛的地位等同于现代社会的奥运会与世界杯,甚至是更高。   很多王室、财团会特意寻找有潜力的种子选手建立队伍,花重金挖来名牌教练,用巨额薪水养着每一位队员。可以说每个拿到世界冠军的选手至少都是身价千万甚至亿万的富翁,社会地位非常高。   原主一听,顿时觉得这份契约可以签。让他去靠脸吃饭他做不到,但靠自己的魔法水平去赛场上打拼,他还是很信心的。   于是,原主就这样放弃进入法师塔深造的机会,与这个叫做血月的公司签订了契约,成为了一名职业竞技选手。   福利院里的大家都很为原主感到骄傲,原主更是无比的开心。   只是开心的原主没有想到,这件事的背后,其实还有个内幕。   原主所在的娱乐公司,确实是打算组建一支竞技队伍,但组建队伍的初衷,却是为了讨好他们那位梦想成为竞技选手、却又自视甚高不愿屈居人下听别人指挥的公司太子爷。   这位名叫孙戌的太子爷说要建立属于他们公司的竞技队伍,手下人得到董事长的命令,哪有不从的道理。   可拥有魔法天赋,正儿八经想要成为竞技选手的人,哪里能看得上他们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组建出的队伍,就算加入了也不可能百分百听从太子爷的安排。所以他们只能从公司内部选择一些拥有魔法天赋,被公司合同拿捏着付不起高额违约金的小鲜肉成为另外几位队员,讨太子爷欢心。   原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加入的这个坑爹队伍。   别的队伍出道方式是参加比赛,靠优异的成绩让大众认识自己。   这个队伍的出道方式,是无数大明星争相转发出道新闻庆祝他们成团,然后还特意开见面会拉拢第一批粉丝。   托原主那盛世美颜的福,这个队伍刚出道就小红了一把,网友们纷纷祝福原主,期待原主能够在比赛中获得一个好成绩,有一个光明的前程。   但只要是接触过这个团体的人都知道,在这个队伍里,除了原主是真的每天都有在认真训练,努力钻研历届比赛的视频,想要获得奖金改善福利院的生活环境,其他几个队员纯粹是想在这里和太子爷打好关系,蹭一蹭原主的流量吸引粉丝,实际上对竞技比赛完全抓瞎。   毕竟他们都已经成年了啊!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怎么和那群三四岁起就被父母送去训练所训练的人打比赛,肯定会输的好吗?   就这样,他们在前几次的市级比赛中,靠着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孙戌,以及原主这个学院首席的努力,联手镇压敌人,划水摸鱼的顺利赢了好几场比赛。   然后越到后面,遇到的选手实力越强,比赛就越难打。   一向顺风顺水惯了的太子爷越打火气越大,他根本不懂得配合,也不知道怎么发挥出队伍整体的实力,在赛场上横冲直撞的他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强悍,整场比赛打得这么累,怎么想都是队友的锅!   那几个十分擅长溜须拍马讨好他,在网络上笼络粉丝、与他营业兄弟情的队友,他实在是骂不出口。   倒是那不怎么会拍马屁,整天埋头苦练性格温和被骂了也只会好声好气解释的原主,成了他十分适合的出气筒。   几个队友看有人顶罪,十分积极的跟着太子爷一起嘲讽原主,把过错全都推到原主头上。   回头还在网上落井下石,统一口径的说原主的坏话,叹息这次比赛队长已经尽了全力,可惜某人平时不努力,比赛不配合,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国民辨识度高,就在队伍里耍大牌。   这些人和原主不同,原主把自己定义为竞技选手,一心只看重自身的实力。没有哪个运动员会想着整天上网与粉丝互动经营自己的口碑,基本上所有时间都在体育馆里进行训练。   而他的队友却认为自己首先是明星其次才是竞技选手,平日里非常注重人气与名声,十分擅长拉帮结派诱导舆论。   因此时间长了,整个组合的官网上,活跃着的基本都是他们的粉丝。   现在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原主不好,他们的粉丝自然相信他们说的话,毕竟她们也不知道训练室里大家都是怎么训练的,只能通过网络来了解真相,而且还有粉丝看偶像的天然滤镜作祟,黑的也能硬生生看成是白的。   在这群人的有心经营下,舆论全都倒向了队友那边,真正的罪魁祸首被保护的很好,一心一意努力训练的原主反而成了队伍里专业的替罪羊。   公司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他们当然知道原主没错,错的其实是他们太子爷。   但谁让那是太子爷呢?哪怕他们太子爷有一万个不好,但这个队伍都是特意为了太子爷建立的,怪谁都不能怪太子爷啊!   混娱乐圈的公司比谁都更明白黑红也是红的道理,队伍里有这么一个吸引眼球的话题中心,不是刚好吗?   司祁都是成年人了,被网友骂一骂,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公司非但没有制止这种恶劣行为,反而在背后推波助澜,混在粉丝群中不断诱导舆论,将错误全都推卸道原主身上。还以公司的名义隔三差五漏出一点‘证据’,证明原主在公司里有多懒惰,有多跋扈,弄得很多路人都觉得粉丝们说得没错,拥有天使般美貌的原主确实是个外表美丽内心丑陋的人。   这种污蔑,从上一届比赛结束,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太子爷孙戌看周围人异口同声的都说原主不对,越发认为自己确实没有冤枉原主,对原主从一开始的口头辱骂,动手推搡,发展到后面的精神霸凌,暴力攻击,甚至都没超过两个月的时间。   原主在这样的环境下,承受着网络、生活双重霸凌,背上背着帮助福利院的担子,还有那根本摆脱不了的高额违约金,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找不到出路的小兽,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   他开始整日整夜睡不着觉,心情低落难受想哭,去医院被医生确诊了重度抑郁症,每天都要吃对身体有损害的精神治疗药物,勉强维持住心理状态。   这次,原主好端端的在训练室里训练,队伍里的其他几个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孙戌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汇聚了一个水球到原主脑袋上,让他无法呼吸。   旁边几个队员笑嘻嘻的威胁原主不准反抗,说太子爷要练习攻击魔法的精准性,顺带测一测魔法的持续时长能不能突破最新记录。   他们习惯了原主受欺负,见怪不怪的看着原主一点一点陷入窒息,还在那里夸奖太子爷水球魔法用得真是完美,看那水球的弧度,简直就是艺术品!   谁知司祁沉默着沉默着,突然发疯,竟然把太子爷的魔法给打散了!   ——司祁还想不想在公司混了? 第2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众人愕然不已,震怒之下开口就骂,鼓动太子爷一定要给司祁一个狠狠的教训。   司祁才不管那么多。   他毫不客气的打掉太子爷的几道攻击,那轻而易举的动作,让自觉非常擅长攻击魔法的太子爷气得一张脸又青又紫,只觉得司祁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丢脸。   周围人见太子爷表情不对,觉察到了不妙,正要上前劝说却被太子爷挥臂用力推开。   太子爷握紧手里的魔法杖,飞快吸收周围的魔力,口中念诵着大型魔法咒语,杖尖对准了司祁。   这可是一不小心要出人命的!!   一直在围观几个年轻人打闹的教练终于不再装死,他用魔法卸掉太子爷手里的魔法杖,对着司祁怒骂:“你想死给老子滚远一点!不要死在这里碍人眼!”   万一惹怒了太子爷,落下个重伤残疾什么的,还要害他被老板迁怒,怪他没有看好太子爷。   经纪人听到动静急匆匆跑来,看司祁竟然板着脸站在那里,与太子爷对峙,气得破口大骂:“司祁你他.妈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了?不想混就给老子滚!老子伺候不了你这尊大神!”   司祁一句废话不想都与这群人渣多说,让系统将整栋大楼有关原主的监控视频全都拷贝一份,转身离开了训练室。   在场众人万万想不到司祁竟然会是这种反应,除了太子爷还在那里试图继续攻击司祁,其余人全都傻了。   这司祁果然是疯了吧!   公司里的职员看司祁顶着一脑袋的水,冷着脸从训练室走出来。   他从肩膀起整个上半身的衣服全部被打湿,走过的地方留下一路的水渍。乌黑的发贴在那苍□□致的面庞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没有人上前对他施加援手,过来询问他怎么了,显然说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司祁就这样走出了公司,没有乘坐不远处的共享扫帚,打开魔法符石找了辆魔力飞行车离开这片区域。   外面蹲拍的狗仔一大堆,司祁如果像原主那样习惯性坐共享扫帚出行,肯定会留下很多照片。   照片发出去以后,那些在公司煽动下看他不顺眼的黑子会扑上来骂他又在艹贫困人设,明明当大明星敛了那么多财,在这里装什么装,有这个慢吞吞骑扫帚的时间,为什么不多练习一下魔法,非要拖累队友balabalabala。   司祁坐上飞行车,趁这功夫整理了一下眼前的情况。   快穿局的工作,是促进一个个小世界能更好更快的发展。选择宿主的时候,还会答应实现原主的一个心愿。   这个心愿包括但不限于让原主转世去过神仙一般无忧无虑的肆意生活,或者许诺他万贯家财让他来生不会再被人欺凌伤害。   这回原主许出的愿望,是希望快穿者能代替他拿到世界冠军,赚来很多很多的钱,帮助福利院的大家,让大家不用过得像他一样辛苦。   为此他甘愿舍弃掉来世的荣华富贵。   通常来说,这种需要快穿者本人来亲自解决的问题,很多快穿者是懒得接的。   他们更乐意继续扮演炮灰,送完金手指后在原主理应会死去的节点死遁离开,效率高,速度快,完成任务的数量也更多。   不过那是通常情况。   司祁是主神,他的爱人楚沨也是主神。   他们分别身处不同的主神领域,管辖各自治下的亿万世界,本体不能时刻待在一起。   于是两人各自分出一抹意识来到对方的主神领域,以快穿者的身份,和小世界里的对方相见,一边度蜜月,一边做任务。   既然是度蜜月,当然不用过度的追求效率,类似这种替原主实现本世界遗愿的“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司祁都是愿意接的。   既然原主希望成为世界冠军,那司祁便打算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好好钻研钻研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看看怎么样才能变得更强。   众所周知,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特色,即便共出于同一片宇宙,不同星球上也会诞生出截然不同的文明。   即使都是使用魔法的世界,司祁去过的那些魔法世界,和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依旧有着一定的区别。   不过也正因为司祁去过太多的魔法世界,看过太多五花八门的魔法套路,所以不论司祁接触怎样的全新体系,他都能快速找到其中的相同之处,将它们融会贯通。   回忆着原主掌握的魔法知识,司祁从头开始复习,将这边的魔法体系吸收进脑海里,然后一点一点将他掌握过的那些魔法,改造成这边世界的人能够理解,能够接受的样子。   随着他学习到的新知识越来越多,司祁使用火元素魔法中控温魔法的微操版本,将身上的水渍全部蒸发干净。   这种魔法对精神掌控力要求十分的高,需要常年浸淫在魔法里的老手才能轻易做到。   刚好司祁此刻的这具身体缺魔力缺资历,唯独不缺老练的精神力。   这时,系统咻咻已经连上了这个世界的魔法网络,找到了这个世界的楚沨。   【主人~咻咻找到主神大人啦~~】   系统名叫咻咻,原因是他笑起来的时候,会发出“咻咻咻”的声音,非常有特色。   司祁勾起唇角:【他在哪里?】   【主神大人现在是一个老牌竞技队的队长~以前和原主在比赛场上见过一次】咻咻说。   为了方便一起度蜜月(划掉)一起携手做任务,楚沨和司祁选择的身份往往是非常相近的,很容易就能遇见。   司祁挑了挑眉,吩咐道:【送我过去】   【好嘞~】咻咻将飞行车的目的地做了修改,飞行车滑入另一条飞行轨道,朝着远方某栋法师塔疾驰而去。   过去的同时,司祁翻看了一下这个世界有关楚沨的资料,看到楚沨正在从青训队里寻找可用的新队员,随意靠着座椅的腰杆稍稍挺直了些。   这还真是瞌睡送枕头。   *   楚沨和经纪人、教练站在一起,看着前方预备役们进行测试。   他们正在寻找一位擅长AOE(大范围伤害)魔法的选手,加入到队伍中去。   原本的那位AOE选手是一个短头发,性格十分火爆的女性,与楚沨合作很多年了,大家一起拿下了不少的奖杯。   她去年结婚,不久前刚刚发现怀孕,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适合进行激烈的训练,更没办法参加年底的比赛。   所以楚沨他们需要从青训队里寻找一位合适的替补队友,再不然就是去其他队伍里挖人。   能被选拔进青训队里的少年少女们实力都很不错,比起外面那些专业训练所里出来的孩子要出色很多,比那些魔法学院出来的学生那更是全方位吊打。   但就算如此,这些孩子与职业选手之间的经验差距摆在那里,习惯了之前那位出色女队员的楚沨看到这些青训队里的孩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差了些什么。   以这群人目前的水平,想要在几个月内跟上队伍的进度,除非对方有着天纵之资,不然到时候肯定会成为整个战队的短板,拖大家后腿。   楚沨既然带着队伍参加比赛,那定然是想跟队员一起拿到冠军。新队友如果不够优秀,他是绝不会允许对方加入。   因此在青训队看了一整个上午,无论楚沨还是熟悉楚沨作风的经纪人,都没有开口认为谁合适。   被集团重金挖过来,十几年间带过全球无数天才选手的教练,更不可能在这里看上哪个预备役成员。   他还是更建议楚沨直接从其他队伍里挖人,这样找来的人虽然默契上欠缺了一些,但战斗经验绝对不会差,磨合一下还是可以组成一支队伍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楚沨腰侧挂着的魔法符石亮了起来,一个投影浮现在半空中,显示一位叫做司祁的人拨打了他的号码。   ——司祁是谁?   土生土长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苏醒本体记忆的楚沨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想起对方的身份。   但既然被他存储了号码,应该是以前见过的人。   楚沨接起符石,“你好,天环战队楚沨。”   “你好,我听说你们战队目前正在寻找新队员,我能去你那边参加面试吗?”   符石那头的青年声音很清朗,说话速度不急不缓,态度十分有礼貌,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楚沨看了一眼前方的测试室,青训队的成员还没有结束测试,楚沨并不介意给对方一个机会,回答道:“可以,我给你发一个定位,你直接过来。”   司祁看了一眼定位,笑着说:“好,我刚好在这附近,十分钟后就能抵达。”   “我会让人去门口接你。”楚沨说。   两人简单的作出了约定,经纪人听到对话声视线看了过来,楚沨放下通讯符文:“有一个叫做司祁的人,听说我们在招新队员,想要过来面试。”   经纪人面露疑惑,自言自语的嘀咕:“他从哪里听说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不过……司祁?   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楚沨让青训队的工作人员去门口接人,很快,对方带着一位衣着打扮十分干净清爽的青年来到了这里。   经纪人看到那张十分有辨识度的精致面庞,口中发出一道低低的“啊”声,显然想起了司祁是谁。   而从来不关注娱乐八卦,对美色更是不甚在意的楚沨,却是一眼看见了从远方走来的青年,整个人楞在当场。   这人有着一头乌黑柔顺的短发,五官精雕细琢惊艳到极致,年龄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有着恰到好处的缱绻青涩之美。身形修长,长腿窄腰,一身白色的衬衫干净清爽,扣子扣到最上方,斯文中带着一丝丝的禁欲。   第一眼看见司祁时,楚沨甚至以为自己遇见了从森林中走出来的优雅精灵。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司祁身上。   走在司祁前面的工作人员,用一副非常能够理解的表情看着众人,就在刚才,他也是傻愣愣的站在法师塔门口看了司祁好久,才在司祁的提醒下,面颊发热的带他来到这里。   一路上,所有看到司祁的人,基本都是这幅样子,脚步停下来站在原地,直到司祁走远才回过神来。   司祁那穿越后自带的独特气质,让原主本就不错的相貌显得越发出众。在他看到楚沨后那瞬间亮起来的眼眸,更是让不少围观者怦然心动。   司祁来到楚沨面前,眼中含笑的说:“你好,我是司祁。”   “我是来参加面试的。”   一旁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向楚沨,楚沨看着面前的司祁,好半晌,才控制住音量,仿佛深怕吓走对方一般轻声的说:“好。”   司祁说要参加面试,把想起司祁身份的众人弄得有些迷糊。   这年头职业选手跳槽的新闻并不少见,只要付了违约金就行,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让他们疑惑的是,司祁不是明星吗?   据说他还特别不乐意训练,仗着自己长得美,整天在队伍里搞特殊待遇,弄得他粉丝都挺嫌弃他的。   国内像司祁这种娱乐圈出道的竞技选手非常少见,如果司祁要跳槽,可能只能找那种噱头十足、并不需要靠真本事吃饭的队伍,怎么着,也不应该选择天环。   说句不好听的,像天环这样时常能代表国家出战国际比赛的老牌战队,司祁这种绣花枕头过来面试纯粹是自取其辱。测出来的成绩如果连青训生都不如,那真是丢脸丢大了。   天环也不可能真的招一个花瓶过来当选手,除非整个战队上下所有人都被司祁的美色迷昏了头。   可楚沨都亲口答应让司祁去进行测试,周围人看看司祁那漂亮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站出来反对,让美人露出伤心模样。   ……只是一个测试而已,又不费什么时间。   这么想着,众人不约而同留在原地,默默看着教练板着张脸告诉司祁测试的内容。 第3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楚沨注意到周围人微妙的反应,趁着司祁与教练对话的功夫,低声询问经纪人:“你认识他?”   经纪人在竞技领域是个万事通,基本上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消息,遇到不清楚的问他总没错。   经纪人果然点头,和楚沨说:“一年前,司祁因为魔法学院毕业考核的采访视频走红,被一家娱乐公司看中。那家公司老总的儿子想要当竞技选手,于是公司特意为他组建了这么一支团员长相都很不错的竞技队伍……司祁是其中一个名气最大的选手。”   楚沨光听这个描述都有点世界观碎裂:“……采访?长相?走红?”   这些词汇和竞技有半分钱的关系吗?   “娱乐公司嘛,考虑问题总归和我们是不一样的。”经纪人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长相好,学习好,出身贫寒却励志向上,随便哪个都噱头十足……”   这年头的有钱人总喜欢这样,跨行瞎掺和,弄出来的奇葩操作经常搞得业内人士莫名其妙。   楚沨无言以对,经纪人做出总结:“也得亏他是直接找到你,要是从我这里提出面试申请,我肯定是直接刷下来的,这人身上问题太多,太麻烦。”   楚沨莫名觉得经纪人这话听得有些刺耳,但也尊重经纪人的分析能力,缓声说:“既然来了,就给他一次机会。”   经纪人点点头,看着司祁那赏心悦目的模样,忍不住感慨:“长成这个样子,干什么不好,非要来当竞技选手,直接拍戏不是更吃香吗?”   一旁听到这话的众人下意识附和说“就是啊”,声音有点大,司祁目光看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神弄得经纪人有点毛毛的,连忙对司祁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说人家坏话,被人家听见了。   司祁从教练手里拿过测试表,来到前面的透明训练室,对着里头的工作人员道:“你好,我是过来测试的。”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反反复复看了司祁好几眼,又看了看司祁手里的表格,结结巴巴道:“那,那你跟我来吧。”   好家伙,这年头竞技选手都内卷成这样了吗?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还给不给普通人活路了!   楚沨他们寻找的是AOE选手,所以魔力总量、魔法操控力的要求会比较高,主要测试的也是这两项。   其他便是一些无论在哪个队伍都会测试的基础环节,例如攻击速度、反应速度、动态目力、身体敏捷等等。   一群测试完这些基础环节的青训队少年看到司祁出现,纷纷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表情或激动或不屑。   其中一人站在靶场前,看到司祁拿着表格来到他身后排队,挑了挑眉。   “真是什么人都能来天环测试……”少年一看就是曾经在网上吃过原主的瓜,甚至是跟着舆论一起喷过原主的人,看到司祁后用并不小声的音量嘀咕了一句,双手抱臂对着司祁道:“你不是在原先队伍待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来这里?我觉得原本的队伍就很适合你这样的人。”   “适不适合由我来决定,你一个训练生,还有心思替别的正式选手操心?”司祁懒洋洋的说道。   少年面色涨红,心中越发不忿:“不过是靠脸进的队伍,真以为自己的职业身份有多了不起!”   他的声音有点大,周围原本还在低声议论的少年们纷纷用看好戏的目光看了过来,现场吃瓜不比隔着网络吃瓜要来得刺激?   楚沨隔着测试房的防护罩看着这边的动静,不悦道:“这些青训生……”   经纪人表情也不太好看:“还真把竞技场当成娱乐圈了,以后要和那边的教练提醒一下,这种风气太差劲!”   见到其他战队的职业选手就主动开口挑衅,真以为自己训练生的身份有多了不起?现实世界见到别人都这种态度,那在网上还不得什么话都敢说?   不过司祁果然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是个特别麻烦的人,身上黑历史那么多,走哪儿都会招惹来风波。   看来等下还是找个借口,把司祁刷下去好了,反正司祁实力不够,怎么说他们都是占理的。   测试室内,司祁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我当然有脸,你呢?没有吗?”   他上下瞧了瞧,声音含笑的说:“好像是没有呢。”   少年瞬间气炸:“你!”   一旁工作人员提醒:“司先生,轮到你了。”   司祁无所谓地侧过头,拿着表格放到魔法记录仪上。   那边记录仪读取到新的测试者,原本记录为0.75的上一位测试者成绩被清空,靶子上的防御魔法也被重新施加。   0.75指的是上一个魔法距离下一个魔法的施放间隔只有0.75秒,普通人释放基础的一级魔法基本需要五到六秒的时间,还会有操作不当失败的概率,稳定0.75秒放出一个魔法的速度其实是非常出色的成绩了,尤其是施法者今年才十五六岁,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一般来说正式选手的这项成绩应该是0.5-0.6左右,天环的职业选手内部测试结果至少会稳定在0.48,非常非常的厉害。   少年看司祁特别不顺眼,站在原地双手抱臂,一脸冷笑的等着看司祁热闹,嘴上说着:“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职业选手,能比我这个训练生出色多少!”   如果是其他职业选手也就算了,他肯定不敢在对方面前造次。可司祁?司祁算什么?网上那么多人说司祁就是个卖笑的戏子,指责司祁不配自称职业选手,说他的存在玷污了神圣的赛场……   自己身为未来的选手,当然不可能对司祁这种走捷径的家伙抱有好感,难得遇见本人,不骂上两句怎么行?总不可能网上什么话都敢说,现实见到人就放过他吧?   少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义的,他要狠狠教训一顿司祁,让司祁明白,职业赛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正想着,司祁拿过测试室指定的魔法杖,看着靶子上方亮起来的指定魔法名字,毫不犹豫的释放出水箭术。   一道道清澈的水流如箭矢一般急射向前方,发出激流汹涌的声音,噗噗噗打中对面的靶子。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众人皆是一愣,他们听了一上午0.7、0.6的攻击节奏,此刻能明显的感受到,司祁的攻击频率和青训生之间的微妙区别。   十秒钟后,靶子捕捉到足够的攻击数量,显示出最初的结果统计。   0.51这个数字亮出来的一瞬间,原本一脸看好戏的少年们集体愣住,不敢置信的张大嘴,望着那鲜红刺目的数字。   外面的经纪人和教练也愣了楞,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试图将那个数字看得更清楚一些。   测试时间还没结束,司祁的攻击还在不断击中靶子,他在来到这个身体之后,还是第一次这么高频率的释放魔法,一开始有些不太习惯。   后面熟悉了这具身体的魔力流动,司祁的施法过程越来越得心应手。原本还需要低声默念咒语的步骤直接被他省略,变成了瞬发。   于是,原本0.51的数字再次降下一格,变成了0.50。   教练等人神色一怔,正觉得这件事有点不简单,下一秒,0.50再次降下了一个数字,变成了0.49。   这下,站在外面围观的法师塔职员不淡定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楚沨一眨不眨看着青年冷静的背影,心中无意识浮现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欢喜。   有的事情,只有水平到了一定程度的职业选手才会知道。0.50和0.49看似只差了一点点,可这一点点,代表的却是能否使用瞬发魔法的天堑,是职业选手与职业高手之间的差距。   所有人都没想过,司祁竟然能拥有这样的实力,哪怕是对司祁观感极好的楚沨,也没预料司祁原来这般出色。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在倒计时的最后几秒,0.49又一次降低,变成了0.48,教练他们震惊的瞪大眼睛,死死注视着那个数字,期待它能再一次的降低……   可惜测试时间结束,发出“嘟”的提示音,司祁在众人遗憾的叹息声中收起魔法杖,取回仪器上的表格。   站在仪器旁的少年身体僵在原地,面色又青又白。见司祁目光投向自己,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司祁朝他露出微笑,不疾不徐的道:“看清楚了吗?职业选手与训练生之间的差距。”   少年一张脸涨得通红,低着脑袋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来。   有人不敢相信司祁的测试成绩竟然会这么优秀,忍不住开口问他:“你不是一直不训练吗?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司祁疑惑反问:“你以前见过我?”   那人摇头:“没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一直不训练。”司祁脸上含笑。   那人有些脸红:“我,我听网上人都这么说。”   司祁好笑道:“那你是觉得,网上那些人见过我?”   对方顿时不说话了:“…………”   那当然是没见过的啊。   现场因为司祁和这人的对话变得有些沉默,大家都在回想网上那些针对司祁言之凿凿的评论,有点怀疑人生。   经纪人听到司祁的发言,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拿出腰侧挂着的魔法符石,在投影上戳了戳,找出历届大赛比赛选手们的对战记录,很快搜索出许多司祁所在队伍的相关战斗视频。   看了几场司祁的战斗视频后,经纪人越看越觉得有点意思,来到教练面前:“张哥,您看看这个。” 第4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教练和楚沨低头看去,画面中,两边队伍飞快释放着魔法,一道道让观众看得眼花缭乱的魔法层出不穷,场面十分紧张刺激。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教练挑了挑眉若有所思,楚沨面色不是很好:“他们故意的。”   经纪人说:“你也这么觉得吧。”   教练手指向那挥舞着魔法杖冲在最前面的短发青年,评价道:“这人冲的太前面了,完全注意不到后方的配合。而这几个治疗、控制全都在保护他,心思根本不在敌人身上……”   他又点击了暂停,在司祁调转魔法杖的动作上指了指,“司祁原本正在准备炎爆术,三秒多的时间完全足够他击中对面至少三个敌人,然而他的队友却突然冲到了那边,他只能把攻击转向远处落单的刺客——AOE魔法攻击最敏捷的刺客,能击中已经很幸运,但无论如何都亏大了。”   经纪人看着暂停屏幕上一排排攻歼司祁脑残不会战斗的弹幕,吐槽说:“怪不得都说司祁不会战斗,一般人看到炎爆术打刺客,肯定要骂啊!”   楚沨脸色难看的很,依旧是那个评价:“司祁的队友是故意的,他们根本不给司祁发挥的机会,也不知道保护他。”   赛场上的选手都知道,优先攻击机动性差、意识性强、攻击力高的AOE法师,那是常识。其他几个法师不去保护最需要保护的司祁,反而去保护那个横冲直撞的短发青年,这让司祁能怎么办?   如果他不去攻击只去躲闪,那他就失去了身为主力输出的作用。   如果他去攻击却因为没有队友保护被敌人针对败得太快,那他也没办法,毕竟这根本不是他的过错。   可别人却只看到每次比赛司祁都是最先倒下来的,而且往往司祁什么战果都没拿到。   如果是其他队伍遇到这种事情,那些热衷此道的观众早就察觉出不对,会帮司祁指责那些队员操作不当,说这并不是司祁的错。   可关注司祁他们队伍的,基本都是那些热衷看颜值的偶像粉丝,她们哪里看得懂这些比赛中的细枝末节,只能看出最表面的东西,张口便骂司祁脱离队伍不懂配合死的最早……   哪怕有路人看见后好心纠正,说司祁没错,错的是他队友。也会被一群又一群的粉丝直接打为司祁的脑残粉,讥讽他睁眼说瞎话,说长得好看总是有特权,这不就有颜狗过来给司祁强行洗白了。   很多路人被那些污言秽语气个一两次也就不说了,随便这群人怎么在自己的圈子里瞎折腾,于是正义看起来仿佛一直站在粉丝那边。   经纪人看着弹幕上成片成片的恶毒谩骂,想起司祁的出身,还有他背负的诸多不实黑点,一眼看出司祁背后的公司根本没打算帮司祁,摇头说道:“这司祁也是倒霉。”   司祁的实力其实是不错的,视频里表现的也没有任何错处,他的公司应该很清楚他的能力,但却放任别人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他头上,甚至可能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他们公司一力促成的,故意让司祁站出来顶罪。   经纪人越想越替司祁感到不值。   明明是个那么优秀的苗子,怎么就给糟践成这样了呢?   经纪人抬头去看司祁的后续测试,刚好司祁结束了前面的几项基础内容,来到了至关重要的最后两项检测。   让人遗憾的是,司祁输出的魔力总量并不如何优秀,顶多和一旁十五六岁的少年青训生持平,这结果让经纪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经纪人是考虑过,要不要让司祁进入他们队伍的。   但要求就是要求,司祁的魔力总量这么低,赛场上放几个大招就歇菜了,怎么跟得上他们天环战队的节奏。   光是这一项就能把司祁直接刷下来了。   教练也是看了一眼便摇摇头,态度明确的表示司祁不行。   只有楚沨一直看着司祁的动作,突然说:“你们看司祁的魔力恢复速度。”   经纪人疑惑,在眼前用了个远视魔法,将那更加细微的数据反馈看清楚。   教练立刻“咦”了一声:“怎么会……”   楚沨声音中带着赞赏:“虽然司祁的魔力总量比较小,但他回复速度很快。”   一场战斗持续的时间越长,司祁能够放出的魔法就越多,反倒比那些魔力总量高但恢复速度慢的选手更加占优势。   经纪人回想了一下一般选手的魔力恢复速度,不敢置信道:“可他也恢复的太快了吧!”   这等于是一边消耗一边吸收,除非司祁连续释放大型魔法,不然司祁的魔力总量根本看不出多少波动!   教练等不了了,直接对里面的人询问:“司祁,你消耗完魔力后,大概多久能恢复到满状态?”   司祁心道不愧是老牌战队,一眼就看出最关键的地方,回答道:“静止状态下十分钟,如果是对战状态,大概需要一刻钟。”   “嘶——”   测试室内外的众人齐齐发出抽气声,看向司祁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消耗一空的魔力总量十分钟就能恢复,那不就是说,司祁放完一个高级魔法以后,不到三分钟就能把魔力恢复过来吗?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司祁但笑不语。   正常人当然不可以,但结合一些技巧,其实是可以的。   这边的魔法师消耗完魔力以后,基本都是让身体自然吸收四周的魔力,或者直接饮用炼金药剂。   但司祁注意到这个世界的人使用魔法时,是会同时从空气中抽取魔力的,也就是说,如果把施法过程从体外转移到体内,理论上他们的身体也是能快速吸收魔力。   但是在体内施法,这句话光听描述都知道非常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十分严重的后果。   以前尝试过这种事情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所以哪怕大家知道这种办法能加快魔力吸收,也不可能冒险这么做。   此时司祁把仙侠世界的修炼功法改编之后挪用过来,稍加一些本土化的修改后,达到了类似于施法的效果,恢复的速度当然比靠身体去自然吸收要快很多。   司祁并不打算藏私,意有所指的说:“我以前恢复速度并不快,意识到自己魔力总量太低后,就自行琢磨出了更快恢复魔力的方法。”   经纪人微微一怔,很快听出了点什么。教练反应更快,一双眼眸如狼一般锐利,死死盯着司祁的脸,呼吸变得急促。 第5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楚沨深呼吸一口气,对司祁道:“继续下一项测试吧。”   眼看着司祁点点头,继续下一项测试,那边,经纪人终于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对楚沨飞快道:“司祁的魔力恢复速度,是能经过系统锻炼提高的!”   这背后代表的含义,不用说,大家都能意识到。   经纪人越想越激动,声音都有点颤抖:“我们必须打听清楚……”   一旁的教练没急着说话,但表情不断变换,显然脑袋里正在飞速思考着什么。   “别急,如果他能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总是能打听到方法。”楚沨缓缓道。   经纪人微微皱眉:“倒也不用开出这种条件……”   楚沨认真说:“他的实力并不差。”   经纪人仍有些犹豫:“可和他一样出色的人并不少……”   不管怎么说,司祁的硬伤都太多了。   他不是从小就在训练所里锻炼出来的,一直到成年以后才开始接触竞技,接触后也没经过完善的训练,很多对别的选手而言的常识,对他来说都是空白的,这底子打得太差了。   然后就是,他身上的麻烦不少,讨厌他的人又多又疯狂,找起麻烦来根本不讲道理。   经纪人不想接手那些麻烦,那会影响整个战队,甚至波及到其他队员,他完全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不是非得选择司祁。   这并非他故意针对司祁,而是他身为经纪人,有责任保持理智的分析,永远只为战队做出最好的选择。   楚沨默默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司祁没有经过正规的培训,都能有这种实力,如果经过培训呢?”   经纪人嘴唇微张,原本的固有判断被楚沨一句话打破。   是啊,司祁被队友排挤,被教练放养,都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自行训练出这种成绩,摸索出快速恢复魔力的方法。   那如果进入了他们的队伍,接受一流的培养,和一群同样出色的队员一起战斗,他会进步到何等恐怖的程度?   要知道魔法师这个职业三四十岁都还是鼎盛期,司祁至少还有十年的成长空间!   经纪人越想越觉得楚沨的这个思路非常有说服力。   司祁还很年轻,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就算小时候白白浪费了十几年的时间,也依旧值得他们花精力去用心培养。   哪怕不把他拉入战队,让他留下来当个预备队员,也是很好的。   更何况司祁手里或许还有可以提升魔力恢复速度的方法……   于是经纪人也不说什么反对的话了,继续去看司祁的下一项测试。   这个测试的重要性,丝毫不弱于魔力总量的测试。   它测试的是司祁的魔法操控力,以及魔法的威力。   这是每一位AOE选手最最值得关注,需要他们花大量精力去钻研的领域。   也是判断对方配不配成为AOE的决定性标准。   楚沨队伍里原先的AOE,是一位战斗力十分强横的火系魔法师,攻击方式无比霸道。   司祁如果想要加入楚沨的队伍,效仿对方无疑是最方便稳妥的途经,被吸纳的概率也会更高。   但司祁并不打算这么做。   他要让天环更清楚的看出他的长处,比较之后得到更确定的结果。   所以他特意选择了冰系。   冰系魔法在攻击力方面并不比火系更具有优势,但它可塑性更强,在持续性伤害、隐蔽、负面影响、限制行动范围等方面都能发挥出不错的效果,可以全方面展示出司祁的更多优点。   一旁围观的青训队成员纷纷远离了这一片区域,测试室里的防护罩等级被调到最高。一只只魔法炼金兽出现在司祁面前,还有漂浮着的魔法之眼时刻监测周围的魔力数据。   测试的要求是让司祁攻击这些炼金兽,伤害性越高、消灭速度越快,分数越高。   不过测试这东西,又不是写考卷,不需要给出唯一一个正确答案。答得是否优秀,比答的是否正确更重要。   在看到那几个炼金兽出现的瞬间,司祁并没有放出攻击魔法,而是挥舞法杖,在五只炼金兽的周围凝结出冰雾。   冰雾笼罩整片区域,让人伸手不见五指。雾气在空中凝聚成型,变成一条条藤蔓,与飘散在冰雾中的雪花。   雪花在触碰到炼金兽的瞬间,会“po”的一声绽放开花苞,蕴含着的爆炸气流会被藤蔓同步感应,在完全失去视野的冰雾空间里精准朝着那五只炼金兽的方向缠绕而去。   站在外面观察这一幕的教练点了点头,评价道:“不错的组合魔法,先是释放大范围冰雾阻碍敌人视野,再用雪花提醒敌人的方位。视野受阻的情况下,敌人很难在迷雾中躲开无处不在的雪花,摆脱藤蔓的纠缠,战斗节奏定然会被阻碍。”   话落,捕捉到炼金兽下落的藤蔓飞速攀附上炼金兽的躯体,一边缠绕一边深深扎根在地底,让本应该力大无穷的炼金兽一时半刻动弹不得。   “这一手变招玩得很熟练,看来他很擅长控制系魔法。”教练脸上的满意神色更加浓厚。   看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没下点苦功夫根本搞不出在一个大型魔法的基础上附加双重功能的组合型魔法来。   经纪人忍不住插话:“可我们需要的是一位擅长攻击的法师……”   话都没说完,司祁挥舞法杖,原本安静纠缠的藤蔓突然横向刺出一根根锋利的冰刃,刹那间贯穿炼金兽的身体,将它们真正的‘钉死’在原地。   经纪人面色一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招给吓到。   原本还以为那个藤蔓就是最终目的,结果这毫无征兆的冰刃地狱才是真正的完全体。   一般人如果被藤蔓控制住,第一反应当然是尽快摆脱藤蔓纠缠,重获自由,而不是赶紧给自己的身体施加一个防护罩。   谁曾想司祁捆住敌人之后还不算完,竟然还能再次变招,遇到这种情况的敌人肯定是猝不及防之下被藤蔓一戳一个准。   教练见状很是欣慰:“他确实是攻击法师,但他控制系魔法的实力也很强劲。”   原本队伍里的女法师非常擅长输出,所以整个队伍除了有神圣法师兼顾治疗与几个控制系法术外,队伍整体更偏向于主动进攻的风格,在续航上比较薄弱,没有攻击失败后快速调整局面再次进攻的回旋能力。   司祁展现出的实力,能够在确保输出的情况下,多了一层队伍里原本没有的控场能力,等于是完美契合队伍风格的同时,还把唯一的短板给弥补上去了。   教练笑呵呵道:“他很不错。”   无论是对魔法的掌控力,还是与队伍的契合度,都达到了要求。   经纪人这时候就很纠结。   司祁越是适合,他就越发愁。   他郁闷的说:“可司祁身上黑点太多了。”   他知道楚沨对八卦不感兴趣,便将司祁身上的那些更加细节的事情,大致和楚沨说了一遍,言明其中利弊。   楚沨皱眉道:“这些都是污蔑。”   司祁不可能是花瓶,更不可能拖累整个队伍,说他懒惰不努力简直是毫无根据。   经纪人叹气:“我知道这些事情十有**是污蔑,但他被黑的太厉害了……让他加入队伍,大家肯定会受到牵连。”   他们才刚开始找人没两天,为什么非要急着把司祁定下来呢?完全可以再多看看。   而且司祁才刚刚接触竞技领域没多久,经验上肯定是比那些老选手要差。去年又没有代表队伍拿到什么奖项,让公司替司祁支付巨额违约金,公司高层肯定不乐意,他们更乐意用这些钱去找那些成名多年的选手,而不是一个初出茅庐名声不好听,光有潜力没实力的家伙。   楚沨沉默片刻,直言道:“我对他很有好感,我觉得他如果成为我的队友,我们会很合拍。”   经纪人略微惊讶了一下,沉吟道:“你的意愿我当然会优先考虑。”   队友是否合眼缘也是很重要的,如果一看到对方就本能的感到厌恶,那么并肩而战的时候肯定会出现配合上的问题。   楚沨说:“而且司祁身上的那些麻烦并不难解决。只要他离开原先的队伍,在赛场上展现出真正的实力,谣言很快会不攻自破。”   经纪人想想,觉得也是。   谣言毕竟是谣言,司祁实力这么强,那些人想要强行黑,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也根本黑不起来。   “至于违约金,我会和老板他们谈的。”楚沨语气平静。   他家和天环上面的财团关系很不错,双方属于世交。当初楚沨成为竞技选手得到多家战队邀请的时候,楚沨看在两边家族关系不错的面子上,最终决定加入天环,并且一待就是八年时间。   主要便是因为,他在天环拥有很大的话语权,做起事起来不会受到太大的限制。   经纪人闻言,很是惊奇的看了楚沨一眼。   他知道楚沨为人很好,相处起来特别和善,一点不会对人摆架子。但鲜少能看到楚沨对谁表现的如此上心,甚至愿意为了司祁破例去直接找老板——他就这么看好司祁的实力?   楚沨说:“司祁是个好苗子,无论他最终能不能加入天环,我都不希望他继续在原来的队伍待下去。”   经纪人闻言立即恍然。   确实,那个地方对司祁而言,就是埋没他能力,让他身陷囹圄忍受无止境骂声的地狱。楚沨这不光是在选择队友,同时也是在拯救一位优秀的竞技选手。   如果经纪人有能力的话,他私心也是想帮助司祁,让他离开那种垃圾公司的。   想到这里,经纪人对教练道:“您觉得呢?” 第6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教练说:“面试这关他肯定能过,就是战斗经验还有与队友的配合这一块,要再看一看。”   司祁拿着表格从测试室走出来,一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除非楚沨突然觉醒身为主神的本体记忆,不然在场没人能比他更擅长战斗。   教练指了指楚沨和司祁:“你们俩去楼上模拟室对战看看。”   模拟室,指的是竞技选手进行实战演练的地方。   选手们通过魔法符文远程操控炼金人偶,将自己的意识与魔力灌输其中,使用人偶与敌方的人偶进行战斗。   这很像科技世界的全息技术,但比全息多了一个现实的载体。   主要还是因为魔法的伤害性太高,魔法师不可能真的将攻击释放到对手的身上,那样很容易造成伤亡。   所以很早以前,伟大的炼金术师们便推出这种用人偶替代本人的方法,一推出便受到了广大群众们的认可,并直接流行开来。   来到模拟室后,司祁与楚沨将自己的精神力与魔力灌输进炼金人偶中。   人偶体内的符文读取到操控者的数据,身高外貌快速发生变化,变得和本体如出一辙。就连衣服都通过扫描,直接复刻了出来。   这是方便选手们在场地上不会错认对手,也是选手们的身高、体型甚至是外貌,都会成为影响战斗的因素之一,因此人偶被比赛官方硬性要求为越靠近本人越好。   司祁和楚沨待在各自的准备间,两个人偶通过传送阵,被送到了随机地形的模拟室里。   天空中的倒计时从三数到一,吹哨声响起的刹那,司祁的精神力扫过附近方圆百米,发现了楚沨的所在,飞速奔跑过去。   教练见状,忍不住赞了一句:“这小子不错!”   经纪人好奇:“怎么说?”   教练看着屏幕中飞快撞到一起的两个身影,解说道:“你看司祁他跑步的速度很快,动作也很规范,说明他平时有注意身体方面的锻炼,并没有懈怠。”   “那是挺难得。”经纪人笑道:“一般的魔法师只专注训练魔法,觉得反正有人偶代替自己的身体,对自身的锻炼一向不怎么重视。尤其是那些小队伍,光是锻炼魔法都来不及,更是没时间去注意这方面。”   教练点头:“所以说他很不错。”   锻炼身体的收效肯定不会有锻炼魔法更大,而且还会比训练魔法要累。但司祁却没有因此懈怠,忽视了体质上的不足,依旧将这个短板给补齐了,足以说明他在魔法上的努力,肯定不会比身体上要低。   教练越来越觉得司祁是个好胚子,有天赋、肯努力、还年轻,这样的良才出现在自己面前,身为教练的他很难不心动。   “哪怕他最后没能进入天环,让他到青训队里待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教练说。   让一个已经是职业选手的人进入青训队,并不是对这个选手的侮辱。   事实上,很多小国的职业选手,待遇连大国省级青训队里的训练生都不如。   如果是老牌战队的青训生,那实力甚至会比一些国内小战队的队长都要强。   司祁才十九岁,完全是应该待在青训队里接受训练的年纪。   毕竟魔法师到了四十岁依旧是黄金年龄,而且年纪越大,经验越多,魔力越高,越是不容小觑。   就是四十岁以后,人的身体素质会下降,思维反应也不如年轻人,所以赛场上二三十岁的青年选手比较多,比如之前那位女性AOE法师,就已经三十五了。   哪怕司祁在天环当上个五六年的替补选手,他也还是很年轻。   而且他在天环一边学习一边等待,肯定比在原来的战队一直被辱骂被耽搁,注定看不到未来要好得多。   经纪人听到这话,本来想说公司高层不一定会为了一个青训生,花那么大的价钱去把人挖过来。   可想想楚沨的身份,还有楚沨在老板面前的地位,如果楚沨铁了心要帮司祁,那么哪怕是高达一千万金币的违约金,他也不是支付不起。   假若司祁真的有教练他们说的那么出色,那么只消司祁未来拿到一个国家级的奖项,他就能把这笔欠款还清了。   所以经纪人什么话也没说,脑海里默默思考着要怎么解决司祁身上的契约。   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教练看着前方的战斗不住地点头。   他都没注意经纪人压根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自顾自的亢奋着:“这小子太棒了,明明没有接受系统的训练,战斗直觉却出奇的好!”   “诶,他要是从小进了培训所,现在肯定已经拿了不少奖!”   “就是魔法衔接上还很生疏,多练练肯定能进步飞快!”   “这是绝对的天赋型选手啊!”看到司祁用一个基础魔法巧妙躲开了致命攻击,教练兴奋的一拍大腿,叫喊声把一旁的经纪人吓了一跳。   教练双眼泛光的看着经纪人,激动道:“这孩子必须拿下了,如果以后有别的战队发现他的潜力,把他挖了过去,那他绝对会成为我们战队的一大威胁!”   经纪人愣了愣,神游天外完全没注意场内战况的他呆呆的说:“有这么夸张?”   他们战队怎么说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尖端存在好吧?   “你刚才难道没看到司祁的表现吗?”教练声音高亢,语气里带着焦急:“就有这么夸张!”   经纪人:“……好吧。”   他当然是相信教练的话的。   他就是没想到,一开始那么不看好的家伙,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他的预料,表现得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看着时限过去,两个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看过瘾了的教练对里面的两个人说:“你们俩休息一下,恢复好魔力,然后换个人偶,试一下配合战斗。”   司祁笑眯眯看着对面的楚沨,朝着楚沨伸出手,将身体被困在锁链中的爱人拉了出来。   手掌交握的瞬间,司祁微低下身,昳丽的面容朝着楚沨靠近,毫不收敛的绽放出自己的魅力,朝楚沨眨了眨眼。   楚沨呼吸一滞,险些没用力过猛直接跌到司祁的身上。   他脚步稍稍趔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闪躲的轻咳一声,和司祁说:“你很不错。”   司祁莞尔一笑:“不然怎么能和队长在一起……并肩战斗呢?”   楚沨躲藏在人偶后的身体不住发热,说不清是因为魔力消耗过度,战斗太过激烈导致,还是因为司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甚至不敢去看司祁的脸,看着看着,就会不好意思。   果然赛方要求人偶必须复刻出本人的容貌是有意义的,有些人光靠长相就能带来很大的攻击力。   如果不是战斗的本能深刻骨髓,楚沨简直怀疑自己可能和司祁打着打着就丧失了斗志,甚至很想放出一片片幻影花海去送给司祁。   他觉得那些美丽的花朵特别适合面前的青年。   不好意思当着司祁的面再往下细想,在恋爱方面完全是个初哥的楚队长和司祁说了几句话之后,脚步仓促地坐着传送阵离开。   司祁站在原地低笑两声,跟着回到了自己的休息间。   半个小时后,喝下魔力恢复药剂的楚沨再次来到了模拟室。   司祁的身影传送到他身边,这次两人要操控炼金人偶,和模拟成其他选手的炼金人偶战斗。   疾风骤雨般的攻击突发而至,楚沨只来得及交代一句“禁锢”,抽出魔法杖顶上前去。   就在双方即将交手的瞬间,司祁的冰封魔法瞬间抵达,将敌人的身影控制在原地,楚沨的雷系法术轻而易举通过导电的冰层击中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双方配合的时机完美到让人惊叹。   楚沨身为队长,习惯了在战斗中注意队员的行动,在恰当的时机配合他们,指挥他们,以达到如臂使指的效果。   他觉得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司祁磨合的很好,让司祁能够充分发挥出属于自己的实力。   但让楚沨没有想到的是,司祁根本不需要与他磨合,哪怕他和司祁才刚刚接触不到一天时间,哪怕他只在模拟室里和司祁对战了十几分钟,使用了几个他最擅长的魔法,司祁也能将他的施法习惯记得一清二楚,就像是会读心术一般,清楚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提前用出最和他心意的魔法,帮助他,辅助他——这简直不可思议!   拥有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完美配合自己的队友,那是一种享受。   轻而易举解决掉对面的几个敌人,楚沨看着面前倒下的敌人,忍不住转头去看站在自己身侧的青年,询问:“你以前为什么……”   司祁听懂了楚沨的意思,微笑着道:“为什么和那些队友配合不顺利?”   楚沨点了点头。   司祁说出了实情:“因为他们不愿接受我的配合。假若我与他们陈述我的战斗思路,提出了建议,他们非但不会听取,还会故意和我反着做,让我一次又一次明白越界的代价,让我知道谁才是整个队伍的主导者。”   身为队长的孙戌太过骄傲,队员们无条件的捧着他,说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原主不是那种头铁到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格,碰壁几次之后,自然是不敢再奢求什么。   楚沨哑然。   这可真是幼稚而又霸道的行为,但偏偏有的人就是这样的性格,而且越是掌权者越是容易如此。   司祁笑着道:“我觉得我们配合的很好,不是吗。”   “是。”楚沨点头,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他真的很想拥有像司祁这样的队友,不仅仅是因为心底那不断涌出的好感,也因为理智告诉他,司祁是最好的选择。   楚沨好奇道:“你刚才是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魔法的?你知道那时候我会使用这些魔法吗?”   司祁看着楚沨,一双眼眸中含着楚沨此刻尚且看不懂的情绪。   他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   楚沨微微一愣。   随后耳朵飞速泛红。 第7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楚沨其实很想把司祁的这句话,曲解成他期望成为的那个意思。   但为人正直的队长到底还是把问题坦坦荡荡的问出了口:“看着我?”   司祁点头:“我一直在跟着视频自学战斗技巧,其中有关你的视频看得最多。”   这倒不是他胡说八道,原主确实一直有在努力学习各个竞技强者的战斗技巧,楚沨的视频原主看过很多遍。   至于为什么看过之后就能配合默契……那当然是多亏了司祁和楚沨这么多年相伴同行的经历。楚沨就是稍微抬个腿,司祁都能猜到楚沨接下来是想往左还是往右。   楚沨说不出是松口气,还是遗憾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他总觉得,司祁对他的战斗方式非常熟悉,仿佛不管他想要做什么,司祁都能瞬间领悟到。   他以为这是两人之间天生的默契,实际上却是司祁努力后的结果……   “你看上去有些失望,”司祁微微一笑,对楚沨道:“或许我告诉你,我和你心有灵犀,想象过很多次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画面——会让你更加高兴?”   楚沨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心跳快了一拍,心虚的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祁但笑不语。   司祁和楚沨的配合之默契毋庸置疑,哪怕是对着竞技只会纸上谈兵的经纪人也能一眼看出他们俩有多合拍。   所以两个人从准备间走出来的时候,无论经纪人还是教练都是一脸笑容,期待的说:“让我们来谈谈契约的事情吧!”   经纪人对司祁道:“你有和那边公司的契约原件吗?”   他们需要看一看上头的内容,来确定需要支付的违约金数额,以及有没有其他针对司祁的额外规定。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解决,司祁挥舞法杖,从空中变出一张羊皮纸的契约原件,乖乖等待经纪人解读,并没有参与其中。   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原主懂的事情他都懂,原主不懂的事情,很多情况下他也不会懂。   就好比说不同世界的法律各不相同,司祁没办法依靠其他世界的经验来处理这边世界的问题,因为那根本不适用。   不过有的事情,即便不懂也能够靠经验猜得七七八八。   经纪人大致扫过契约内容,冷笑一声,不出意料的说:“还真是家黑心企业。”   那公司能把司祁这么一个好苗子糟践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签订的契约对司祁有多苛刻。   经纪人揉了揉眉心,对司祁道:“稍后我会带着你去那家公司,商量给你解约的事情——除此之外,你有什么要求吗?如果有什么想要说的,可以在签订契约之前说出来,比如说员工保障、获胜后的奖金、假期之类。”   越是大企业,福利待遇越多,所以经纪人提起来的时候十分习以为常。   可这些东西,原先的契约上竟然都被一笔带过,简直离谱。   司祁正色说:“我想告那家公司。”   在场几人都愣了愣。   经纪人万万没想到司祁性格原来这么偏激,劝说他道:“是因为他们操控舆论污蔑你吗?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种事情即使胜诉了也是吃力不讨好……”   司祁摇了摇头:“因为他们对我进行长期的霸凌行为,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   经纪人脸色顿时变了,语气加重几分:“什么程度的霸凌?”   司祁拿出炼金符文,打开监控视频投影到半空。   不久前孙戌用水球包裹住司祁的脑袋,一群人对着他陷入窒息的濒死模样有说有笑,画面落入在场几人的眼帘,楚沨眼睛瞬间红了。   经纪人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这场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随后他看到那个双标的教练对着司祁的劈头盖脸的谩骂,大概是经纪人的男人冲进来威胁司祁,让司祁滚,于是司祁“滚”出了训练室,一路**的走出办公大楼。   路上所有看到司祁的员工都没有对他那狼狈的模样表示出诧异,无一人对他施以援手,都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形单影只离开。   经纪人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实在是没想到那群人竟然对司祁过分到这种地步。   他没有对司祁说什么同情的话,这孩子从小出生在福利院,早就吃了太多的苦,怜悯对他而言是无用的,有效的帮助才是他真正需要的。   经纪人说:“这是监控原件吗?”   司祁摇头:“我只是复制了下来。”   经纪人微微皱眉:“只有原件才能拿去裁决所作为证据。”   司祁点头表示知道。   这个世界的魔法太过神奇,想要造假非常容易。就比如刚才的炼金人偶,如果用人偶演出方才的霸凌画面是非常简单的,人以肉眼很难看出区别。   除非裁决所的人亲自前往那家公司,现场拿到原件,才能证明,画面中的内容是真实发生过的。   但裁决所审这种案子,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审不完。   司祁保留这些视频的目的,只是因为那家公司保存视频的炼金设备只能记录最近一个月的内容,一个月后视频会被最新的监控内容覆盖掉。如果裁决所的人到来的时间晚于一个月,司祁能让咻咻把这些视频从后台衔接上去,哪怕那家公司的人震惊自家监控的存储时长怎么会变得那么久,也不关司祁这个受害者的事,反正只要视频能被裁决所拿到就行。   楚沨沉着脸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经纪人和教练默默看了楚沨一眼,谁都没有提出反对。   这事交给楚沨去解决,是最合适不过的。   毕竟楚沨的家世摆在那里。   楚沨还对司祁说:“你别去那家公司了,契约的事情交给王哥去处理。”   他实在不想司祁再踏进那满是痛苦回忆的地方。   谁知道见面以后,那些人会对司祁说些什么。   被叫做王哥的经纪人点点头,看向年纪比他足足小上一轮的司祁,眼里藏着怜爱:“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司祁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笑着道:“谢谢王哥。”   ……   …   从天环的法师塔离开,司祁再次坐上魔法飞行车。   上车之后,无事一身轻的司祁看了一眼车内空荡荡的模样,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科技世界的飞行车。   和科技世界那种大量使用金属、透明玻璃的科幻风格相比,魔法世界的飞行车延续了魔法世界的特色,复古中透着些许神秘——竟然是用布艺和石头去进行装饰的。   司祁回忆了一下这个世界魔法飞行车的发展史,发现这里的飞行车雏形,是来自于魔法飞毯。   那时候的魔法师坐在比扫帚更舒适坐的毯子上,穿梭在城市上空。   并且随着魔法阵的威力加强,飞毯的速度加快,法师们发现,坐在毯子上没过多久,人就会被冷风和气流吹得眼花缭乱,下了飞毯后的发型那更是说不出的酷炫。   于是他们戴上了尖尖的法师帽,披上了大大的法师袍,不仅保暖,还能挡风,即使下了飞毯也依旧能够保持风度。   再然后,随着炼金术师的崛起,缝制有飞行魔法阵的飞毯开始在民间普及,即便是无魔的普通人也能利用魔法石操控飞毯出行。   那些普通人不会魔法,就想着坐在飞毯上的时候下雨了怎么办、肚子饿了怎么办,于是在飞毯上增加了屋顶,将它改造成了帐篷的模样。   一来二去的,随着时代的发展,飞行帐篷一点一点变化造型,变成如今这种符合物理学,线条流畅宛若飞机头一样的半椭圆形设计。   而之所以内部比科技世界的飞行车要空旷,是因为它的动力系统仅仅只需要一个魔法阵和魔法石就能解决,没有那么多的机械零件占位置。   司祁看着看着,对着这个飞行车看入了迷。他让咻咻把这边飞行车的设计图纸投影到他意识空间里,然后沉浸其中钻研了起来。   如果把这些东西学到手,指不定司祁未来去了其他某个世界,就能用得上呢?   运气不错的是,司祁此刻身体的原主是一个学霸,司祁进入原主体内,自动继承了原主的一部分先天条件,很容易便能将这些东西看进去。   如果他继承的原主是一个性格火爆一看见书就头痛的人,司祁可能也会受到影响,比起钻研更喜欢战斗。   当然,如果是个性格火爆的原主,可能也不会受那么多的气,被人欺负成那样了。   在原来的世界线,原主在这次窒息事件之后,并没有做出反抗。   他签订了十年的契约,十年内根本无法离开那家娱乐公司,除非他能支付得起巨额的违约金。   而只要他能带着队伍打入省级决赛,他就能得到一笔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赚取到的金钱,帮助福利院摆脱困境。   所以他像是面前吊着一根胡萝卜的驴一样,朝着那注定够不到的结果努力的往前走,根本不敢停下来。   公司的人压榨他,利用他,他心知肚明,可如果让他就这样破罐破摔的躺平,和其他队友一起同流合污,靠着脸好看吸引粉丝,走那些歪门邪道,他又做不到。   他从小在福利院接受的教育就是这个社会不会惯着你,你想要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你只能好好学习,努力上进,只有你的本事才是你最可靠的底气。   原主见多了福利院的孩子被其他学校里的孩子欺负的场面,那些孩子有爸妈爷奶撑腰,如果发生争斗,人家父母心疼孩子,会为了孩子身上的伤发了疯的找你麻烦,而你却只能去找院长奶奶。   院长奶奶要照顾福利院里那么多的小孩,今天你惹出麻烦,明天他惹出麻烦,院长奶奶会很累,还会因此得罪人,遭到不少的麻烦。   所以院里的小孩如果被人质问“你爸妈呢,把你爸妈给我叫过来”,哪怕自身占理,也会瞬间退缩。   他们最怕的就是惹麻烦,即便被欺负了,也会习惯性忍着,根本不敢闹大。   一来二去的,就养成了原主那种遇到事情全都自己扛着,被人欺负了也沉默忍耐的性格。   如果仅仅只是欺负原主一个人,原主可能真的能忍耐很久很久,直到他实力越来越强,强到有能力摆脱周围一切束缚的那天。   但糟糕的是,这个世界的恶意比原主想象的要凶狠的多。   半年后,原主第二次参加竞赛,带着队伍艰难打到了市决赛。   因为赛前被几个队友关到厕所关了一夜,受了风寒,原主脑袋昏昏沉沉,一不小心在比赛场上发挥失误,导致他们无缘晋级省赛。   这次的失误太过明显,原主毫不意外的又一次被扔出来嘲讽。   几个队员在赛后发言上,一脸遗憾的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原主头上,原主那时候已经病得失去了力气,躺在休息室什么话都反驳不了,而且反驳了也没用。想也知道那些粉丝会说原主是装病找借口,说他连身体都管理不好根本不配当职业选手。   没人把原主病重的事情说出来,粉丝看原主拖累队伍输了比赛以后竟然都不敢站出来道歉,根本没脸见她们,在队友们的话语挑拨下满心怒火,在网上对着原主疯狂攻击,甚至扒出了原主福利院的地址,给福利院送了花圈。   那些院里的孩子也因此被身边同学嘲讽,同学说他们引以为荣的哥哥就是个卑劣无能靠脸上位的花瓶,还因为原主长得太过好看,说了很多非常羞辱人的下流话。   有孩子无法忍受原主被人恶意编排成这样,冲动之下和那些同学打了起来。   因为事情闹得有点大,院长奶奶听说消息,连忙跑去学校。   然后就运气非常不好的被等在学校门口的极端粉丝冲上去打破了脑袋,直接送到医院进行抢救。   原主被那些粉丝攻击的心力交瘁,精神状态已经差劲到十分危险的地步,听说这个消息后,连忙赶往医院。   可这个时候,医院门口怎么会没有那些粉丝刻意守着,就等他主动送上门呢?原主在医院门口被上百位粉丝围追堵截,无论如何也见不到被他连累了的院长奶奶,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医院大门,情绪失控下整个人彻底崩溃。   他在人群中哭喊着,呐喊着,凄厉的问周围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人们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嘲讽,就像把他当成了正在演戏的小丑,把他的痛苦和绝望当成了滑稽的戏剧,对着他的眼泪一脸笑意的指指点点。   原主实在是无法承受这一切,他活不下去了,他其实早就活不下去了,他不想再牵连他重视的人,崩溃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朝着医院的方向用力磕了几个头,然后拿出魔法杖,使用魔法干脆果断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周围人被那四散的血肉溅了满脸,当场发出惨叫,险些被吓出心理阴影。   这件事因此上了新闻,娱乐公司看事情闹大,连忙销毁公司内部的相关证据,几个队员连带教练纷纷走到镜头前,反复重述原主的恶劣之处,一边对原主的死表示惋惜,一边将舆论诱导到对他们有利的方向。   那些被吓到的粉丝更是疯狂,不敢承受间接害死人罪名的她们,变本加厉的谩骂原主脑子有病,说她们不就是说说而已,至于这么报复她们吗?而且本来就是原主输了比赛在先,她们也没有骂错啊!   网上针对这件事的讨论层出不穷,说什么的人都有。   可即使这件事一开始再怎么吸引眼球,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人们就把原主给忘在了脑后。   毕竟,类似的新闻隔三差五总会出现,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   司祁把飞行车的构造方法学会之后,坐在车厢内单手托腮,侧着头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福利院。   他看到院子里的孩子们正嬉笑打闹,笑声仿佛能透过车窗传到司祁身边。   司祁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看着飞行车落地,打开车门,张开双臂,对着前方一脸惊喜的孩子们说:“我回来了!” 第8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孩子们看到司祁出现,下意识丢掉手里的玩具,跑过来扑入司祁怀里:“司祁哥哥!!”   “司祁哥哥你回来啦!!”   “哥哥我好想你~~”   司祁抱住怀里的孩子,蹲下身挨个摸了摸面前孩子们的头顶,笑嘻嘻说:“哥哥回来看你们了。”   “院长奶奶呢?”他抬头朝四周看去。   “院长奶奶在和季伯伯一起摆牛奶~~”孩子们天真浪漫的说:“哥哥,牛奶好好喝哦~”   孩子们年纪小,年幼时就是被司祁这样大一些的孩子一点一点带着长大的,对司祁非常非常的依赖。   他们起初知道司祁出去工作赚钱要离开福利院的时候,还哭闹了好久。是院长奶奶拿着牛奶和各种好吃的给孩子们,告诉他们,司祁哥哥出去赚钱,是为了给你们买牛奶喝,你们不能辜负哥哥的心意,要珍惜食物,把牛奶喝完。   孩子们抽抽搭搭喝着牛奶,随着时间流逝,不得不接受司祁离开福利院离开他们身边,给他们赚钱花的现实。   因为生活条件肉眼可见的提升,即使司祁离开已经一年多,孩子们对司祁依旧很喜爱,这个喜爱还在院长奶奶的有意引导下,隐隐变成了崇拜。   毕竟魔法师在这个世界上,一直属于比较稀少的存在。能够在魔法学院毕业后直接进入竞技队伍,成为职业选手,那绝对是非常厉害。   大人们不会把网上那些让人气到肝疼的事情说给孩子们听,所以孩子们不知道网上那些人对司祁的污蔑,看向司祁的眼神格外明亮纯粹。   司祁在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簇拥下,找到了正在往冰柜里摆放面包牛奶的院长奶奶。   院长奶奶看到司祁后眼睛一亮,脸上瞬间洋溢出慈爱喜悦的笑容。   司祁把怀里的孩子放回到地上,走过去还没来得及问好,手里就被院长奶奶塞了一瓶牛奶过来。院长奶奶说:“回来了?马上就开饭了,带着孩子们去餐厅吧。”   司祁点点头,笑着道:“好。”   吃了一顿满是欢声笑语的午餐,饭后,院长奶奶把司祁带到了办公室,目光复杂的看着司祁,都没来记得说话,就先叹了口气。   “小祁啊,你那份工作……”   这个话题并不是第一次提起了,早在很久以前,司祁被粉丝们攻击的时候,院长奶奶看着网上的那些污言秽语,看着被做成黑白遗照放在黑色相框里的司祁照片,不知道心疼的偷偷掉了多少眼泪。   那时候司祁和她说,成为公众人物以后,被骂也是工作中的一部分,说自己没关系的,说自己根本不在意。   院长奶奶看司祁态度坚决,又确实没能力把司祁从那家公司带走,只能明知事情不对,却还沉默的放任司祁继续在战队里待着。   就是每次看到司祁把工资基本全都打给了她的时候,院长奶奶看着那账户上的金额总是特别的难过,有种自己把孩子卖掉了的感觉。   司祁知道院长奶奶的心情,所以跳槽到天环之后,他第一个来的就是这里。   他对院长奶奶笑着说:“我换战队了。”   院长奶奶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司祁说:“原来的战队没有发展潜力,刚好另一家战队看中了我的本事,就把我挖了过去,还愿意替我垫付违约金。”   院长奶奶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激动的道:“真的吗?是真的吗?!”   司祁点点头,笑意盈盈的说:“而且现在的战队是天环,天环您知道吗?就是国内很有名的那个……”   “知道知道!天环嘛,当然知道!”院长奶奶用力点头,眼眶不自觉红了:“去年拿了亚军,代表国家去参加世界杯的那个!”   院长奶奶哪怕对竞技不怎么了解,最知名的几个竞技队伍也肯定是认识的,毕竟新闻里天天都在播。   院长奶奶喜不自胜:“你真的进了天环?奶奶就知道,你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   司祁乐呵呵道:“天环给我的待遇非常好,有房补餐补定期体检,还有每年一个月的带薪假期,以后我能时常过来看望您和大家了。”   院长奶奶越听越激动,“你说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奶奶呢?奶奶刚才应该下厨给你多做点好吃的啊!这事应该庆祝庆祝!”   司祁说:“没事,我刚才吃的挺开心……”   就在司祁和院里的大家温馨相聚的时候,城市的另一边,光鲜亮丽的大厦里,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进行着刀光剑影的交锋。   突然听到经纪人王哥说,他要代表天环帮司祁解约,原本还在殷勤招待王哥的几个公司高层是懵逼的。   尤其是日常管理着司祁的那个战队经纪人,更是怒不可遏。   他前脚刚让司祁有胆子就给他滚出去,司祁非但滚了不说,竟然还敢找下家,让下家过来帮他解约。   这特么不是故意打他脸是什么?!   经纪人心里不高兴,公司高层同样不高兴。   他们知晓战队里的弯弯绕绕,听说有人要来挖司祁走,当下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倒不是说他们觉得司祁比那比违约金更值钱,关键是,他们找不到能够替代司祁的人。   首先替代司祁的人就很难找,司祁颜值高,话题度高,实力也不弱,还能闷声不吭替队员们抗下所有麻烦,给太子爷孙戌隔三差五的当沙袋揍。   想要找到下一个像司祁这样出色的冤大头可不简单,就比如那些从训练所里出来的训练生,光是看到他们战队的人员结构,就毫不迟疑地摇头,这队伍明摆着是坑爹的。   而公司里拥有魔法天赋的明星虽然有,但是人家那叫一个精明,比赛失败肯定会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毕竟身为新人的他怎么着也不会成为比赛失败的主因,反倒是身为队长脾气不好粉丝数量不多的老总儿子会成为众矢之的的被粉丝们追着骂。   其次,这明星的战斗力,怎么可能比得上兢兢业业刻苦训练的司祁?司祁光是站在赛场上,就足够成为敌方队伍的一个巨大威胁,让人先把司祁打败了才有心思去对付其他人。现在少了司祁镇场子帮忙,那以后队伍的排名绝对会跌到没眼看。   所以不是他们舍不得放司祁走,也不是他们看不上那么一大笔违约金,主要是,他们得罪不起自家老总,他们老总宁可不要那点子钱,也要把司祁留下来,给他儿子当工具人驱使。   因此听到王哥说要带司祁走,这些公司高层是非常不乐意的,说话夹针带棒,阴阳怪气的道:“司祁这小子倒是个心思活络的,之前眼巴巴求着我们公司签下他,说福利院里的孩子吃不起饭,急需那笔钱。现在被我们领进门了,又觉得钱赚的不够多,转眼去找了个更好的下家,一脚把我们踢开!”   血月战队的经纪人也在一旁冷笑:“我就知道那小子狼心狗肺,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否则好端端的队伍怎么被他一个人弄得那么乌烟瘴气?那就是个天生的祸害!”   “祸害?你要这么看不上司祁,早早把他踢开战队不就行了!别告诉我你们没这个权力!”王哥背后有天环集团撑腰,说话硬气的很,根本不怕这在外界看来似乎很能来事的娱乐公司,嗤笑一声:“你们战队的成员整天在网上大倒苦水,说司祁拖累了他们。教练和你,三番五次的说比赛失败都是司祁的原因,把所有过错全部推到司祁头上!真要这么嫌弃司祁,你们干什么死活不肯撒手?真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糊弄?!”   经纪人眼睛眯了眯,语气不善:“这件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司祁想要解约,你让司祁自己过来!”   公司高层比经纪人更加精明,压根不提解约的事,只冷冷道:“我们的队员,我们自己会好好培养,用不到你瞎操心,替我们接手烂摊子!”   王哥翻了个白眼:“烂不烂摊子你们比我更清楚!契约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真以为签订契约就是签了卖身契?我们天环财团发展数百年,什么契约没见过?怎么,我们手下的选手能解约,国际冠军能解约,就你们战队解不了约!?你要想胡搅蛮缠,那这事也别谈了,直接跟我去裁决所!”   公司高层怎么可能跟着去,冷着脸道:“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吧?你们青训所里那么多好苗子,何必非要缠着司祁不放。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着他?哦,我知道了……”   对面的男人似笑非笑的对王哥说:“他长得很好看,身材也很不错,对吧?” 第9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王哥呼吸瞬间加重,脸上浮现出愠怒中的薄红,怒笑一声,重力一拍桌子,指着这群人的鼻子大声骂道:“别在我面前搬弄你那点不入流的下贱手段!你不过一个公司高层,为了手下一个员工得罪我们天环,你得罪的起吗!我告诉你,司祁这人,你们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对面几个人面色阴沉看着王哥,彻底明白王哥这是铁了心的要带司祁走,根本不是虚张声势的假把戏。   艹,司祁这个小杂种,真特么干得出来!   就像王哥说的一样,契约书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他们那是雇佣合同,又不是卖身契,司祁想走,他们根本拦不住。   如果仅仅只是离开也就算了,偏偏司祁进的还是天环,这无疑是他们最不想看见的。   他们不能让司祁爬起来,否则之前让司祁背的那些黑锅,该怎么收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都算好的!   公司高层眼角抽了抽,上一秒还在针锋相对,下一秒又挤出笑容,对王哥道:“既然你们这么欣赏司祁,那么我们也不能阻碍了人家年轻人的大好前程,大家好聚好散。”   “就是司祁好歹是我们亲手挖掘出来的,我们让他成了这一年来最火的话题明星,他借着我们的平台一夜爆红,怎么说也要让司祁过来和大家吃上一顿散伙饭,让他对我们表达一下谢意,对吧?”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契约的事情,我们可能还要再好好商量一下才行了。”对面男人故意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王哥道。   王哥却是用鄙视的目光回望对面的几个人。   如果司祁没有给他看过监控,王哥可能觉得这家公司最多就是让司祁这个小人物顶一下锅,属于资本家保全脸面的常规操作,说不定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吃顿饭把这件事揭过去算了。   可看完那些视频以后,又听到对面人说什么“司祁身材不错”,王哥简直恶心死了对面这群人。原本就不怎么想维持的假面被他彻底撕下,王哥压根不打算给他们再次接触司祁的机会,更别提让司祁过去委曲求全的感谢这群人!一脸讥讽的道:“吃饭?吃什么饭?司祁看到你们这群人的脸,还能有胃口吃得下饭?!施压?你想给谁施压?施的哪门子压,对我们天环施压?!”   王哥声音越来越大,一身气势压得对面几人连个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他用力一挥手,站起身指着这群人的脑门冷笑道:“你要想卡司祁的契约,行,尽管卡!反正司祁过来也是当天环的青训生,有人白白给他发工资那不拿白不拿!倒是年底赛事开始的时候,我看你们让谁去参加比赛!”   对面几人面色难看,被王哥堵得胸口一股子闷气。   双方几次交火,每次都被王哥简单粗暴狠狠顶了回来。吃瘪数次后,几个高层确定没有回旋的余地,硬着头皮和董事长通了电话。   在电话中说明了利害关系,董事长把他们劈头盖脸臭骂一通,到底不敢因为区区一个司祁,得罪天环背后的公司,谁知道人家会不会小肚鸡肠的因为这点子事找他们的麻烦,稍微在关键时候卡他们一下脖子,都足够他们难受好久的了。   于是即便心里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发着脾气同意了。   公司高层拿着钱解除了契约,王哥志得意满的起身离开。离开前,对面的高层突然阴沉着脸对王哥冷冷的说:“但愿司祁离开我们公司之后,还能够安然无恙。毕竟他天生招黑,出道以后克公司克队友,这次难免还要给你们带来个大麻烦。”   王哥压根不把这点威胁放心上,侧身撇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留下一个讥讽的笑,转身利落的离开。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这家手里满是明星的公司突然公布了司祁跳槽的消息,消息一经发出立马被无数公众媒体争相转发。   他们话里话外无不是在指责司祁忘恩负义,红了以后踩着老东家的脑袋上位,投奔其他的大财团,还暗示司祁本事没有多少,却懂得以色侍人,勾引财主替他花大价钱赎身。   且不提司祁原先战队里的几个队员突然得知司祁和公司解约转而签了天环后,心里有多懵逼。   那些整天追着司祁骂的粉丝,一小部分欢天喜地的高兴她们的哥哥终于摆脱了司祁,以后再也不用被司祁拖累,能够在赛场上大杀四方,有一个广大的前程。   更多人则是完全不管剩下来的队员姓甚名谁,司祁去哪儿他们去哪儿,纷纷转移战场,跑到这些媒体的评论区下方怒骂司祁忘恩负义是个小人,说以前就觉得司祁这个花瓶进入战队久久不被辞退肯定有内幕,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司祁就是个靠脸吃饭的家伙,他的存在玷污了整个赛场的风气!   ——凭司祁那点子实力,人家天环这么大牌的战队,凭什么花这么大代价,把司祁挖过来,司祁他配吗?   这群人就像是嗅到腐肉的苍蝇,好不容易找到点证据,就在评论区兴奋的群魔乱舞,和过年了一样热闹。   可惜不管他们闹腾的再怎么厉害,那边天环早就有所准备。   人家媒体刚刚转发司祁的负面新闻,请水军控制舆论,天环战队的官方账号便公布了新成员的加入,以最正式的规格欢迎司祁到来。   天环包括楚沨在内的其他几位成员,以及经纪人与教练通通转发了这条博文,同时楚沨和教练还附言说:“新成员@天环司祁的实力非常优秀,十分期待与他接下来的合作,相信他能带领队伍走向更高更耀眼的舞台。”   那些不怎么关注娱乐八卦的竞技粉们纷纷送上祝福,表示期待新成员的加入。还有人夸赞司祁的颜值之高,简直以一己之力拔高整个竞技圈子的平均水平。   过了一会儿,那些听说“噩耗”的黑粉匆忙赶来,看到上面的文字,一个个不敢置信,愤怒的说:“荒唐!胡说八道!”   “司祁怎么可能是天环的正式成员?他不是花瓶吗?!”   “没想到天环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连司祁这样的垃圾都收,我真是错看你们了!”   “yue!司祁在天环财团找到的金主是在替司祁强行挽尊吗?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恶心的让人作呕!”   在他们懵逼的时候,血月娱乐公司也傻眼了——司祁怎么可能是天环的正式队员,他不是青训生吗?!   天环那是什么水平的战队,里面每一个选手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强者,司祁一个连省级比赛都打不上去的菜鸟,怎么可能直接加入这样的队伍?!   他们找到司祁曾经的教练,问教练司祁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   教练说,司祁的能力还可以,比老总的儿子强,但绝不会强到能进入天环当正式选手的地步,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高层得到这个回答放了心,大笑两声,心说真是天助我也!回头找到那些媒体,让他们把这件事往黑幕、天环故意包庇的方向去引导,不留余力的大肆宣传,将阵仗闹得极大。   因为黑粉和水军的数量过多,情绪过于激烈,原本正在庆祝天环找到新成员,想着要去打听一下司祁是谁、有过什么战果的天环粉丝,看到这些评论后都茫然了。   理智告诉他们,天环这个奖杯拿到手软的老牌战队,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个人亲手砸掉自己的招牌,搞出那种选花瓶进队伍的离谱操作。   可那些水军拿出来的证据太多,又说得言之凿凿,天环的粉丝看完之后真的很容易动摇。   有人特意去找了司祁的战斗视频,想要亲眼看看事实的真相。   结果很快发现,司祁并没有那些黑粉说得那么糟糕,比赛会输并非司祁的过错,甚至司祁在比赛中出了很大的力。   但不可否认的是,司祁似乎也并没有多么优秀,至少绝不会优秀到,能够进入天环的地步。   所以这些粉丝开始慌张起来,跟着那些黑子一起询问天环怎么回事,为什么选谁不好偏偏选择司祁,该不会真的像这群人说的一样,有什么幕后交易吧?   毕竟司祁长得……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   动静闹得太大,天环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连带着组建出天环这个战队的背后财团也听说了。   人家倒没有一上来便质问的意思,只是疑惑的给楚沨打了个电话:“这司祁才接触竞技不过一年,真有这么厉害?”   “很厉害,教练对他非常满意,说司祁是他见过的最适合竞技的天才。”楚沨毫不犹豫的说。   董事哈哈笑了起来:“那我们岂不是捡到宝了?要说那娱乐公司就是小家子气,一点实力也没有净瞎折腾,还是小沨有眼光!”   楚沨跟着笑了一声,“也是天环魅力大,之前是司祁主动找到我们的。”   董事很是骄傲:“我们天环实力强,强者愿意选择我们,那是当然的!”   董事明显不打算因为这件事责怪楚沨什么,全权将它交给楚沨处理,对楚沨展现出极大的信任。   楚沨心中记下了这个情,同时对血月的观感越发的差劲。   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还敢这么跳。 第10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在这个世界,魔法师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且不提他们自身的战斗力,强大后甚至可以左右国与国之间的战局。   那些推进世界文明发展的炼金术师,就是诞生自魔法师的群体里。   血月虽然在民间名气很大,看起来非常风光,但手下并没有与魔法相关的产业。从他们为董事长的亲生儿子组建战队都组建的这么艰难便能看出,他们在层次稍微高一点的事情上根本没有话语权。   如果原主没有被契约上的内容哄骗,以为自己真的能够成为竞技选手,提前进入企业赚钱。以他历年在学院中的成绩,还有对自身的高要求高目标,他肯定会毕业以后加入一家法师塔,跟在导师身后成为一名伟大的魔法师,在魔法领域发光发热,最终成为一名了不起的人物。   血月说到底只是个与魔法扯不上什么联系的娱乐公司,他们根本不会轻易招惹在魔法界有一席之地的角色。   这也是楚沨那么看不上血月的原因,他的家族早在几百年前便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魔法军队,一直侍奉在皇帝陛下左右。现在随着普通人的地位不断提高,这些世家也渐渐低调下来,变成所谓的“财团”、“家族”,底蕴之庞大完全不是现如今刚刚崛起的小公司可以比拟。   也就是楚沨为人正直手段干净,能堂堂正正的碾压就不屑使用低级的手段去挑衅,血月这才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气焰依旧嚣张。   楚沨把这件事吩咐给了家族那边的手下,第二天邀请司祁前往天环战队的基地。   基地坐落于城区郊外,建设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川峡谷之中,整片山脉都是属于他们的。   和现代科技世界那种越靠近市中心,越是寸土寸金的情况不同,魔法世界越是靠近魔力源泉的地方价格越昂贵,哪怕那个地方处于郊区也是如此。   无论何时,与魔法有关的东西永远是最贵的,魔法师不在乎地方偏不偏僻,反正乘坐魔法阵就能瞬间抵达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而都市一般都是没有魔力的凡人聚集起来的区域,和法师们没太大关系。   司祁坐着飞行车来到这片峡谷外的时候,老远便在天空中看到一片仿佛喷泉一般梦幻迷离的场景。   无数水光宛若破碎的河流一般在天空流淌,像是碎钻洒在了天空中,星星点点,分外美丽。   再靠近一些,空气变得清新,肌肤变得舒适,无魔的凡人在场估计都能清楚感受到魔力的存在,司祁这个法师更是体内魔力活跃起来,精力变得无比充沛。   这就是靠近魔力源泉的好处了。   一般法师光是在这边修炼魔法,成长速度都能比在其他地方的法师快上好几倍。   天环不愧是天环,真是大手笔。   司祁坐着飞行车在炼金装置前扫描过身份后,顺利降落到城堡外的草坪上。   这边,天环的几个队友早早等在这里,看到司祁出现后,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随后齐齐发出吸气声。   现实世界突然看到司祁的那张脸,确实是很容易被冲击到。   司祁微微一笑,目光在楚沨的身上扫过,随后上前一步,与几位队员握手:“你们好,我是司祁。”   几人纷纷回神,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殷切了,连忙道:“你好你好,以后大家就是队友了,遇到事情尽管和我们说,我们能帮的铁定会帮!”   “咱们基地有点大,等下我带你去四处逛一逛,认识下地方!”   “队长说你很厉害,我相信队长!”   队友们非常热情,司祁眼中笑意更深,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谁都没提网上的那些事情,反正那些网友吵得再凶,他们也不可能因为别人的看法就舍弃掉一位潜力超群,很可能与他们一同并肩作战十多年的厉害队友。   法师一直是个慕强的群体,时间往上倒流几百年,人人平等的概念尚且没有这么深入人心,哪怕是拿活人当实验材料的黑袍法师行走在马路上,人们都不敢与他目光对视,更别提指指点点,用正义的铁锤制裁他。   现在因为魔网的出现,那些普通人倒是什么话都敢朝着魔法师们不负责任的说出口了。   把司祁引进城堡里,对他介绍了城堡里的几个主要功能区,又让司祁休息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安放他的行李。   下午,大家聚集到峡谷外的训练场上,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司祁。   他们真的很想见识一下,能被队长亲口夸奖天赋出众,能被教练私下里谆谆教诲,让他们必须和司祁打好关系,以求司祁能把回复魔力的方法传授给他们的司祁本人,到底有多神奇。   不过现在才刚见面不到一天时间,总不能一上来就让队员之间互相实战,让司祁证明自己的实力,教练给选手们安排了几组训练,让他们跟着流程一步步往下做。   天环成员们类似的训练做过不知多少次,早就闭着眼睛也能完成,所以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司祁身上,想要看看从来没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司祁,能不能跟上进度。   一开始,司祁确实是挺生疏的,使用指定魔法去击打对面无规律飞行的炼金生物,会有几次落空的情况。   可没过几分钟,司祁的准头越来越足,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追上众人的命中率,而且还在一点一点的往上攀升,几乎达到了百分百命中,看得在场选手瞠目结舌。   最后还是教练不得不把那些炼金生物的移动速度提高到楚沨的水准,司祁这才又一次出现了攻击落空的情况,但依旧能看出他的攻击越来越靠近目标,说不准很快又能准确击中。   ——原来楚沨和他们说的天才,真的没有掺杂水分啊。   能进入天环战队的队员毫无疑问是法师里的天才,因此听到天才这个形容,他们一开始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   可实际见到年纪比自己小太多,在竞技领域完全是个新手的司祁,看到他那火箭一样的学习速度,众人不得不承认,比起他们,可能只有司祁这样的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天才。   而这样的人以后竟然能成为自己的队员,这也太幸福了吧!   一组组的训练做完,选手们的法力很快被消耗一空。   哪怕周围有充沛的魔力围绕,想要恢复过来,也需要一定时间。   这时候,无需教练小心翼翼的试探,司祁主动走过来说:“我有一套自己琢磨出来的回复方法,你们想试一试吗?”   众人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说:“当然!”   他们才不像孙戌那个二世祖一样,自诩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就看不起穷人出身的司祁,觉得司祁的建议不值一听,压根不和他交流心得体验。   只要是能够让自己进步的办法,不管对方是不是新手菜鸟,他们都愿意虚心求教!   没有钻研精神的魔法师,还算什么魔法师啊!   司祁对他们说:“你们应该知道,施法的时候,法术中的魔法阵是能自动吸取周围魔力的吧?”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随后有些犹豫的说:“你是说……”   司祁肯定了他们的猜想:“对,我的办法是要在体内‘施法’,构建魔法阵。”   众人面色微变,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教练肃声询问:“你能把魔法阵画出来,让我看一看吗?”   身为教练的他有义务保护好选手们的安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风险,他也是不能让选手们去冒的。   司祁闻言抽出法杖,用极慢的速度,在半空中构建法阵。   这非常考验施法者的基本功,输出的法力稍微有一点点波动,法阵都会崩散,想要坚持下来,法力必须一直保持稳定才可以。   众人不由在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看着一道道线条清晰浮现在空中。   在场都是魔法学的资深者,很容易能看懂司祁画出来的法阵是什么意思。   这有点像是在推演数学公式,一群人看着看着,看出点意思来,热不住咦了一声:“这法阵怎么……”   “把施法的结果给抹除掉了?!”   教练一句话说出了最关键的地方,仔细看着面前的法阵,对司祁道:“这‘阵底’看着有点像是治愈术?”   司祁点点头:“我把治愈术和骤雨术结合起来,改良出了这个魔法。”   他细细解释着:“治愈术的施法结果是作用在人体内的,非常适合当法阵的基底。而且哪怕出现意外,最糟糕的结果也只会治疗一次身体,并不会出现任何的麻烦。”   “而骤雨术作用范围广,是所有法术里汇聚魔力范围最大速度最快的法术,我在吸收法力的那一块魔纹,用的就是骤雨术的‘吸收’部分。”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   治愈术他们认识,骤雨术他们也知道,两者结合起来去使用,其实就是大范围的治愈之雨,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魔法。   谁都没想过,如果在使用治愈术治愈人身体的时候,突发奇想的在人体内使用骤雨术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因为那绝对是在谋杀!   可司祁却想了,而且还做了。他把骤雨术“凝结出雨”的那部分魔纹抹除掉,只采用了“吸收四周法力”的这段魔纹,轻而易举就把惨案,演变成快速恢复魔力的神迹。   这脑回路也太神奇了吧!   司祁也太会想了!   一群人兴奋的面色潮红,觉得司祁的这个思路确实可以行得通。   但光凭思路就想制作出一个稳定的新法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治愈法术和骤雨术完全是两个类型的元素魔法,想要兼容并不简单。   一名队员指着半空中的几处线条说:“这些魔纹是什么意思?这应该就是替代骤雨术‘雨’那一部分的内容吧?我没看懂!”   “嗯,对,这是替代‘雨’的魔纹,我管它叫‘聚灵’。”司祁承认道。   众人好奇:“聚灵是什么意思?”   司祁:“聚集灵力。”   众人吐槽:“应该是聚集魔力吧!”   司祁失笑:“那就叫聚魔好了。”   他说聚灵也是顺口,以前在修真.世界的时候,聚灵法阵画多了。   虽然那个聚灵法阵里的符文画法和司祁改造出的聚灵魔纹完全不一样,可效果不是相同的么。   司祁把两边世界的知识稍加组合再本土化改造一遍,就创造出了这个‘聚魔法阵’。   众人得知这是司祁自己琢磨出的全新魔纹后,看向司祁的眼神更加狂热。   他们真的很想问问司祁,你知道这个魔法的出现,代表着什么吗?全世界的魔法师,都能因为这个法阵飞快提升实力;全世界的炼金术师,更是能通过这个法阵改良无数种已经出现的炼金产品!它的影响力,绝不是寻常魔法能够比拟的!   司祁只是笑笑:“你们可以多看几遍,然后尝试着自己运行,它很简单,即便是新手也能运行成功。”   众人目光炽热,都不需要司祁催促,飞快记下了魔法阵的全部纹路,小心翼翼的在身体里使用。   其中一位比较心急的队员迫不及待的试了试,很快感受到了那超乎寻常的回复速度,飞快抬起头,和身边队友们分享自己的感受:“真的可以!!这魔力恢复速度也太离谱了,啊啊啊啊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我也感觉到了!”另一位队友激动的浑身战栗:“天哪,这也太神奇了……”   想想他们和敌人战斗的时候,别人法力消耗一空,他们却还有源源不断的魔力可以使用,那画面得有多痛快!   之前他们还在高兴,原本的队友离开以后,很快又来了一位实力同样不错的新队友。   现在他们完全就是亢奋,这哪里是多了一位新队友,这简直就是来了一尊大神!!   教练尝试着运行了一下聚魔法术,被那过于出众的恢复效果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眼看着众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新魔法,心思根本放不到训练上面去,教练特别贴心的终止了训练,让他们自行琢磨新魔法。   大家激动的谢过教练,对着司祁的肩膀后背狠狠拍了几下,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简直恨不得当场和司祁结拜成兄弟。   楚沨看到司祁被众人围在中央,脸上露出和视频里截然不同的毫无阴霾的笑脸,心情格外愉快。   他喜欢看到司祁开心快乐的样子。   也愿意为他保驾护航。   于是,在当天的夜晚,持续了一整天骂战的天环官网,其他几个队员经过楚沨的提醒,纷纷登陆魔网,在各自的账号里,贴出了他们发自内心的感想。   “司祁绝对是大神,谢谢大神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队长实在是太有眼光了!”   “跟着司神学到了好多,今年的世界杯,我们肯定能拿到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你们绝对想不到司神有多厉害,哈哈哈哈,尽管羡慕我们吧!!”   评论区里骂得正欢的黑子们:?????   等等,你们说啥玩意儿?? 第11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靠,我之前还以为只有楚沨和他的教练疯掉了,没想到连其他成员也跟着一起发疯!”   “这些人真的没有被魔法影响了神智吗?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万万想不到,天环的高手竟然连一群市级竞赛选手都不如,人家至少还能分辨清楚好恶。”   “长得好看真的这么占便宜么。”   “笑死,天环是想让司祁靠着自己的美色去打败敌人吗?”   黑子们上蹿下跳,不留余力的攻击司祁,连带着替司祁说好话的其他队员也被波及。   这是经纪人一开始就预料到,并且很厌烦的事情,可想想司祁的本事,想想司祁给整个队伍带来的惊喜……王哥现在非常淡定,甚至还种中了彩票发了大财,但全天下都不知道的暗爽。   呵呵呵……等到不久后比赛开始的那天,看这群人还能猖狂的说些什么,一个两个的全都乖乖等着被打脸!   一些只关注竞技领域,完全不懂这群黑子们叫嚣个什么劲的真·粉丝们:“司祁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楚队和教练亲自进行的面试,队友们也这么说,肯定没错了吧。”   “司祁如果真的有本事让整个天环都为他撒谎,他何必还要被那些人骂成这样。我觉得司祁应该是有真本事的,就是搞不懂那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愣是看不清现实不相信楚沨他们亲口说的话,只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东西。”   “反正等到年底比赛就能知道答案了,我们在这里说来说去,对事实造成不了任何的改变。”   “我是相信楚队的,我感觉这次比赛说不定就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我也不求太多,打入全球十强就行了。(贼笑)”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他们跟司祁学到了什么吗?话说司祁成为职业选手真的只有一年?”   网络上众说纷纭,在网上丢下个炸弹掀起万千巨浪的队友们却是根本没心思注意网友们的反应,迫不及待的关掉屏幕,继续锻炼今天新学到的魔法。   今天实在是太过美好的一天,他们钻研魔法领域这么多年,越到后面,哪怕仅仅只是为了让一个魔法可以缩短0.01秒的瞬发时间,都要耗费巨量的心血。   可想而知司祁带来的这个聚魔法术,能给他们带来怎样强力的帮助。   说句不怎么客气的话,他们感觉这次比赛哪怕司祁全程划水,他们没准也能依靠这个魔法制定全新战术,带着司祁直接打入全国前三强,冲击世界杯。   毕竟以前很多根本舍不得随意施放的大型魔法,现在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出,原本要斤斤计较反复衡量的魔力消耗,现在完全可以放开手脚的去使用……   他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兴奋的睡不着觉。   另一边,楚沨看着他用魔法药水刻在台灯背面的聚魔法阵,想了想,起身敲响了不远处司祁的卧室门。   司祁的动作似乎有些慢,过了半分钟,才缓缓推开门。   楚沨看着面前青年湿漉漉的发梢,还有那浴袍微松不经意露出的雪白肌肤,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动作瞬间顿住。   他的鼻尖闻到了淡淡的香味,类似草木薄荷一样,十分清爽的味道,像雪松,像冰川,非常的好闻。   司祁刚才竟然是在洗澡……   想到这一点,楚沨耳朵到脖颈那一块不自觉的变红,他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要落到那被一根腰带随意系住,勾勒出的过于漂亮的身体弧度上,对司祁说:“晚上好,方便和你聊一聊吗?”   司祁微微一笑,往后退了半步,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请进。”   “…………”   明明只是进入队友的房间,为什么会有种紧张到浑身战栗的感觉。   楚沨耳朵红的更明显了,微低着头走进卧室,根本不敢多看。   司祁拿起桌上的法杖,将不远处的单人沙发飞到楚沨面前,又变出一杯十分清爽好喝的冰镇柠檬水,送到楚沨手边。   “谢谢。”楚沨以为这柠檬水是司祁房间里早就准备好的,接过以后喝了一口,忍不住称赞道:“真好喝!”   司祁笑得很捉狭。   “你喜欢就好。”   楚沨不知道,这饮料其实是司祁从上个世界带过来的饮品,制作者就是楚沨自己。   因为被司祁用世界之力改造过,存放在意识空间里,并不受时间概念的影响,所以放进去是什么状态,拿出来还是什么状态。   楚沨这等于是自己夸自己。   司祁坐在楚沨对面的沙发上,双腿随意的交叠着。浴袍顺着重力落在一旁,露出下方修长笔直的雪白小腿,一晃一晃。   楚沨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片肌肤上,喉结滚动,又强行让自己挪开视线,端起杯子又喝了几口冰饮,暗道这都已经秋天了,为什么夜晚的温度还是这么燥热……   光喝冰水根本压不住逐渐升高的体温。   司祁看着被楚沨带来放在小茶几上的台灯,询问道:“这是给我的礼物?”   “你如果喜欢的话,就送给你。”楚沨连忙说。   司祁身体微靠在扶手上,手指随意搭着面颊一侧,慢悠悠道:“它有什么特别的吗?”   楚沨放下杯子,将台灯下方的聚魔法阵展示给司祁看。   “我把里面的魔晶取出来了,但它依旧发着光。”   司祁低笑一声:“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来找的我?”   “……是的?”楚沨语气里带了些许疑惑。   什么叫“这个”。   这分明是十分不得了的大事啊!   没有魔晶提供能源,都能根据魔法阵自动吸收周围空气中的魔力散发光源,这代表的含义可想而知!   司祁故作遗憾的说:“我还以为……”   楚沨心中一紧,整个人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   以为什么,你倒是说啊!   司祁叹了口气,惋惜中带着埋怨的看了楚沨一眼。   楚沨被这目光看得,只觉得身体越发燥热,忍不住在沙发上换了换坐姿,故作镇定的对司祁说:“这个魔法阵如果被炼金术师看到,他们绝对会疯狂的。”   司祁无可无不可的说:“我想也是呢。”   聚魔法阵可以帮助所有需要用到魔力的炼金道具,节省能源、提升使用效率。   好比司祁今天乘坐过的魔力飞行车。   好比一些发射到宇宙中,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进行燃料替换的航天飞船。   也好比一些用完就彻底报废,完全是消耗性资源的魔晶矿石。   几乎所有脱胎于与魔力有关的物品,都能因为这个魔法阵,而进行改朝换代般的飞跃。   能源是所有魔法产物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存在,而这个魔法阵却是直接作用在能源上的。   楚沨对司祁认真的说:“我建议你立刻去法师公会进行专利注册。这将会给你带来源源不断的,巨大的财富。所有的企业、行业甚至是国家,都会想要掌握你的这个魔法,这能给他们省下惊人的费用……”   司祁笑吟吟看着楚沨:“原来是这样,你懂得可真多。”   楚沨被司祁那星辰一般迷人的眼眸看得心神荡漾,司祁的微笑,司祁的称赞,让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唇角止不住上扬。   “还好……”楚沨矜持的道。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根本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司祁摇头,加重楚沨话语的分量。   换做其他一些利益熏心的人知道这事,恐怕都会拼了命的想要抢夺走司祁的这项技术,利用它大肆敛财。像是打压司祁,让司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血月公司的老总他们肯定非常乐意去干,因为这背后能够带来的利益实在是太惊人了!   天环战队的众人以为司祁肯定早早注册了专利,所以也没想过要询问司祁。也就是和法师公会关系密切,有什么风吹草动绝对会第一时间得知的楚沨,清楚聚魔法阵肯定还没注册专利,否则他没道理会不得知消息,当即过来询问了司祁。   结果还真就像楚沨想的那样,司祁竟然连专利都没注册,就这样拿出来给大家用了。   楚沨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不算什么,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因为你是我的队长吗?”司祁歪着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楚沨顿了顿,过了片刻才说:“嗯……是吧,我想守护你。”   他把后半段话说的很含糊,司祁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明媚,“我真高兴,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温柔!能见到你,和你成为队友真是太好了!”   楚沨心中一喜:“你很想认识我?”   司祁毫不犹豫的说:“当然!谁会不喜…想认识你呢?你这么优秀!”   楚沨心跳加速。   他没有错过那个喜字。   司祁是想说,他喜欢自己吗?   这可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楚沨轻咳一声,面颊微红的说:“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   一见钟情的人对自己也有好感,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此! 第12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楚沨要为司祁的聚魔法阵申请专利的事情,第二天队伍里的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对此很是惊奇,没想到司祁竟然还没去申请专利。   司祁解释:“这是我前阵子(前天)刚刚研究出来的……”   经纪人王哥庆幸道:“幸好是刚研究出来的,不然被你那原来的公司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压榨你,说不定连专利权都给你抢走了。”   王哥虽然是个无魔的普通人,可他能通过天环成员的反应看出这个魔法阵的厉害之处,知道这法阵到底代表了什么。   也得亏楚沨是个背景雄厚心性正直的人,对这种轻而易举就能从小人物手里掠夺走的财富毫不动心。不然换个人站在他这位置,可能真的保持不了理智。   既然楚沨都说了他会帮司祁申请专利,还让大家至少在这次世界杯结束之前,绝对不要透露这个魔法阵的存在,法师协会那边他会动用手段封锁消息,大家当然不会故意和楚沨对着干,这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通过这个聚魔法阵在比赛里获得出色的成绩才是最重要的,泄露以后会不会导致其他战队也掌握这个魔法暂且不说,还会因此得罪大家,被愤怒的队友们驱赶出战队,一辈子受人鄙夷……他们可不想做这种蠢事。   倒是队友们因为司祁的优秀表现,对司祁寄予了非常大的厚望。   “听说你在魔法学院里的时候,一直是首席吧?怪不得能研究出这么厉害的魔法阵!”   “你还有琢磨过其他魔法吗?有的话告诉我,我想试一试!”   “感觉你就算没有加入战队,成为一名炼金术师也是很不错的选择!现在炼金术师可是很受大家尊敬的,地位一点不比战斗法师差!”   大家七嘴八舌的围着司祁讲话,态度非常的热情。   教练在一旁看着,对这种友爱的氛围十分满意,拍了拍手掌道:“好了,别那么多话,开始今天的训练!”   他看着司祁说:“司祁擅长控制系魔法,和群体伤害魔法,刚好填补了队伍的空缺。你们等下轮流施放自己最擅长的魔法,看看怎么样组合会更好……司祁你多注意他们的施法习惯,以后上了比赛场地,没有人能提醒你接下来会使用什么魔法,只能靠你自己的观察,随机应变。”   司祁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队友们冲司祁挤眉弄眼:“放心,我们会关照你的,绝对不会出现问题。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们保证百分百耐心回答。”   早在王哥去替司祁解决契约问题的那天,楚沨便找到了他的队友,告诉他们新入队员的身份。同时还隐晦的告诉过他们,司祁过去经历的那些事。   这些人能成为楚沨的队友,人品这关绝对能过得去。他们比司祁还要在意队伍的氛围,很担心司祁会因为前任队友的排挤,对新的队伍产生心理阴影。   不希望司祁会因为这种原因离开,大家默契的想给司祁一个宾至如归的体验,让司祁喜欢上他们的队伍。   所以看到司祁时,这些人脸上的笑容一个比一个灿烂。   王哥站在一旁,看到那一张张笑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靠,颜值高就是占便宜,一个个冲司祁笑得跟那竖起尾巴的花孔雀一样。   还是楚沨淡定,站在司祁身旁丝毫不被美色.诱惑,笔直笔直的!   竞技选手的日常安排十分紧凑的,魔法使用、身体锻炼、配合作战……每一个内容都需要经过反复打磨,直到把这些东西通通刻入骨髓,到了赛场上的时候,能毫无障碍的发挥出最强水准。   他们和血月那群人不一样,完全没时间上网浪费时间,去经营什么粉丝经济,能拿到冠军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粉丝数量再多也没法帮他们提升魔法实力。   网上的人还在吵吵嚷嚷,那些黑子连续在天环的官网下面打卡半个多月,发现天环根本不理睬他们,就当他们是空气,渐渐恼火起来。   “呵,装死倒是一把好手!”   “有本事到了赛场上,也这么无脑包庇司祁啊。”   “天环已经废了。”   “我就等着你们比赛那天丢脸,看你们还能不能继续装傻硬捧司祁。”   因为黑子战斗力太强,又热衷于长篇大论的发言去吸引更多人眼球,那些天环的老粉渐渐懒得和这群人争辩,随意他们折腾。   虽然很讨厌这群人乌烟瘴气的作风,不过有一点黑子们说的确实没错——等到比赛那天,司祁会和天环的选手一起登场,到时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天环有没有撒谎,一目了然。   所以,无论是想要看天环倒霉的,还是期待天环真的能像他们所说那样,会因为司祁走到前所未有高度的,大家都在默默等待着年底的竞赛开启,用事实说明一切。   与此同时,孙戌的队伍因为司祁的离开,上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热搜。小鲜肉队友因为和司祁共处同一个队伍,陆续接受了好几个节目的邀约,趁机刷了一波知名度,每天都过得乐不思蜀。   节目中,队友依旧保持以往的作风,不动声色的通过贬低司祁的方式拔高自己,博取了不少人的认可与同情。   路人看着网上众口一词的有关司祁的负面新闻,对曾经那个有着盛世美颜的励志少年很是失望,没想到司祁竟然是这样的人。   只有个别理智的网友,没有被网上到处都是的发言干扰。   比起血月这些经常活跃在屏幕前的‘竞技选手’,寒门出身通过学习改变自己人生,常年霸占学院首席位置的司祁,明显更适合刻苦这个形容。   而且司祁离开这个队伍以后,立马被天环吸收的事实,也间接证明了司祁的实力。   怎么看,司祁都不应该是这些人口中所说的那样。   可惜,愿意透过表象自己动脑子思考的人终究是少数,这些人更不可能和那些叽叽喳喳情绪暴躁无论怎么说都听不进去的黑子们费劲争辩,所以在无数留言中显得格外不起眼。   时间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悄然流逝。   竞赛前夜,所有人都在等待比赛的名单公布。孙戌的董事长父亲在两个月前总算为孙戌找来一位各方面情况都勉强合格的新成员。这位成员和其他血月队友一样,极其擅长营销自己,入队后借机在网上大肆炒作了一番,通过嘲讽司祁的方式吸引来众多路人的注意。   粉丝们为此欢天喜地,庆贺哥哥们摆脱掉司祁这个拖累以后,肯定能一帆风顺,获得极佳的好成绩。   私下里偷偷摸摸关注着那边动态的王哥撇了撇嘴,嘲讽道:“就这垃圾批发商一样的队伍,还想一帆风顺,我看不如直接做梦比较快。”   一旁路过的天环选手闻言笑道:“好歹他们把司祁无私奉献了出去,我们还得谢谢他们没能留住司祁。”   王哥轻哼一声:“那是他们眼瞎!”   随着这段时间和司祁的相处,王哥对司祁的好感越来越高,一想到那些人竟然这么伤害司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王哥也考虑过,要用拍摄司祁训练视频的方式,向大家证明司祁有多厉害。可教练说司祁是他们队伍里目前谁都不知道的王牌,很多队伍因为摸不清楚司祁的实力,对他们天环放松了警惕,这对天环非常有利。   王哥顾及全局,只能放弃这个打算,不过对司祁却是越发心疼起来。   他下定决心,等到司祁终于展现出实力,洗清身上的谣言,他一定要让那个污蔑司祁的队伍付出代价。   现在这群人落井下石有多痛快,到时候就要让他们遭受多少的反噬。   如今终于到了比赛前夜,王哥激动的睡不好觉,坐在客厅连夜翻看评论,拿出小本子记下这群人说了些什么,之后好一个个嘲讽回去。   天环选手看王哥这个样子,好笑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比赛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   王哥:还是楚队淡定,站在司祁身旁,丝毫不被美色.诱惑,笔直笔直的!   蚊香楚沨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说谁? 第13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一年一度的魔法大赛终于开启,全国上下无数战队纷纷报名。   除了个别实力强到能打入全国甚至是全球的队伍,很多小队伍其实受到的关注度并不会太多。   大多就这样不温不火,没有观众也没有直播的进行着市级的区域内部战斗,直到晋升省级比赛的时候才有机会得到电视台的现场直播。   血月是这些小队伍里的例外,他们虽然实力一般,但是话题度比很多能打入国家级的队伍都要高。   靠着那名新队友、还有队长孙戌的努力,这只队伍势如破竹般连连获胜,一天之内连赢三场。血月粉丝们欢欣鼓舞,大肆庆贺,那胸有成竹般的赢家气势,搞得比很多老牌队伍还要理所应当。   路人看见后很是无语:“你们这队伍之前差一点就能打到省赛,在区里面连赢三场很正常好不好……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粉丝气氛这么狂热的队伍,这真的是在搞竞技,而不是在养蛊吗?你们夸自己支持的队伍也就算了,还总喜欢贬低一下输掉的队伍,人家再怎么样至少也是职业选手,也是比你们厉害的魔法师啊。”   “而且这队伍的颜值是不是太高了点,那队服的风格也太时髦了吧,这真的是在比赛而不是走时装秀吗?”   血月粉丝看到这些留言后反唇相讥:“我家哥哥长得帅你嫉妒了?”   “他们穿衣服当然比你们要好看啦~穿什么都像是时装秀不是很正常么?”   “呵呵,连赢三场都不值得骄傲,那你能赢多少场?”   路人们:“…………”   行行行,你们厉害,说不过说不过。   轻而易举赢得嘴皮子胜利的粉丝们看着路人纷纷败退,心里很是神清气爽。   她们继续在血月的官网下狂吹彩虹屁,看得血月的几个选手眉开眼笑,转头也去吹捧他们的队长孙戌,自信满满的表示这回拿下省赛轻而易举。   孙戌一脸得意,对此很是理所当然的说:“没了司祁那碍手碍脚的家伙,省赛还不是轻轻松松!”   队员们眼神微妙,嘴上却是不停的说:“那肯定!”   与此同时,天环那边。   比起血月这种圈内人自娱自乐的情况,关注天环的观众足足囊括一整个国家。   很多根本不关注战队日常训练,只在比赛到来的时候才会关注赛况的普通观众,甚至都不知道天环换队员的事情。乍一看到司祁出现在天环的队伍里,忍不住惊讶的说:“这不是前段时间很火的那个网红么?他怎么跑到天环去了?”   “我知道他从学院毕业后加入了战队,没想到竟然是天环……”   “不愧是学院首席。”   这时候,紧跟着司祁一路从血月到天环的黑子们兴奋了,他们终于有了发挥的空间,连忙跑出来和大家解释:“司祁才不是毕业后直接加入的天环!”   “事情是这样的……”   “所以那些队友受够的司祁的拖累,把他赶出去……”   “然后天环的队长楚沨不得不……”   “这次天环肯定要倒霉了……”   网友们被这群人洗脑包一样的言论反复灌输,看着那些节目上的字幕截图,愣愣的说:“啊,那这次天环可能真的要遭啊!”   大家纷纷跑到天环的比赛直播间察看情况,想要看看司祁是不是真的如那些人所说的一样,这么差劲。   不过市级赛就是市级赛,队伍实力参差不齐,很多民间自行组织起来的亲友队伍都有参与其中,天环里面随便拉出一个人都能轻易碾压他们。   网友看着天环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解决掉了对手,压根看不出队员之间的配合,也看不出司祁的实力,只能遗憾的说:“等到后面晋升省赛的时候,应该可以看清楚一些吧。”   黑子们却抓着司祁压根没有出手的细节不放,大声呼喊着:“你们看吧,我就说司祁在天环里就是个划水的!”   “他全程都被队友保护在最后面,压根派不上用场!”   “拖累实锤了。”   这群人只管盯着对司祁不利的事情瞅,压根不管一个队伍里的AOE,在队友可以轻易横扫敌人的时候,根本没必要使用大招去肃清的事实。也不管楚沨等其他选手同样没怎么动手的事实,将这边司祁的情况搬运到血月那边去,两边人一起抱团欢呼着,嘲笑着,气氛看起来格外热闹。   过路的路人:“…………”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托司祁的“福”,天环这次受到的关注比往届更多。   一些把天环当做强力对手的老牌队伍根本不敢小看天环,他们一直都有在重点关注天环这里的动向,想要摸清楚司祁的底细,看看司祁到底是如别人所说的那样废物,还是天环费尽心机挖过来的强者……   教练知道这群人的想法,所以特意叮嘱诸位天环选手,尽可能的让司祁保留实力,不要出手。   只要司祁没有暴露实力,那群人就会留一份心神在司祁身上,继而忽视了其他四位其实实力进步飞快的选手。   而等到他们察觉不对,发现天环怎么四个人打五个人都这么厉害,开始试图挽回的时候,无论司祁出不出手,那群人都注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教练的“阴险”顺利坑到了和天环对战的队伍,同样也坑到了一心想要看司祁出丑的黑子,以及众多迫切想要弄清楚司祁到底是不是拖累的天环粉丝。   司祁就这样浑水摸鱼般跟着队友,全程划水的晋升到了省赛。   而血月却因为实力不济的原因,痛心疾首的止步在了市级。   粉丝们哭天抢地,直说不可能。   明明丢掉了司祁这么大一个拖累,为什么你们这次的成绩,比上次还不如!   血月的队员一个个站出来和粉丝道歉,眼中含泪的说自己辜负了大家的信任,让大家失望了。   这回没有司祁出来顶黑锅,这群人输了比赛,再也没法阴阳怪气,老老实实承认失败。   粉丝们有的表示不满,有的认为能够原谅,还有的把矛头指向队长孙戌,毕竟孙戌在战斗中那横冲直撞的战斗风格太过明显,比赛会输怎么看怎么都是孙戌的错。   这群粉丝可不管孙戌能不能得罪,得罪了之后又会不会让她们的□□子难过,疯狂的咒骂着:“要不是孙戌太无能,血月怎么可能会输!”   “我们哥哥那么努力,可是比赛的时候却全程都在给孙戌收拾烂摊子!”   “如果不是孙戌,我们哥哥肯定不会输!”   看到这些人痛斥孙戌,“哥哥们”心慌意乱,连忙和孙戌解释:“这些都是她们胡乱猜测的,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她们能懂什么,她们连魔力都感知不到,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胡说!”   “队长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她们生我的气……她们说的话,真的和我无关!”   孙戌不生气才有鬼了。   他一心想着要成为竞技高手,结果一次两次的,次次连个市级赛都突破不了,这怎么不让他恼火!   他心里清楚自己比这群人强太多,一直觉得自己占据这队长的位置理所当然,所以比赛输了之后,满心想着要怎么教训这群垃圾队友的他,还没来得及发火,这些人的粉丝竟然反过来污蔑他,说都怪他才让比赛输了的——这他能忍?!   孙戌怒不可遏,看着那满屏幕的污蔑,自知自己一个人没法吵赢这么多人,直接命令公司高层用官方账号给他发声,说这次比赛输了和他无关,纯粹是这些队员太无能,拖累了他。   血月公司的高层平时没理都能辩三分,遇到这种本来孙戌就没什么错的情况,当然不会让孙戌受委屈。   他们贴出孙戌与队友之间的实力对比,言之凿凿的表示这些队友在比赛的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是孙戌竭尽全力的战斗,才带领队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惜孙戌一个人的实力终究有限,带不动这群队友,只能遗憾的止步于此。   粉丝们看完这完全偏袒孙戌的官方声明,直接炸了。   “什么叫我们哥哥实力不足,明明是孙戌根本不懂得战斗!”   “比赛赢了就说大家是最好的队友,比赛输了立马翻脸甩锅,说都是队友的错,孙戌这low逼还要不要脸?!”   “公司强行给太子爷挽尊的嘴脸太丑陋了,真以为我们哥哥稀罕待在这种队伍里吗?信不信他们离开血月随便都能找个更好的队伍?”   “呵呵,一看到舆论对孙戌不利立马急了,直接官方下场……”   粉丝们气个半死,对孙戌越发的不满,却不知这种行为等于是把她们的偶像架在火上烤,气的他们想骂人。   他们可不是司祁,离开血月还有更好的下家,愿意为他们支付巨额的违约金。   无法离开公司的他们如果得罪了孙戌,被雪藏都算是幸运,指不定还会沦落到司祁那种被欺凌的地步。   所以面对经纪人施加的压力,他们根本没有过多犹豫,连夜拍摄了澄清视频,表示这次比赛没有谁对谁错,队长在比赛中发挥出色,希望大家不要因为失败就迁怒队长……   一些路人见状,终于是忍不住了,出声嘲讽这群人真是双标,之前粉丝骂司祁,他们跟着落井下石,现在粉丝骂孙戌,他们连夜忙着澄清,完全就是看碟下菜。   粉丝们更是无法接受哥哥们这般委曲求全的处境,在评论区哭天喊地,骂孙戌以势压人,强迫她们哥哥拍摄这段视频。明明哥哥们被拖累的输了比赛,还要反过来替孙戌道歉收拾残局! 第14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有粉丝拿司祁这个拖累离开队伍后,队伍反而比上一届的成绩还不如来说话,认为之前就是司祁这个拖累太过醒目,才把孙戌这个垃圾的存在给掩盖了,现在司祁离开后,孙戌终于暴露真实实力成了新的拖累,甚至还比司祁这个拖累更加废物,更加无能,他理应遭受比司祁还要强烈的攻击!   在把司祁逼走之后,这些粉丝对排挤队伍成员的行为越发顺手,坚持认为孙戌是继司祁之后的又一匹害群之马,疯狂要求孙戌道歉滚蛋。   孙戌当然不可能滚蛋,要滚只可能是这群弱鸡队友滚。   性格火爆肆意妄为的太子爷被粉丝骂了几天之后,忍无可忍,在训练室中朝着几名队友狠狠发了一顿火,把一群人压着打得遍体鳞伤,又亲自登陆魔网对着这些无脑粉丝一通狂喷。   粉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被孙戌气得咒骂连连,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实力,什么污言秽语小作文齐上阵,看的孙戌差点没有当场心梗。   血月官方不可能坐视不管,他们亲自下场控制舆论,整个官网都在撕,路人看得连连咋舌,提起这事儿都带着嘲笑的口吻。   “诶,你们知道吗?那个司祁的前战队可真是有意思,养粉丝跟养蛊似的。先是让粉丝把司祁给活生生骂走了,现在又开始骂他们的现任队长。这队长是战队的投资方亲儿子,投资方现在直接和粉丝撕起来了……”   “啊?司祁?司祁不是那个因为采访视频走红的明星吗?加入了天环的那个。”   “对,就是他,据说因为太红了,弄得一群人追着他拼命黑,说他拖累了之前的队伍什么的……要我看啊,就是这群粉丝没事找事,撕完司祁又去撕其他人,司祁也算是糟了无妄之灾了。”   王哥一边跟着天环的诸位选手参加比赛,一边注意着血月那边的状况。   看到血月比赛输了,粉丝们开始攻击孙戌,王哥乐得不行。在骂战中浑水摸鱼的跟着煽动舆论,同时注意路人那边的情况。   看到有人在讨论司祁,王哥连忙敲击键盘加入讨论:“司祁可不就是遭了无妄之灾吗!你们看那些黑子现在骂司祁的时候,半个字不提血月这边的情况,还不是怕提了以后,自己说的话根本站不住脚!”   “好端端的竞技比赛,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就不该把娱乐圈的那一套.弄到这边来!”   “魔法师参加比赛为国争光,是保家卫国的重要存在,每一位魔法师都值得尊重。”   王哥的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是啊,虽说现在人人平等,魔法师和普通人都一样。可魔法师到底是稀有的存在,我们很多事情都要依靠他们才能完成。”   “炼金术师给我们带来了美好的生活,大魔法师在军队中威慑敌人让外敌不敢冒犯,还有这么多选手在国际舞台上替我们国家挣脸面……我是真的搞不懂这些人怎么能骂司祁骂的这么猖狂,真是魔网给了他们肆意妄为的底气。”   “不过有一说一啊,司祁真的是在比赛的时候全程划水,基本就没出过手。会被质疑很正常,我都有点想要跟着喷他了。”   “……啊,其实我也。”   “现在对手还很弱也就算了,等到了省赛、国赛,司祁也这样?”   “全国前十强是会被派去参加世界杯的,我都担心天环如果真的进了前十,该怎么带着司祁去打世界杯,真的不会全程被虐吗?”   “教练也是,在直播讲解战术的时候,根本不提司祁,完全把司祁当空气……我感觉司祁加入天环可能真的有内幕。”   “不会吧,楚沨可是亲口说过司祁很有天赋的,谁有本事让楚沨改口?”   “会不会让司祁加入天环的就是楚沨?这位也是个不得了的豪门贵公子啊。”   王哥看这些人聊着聊着歪了楼,有心想要替司祁解释,又怕天环的对手刚好看到了他的发言,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去血月的官网骂孙戌出气。   因为王哥知道自己不用再忍耐太久,天环如今已经打进省赛,面对的敌人一个比一个更强。想要在缺少AOE的情况下继续以四打五,还是很麻烦的。   这天,天环在接下来的赛事安排上,遇到了一位老对手。   教练看到这个战队的名字,对司祁说:“明天你可以出手。”   这句话一出,早就忍耐已久的王哥,还有几位整天偷偷上网替司祁说话的队友兴奋的扬起嘴角,对司祁道:“终于能和你一起战斗了!”   “总算不用再憋着了!”   司祁很早便从咻咻那里得知几位队友私下里替他说话的事情,笑着说:“嗯,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不光是为了他们,同样也是为了原主,还有一直默默守望着原主的福利院里的大家,司祁都会好好表现。   因此,在许多人默默吐槽司祁真是这一届选手里运气最好,划水都能混一个省级名额的大环境下,司祁和队友穿着统一的作战服,通过传送阵站在了无尽沙漠的战场上。   黑子们锲而不舍,格外有韧性的一期不落追了下来,在弹幕上嘲讽道:“呵呵,司祁又来划水了!”   “真的很烦这个人,每次比赛的时候都要画个精致的妆,把正经的赛事弄得跟拍综艺一样。”   “没实力就滚啊!真是从血月到天环一直都在不停的拖累队友。”   天环的粉丝这段时间都已经习惯这群人的存在了,无语的吐槽:“你们可真是不觉得累啊,那么讨厌司祁为什么每期都要追着看,找虐么。”   “黑司祁什么都可以,竟然黑他长相,谁不知道他本身就长这样。”   “就算他划水,可他几个队友都没抗议,你们骂的那么起劲干什么,好好欣赏美人不行吗?(bushi”   “有一说一,血月那边用不着司祁拖累。人家没了司祁,连个市级前三都打不到,现在还开始内斗了,那边风气本身就不行。”   “一开始如果没有司祁,谁知道血月是个什么玩意,前期疯狂蹭司祁热度出名,后期又靠踩着司祁的名气上位,如果没有司祁,压根没路人关心这支野鸡战队好吗?”   说着,赛场上的倒计时结束,身为话题中心的司祁突然一反常态的没有跟在队伍最末尾,而是和队友一起快速奔跑,隐约站在战队的中心位。   观众们:??   “卧槽!司祁这是终于知道要出力了?!”   “也行,哪怕放个魔法阻碍一下敌人动作也是好的。”   完全不被观众抱以期望的司祁,在大家用看到小婴儿终于学会蹒跚走路的欣慰目光中,高举法杖,快速念诵咒语。   很多资深竞技粉在听到咒语内容的一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对,那些一直都在盯着天环动向的其他战队成员,更是飞快挺直腰杆,眼睛死死看向画面中的司祁。   ——这念诵咒语的速度太快了。   ——而且听这咒文的内容,这特么不是禁咒级法术吗?!!   真正懂得竞技的人已经懵了,对竞技完全不了解的人却依旧黑的起劲。   他们嘲讽司祁是不是打算改行当啦啦队,用魔法放一个烟花给队友助兴。天边突然出现一个小黑点越变越大,拖曳着长长的火焰,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划破天际,狠狠砸在了远方的地面上。   一瞬间,地动山摇。 第15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选择天环视角的观众都懵了。   但是选择天环对手视角的观众比他们更懵。   这些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抱着比赛终于开始了的心情,心情平和的讨论着接下来的战事。   “天环那边只有四个人,说不定这次咱们能赢。”   “哈哈哈,打败国家级战队的感觉肯定很爽。”   “谁让天环自断手足非要选择司祁呢,也是他们活该。”   话落,屏幕中的天边出现一个小黑点,说话的观众下意识伸手,想要把魔法投影中飞过的小虫子赶走。   然而那黑点却越来越大,尾部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火焰余光。   意识到这东西根本不是虫子,而是真实出现在战场上的东西,无数人下意识倒抽一口冷气,脱口而出道:“艹!是陨石!!!”   可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支战队里的魔法师听到天边的响动后,只来得及念诵出一句最简短的低级防御魔法,那瞬发出现的防护罩就仿佛泡泡一般,轻而易举的被庞大的风压热浪给戳破。   躲在泡泡里面的人只来得及感受到火浪袭来时的剧痛,随后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冲击波狠狠炸飞出去,在空中飞出去好远好远,随后滚落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意识弹出炼金傀儡连挽救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躺在休息室里的本体猛地蹿了起来,一脸惊骇的瞪视着前方,不敢置信的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躺在他身边同样瞬间死亡了的队友面色惨白,额头流出心有余悸的冷汗。咽了咽口水说:“是土火双系的陨石天降。”   这名队友懵了,傻眼的说:“我们这才省赛吧?至于开局就放禁咒级魔法吗?那施法的人岂不是直接丧失战斗力??”   说话的那人面露苦笑:“丧失战斗力也不亏啊,”他扫了一眼旁边面色难看的三位队友,“以一换四,绝对值了。”   以一换四,肯定值。   看到司祁念诵咒语后,天边突然降下一个巨大的陨石,观看天环视角的观众全程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望着画面中随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脑袋里一片空白。   弹幕上,除了一连串的问号和惊叹号,甚至连半个完整的句子都看不到。   黑子们瞬间销声匿迹,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不死心的人蹦出来挣扎说:“说不定是幻影魔法,弄出声音吓人的。”   可这话压根没人理睬。   谁家的幻影魔法在制造声音和影像的时候,还能把地面也给震得剧烈抖动?能造成实际影响的,那还能叫幻影魔法?   随后,总算有资深竞技粉找回了一点理智,用一种类似于中了彩票后的狂喜语气,迫不及待的说:“靠!!司祁牛逼!!!”   “这他妈是禁咒级魔法啊!!!!”   “我就没在比赛里看到过几次这种级别的魔法!!!真尼玛过瘾!!!!”   其他观众看到禁咒两个字直接懵了。   “卧槽???禁咒魔法????”   “这玩意儿不是战略级魔法么?说用就用了???”   “不是,重点是比赛里出现了禁咒魔法吗?重点是这魔法是司祁放出来的啊!!!!”   “啊啊啊啊啊啊我已经不会说话了啊啊啊啊!!!!”   这群人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司祁等人便已经使用风系魔法飞速跑到陨石降落的地点。楚沨远远放出一道风刃矩阵,三两下将对面半残了的敌人击败,天空中瞬时响起了宣告比赛结束的声音。   天环的粉丝们看着天边浮现出的天环队徽,还有那象征胜利的盛大烟花,情绪变得无比亢奋。   虽然整场比赛的时长都没超过一分钟,绝大多数的时间基本上都在赶路,可带来的震撼,绝对不属于天环拿到国赛奖杯。   因为太尼玛爽了!!   “司祁竟然连禁咒级魔法都能施放,我终于明白天环为什么会吸纳他了!!司祁这实力绝对够格!!”   “一般来说很少有选手会施放禁咒魔法,不是说放不出,像楚队这种水平的肯定能做的到,只是放出来以后百分百会魔力耗尽。啧啧,司祁今天真是让我们开了一次眼。”   “哈哈哈哈哈,我刚才看到陨石出现的时候直接傻了,做梦都想不到这场比赛会以这种方式展开!”   “是啊,我之前还觉得天环这边四比五肯定会打得很艰难呢,结果司祁一个人以一敌四,直接秒杀。”   “对面估计都傻了吧哈哈哈哈哈。”   “之前骂司祁骂的很起劲的人呢?怎么一个也没看见了?”   “可能是怕自己再骂下去,司祁一个禁咒魔法丢他们脑袋上吧,噗噗噗。”   黑子们震惊过后,看到弹幕中群嘲他们的内容,一张脸涨得通红,连忙发出弹幕强行挽尊:“呵呵,能放禁咒魔法又怎么样,天环的其他几个队友难道放不出来?只是不想放而已!”   “司祁这人就是喜欢出风头,看我们说他没用,就无脑放大招试图证明自己。可他不知道,等后面其他队伍有了警惕,躲开了司祁的魔法,司祁一个魔力用光的人照旧是个废物,什么也做不了!”   “这次不过是运气好,仗着偷袭打了对面一个措手不及而已!”   天环的粉丝还有那些闻讯而来的路人看完这些弹幕都无语了,“靠,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能用出禁咒魔法的人是废物。”   “这年头废物的标准都这么高了吗?那我这种只能放个水球术的算什么?会吐泡泡的草履虫?”   “你们是不是忘记司祁今年才十九岁啊,十九岁的禁咒**师!这放到哪里不是被人争着抢着要的!”   “天环不愧是天环,这眼光绝了!”   “呵呵,越来越觉得那血月就是个垃圾堆,好端端把司祁这个天才拖累得连省赛都打不过去。”   “是啊!竟然还说司祁拖累他们,但凡懂点竞技常识,亲眼看过比赛视频的人都说不出这种话,简直笑掉大牙!”   “所以说那些粉丝精神不正常啊,好端端的追星追得跟疯魔了一样。我看她们在血月官网的发言都不敢插话说什么,一说绝对会被喷!”   省级比赛出现了禁咒魔法,光这一行字都足够吸引来无数人的眼球,司祁那段一分钟的比赛视频更是被转发的全网到处都是,很多网友看完以后直呼过瘾,满口都是对司祁的年龄,还有司祁实力的称赞。   等他们听说司祁其实以前不是在天环,而是在一个叫做血月的名不见经传的队伍里,甚至还是被血月赶出来的,他们都震惊了。   像司祁这种实力的选手不好好珍惜,竟然把人赶走,这群人什么眼光?   往下细细一看,发现司祁被赶走的原因不是别的,竟然是司祁实力太差劲,拖累队友,这些网友看到后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靠,这血月是什么牛掰队伍,全员国际选手吗?眼光这么高??   然而一看血月的排名,哦,市级二十名开外,连竞争省赛的资格都没有。   再去翻翻血月上一届的比赛视频,整支队伍的战斗过程那叫一个一言难尽,观众们整个一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这队长是把比赛当成他的个人秀了吗?冲的那么靠前,是打算以一敌五?”   “不是,这群队友怎么怪怪的,不保护司祁这个AOE,竟然去保护那个单体输出,人家的职能本来就是1v1吸引仇恨的啊?帮什么帮?”   “真是醉了,你们这群队友冲到敌人里面是想怎样,司祁完全无法出手了好吗?”   “怪不得说司祁不会打比赛,这尼玛,换我是司祁,我也跟不上他们脑回路啊!这让人怎么打??”   “粉丝竟然全程都在骂司祁,还骂的一个比一个难听,我真怀疑他们到底懂不懂竞技。”   “据说这是娱乐公司推出来的偶像团体,人家公司最擅长泼脏水诱导舆论了,弄出这种局面很正常。毕竟司祁一个学生肯定玩不过那些老油条,公司明摆着是故意把司祁推出去背黑锅的。”   “额,我之前没看过司祁的比赛视频,只知道那些人都在骂司祁,那时候就觉得司祁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跟着评论骂了他几句……现在想想真是惭愧。”   “我也是……我那段时间天天在热搜上看到司祁,就觉得他很烦,跟着信了那些人的话,以为司祁仗着自己好看在队伍里各种作妖。”   “所以说这年头网上的评论真的不能乱信,你们看有些新闻都反转多少次了,但还是有人次次都中招。”   “其实司祁被骂走了也挺好,至少不用继续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是啊,他离开血月以后直接加入了天环,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我看了一下司祁的资料,他不是从小到大都是魔法学院的首席么?怎么会有人觉得一个首席,比不过那些半路转行的练习生队友啊,能当上首席的绝对都是学院里首屈一指的存在,怎么着也不至于拖累队友吧。”   这些数量庞大的路人涌入到血月的官网下,看到那些粉丝曾经的发言,一个个黑人问号脸,对着那些肆无忌惮攻击司祁的评论发出了灵魂询问:   “你们真的懂竞技吗?”   “说司祁靠脸加入队伍不停拖累队友,你们这说的真的不是你们自己的偶像吗?”   原本还在异口同声攻击司祁,骂司祁是无能废物的血月粉丝,在这庞大的路人群体面前根本不够看。   她们也就是在自己的圈子里横行霸道,一旦面对数量庞大的广大群众,完全只有被淹没的份。   很多粉丝看到自己喜欢的偶像被骂,都给气哭了,说你们知道我们的哥哥有多努力吗?   路人一脸茫然,回答她:“那你知道想要在魔法学院年年都是首席,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吗?”   “你们知道一个十九岁的禁咒**师,私下里需要付出多少的汗水吗?”   “你们的偶像在比赛前整天上节目,日程安排的特别满。你们说他们努力,该不会是指他们努力营业赚钱吧?” 第16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血月粉丝一个个被喷自闭了。   原本还打得很凶的粉丝与娱乐公司,在这时候也完全打不起来了。   因为他们前脚还在狂喷对方,说是对方拖累了自己,后脚就被事实打脸,证明不是你们谁拖累谁,是你们真的都很废,禁咒级天才法师到了你们队伍里,也带不动这群人。   之前一直在网上内涵司祁无能的几个队友此刻全都闭嘴装死,根本不回应路人们的质问。   只有脾气火爆的孙戌看到视频后气得大喊大叫,直说司祁不可能这么厉害。   被周围人宠坏了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天上有地上无的绝世天才,他一直看不起司祁这个孤儿,觉得他没有接受过最顶级的精英教育,就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   虽然知道司祁非常努力,可无能的人再怎么努力有什么用?到了赛场上的时候还不是拖累他。   所以以前听到司祁小心翼翼的提醒,甚至是针对比赛过程的指手画脚的建议,他都觉得很恼火,觉得司祁这人真是碍眼,根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敢对他提出要求。   他给司祁一点教训,让司祁闭嘴,不是很正常的吗?不然司祁怎么学会在他面前安静听话?   可看到视频,还有网上铺天盖地的针对他的舆论,他总算亲身体会了一遍司祁曾经的遭遇,开始感到憋屈了。   司祁竟然真的是禁咒级大魔法师,竟然真的靠自己的实力被天环队伍接纳。   难道他以前真的弄错了?难道他本身真有这么无能?难道他以前坚定相信的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   他不想去相信,可司祁放出禁咒魔法压根不是假的,司祁被天环接纳成为正式队员也是真实发生的,诸多网友的分析说得头头是道,把他们去年比赛失败的原因讲解的一清二楚,说司祁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被一群猪队友拖累的想要出手都不行……孙戌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他也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   他红着眼睛找到教练,质问他:“司祁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教练的表情非常尴尬,那闪躲的、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足以说明事实真相。   孙戌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失魂落魄地松开揪住教练衣领的手,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忍不住回想起以前所有人跟着他一起指责司祁是废物的画面,回想起司祁跟他提出建议后,被他刻薄嘲讽时的模样……其实他在司祁眼中完全就是个可笑又自大的小丑吧!明明没什么本事,却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就在孙戌抓着头发,愤怒的要求教练他们赶紧想办法,让网上那群人不要再骂他的时候。   经纪人一脸慌张的闯了进来,面色惨白看着孙戌,嘴巴一张一合,半天说不出话来。   孙戌不耐烦的吼他:“又有什么事?是不是那些人又给我找麻烦了?!”   “不,不是……”经纪人声音漂浮,整个人像是要晕倒了一样:“裁,是裁决所……”   孙戌烦躁的说:“裁决所怎么了?”   经纪人指着远处某个地方,焦急的只剩下气音:“天环告我们虐待司祁,裁决所给我们送审判书,顺便调走了监控……”   “谁特么虐——”下意识的反驳声说到一半,无数个画面在孙戌的脑海中闪过,他的脸色不断变化,最终变得和经纪人一样惨白。   同样心虚的教练连忙问孙戌:“不会真让他们拿走监控吧,毕竟我们之前……”   孙戌心慌了一下,很快想起什么,自信的说:“不会,公司里的监控最多只能保存一个月。”   司祁都离开三个多月了,怎么可能还有关于他的视频留下。   经纪人心慌意乱,忍不住说:“可天环肯定是有证据才会替司祁出头,那审判书不可能是这两天才提交上去的,至少得是好久以前了……”   孙戌皱了皱眉,道:“你要不放心的话,跟我一起去监控室看一看。”   经纪人和教练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监控室外,一群职员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目光时不时朝监控室内看去。   发现孙戌一脸阴沉的大步走来,众人连忙作鸟兽散,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孙戌霉头。   刚好站在监控室门口的一位裁决员注意到这景象,他看着监控视频中的画面,又看到大家对孙戌避之不及的样子,哪儿能不清楚孙戌是个什么德行。   孙戌故作坦荡的走进监控室,问坐在椅子上的员工:“怎么,是谁污蔑我们虐待司祁?我倒要看看监控里能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经纪人也连忙说:“就是!司祁这小子攀上高枝以后就仗势欺人的反咬老东家一口,真是错看他了!”   “亏我们把他从学院里挖掘出来,悉心栽培……”教练的话刚说了个开口,便看到里面几位穿着制服的裁决员,正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坐在屏幕前的公司员工,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张口结舌的试图解释些什么,但面对确凿的证据什么解释都太苍白。   因为屏幕里,正放着训练室中孙戌强行释放水球术让司祁陷入窒息,周围人看着司祁痛苦挣扎的样子哈哈大笑的画面。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小屏幕上,还有孙戌等几个队友在宿舍中欺负司祁,恶意羞辱取笑司祁的内容。   里面还传来孙戌嚣张不可一世的声音:“就你这废物,能给小爷当练习用的靶子是你的荣幸!”   “拿了我家的钱,就是我养的狗,我让你向东,你还敢向西,谁他娘的给了你勇气?”   “竟然给我提建议,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再用这眼神看我,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下酒!反正只要不死,治疗法师都能把你身上的伤治好,你以为有谁会站在你那边吗?啊?你特么找裁决所都没用!”   伴随声音传来的,还有孙戌对着司祁拳打脚踢的声音。   几个裁决员目光冰冷的扫了孙戌一眼,命令那名员工:“把原件转交到我这边。”   员工说话哆哆嗦嗦,眼神忍不住往孙戌那边瞟:“我,这,我……”   孙戌心慌意乱,冲上去怒吼:“快给老子把视频删了!删了!!”   裁决员根本不理睬这个只能在窝里横的垃圾,一点不给面子的说:“销毁证据、阻拦公务执法,给你第一次警告!”   “三次警告后依旧不肯配合,直接带走!”   孙戌拳头紧握,只觉得对面几个人是在故意挤兑他,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怒吼道:“你以为你是在威胁谁!立刻给老子滚!别逼老子动手!”   裁决员只是淡淡的说:“第二次警告。”   “你他.妈的!”孙戌抽出法杖就要攻击,几个裁决员等候已久,正打算趁机将人**,经纪人和教练连忙扑上去,连拉带拽把孙戌带走了:“孙少,孙少!您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啊!!”   孙戌骂骂咧咧,声音响亮无比,态度格外嚣张。   “啧。”法杖都已经拿出来的裁决员遗憾的放下手,看了一眼那监控室里的员工,意思不言而喻。   员工硬着头皮,把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依旧存在的几个月前的监控视频转移到裁决员那里,交出原件的时候,他仿佛看见辞退信长着翅膀飞到他面前。   裁决员根本不管这员工的心情有多崩溃,这家伙整天待在监控室里,亲眼看着司祁被那群人欺负,却什么事情也不做,根本算不上无辜。   而且他要怪就怪他头上不讲理的公司,怎么也怪不到司祁这个受害者,还有出来替受害者说话的官方机构头上。   他们拿走原件,在众多职员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张望的注视下,堂而皇之离开了公司。   躲在公司门口的狗仔们咔咔咔拍下无数张照片,兴奋的说:“靠!大新闻!”   “裁决所的飞行车怎么会停在这里,这公司肯定出事了!”   “赶紧去挖内幕,一定要第一个拿到消息!!” 第17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替司祁起诉这家娱乐公司的人是楚沨,楚沨要参加比赛没办法亲自经手,便把它交给自己家族里的手下去跟进。   手下很珍惜能替楚沨这位未来家族继承人办事的机会,对这件案子的进展非常上心,全程参与其中,并在裁决所的人拿到监控原件的第一时间立即汇报给了楚沨。   楚沨看到结果很满意,让手下继续推进这个案子,同时打了几个电话给在官方机构任职的熟人,说自己看好的一位队友在这家公司受了委屈,认为这家公司对待名下职员态度如此恶劣,在日常经营上想必也会有各方面的越界行为,需要去查一查。   这些熟人不介意卖楚沨一个人情,如果那公司如果真的有问题,查了也是给他们增加政绩,何乐而不为。   于是,在孙戌前脚还在暴躁裁决所不给他面子,想要让自家老爸想办法解决麻烦的时候,后脚他爸就因为裁决所下达的通知,还有公司被各方面的机构调查的事情,急得嘴角冒泡。   孙戌失去老爸的帮助,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公司里上蹿下跳的瞎出主意,过程中不知道被别人看了多少笑话,每天都过得无比焦虑。   一些网友已经从媒体那边听说了消息,纷纷在网上嘲讽:“就你还想打比赛,谁跟你是队友谁倒霉。”   “竟然嫌弃司祁没本事,你以为你是多了不起的天才啊?司祁都带不动的人还打什么竞技,好好在家里当富二代不要到处祸害人不行吗。”   “之前司祁被那么多人网暴成那样,不是你授意的鬼都不信。”   “人渣。”   “你家被裁决所盯上肯定完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下去!”   孙戌整个人都出于焦头烂额的状态。   他之所以想要成为竞技选手,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实力,希望自己可以像楚沨他们一样,走到哪儿都被人崇拜。   他梦想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因此放弃了继承家业的捷径,“费劲千辛万苦”创立了血月这支队伍,想要带着血月打入国际赛,打出属于自己的名气,而不是被人提起来的时候,总被人说他是谁谁谁的儿子。   ——哪怕他一直以来做的事情,毫无疑问是在仗势欺人,但他本人对这方面是一点自觉都没有的。   现在因为司祁的原因,血月确实打出了一番名气,不过却是完全负面的名气,靠“打”司祁打出来的名气。   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无能,有多暴君,有多垃圾,他想要靠自己的本事带领队伍打入国际赛首先就不可能,其次哪怕他“纡尊降贵”加入其他队伍成为了青训生,估计也没有人会接受这种劣迹斑斑人品差劲的人成为自己队友。   毕竟他之前做的事情,但凡是个脑子没问题的选手,都会对他心有余悸。   连司祁这么厉害的人都能被他排挤被他网暴,其他人遇到他,估计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   可以说,在这种环境下,孙戌想要成为竞技选手的梦想基本断绝,而他还不知道的是,能成为他退路的继承家业这个选项,也在对他缓缓关上大门。   如今那些网友有多震惊司祁的天赋,对司祁有多寄予厚望,就有多厌恶孙戌等人之前对司祁的所作所为,替司祁感到不平。   除了极个别黑子还在负隅顽抗的说着司祁的坏话,认为司祁除了会放禁咒魔法以外别的什么都不会,网络上基本都对天环的眼光抱以期待,希望司祁能够在后续比赛中证明自己。   看到网上的舆论转变,王哥等人扬眉吐气,很是高兴。   “接下来的比赛不如多让司祁表现一下吧!”有队友向教练提出建议:“反正司祁的实力已经暴露了,大家都知道司祁很厉害,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教练看着面前一群“是啊是啊”的人,无语道:“怎么感觉你们比司祁更着急,你看看司祁多淡定!”   众人回头看了一眼司祁,发现司祁正坐在楚沨旁边慢条斯理品着茶,四周气场格外悠闲。   队友们半点不惊讶,理所当然的说:“毕竟是司祁嘛。”   “对啊,毕竟是司祁。”   也不知道司祁是怎么长的,明明才刚成年,却自带大佬气场。只要看到他,就感觉对他而言什么事情都不算事情,再多的难关只要落到他手里肯定能迎刃而解。   事实上无论生活中还是训练上,队友们确实看不到司祁露出慌张失措的模样,那种无论何时都淡定自信的沉稳气场,一般人根本学不来。   就好比司祁之前在血月里受了欺负,身为刚刚接触竞技领域不过一年的菜鸟,一般人哪有底气顶着巨额违约金,自信满满的找到国内顶级战队,说服天环付出巨大代价把他收下,可偏偏司祁就做到了。   又比如这几个月来司祁在网上遭受黑子攻击,队友们看了以后被那些胡说八道的评论被气个半死,恨不得撸起袖子和这群家伙真人PK,但司祁愣是一点没受影响,日常生活中该说说该笑笑,心理素质简直绝了。   扪心自问,假如他们是司祁,遭受了司祁曾经遭受过的事情,他们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一定会感到非常痛苦。   教练冷酷无情的拒绝了选手们的提议,司祁坐在一旁眼中含笑什么话也没说,态度让教练特别满意。   教练和司祁接触久了,看得出司祁在战斗中的特别能稳得住,对司祁放权道:“该藏拙的时候,尽量藏拙。但是如果遇到你觉得可以出手的时候,尽管出手。”   司祁点头:“好的教练。”   队友们见状这才停止抗议,冲着司祁搞怪的挤眉弄眼,无声的说:放心,肯定有能让你出手的时候。   司祁不由莞尔。   随着比赛一天天进行,敌人实力越来越强。   为了防止阴沟翻船,司祁出手的时机越来越多,很多以为司祁是个菜鸟,有潜力但没战力的人看到司祁的发挥后,渐渐闭上了嘴。   除了黑子还挣扎着想要找司祁的茬,绝大多数喜爱天环的粉丝,越来越认可司祁。   这天,天环提前对上了经常在国赛遇到的老对手。   司祁收敛着没有暴露出真正实力,以控制系法师的身份,在队友身后支援着整场战局。   很多观众从来没见司祁展露出这一面,被他的几次出手吓了一跳。   “我去!这根荆棘出现的时机也太绝了吧!没想到还能这样!”   “更绝的还要数司祁和队友之间的默契啊!感觉他们像是能心灵沟通一样,明明什么多余的暗示也没做,可司祁就是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卧槽一场比赛看下来简直要爽爆了!!”   “之前我还觉得司祁多磨炼几年肯定能跟得上天环的进度,结果这已经不是跟上进度的问题了,这尼玛简直就是神助攻啊!!”   “我以前看过司祁在血月里的战斗视频,当时看得我整个人都麻爪了,还挺担心司祁到了天环会不会也遇到这样的问题……结果我完全多虑了。”   “主要是天环的人信任司祁,并且司祁给他们提供的帮助他们都能第一时间接住,这配合的行云流水,太让人享受了。”   “我以前一直觉得竞技是场暴力艺术,现在看到司祁,才知道原来比赛还能这么打!这对手完全被他算计得死死的!”   “明明司祁只出手了几次,用的还是中低级的魔法,但每次都直接改变了整场战斗的局势……这已经不算是选手参加战斗,而是教练下场干涉比赛了吧,判断得太精准了。”   “原来这就是控制系法师的威力吗?我以前一直以为控制系指的是用大招强行打断敌人法术,限制住他们行动呢!结果竟然是这么‘控制’的!”   “这已经不叫控制了,这应该叫控场吧。”   “绝了绝了,以后对手遇到天环,估计最先针对的不是楚队这个人形杀器,而是司祁!这整个一队伍的智囊啊,不打败他,其他选手根本倒不了。”   “我感觉司祁这是被血月逼的吧。以前他只会AOE法术的时候,猪队友害得他想出手都出不了,现在就琢磨出用控制法术对付敌人的路子……”   “!!前面的我感觉你真相了!”   “这就是学院首席的战斗方式吗,不费功夫的轻松用脑力去碾压敌人,真是爱了爱了。”   正在赛场上和敌人缠斗的队友看到司祁的荆棘出现,又一次为他制造出了绝妙的时机,忍不住兴奋的大喊一声“司祁你太棒了!我爱死你了!!”一个神圣打击击中敌人的弱点,直接把人送出赛场。   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的楚沨动作微妙地顿了顿,随即下手越发凶残。   有司祁在幕后援助,整场战斗紧张却又无比顺利的结束了。   观众们看得直呼过瘾,反反复复将赛事回放看了无数遍。有关司祁出手控场的几个名场面,更是被单独剪辑下来,上传到网络上。   很多路人平日里并不怎么关注竞技项目,做不到每场比赛都追着看,只会在国际赛时哪支队伍出线就支持哪支队伍。   今天他们上网闲逛的时候,意外看到很多视频网站上,都挂着标题名大同小异的《神操作》视频,而且每个的点击数都极高,于是忍不住好奇的顺手点了进去。   起初他们还没看出什么,直到后面看着看着,纷纷被司祁接二连三秀到头皮发麻的神操作给惊呆了。   也是这时候,大多数的普通人才知道,原来那个在网上火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神颜小哥,实力竟然这么强!   他们听说过这小哥毕业后被战队挖掘,成为了职业选手。但万万想不到,挖他的队伍竟然是国内顶级老牌战队天环!   至于还有网友八卦说他曾经加入过血月什么的……其实很多人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国家又多了一位厉害的选手。   至于那些感兴趣的……恭喜血月,骂他的人里又多了一批新的生力军。   随着司祁的名气越来越大,喜欢他的人越来越多,曾经毫不客气贬低司祁,肆无忌惮欺负司祁的人,无不遭到了反噬。   血月里的几个成员,现在基本上销声匿迹。不是没有节目因为司祁的缘故邀请他们参加,可是和之前他们欣然接受的情况不同,那时候他们是上节目内涵司祁蹭司祁热度,现在却是上节目被人嘲讽等着挨骂。于是一个个的全都缩在公司宿舍里装死,所有活动全部宣告停止。   而他们被骂也是活该,毕竟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队伍是依靠司祁吸引热度,才能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娱乐圈里那么多偶像团体,凭什么就他们火起来了?是凭他们长得不如司祁好看,还是凭他们在比赛中全程划水?   就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能够出名全都是靠司祁,所以才戒不了利用司祁上位的瘾,无法放弃这通天的捷径……谁让大家都喜欢关注司祁呢?   如今司祁崛起,成功洗清他们栽赃到身上的冤屈,他们终于遭到报应,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全网都在因为他们之前污蔑司祁的言论攻击他们,看着他们的璀璨星途一点一点走向末路,然后对此毫无办法。   原本气焰还很嚣张的黑子们,在现如今那庞大的路人群体面前完全不够看。   即使他们再怎么跳着脚的痛骂司祁,到处编造有关司祁的谎言,在所有人都亲眼看到司祁十九岁禁咒法师的实力,看到司祁那么多次厉害到让人拍案叫绝的控场技术,这些黑子说再多也只是平白惹人笑话而已。   还有人因此取笑他们,说天环都认可的职业选手,放到一个市级战队里却只会拖累队友,讲这话之前你们过脑子了吗?   黑子们被这些言论气得七窍生烟,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蹦跶,也影响不了路人对司祁的印象。   因为司祁就是有那么出色。 第18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司祁又一次火了。   厉害的选手年年有,但像司祁这样颜值高还自带话题度的选手却是不多。   起初司祁刚刚加入天环的时候,不少人因为天环的缘故,连带着关注了司祁。   后来太多人追着司祁黑,乌烟瘴气的氛围弄的许多观众烦不胜烦,继而对司祁也没什么好感。   加上那段时间司祁一直在比赛中划水,许多人是信了黑子们的言论,觉得司祁可能仗着自己的美貌,真的做了点什么。   如果司祁一直这样咸鱼下去,导致天环战败,天环的粉丝们可能真的会骂死司祁,将他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但后来司祁第一次出手,触底反弹,就放了个惊天大招,一个禁咒级魔法轰动大半个竞技圈。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有个叫做司祁的年轻选手,在十九岁的年纪掌握了禁咒级魔法,天赋之高让人望而生叹。   再然后,在黑子们锲而不舍的纠缠下,网友们快速了解了司祁的过去,知道司祁竟然不是天环亲手栽培出来的杀手锏,而是在一个叫做血月的队伍里呆了一年时间,才被天环挖走的。   按理说,有司祁加入过的队伍,成绩怎么说也不会太差。   但事实却和所有人想象的截然相反,血月拿到过的最好成绩也不过市前三,而那时候,司祁竟然是别人口中队伍里最拖后腿的废物,被队友和粉丝们排挤嫌弃。   网友觉得莫名其妙,心说这怎么可能呢,忍不住顺着队友所说的内容去找上一届的竞赛视频,想要看看司祁到底是怎么拖后腿。   结果视频内容那叫一个气人,代入司祁的视角,网友们都快憋屈死了。   与那段时间的憋屈成对比的是,司祁这时候在天环中表现的越来越好,在一场比赛中完美发挥出控制法师应有的水平,几个名场面被无数人反复观看,一些老牌战队的选手更是转发了这些视频,留言表示司祁的战斗意识非常厉害。   这等于是官方盖章,肯定了司祁的实力。   于是原本就觉得司祁不错的人,越发为司祁自豪了。   尤其是那些看完司祁上一届比赛视频,看到那些队友和粉丝是怎么污蔑攻击司祁的人,更是觉得神清气爽,恨不得高举酒杯为司祁喝彩。   很多人都说司祁是货真价实的美强惨,美得让人心醉,却佳人薄命,出生悲苦还遭到那么多的污蔑,如今一举洗刷冤屈强势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让人怎么能忍住不去喜欢他,崇拜他。   实力强的人没有他好看,好看的人没有他实力强、故事多。偌大的竞技场,一时间竟没有人比司祁风头更盛,俨然成为了时下最热门的话题。   司祁不怎么介意被人关注,以前无论他到了哪个世界,想要推动世界发展,最后总会殊途同归,成为人群瞩目的焦点。   就是教练因为这种关注心痛的要死,他知道司祁暴露出实力后,一定会有队伍关注司祁,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被关注到这种程度。如今的网民都是分析帝,他们眼光雪亮,一点点细小的动作都会被他们发现,然后反复分析。   这就导致司祁“遭受”到了比楚沨还要夸张的待遇,每一场比赛司祁的所作所为都被网友们反复扒下来分析。   那些竞技队伍甚至都不用刻意去复盘司祁的行动,上网一搜,就能搜出很多有用的成果。   教练就看着那些网上对着司祁的战斗意识疯狂吹嘘的帖子,心痛到滴血。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怪怪的,但教练确实是一边看着粉丝们夸赞司祁,一边难过。   本来还想藏起来的王牌,结果这么快暴露了。   “想要隐瞒才更难吧,”经纪人王哥笑着说:“以前楚沨他们魔力都省着用,一些大型魔法只会在需要的时候用出,现在却随性的想用就用,被误以为是信任司祁的控场能力很正常。”   而且事实上,也确实是因为司祁,楚沨他们才敢放心大胆的随意使用那些魔法,因为他们知道司祁在他们背后帮忙兜底,且聚魔法阵也能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魔力恢复回来,根本不用担心魔力损耗过多失去战力。   “反正他们不知道聚魔法阵的存在,误以为是司祁厉害也没什么不好的。”王哥笑得很是狡猾,“等到后面他们察觉不对,也来不及了。”   教练无奈:“只能这样了。”   教练找到司祁等人,和他们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既然司祁的实力已经暴露,接下来不用再刻意隐藏,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吧。”教练说:“不过聚魔法阵的存在你们要尽力隐瞒,不要让人随意看出来。”   众队友知道其中利害,皆是笑嘻嘻地点头答应。   自此之后,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原本便对着司祁疯狂追捧的网友,直接进入了狂欢状态。   他们看到司祁像是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一样,毫无顾忌的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每一次战斗都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每天按时蹲守等着看天环战队战斗的队伍越来越多,其中不乏那些国赛级别的常客。   一位教练神色严肃,开门见山的直接道:“司祁的实力不可小觑。”   几位选手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我看过他的视频,他身为控制系,水准非常厉害,完全把控住整场比赛的节奏。”   “如果说楚沨是利剑,那司祁就是大脑,整个队伍都在按照司祁的指挥去调动。更可怕的是,他的队友愿意百分百遵循他的想法去行动,完全没有迟疑。”   一旁队员听后接话道:“你是说,不久前司祁让楚沨主动去送死的那次吧?那次我确实是被惊到了。”   不光楚沨毫不犹豫的照做,其他几位队友竟然也半点没想过要拦着。如果不是最后的结果证明司祁的判断准确无误,可能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想到,司祁原来布了那么大的一盘棋。   而比赛结束之后,司祁队友们那惊讶的表情,显然说明他们当时也不知道司祁的打算是这样的,但他们还是配合了司祁的决断。   这种信任是比什么都要可怕的,不是因为成员之间的默契,而是因为他们从天环的成员心里,看出了“我知道司祁很厉害,听他的就对了”的事实。   “司祁真的只有十九岁,加入天环不过几个月时间吗?”一位成名已久的竞技选手摇了摇头:“还真是后生可畏。”   教练没有批评这长他人志气的论调,比起高看对手,他更担心手下的人轻视司祁,不小心输给了这个刚刚接触竞技不过两年的后辈。   教练面色严肃:“司祁的实力很强,这点已经可以确定了。但是比起这个,更值得注意的是天环的其他几个成员。”   众人疑惑:“他们怎么了?”   教练放出几个他早早剪辑好的视频,视频内容是天环前两届比赛中释放魔法时的样子,以及这一届释放相同魔法时的样子。   众人都是长期钻研此道的资深者,很快察觉到了差别。   一名选手沉声道:“他们的魔法水平比以前进步了很多。”   教练点头:“没错。”   无论是魔法的精确度,还是念诵咒语的速度,乃至于一些更加细节性的微操处理,都比以前有了明显的进步。   他们不知道,这是天环掌握了聚魔法阵之后,每天能够使用更多次高阶魔法进行训练的缘故,无奈的道:“这司祁难道是什么福星吗?怎么他加入天环以后,天环所有人的水平都有了明显提升。”   还有人说:“我发现天环最近几场战斗,有点肆无忌惮的感觉。”   另一人赶紧接话:“我也感觉到了!很多魔法本来可以省着用,留到后面更适合的时机再释放出来,但天环却毫不可惜的直接用掉了,整体风格明显激进很多。”   有的队伍因为没想到天环下手这么果断,估算错误,不小心在战斗中吃了几个闷亏。   “天环的战斗风格确实比以前果决了很多。”教练皱着眉说。   明明以前那位AOE选手才是脾气火爆到恨不得干翻全场,可有她在的天环,打法成熟内敛,与天环的队长楚沨一样,该出手的时候才出手,不需要出手的时候,根本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魔力,稳得让人找不出半点错处。   现在换成战斗时尽显智者风范,走一步看十步的司祁,天环反倒是变得冒进了,真是让教练他们看不懂情况。   “可能……真的是因为他们太信任司祁,觉得不管出了什么乱子,司祁都能兜得住吧。”   反复琢磨许久天环的战斗视频,教练他们都没有得出确切的答案,直觉告诉他们这件事很重要,但又不知道为什么重要。   因此在接下来很多次的比赛采访中,无论是教练还是选手,都会不自觉提到司祁的名字。   “目前最值得注意的选手?肯定是天环的司祁。”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和他在比赛之外的地方交流切磋。”   “很难想象他以后能发展到什么地步,但我想无论如何,他一定能代表国家参加世界杯,不过是时间早与晚的问题。”   一位位名人在公开场合这般称赞司祁,网友们越来越觉得司祁这个后起之秀实在了不得,对他越发的喜爱。   当然,在喜爱司祁的同时,大家不免总会提起司祁原来的队伍,对着血月不住嘲讽。   “未来的世界杯选手,放到一个市级战队里,竟然被磋磨成那副模样,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又可叹。”   “如果不是天环慧眼识珠,早早把司祁从那个泥坑里带了出来,司祁可能直到现在还在受人污蔑。”   “你们是没看到那些人之前是怎么说司祁的,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   “又是想要手撕血月的一天。”   “好啦,司祁都已经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了,还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   “就是就是,人生在世,难免遇到几个人渣。咱们看着司祁在天环里越过越好就行了。”   司祁最近风头正盛,很多媒体都很乐意采访他,询问他对以前的战队有什么看法。   司祁对此并没什么看法,只是脸上挂着的笑容总是会收敛起来,淡淡的说:“那不是一个好的队伍。”   于是看到司祁这幅表情的媒体与网友都会下意识的避免在司祁面前提到血月,那段时光对司祁而言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谁会忍心看到这位无论外表还是实力,都惊艳了整个世界的美人伤心难过呢?   可偏偏这个时候,网上突然爆出一则新闻,有网友称裁决所上传了正式的公文,内容表明,天环为他旗下的选手司祁,起诉血月数名选手虐待前队友、控制舆论对司祁进行网络暴力一事,证据确凿。   喜爱司祁的网友们瞬间炸了。 第19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什么鬼,虐待?真的假的?!”   “妈的,我就知道血月那个公司肯定有在故意针对司祁,不然司祁好端端的怎么会背锅背成那样?!”   “之前那些一直追着司祁黑的人,应该就是血月派来的吧?不然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恨司祁恨成那样。”   “公文上说是血月的数名选手虐待司祁,也就是说,是司祁的那些队友动的手吧!怪不得他们总是在网上那么攻击司祁,感情私下里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做!!”   “我看血月的那个队长就不是个善茬,比赛的时候下手那么凶残,经常在打敌人的时候,连着附近的队友也一起攻击了。”   “呵呵,公司老总的儿子私下里虐待司祁,整个公司肯定会帮着隐瞒事实啊!怪不得司祁被黑的那么惨,还要给整个队伍背锅,原来是得罪了太子爷!”   “太特么恶心了!一定要严惩!!”   “呜呜呜呜,司祁为什么这么惨,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幸好他离开了那个地方,不然直到现在,他可能都在遭受伤害。”   “感谢天环,是你们让司祁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   “我好恨,为什么我以前明知道那些人在黑司祁,却什么事情也没做。”   “持续关注,血月一定要给出一个结果!!”   许多媒体闻讯而来,蜂拥到天环财团的法师塔前,希望能够采访司祁。   司祁倒是不在乎这些媒体的采访,不过在王哥和楚沨的眼里,司祁好像是一个被人欺负了也无法还手的小可怜,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媒体采访,把司祁保护的严严实实,半点让外人触碰到司祁的机会也不给。   天环的几个队友以前只知道司祁在血月里受了委屈,替人背了黑锅,被网民们骂的很惨,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虐待这回事。现在看向司祁的眼神,那叫一个泪眼汪汪,看得司祁头皮发麻。   “我们小祁受委屈了,哥哥以后肯定不会让外人伤害你!”一名队友走过来抱住司祁,大手拍了拍司祁的后背,给予他力量。   司祁不好拒绝,只能由着对方安慰,结果另外几个队友看到之后,也跟着走了过来,抱着司祁给他安慰:“以后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帮你打回去!”   “你是我们天环的人,谁都不能让你受委屈!”   司祁哭笑不得:“我现在也没有受委屈啊……”   楚沨和王哥处理完媒体那边的事情回来,看到的就是一群人抱住司祁不撒手的画面。   楚沨眼角跳了跳,深吸一口气,沉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一位抱着抱着忍不住嗅了嗅鼻子,说“司祁你身上好香啊”的队友看了一眼楚沨,不好意思道:“我们在安慰司祁呢。”   另一位队友还趁机摸了一把司祁的脸,惊叹:“司祁,你平时是有在敷面膜吗?为什么皮肤那么光滑!”   楚沨神情越发难看,偏偏还有队友试图拉楚沨下水:“队长,你也过来啊!”   楚沨黑着脸一字一句:“不用!”   大概是楚沨的气场太过凶残,队友们实在是无法在这样的目光下继续占司祁便宜,讪讪的松开手,退开一步说:“队长你也太小气了,小祁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就是就是,小祁是我们所有人的小祁!”   司祁无语:“我什么时候成你们所有人的了。”   倒是楚沨……司祁幽幽看过去:“队长,你不想给我一个拥抱吗?”   楚沨一愣,有点不知所措:“我……”   司祁叹气:“张哥他们都给了我安慰,就差队长了呢。这让我想起以前,我在那个队伍里的时候也是……”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是故意的。”楚沨连忙走上前去,红着耳朵给了司祁一个拥抱。   和那些队友不同,楚沨可做不到毫无私心的给予司祁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   而且,和那些队友说的一样,司祁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非常好闻。   手臂环过司祁腰间的时候,手掌感受到腰肢柔韧纤细的触感,楚沨丝毫不敢用力,这和他平时与队友们勾肩搭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楚沨的拥抱一触及离,像是深怕惊扰到了什么一样小心翼翼,司祁眼中笑意盈盈,逗弄道:“队长,你脸红了。”   楚沨一惊,连忙用手去触碰脸的温度,原本不红的脸愣是因为心虚真的红了起来。   一旁几个嘻嘻哈哈看热闹的队友,看着看着突然察觉点什么出来。眼见司祁戏弄楚沨,一个个的你用手肘戳戳我,我对胳膊捅下你,挤眉弄眼,笑得格外坏。   王哥无奈地用手扶额。   现在的年轻人啊……   在司祁面前被调戏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楚沨,事后想起过来时发生的事情,拿出魔法符石和那边的手下道:“血月那边推进的怎么样了?”   手下说:“查出有偷税漏税,强迫名下艺人进行权色交易的行为,那边是要求补足税款,停业等待后续调查。”   楚沨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找人接触他们公司里的几个主要支柱,既然公司这么差劲,也没必要继续留在那里了。”   手下明白楚沨的意思,应声道:“我这就派人去处理。”   手下的动作很快,对话结束不过两天时间,血月公司正因为层出不穷的麻烦焦头烂额,连太子爷那边的事情都无力去解决,这头,原本还被公司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的诸位明星,就在网络上贴出了解约的公告,表示无法继续在这样的公司任职。   原本因为司祁事件,也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他们,因为这个和血月划清界限的举动,被网友们纷纷点赞。   很多粉丝还在为合同上的天价违约金心疼:“这么多钱,竟然都要付给血月,太不值了。”   “替血月卖命,被血月高层随意欺压,想要离开还得给血月倒贴钱,这让我想起了司祁。”   “这血月什么时候破产,破产了,违约金也不用付了。”   “啊?你们不知道吗?血月因为偷税漏税,强迫艺人进行权色交易,已经被勒令停业整改了。等整改结束还能不能重开都是未知。”   “所以这违约金要交吗?”   “银行账户都被冻结了,想打款也打不出去啊,我估计血月这次是悬了。”   “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而且还是司祁成名以后突然发生的,很难让人不去联想,这是不是血月坏事做太多,终于遭了报应。”   “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都是那血月董事长,还有董事长他儿子坏事做太多,活该被整治!”   与此同时,手下派人搜寻到的有关血月的丑闻被逐一挖掘公布,网友们被那一个个骇人听闻的证据恶心的够呛,纷纷道:“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孙戌做事那么肆无忌惮,感情是大环境教育的!”   “血月赶紧倒闭吧,这公司光是存在都让人生理性厌恶。”   舆论一天天.朝着对血月不利的方向发展,眼看着即使血月运气好侥幸逃过法律的制裁,未来也不会有艺人愿意加入他们这个泥潭,民众们也不可能瞎了眼继续支持他们旗下的一切事物。   明白自己的公司已经彻底无法挽救,血月的几位老总、董事都懵了,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一下子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们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巨轮一点一点破损、沉沦,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而按理来说损失最大,失去靠山后自己也身败名裂的孙戌,却还疯魔般执着的紧盯着司祁不放,似乎只要把司祁拖下水,看着司祁变得不幸,他就能得到救赎。   而在他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的屏幕里,司祁和楚沨带领队伍打入了省决赛,站在了他做梦都想站着的地方。   曾经被他万般看不起的司祁,此时正穿着一身利落的队服,站立在赛场的峡谷上方。有火光朝他迎面袭来,吹乱了他身后的披风,他举起法杖,无数星光在他面前展开。   钻石一般的防护网环绕在他周身,坚不可摧地抵挡住敌人杀机。   楚沨和他的队友迅速解决掉落单的几个对手,飞快赶到被围攻的司祁身边支援。   只是在他们赶到之前,司祁解开防御网,星光漫天散开,凝聚出如陨石般的威能,流星一样朝着四散而逃的敌人飞速坠去。   当时的画面,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很多观众沉浸在美景之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望着一地倒下的炼金傀儡,发出由衷的赞叹:“太美了。”   “哪怕我是对面队伍的粉丝,我也觉得能死在这片星海中不算遗憾。”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本届第一支国赛队伍出线了啊啊啊啊!”   无数记者媒体蜂拥而至,举起话筒对向获胜后笑意盈盈的天环成员。   屏幕上满满都是对天环众人的追捧,还有朝着司祁、楚沨等人发出的崇拜呐喊。   孙戌自虐般注视着画面中笑容满面的青年,牙齿被他咬的咯吱作响。   他期待司祁能够遭遇一场败仗,就像他做梦都想看到的那样,在比赛中拖累队伍,害天环输得一败涂地,让所有人都指着他脊梁骨骂他废物。   可惜事与愿违,就像他无法阻止网友们鄙视他厌恶他一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司祁在队伍中表现的越来越好,一次次刷新大众对他上限的想象,在战斗中永远都是那么的游刃有余,光鲜亮丽。 第20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和孙戌这幅小人做派不同,网友们对司祁的喜爱越来越强烈。   随着比赛的推进,越来越多从前从未有过的魔法被司祁施展而出,网友们一边心惊司祁实力的强大,一边不得不感叹,这位真是个不得了的智者。   如果当初司祁毕业后没有直接成为竞技选手,而是去了哪家的法师塔深造,他们相信,司祁未来肯定不会藉藉无名,而是如今天这般,给大家带来无尽的惊喜。   而和司祁对战的那些队伍就头疼了,司祁昨天用出的那个星辰魔法他们见都没见过,完全没想到形成防护网之后竟然还能变招,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击中,直接被打出了比赛场地。   比赛官方从来不禁止选手使用创新魔法,甚至还对此极为推崇。   毕竟比赛是比赛,输赢都只是大家看个热闹。而新魔法带来的影响确实足以辐射一整个国家,甚至是世界。只要创作者在法师协会将这个魔法登记在册,所有魔法师都能够申请学习这个新魔法,可想而知这背后所造成的影响力。   毫不夸张的说,司祁因为这件事得到的大众好感度,比司祁简单赢得一场比赛的胜利要庞大的多。   教练对此很是欣慰。   托这些新魔法的福,大家不知道新魔法需要消耗多少的魔力,继而也就意识不到天环选手们那超乎寻常的魔力恢复速度。   按照这个趋势,可能聚魔法阵的存在,还能够再隐瞒上一段时间才会暴露。   想到这里,教练不知道多少次庆幸,自己当初给了司祁面试的机会,没有把这位天之骄子拒之门外。   当然,也得庆幸天环运气好,竟然从那么多战队中被司祁选中……   不对,以司祁看向楚沨时的眼神,可能天环也不仅仅是因为运气好吧?   教练侧眸看了一眼楚沨,意味深长的道:“小楚啊,为了咱们战队的未来,你可千万不能辜负喜欢你的人啊。”   楚沨:“……”   喜欢他的人?   是说的粉丝吗?   楚沨正色点头:“张哥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教练欣慰,拍了拍楚沨肩膀:“大家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司祁。”   虽然大家确实都在默默等待这两人的进展,可关键还是在于当事的这两个人啊。   楚沨了然:“小祁确实很重要。”   他的魔法给队伍带来了巨大的帮助。   教练一听,不由得激动起来,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楚沨正面承认对司祁的好感,一本正经的八卦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咳咳,更进一步啊?”   更进一步?楚沨略微思索,明白了教练的意思,笑着道:“就看这次比赛能不能拿到世界杯冠军吧!”   以前天环最好的成绩,是世界杯季军,如果想要更进一步,那当然是想办法搏一搏冠军了。   教练越发激动,强行保持平静的语气说:“哦,冠军啊,很好。”   竟然拿到冠军就告白,楚沨不愧是楚沨,做事就是果断!   教练对楚沨说:“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们肯定会在一旁协助你的。”   楚沨纳闷,心道比赛不是大家的事情吗,什么协助不协助的,茫然点头,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教练无比满足的走开,迎面见到王哥后,迫不及待的分享道:“诶诶,你知道吗?楚沨说等到世界杯结束以后,就要和司祁告白!”   王哥一惊,心道不是司祁对楚沨有意思吗?原来楚沨也喜欢司祁,而且都到了要告白的地步!   震惊之下的王哥恍恍惚惚看到远处有天环选手经过,忍不住拉住这人和他说:“你知道吗?楚队说他要和司祁告白。”   队友目瞪口呆,扼腕道:“我就说队长在司祁面前肯定坚持不了多久,果然沦陷了!”   虽然他没有暗恋过司祁,但想想那么好看那么讨人喜欢的司祁即将属于别人,队友莫名就有种失恋的感觉。他拿出符石,和他的另一个队友叹声叹气:“队长喜欢小祁,说要和他告白。”   队友震惊:“队长喜欢小祁!”   队友转头和一旁的队友说:“你知道吗?队长说他喜欢小祁,还说要在世界杯结束后,用奖杯给小祁告白!!”   司祁:“…………”   司祁:“我就是小祁。”   队友瞳孔地震:“………………”   “原来楚沨要和我告白啊,那我就装做自己不知道,等着他告白好了。”司祁笑意盈盈的说。   队友连连点头,赶紧符合:“放心,我不会告诉队长说你知道了的!”   他也不敢说!!   心知自己差点毁掉告白惊喜的队友心虚溜走,司祁哼着歌迎面看到走过来的楚沨,笑得很是狡黠,冲他眨眨眼道:“我期待天环拿到世界杯冠军的那天。”   楚沨不知道在他从训练室走到宿舍的短短路上,幕后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特别正直的说:“一定会的!”   司祁笑得更开心了。   为了不让楚沨的告白落空,无论是司祁还是天环的几个队友,都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发挥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   观众们看得热火朝天,越来越精彩的比赛让他们肾上腺素飙升,每一天都是狂欢节。   天环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一鼓作气冲入了全国四进二的半决赛。   本以为大家想着天环即使进步再大,遇到国赛的上一任冠军,怎么也会陷入胶着的鏖战。   谁知赛场中,司祁用出的精神系法术苦痛鞭挞,直接打断了敌人的施法咒语,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架势,强行解决了上任冠军队伍队长的招牌大招,化一场危机于无形。   期待看到天环翻车的冠军粉丝气到拍桌,大喊着这不魔法;天环的粉丝愣过之后,齐齐爆发出大笑,直说司祁不愧是司祁,不走寻常路。   观众们惊叹连冠军队长都会中招的精神魔法得有多厉害,眼睁睁看着天环在司祁的辅佐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干掉所有对手,全员幸存的站在赛场上。   连国内最大的boss都干掉了,接下来的决赛,胜负其实很明显了。   网上提前进入了冠军出炉的兴奋状态,外网一些动作快速的队伍早早盯上了国内的战况,把战斗视频录制下来之后,反复分析。   看着看着,有一名外国选手咦了一声,皱眉道:“天环是不是作弊了?”   另一名选手疑惑:“怎么说?”   外国选手:“他们放出的法术,魔力消耗总量完全超过了他们的魔力池极限。”   那名选手闻言好奇看了过来:“让我瞧瞧。”   两人重新把视频看了一遍,看完之后,面面相觑。   外国选手忍不住说:“我觉得,还是举报到组委会那里比较好。”   那名选手点点头:“确实。”   两人将这件事说给了自己的教练,教练看完视频后面色凝重,嘴里骂骂咧咧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引起训练场里不少人的注意。   然后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拿着视频直接前往了组委会,看的周围人面面相觑。   一些时刻关注着赛事动向的媒体记者闻风而动,齐齐来到了组委会门口。等到半小时后,教练带着队员面色不善的走出来,他们纷纷围了上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教练根本不给司祁等人面子,堂而皇之的说,某些国家的人手段不干净,做了龌龊的事情,他发现了不对,将这件事举报了上去!   这事儿说出来可不得了,媒体们顿时兴奋起来,疯狂询问具体细节,发现是华国的一只队伍在比赛中偷偷服用炼金药水作弊后,他们越发激动,记下关键词以后,赶紧编写新闻,将这条劲爆消息公之于众,还不忘将其引申到华国其他队伍,乃至于整个华国赛事暗藏玄机,普遍作风不正上面去,泼脏水泼得极为利落。   许多外国网民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也不在乎华国队伍被人怀疑之后会有多委屈,吃着瓜在网上议论纷纷,说华国近些年崛起速度那么快,每次都在比赛中拿到不错的名次,原来是作弊了!还说这事儿都举报到组委会那边去了,肯定是有确实的证据才会如此,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别的队伍都没事,唯独就他们被怀疑呢?当然是他们本身就不干净啊!   国外传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没过多久,一则组委会的通知便发送到了王哥手中。   王哥看着上面的几行字一脸懵逼:“哈?作弊??谁作弊??开什么玩笑!!”   教练把通知拿过来,仔细看了几遍,翻出被组委会放到通知书里被标记有异常的视频,反复看了几遍,无语道:“还是露馅了。”   王哥震惊,脑袋扭得跟要断掉似的:“你说什么!!”   教练:“我是说,聚魔法阵可能被他们看出来了。”   王哥先是茫然,然后就是反应过来后的松一口气,无奈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真有什么……”   教练翻了个白眼:“胡说什么,我们队伍状态那么好,还需要作弊自砸招牌?”   他是疯了才会在这种完全占优势的情况下,还要动用不干净的手段。   教练:“等会我带楚沨去一趟组委会解释一下就行。”   王哥点头,正要说好,挂在腰侧的符文突然疯狂震动了起来,一个又一个的提醒对话框弹到他眼前,全部都是熟人们的来电,亦或者充满震惊的短信询问。   “——天环作弊了?!”   “你们看新闻了吗?真的假的??”   王哥:“…………”   靠。 第21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察觉天环选手魔力总量不对劲的那两个外国选手,其实只是把这件事汇报给了教练,然后教练们拿着“证据”找到了组委会,要求严查。   如果这只是个某领域内的小比赛,可能事情涉及的只会是几个队伍之间的纷争。   但现在这是全世界所有国家都有资格参与的,代表着国家脸面的竞技,很多事情涉及到这种层面上以后会变得非常复杂,至少那些外国的媒体绝对不会吝啬于在这总时候趁机落井下石,扩大影响,将天环的所作所为,引申到一整个国家身上。   ——谁知道天环作弊是不是有国家在背后暗中包庇?否则为什么天环选手违规饮用魔力药剂,赛方裁判根本没有察觉,指不定就是被提前收买了!   国内网友们看到国外媒体发布的指责新闻后都有点懵,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看到几位国际知名教练面色难看的来到组委会,和几位监督赛事公正性的组委会成员说了些什么。   然后赛方给他们国家这边的组委会发了勒令调查书,组委会又确确实实给天环发了通知信……   这下原本觉得只是捕风捉影的事情,顿时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网友们不敢置信,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一些性格比较冲动,脑子比较新的网友,直接气得骂了起来。   “真是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打不过就打不过,至于偷偷喝药吗?”   “原来是这么拿到的冠军啊……呵呵,失望。”   “天环一生黑。”   而更多的网友却是保持理智,表示愿意等待一个结果,坚决不让任何外国人随意污蔑自己的国人,也不想去看那些或煽风点火、或故意内涵的媒体小作文。   他们看着那些自乱阵脚的人嫌弃道:“别人说是就是了?天环是我们国家的老牌战队,基本上每届都会去世界杯报道的那种!司祁更是年纪轻轻潜力无限的十九岁禁咒法师,他们有必要作弊吗?我看是某些人怕了天环,故意栽赃陷害吧!”   “我管你们怀疑什么,我就是护着自己家里人,怎么了?有本事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让我闭嘴啊!”   “组委会就是歧视!凭什么不调查别的队伍,专门针对我们天环!必须拿出一个说法!!”   天环的民间好感度太好,而司祁又是国内目前最受瞩目的新星。他们遇到麻烦,那等于是捅了全国上下的马蜂窝,无数人蜂拥来到组委会官网,要求他们做出一个交代。   组委会看完视频以后,本来就觉得天环作弊,否则便不会发出调查书。   现在一国的人都在找他们要说法,他们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即直接拿出了比赛视频,让大家自己看。   于是,原本还没发现天环选手魔力总量不正常的其他队伍,一下子意识到了不对。   而国内大众则是在诸位细心网友们的惊疑声中,慢慢安静下来。   “天环这边确实有点奇怪……”   “用出的魔法太多了……”   “之前我就觉得他们释放魔法根本不顾及魔力总量,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偷偷喝了魔力药水……”   “天塌下来了……我不敢相信……”   “可视频里确实是……”   网友们哭天抢地,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国内其他队伍同样不敢相信,毕竟天环这些年在楚沨的带领下,名声真的很好。   也就个别输给天环,失去比赛名额的队伍愤愤不平,强烈要求重赛。   而这时候,早就被气个半死的王哥带着楚沨,直接杀入了组委会所在的法师塔,在外头一堆狗仔记者围追堵截拍照片、举着话筒要求天环给出一个说法的境况下,差点没发飙砸了组委会的办公室。   没人知道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楚沨和黑着一张脸的王哥离开法师塔,王哥当着媒体的面翻了个大白眼,说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去问组委会。   然后组委会就用一种特别心虚,特别震惊,无论别人怎么看,都觉得字里行间充满了狗腿味的语气,发表了一封声明信。   信件内容,表明组委会经过严密的调查,确定天环没有做出任何违规行为,此事乃是乌龙。   至于调查过程,以及天环选手魔力异常的解释……   声明中用严肃的措辞表示这事涉及选手**,为了维护比赛的公平性,他们不会擅自泄露任何信息。   于是国内网友一颗心悬在半空中,落下去不是,提起来也不是。   国外的人集体怒了,坚持认为组委会被别国收买,否则怎么会连这么证据确凿的事情,都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表示没有问题!   但组委会愣是在这群起围攻的状态下,半个字都没有给自己解释,只是说,他们调查结果没有任何错误,希望大家相信天环。   全球人民纷纷表示对组委会的失望,以及对天环的鄙视。   国内网友皆是静默,除了个别人跑去外网和一群人撕逼,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的只能选择观望。   原本天环的到国赛冠军的喜悦,愣是因为这起风波,搞得败兴极了。   一些脑袋拎不清的国人,甚至还感同身受的替那些外国人鸣不平,义正言辞的让天环的人不要再错下去了,赶紧和大家坦白道歉。大家都是大度的人,会给他们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   教练心里很是窝火,被人骂是一回事,底牌被人提前发现还被公之于众又是一回事。   他还想着利用这个底牌,在赛场上打得敌人措手不及,稳妥取胜呢。   结果竟然遇到这种事情。   眼看局面已经无法挽回,教练说话特别不客气的和天环诸位道:“到了国际赛的时候,给我狠狠打!谁都不用留手,给我把他们打服!!”   天环众人笑嘻嘻说:“没问题!”   “肯定把他们揍得落花流水!”   心里清楚那“作弊”是怎么一回事,众人心里半点不觉慌张。   就连国家那边,都曾担心这件事在国际上闹得影响太大,派人过来找天环高层问过话。   高层不知晓楚沨这里的事情,亲自跟着官方的人一块过来询问楚沨,楚沨就带着司祁,又一次私下里展示了聚魔法阵的存在。   不出一分钟的时间,原本还对司祁二人只能算得上是客气的官方来人,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眼中的光芒明亮的仿佛看见什么宝藏,对着司祁一口一个您,二话不说保证会控制住舆论,让司祁他们千万不用操心。   所以在外国嘘声一片,强烈抗议,甚至是辱骂天环一行的时候。   国内基本上保持一个观望态度,没有人不长眼的跑去堵天环法师塔的门,或者在网上制造负面舆论影响选手们的心态,骚扰选手的家人。   外国网友为此越发不满,更加肯定,这一定是国家背后给天环撑腰,放纵天环在比赛中作弊。   天环一下子成了全世界所有竞技爱好者的公敌,只要去了外网那看到的保准都是一片骂声。没有人相信赛方的发言,认为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相,心里憋着一口气,在网上发起投票,要求把天环乃至他们国家的所有队伍都赶出比赛,或者要求在比赛中让直播镜头全程紧盯天环的选手,一秒钟都不能挪开。   赛方对此很是无语,经过商议后,觉得不能再让这种事态随意发展下去。但是他们又不能随意泄露天环战队的底牌,只能和跟吃了炸.药桶的王哥好声好气商量,想说等看比赛的时候,能不能允许魔法之眼(直播摄像头)全程跟着天环的诸位,人手一个。   王哥冷嘲热讽:“还不是你们赛方保密工作做不到位,搞得一个乌龙举报都能人尽皆知,还要我们选手遭受牵连,给你们擦屁股。”   最后到底还是在赛方不断赔笑的情况下黑着张脸答应了。   就这样,在万众瞩目的世界杯比赛当天。   其他队伍出场的时候,收到的都是所有观众的掌声与欢呼。   唯有天环,以及和天环同一国家的战队,一出场得到的都是咒骂,以及喝倒彩的嘘声。   坐在观众席的国内观众特别尴尬,连鼓掌都做得格外心虚。   这让国内的诸多选手颇为不满,甚至因此迁怒到天环众人的身上,对着楚沨他们完全没有一个好表情。   个别早就看天环不顺眼的选手逮着机会,当众质问楚沨:“你们到底有没有作弊,有的话赶紧承认,别等下实力不济被人抓住马脚,丢了我们所有国人的脸。”   楚沨根本不搭理这些人,眼神一个比一个冷漠,就像是在看乱吠的野狗。   眼看对方还要挑衅,而镜头全都对准了他们这里,周围其他的国人队伍连忙上前打圆场。   对方仍然一脸不甘的叫骂不休,明明是他们主动挑衅,却还一副为了大局不得不暂时放过天环一马的气愤模样,看得天环几位选手心里很是恼火。   本来还觉得自己心理状态调整的很好,并不会因此受到影响的天环众人到底还是怒了,在四周一众谩骂声中,他们胸口憋着一口气,只想着到了赛场上的时候狠狠发泄出去。   很快,随机抽取的赛事名单被公布,天环众人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的战队名字,脑海中什么别的想法都没有。   只有一颗想要暴打对手的心。   天环是国际赛的常客,对于世界杯的流程非常熟悉。教练并没有浪费时间提醒楚沨他们注意事项。   这次他们随机抽到的比赛时间,是晚上七点的那场赛事,教练就利用这个空隙,找到对手的资料,给楚沨他们来了一个临时的讲解,还有战略布局。   也不知道是楚沨他们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在世界杯各个国家战队水平参差不齐的情况下,楚沨他们被随机到了一个实力和华国相差无几,来自世界上唯一一个超级大国的M国队伍。   放在平时,第一场比赛就遇到这样的队伍,肯定是运气不太好的。毕竟放着那么多魔法落后、战斗水平不行的他国队伍不打,一上来就是个跟自己水平相差不大的队伍。   但眼下这种局面,好像对手越强,越是能打得尽兴。   因此没有人唉声叹气说倒霉,反倒一个个摩拳擦掌,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   教练分析完这支战队的情况,说到最后,总之就是一句话。   “给我狠狠的打!”   当初觉得天环情况不对,向组委会举报天环作弊的,就是M国的战队。   虽然不是眼前这支战队,但在事情尚未给出结果之前就把事情说出去,让人有机会将事情闹大,让媒体在国际平台煽风点火诱导舆论,把事情从战队的个人行为直接引申到国家层面上,各种阴谋论、泼脏水的就是这个国家的人。   类似的操作这群人以前没少干,教练完全没有要给对方留面子的打算。   你不是说我们作弊吗?那我们就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看你们能不能找到我们作弊的证据!   前方几只队伍一场场比赛接连打完,晚上七点,天环众人在现场观众的一片嘘声中,来到了属于他们的房间。   坐在竞技专用的休息椅上,精神力蔓延至椅子下方镌刻着的魔法阵,选手们的意识瞬间被法阵传送进比赛场地中的炼金傀儡里,来到一片植被低矮,地形相对平坦的高原区域。   傀儡快速根据选手的外貌变换形态,在这十秒钟的准备时间里,天环众人快速分辨所在地区的状况。   等到倒计时结束,司祁举起法杖,探测魔法迅速蔓延至附近数千米的距离,口中说道:“东南十。”   众人立即切换好阵型,朝着东南方向跑去。   期间,神圣法师一边奔跑,一边低声念诵咒语,为队友施加数道增益魔法,众人奔跑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提高起来,数千米的距离不过一分多钟便已赶至。   对面的人显然注意到了天环众人的存在,但却没想到天环出现的会这么快,措手不及之下,失去了先攻的时机。   观众席上的各国看客对此很是愤愤不平。   “哪有一上来就用那么耗费魔力的探测法术,果然是作弊!”   “如果只是用普通的探测魔法,天环根本没机会提前发现极海队伍。”   华国观众听到群情激愤的抗议声,心里憋闷的不行。   凭什么你们自己舍不得消耗魔力,就不许我们消耗,明明组委会都说了天环没有作弊,你们倒是比组委会的裁判还要懂得具体情况!你们亲眼见证了天环作弊的画面吗?没有就闭嘴!安静看比赛!!   他们也不和旁边骂骂咧咧的观众争吵,只是高举手中鲜艳的国旗,大声呐喊:“天环加油!天环必胜!!!”   不管以前是不是天环的粉丝,在这一刻,绝大多数听到外国抗议的华国观众,都在心中默默支持天环,期待看到天环取得胜利的画面。 第22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在世界各地观众们的注视中, 司祁等人提前发现敌人踪迹,各自散开队形。   这次比赛他们不光要赢,而且还要赢得漂漂亮亮, 赢得所有人都闭上嘴, 再也说不出任何质疑的话。   不就是魔力回复速度快吗?那就让你们亲眼看看他们魔力用尽后复原的能有多快!   当着所有人的面,天环一位队员低声念诵咒语, 那明显属于禁咒级魔法的语句,听得对面的敌人先是懵逼, 随即心中大喜,快速道:“躲避!”   禁咒魔法厉害是厉害, 但只要做好准备,提前抵挡,就能以最低的消耗直接废掉对面一个选手接下来整场的战斗能力。   无边无尽的火海呼啸而至, 司祁注视着前方的敌人, 数道精神系魔法从他法杖中精准飞出, 钻心剜骨的痛楚让敌人险些控制不住魔力的输送, 面色骤然变得苍白无比。   他们竭力念诵完咒语, 险之又险躲开了火海的侵袭,心中已然把对面那个释放了火海的法师判断成了废人,郁闷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见面就只能被迫防御, 看起来是狼狈了些,但只要比赛能赢就行。   正这么想着, 还不等他们出手, 天环队长楚沨上前一步, 竟然毫不停歇,紧跟着念诵起复杂的咒语,四周魔力飞快汇聚到他身边。   极海战队的人都要傻了——这天环怎么回事, 怎么又特么用禁咒法术了?!   禁咒法术不是那么好接的,众人节奏完全被打乱,连忙抬起法杖,飞快念诵防御咒语。   哪怕接连被天环用强**术压着打的样子很难看,他们也没有气馁,反而兴奋这次的天环破罐破摔,自知无法靠正常手段获胜,于是发泄般用出这么多禁咒法术,以为能够靠这个挽尊……   楚沨身周浮现出无数的空间刃,法杖直指对面的极海队长。队长面前防御法术已经十分坚固,但面对楚沨那冷静的眼眸,心中隐隐察觉到不妙,顾不得许多,连忙消耗魔力补充法术,将原本的防护罩叠加到原来的数倍。   随后,本应该如风浪般铺天盖地席卷来而的风刃,竟然没有无序的打在整个战队方圆百米内的区域,而是不讲道理的牢牢锁定在队长身上,至少六成的空间刃全部集中到他所在的一米范围内。   这对法术的掌控能力简直强大到让人心惊,极海队长眼睁睁看着一层又一层防护罩被轻而易举的击碎,心惊肉跳的飞快念诵逃命咒语,消耗掉大量魔力,瞬移到十米开外的区域,然后被从天而降的空间刃余波狠狠刺穿身体,发出一声低哑的惨叫。   他们队伍的治愈法师连忙上前救援,原本应该能五vs三的队伍,因为队长和治愈法师的缘故,临时变成了三vs三。   场地外,原本还在咒骂鄙视天环的观众齐齐静谧了下来间,被这铺天盖地的空间禁咒看得背脊发寒,许久没能回过神来。   看着那半分钟内,被无数锋利的刀刃砍凿得深不见底的巨坑,正常人类根本无法阻挡这宛若天灾一般的法术,那几乎是神明才能够抵达的领域。   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楚沨释放魔法时对每一道法术的掌控能力。成千上万道威力巨大速度极快的空间刃集体出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在那个瞬间,操纵过半的空间刃,精准锁定到同一个目标。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领域吗?!   楚沨私下里到底是训练过多少次禁咒法术,才能够在瞬即万变的战场上,发挥出这样的水平啊!   就在大家都在震惊自己方才看到的画面,心惊天环队长的强大,让人越发无法理解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   天环战队里的又一名选手,又又又一次释放出了禁咒魔法,毫不客气的朝着极海的选手释放。   极海的人都不知道该高兴天环这种冲动不理智的行为,还是该郁闷自己的窘迫处境,自从见到天环的人之后,他们就一直在挨打。   这场面被全世界人都看在眼里,哪怕他们最后能够获胜,赢得好像也不会那么开心……   很多观众这时都顾不得咒骂天环,纷纷为自己能亲眼见证如此多的大场面而感到兴奋。   唯有那些一心只想着找天环麻烦,从头到尾都在死死盯着天环,想要看到天环作弊画面的观众,这时候睁大眼睛拼命观察天环众人的“小动作”,想要第一时间抓住天环的把柄。   很快就有人发现,天环的队长和那个使用出火海禁咒的选手,退到队伍后方,并没有及时逃走,而是低声念诵着咒语,在神圣法师的帮助下,自顾自做着什么。   在他们念诵咒语的时候,观众们并没有看到他们周身出现什么变化,这让他们很是疑惑。   一些正在外面观战的选手与教练皱起了眉。   “这是什么魔法?”   “原创的法术吗?”   “听起来有点像骤雨术……”   “不对,里面加了治愈术的内容。”   饶是见多识广,熟知世上几乎所有战斗系法术的他们,这时候也不知道天环的几人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他们同样也不明白,天环这种自杀式的战斗方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用浑身上下所有魔力,抵消敌人的几个中高阶防御法术,怎么想都不值得。   这么想着,大家目光看向司祁,等待司祁同样释放出禁咒法术,带来第四个大场面。   然而司祁只是微微一笑,手里挥舞法杖,脚步急速奔跑,朝着那正在疗伤的极海队长冲了过去。   青年的身躯纤细修长,跑动时身后的法袍被风吹起,露出下方被薄薄肌肉覆盖住的漂亮体格,行动间展露出让人惊讶的爆发力。   很多观众早早注意到司祁的外貌,被那俊美绝伦的美貌迷住,这时口中忍不住发出陶醉般的惊呼。   尤其是天空的魔法之眼还在这时候给了司祁一个特写镜头,漂亮帅气的面庞占据了整个屏幕,美好得仿佛森林中走出来的精灵王子,精致又美丽。   好多人停下了口中的嘲讽与鄙视,捂住心头,面颊泛红,忍不住的低喃:“他太美了!!”   “我对他一见钟情!”   即使司祁身处于他们很讨厌的天环战队,他们也在这一刻情不自禁的倒戈,根本舍不得说出半句重话。   “他看起来真小,成年了吗?”   “这么美的人,怎么能出现在这样凶险的战场上,他应该无忧无虑的在阳光与花海中漫步。”   “他太完美了!我想把他带回家……”   黑发黑眼的华国人,外表看起来总是会比许多同龄的外国人要稚嫩。   很多人下意识把司祁当成了尚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对他心生怜爱,止不住的喜欢。   然而这样被当成孩子的人,此刻背脊上浮现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宛如疾驰的猎豹一般,凶狠敏捷。   他飞速蹿到治愈法师与极海队长的面前,轻盈的法杖化作锋利的刀剑,与外表截然不符的狂暴攻击瞬息而至,美丽与暴力在这一刻尽情展现,光看着都让人酣畅淋漓。   无数人为此肾上腺素飙升,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高举手臂大声呐喊,现场气氛迅速被点燃变得狂热。   凶狠的魔法,精致的少年,完美到无一丝瑕疵的面容上,是冰冷无情的淡漠。   许多人沉醉在这绝美的画面中,被这位面生的少年深深吸引。   而被这个少年针对攻击着的两个人,却是苦不堪言。   他们不像司祁这样“破罐破摔”,高阶魔法不要钱一样随便用。   治愈法师要分神给队长治疗,队长身负重伤还得面对司祁那凶狠又刁钻的法术,全程被这个好像还没成年的小家伙压着打,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极海的另外三名队员分出一人过来支援,另外两人去对付被神圣法师保护着的楚沨四人。乍一看是以二敌四,实则四个人里面已经有三个人放不出魔法,另外一个还是攻击力最低壳最硬的神圣法师,所以两个人出面足矣。   只要那边极海的三个人把司祁打败,接下来的局面就会变成五对一,极海绝对能赢!   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哪怕许多观众舍不得司祁只出场一次就在国际赛上消失,眼前的局面也确实是对天环不利。   就算前面看起来,天环一直都是压着极海打,出尽了风头,可谁让他们魔力耗尽后续接不上来,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除非他们当着所有人的眼睛再次作弊。   大家目光死死盯着天环众人,等着天环后续动作。   然而天环只是一如既往的沉浸在战斗中,司祁以一敌三不显疲态,各种各样的魔法被他施展而出,念诵咒语的速度快到超出人想象,对魔法的精确操控更是细致到让人头皮发麻。   但这还不是最头疼的,最头疼的是司祁在战斗中展现出的智慧。站在司祁对面的三个人,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司祁是有用脑子在战斗。   一个用来限制敌人行动的土系地裂魔法,加上根本不引人注意的偷袭水箭术,被他不知何时偷偷改造成了一小块吞噬沼泽。极海的队长一脚踩上去,根本不知道这地形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改造的,好好的咒语硬生生被打断,险些被司祁趁机收割走了性命。   更别提司祁那层出不穷的变招、改招、临时叠加后续魔法,仿佛他的大脑是压根不会感觉到疲倦的炼金机器,即使一个人对上三个人,在对方眼花缭乱的攻击中依旧毫发无损,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任何波动。   这甚至让人怀疑,司祁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会魔力耗尽的事实,依旧不顾代价的压着极海的众人打,就像那转瞬即逝的烟花,在消失前尽力绽放出最灿烂的模样。   极海的粉丝都快憋屈死了。   他们一开始以为天环就是个纸老虎,极海即将代表正义,当着全世界观众的面撕下天环丑陋的面目。   然而比赛还没开始多久,极海就在探测魔法上失去了先手,随后又被接二连三的禁咒魔法打懵,从头到尾一直在防御。   等到天环的三名选手被废,极海好不容易能够以多欺少逐个击破,这看起来年纪轻轻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小家伙,竟然硬是以一己之力,压着三个老牌选手打,全程都表现的游刃有余。   这特么根本不讲道理!   终于,有人兴奋地握紧拳头,高喊一声:“我有在算他的魔力总量,他的魔法耗尽了!”   所有人下意识深吸口气,屏息凝神看着司祁,想要看看他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   是及时躲避,被三个人追着打,然后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打出竞技场;   还是偷偷摸摸使用魔力药水,继续厚颜无耻的挣扎。   无论是哪个,都足够让人心里的石头落地,让一切都按照他们预想中的画面进行。   然而哪个都没有。   屏幕里的司祁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使用着魔法。   那个一直在默默计算司祁魔力总量的观众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冲着周围人大声说:“不可能!他魔力早就消耗光了!”   是啊,他的魔力应该早就用完了。被司祁压着打的极海选手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在比赛开始便一直有在计算司祁使用过的所有魔法,心里对司祁的魔力值有一个明确的估量。   然而在他们以为,司祁就要不行了的时候,司祁却一直没有灰溜溜的倒下,而是不知疲惫的朝着他们攻击。   他们忍耐着,忍耐着,一心想要等到最合适的还手时机,但结果却是他们一直被司祁碾压,从头到尾都没有等到那个机会。   战况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僵持阶段,五分钟的时间匆匆而过,就在大家隐约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天环这边好像在下一盘大棋的时候,原本站在神圣法师身后,一直被队友保护的楚沨三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然高举法杖,对着对面两个持续攻击的敌人大声念诵咒语。   “不可能!!!”   那两人瞳孔一缩,心里清楚这么短的时间内,楚沨他们根本不可能恢复出再次释放高级魔法的魔力。   可本能让他们做不到视若无睹,下意识往后一躲,停止了手里的攻击。   事实证明他们的直觉是对的,接连三道庞大的魔法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他们连忙躲闪,脸上满是惊慌与茫然。   “——怎么可能!!”   “这才过了多久!”   “天环作弊!!他们肯定用了卑鄙的手段!!”   可是……   “天环到底是怎么作弊的?”   “我一直有在盯着他们啊!”   观众席上沸腾起来,华国民众面上潮红,激动到难以自抑。   “我就说!我就说啊!天环不可能作弊的!!”   “打败他们!打死这群胡说八道的东西!!”   “杀啊!!!”   像是听到身后支持者们的呐喊,楚沨等人冲过神圣法师的保护范围,朝着对面两人杀去。   对面两人误以为楚沨三人已废,对手只剩下一个神圣法师,担心时间拖久了,让楚沨他们有恢复的余地,所以之前下手很是凶残,根本没考虑过要节省魔力。   此刻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们的魔力总量,不知不觉已经与一直在尽力恢复魔力的楚沨他们持平。二比四的情况下,他们光是匆忙防御都已经很是吃力。   等到比赛又拖个几分钟,楚沨他们魔力恢复速度是这些人的几倍,哪怕对面的人魔力都用光了,楚沨他们还是有源源不绝的法术可以用出!   原本还很志在必得的两个人完全被打懵了,自以为是在以多打少的他们骤然境况反转,面对楚沨四个人不讲道理的攻击,硬生生扛了三分钟,最后生生被打出了赛场。   场外观众席上一片寂静,这几分钟的凶残攻击完全把他们看傻了。   这天环的选手,魔力是源源不断,压根不会用光的吗?!   看着楚沨他们打败两人之后,朝着司祁喊了一声,司祁留下一个寒冰锁链抽身退出,天环所有人就像约定好了一样,肆无忌惮用出自己此刻所能使用的最强魔法,如一枚枚炮弹一般朝着对面的三个人狂轰滥炸。   对面的极海想尽办法撑起防护罩,但面对这样的攻击根本就是徒劳。魔法轻而易举打破他们的防御,将他们脚下的山头震塌,岩石打碎,将面前一切的一切都化为齑粉,只留下一地或迸射着电光,或灼烧着火焰的人间炼狱。   极海的选手在这种情况下接连被打出炼金傀儡的体内,连一丝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打过的最憋屈的比赛了。   半空中应时亮出象征着胜利的投影,星光点点的烟花在半空中迸发,落入完全看懵了的观众眼中。   大家脑袋嗡嗡一片,根本搞不懂,这些家伙到底是人,还是由魔晶石塑造而成的魔力大炮。   怎么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魔法到这种地步?!!   华国观众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们疯狂呐喊,看着一个接一个的魔法轰击而出,就像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拳头,狠狠打在那些污蔑者的脑袋上,兴奋得难以自持,从座位上弹射起身,站起来大声呼喊:“天环!天环!!!”   “华国万岁!!”   “我们赢了!!!”   响亮的欢呼声在这片飘扬着鲜艳旗帜的地方爆发,偌大的场地上,只能听到华国人的呐喊。   原本还自信满满,用自己的咒骂声覆盖整个场地的外国群众,这时候什么话也说不出,完全被狂喜的人群淹没。   个别人还在那里不甘心的说天环作弊,说天环魔力总量不正常,然而大家眼睛也不是瞎的,比赛从头到尾不过十几分钟,上亿双眼睛看着天环五个人,他们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做不到当着所有人的面偷偷饮用魔力药剂。   而且,以楚沨对魔法的掌控能力,以司祁以一敌三的强大战斗实力,天环就算正面战斗,也根本不会害怕任何队伍。   他们真的有必要作弊吗?   原本信誓旦旦的质疑者们全都沉默了,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过于想当然。   被迫观看了一场碾压战斗,心里明白自己想要拿到冠军,就一定会对上天环的其他战队,更是沉默到说不出任何话。   换做他们是极海,他们能在那种攻击中活下来吗?   天环众人顺着魔法阵离开竞技场地,走出休息间,望着头顶四面八方同胞们的呐喊,他们揽住队友们肩膀,痛快大笑。   ……   比赛结束后,本就让全球百姓无比关注的作弊事件,因为天环战队这次超乎想象的碾压般表现,越发引起人们的热议。   同为华国战队的数支队伍按捺不住内心好奇,迫不及待找上门,想要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教练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说些不该说的,谁知道哪张嘴听完以后转手就把秘密透露出去,打太极道:“比赛结束以后会公布原因。”   经纪人王哥没教练这么好说话。他比较小气,记忆力也好,看着赛前当众指责天环应该赶紧认罪的某些选手,阴阳怪气道:“哟,看看这是哪位贵客啊,之前不还大义凛然帮着外人说我们作弊,现在怎么过来跟我们讨教作弊技巧呢?咱们这小地方,可容不下您这样大义凛然的人!”   王哥明摆着是故意恶心人,一旁几支战队的选手听完很是尴尬。那些出口找茬的人更是一张脸气得铁青,当场摔门而出,留下一些“谁稀罕”的狠话。   王哥哼哼冷笑,拔高声音对着门外说:“我等着看你们以后稀罕不稀罕!谁要是稀罕,谁特么跟老子姓!”   说完,王哥脸上痛快的神情藏都藏不住,得意的不行。   他确定这群人迟早还是会用聚魔法阵,否则在大家都学会聚魔法阵的时候,他们不学,未来别说是世界杯,就连国赛都不一定能打上去!   天环众人看得解气,笑嘻嘻勾着王哥肩膀。   大家脸上毫无阴霾,更没有作弊后的心虚,一旁诸多战队的人看后,确定天环这是真的找到了实现奇迹的方法,遗憾自己没能提前得知秘密,否则这次比赛,他们肯定能拿到不错的名次。   想到这里,有人目光忍不住朝一旁站着的俊美青年身上瞟。   去年的时候,天环还没有这样的成绩。   无论是魔力总量,还是对禁咒魔法的掌控,亦或者队伍整体的配合,都比眼下要差了一截。   按理来说,一支队伍在比赛前三个月突然换队友,而且还是一个刚刚接触竞技不过两年的队友,怎么说整体实力都会比以前下降一些。   但事实上,司祁加入天环以后,非但没有拖天环后腿,反而融入的非常完美,帮队伍补足了短板,甚至带着队伍变得比之前更强。   相信那些外国队伍,肯定已经把目光对准了司祁这个新面孔,天环的改变,很大可能是因为他。   要知道,在前面的国内赛事中,司祁就经常使用一些他个人原创的新魔法。谁知道楚沨他们念诵的那个奇怪魔法,是不是就是司祁想出来的……   如果是某些没有战斗能力的炼金术师,这时候肯定会被选手们提醒要注意安全,别在这异国他乡的突然被人绑走‘失踪’了。   但在场诸位一个赛一个的都是国际顶尖高手,倒是没人对司祁说些什么要小心的话,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   离开后,一群身穿法师袍,胸前纹着华国法师协会徽章的魔法师来到休息室,对司祁点了点头,表明来意。   “现在外界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您身上,我们从幕后转到台前,可以更好的帮您省去烦恼。”   早在官方跟着天环高层亲眼见证了聚魔法阵的威力,他们便派人小心保护司祁的安全,深怕这位人才不小心遭受意外,让国家损失惨重。   只是那时候他们都隐藏在幕后,防止有人因为他们的保护反而因此注意上了司祁。现在既然大家都察觉到了,幕后的保护自然转移到了台前,告诉某些有心之人,想要动司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司祁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颔首表示没有问题。   总归也就是比赛这段期间需要注意一下安全,等到回国公布了聚魔法阵的存在,人人都能使用这个魔法以后,便不需要再这么谨慎了。   华国官方派人保护司祁的行为,很快吸引了全世界的视线。   华国这边的百姓欢欣鼓舞,激动的说天环果然没有作弊,他们掌握了特殊的力量,因此被官方派人守护了起来,说明官方也是知情的!   而更多的外国网友,则是思考起天环那异常的魔力总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觉得这件事肯定和司祁有关,一边沉浸于司祁那俊美绝伦的姿容,一边又崇拜司祁的强大,暗戳戳希望自己国家的战队能把司祁拉拢过来,哪怕给出再多的好处也是值得的。   一些动作快的势力早早便开始行动了,想方设法的希望讨好司祁。   但是他们的行动在华国官方的层层阻拦下,到底是没能触碰到司祁本人,而司祁也并不打算给这群人任何眼神。   司祁便如同其他那些普通的选手一样,按部就班的参加每一期的比赛。只是每次有他们战队出现的赛事,总会受到全世界无数人的关注。   人总会有慕强心理,那些同样参加比赛的他国选手都想和司祁他们搞好关系,得知天环魔力充足的秘密。   这时候无论什么国籍,曾经有过怎样的冲突,大家对天环都是充满善意、充满热情的,至少表面看上去,绝对如此。   这种对天环格外友好的氛围,深深刺激到了某些仇恨天环,仇恨司祁的人的神经。   孙戌好不容易抓到天环‘作弊’的机会,这些天对着天环落井下石,在网上大肆辱骂司祁,诅咒天环因为违禁永远不得参加比赛。转过头,还没得意多久,天环就用一场不过十几分钟的比赛,彻底扭转了全世界对他们的误解,还因此受到所有人的追捧。   孙戌无法接受这种事情,他被司祁害得连家门都不敢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投以异样的目光,对着他指指点点,一口一个霸凌者。   原本顺风顺水的人生陡然走向另一个极端,肆无忌惮惯了的孙戌比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这一切的改变。   他哪怕可以忍受外界对他的污蔑,也无法忍受司祁这个垃圾竟然又一次走狗屎运的逆风翻盘,甚至因此越发受到大众的崇拜。   所以他坐上魔法飞车,疾驰来到公司大楼,来到父亲的办公室前推门而入。   他想让父亲帮忙找水军给司祁泼脏水,迎面却看到父亲的办公室里,正站着一群裁决所的家伙。   一个手里拿着文书的裁决员见孙戌进来,不咸不淡的说:“刚好,最后一位嫌疑人也到了,逮捕吧。”   话落,一左一右两个人朝着孙戌靠近,孙戌惊怒交加,大声叫喊:“你们干什么?!”   裁决所的人可不会被一个没本事的太子爷威吓到,冷漠的控制住试图反抗的孙戌,在他口吐芬芳的时候一拳打在他的胃部,打得他身体弯曲,止不住的干呕。   胃酸与口水在他喉头翻滚,孙戌流出生理性眼泪,他眼神惶然地看着父亲等诸位公司高层被逮捕的画面,脑袋里一片浆糊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司祁这人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竞技选手,一辈子辛苦赚来的钱,也比不过他刚出生时就能继承的家业。   他之所以看不起司祁,觉得自己可以把普通人踩在脚下,是因为他魔法师的身份,是因为他身后站着的资本。   但如果没有了这一切,他什么也不是,更没有资格去横行霸道。   意识到这一点,孙戌心中惶恐,除了疯狂询问父亲到底怎么回事以外,别的什么事都做不了。   他父亲沉着脸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倒是裁决员好心的,一脸假笑的和孙戌说:“你和司祁以前在同一个队伍里,对吧。”   孙戌色厉内荏的看着裁决员,大声说:“那又怎么样!”   他都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忘记要让父亲教训司祁这回事了,毕竟公司都要完了,谁还顾得上一个得罪了自己的家伙。   倒是一旁俨然已经心灰意冷的孙戌父亲身体一震,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司祁?是司祁?!!”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仿佛一只被逼上绝路的凶兽:“是因为司祁对不对?你们是因为他,所以才来找我麻烦!”   裁决员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恭喜道:“呵呵,谁让您养了一个好儿子呢。”   男人面上血色褪去,随即痛苦的低吼起来。   竟然是因为司祁!竟然是司祁!!!!   孙戌看着陷入疯狂的父亲,眼中逐渐染上了惊惧。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无法接受的朝着裁决员大喊:“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谎!你他.妈的撒谎!!司祁那个狗东西凭什么能把我家公司弄垮,他算什么玩意!!”   裁决员原本还保持假笑的脸直接沉了下来,看了孙戌旁边的属下一眼,两人上前很快让孙戌再也没有余力去咒骂司祁,只能不断发出沉闷的痛呼哀嚎,忍不住开口求饶。   真是个废物,裁决员冷淡的道:“行了,把人带走吧。”   这才哪里到哪里,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呢。求饶如果有用,要裁决所做什么。   他带着一行人,堂而皇之的当着公司员工们的面,走到一楼大厅。   看到一群蜂拥而至的八卦记者,裁决员难得露出温柔友善的面容,耐心又细致的回答了大家的问题,说清楚这一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逮捕。   血月本就因为这几个月来的诸多事件,一直站在风口浪尖。   现在因为官方下场,以及媒体们的现场直播报道,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件事便被送上热搜,引起国内无数网友的关注。   看着官方公布的血月内部诸多违法乱纪行为,以及孙戌这个人渣诸多证据确凿的恶劣事迹,网友们一边生气,一边又纷纷鼓掌叫好,为这大快人心的事情点赞。   与此同时,远在海外的赛场那边。   “奶奶,我这边很好,队友都很照顾我,不用担心。”   楚沨过来给司祁送奶茶的时候,从未关严的门里听到屋内青年说话的声音。   本来想避嫌离开,稍后再来,谁知司祁用含笑的声音说:“等比赛结束,我把我对象带过去给您看看。”   楚沨目光一凝,猛地转头盯着门后司祁的方向。   司祁那边大概是视频通话,所以院长奶奶还有孩子们的声音公放传了出来,连带着楚沨也能听见。   奶奶惊喜的道:“真的吗?那可一定要带给奶奶看看!什么时候谈的?奶奶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司祁笑嘻嘻说:“还没开始谈呢,不过我喜欢他很久了。”   “还没谈?”奶奶疑惑,片刻后又恍然:“啊,你是还没告白对吧!”   楚沨神色难看。明知道偷听是不道德的行为,可脚步却是深深扎根在原地,无论如何也挪动不开。   司祁要和别人告白?而且一旦告白成功,就要带那个人去见家长?   司祁这么出色,这么优秀,如果被他告白,那个人肯定会心动。   谁能拒绝的了司祁?反正他是不行!   为什么会这么快,为什么他和司祁认识的这么晚……为了替司祁正名,楚沨很看重今年的比赛,深怕司祁在比赛前分心,所以一直克制着没敢对司祁表露心迹,想要等到司祁摆脱麻烦功成名就后再徐徐图之。   可结果就是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司祁竟然要属于别人了!!   是谁?司祁喜欢的人是谁?!   奶奶也特别好奇司祁的对象是谁,连忙询问道:“你说你喜欢那姑娘很久了?那她应该是你同学吧!”   毕业以后,司祁整天待在血月公司,难得出门的时候,不是跑通告就是去福利院看望大家,根本没机会接触外界。   司祁摇了摇头,“不是姑娘,是个很帅气很温柔的人,对我很好。”   奶奶愣了愣,连忙说:“小伙子也不错啊!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可以!”   说完,奶奶顿了顿,又说:“那是你学校里的那几个朋友?之前他们还有来院里看望过奶奶呢,都是群好孩子。”   司祁哭笑不得:“不是他们,等您见了就知道了,您也认识的。”   楚沨目光闪烁,心道既然是司祁奶奶认识的人,那肯定是以前出现在司祁生活圈里的人。他和司祁奶奶从未见过面,基本可以排除掉他了。   ……不对,奶奶和司祁关系这么好,应该会按时收看司祁的比赛视频,那么通过视频认识他也是可以的!   楚沨强行攀关系,试图说服自己,他没准还有机会。   谁知这时候司祁又说:“他说比赛结束以后,会带着奖杯和我告白,到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楚沨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嗖一下凉了下来,身体微微摇晃,脚步朝后退了一步。   这动静并不大,但是长期处于战斗状态的司祁一下子察觉到了声音,警惕的说:“谁!”   楚沨神色变化数下,开口说:“是我。”   司祁起身,啪嗒啪嗒脚步声传来,门很快被他打开:“沨哥!”   “嗯。”楚沨假装自己没有听到那些让人无法接受的对话,和司祁说:“刚才王哥买了奶茶,我给你送来一杯,里面加了你喜欢的布丁和红豆……”   司祁低头看了一眼楚沨手里的奶茶,语气有些古怪:“谢谢沨哥。”   楚沨把杯子递给司祁,突然感觉手里好像湿漉漉的。   垂眸一看,楚沨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捧着的杯子竟然被他捏爆了,里面奶棕色的液体滴滴答答落下,看起来糟糕极了。   楚沨匆忙解释:“抱歉,我……”   司祁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穿,好说话的道:“没关系,里面的东西还是好的,我拿个杯子倒出来就行!”   楚沨模样有些苦恼,低声道:“好,你去拿吧,我这里一直滴水就不进去了。”   司祁冲他笑笑,跑回房间拿出来一个组委会统一发放的纪念马克杯,让楚沨把奶茶倒进去。   虽然是年底十二月份,国外却这边是夏季,天气正炎热,奶茶里沉浮着几块冰。   司祁接过楚沨递给他的勺子,挖了一勺布丁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和楚沨说:“和沨哥你做的布丁还是差了点意思!”   楚沨收拾好情绪,不让司祁看出自己刚刚失恋,故作平静的道:“是吗,那回头我再给你做。”   司祁疑惑的瞅了楚沨一眼。   楚沨刚刚应该有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他吧?怎么会是这幅反应。   难道这人误会了什么? 第23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司祁对楚沨道:“你把杯子丢了, 进来洗个手吧。”   楚沨点点头,心不在焉地把杯子扔进走道上的垃圾桶里,来到司祁的房间。   房间里开着空调, 屋子被收拾的非常整洁, 能看出司祁的日常习惯非常好。   院长奶奶见司祁把通讯符石摆在卧室的书桌上,拿着法杖去清理走廊上的水渍, 笑着与楚沨打招呼:“你好,我家小祁平时多亏你照顾了。”   院长奶奶还记得司祁刚才说的“奖杯”, 这时看到楚沨出现,心下已然有了推测。   她和院里的孩子们, 每期都有收看司祁的比赛,自然认识这位在比赛中对司祁多有照顾的队长。   楚沨成名已久,为人温和沉稳, 属于那种一眼看过去, 就知道脾气肯定很不错的人。外界对他的评价一直很好。   如果司祁中意的是这个队长, 院长奶奶觉得挺不错的, 是个值得托付的对象。   关键是司祁喜欢, 那比什么都重要。   楚沨笑着与院长奶奶问好,在聊到队内情况的时候,忍不住夸了司祁好几句, 把奶奶哄得眉开眼笑,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奶奶笑眯眯的和楚沨唠叨:“还是你们好, 把小祁交给你们, 我放心!”   “你看小祁以前那个队伍, 诶……”奶奶摇了摇头,看向楚沨的目光里充满了慈爱:“多亏了你们,愿意接纳小祁, 给司祁一个机会。能遇到你们,是小祁的幸运。”   楚沨听到这话,不由低声道:“能遇到他,是我们的幸运。”   他从未后悔与司祁相遇。   那个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和司祁看对眼了的队友,更是幸运到让人嫉妒。   抛开队伍里的神圣法师是位女性,已经因为性别是姑娘而被排除在外,另外几个人怎么看怎么可疑,好像每个队友都和司祁关系很好。   上次他们还打着安慰司祁的名义,光明正大抱了司祁,现在想想简直可恶。   楚沨与奶奶聊了许久,随后告辞离开。   司祁目光看着楚沨身影彻底消失,这才收回视线。   转向屏幕之后,奶奶正捉狭的看着他,对他说:“你喜欢的,就是这个队长吧?”   和司祁相处那么多年,奶奶比谁都清楚,司祁看向身边人的眼神是如何的。   司祁方才看向楚沨的眼神里带着缠绵的情意,根本遮掩不住。   司祁抿起唇开心的笑了,“我眼光很好对不对。”   奶奶乐呵呵的:“是很好,以后要和他好好过。”   司祁欢快点头,随即又想起方才楚沨眼底的那抹阴霾,琢磨片刻,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该不会,楚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在比赛结束以后和他告白吧?   夜晚,心情闷闷不乐一整天的楚沨还在思考司祁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虽然和那名队友目前属于情敌关系,可不得不说,他看中的队友确实是很不错的人,无论心性还是个人条件,都属于顶尖。   司祁会喜欢上属实正常……   正想着,卧室房门突然被敲响,楚沨疑惑,走过去道:“是谁?”   司祁郁闷的声音传来:“沨哥,我房间的空调坏了。”   楚沨惊讶,连忙打开门道:“那我让王哥联系工作人员,给你看看空调能不能修好?”   司祁摇头:“都这么晚了,还是不折腾了,明天再说吧。”   楚沨皱眉:“可这天气,不开空调怎么睡。”   司祁额头热得冒出一层薄汗,屋外热浪滚滚,楚沨干脆让开门口位置,让司祁进来吹凉。   司祁进来以后,楚沨注意到司祁手里拿着一个枕头,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心跳加快。   “你这是……”   司祁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沨哥,我晚上能蹭你房间的空调吗?我睡相很好,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楚沨当然一百个愿意,脑袋恨不得点成小鸡啄米。可他心虚,怕冒犯了司祁,便道:“当然可以,你睡床,我打个地铺就行。”   司祁慌忙摆手:“这怎么行!沨哥你要是不想和我挤一个床,就让我打地铺吧!我以前在院里一直是和大家睡地铺的,都习惯了。”   楚沨心疼不已,“不用,我身体好,睡地铺没关系。”   “我身体也很好!”司祁大声道。   “…………”   两人面面相觑,感觉自己好像都说服不了对方,最后还是楚沨红着耳根和司祁说:“那就挤一挤吧。”   司祁用力点头,“麻烦沨哥了!”   “不麻烦。”楚沨心道,要是让司祁去找他喜欢的心上人,和那个人睡一起,他才是真的郁闷到要吐血。   楚沨看司祁热得出汗,对他道:“你要淋浴吗?这样睡下去会不舒服吧。”   司祁点头:“嗯,我去洗个澡。”   楚沨看司祁把枕头往楚沨床上一放,转头走向浴室,突然想起什么,面色微变。   等下,组委会安排的卧室并不大,洗手间和床就隔了一扇门,直线距离甚至不超过两米。等下司祁在这里洗澡,那岂不是……   楚沨越想越不镇定,红晕从耳根蔓延到脸上,用手揉着脸,好半晌调整不了状态。   浴室中的水声淅淅沥沥响起,如果不是出门避嫌的行为显得太掩耳盗铃,楚沨真有种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   他自欺欺人的避开那张存在感极强的床,把书桌前的椅子拉开坐着。   完全没想过半夜三更不睡觉,打开灯坐在椅子上等人洗完澡其实也很奇怪。   司祁动作很快,洗完澡出来后,宽松的睡衣随意搭在身上,带着层水汽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仿佛散发着白光,漆黑的短发正朝下缓缓滴着水珠。   楚沨下意识挺直脊背,仿佛中了迟缓术一般,一格一格朝着司祁这边转过脑袋。发现司祁穿着整齐,正在用毛巾随意擦拭着发尾的水滴,楚沨吐出一口气,随即哑然自己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   司祁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当然不可能在他面前露出身体,纯粹是他想太多,唯恐看到点什么不该看的。   “沨哥还不睡吗?”司祁说道。   楚沨站起身,拿过一旁放着的睡衣,“就睡。”   看司祁低头擦拭着头发,楚沨说:“头发要弄干了再睡,不然睡醒以后会头疼——我那里有吹风机。”   “不用,”司祁走过来,借用楚沨的法杖,对着头顶画了个魔法阵,头上的水汽呼的一下蒸发干净,看得楚沨一愣。   “这是什么魔法?又是你新发明出来的?”楚沨忍不住好奇道。   “不算,参考了烘干机里的魔法,然后稍加改良了一下。”司祁笑着说:“机器再方便,也总归没有自己掌握要来得省事。”   楚沨感叹:“不愧是年年拿奖学金的学院首席……”   智慧这一选项,俨然是被司祁点到满级了。   司祁狡黠一笑:“其实还是因为院长奶奶没办法买那些日常很少使用的机器,但院里孩子多,总会有需要的时候。于是干脆自己琢磨怎么用魔法替代炼金道具。”   “你是一个好哥哥,”楚沨听后,眼神变得柔软,看向司祁的目光里越发多了几分怜爱。   如果他能早几年认识这个人,怎么舍得对方受这么长时间的委屈。   只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最多的爱,都送给他。   拿着睡衣进了洗漱间,迎面而来一股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还有半空中隐隐漂浮着的雾气。楚沨愣了愣,随即面色涨红,低着头赶紧走进去,飞快关上了门。   刚才司祁就是在这里,在他脚下站着的地方,脱下……   不能细想,这要是想下去,今晚别睡觉了。   楚沨飞快褪去衣服,脸红脖子粗的洗了个战斗澡,然后逃也似的砰一下把浴室门关上。   那边,司祁掀开被子坐在床边,那毫无防备的模样看得楚沨喉头滚动,僵硬着脚步走到床的另一边。   司祁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仿佛没看到楚沨那紧张的模样,冲他展颜一笑:“我们睡吧。”   “……嗯。”   眼睁睁看着司祁拉开被子躺在床上,楚沨呼吸加重,心跳越来越快,很怕司祁看出点什么。   站在床边总不是回事,楚沨只能跟着钻进被窝,侧躺挡住那越来越烫的脸。   “我关灯了。”司祁说。   “好。”楚沨连忙回应。   床头的开关被关闭,屋内瞬间漆黑一片。   视野的缩小扩大了其他感观的功能,呼吸声、棉被摩擦声,变得格外清晰。   耳边传来青年平静舒缓的呼吸声,楚沨肌肉紧绷,好半天才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司祁?”过了一会儿,他小声的开口道。   “……”   “你睡了?”   “……”   不会真的这么快就睡着了吧?楚沨惊讶,慢慢转过身,想要看看司祁。   透过窗外照进来的朦胧月光,楚沨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   楚沨心中一紧,紧张过后,看着司祁那比月光还要皎洁柔和的眼眸,原本的慌张褪去,哑然失笑道:“怎么不回答我?”   “想看看你是不是会一直背对我,”司祁手肘随意地搭在脑下,侧躺着正对楚沨,唇角勾着笑意:“沨哥以前没和人一块睡过么?是不是不适应。我看你好像有点紧张。”   “你看错了。”楚沨佯装镇定。   “哦,那看来是经验深厚啊,”司祁拉长音调,语气中笑意更深,“是和女朋友吗?”   楚沨抿了抿唇,试探的道:“不,我应该喜欢男性。”   “应该?”司祁假装惊讶,“沨哥你喜欢什么性别的人都不清楚么?”   “以前没对谁动过心,所以不清楚对象的性别,以为自己应该是随大流的喜欢异性。”楚沨说:“后来遇到一个让我心动的人,这才知道,原来我喜欢的人,是这样的。”   “那看来是还没把人拿下啊……”司祁意味深长的道:“不过沨哥你条件这么好,只要主动告白,对方应该很难拒绝吧。”   “是吗?”楚沨苦笑:“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司祁眨了眨眼,心说楚沨果然听见了下午的通话,而且还愣是没有联想到自己身上,戏弄道:“原来是已经有对象的人啦,那确实是不能插足,这样很不道德的。”   楚沨心下一沉,喉头艰涩的发不出声音。   “如果人家还没对象的话,就可以了,可惜沨哥你去晚一步。”司祁看到楚沨就想使坏,故作惋惜的说:“不然说不定人家也喜欢你呢?只是你太优秀,他怕自己配不上你,所以一直没敢接近你。”   楚沨心中一动,险些被扼杀的心思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你觉得我很优秀?”楚沨遏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司祁噗哧笑出声:“沨哥,我难道还能说你不优秀么?不带这么找夸的。”   楚沨笑容一顿,有些讪讪。   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他,好像在面对司祁的时候,总容易乱了分寸。   两人趁着这个机会聊了许多,直到司祁犯困,声音一点一点变轻。楚沨停止话头,默默听着身旁青年的呼吸声,看着司祁陷入梦乡。   和早就习惯与楚沨同床共枕的司祁不同,楚沨好不容易和喜欢的人距离这么近,心情激动的根本睡不着。   他微微侧过头,注视着司祁睡着后的模样,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看着司祁那张每一个弧度都让他喜欢到骨子里的脸,楚沨胡思乱想了许多。   直到司祁无意识的哼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楚沨连忙闭上眼,假装自己睡着。   身旁传来司祁翻身时的窸窣声,楚沨一动不动,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司祁身上。   本以为是一下子就能结束的事情,谁知司祁后背无意识触碰到他的手臂,就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信号,背对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抬起手臂特别自然的搭在了楚沨胸前,身体和脑袋蹭了过来,侧脸熟门熟路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和他头对着头,整个人就像是树袋熊抱着大树一样,依偎着他。   楚沨完全没想到竟然会遇上这么幸运的事情,身体肌肉绷紧,颈侧处能感受到司祁呼吸时吐出来的温热气息,手臂接触着司祁大半个身体。   ——不是说,自己的睡相很好,并不会打扰人吗?   楚沨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这个念头,小心翼翼侧过头,去看身旁躺着的司祁,距离近到甚至能看清司祁每一跟的睫毛。   睡着后的司祁看起来特别乖巧,完全没有战斗时那种不好招惹的模样,也没有私下训练时,坚韧不拔的强大感。   他褪去了浑身上下所有坚硬锐利的地方,展露出自己最柔软放松的一面,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如果这时候像抚摸猫咪一样,抚摸司祁的头顶,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楚沨没有主动触碰司祁,只是无声享受着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幸福时光,直到月上柳梢头,时间已经很晚很晚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被拉入梦乡。   次日,司祁醒来,看见与他抱在一起的楚沨,习惯性用脑袋蹭了蹭楚沨的脸。   片刻后,司祁想起他与楚沨还没来得及捅破那层窗户纸。要是他继续装睡下去,等到楚沨醒来,看到他正躺在自己怀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司祁恶趣味的偷笑几声,抬起头,亲亲楚沨的下巴,起床去隔壁自己的房间洗漱。   很快,敬业的王哥挨个敲门,喊选手们去吃早餐。   司祁从房间里走出来,与旁边刚好出门的楚沨碰了个正着。   楚沨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对司祁露出笑容:“早,昨晚睡得还好吗?”   司祁点点头,“很好。”   “司祁房间里的空调坏了,让工作人员过来看看吧。”楚沨与王哥说。   “坏了?”王哥记下道:“我等下就去找人说说。”   这天气没有空调可不能行,就算司祁能释放寒冰法术临时降温,可睡到一半,总不能爬起来放个魔法再继续睡吧。   王哥对司祁关心道:“那你昨晚没休息好吧?”   “我昨天去沨哥房间睡的。”司祁说。   王哥哦了一声,“那就好。”   片刻后反应过来,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看向楚沨,那古怪的眼神仿佛道尽了千言万语。   楚沨:“…………”   什么啊,搞得他好像是个登徒子一样。   他昨天可是克制着,连司祁的头发都没敢摸好吗。 第24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   没人相信, 有司祁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躺在自己身边,还能有人可以忍住不去占便宜。   王哥一言难尽的看着楚沨那满脸无辜的表情,强忍住质问楚沨的冲动, 与司祁说:“接下来的对手是个弱队, 稍微看看他们的对战视频就行,主要还是把重点放在历年的几个强队身上。”   世界杯每年都会举行, 属于全世界所有国家都能共同参与的超大型活动。   像华国这样全球数一数二的大国,培养出来的选手无论实力还是底蕴, 都不是那些小国家的人可以比拟的。   因此即使到了世界杯,天环他们遇到那些小国晋升出来的队伍, 也比在国内打省赛还轻松。   把时间浪费在这些队伍上属实没有必要,不如去钻研另外几个强队的状况,思考对战时的策略。   王哥说着说着笑出了声:“我昨天看到h国的一个选手在餐厅里突然情绪失控, 说他们本来实力和我们相差不大, 谁胜谁负还不知道。现在突然多了个莫名其妙的魔力恢复秘诀, 这次比赛的冠军绝对是我们华国的囊中之物——我觉得, 那人说的很对。”   楚沨和司祁不约而同露出笑容。   聚魔法阵的威力远比一般人想象的还要厉害, 若是比赛时间拉长,基本上百分百可以确定,胜利属于天环。   不过在冠军的奖杯还没落到他们手里之前, 还是要尽量谨慎稳重,毕竟能打到这里的队伍没一个是简单的, 只要天环露出一丝破绽, 他们都会敏锐的抓住机会, 然后用尽一切方法去扩大这个优势。   竞技场虽然不会真的死人,可人终究是只有一条命,只要死了, 手里有再多的底牌也用不出来。   所以端正心态还是很重要的。   尤其等到这次比赛结束,司祁手里掌握着的聚魔法阵通过官方的手公布出去,进入各行各业所有领域,发挥出属于它的能力。   其他选手学会了聚魔法阵,天环所拥有的优势会被无限缩减,谁知道,明年其他队伍里,会不会也出现像司祁这样逆天的黑马,成为他们的对手呢?   因此,哪怕抱着只有这次能够拿到冠军,错过以后不会再有的心态,他们也要竭尽全力。   于是,其他队伍便很崩溃的发现,明明已经强到离谱的天环,都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那么拼的每天按时训练不停歇,有空就去观察其他队伍的动态,分析他们的弱点……   简直不给他们这些队伍半点的活路!   这年头的冠军种子队伍都这么卷了吗?   原本还暗戳戳期待天环说不定会马失前蹄,被他们凑巧打败的人心灰意冷,面对这样又强大又稳健的队伍,他们属实是束手无策,根本找不到一点漏洞可以钻。   一场场比赛打下来,彻底暴露出实力的天环势如破竹般冲入了全球前四强。无论是选手还是观众,基本都默认这次的冠军队伍属于天环。除了他们,没谁能打败这支奇迹一般的战队。   有人消息比较灵通,打听到天环战队之所以这么强,其实是因为他们对屋里的那个新人司祁,研发出一个新型的魔法阵,可以快速恢复魔力。   又听说这个法阵,会在这次比赛结束之后公布,大家都摩拳擦掌等待着比赛结束,来年他们带着这个法阵去和天环正面对战,看看明年的天环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他们完全没想到,刚刚发明出聚魔法阵的司祁,明年会不会又拿出同样厉害的东西出来,继续扩大优势。   也根本不知道,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很厉害很妖孽的司祁,其实手里还有无数种好东西没有机会用出。   毕竟这时候的他已经能轻而易举够到世界杯冠军的奖杯,就算变得再厉害多少倍,也已经到达荣誉的极限,没有更多的奖可以拿了。   所以,这些人想从司祁手里拿走冠军的头衔,可能要等司祁退役了再说……   默默为这群拼命努力,自以为来年就可以打败司祁的选手允悲。   *   随着天环名次越来越高,所有人都认为天环这次一定能够代表华国拿到世界冠军。   有媒体和网红顺着司祁的资料找到福利院,举着话筒找到院长奶奶,甚至是还在学校里读书的孩子们。   司祁有让咻咻注意院里大家的安全,所以福利院刚刚被打扰的时候,司祁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他沉着脸找到了负责保护他安全的魔法师,对他道:“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影响到我院里面的亲人。”   司祁很少有这么冷着脸与人说话的时候,魔法师很快意识到司祁的不悦,连忙正色表示明白。   几个电话打了出去,很快的,这些网红所在的公司老板,以及媒体的上层领导就受到了更上层领导的警告。   这些人没想到这件事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一个个胆颤心惊的连忙道歉,转头对着手下员工劈头盖脸狠狠骂了一通。于是一群人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走,只留下院里一地的狼藉。   被这群家伙弄得焦头烂额,连出门都担惊受怕的福利院众人狠狠松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真可怕。”   “连我们都这样了,司祁哥哥平常肯定更辛苦。”   “那群人还一直对着司哥哥用过的杯子枕头拍个不停,甚至想偷偷拿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了。”   “我还因为那些记者偷偷溜进学校扰乱课堂,被老师说下次再这样就别来学校了……感觉司哥哥成名以后一点也不好,连带着我们都倒霉了。”   院长奶奶听后也不生气,语气平静的教导大家:“如果媒体想要采访,是可以通过预约的方式商量好时间地点进行对话,并不会对你们造成太大影响。是这群人不守规矩,为了达成目的毫不在意的打扰我们生活,偷拍甚至偷窃司哥哥的私人物品。”   见诸位孩子都有在认真听,院长奶奶继续说:“错不在成名,更不在你们司哥哥身上。你们司哥哥也是受害者,和你们一样遇到了困扰,你们不能这样说司哥哥。”   孩子们听到院长奶奶的教导,很快明白谁对谁错,眨巴着眼睛对院长奶奶说:“奶奶,我们错了。”   “奶奶,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刚才有同学说司哥哥好烦,我骂他了。”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院长奶奶,奶奶抚摸着孩子们的脑袋,带着他们去里屋:“好了,今天有新鲜的水果蛋糕送过来,是司哥哥给你们订的。”   “耶——!!”   “我最爱吃蛋糕了!”   “司哥哥好好哦~~我最喜欢司哥哥了。”   司祁看到咻咻投影到他脑海中的福利院画面,低声笑了起来。   在原来的世界线中,原主遭遇了那么多的污蔑,福利院被无数人打着正义的名号恶意骚扰,那时候院里的大家,也是这么被院长奶奶教导着不要去迁怒原主这个受害者,让他们继续对原主好。   感情是相互的,原主那么看重院里的大家再正常不过,不然也不会因为大家被骚扰而彻底崩溃……   这群为了蹭热度闻风而来的家伙飞速退去,很快,真心喜爱司祁的人慢一步注意到福利院。   他们三五成群的结伴来到福利院,手里拿着鲜花或者礼物,以义工的身份拜访了院长奶奶,留在这里陪伴孩子们。   院长奶奶能不辞辛苦的教养出原主这样优秀的孩子,其他孩子当然不会比原主差到哪去。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原来福利院的孩子都这么懂事,会帮大人做家务,会自觉照顾年纪比自己小一些的孩子,从福利院出来的大孩子还会定时回来看望“亲人”,用自己本就不怎么丰裕的存款,支援生活困苦的弟弟妹妹。   很多义工看到孩子们懂事的样子,都心软到不行。   本就是有钱有闲到可以过来当义工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拿出准备去买衣服包包的钱捐给福利院当善款,好像也成了顺理成章。   福利院的孩子们因为司祁的缘故,获得了好多大哥哥大姐姐送给他们的礼物。吃着好吃的蛋糕,穿着干净整洁的新衣服,他们越发觉得院长奶奶说的没错。   同样都是因为司祁哥哥过来的人,怎么这些人却不会像那些记者、网红一样,举着摄像头跑去学校骚扰他们,偷拿偷拍司祁哥哥的东西呢?   孩子们很开心,对司祁也越发崇拜,整天说长大后想要成为像司祁哥哥一样了不起的人。   义工们听到这些话,越来越喜欢这些孩子了。   他们之前总是看孩子们坐在课桌上认真写作业,还发现这些孩子学习成绩都很不错,在读书方面表现的非常刻苦。   问他们原因,他们就说自己要好好读书,长大后有出息,然后像司祁哥哥一样,给院里的弟弟妹妹们买好吃的,让院长奶奶不操心。   所以看到他们,义工们就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位位缩小版的司祁,聪慧乖巧的同时,又那么的惹人怜惜。   义工们心生感动,忍不住将这些记录下来,想要分享给更多人。   她们在院长奶奶的允许下,拍摄了一些在福利院里的视频,剪辑好发表到网上,很快引起网友们广泛的热议。   这会儿正是大家对司祁好感度最浓的时候,许多家里没有孩子的夫妻看到后,忍不住心动了。   视频里美好的,仿佛天使一样的宝贝,如果能成为他们家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他们一定会像爱护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疼爱他们,让他们无忧无虑。   所以,在院长奶奶完全没想到的情况下,一个接一个的家庭来到了福利院,提出了希望能领养一个孩子的请求。   这当然是件好事,院长奶奶让他们当一段时间的义工,和孩子们近距离相处。   如果相互之间有缘分,肯定是能成为家人的。   福利院的处境,因为司祁的崛起改善了太多,遗留在司祁体内的原主情绪,让司祁这段时间心情一直很好。   外人只以为司祁比赛接连获胜,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对他笑着打趣,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司祁一定能打破世界纪录,成为全球最年轻的世界杯冠军。   楚沨隐约感觉司祁高兴的原因好像和比赛无关,细心观察之后,发现这应该是因为福利院最近的改变。   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圈队伍内的情况,发现其余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楚沨心里悄悄得意,看来最关心司祁的人果然还是他。   想要取悦心上人,当然得对症下药。   比起直接讨好司祁,给司祁送礼物。通过帮助福利院的方式让司祁开心,更能得到司祁的好感。   楚沨让专业人员去制定了相关的方案,向院长奶奶发起了助学基金的提议,这可以让孩子们读书上学再没有后顾之忧,成绩优秀的孩子还能得到相对应的奖金,大大激励了孩子们的上进心。   如果毕业后有人能力优秀,就算是想进全球前一百的企业,也是有机会的。楚沨名下的公司有很多,涉及的行业范围更是广泛,完全不用发愁就业问题。   这无疑解决了院长奶奶长期以来最大的忧虑,属于天降甘霖一般的大好事。院长奶奶了解情况后,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司祁,认为这一定是司祁带来的好运。   司祁听说那个集团的名字后,略微回忆,笑着说:“这是沨哥家里的产业。”   院长奶奶惊讶的啊了一声,“是你队长?”   司祁点头,笑眯眯道:“所以奶奶不用担心,直接答应下来便是。”   福利院最近得到外界的帮助太多,有许多都是听说了聚魔法阵的风声后,冲着和司祁打好关系来的。   担心院里收了人家的好处,司祁会因此欠下人情,有些事情院长奶奶会和司祁商量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答应。   这次听说是司祁暗恋的对象在帮助大家,司祁也说没关系,院长奶奶很干脆的点头,还让司祁回头一定要替她好好感谢楚沨。   司祁不会拒绝这个让爱人在长辈面前刷好感度的机会,不动声色的在奶奶面前,说了许多楚沨平日里有多照顾他的好话,然后带着“感谢”,去找了楚沨。   心里藏着个情敌的楚沨特别能装,听到司祁提起这事,还矜持了一下,说这都是手下人做的,他只是提了一个意见。   后来见司祁实在是感激他,一定要回报他点什么,他才盛情难却,表示司祁请他吃一顿饭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顺利得到一次远离队伍里所有人,单独和司祁共享烛光晚餐的机会,楚沨唇角上扬,脚步轻快的像是要飞起来。   他还特意到队友面前,挨个说了一下这件事,悄悄注意这些人的反应,想要试探出,到底谁才是自己情敌。   结果这伙人比他还能装,听到楚沨的炫耀后,一个个表情古怪,仿佛嫌弃,又仿佛被生生塞了一大把狗粮,总之半点没露出破绽。   还有人特意拍拍楚沨肩膀,让楚沨注意时间,不要在这个时候冲动之下弄伤了队伍里的有生力量。   楚沨莫名其妙,反问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和司祁打架,得到对面人一言难尽的眼神。   楚沨总觉得这个眼神不对劲,默默琢磨了好久。直到和司祁一起用餐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一旁气氛融洽的情侣吃完饭后携手去了酒店,这才突然想明白队友意思,一勺浓汤差点呛在喉咙里,脸伴随着咳嗽声涨到通红。   这个污妖王!!   “你怎么了?”司祁顺手把杯子推到他面前,楚沨拿起喝了两口,感觉好受一些。   散发着气泡的香槟在灯光下反射着水晶般澄澈的光芒,楚沨低头盯着杯子上挂着的水珠,愣是没好意思去看对面坐着的青年。   “没事。”楚沨举起酒杯,心虚的喝酒掩饰。   这酒的度数不高,即便是比赛期间饮用一些,睡一觉就没事了。   倒是对面坐着的司祁举起酒杯准备喝的时候,因为司祁过于出众的外貌,一直在偷偷注意司祁的几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动作更快一些,抢先对司祁说:“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司祁露出微笑:“我已经成年了。”   楚沨抬起头,帮司祁作证:“他确实成年了。”   “哦,好吧,抱歉,你们亚洲人看起来总是很年轻。”那人笑容满面,饶有兴趣的看着司祁:“如果方便的话,让我跟你喝一杯作为赔罪吧。”   司祁不动声色看了楚沨一眼,“抱歉,我有伴了。”   “嗯?哦……”那人注意到司祁的眼神,侧头看向楚沨,遗憾的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改变心意的话,随时可以找我,我就在那边。”   他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司祁却没有顺着动作看过去,只是面带微笑的注视着对方,直到这人耸耸肩无奈的离开。   楚沨眉头微蹙,盯着那人背影。   “真酸。司祁举起酒杯晃了晃,眼中含笑的慢悠悠道。   楚沨回过神来,“是吗?”   他小小啜饮一口面前的酒,道:“是甜的。”   司祁哈哈笑出了声,确定道:“是酸的。”   楚沨见司祁坚持,妥协道:“那要给你换种酒吗。”   司祁摇头,心情很好:“不,我就喜欢酸的。”   “你口味真独特。”楚沨说,“下次可以尝尝柠檬酒。”   “好啊,到时候请你一起喝。”   虽然不用柠檬酒,楚沨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宛若柠檬一般的香气,伴着酒一块下肚,味道格外的有趣。   “其实……”楚沨想了想,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其实我家就有酒庄,等比赛结束后,我请你去我家游玩,那边还有马场和草原……”   两人聊得很愉快,司祁现在这具身体以前没喝过什么酒,一杯香槟下肚脸基本已经红了。   楚沨偷偷看着司祁,喝酒后的司祁看起来比平时更漂亮了,一颦一笑,都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和人对视的时候,司祁的眼睛总是亮闪闪的,仿佛会说话。唇角上扬,吐出的音节像清泉一般叮咚作响,悦耳动听。   喝得微醺之后,司祁的语调还会与平时略微有些不同,没那么干脆果断,带着点撒娇般的黏糊感,反应慢半拍的样子简直是说不出的可爱。   他把司祁送回宿舍楼,司祁躺在床上对楚沨毫无防备,还翻了个身,抱着被子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肢,红唇轻启,嘴里嘟哝着含糊不清的话,不停呼唤着楚沨的名字。   楚沨喉头滚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扑过去,吻住那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向他软绵绵撒娇的家伙,对这人坦白自己的爱意。   他这么喜欢司祁,未来真的能坐看司祁接受别人的告白,和别人在一起吗?   楚沨拳头紧握,转身借用司祁的洗漱间。冰冷的水拍打着他的脸,他双手撑着洗脸台,低垂着的眼眸莫名有些凶狠。   他不能。   第二天,楚沨和其他队友在餐厅碰面。   告诉楚沨不要伤到司祁的那个队友朝着楚沨挤眉弄眼,打趣道:“我听王哥说,小祁还在睡觉?你昨天没对人家做什么禽兽的事情吧?”   楚沨没好气道:“我能做什么!”   都是这人昨天胡说八道,害他想东想西,不知不觉和司祁碰杯喝了不少酒,脑袋都不清醒了。   幸好没有冲动之下做出什么错事。   “好吧,我就知道,”队友无所谓道:“谁让你那么讲究呢,天环的队长竟然是处男说出去都没人信。”   “噗——”一旁路过的某战队选手把嘴里豆浆喷出来,嘴角挂着液体,一脸懵逼瞪着楚沨。   楚沨恼羞成怒:“……你听他瞎说!”   该选手:“…………哦。”   瞎说的话那你别躲开我的眼神对视啊!   楚沨用手臂勒住队友的脖子把人拉远,留下这人一抹嘴角豆浆,转头和人八卦:“诶,你知道吗,听说天环的队长……”   咻咻把这一幕记录下来,当做笑话说给不久后刚睡醒的司祁听。   司祁笑得在床上打滚,然后冷不丁说:【那你岂不是七万多岁的处统了?】   咻咻:【…………】   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滞了。   咻咻小声逼逼:【那您比我还厉害,岁数比小世界都长那么多,竟然才刚脱单几万年】   司祁:【………………】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一大早的互相伤害。   一人一系统决定愉快的略过这个话题,司祁起床洗漱,去餐厅拿了个煎饼果子,边吃边去训练室听教练给他们分析接下来的对手。   这次的四强队伍里,华国战队有两支,剩下就是M国一支,S国一支。   天环运气比较好,没有在一开始就和本国的队伍对上。   而他们这次的对手,巧之又巧,又是M国。   面对这个国家的选手,天环根本不用客气。听教练分析完这支战队的情况后,一行人在训练室中进行了两天的针对性训练,第三天比赛当日,天环选手在全世界观众的欢呼声中进入赛场。   天空漂浮着的魔法之眼依旧一对一拍摄着天环每一个人的动作,但这时候早已不是为了监视,而是天环粉丝太多,每个人都有大量的支持者,一个魔法之眼拍摄一个人观众们都嫌不够看,恨不得每个人都能来个三百六十度大特写。   进入赛场后,照例是对精神力操控最精细的司祁施展侦察术。   敌方早早知道司祁会用高阶法术,就算是为了不落下风,能和司祁同时知道敌人所在方位,他们也必须硬着头皮跟上司祁的脚步,消耗大量法力去接招。   两边人马飞快碰撞到一起,与对面这个组合时间超过五年,实力完全趋于稳定的队伍不同,刚刚接触不过数月的天环队伍,随着比赛数量的增多,默契指数直线上升,每场比赛配合的都比上一场更好。   司祁这个连老天爷都会嫉妒的鬼才更是精进不断,每天都能想出新的魔法,每天都能看到肉眼可见的进步,根本看不到潜力的尽头。   他和队友配合默契,只需一个眼神,一个事先约定好的手势,队友就能完美衔接上他的思路,让他这个控制系法师可以尽情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将敌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任谁都能看出他在战场上表现的有多轻松,还有很多很多的本事等待他发挥出来。   天环并没有刻意压制比赛的节奏,将战斗的时间拉长,通过消耗敌人魔力的方式打赢这场比赛。   十五分钟的战斗,甚至不需要消耗超出体内现有魔力的总量,天环在全世界所有人的注视下,完全凭借自身过硬的实力,将敌人打得心服口服,毫无还手之力。   整场比赛进行的酣畅淋漓,所有人都看得非常过瘾。   进行实况解说的两位解说员更是全程兴奋到停不下来,数之不尽的盛赞被他们毫不吝啬的送给天环每一个人。听到这些话的国人骄傲又自豪,华国这次毫无疑问的在全世界面前出了一次大大的风头!   天环顺理成章进入了胜者组,而他们接下来的对手,是打败了S国的另一个胜者组,他们的同胞队伍。   全体华国人欢天喜地。这时候,已经可以确定,华国包圆了世界杯冠军与亚军的宝座。他们的同胞,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竞技选手。他们的国家,也会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来自同一国家的两支队伍,在世界杯竞争冠亚军,这种情况即使再往前数个几十年,也是极少能遇见。   正因为是自己的同胞,所以更要发挥出自身最好的实力,尊重自己,也尊重对手。   张教练丝毫没有懈怠,与天环众人仔细分析了对方战队的情况,到了比赛当日,全世界所有竞技迷们齐聚一堂,等待这场持续一个多月的盛事落下最后的帷幕。   这是一场十分激烈的战斗,司祁他们用出了自己最强的实力,各式各样精妙绝伦的魔法施展而出,整场战斗节奏极快,看得观众目不暇接,直呼过瘾。   被教练当做压箱底的连环奥术魔法仿佛宣告胜利者的礼炮一般,在赛场上绽放,给这场比赛画下了一个盛大且圆满的句号。   站在全场最中心的领奖台上,两队人的队服心口处,绣着同样鲜艳的红色国旗,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一年一度的盛事就此结束,承载着满身荣耀,司祁等人踏上了回国的传送法阵。   从未有一只夺冠队伍,能像天环这样,即使赛事结束,也依旧得到全世界的瞩目。   无数国际媒体蜂拥守候在国际传送大厅,等待天环战队出现。   华国官方早早作出准备,来自法师协会的诸位保护者提前给天环众人施加了隐身法术,存在感降到最低的他们光明正大从诸位媒体眼皮子底下离开,根本没给他们拦截的机会。   见华国像护崽子一样护着天环,根本不让外界接触天环,各国势力忍耐了一整个世界杯赛季,这回终于忍耐不住,在赛后集体向华国施加压力,要求他们说明天环战队魔力异常充沛的原因。   华国近些年来发展势头越发凶猛,怎么可能在意这种围攻,若不是他们自己愿意开口,谁都无法从他们口中得知到一丝一毫的有用信息。   也就是司祁和官方早早商量好,会将聚魔法阵广泛应用到各类炼金产品上,所以这个法阵瞒不住,也没必要瞒,不如一开始直接大大方方展现出来,邀请世界各国购买聚魔法阵的使用版权,大家一起享受新魔法带来的福利。   所以在天环回国后的当天下午,华国官方面向全球召开了一场发布会。   天环战队司祁以主要发言人的身份进入直播间,面对所有人如狼似虎般‘饥渴’的视线,发表讲话。   这一刻,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第25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是世界冠军   毫无疑问, 聚魔法阵的效果被司祁介绍出的瞬间,所造成的轰动,绝对比华国拿到世界杯冠亚军, 还要强烈无数倍。   大家一开始只以为司祁创造出的魔法, 仅限于改变魔法师们恢复魔力的速度,即使如此也对司祁抱有超乎寻常的期待, 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直接与整个魔法体系有关!   这不仅仅是竞技爱好者的狂欢, 更是足以影响全球数十亿百姓未来生活发展的一场魔法技术变革!   就仿佛从魔法师独享魔法特权的魔力时代,跨入人人都能使用魔法道具, 享受便捷生活的炼金时代一般。这无疑是跨时代的伟大发明,是黑夜中被点亮的钨丝灯。   从此以后,任何炼金产品所能产生的能效, 都会被这个法阵扩大数倍。   本来只能依靠用一点少一点的有限魔晶石资源, 去催动的魔法相关事物, 因为聚魔法阵大大减少能源消耗, 从根本上减轻整个国家肩上扛着的巨大资源消耗问题。   原本只能当做不可回收废品处理掉的魔晶石残骸, 也能通过在上面雕刻魔法阵的方式,去一点一点吸收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魔力,成为可再生资源。   高阶魔晶石的售价更是会因此变得非常亲民, 即便是普通老百姓也能用最低的价格使用高能耗的炼金产品,与之相关的跨国传送阵等一系列相关事务, 都会变得非常非常便宜。   很多百姓一开始对聚魔法阵的效果, 还只是抱着懵懵懂懂, 我知道很厉害,但不清楚具体厉害在哪里的层面。   后来官方炼金协会出面,协会的会长红光满面的与大家讲解聚魔法阵的具体效用, 并说明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他们在聚魔法阵上所取得的成果。   大家这才彻底明白,司祁研究出的法阵,究竟有多厉害。那种切实的、完全普及到所有人日常生活方方面面的好处,让大家激动到难以自持,骄傲自豪的心情,简直无法言表。   司祁实在是太厉害了!!!   在发布会的结尾,官方派出来的主持人说出了外国各大势力最最关心的问题。   他表示,司祁将会在今天公开这项专利的使用权,相关的价格完全按照国际标准,欢迎大家购买使用。   有人对这方面的业务比较熟悉,随意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大概的收入,直接一个“卧槽”喊出了声。   “这不比开一个跨国的大型企业要来得日进斗金??司祁光靠一个聚魔法阵的专利,就能成为世界富翁了吧?!”   十九岁靠自己本事成为世界级富翁,这句话听起来都很传奇。   尤其这个聚魔法阵还是司祁自己创造出来的,未来相关的技术改造、加强,都是一笔接着一笔的收益,而这个收益如果不出意外,毫无疑问能持续到司祁过世。   司祁以后就算是躺平什么事也不做,都能奢侈无度的享乐一辈子。   这个数据被相关网友大致估算后发到网络上,所有人都在感慨,司祁实在是人生赢家。   十九岁的禁咒魔导师,十九岁的世界冠军,十九岁的全球富豪,谁敢相信,这样的人在不久前,还是个苦兮兮被人随意欺负的孤儿呢?人生经历实在是太励志,别说嫉妒,简直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毕竟人家每一个过程,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认认真真走出来的。   他值得拥有这一切。   傍晚七点半,全世界都还在为发布会的内容而兴奋讨论的时候,官方新闻联播又一次播报了这次发布会的相关内容,用了长达五分钟的时间,说明聚魔法阵对整个华国炼金领域的改变。   许多早早听说消息,就等着国家爸爸公布消息的国内企业,迫不及待的向司祁递来友好的合作意向,希望能尽早将这项技术应用到自家的产业。   同时,已经持续审问了大半个月的血月案,特意在这一天结束了审判。   官方特别有心的将这起案子的审判结果,紧接着放到了聚魔法阵发布会的新闻后面,以实际的行动,向所有人说明他们对司祁的爱护,以及他们的态度。   全体观众无不为这种大快人心的事情点赞,替司祁感到发自内心的痛快。   “这种垃圾公司早该得到惩罚了!”   “孙戌这个人渣总算遭到了报应!”   “对网络暴力说不!”   “今天喜事一个接一个,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一定要好好庆祝!!”   “来,干杯——!!”   网上的欢笑声从线上同步到了线下,天环基地里,司祁楚沨等一众天环相关人员全都到场,连带着天环一直不怎么管事的幕后老总也赶到了这里,和所有工作人员一起庆贺这场胜利。   大家高举酒杯,发出齐声的欢呼。一杯酒水下肚,心情跟着痛快到极点。   全世界仅此一个的殊荣被他们得到了,如何能不痛快。   尤其今天除了拿到冠军,还多了聚魔法阵的这个喜讯。许多在天环法师塔里工作的职员,还是第一次知道聚魔法阵的存在,看完发布会和网上激烈的讨论后,再看看就在自己不远处站着的司祁,有种接触到话题人物的自豪感。   不少人下意识朝司祁靠拢,好听话不要钱的说出,还殷勤的给司祁敬酒。   就连天环的老总也主动来到司祁面前,朝他举起酒杯,笑容满面的道:“当初听小沨那么积极的邀请你,我就知道你的本事绝对不简单。现在看来,当初的预估还是失误了,你这哪里是不简单啊,完全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司祁如原主那般谦虚的抿唇笑道:“您过誉了。”   “哪里,像你这么有出息的年轻人,我这辈子可没见过多少个。”老总语气亲近,丝毫不见长辈架子,和司祁说:“听说你现在还是单身?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找个对象谈场恋爱?我女儿特别崇拜你,一直拉着我,想让我介绍你俩认识。”   “您精心培养出的孩子,一定非常优秀,可惜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司祁笑着道:“他现在就在这里。”   “哦?”老总惊讶看了一圈周围,见绝大多数人同样表现诧异,笑着道:“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幸运。”   天环队员目光下意识看向楚沨,眼中流露出同情——明明楚沨都要和司祁告白了,结果司祁突然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真可怜。   只有那个不小心在司祁面前说漏嘴,知道司祁知道楚沨要告白、司祁还没表现出抗拒的队员神色如常,隐隐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得意。   一直在偷偷观察队员们反应的楚沨立即注意到这一点,眼睛死死盯着这个队员,脑海中浮现出无数这人与司祁在一起勾肩搭背相谈甚欢的画面——原来是他!   楚沨那嫉妒的样子,就仿佛在看什么抢走了自己宝藏的恶龙。只差举起宝剑,现场屠龙抢回王子。   偏偏这人还全无自觉,朝司祁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一幅我懂你的样子,看得楚沨越发火大。   既然司祁名草有主,原本还对他蠢蠢欲动的男男女女们不得不遗憾放弃。   他们转而开始八卦司祁喜欢的人是谁,既然是在场的人,那之前和司祁没有过接触的人肯定不算,最有可能的,还是和司祁在同一只队伍里,朝夕相处的天环众人。   确实,天环战队里的人各个都是人中龙凤,是实力强大的魔法师,是世界冠军,还和司祁配合默契,有足够多的共同话题。   他们悄悄观察了一会儿后,目光齐齐集中到楚沨身上。   要说条件最好,表现最富有男友力,看上去与司祁最般配的,还是要数天环的队长。   天环老总同样想到这点,他比谁都更清楚楚沨背后的家族底蕴有多深厚,如果是楚沨的话,和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的司祁在一起,确实是再般配不过。即便是他最最宠爱的姑娘,与楚沨相比,也是稍逊一筹的。毕竟富豪到处都是,世界冠军却少有。   大家心里都默默锁定了楚沨,可惜误以为看穿了真相的楚沨却丝毫没有接收到大家羡慕的眼神,反而担心司祁会在他表明心意前,就和他的队友在一起了。   原本对司祁一见钟情,还想着细水长流慢慢培养感情的楚沨,这时候再也没有那种徐徐图之的余力。   他一定要和司祁在一起,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快乐。   万幸今天是个好日子,所有的人都放开肚子喝了个尽兴。   楚沨一直在暗中注意的那个队员,好像完全忘记自己要告白的事情,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水下肚,很快酒劲上头晕晕乎乎,连句清楚的囫囵话都说不出,更别提去告白了。   夜深时分,众人各自告别,队伍里千杯不醉的王哥,与翻着白眼的教练张哥,没好气的扶着三名队友离开,非常默契的把司祁留给楚沨去照顾。   楚沨心里有事,今天晚上压根没喝几口酒,这时候人还很清醒。   看着已经是第二次在自己面前喝得醉醺醺的司祁,楚沨走过去,轻声说:“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嗯……”喝醉以后的司祁特别乖,不会闹人,就是有些喜欢撒娇。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楚沨,对他张开双手:“抱……”   楚沨心软到不行,微微蹲下身,手臂朝后探去:“上来吧。”   司祁嘻嘻一笑,一个飞跃扑到楚沨后背上,手臂环着楚沨的脖子,脑袋舒服的蹭了蹭:“你真好。”   楚沨心尖颤了颤,把司祁背好,站起身朝着住所走去。   他们是在基地不远处的平原上开的庆功派对,距离所住的城堡距离不远也不近,走过去差不多要二十多分钟。   楚沨背着司祁,行走在被温柔月光笼罩着的夜色下,司祁知道自己是和楚沨在一起,所以放任自己醉醺醺的,没有半点警惕。   见楚沨没有像王哥他们一样,使用飞行魔法赶路,司祁笑嘻嘻的说:“沨哥,你是不是想和我独处呀。”   楚沨心一紧,没想到喝醉了的司祁还有这么敏锐的判断力。   他顿了顿,低声说:“是。”   “为什么啊,”司祁凑过去,和楚沨咬耳朵。温热的气流仿佛一根羽毛,在楚沨心头轻轻挠着,勾得他心痒。   司祁轻轻吐着气,对他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楚沨心头一颤,耳朵染上红晕,片刻后,又一次哑声说:“是。”   司祁不说话了,在楚沨的背上闹腾起来,坚持要下来。   楚沨心如刀绞,却还是顺着司祁的意愿,放还他自由。   谁知司祁下来后,一脸得意的对他说:“我就知道。”   就……知道?   楚沨诧异,不明白司祁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以司祁的聪慧,能看穿自己的心思,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我这么棒,你肯定喜欢我,”司祁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楚沨,酒意上头,满脸红晕的对他说:“作为你眼光好的奖励……”   司祁朝着楚沨靠近,手掌抓住楚沨的手臂,微微踮起脚尖。   楚沨微缩瞳孔,下意识紧闭呼吸,唇上被人落下一个亲吻。   他沉醉其中,无意识的回应,却又在朦胧间想起司祁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所以哪怕他对这个吻无比渴求,甚至幸福到身体轻微颤抖,他也舍不得司祁事后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会伤心。   带着酒香的吻在唇间缠绵,楚沨轻轻的把人拉开。   司祁用鼻哼的声音询问:“嗯?”   “你喝醉了。”楚沨垂着眼睑说。   司祁嘻嘻一笑,舌尖舔上嘴唇:“我知道呀,可我想要。”   楚沨呼吸一滞,加重语气:“你会后悔的。”   “不会……”司祁手臂勾住楚沨,身体靠了上去:“你不是喜欢我么?”   楚沨注视着月光下,用依赖目光仰头望着自己的青年,胸膛起伏剧烈,脑袋里满满都是不顾一切想要彻底拥有这个人的冲动。   “再来一次吧……”司祁嘴唇轻启,朝楚沨发出了邀请的信号。楚沨魔怔一般,理智的那根线绷断,彻底不受控制的低下头,明知前方是深渊,还是不顾一切的走了过去。   这一次的吻,不再像方才那样浅尝辄止。楚沨拥抱着司祁,用尽了这一生最多的温柔与冲动,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辈子不分离。   “明天,带我去福利院……”躺在楚沨怀里的感觉太熟悉了,司祁酒意上涌,放松之后眼皮越来越重。   朦朦胧胧间,他想起自己脑海里依稀残留着的念头,想要带楚沨去见家长,拉着楚沨的衣袖嘟哝道。   楚沨呼吸粗重,心情激动之下,珍惜的用力抱紧司祁,低声道:“好。”   “我会对你负责的,”他呢喃着说:“我不会让你后悔。”   ……   司祁醒来之后,懒洋洋地望着头顶天花板,脑海里隐约记得昨晚高兴之下和楚沨亲吻的事。   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起身去洗漱。前往餐厅找早餐吃的时候,看见餐厅里一幅坐立难安模样的楚沨。   楚沨一眼看到司祁,对他投来格外复杂的眼神。司祁瞬间看明白爱人的想法,心中憋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走过去,对他打招呼道:“早啊沨哥。”   楚沨眼眸微微睁大,随即又有些沮丧的垂下头,低声道:“早。”   司祁这是不记得了吗?   楚沨都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遗憾。   他是个有担当的人,当然不会就这样顺水推舟的假装自己没有占司祁便宜,就此推卸责任。   但也不好开口就问司祁还记不记得他昨晚喝醉后,和他在月色中拥吻了那么久的事,委婉提醒道:“你说今天要和我一起去福利院,等下就去吗?”   司祁假装思索了一下,笑着道:“原来我和你说过了啊,行,等下就去吧。”   “你早就想和我一起去了?”楚沨惊讶。   司祁点头:“是啊。”   他就是不说想和楚沨一起去福利院的原因,让楚沨去猜。   这种喜欢自己喜欢的要命,竭尽全力想要追求自己的楚沨实在是太让他喜欢了,司祁忍不住想要多看看。   楚沨心乱如麻,理智告诉他,司祁应该是因为助学基金的事情,才会想要带他去见院长奶奶,院长奶奶都说过好几次,想要亲自感谢楚沨,让司祁把人带过去。   可心情上,楚沨又希望,司祁这是把他当自己亲近的人,所以想要让自己的家人也认识一下他。   那种甜蜜又酸涩的滋味,简直比最复杂的魔法阵还要让楚沨神牵梦绕,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   比赛结束以后,队员们拥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假,此时大家都还在睡懒觉,根本没人起来。   楚沨在群里说了一下他和司祁要离开基地,就乘坐飞行车去往了福利院。   车上,楚沨询问司祁院长奶奶还有小朋友们的喜好,拐弯去附近的礼品商店选购了一些礼物。   期间楚沨一直在观察司祁的视线,可惜司祁好像对商品货架上琳琅满目的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根本找不到主动送司祁礼物的机会。   看来回头可以去找院长奶奶打听一下司祁的情况。   这么想着,两人终于抵达福利院。   一个多月不见,院里变化的非常大。许多用了好几十年的老旧娱乐设施通通被好心人赞助换成了最新款,地上被反复修补过好多次的石砖地,终于不再是打满花色布丁的样子,看起来光洁如新,漂亮极了。   院子里快要泥土化的棕色沙坑都变成了洁白柔软的细沙,孩子们在里面玩得很开心。   若不是房子实在是没办法推翻重造,估计那些好心人连房子都不会放过。   当然,屋子里的装修摆设,估计已经被换过一遍了。   飞行车落在院子里,许多小朋友和义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有孩子眼尖,一眼看到坐在窗边朝下方挥手的司祁,欢喜道:“是司祁哥哥回来啦!!”   声音落下的瞬间,整个院子都热闹起来。孩子们叽叽喳喳朝着飞行车方向跑来,一些义工更是激动到不行,下意识想要拿出符石进行拍摄。   谁都没想到,司祁昨天才刚刚回国,今天就来福利院看望大家了。   院长奶奶听到动静出来,见司祁和他队长站在院子里,高兴地走了过来,“小祁回来了!”   司祁眼中满是笑意,怀里抱着个趁机扑上来的小豆丁,对院长奶奶说:“奶奶,最近还好吗?”   “当然好了。”奶奶让孩子们不要围着司祁,让哥哥先进屋里去,又对楚沨道:“你好啊,之前还只在视频里和你说过话呢,今天终于见到了。来来来,到屋里坐。”   楚沨笑着把礼物分给孩子们,抬头对奶奶说:“好,这就来。”   义工们都挺高兴,跟着孩子们一起跟了过去。屋子里确实和司祁想的一样,变化非常大。   孩子们兴奋的蹦着跳着,和司祁介绍那些新东西。   “哥哥哥哥,你看这个,这个只要按一下,就能流出巧克力牛奶!”   “哥哥你看这个,这个炼金生物超级聪明,只要和他说句话,他就会回答你问题。”   “哥哥还有这个!”   孩子们围着司祁转个不停,每个人都知道,院里发生的改变,都是因为司祁哥哥带来的。他们以前就特别喜欢司祁,现在对司祁更是崇拜到五体投地,恨不得全天候黏在司祁身上。   院长奶奶对这群兴奋的小家伙无可奈何,只能让司祁多陪陪孩子们。   随后又将目光看向楚沨,眼里充满了好奇。   这就是司祁带回家的对象?看起来好像比视频里还要优秀帅气。   奶奶特别想和楚沨说话,就让司祁带着孩子们去玩,自己则是招呼楚沨,说要带楚沨去逛一逛福利院,顺便聊一聊。   楚沨欣然接受。   两人都是打着讨论助学基金的名义,偷偷询问有关司祁的情况。心有灵犀的情况下,倒是聊得非常投机。   院长奶奶带楚沨去看了司祁小时候住着的房间,指着墙上的相片笑着说:“小祁这孩子,从小就很聪明乖巧,总是主动照顾弟弟妹妹,从来没让我操过心。”   楚沨看着相册中一脸温顺懂事的孩子,不知为何,如果光看照片,楚沨很难把这个孩子,与他认识的司祁联系起来。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看司祁去年的对战视频时也曾出现过。   “小祁看起来和小时候变化很大。”这么说着,楚沨倒也没多想,对奶奶道:“应该是长大以后,经历的事情多了,更成熟了吧。”   奶奶想起司祁在血月里的遭遇,眼神微微黯淡了一瞬间,又笑着点头:“他这段时间确实成长了很多。”   以前司祁回家的时候,总是能看出他不开心,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笑容也很勉强。有一次,奶奶甚至看到司祁在偷偷吃药,那药她特意拿过来拍下过瓶子的照片,去医院问了医生,医生说是用来治疗抑郁症的。   抑郁症要是严重起来,很容易产生负面情绪,甚至是出现想要靠自杀摆脱一切的念头。奶奶担惊受怕了好一阵,本来还想着找个机会,一定要和司祁好好谈谈,哪怕他们付不起违约金,一辈子被公司雪藏,也不赚这被人指着脑袋骂的受气钱。谁知司祁突然离开血月,进入了天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积极阳光起来,奶奶观察了一阵,见司祁没有再吃过药,这才放心。   继而对天环的大家,奶奶也是格外的感激。   她没有在这高兴的时候,聊那些让人难过的话题,对楚沨如数家珍般讲述着司祁的优点。   “他从小就很聪明,懂得体贴人。”   “小时候觉醒了魔法天赋,担心学费太贵,宁可去读普通的公立学校,也不肯进魔法学院。”   “后来我和他说,如果能被学院评为优秀学生,是能拿到一笔奖学金,免去学杂费的。他就读书非常刻苦,上学之后一直是学院里的首席,我从来没在学习上,为他多出一枚铜币。”   奶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骄傲藏都藏不住,眼中满满都是喜悦的光芒。   她还指着周围的炼金道具,说:“像空调这样的炼金产品,我们根本搞不懂其中原理,坏了都没办法修。”   “小祁说请炼金师过来维修要花好多钱,就在学校里翻遍了图书馆,自学了炼金技术。从此以后,院里的炼金产品如果出了问题,找小祁准没错,我们从来没在这方面额外花过钱。”   楚沨听到这里,微微一愣。   “您说什么?” 第26章 拖后腿的小白脸是世界冠军   在国外参加比赛的时候, 楚沨让王哥去请人修司祁房间里的空调。当天中午,王哥便告诉他空调已经修好了,只是零件松动了而已, 小毛病。   当时楚沨没多想,反而还挺感激那台空调坏的真是时候, 给他制造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现在突然听到奶奶这么说, 楚沨愣住,险些以为自己理解错了。   “您说小祁很擅长维修炼金道具?”楚沨重复问道。   奶奶理所当然点头, 很是骄傲的道:“是啊, 他自小学东西就快, 只要东西没有彻底报废,他都能修的好!”   主要是, 这些炼金产品价格实在是昂贵,如果不是真的到了实在是无法挽救的地步,司祁他们都舍不得扔掉, 能修就修。   这跟普通人为了省钱,自学更换灯具缝补衣物是一个道理。   楚沨心跳加快, 喉结上下滚动,很想立马找到司祁, 询问他原因。   司祁那时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之前楚沨以为, 司祁那天晚上之所以不去找他喜欢的人,而是去找自己,是因为司祁不好意思和心上人同床而眠, 于是找了关系更加纯洁些的队长。   但如果司祁能把空调轻易修好,却还是以此为借口,带着枕头找到了他……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以楚沨对司祁的了解,司祁这人看着好像温和好说话, 偶尔表现的仿佛很害羞,很好欺负。   但实际上,从司祁甩开血月,带着监控证据直接找上天环,一天之内飞快把问题解决的情况就能看出,司祁骨子里其实是个行动力非常强,性格果断又强势的人。   这样的人,如果喜欢上了一个人,真的会什么也不做,完全被动的等着对方和自己告白吗?   还有昨天的那个吻……以司祁的性格,楚沨很难想象司祁喝醉酒以后会被人占便宜。估计要是谁敢对司祁动手动脚,司祁能把人浑身骨头都给打断。   司祁其实完全是清醒的吧?   楚沨呼吸急促了几分,对院长奶奶道:“奶奶,您知道小祁有喜欢的人吗?”   奶奶惊讶了一瞬间,随后笑得格外慈祥:“是啊,你知道了?”   楚沨点头,对奶奶郑重的说:“奶奶,我很喜欢小祁。”   奶奶笑容更灿烂了,向楚沨嘱托道:“那你要好好待司祁,不能辜负他。”   楚沨合上眼眸,深呼吸一口气。   果然。   “抱歉,我有急事要去找一下小祁。”楚沨转身去寻司祁,院长奶奶在后面提醒:“他现在应该和孩子们在读书室。”   楚沨很快在奶奶的提醒下,找到了正在教孩子们写作业的司祁。   也只有在这里,闹闹哄哄一个顶八个的孩子们才终于能安静一些,解救司祁那嗡嗡作响的耳朵。   楚沨站在门口咚咚敲了下门板,对司祁说:“小祁,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找你。”   司祁很快走过去,“怎么了?”   “我们去没有人的地方。”楚沨看了一眼身旁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众人。   司祁便带着楚沨去了不远处的洗衣房。刚关上门,手腕就被楚沨拉住,司祁转过身,视线对上楚沨那灼热的眼眸。   “你想干嘛。”司祁好笑道。   “找你确认。”楚沨说。   他低下头,以一种并不算快的速度,靠近司祁。   司祁没有躲闪,眼中笑意加深,看着楚沨靠近他,试图亲吻他。   楚沨心跳快得像打鼓,距离司祁越来越近的时候,连唇瓣都在颤抖。   可是等这个吻落实,司祁一直没有躲闪,楚沨狂跳不止的心终于跟着落了地。   他发出一道无声的喟叹,抬起头,深情注视着司祁,随后再一次的靠近。   这次,就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获得珍宝后,珍而重之的缠绵。   司祁伸手,回抱住楚沨的身体,任由楚沨撬开他的齿列,张开嘴迎接他的索取。   空气变得灼热,只能听到两人断断续续逐渐粗重的喘息声。   楚沨拥抱住司祁,许久后才缓缓分开,头抵着头低声说:“我差点以为我会失去你。”   司祁轻笑着道:“我只会属于你。”   也只喜欢你。   楚沨抬头吻了吻司祁的额头,动作略显强势的将人禁锢在自己怀里,询问他:“那个告白是怎么回事?”   司祁戏弄道:“队长大人这是承认自己偷听了?”   楚沨面颊微微一热,复又耍赖道:“我若不偷听,怎么知道你和奶奶说,你要接受别人的告白?”   他都没说司祁故意逗弄他这么久,让他患得患失,担惊受怕。还半夜三更骗他说空调坏了,过来找他同床,让他辗转反侧的一晚上没睡好觉。   司祁好笑道:“我是想接受告白,可你不是没找我告白吗?还一上来就强吻我。”   楚沨窘迫,吭哧吭哧的道:“昨晚分明是你先吻我的。”   司祁拉长声音:“哦~原来队长大人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啊,今天早上还装做自己忘记了,提都不提一句呢。”   楚沨哑然。   他发现自己好像怎么也说不过这个坏心眼的小家伙。   于是干脆凑过去,堵住了那张作怪的嘴,直到司祁呼吸急促,小声的跟他求饶,说好哥哥我错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   两人凑到一块儿浓情蜜意的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小朋友们长时间看不到司祁,开始不干了到处来找他,司祁才在敲门声中打开门,对上门外一群小朋友闪亮亮的大眼睛。   有一个小朋友手里拿着棒棒糖,对司祁说:“哥哥,你嘴巴好红哦,是不是在里面吃了什么好吃的呀~~”   司祁面皮极厚,毫不羞涩的承认:“是啊,刚才哥哥和你们小沨哥哥一起偷吃好吃的了。”   小朋友们羡慕的说:“真好~我也想吃~~”   司祁两手一摊,“这是大人才能吃的东西,等你们长大以后,再和喜欢的人一起吃吧。”   楚沨明知道司祁这是在故意逗弄自己,还是被他说得耳朵发烫。   小朋友纯洁的说:“原来司祁哥哥喜欢小沨哥哥啊~”   “我也喜欢司祁哥哥~”   “我还再长大十岁就是大人啦~到时候我也要吃~~”   楚沨忍不住扣住司祁的手腕,“好了。”   年仅二十出头的楚沨,脸皮到底比不过老司机司祁。   一旁站着的义工们发现楚沨的嘴唇和司祁一样也是红红的,略微有些肿,秒懂这两人刚才干了什么,哭笑不得的同时,还有种亲眼目睹八卦现场的感觉。   原来他们俩是一对啊!这消息若是传出去,估计不少网友得激动到发疯吧!   司祁大发慈悲的放过脸红到要烧起来的伴侣,不再调戏他,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去陪孩子们玩。   两人在这里停留了一整天,夜晚也是和孩子们睡在一起。到了第二天早晨,才在众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声中离开。   楚沨看着下方越来越小的人影,对司祁道:“下次我们再一起过来吧。”   “好啊,”司祁说:“别说下次,我们就是过来一辈子,以后在这里养老带孩子都可以。”   楚沨听得心里高兴,将飞行车设置了自动驾驶,侧过身手臂勾住司祁的腰,又热情的吻了上去。   天环的众人正在城堡的大厅里靠着,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突然看到司祁和楚沨手拉着手走进来,先是一愣,随即从沙发上弹起来,起哄出声。   “哟哟哟,两位一天不见,关系发展的很迅速啊。”   “是队长先告白的对不对,队长你可算是主动告白了!不然我每天心里憋着秘密,都快替你急死了!”   “队长你好福气哦?”   “一定要请喝喜酒!”   楚沨在外向来是落落大方的很,半点没有在司祁面前的窘迫,淡定的说:“中午去紫晶阁用餐,我请客。”   “队长大气!”队员们欢呼出声,祝福的吉利话一串接一串的送过来,“咱们这算是三喜临门了吧!”   “不止,是四喜。”王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格外得意的道:“血月宣布破产,几个主犯在今天被关押入狱,喜事一件。”   有人吹了个口哨,快意的道:“就该这样!”   网络上不少人和王哥一样,看到了裁决所发出来的公告,纷纷表示早就期待看到这一幕很久了。   “我关注司祁以后,特意去了解了一下那个战队的情况。发现自从司祁离开他们以后,他们每次上热搜都是靠司祁,估计之前那么火,也是靠拉踩司祁吸引来的流量。”   “这群踩着司祁上位的队员,现在一个比一个安静,估计是知道大家都看清了他们的德行,再也没脸上综艺捞钱了。”   “公司都破产了,这群人直接失业,当然没通告可以接。我倒是很好奇,这群竞技竞技不行,纯粹靠粉丝圈钱的家伙,还有哪个公司敢要。”   “这种人没必要再复出了,看着都烦人。”   “你们别忘了那个人渣教练,这家伙因为品行不端被撤销执照了,简直大快人心!”   “还有那个经纪人,这家伙也是个人渣,听说已经在业内被排挤的要混不下去了。”   “幸好司祁早早离开了那个魔窟,越过越好。”   “要我说,孙戌这垃圾只判八年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我不信他以前没有害过其他人,只是被他那个人渣爹用钱用权摆平了而已!不然他不会在监控里说只要不死人,他们公司里的治愈法师就能把人救回来。这么熟练,以前类似的事肯定干过很多回。”   “我去旁听了审判过程,孙戌除了欺负过司祁,以前在学校里也确实伤害过不少的同学。现在终于进监狱了,看他出来以后一无所有的还能怎么嚣张!”   “哈哈哈,我现在就一边看这群人在裁决所里如丧考妣的样子,一边看国外的人争抢购买聚魔法阵的版权,乐得合不拢嘴!”   “这就是好人有好报!”   几年后,司祁所在的天环小队连续三年获得了世界冠军,彻底享誉世界。   司祁因为手里越来越多的研究发明被一群炼金师大佬缠的不行,终于还是宣布了退役。   粉丝们虽然遗憾,但想想司祁退役后是要进皇家科研院继续在魔法领域发光发亮,还是兴高采烈的为司祁送上了祝福,期待司祁未来能够拥有更加远大的前程。   她们以为自己从此以后会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一年至少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是能直在赛场上看到司祁的。   结果司祁退役的消息刚在网上引起热议,热度还没来得及褪去,司祁就代表皇家研究院走上台前,宣布他们攻克了魔法飞艇的动能问题,从此以后可以带领人类探索更遥远的星空,前往更广袤的宇宙。   有人疑惑这么了不得的事情,为什么会让刚进入科研院不过半个月的司祁出面宣布。   还是后来院长大人透露,说主导改善飞艇核心动能、将能源利用率提升到如今三倍的人,就是一年前的司祁。   为什么要说一年前?因为一年前司祁就写出了完整的魔法阵,而科研院用了一年时间才终于将配套的设施建造好,并且还不忘用充满怨念的语气,说如果不是司祁停留在天环沉迷创造新的战斗魔法,根本不来科研院帮忙,这艘飞艇早在半年前就能和大家见面……   得知真相的网友们震惊不已,他们光知道司祁非常擅长创造新的魔法,但万万想不到,司祁竟然在炼金专业也这么强大。   不过想想当初的聚魔法阵,如今已成为所有炼金产品必备的基础符文,好像司祁擅长炼金学,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还有人提到几年前司祁刚刚被众人知晓,就是在魔法学院的毕业考核采访上。那时候大家得知司祁从小到大都是学院首席,还夸他才貌双绝,是华国未来的人才。   直到后面司祁在赛场上夺得世界冠军,强横的战斗力掩盖了学识的光芒,才让人一时半会儿竟然连这么厉害的事情都给忘记。   “可能长得好看是司祁身上最没用的优点了……”   “有钱有颜有实力还有智慧,呜呜呜,这么好的人竟然二十岁的时候就结婚了,楚贼还我老婆!”   “你们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吗?看看咱们国内近两年来陆续推出的技术,其中很多技术的研发人员名单里都有司祁啊。”   “据说是司祁拿到冠军以后感觉训练没难度,隔三差五跑去法师塔学习,然后就弄出了这些东西。”   “我真的好崇拜他啊,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不会的?”   “和他从一个福利院里出来的孩子们也很优秀哦,我儿子班里的班长就是从那个福利院里出来的,真的好乖好懂事,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那个福利院现在被建设的很好啊,我看到过网友前不久发出来的视频,司祁和福利院的院长奶奶坐在一起聊天,看起来好幸福的样子。”   “楚队和司祁结婚的时候,院长奶奶把司祁交到楚队手里,周围一群穿着白裙子白西装的孩子,那场景真的超级感动!!”   “希望他们都能一生顺遂,前途无量。”   时光流逝,随着越来越多的技术被科研院陆续推出,人们的生活越变越好,魔法发展以井喷的方式日益变得繁荣。   小世界蕴含的世界之力随着文明的发展不断增长,直到某天终于突破过了一个临界点。   这个临界点是主神设下的阈值,假若小世界的世界之力在短时间内起伏过大,身为主神的楚沨会唤醒投影到小世界中的意识体记忆,来察看小世界是否遇到了灾难,是否需要出手挽救让它不要走向毁灭。   如今因为司祁的出现,楚沨每次发现小世界的世界之力发生巨大改变,基本都是因为那个世界在司祁的帮助下发展的无比快速,导致世界之力大量增长……   这也是司祁通知楚沨‘我在这里’的信号。   楚沨睁开眼,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很快想起他在这个世界的记忆,起身寻找司祁。   司祁正在和经纪人王哥聊天,此刻突然抬起头,望向从远处走来的楚沨。   明明这里是楚沨日常待着的地方,可司祁却绽放笑容,高兴的欢迎说:“你来啦!”   楚沨眼中含笑,走过去说:“我来了。”   本就温和中带着股威严的青年,眉眼变得比以往越发的沉稳内敛。岁月沉淀在他的身上,却无法改变他分毫,无法形容的周身气质让人莫名联想起亘古永恒的神祇。   只是这种感觉在一瞬间就被楚沨收了起来,王哥没有察觉这刹那的异常,笑着对楚沨说:“小祁说要和你去约会,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司祁乐呵呵的凑近到楚沨身边,对他小声说:“你来的可真巧!我刚才听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说,有一个星球上的人鱼唱歌很好听,还恰好要举办百年一度的音乐会,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听吧~”   楚沨恢复记忆后,司祁说话做事比之前更自在了,一些超出人类常识的事情也能毫无顾忌的说出,完全不怕在楚沨面前露馅。   他挤眉弄眼的道:“还可以在水下试一试哦,之前的你都不乐意呢。”   楚沨好笑道:“我那是怕不安全。”   “担心什么,”司祁抱着楚沨的腰道:“走走走!度蜜月去!”   --   不负责任的番外:   在遥远的平行时空,一群尖端魔法师汇聚在魔法塔顶层,面色潮红的望着头顶水镜一般的画面,激动的道:“找到了!我们找到了链接平行世界的方法!!”   这是跨时代的伟大发现,魔法师们没有隐瞒这足以影响整个世界未来发展的重大消息,第一时间将研究的进度汇报给了法师协会。   协会不敢隐瞒消息,又第一时间上报给了国家,一时间整个华国都行动了起来。   “平行时空的那一边,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世界吗?”会议上,有官方高层询问。   研究出这项魔法的魔法师毫不犹豫的说:“不会一模一样,但理论上会和我们这里发展状况相差无几。”   高层思索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连接的,是和我们相距距离最近,最多只产生了些许细小变化的世界。”魔法师认真道:“你要知道,世界的发展多种多样,或许在有的世界,魔法彻底被灭绝;也有的世界,出现了一位灭世魔王,将整个星球都毁灭。这样变化越大的世界,在平行时空的坐标轴上距离我们越遥远,我们目前的实力还做不到任意选择不同的时空节点,只能找距离最近最相似的那个世界。”   高层琢磨了一下,明白了:“那么假设有一个平行世界,在几百年前没有进行炼金改革,没有将炼金技术普及到百姓之中。那么即使几百年过去,那个平行世界的发展依旧和千年前一样,依旧是发展迟缓、保守又老旧的魔法师时代。”   “这个平行世界,就是你所说的,距离我们变化太大,比较遥远的平行时空。”   “而距离我们更近的平行世界,至少在最近的百年内,都是和我们一模一样,没有出现巨大变迁的世界,因此才会被我们轻易捕捉到,是这个意思吗?”   魔法师欣慰点头:“没错,你理解的很透彻。”   高层对此很高兴:“这样也很好!”   双方实力相差无几,在交流上就能平起平坐,不会出现一方强势压垮另一方的状况,且对待事情的看法与思路都会相同,合作的就会更顺利。   “那这项技术你们掌握的如何,可以确定它能稳定运行,不会突然失控吗?”高层询问。   “想要能稳定打开通道,至少需要几年时间,这个不能急。”魔法师严谨的说:“毕竟事情涉及到另一个世界,这比国与国之间的建交更加的——”   “不好了!!!”   一位身穿干练制服的人匆忙闯进会议室,对着里面坐着的国内大大小小要员紧张道:“天,天空上突然出现了奇怪的东西,而且还……”   这人一边说,一边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坐在会议室最上方的领导人,用无法理解的口吻说:“而且主席也在那里……”   大家听得一脸莫名,看向坐在上方的主席,主席神色肃穆,不见半点惊慌,沉稳的道:“出去看看。”   众人跟着主席快速走出大厦,仰头一看,果然看见了一番十分离奇的景象。   天空仿佛变成了一面水做出来的镜子,以一种略微有些涟漪的状态,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秘书飞快走过来,与众要员快速的道:“全球所有地方都出现了这样的异象。”   “据分析,那边出现的人像,从骨龄、面相、体型等细节分析,与我们在场诸多领导一模一样,是同一人的可能性极大。”   “另外,那边的天象,从气候与太阳方位、天空明亮等情况判断,与我们所在的首都并无太大差别,很可能是同一地点。”   “这或许就是……”   站在秘书不远处的魔法师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提前把答案喊了出来:“是平行时空!这就是我们打开的那个时空水镜,我们释放出的水镜就是这样的!!”   在场众人心微微一沉,反应快速的他们已然在这一瞬间,意识到了许多事情。   突然被强行打开的水幕通道;看起来似乎早就做好准备的另一个世界的领导;以及不仅仅局限于一小片的水镜、而是范围覆盖全世界的画面……   对面那个世界在平行时空方面的技术,远远胜过他们这边。   “他们目的是什么?”   “该怎么与他们进行沟通?”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太大,平行时空的消息满不下去了……”   众人议论纷纷,主席询问魔法师:“有办法与对面的人进行对话吗?”   魔法师一脸狂热,显然对远超自己技术的另一个世界充满了向往,此时闻言,露出些许为难:“这……有些困难。”   他才刚打开了平行时空的通道,连这项技术都没彻底掌握,更别提进行对话了。   结果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和主席一模一样的声音,对方用平稳温和的嗓音说道:“你们好,另一个时空的朋友。”   “我们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你们。”   世界各地,许多认出华国领袖长相的百姓听的一脸莫名。   他们前脚还在讨论这是不是华国的阴谋,为什么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华国人的身影,结果对方就说了这么一个让人惊悚的事实。   “现在,我们会告诉你们,如何使用魔法与我们对话,请认真记录。”   说完,天空中的法师协会主席走上前,顶着与下方魔法师一模一样的脸,开始讲述跨时空交流的方法。   复杂又繁琐的内容从他口中讲出,全世界绝大多数的人刚听两句就已经听不懂了,然而下方的魔法师却听得格外兴奋,飞快拿出法杖变出纸笔,在上面快速记录着,推演着。   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魔法,至少在这位魔法师的眼中看来,绝对不是。   “它已经经过了简化,只要用最基本的材料就能建立对话通道。”魔法师信誓旦旦的说。   “仅仅只是对话吗?”高层们无比紧张:“万一有什么陷阱,万一这是他们入侵我们这边世界的阴谋……”   “只是对话,”魔法师认真的指着纸张上的魔法阵:“你看,这么简单的魔法构造,根本支撑不了其他功能。”   看到纸张上密密麻麻仿佛天书的众人:“…………”   简,简单吗?   众人对此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大家都在争议到底要不要相信对方。   最后还是主席一锤定音,看着面前的大家认真说:“我相信,如果对面的人真的是我,我绝不会做出主动入侵、伤害他人的恶劣行为,这点我十分清楚。并且,如果他们想要入侵我们这里,他们早就可以强行突破了。”   魔法师丝毫不要面子的说:“是啊,以他们方才表现出来的实力,你们觉得他们能打开这么大的‘视频’通道,单方面把声音传输到我们这里,还做不到送点东西过来?对面的那个我,在魔法造诣上,可比这里的我要厉害的多!”   众人听完,无话可说。   眼看水幕就这么挂在天空,他们也不能装傻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不去回应,于是调集兵马做好了充足的应对入侵的准备后,魔法师使用了对面世界教授的魔法,打开了对话通道。   通道建立的瞬间,所有这边世界的人,都能听到己方这边的声音,这边的主席说:“你好,平行时空的朋友。”   画面那头听到回应,微笑着道:“你好,我们收到了你们打开通道的信号,于是作出了回应,很高兴能与你们进行沟通。”   “你们似乎对平行时空的技术十分熟悉?”主席试探的道。   “是的,”天空中的人大概是也能看到这边世界的情况,看着这边落后的发展,有些疑惑的询问:“我们在十几年前,跨入宇宙时代的时候,便从星际联盟那边获得了平行时空的技术。很疑惑,与我们时空距离如此相近的你们,为什么会……”   主席心中苦笑,看了一眼魔法师,魔法师喊冤道:“这真的是距离我们最近,和我们差别最小的世界!”   众人顿时一脸苦涩。所以……他们这边的世界,真的有那么落后吗?愚笨到技术发展远差人家这么一大截。明明都是同样的人,同样的起点,连星球上可使用的资源都是一模一样的。   主席道:“很遗憾,我们还尚未完全掌握跨越星海的技术。”   天空中的众人一脸震惊,性格比较冲动的魔法师忍不住道:“你们那的司老竟然没有研究出这项技术?这对他而言多简单啊!”   “司老?”主席的声音在这个星球上所有人的耳边响起,谁都能听出他的疑惑:“他是谁?”   天空中的人一阵哗然,不敢相信堂堂领导人,连司老都不认识。   倒是那个魔法师瞬间明白了原因,在天空中扼腕道:“你们那边世界竟然没有出现司祁司老前辈,怪不得发展的这么落后!”   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很落后,和被人当面说落后,那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众人心里又是不甘又是郁闷,虚心求教道:“我们这里并没有一位叫做‘司祁’的人,请问他是谁?我们会第一时间将他找到……”   这句话一出,天空中的众人一阵沉默,包括主席以及魔法师在内的所有人,皆是一脸难过,魔法师揉了揉泛红的眼睛,哽咽的说:“司老在去年,已经过世了……”   天空中的人情绪低落,站在地上仰望天空的人,也无不遗憾的叹息,遗憾自己错过了这么一位宝藏。   此刻,他们对这个叫“司祁”的人,于那边那个世界有多重要,心里有了非常准确的认知。   或许两边世界差别那么大,就是因为他们这个世界,少了一位叫做司祁的人。   站在地上的魔法师忍不住问道:“你们说的司祁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们这边没有他的出现?”   天空中的众人议论纷纷,其中一位年纪比较轻一些的高官上前说道:“司老成名在他十九岁那年,也就是距离现在的六十年前。那时候的司老还只是一个娱乐公司里的竞技选手……你们或许可以查查,你们那里是否有一个叫做‘血月’的娱乐公司。”   这句话一出,本世界一些喜欢追星的粉丝瞬间振奋起来,激动道:“啊啊啊啊!!血月,竟然是血月!!”   “我家哥哥就是在血月出道的!!” 第27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能干的秘书飞快搜集到了情报, 将血月的资料送到众人面前。   在国家机器的调查下,有关司祁在血月中的情况,司祁的人生经历, 司祁的最终结局……通通一五一十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望着上面“司祁经受线上与线下的暴力霸凌,于医院门口被粉丝围攻,最终使用魔法自裁而亡”的信息, 所有人齐齐陷入了死寂一样的沉默。   网络是有记忆的, 很多思维活络的民众,已经顺着“血月”、“司祁”这两个关键词,上网寻找几十年前的信息, 很快看到了他们想要看到, 但一点也不愿意看到的答案。   “司祁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垃圾, 怎么还不去死!”   “大家!我找到了司祁以前生活的福利院,我们一起过去找他们要一个说法!”   “我早就看这个狐狸精不顺眼了, 他有什么资格和我家哥哥平起平坐!”   几十年前暴戾的,无比恶毒的话语,就这样出现在全世界所有人的面前。   尤其看到那打了马赛克, 但仍旧能看出血腥可怕场面的自杀场景。众人读完新闻中所描述的, 司祁走投无路被逼自裁的原因,望着视频中那些被溅了满身鲜血, 破口大骂司祁脑子有病的疯狂粉丝, 整个人都麻木了。   偏偏这个时候,天上的人还在一脸自豪的说:“那时候司老被血月公司陷害, 被队伍里的人霸凌, 还被人冤枉是只会拖后腿的小白脸!呵!简直可笑!”   “司老当年被血月战队的队长屡次恶意攻击,当着所有人的面险些陷入窒息,遭受了多少的不公平对待!幸好他最终离开了这家公司, 前往天环战队,靠着自身出色的实力,直接被天环战队吸纳!”   “摆脱了那些垃圾队友的拖累,司老终于能发挥出属于自己的实力,他带领天环轻而易举夺得当年的世界杯冠军,还研发出了让全世界炼金术师都为之疯狂的聚魔法阵,改变了全世界的能源格局!!”   下方听着这一切的人们表情越发扭曲,两个世界一本同源,相差本就不大,所以那个世界强大的天环战队,在这个世界同样非常强大。   能被天环当场接纳的人,当然不可能是网络上粉丝所说的废物,更别提司祁还带领战队拿到全球冠军,研发出那个据说改写了世界能源格局的魔法阵……   人们看着符石上投影出来的死亡画面,还有他们爷爷奶奶那一辈的人在网络上疯狂又恶毒的咒骂,再听着天空中人对司祁那充满自豪与骄傲的吹嘘,脑袋不自觉低了下来。   这一切让他们感到无法言说的羞愧。   “因为司老的实力实在是太强,连续三年都毫无意外的拿到了世界冠军,最后在我们研究院的极力恳求下,司老结束了他的竞技生涯,加入了国家研究所!”   “自那之后,就是炼金新时代的开启!”   上方的人用无比狂热的语气描述着有关司祁的事迹,显然对司祁的存在十分崇拜。   而站在他身旁的众人,无论是魔法师还是没有魔法的普通人领导,都一脸赞同的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濡慕的笑意。   他们都是从小听着司老的故事长大,近距离感受到司祁给整个社会带来的改变。在星球步入大宇宙阶段,与星际联盟接洽时,面对其他星球文明的刁难,他们被司祁庇护在羽翼下,有惊无险的,非常顺利融入了宇宙大家庭。   他们比谁都清楚,司祁给他们带来的改变,为他们做出的贡献。   谁会不尊敬这样一位伟大的时代先驱呢?   “星际飞船、垮星域定点传送技术、让全宇宙都为之惊叹的恒星级魔法阵……”上方的人说得面色潮红,语气无比狂热:“因为司老,我们华星即使在宇宙之中,也拥有一席之地!虽然我们还只是刚刚走出摇篮(银河系)的蹒跚婴儿,可在这些魔法阵的守护下,任何外星文明都无法入侵我们的领域,甚至还要过来向我们求教宇宙中最高深的魔法!!”   主席敏锐的注意到一个词汇,询问道:“华星?”   “以前叫蓝星。”被打断滔滔不绝彩虹屁的这人回过神来,思绪复杂的看了他们一眼,摇头道:“随着司老的崛起,我们华国在这几十年来越来越强大,甩开其他国家一大截。在我们华国正式加入宇宙联盟后,很多国家为了享受我们在宇宙联盟中能够得到的待遇,自愿加入我们国家,融入我们政体。所以我们早在十二年前就统一了全球,蓝星也改名叫做华星。”   下方众人听得一脸魔幻,久久不知该如何言语。   “所以说,你们怎么会没有挖掘出司老这样的宝藏呢?”上方人摇头叹息,同时也带了一些希冀:“你们找到司老了吗?在你们的世界,司老他老人家还健在吗?我们是否能有幸,与你们那边的司老见面?我们……”   说到这里,原本语气还挺轻松的人,嗓音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我们真的很想他……”   下方的众人沉默不语,他们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对方,早在几十年前,他们的司老,那个未来会改变整个世界格局,带领全人类步入大宇宙时代的伟人,已经因为一个可笑的、荒唐的、让人无法理解的网络霸凌,被人们生生逼死了。   见对面久久没有回应,天空中的人疑惑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   站在地面的主席抬起头。他心里做了很大一番斗争,但终究明白,这样网络上什么人都能轻易调查到的信息,不可能瞒过对面的人。   他说:“司老……”   “他在他十九岁那年,”   “就已经过世了。”   天空中的人一脸茫然,半晌后才说:“是,是这样啊……”   “那怪不得你们那边的发展速度,和几十年前一样没有太大改变……”   “可是……”   因为太过失望而一时间有些反应迟钝的人,很快反应过来:“可是司老怎么会十几岁那年就死去了呢?他的实力那么强大,当年直接带领整个团队拿到了世界冠军,论起魔法实力,谁能害死他?”   下方众人喉中梗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让人难堪的问题。   听到对方说司祁曾经在队内遭受霸凌,被疯狂的粉丝们恶意攻击,再看看那个只有他们世界的人才能看到的视频,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司祁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在那个年纪死去。   上方天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他们全是这个世界的精英,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走上前来质问出声:“是不是你们当年做了什么?!”   “十九岁,正是司老遭受污蔑,被所有人逼迫、辱骂的时候!”   “以司老的实力,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他,除非是他自己!!”   “那时候的司老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是不是你们逼迫了他,害他一步步走上了绝路?!!”   “你们都是凶手!!”   天空中众人越说越愤怒,最终无法遏制的咆哮出声。他们这些年来有多爱司祁,就有多恨那些害了司祁的家伙,因为他们清楚,平行世界的司老,与他们认识的司老一模一样,在年少时没有任何差别,他们无法忍受自己尊敬的人竟然被另一群人活活逼死。   下方的人们心惊胆战,许多被紧急调派过来的魔法师紧张的握紧手中的魔法杖,很怕对方一时冲动,就跨越时空,动用他们所说的恒星级魔法阵,轻而易举将他们消灭……   主席听得一脸苦涩,原本还狂喜了一段时间的血月高层、血月的粉丝,以及活了六十多年,亲身经历了当年网络霸凌事件,可能就是直接参与者、加害者的人们,都吓得面色惨白,低着脑袋不敢吱声。   如今已经八十多岁的孙戌同样如此,他正一脸菜色的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怀里是几位用古怪目光看着他的美人,与过来为他举办寿宴,捧他臭脚的婚生子女、私生子女,以及一众子孙。   一位服务生看完网上的陈年资料,偷偷瞅了一眼方才还在吹嘘自己年轻时候也是位厉害的竞技选手的孙戌,将他的照片拍了下来,上传到了网络。   瞬间,正在网上关注这件事的全球网民,立马注意到了这条消息。   来自全世界源源不断的质问声,讨伐声,全都涌入到了这边,不少人都在咆哮,说要孙戌为全世界人类负责,说都是因为他,人类才会错失司祁,两边世界发展才会差异那么巨大。   一些和司祁小时候身处同一个孤儿院,直到现在依旧记得司祁的老人们,这时候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司祁哥哥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他当年过得太苦太苦……为什么我那时候不够强大,为什么我没有及时找到他,安慰他,为什么啊!!”   “司祁哥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呜呜呜……”   全世界都在因为司祁的遭遇而愤愤不平,上方人们愤怒的咆哮声贯穿整片天空,他们本意是想过来与这边的世界进行友好沟通,哪怕这边发展不如他们,他们也愿意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施以援手,帮助他们发展进步。   可现在……   “我不同意!!”   天空中的所有人都在咆哮:“这样的世界有什么资格被我们帮助!”   “他们根本没有人性,他们做了绝对无法原谅的事情!我无法接受害死了司老的凶手,更不可能去帮助他们!这让已经离开我们的司老怎么想!!”   “切断联系,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   “不——”下方世界的百姓目呲欲裂,徒劳的朝着天空大喊:“不要这样,我们愿意改过,给我们一个机会!!”   “你们何曾给过司老机会!”天空中的画面被单方面的切断,人们望着或蔚蓝或黑暗的天空,身体摇摇欲坠,无法接受的说:“怎么会这样,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害死的司祁!”   “我想拥有你们的技术,为什么不能帮助我们!!”   “太过分了!这根本不是我们的错!”   “可是,我们现在,也依旧在对着或许就是下一个司祁的人,进行着网络霸凌啊。”   有人站在人群中茫然的说:“那边的世界,或许因为司祁的缘故,早早停止了这种行为。”   “可我们现在呢?”   “不还是这样吗?”   冲着天空怒骂,不断表达着内心不甘的人们听到这段话后,哑口无言。   他们恍惚间意识到,当年司祁的死,其实并非与这时候的他们无关。   因为,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和几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   即使司祁投胎转世,重新降生在他们的世界,又一次经历了相同的事情。   他们还是会不知悔改的重复一次又一次这样的行为,害死一位又一位的无辜者。   每年因为网络暴力患上抑郁症,甚至是死去的人,还少吗?   可这种行为什么时候停止过。   众人突然失声,对这一切绝望又难过。一种无法形容的无力感自他们身体里蔓延,好像即使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挽回这一切。   当年被所有人围攻,绝望到只能用自裁结束这一切的司祁,在死亡前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面对差距过大的存在,人有时候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啊。   他们不得不承认,就是他们亲手害死了本应该冉冉升起的新星,掐断了他们步入宇宙,拥抱广阔未来的机会。   害他们失去这一切的不是对面那个世界的人,完全是他们自己。   突然遇到宝藏又突然因为做错事平白失去了宝藏,那种内心的落差感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无法宣泄出内心愤怒情绪的众人,一边有意识的停止了自己这段时间正在进行的,完全类似于霸凌的行为,开始理性思考他们从网络上获得的那些所谓的“真相”究竟是真是假,不再偏信偏听,口出恶言,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一边又集体向高层施压,要求他们如另一个世界那般,彻查血月高层,还有当年参与伤害了司祁的加害者,要求他们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血月众人被彻查,当年的视频被翻了出来。曾出现在司祁面前,殴打、辱骂司祁的在场粉丝,只要还活着,时隔多年全都被一个个的找了出来,追究责任。   即使这种事情罪不至死,但来自全世界的怨恨与愤怒,绝对能让她们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深刻明白自己当年亲手害死人的罪过究竟有多大。   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司祁早已经离开,可深深后悔的人们依旧想要给司祁一个交代,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或许他们因为这些过错,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失去了整个文明发展腾飞的机会。   可自此以后,这个世界,绝不会平白出现那么多像司祁这样的可怜人。   他们会一点一点,朝着好的方向扭转。   ……   …   “你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装修精致奢靡的客厅,一位美妇人将少年的手机摔在茶几上。纤细白皙的手指按捏着太阳穴,声音里满是厌烦:“你能不能学学你哥,为什么你哥从小到大都是年级第一,你却这么一无是处,干什么都不行!”   司祁刚来到这世界,劈头盖脸的被对面人骂了一通。   感受一下原主那委屈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情绪,司祁想了想,低着头没说话。   他让咻咻将这个世界的原主记忆交给他,很快明白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原主今年十五岁,初三毕业生。十五年前,原主父母的生活还没有如今这么富裕,正值创业最艰苦的时候。原主妈妈拖着孕肚忙东忙西,心里不知道多少次后悔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怀上孩子,私底下去过好几次医院,想要把原主打掉,可惜胎儿月份已经很大,医生没同意让她这么做。   无奈之下原主妈妈只能挺着肚子东奔西跑,强行忍受了几个月的孕妇生活,直到有次为了和客户的碰面,赶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了一地的血,被周围好心人送去医院,当天下午早产生下原主。   因为母亲怀孕期间没有好好养胎,又是提前一个多月早产,原主生下来非常虚弱,在保温箱里住了一星多期,花了很大一笔钱。   那时候还没有落地医保的说法,原主在保温箱里的费用没办法报销,一来一回,等于是让原主母亲怀孕期间所有努力赚来的钱统统打了水漂。   原主母亲一想自己挺着肚子那么辛苦挣来的钱,全都花在这个折磨自己好几个月的小崽子头上,气得在病床上不停掉眼泪。   一开始她还想着孩子生下来,至少不会拖累她出门工作,可偏偏小孩子刚出生,是最折磨人的时候,经常半夜三更哭闹,过几个小时就要喂奶。   而且原主身体不好,动不动发烧进医院。原主父母那时候为了事业一天到晚都在忙碌,回到家竟然还要伺候这么一个祖宗,对原主这个拖油瓶实在是喜爱不起来。   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他们还有个从小跟着他们过苦日子,学习成绩优秀,压根没让他们操过心的大儿子。   大儿子初中住校,周六周日回家后可以帮着大人带孩子,给两个家长省下不少麻烦。   看大儿子替小儿子喂奶换尿布,两个家长心里愧疚极了,总是会在大儿子旁边念叨,说生下来的小儿子不如大儿子贴心,说小儿子害得大儿子尖子生没法在家好好读书耽搁了成绩……   起初他们说这话,是为了安抚大儿子,让大儿子明白大人的难处,让大儿子可以懂事的替他们继续负担下去。   后来这样的话说多了,慢慢自己也信了。每当他们整天在外忙碌回家被小儿子拖累,大儿子却成长的那么优秀屡屡在家长会上给他们长脸,他们的心自然而然偏向了大儿子,忍不住想要疼爱大儿子。   再然后,隔壁住着的叔叔阿姨见原主一家总是把原主丢到家里,任由他从早哭到晚,对原主很是心疼,犹豫过后,提出了愿意帮忙带孩子的请求。原主爸妈和他们十几年的邻居,互相知根知底,立马喜不自胜的答应。   就这样,原主从出生到十二岁小学毕业,一直是在叔叔阿姨家里长大,真正的父母到外省发展很少回老家,和原主这个小儿子一直不怎么亲近。   直到原主十三岁那年,原主爸妈公司发展顺风顺水,一家人搬进了豪宅,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小儿子在别人家住着,于是就把原主接了回来。   回来以后,从未在一起生活过的一家人,无法避免发生了一些摩擦。   最严重的还数原主从叔叔阿姨家带来一条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狗狗。原主父母不是爱心泛滥的人,对猫狗这类动物非常不喜,屡次让原主把狗送回去。   但原主和这条狗自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分开过,哭着求了父母好几次。   双方为此发生过很多次冲突,主要是父母教训原主,原主抱着狗蹲在地上哭。   原主母亲总是当着原主的面,说这条狗很臭,很脏,会到处乱撒尿翻垃圾桶,原主一次次的反驳,说来福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被原主妈妈指着脑袋骂,说你把那条狗看得比爸妈还重要。   而原主爸爸完全不会和原主讲道理,看到了狗会直接用脚踹,用东西打,导致这条狗见到原主爸爸就会夹着尾巴躲起来,原主为此难过的不行。   原主要上学,没办法时刻照顾狗狗,这就导致很多时候他不在家,根本没办法从爸妈手中保护被打的小伙伴,每次看到狗狗身上的伤口都会心疼的掉眼泪,自己责怪自己。   有一天,原主回家,找了很久很久,都没看到那听见呼唤便会奔跑而来的身影。意识到狗狗可能走丢了,他扔下书包在别墅区里到处喊到处找,找到深更半夜也没找到,一身狼狈哭红着眼回到家。   那时候家里已经在吃饭了,原主爸妈一看原主那样子,又是骂他回家不好好呆着写作业,在外面到处疯,又是说他不如哥哥省心,哥哥都能在公司帮忙了,他却只会给爸妈找麻烦。   原主崩溃的嚎啕大哭,蹲在地上,不断的说狗没了,狗没了。   原主妈嫌弃的说他把一条畜生当宝贝,说狗没了你哭成这样,爸妈不在身边你怎么没有哭成这样,爸妈这么辛苦的赚钱养家,你却不根本知道感恩,只知道自己。   原主爸这时候则是让原主上桌吃菜,说自己知道狗在哪里。   原主一听,连忙抹掉脸上的眼泪,抽泣着坐上桌。   原主爸爸往他面前推了一盘炖肉,说你把这个吃了,我就告诉你。   原主浑浑噩噩的下筷子去吃,一边吃,一边问你真的会告诉我吗?   原主爸爸没说话,只笑看着他,笑得很是奇怪。   等到原主把那盘肉吃完,原主问自己父亲,我的狗在哪里。   原主爸爸说,你不是吃进肚子里了吗。   原主当天晚上直接疯了。   他把整个家砸得稀巴烂,然后被他大哥按在地上,让他爸用皮带狠狠抽了好长时间。   原主妈妈没有参与其中,但也没有上前制止,只是捂着耳朵嫌弃儿子惨叫的声音太吵,又询问丈夫什么时候做的狗肉,她怎么不知道。   原主爸一边抽原主,一边哼笑着说:“我听说王总喜欢吃狗肉,就把狗送到他那儿,说这是我养了十多年的老狗。他挺高兴的,生意这不就谈成了?还回送了我一锅。”   原主妈妈想起这位王总是谁,那可是公司的大客户,笑着道:“那挺好,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原主浑浑噩噩听完父母对话的全程,自这天起,他整个人阴郁下来,看到父亲他心里又厌恶又恐惧,那盘狗肉给他带来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原主父亲对此毫不在意,有一次甚至还指着他脑袋和他妈说,说这儿子就跟那条狗一样,打了才听话,不打哪有这么乖。   原主妈妈对这个小儿子并不在意,她有她最喜欢的大儿子就够了,小儿子如何她根本不管,看到小儿子崩溃哭泣,她甚至隐隐还有种报了当年一箭之仇的快感。   原主便是在这样畸形的环境下生活长大,如原主母亲所说那样,什么都比不过大哥,长成了一个一事无成的普通人。   放在其他家庭,一事无成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样的人生才是普罗大众的常态。   但放在不喜欢原主,无论原主做什么都是错的爸妈眼里,这就是原主又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证。   原主大二那年,他的哥哥突然谈恋爱了,恋爱对象是个家世普通的女孩。   一向把大儿子当做自己骄傲的原主妈妈气得要发疯,她无法接受事事都完美优秀的儿子竟然没有娶世家千金回家,而是娶了一个只有脸长得好看会勾引人的狐媚子。   原主父亲在这件事上和原主母亲态度一致,他早就想好要让大儿子去娶大集团董事的女儿,帮助自家公司更上一层楼,这样家世普通的女人对他而根本不是好的结婚对象,顶多私下里养着当个情人还差不多。   一向和睦的一家三口,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   原主这个看起来跟外人一样的小儿子,就是在这时候突然被父母喊回公司,学着管理事务。   原主高中毕业后便没在家里住了,平时也很少跟家里人联系。他不知道家里父母和哥哥发生了争吵,听爸妈说会让他跟他哥一样,进公司学习,成为公司高层管理,还对他说了不少道歉的软话,他愕然之下,竟真以为这两个大人终于肯正眼看他,愿意把他当自己儿子,愿意弥补他了。   所以他进入公司,努力掌握那些完全不懂的专业知识,熬夜写策划,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想要证明自己。   他以为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得到回报,自己总有一天能得到他们的一声道歉对不起,谁知没过多久,被父母说是出差在外的哥哥突然臭着一张脸回到公司,他爸妈喜笑颜开的围着这个大儿子转,当场宣布,要把公司老总的位置交给他。   也是这个时候,原主从周围人含糊不清的对话里,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他哥为了喜欢的人,和他爸妈闹翻了。   原来他爸妈为了威胁他哥,把他这个素来不关心的备胎儿子拉出来当工具使,就是为了让他们的大儿子回心转意,愿意回家接手公司,和那个女人分开。   当原主爸妈一脸嫌弃的跟他说,让他以后不用再来公司上班,这写的策划案都是什么垃圾,废物果然就是废物的时候,原主哪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身体冰冷一片。   他无法接受这种事情,仿佛他这些时间的努力,全都是一场笑话,他的存在,就是别人眼中勉强能拿来废物利用的道具,他在这个家里完全像是个小丑!   他和这两个人大吵一架,动静大得整个公司都知晓了。大家震惊那两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老总,私底下竟然是这样一幅德行。然后原主面色铁青地在众人注视下离开公司大楼,被久违的阳光晒到的时候,他的身体格外疲惫。   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为了写策划连续几天没好睡觉了,用力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身体仿佛故意跟他对着干一般,他的重心越来越歪,在旁人的惊呼声中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失去意识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   记忆断层在了这里,原主猝死在了他父母的公司门口。   司祁读取完记忆,联系上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让祂安排原主父亲来世投胎成被宰杀的牲畜,世界意识很快回了个【没问题】。   然后司祁抬头看向面前越说越生气,站起来用手指头戳着司祁脑袋,骂他是废物的女人。   司祁皱着眉说:“你到底指望我什么?如果我是个天才,表现的比我哥还优秀,你会让爸把公司交给我?”   这句话仿佛禁忌,直接触碰到对面女人的逆鳞。她怒不可遏,巴掌扬起来,朝司祁侧脸用力打下。   “我就知道你心眼小,总想和你哥抢东西!”   司祁侧过头,躲开女人的巴掌。   女人因此越发恼怒,走过来又要打司祁。   司祁抬手,轻易抓住女人的手腕,抬了抬眼皮,嗓音冷淡:“再胡搅蛮缠下去,丢脸的就是你了。”   女人拼命要把手抽出来,可司祁的手就像铁钳,无论她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她怒气冲冲瞪视司祁,眼神和司祁对上的刹那,发现司祁面无表情,看她的眼神里,不再是怯弱讨好、怎么欺负也不会反抗,而是冰冷的,不耐的,充满了厌恶和烦躁,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陌生人。   她被司祁的目光看得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身高一米七几,已然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少年,不再是当初那个可怜兮兮想要讨好她,遇到委屈只知道抱着狗躲在角落哭的孩子。   他力气比自己大,个头比自己高,挨了巴掌,说不定还会大逆不道的打回去。   “你翅膀硬了,还敢和长辈动手了!”女人用音量掩饰自己的慌张,厉声喝道:“给我松手!”   司祁啧了一声,把掌心里的胳膊往外一扔,对女人说:“你既然不指望我和哥争公司,要求我学习成绩好了有什么用,我如果成绩真的起来了,到时候哥就要担心了。”   女人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大儿子,目光凶狠,嗤笑一声:“你以为你哥跟你一样小心眼?”   “他心眼可比我小多了。”司祁毫不犹豫的讥讽道。   在原世界线中,原主死后,原主父母再没有可以威胁大儿子的东西。大儿子立马反过来威胁父母必须接受他看中的恋人,否则他转头就走,离开这家公司,让他们夫妻俩努力经营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无人继承,彻底荒废。   原主父母屡次跟儿子较劲无果,看大儿子态度坚决,最终只能咬着牙低头妥协。   事后,这对看小儿子养的狗不顺眼,都能用那种恶心方法解决的垃圾父母,在看大儿子女朋友不顺眼的情况下,又会做多少磋磨人的事情,自不必多说。   这让一心喜爱女友,觉得为了公司抛弃女友心里很是愧疚大儿子忍无可忍,为了心爱之人和爸妈不断作对。   身为母亲口中事事完美的大儿子,过去一辈子顺风顺水,从没在谁面前受过那么大的憋屈。他一直记恨着父母拿弟弟还有公司继承权威胁他的事情,等到顺利接手公司的那一天,立马翻脸不认人,借题发挥,让两个年纪越来越大的老人晚年受了不少的气。   要说心眼小,一百个原主也比不上他那个特别会装模作样的哥哥。   “你真的有想让我变得和我哥一样优秀,甚至是超过他吗?”司祁寸步不让的说:“如果爸知道我比我哥更适合继承公司,以爸的性格,他绝对会选择让我上位接管公司事务,到时候你就要着急跳脚了。”   女人气得额头青筋竖起。因为无法反驳,只能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小畜生……”   司祁面色冰冷地盯着她:“你再说一句试试?”   “…………”司祁的语气太冷漠,没有一丝犹豫,女人面皮抽了抽,愣是没把后面更难听的话说出口。   这小儿子被逼到绝路时的疯劲她是见到过的,整个家都给他砸完了,还是他大哥用力把他按在地上被他爸用皮带抽,他才稍微停歇。   今天这样,估计就是被她骂狠了,受的刺激太大了,都敢跟她顶嘴。   以后有的是教训这小畜生的时候,女人强行安抚住自己,坐回沙发上,扬起下巴双手抱臂,吐出几个字:“我懒得和你浪费口舌,滚!”   司祁微眯着眼,侧头看着她,看得女人心里直发毛。   司祁方才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其实都说中了她心里最心虚的地方。   一边不指望这个儿子有出息怕他跟他哥哥抢东西,一边又利用对方没出息的把柄故意戳对方伤疤,骂他怎么这么没用……不就是故意的吗?   她是个爱面子的人,和她那个把势利写在脸上的丈夫不同,她看谁不顺眼的时候,往往会找一个看起来好像能说得通的借口。   就好比她说狗又脏又臭,说司祁蠢笨不如哥哥,占据道德制高点的感觉会让她找人麻烦的时候心里非常满足,有种扭曲的精神施虐感。   但此刻被司祁揭穿真面目,又被司祁拦下巴掌接连受挫,女人心里发慌,色厉内荏的瞪着司祁:“还站在这里跟个电线杆一样干什么?显摆你光长个子不长脑吗!”   “给我钱,”司祁伸出一只手:“我要回我叔那边住。”   女人气笑了:“你威胁我?你以为你离开这个家——”   “我只是懒得看你撒泼,”司祁说:“你如果不给钱,我去找我哥要,他肯定会答应。”   女人气的脸白了,“你——”   “你觉得他会不会给我?”司祁直接打断,“我想他肯定很乐意把我打发走。”   女人话音一噎,不说话了。   “上个月我哥生日,你给他送了一副两百多万的画,”司祁道:“我也要。”   女人胸膛起伏剧烈,很想说就你也配!   但司祁今天太不听话了,她说一句司祁能顶十句,如果司祁拿不到钱,可能还会继续找她麻烦,甚至去找他哥……   女人越想越烦,翻了个白眼,从她的名牌包里找出手机,一边给司祁转账,一边说:“就十万,再多你找你爸要去!”   茶几上的手机叮铃响了几声,刚才女人看完原主的中考成绩后直接他把手机砸了出去,屏幕都给打碎了。   司祁拿起来看了看银行到账短信,上面显示余额为十万一千两百,转身上楼,收拾行李。   【帮我定回阳市的机票】司祁在意识空间里,对正躺在秋千上看动画片的咻咻说。   咻咻领命,小爪子在意识空间中戳了两下,甜甜道:【咻咻帮主人定好啦~咻咻动作是不是很快~~】   【嗯,真厉害】司祁笑眯眯的夸奖,提起书包随意装了三两件衣服,还有被原主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狗玩具,起身下了楼。   楼下,女人还坐在沙发上,瞪着眼睛看那提着包走路带风的小儿子,有点不相信司祁竟然真就这么走了。   “你——”   司祁没理睬她,目不斜视地径直离开。出门看到司机,吩咐道:“送我去机场。”   司机犹豫地看了一眼别墅方向,见夫人没有派人过来阻拦,点头说好。   在坐车去机场的路上,司祁给叔叔阿姨打了个电话。   “小祁!是小祁啊!”电话那头的叔叔声音很是高兴,“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你阿姨这段时间总念叨你,说想你了。”   司祁眼中含着笑意,“就阿姨想我,叔叔不想我啊?”   对面男人声音卡在喉咙里,好半晌,才羞窘的道:“你这臭小子!”   司祁哈哈笑了起来,“叔,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男人愣了愣,旋即眼神亮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道:“你不会……”   一边说,电话那头一边传来啪嗒啪嗒快步走的声音,然后就是熟悉的房门拉动声。   男人举着电话,脑袋伸出门外左顾右盼:“你在哪儿?”   司祁憋笑:“叔,你别看了,我还没到呢。”   男人才不相信:“你没到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你果然藏在附近吧!快点出来!”   “我真不在,我还不知道您嘛!”司祁乐呵呵说:“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大概五个小时以后就能到!”   对面叔叔高兴的很,兴奋地搓了搓手:“行,五个小时是吧。我这就告诉你阿姨,让她做一桌你爱吃的等你回来!”   “也不能落了您俩爱吃的呀,”司祁说:“我又不是去住个一两天就走,这一暑假都要在您那儿呢!”   叔叔整个人愣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半晌后小心翼翼的询问:“……小祁啊,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司祁一顿,复又笑了:“好不好有什么关系,我有您和阿姨不就够了吗?”   男人沉默下来,许久后轻声的说:“诶,好,你回来,叔叔阿姨一直等着你。”   三年前,司祁爸妈突然上门拜访,说要把刚刚小学毕业的司祁带走。   辛辛苦苦养育司祁十几年的夫妻俩当然是舍不得的。   但他们到底不是司祁的亲生父母,司祁爸妈要把司祁带走,他们没道理阻拦。   怕司祁离开熟悉的地方,去和关系一直不怎么亲近的家人生活会感到不安,夫妻俩让他们家的来福跟着司祁一起离开,这样司祁即便想念在阳市这边的家,身边有熟悉的小伙伴陪着他,他也不会太孤单。   至于他们夫妻俩身边一下子少了孩子和宠物,会不会感到寂寞……   早在当初他们孩子还在襁褓里,被人贩子偷走的时候,他们就被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后面能养育司祁那么多年,体验一下当父母的幸福滋味,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那时候,他们正想着以后家里会变得非常冷清,得早早适应,谁知司祁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在电话那头声音沙哑到可怕,崩溃的不停说狗没了,被他爸杀了,他爸还把狗做成食物骗他吃下去……   夫妻俩眼前一黑,差点没被这个噩耗打击的昏厥过去。   他们比谁都清楚,司祁对他们家狗狗有多爱护。那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的跟亲兄弟一样的伙伴啊,说是家人都完全不为过!结果那两个畜生不如的家伙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夫妻俩顶着心里铺天盖地的懊悔,安慰电话那头哭个不停的司祁,心里面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让司祁跟他爸妈离开。   这孩子在那个家里,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   安慰好司祁后,夫妻俩因为这事,一通电话直接打给了司祁的爸妈,和他们隔着屏幕狠狠大吵一架,双方关系一夜之间降入冰点,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迹象。   原主如果在司家提到他叔叔阿姨,那基本和他要在家里养狗是一个待遇,立马会被冷嘲热讽说上一通,说叔叔阿姨养你是因为爸妈给了他们钱,你以为他们真的对你好。   原主听到这些话一开始还会愤怒的据理力争,后面实在是吵累了,也学会不再主动提起。   最后原主不幸猝死,倒在地上意识残留的那几秒,他除了恨那一家三口对他造成的伤害,就是后悔自己没能在叔叔阿姨膝下尽孝。   那两人骤然听说他的死讯,该有多痛苦。   幸运的是,原主后来被快穿局选中,快穿局借用原主身体的同时,给予了原主一定的补偿,答应实现原主的一个愿望。   原主的心愿是,希望下辈子能和叔叔阿姨来福,还有叔叔阿姨的亲生孩子成为一家人,四人一宠物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快穿局答应了。   司祁下飞机的时候,在接机口看到了那位满面笑容的男人。   之前读取原主记忆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司祁将记忆通过梗概的方式,大致浏览了一遍,没去看具体的细节。   所以看到对面那张熟悉又不熟悉的脸,司祁诧异了一瞬,笑着走上前去,和这位与父亲无异的男人拥抱了几秒钟,缓缓松开手。   “怎么让你一个人坐飞机……”男人心里总觉得司祁还是当年仍在上小学的孩子,就算三年时间过去,也还是需要大人照顾,接过司祁手里的背包,笑呵呵的对司祁说:“走,叔带你回家!”   司祁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去看叔叔的相貌。   他的这个叔叔,姓楚。   与楚沨同一个姓。   关键是,两人长得还有好几分相像,即使叔叔年过五十,依旧还能看出些许年轻时的英俊帅气。   司祁对咻咻说:【这个世界的楚沨在哪儿?】   司祁进小世界做任务,总是会被投送到距离楚沨很近的地方,两人之间会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但在原主记忆中,他直到最后也没见过楚沨,根本不知道有楚沨这么一个人。   所以答案很明显,如果楚沨当年不被人偷走,他应该会是司祁从小到大的邻居,两人一出生就认识。   咻咻在网上搜索了一圈,很快根据楚沨的相貌,锁定了对应目标。   【咻咻找到主神大人啦~~】   【主神大人今年二十五岁,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院长为他取名张一一,后主神大人成年办理户籍时改名张思源】   【目前在海市定居,开了一家互联网公司~~~】   司祁问咻咻:【叔叔阿姨的孩子今年多少岁?】   咻咻根据当年的报警记录查到答案:【二十五】   而且咻咻还找到了更多的有用情报,【叔叔阿姨当年给主神大人登记的名字就叫楚沨!】   【那就对了,】司祁笑了起来:【倒真是意外之喜】   叔叔见司祁笑得开心,问他:“怎么?听说阿姨给你准备了礼物,笑得这么高兴。”   司祁点头,嘻嘻笑道:“只要是你们送的,我都高兴!”   “哟,一段时间不见,都会拍马屁了。”叔叔打趣道:“是不是刚刚偷吃了糖,嘴巴这么甜。”   司祁毫不犹豫的说:“我在你们面前,什么时候不甜了。”   叔叔假装打了个哆嗦:“肉麻!”   两人重逢后心情很好,一路打趣上了车,很快回到那熟悉的家里。   门还没打开,一股浓厚的饭菜香透过门板传出来。司祁深呼吸一口气,在叔叔刚刚把门打开的时候,朝门里面喊:“阿姨,我回来啦!!”   “小祁回来了?!”   屋里传来惊喜的声音,一个举着锅铲系着围裙,看上去好像比原主母亲老了至少二十多岁的妇女从厨房跑出来。   一看到司祁,妇人高兴地蹦了一下,跑过来抱住司祁,声音里带了些哽咽:“好孩子,好孩子,回来就好……”   “阿姨,我好想你们啊。”司祁抱着阿姨,替原主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阿姨也想你,”阿姨用还沾着水渍的手偷偷抹了抹眼睛,红着眼眶笑着说:“饿了吧?和你叔去沙发上坐一会儿,饭菜很快就好。”   叔叔在一旁幽幽道:“我闻到焦味了……”   阿姨瞪了叔叔一眼,转身跑去厨房:“焦了都不知道关火!”   “我哪儿知道会焦,闻到味了才……”叔叔小声嘟哝,没敢当阿姨的面把话说完,对司祁道:“叔把你房间大致整理了一下,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   说完,又看了放在椅子上的书包一眼,无奈道:“你在这里住一暑假,怎么就带这么点东西?诶,算了,你一个小孩子出门带太多东西确实不方便,等下叔去超市给你买。”   司祁顺势说:“其实我是想和你们去海市旅游,就没带太多行李。”   叔叔一愣:“啊?和我们去旅游?”   司祁正儿八经地点头,一点看不出是他临时起意:“是啊,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出门玩了。刚好我毕业以后没有暑假作业,不趁着假期时间好好玩一玩,上了高中想玩都没机会。”   叔叔想想他在司祁初中三年总共只见了司祁两面,又默默推算一下,司祁高中大学只有放假才有机会回阳市。等到司祁工作以后,能够回来的时间更是只有逢年过节,说不定过年也不一定能过来这边。思量片刻,果断的说:“好,叔和老板请假,这个假期一定陪你好好玩!”   至于他的妻子那就更不用说了,完全把司祁当成心肝宝贝宠着,有时候夜里睡不着觉,还会拿出司祁的相片看上好久,看着看着就会掉眼泪,说自己想孩子了。   她要是知道司祁想和她一起去旅游,肯定迫不及待的答应,连犹豫都不带犹豫。   说句直接一点的话,夫妻俩很早以前就商量过,等到他们百年以后,名下的财产都是打算无偿赠予给司祁的。司祁虽然不是他们的孩子,但和亲生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司祁听到肯定的回答后毫不意外,笑着说:“叔,你和阿姨在这边过得还好吗?上次我给你们寄来的保养品,你们有没有按时吃。”   叔叔伸手指向小客厅角落的桌子,笑呵呵道:“有吃有吃,你阿姨每天都盯着我,让我和她一起吃。”   原主回自己家以后,他妈妈不乐意管他衣服鞋子学杂费等琐事,每个月会固定给他三千块钱,让他自己处理。   他在叔叔阿姨这边养成了很好的生活习惯,平日里并不大手大脚,买衣服只买一百块左右的够穿就行,因此一直被他.妈妈嫌小家子气。   但是在对待两个养大自己的亲人时,原主从来不会小气。知道打钱对方肯定不收,所以像是上千块的营养品、两三千的羊毛外套,原主总是会隔三差五的寄过来。   两个长辈生活条件一般,不主动打听的话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竟然那么贵,只以为最多几百块。一边嘴上说不用不用,你把钱留着给自己买好吃的,一边收到礼物后又总是高兴的很,这可是孩子一直记挂着他们的证明,孩子就算离开了,也没有忘记他们。   在他们心中,司祁真的是个非常懂事,非常孝顺的好孩子。   这样的孩子回到那个家里,竟然和一家人关系僵硬,怎么想,都是那一家人的错。   叔叔和司祁坐在沙发上聊天,时间仿佛一眨眼过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阿姨已经在催他们吃饭。司祁自觉去厨房端菜,一家人坐在小小的客餐厅里,有说有笑的吃着团圆饭,气氛温馨又热闹。   饭后,阿姨想起什么,阻止司祁去洗碗,拉着他去了司祁房间,从书桌上拿来一个包装好的礼物,交给司祁。   “打开看看。”阿姨眼中满是笑意。   司祁用手大致摸了摸礼物的触感,又观察了一下大致的形状,心中有数。   他笑着道:“我都好久没下棋了。”   “你倒是机灵,没打开就知道是棋盘。”阿姨看着司祁拆礼物,脸上满是幸福的回忆:“你以前下棋可厉害了,不管什么棋,很快就能学会,你叔叔都下不过你。”   不光下棋,原主打扑克打麻将也很不错,对这种类型的项目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上手的特别快。   其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特长,就好像有的孩子天生擅长游泳,有的孩子看到电视里的舞蹈当场就能跟着跳。只是大多数人没能将自己的优点好好挖掘出来,就随着年龄增长,一点一点将那点天赋淹没,泯然众人后,认为自己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现在阿姨突然送给司祁一个棋盘,倒不是说阿姨想开发司祁的下棋技能,只是阿姨觉得司祁都辛苦那么久了,假期时间下一会儿棋,放松一下神经,也挺好的。   为什么一定要用成绩来评价一个孩子的价值呢?哪怕司祁学习成绩不如别人,也改变不了他确实是个非常温柔,非常懂事的好孩子啊,这种品质,难道不比成绩更加重要吗。   三人吃完饭以后,坐在餐桌上一块儿下棋,叔叔这个臭棋篓子完全不是司祁对手,夫妻俩双双上阵二打一对战司祁,偶尔还会互相拆台,取笑自己的伴侣下了个昏招,一盘棋下的大家格外开心。   就是这个时候,司祁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拿起来一看,表情从满含笑意变得冷漠起来。   对面笑容满面的两个大人同时安静下来,直觉让他们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司祁接起电话,“喂。”   “你去阳市了?”对面的男人声音淡漠的听不出半点亲近意味,张口就是教训司祁:“你妈说你找她要了十万块,怎么,那两个人就是这么教你从家里拿钱去养他们的?”   电话有些漏音,对面坐着的两个大人听完后又气又怒,拳头不自觉握紧。   “你赶紧把他叫回来,”司祁妈妈嗓音尖锐的插话:“他中考成绩一塌糊涂,今天有人问我他考了多少分,我都没脸回答人家!必须请几个老师给他暑假好好补一补,不然上了高中还得了!人蠢又不上进,以后去打工都没人要!”   原本还能忍的夫妻俩,听到这里彻底忍不下去了,一把夺过司祁的手机,冲着那头怒骂:“你说谁蠢?!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我们小祁从小聪明懂事,是你们不会教孩子!”   对面两个一向习惯了发号施令的男女愣了愣,随后勃然大怒:“我们会不会教孩子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司祁学习不好,还不是你们以前没好好教导他,否则他成绩怎么会这么差!底子全给你们糟蹋完了!”   “还拿我们的钱跑去找你们,胳膊肘往外拐,都不知道是谁生下来的种!”   两边人积怨已久,隔着一个电话对上,就跟炸.药桶被火点燃了一样,谁都不让着谁,冲着手机破口大骂。   只是司祁爸爸到底看不上这种泼妇骂街一样的举动,争吵几句过后,见对面人死皮赖脸根本听不进人话,怒声威胁司祁赶紧回家,用力挂掉了电话。   司妈妈气得饭都吃不下了,重力一拍筷子,骂道:“没良心的小畜生,就知道帮着那两个人说话!”   一旁戴着眼镜,气质温文尔雅的西装青年安慰母亲:“小祁毕竟在他们身边长大,和我们不亲,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明显是挑拨离间的话,女人却不觉得哪里有说错的地方。她感觉自己这个做母亲的真是特别委屈,孩子不懂事,伤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她能怎么办?只能转头看着哪哪儿都好的大儿子,欣慰道:“还是你这孩子好,懂得安慰人。那孩子已经废了!根本指望不上!以后爸妈就靠你了。”   青年神色温柔:“我是你们儿子,当然要孝顺您和爸。”   司父对这个大儿子很是满意,开口道:“行了,别说那个不孝子了!你如今在公司表现的很不错,以后还要继续努力。以后爸这个公司,还是要交到你手里!”   青年矜持的浅笑着说:“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爸学习……”   坐在青年旁边的女人看着父子俩相谈甚欢的样子,脸上终于扬起笑容。   果然这个家没有那个碍事的、总是沉着一张脸给大人脸色看的扫把星后,变得和谐多了。   阳市这边,叔叔阿姨挂断电话后仍气得七窍生烟,很是为司祁愤愤不平。   “欺人太甚!”两个长辈想起那两个人是怎么侮辱司祁的,气得眼睛都红了。   那两人当着自己夫妻的面,都敢这么骂司祁。那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司祁在那个家里,又会被他们怎么欺负!   他们越想越难接受,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坐飞机冲到那两人家里,继续那未了的争吵。   司祁看两人这么为他生气,忍不住笑了。   “真好。”司祁说。   夫妻俩一噎,无语看向司祁:“好什么好!”   “有你们为我鸣不平,真好。”司祁笑着道:“知道你们关心我,我感觉自己很幸福。”   夫妻俩安静下来,皆是被司祁这过于温情的话,说的不好意思起来。   原本心里的气闷,也因此渐渐平息。   “我有你们对我好就足够了。”司祁笑着说。   爱他的人一直在他身边,为什么不去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非要去强求那些别人不愿意施舍的。   人家不给,司祁也不会稀罕要。 第28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因为原主母亲虚伪的言行, 原主一直错误的以为,他母亲其实是对他抱有期待的,对他是有母子亲情的,甚至为了母亲一心一意想要超过大哥, 成为像大哥那样优秀的人。   直到最后亲眼目睹他们一家三口在公司里的互动, 原主才彻底的心灰意冷, 明白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得过他大哥在他爸妈心目中的地位,明白对他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与其去争取那对父母的回心转意, 不如好好和叔叔阿姨生活在一起。   在司祁的有意打岔下,叔叔阿姨很快忘记了生气, 和司祁说:“你那十万块钱好好存着,不要随便乱花。”   夫妻俩挺诧异司祁竟然会找他爸妈要那么多钱, 不过听司祁说, 司祁妈妈每年都要买很多名牌包, 一个包至少□□万,上次司祁哥哥生日, 他妈给他哥买的画都要两百多万, 顿时不觉得司祁要十万块钱有什么不对。   不患寡而患不均,他们甚至觉得司祁拿一辈子的零花钱, 都比不过司祁爸妈随随便便给他哥的一块表, 一辆车,这偏心偏的都没边了。   就那两人对司祁的态度, 他们可不认为等到司祁二十多岁过生日,他们也会给司祁送同样贵的礼物, 那简直是奢望!   所以司祁现在能拿多少是多少,好好存着,这都是司祁以后买房娶媳妇的资本。   叔叔说:“我和你阿姨有钱, 这次旅游,叔叔阿姨花钱,不用你小孩子担心。”   他们以为司祁是因为想跟他们旅游才开口找父母要钱,根本不愿意司祁承担花费。   司祁没跟他们犟,反正最大头的机票住宿他都在网上订好,夫妻俩想花钱也没地方花,最多在海市的时候给他买点吃的玩的。   司祁说:“我上网找一下旅游攻略,三天后咱们出发。”   夫妻俩看司祁听话配合,心里很是高兴,一口应下:“行,那这两天我们就好好整理一下出门的东西!”   三天后,收拾好行李的三人包袱款款坐上飞机,当天下午抵达海市。   海市作为华国最为繁华的都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叔叔阿姨住在内陆城市,日常极少能吃到不错的海货。下了飞机肚子正饿,与做足了功课的司祁直接坐车去往海边。   这边刚刚过了每年的禁渔期,海里的海鲜正是最多最肥美的时候。   黄昏时分,渔船靠岸,司祁他们完美赶上能买到新鲜海货的时候,带着买来的龙虾海鱼去了附近的农家乐,吃了一顿正宗的海鲜大餐。   酒足饭饱夜幕降临,他们乘坐游轮欣赏沿海风景,躺在空旷甲板上的沙滩椅里,望着对岸灯火通明宛若星辰大海的都市夜色。享受迎面海风吹拂,倾听身旁浪花翻滚的声音,与身边的家人一起享受这静谧祥和的时刻。   忙碌了一辈子的叔叔阿姨,第一次体会到旅游的快乐,他们不约而同转头看向躺在他们中间门的司祁,又刚好对上爱人恰好看过来的目光,齐齐笑了。   接下来几天,他们跟着司祁做好的旅游计划,游览了整座海市最有特色的几处景点,吃遍海市的各大美味。   看完风景看人文,这一天,司祁按照原本的安排,带着叔叔阿姨去了海市开展的科技博览会。   作为华国最有名的城市之一,无论是国外明星过来举办演唱会,还是国内开展各类活动,亦或者国际知名的游乐园,基本都会首选在这里,因此这边能玩的地方真的非常非常多。   叔叔阿姨跟着司祁进了科技馆,吹着迎面而来的冷气,看到里面宛若未来世界的科幻设计,惊叹道:“就跟电影里一样!”   工作人员正在某个展厅门口接待客人,看到这一家三口,上前邀请道:“里面是无重力体验馆,要进去游玩一下吗?”   阿姨见对方这么热情,转头问司祁:“小祁想玩吗?”   司祁点头:“好啊,我们一起吧。”   “不用!我们大人不爱玩你们小孩子玩的东西。”叔叔翻口袋问工作人员:“多少钱?”   在海市玩了几天,夫妻俩被海市高昂的物价狠狠刺激了一番。就经验来看,他们觉得这边的游玩设施至少得好几十起步,说不定还得上百!   给司祁花钱游玩,夫妻俩没意见,但给自己玩一下花那么多钱,那还是算了。   工作人员乐了:“不用,是免费的。”   “你们不玩,我一个人玩也没意思。”司祁说。   叔叔阿姨这才同意:“那就一起吧。”   咻咻正坐在司祁的意识空间门里打电动游戏,闻言忍不住吐槽:【主人您都在宇宙里穿行过多少次了,哪里稀罕这种模拟出来的东西】   【你能一秒破解这些电子游戏,不还是每天都在玩】司祁打趣道:【开心最重要】   咻咻恍然:【主人说的有道理!】   无重力空间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完全没有重力。人走进去以后,脚下稍微用一点力,可以直接飞起来。   两个大人什么时候体验过这种事情,之前坐飞机的时候,他们一边保持成年人的淡定,一边忍不住朝窗外看个不停,对着云层拍了不少照片,摆明了对这些事物非常感兴趣。   这时候身体飘在半空,他们完全被这种新奇的感觉吸引,就像是两个老小孩,你推下我,我拉下你,飞来飞去的玩个不停,笑声格外爽朗。   司祁眼睛弯弯,拿出手机给两个大人拍照,等到无重力空间门的体验时间门过去,三人满面笑容格外尽兴的走出这里,与门口热情的工作人员感谢告别。   这个突如其来的开胃菜,完全把两个大人的兴趣打开。他们起初对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并不怎么在意,完全是为了陪司祁才过来的。现在倒是对后面将会出现的事物格外好奇,什么都想上前试上一试。   这种大城市限定的展厅基本上福利是特别好的,有很多欢迎游客参与体验的项目,还能得到不少免费的周边产品赠送,十分的财大气粗。   阿姨对即将开始的电脑刺绣非常感兴趣,司祁得到咻咻的通风报信,知道楚沨已经来了,笑着道:“你们去吧,我想去看看那边的‘空中保卫战’,感觉很有意思。”   科技馆很大,同一时间门展开的活动有很多,叔叔阿姨闻言,只能和司祁暂时分开,千叮咛万嘱咐,让司祁手机保持开机,不要跟不认识的陌生人走。   说这话的时候,司祁看到旁边有两个路过的小姑娘捂着嘴巴朝他偷笑,无奈道:“好,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   他现在站起来比阿姨还要高上一截,但在阿姨眼中却好像永远都是个单纯到被人一骗就走的孩子。   那边,楚沨正在和手下员工察看现场布置。   在网络越来越发达,无线网刚刚得到应用的现在,很多新兴的互联网行业正在人们尚未知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诞生。   人们一边扣扣索索使用着一个月只有一两百兆的流量,一边完全想象不到,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不再是只能用电视电脑追电视剧,只要身边有台手机,就能在各个地点随时收看十分消耗流量的视频。   一些现在说起来只会被人当成科幻故事的事情,很快将在一些先驱者的推动下,从故事化为现实。   楚沨作为一家互联网公司的老总,敏锐察觉到这个行业未来的发展方向,目光精准的锁定了目前尚未有人涉足的手机直播领域,今天正是争取到了海市官方的邀请,在海市科技馆进行现场直播。   司祁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未来虽然不认识楚沨,却知道楚沨开创的环宇集团。   其集团名下囊括五花八门非常多的领域,从直播到短视频再到网络购物甚至是平台游戏,方方面面非常齐全,完全是互联网行业的领袖级的存在。   当然,未来那样厉害的年轻霸总,这时候还只是个发展阶段,需要亲自跟着手下跑现场察看情况,跟银行欠款数个亿的负债青年。   他此刻正低头认真看着活动的详细规划,确定无误后,把手里的文件交给一旁的手下,走开去一旁喝水。   不经意间门,他眼角余光远远瞥见对面的一个身影。喝水的动作一顿,不自觉放下水瓶,与那位少年遥遥对视。   少年目光正注视着他,见楚沨注意到自己,对楚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楚沨下意识跟着笑了起来,那种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之人的喜悦,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他本能的想要朝着少年靠近,脚步抬起的瞬间门,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奇怪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冲动,差点作出唐突的行为。   下一秒,看到少年先一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楚沨连忙拧好瓶盖挺直腰杆。   明明刚才和市领导见面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司祁来到他面前,语气轻松的对他说:“你们在干什么?拍电视吗?”   楚沨转头看向那边的摄像头和收音话筒,解释道:“不,我们在直播。”   “直播?就是新闻联播那种?”司祁歪着头看向他,“那我会出现在电视上吗?”   楚沨发现少年是个自来熟,说起话来完全不会有陌生感,不知不觉放松了神经,语气舒缓的微笑道:“不是电视新闻,是网络直播,你应该听说过电脑直播吧?我这个是直接直播到手机上。”   司祁瞧着好奇的很:“啊,还能这样。”   楚沨见司祁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莞尔道:“你拿出手机,我告诉你怎么下载软件。”   司祁当即拿出手机递给楚沨:“给你。”   楚沨伸手接过,熟门熟路地打开浏览器下载他们公司的直播软件,还顺便帮司祁登陆了科技馆里的无线网。   司祁拿回手机,在直播软件的页面上翻了翻,问楚沨:“这软件平时也能用吗?会不会很耗流量。我上次搜集图片的时候不小心流量超了,扣了我好几十块钱。”   “如果有连接无线网的话,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楚沨说:“这个软件平时也能用,每天都会有新的直播内容上线。”   司祁点点头,饶有兴趣的说:“听起来很有意思,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还能在手机上看直播。”   楚沨见司祁没有如别人一样开口打击他,为此很是欣慰。   之前他去找人拉投资的时候,那些老板跟他说手机直播一听就不靠谱,无线网只在部分咖啡馆、酒店等地方才会出现,人家找到一家咖啡馆去蹭网下视频都来不及,谁会坐在咖啡馆里看直播?去网吧直接用大屏幕的电脑看难道不香吗?   还信誓旦旦的和楚沨断言,说手机看直播完全没有在家里用电脑来的方便,把他打击一通还不够,最后也不忘记嘲讽他抵押全部身家跟银行贷款数亿搞这种没用东西的行为有多愚蠢。   楚沨只能自我安慰,心想网络购物以前也是不被大家看好,大家那时候都说电脑又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出门去超市就能买到的东西为什么非要上网买,买个东西要在网上找半天然后还要填写地址什么的多麻烦——但现在不也是发展的越来越好吗。   楚沨抓紧机会询问司祁这个未来用户:“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想要看些什么样的直播内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下意识闪过目前电脑端直播的主流频道。基本是以聊天室与演唱会为主,内容非常单一,像楚沨眼下正在进行的这种线下直播内容,以往并没有被人认真考虑过。   主要是,用电脑进行户外直播非常不方便,也就是少年方才提到的新闻直播才会这样做,但那面向载体的却是电视。   楚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他并不清楚这样的内容能不能成为手机直播吸引用户的亮点,但总得试一试。   哪怕这次科技展不够吸引人,那就试试画展、音乐会、运动会的直播,总有一个能触碰到人们感兴趣的点。   谁知万万没想到,少年接下来的一番话,完全打开他新世界的大门。   司祁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先按照原主的性格说:“如果是我的话,我很想我的老师能够给我直播讲课,这样我即使放学回到家,也能继续学习了。”   楚沨好笑道:“原来你还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   不过直播讲课啊……这确实是楚沨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过的领域。如果一些连实验教材都没有的偏远地区的学校学生,能得到教育发达地区老师“面对面”授课,应该能得到很多的帮助吧。   部分上进些的孩子,即便不看直播看录播,或者看剪辑后的录播精选视频,也能把它当成教程来自学。   加入这个项目运气好能得到官方的支持……那一下子就能拉拢很多的固定用户群了。   “哪里,我只是无论怎么学都成绩提不上去,笨鸟勤飞罢了。”司祁摆摆手说:“不过我听说有些同学放学后,会特意跑到网吧去围观高手打游戏,每次在班级里聊起来的时候,都说得特别火热。如果有同样厉害的人在网络上直播打游戏,我想他们肯定更乐意回家用电脑看吧?哦,还有手机。”   楚沨心中一动,隐约捕捉到了什么特别关键的内容,连忙拿出手机将游戏直播这个关键词记录下来,又道:“还有呢?”   “还有直播下棋,直播钓鱼,直播唱歌,直播卖东西……”司祁随口说了一些比较耳熟能详的例子:“体育、财经、社交、音乐……基本上只要是我们线下能做的事情,都能当做直播的内容放到网络上。   “你看现在网络购物不是很火热吗?但顾客只能看到图片和视频,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具体的大小,和使用起来的感觉。以前我看到过,有人想要买个花盆,结果却买回来了一个花盆形状的手机挂件,如果是网络直播的话,顾客可以通过主播的视角,来切实感受到这个商品到底是什么样的,买起来也更放心。”   司祁对楚沨道:“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楚沨一边飞快敲击屏幕记录司祁说的内容,一边连连点头。   片刻后,他心满意足的将笔记保存下来,抬头看向司祁的眼神格外新奇,语气中带着感叹:“你可真是有想法!”   “我只是见得多看得多而已,”身为快穿者者,最不缺的就是眼界,司祁笑着道:“而且这些东西,就算我不说,你仔细想一想,迟早也是能想到的。”   楚沨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无论如何,你方才的那些话,都对我帮助很大。”   司祁冲他眨了眨眼,打趣道:“你很感激我呀?”   楚沨被司祁语气逗乐了:“是啊,我很感激你。”   “那你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好不好,”司祁笑得格外乖巧。   楚沨一愣,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皮质的钱包,取出名片递司祁。   司祁低头看了一眼,“环宇公司……嗯,张思源总经理。”   “厉害呀!”司祁抬起头,很是佩服的说:“你这么年轻,就是总经理了,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富二代吧?”   楚沨摇头:“这是我自己开的公司。”   “不是爸妈给你的嘛?”司祁假装好奇的询问。   楚沨沉默了一瞬。   明明是可以一语带过的话题,可楚沨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在在司祁面前敷衍糊弄,难得交浅言深的与司祁坦白:“我没有爸妈,小时候和他们走丢了。”   司祁眼睛微眯,在楚沨疑惑的注视下,竟然是高兴地点了点头,继续对楚沨询问道:“你叫张思源,是饮水思源的那个思源吗?你应该很想找到你的父母吧?”   楚沨嗯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最初想到移动直播这个概念,是在电视上看到了寻亲节目。当时我想如果人与人能隔着遥远的距离,依靠网络与另一个人面对面相见,说不定就有人能从这里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找到自己失散的亲人……”   楚沨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但和那些被父母丢弃到孤儿院门口的孩子不同,他知道自己是被一个疯女人偷走的。   院长告诉他,说有个疯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来,怀里抱着还是个婴儿的他。   他那时候大概是肚子饿了,哭得非常可怜,周围路人看那女人浑身脏兮兮的,身边连个孩子喝的奶瓶都没带,见孩子哭了也不知道哄,以为她是人贩子,上前问她怎么回事。   问着问着,周围人发现女人说话乱七八糟根本没有逻辑,嘴里嘀嘀咕咕的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明显精神方面有问题,就把她带到警察局。   二十几年前人脸识别技术还没普及,在对方没有随身携带身份证,又没办法从这个疯女人嘴里问清楚她从哪里来、是哪个地方人的情况下,警方只能挨个追踪调查附近路段的监控。   查了半天,只查出她曾经出现在邻市的郊区,整天抱着孩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到处走,并没摄像头拍摄到她具体是从谁家出来的画面。   再看那孩子穿的整整齐齐,皮肤白净细腻明显以前被照顾的很好的样子,显然不可能是这个女人亲手养大的,十有**是她偷来的。   于是警方到处寻找本市、邻市有没有人丢失孩子,那段期间门警局来了很多对父母,但都不是这孩子的家人。   最后只能将孩子暂时放到孤儿院寄养,然后这一暂时就暂时了十多年,一直到楚沨成年离开那天。   因为知道自己爸妈不是故意丢掉自己的,楚沨一直很想找回自己的亲人,甚至还给自己改名叫做思源。   他显然也是很想和家人团聚的。   司祁打听完所有他想打听的情况,脸上笑容越来越盛。   在楚沨“我在说伤心事为什么你还笑的这么开心”的纳闷注视中,司祁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将他刚刚拍摄下的叔叔阿姨照片,放给楚沨看。   楚沨毫无防备地垂眸一看,身体一震,手下意识抢过司祁的手机,死死注视着里面的两个人。   “他,他们……”   楚沨抬起头,眼睛里浮现出血丝:“他们是谁?你,你该不会……”   “该不会是我的弟弟?!”楚沨激动的大声说。   怪不得他第一眼看到司祁,就觉得这个少年好面善,很想和他亲近,很想照顾他,对他好。   原来是因为他们有血缘——   “不是啦!”司祁哭笑不得的打断楚沨那危险的想法:“这是我邻居家的叔叔阿姨。”   楚沨喉结滚动,手无意识扣住司祁的胳膊,像是怕他跑掉一样,追问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有没有…有没有丢过孩子?!你刚才问我那些问题又是……”   司祁目光直视楚沨不断颤抖的眼瞳,肯定的说:“有,有丢过孩子。我问你的那些问题,都是为了得到一个结论。。”   楚沨嘴唇微张,睫毛轻轻颤动,克制住想要宣泄出声的情绪,让自己尽力冷静下来:“那你得到的结论是什么?”   “我觉得,你是我叔叔阿姨的孩子。”司祁没有废话,直接说:“你想见他们吗?他们现在就在这里。”   楚沨猛地抬头,朝着四面八方看过去,想要找到那两个人。   司祁轻轻拍了拍楚沨肩膀,安抚道:“你别急,他们在其他展厅,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我过去也可以!”楚沨连忙说。   “你这边不是要工作吗?离开以后如果遇到问题就不好了。”司祁放缓语气说:“而且,叔叔阿姨找你找了二十多年,就让他们过来亲自找到你,圆了他们心里多年的梦,不好吗?” 第29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楚沨听司祁说他们找了自己几十年, 眼眶瞬间红了。   他一时发不出声音,只用力点头。   司祁就拿起电话,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楚沨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女人含笑的声音:“喂?小祁啊。”   楚沨瞳孔收缩, 努力克制住情绪, 没有出声唐突的打扰,司祁道:“阿姨, 你现在在哪里?能不能来我这里一下, 我有事要找你和叔叔。”   阿姨一听, 也顾不得看到一半的电脑刺绣了,拉着丈夫的胳膊往外走,“好,阿姨马上过来。小祁你那边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您来了就知道, ”担心两人心情激动之下, 会在路上跑太快不小心磕到碰到, 司祁说:“我就在‘空中保卫战’这里, 您不知道路的话可以问下周围的工作人员, 不用担心,我没事。”   “诶, 好。”话虽这么说, 阿姨挂断电话以后,还是脚步匆匆找到了空中保卫战的活动地点。   他们一眼看到人群中的司祁,正要朝他这边走过来,目光猝不及防看到站在司祁身边,正用复杂表情凝视着自己二人的青年。   那相貌,简直和年轻时的楚叔叔一模一样。   夫妻俩的脚步不约而同的顿住了。   他们呆愣了好久,口中突然发出一声宛若哭泣的悲鸣, 眼泪滚滚落下。在周围人惊愕看来的目光中,二人不顾一切朝楚沨这边跑来,狠狠抱住楚沨,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无法控制的恸哭出声:“孩子!!我的孩子!!!”   “妈终于找到你了,妈终于找到你了!苍天啊,你总算开眼了!!”   楚沨喉咙中响起低低的抽泣,坚实有力的手臂静静抱住两个颤抖不已的男女,哑声说:“你们是我爸妈吗?你们是我爸妈吗?”   “我找了你们好久,我找了你们好久……”   一家口带着哭腔的声音太有感染力,周围很多隐约弄明白情况的人,被这哭声弄得红了眼眶,忍不住跟着抽起鼻子。   楚沨的几个员工一脸茫然,他们不敢在这时候上前搭话,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家公司老总。   司祁听咻咻说直播就要开始了,走上前去和这些人道:“你们总经理找到家人了,现在没办法处理工作。你们就按照计划去进行,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再过来找他,现在我带他去附近的休息室,就在那边很近。”   “好,好的!”员工们刚才看见司祁和楚沨说话,再想想眼下这情况,觉得司祁和楚沨关系匪浅,说不定是家人,下意识听从了司祁的安排。   司祁便带着楚沨他们去了隔壁的休息室,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楚沨一家口坐在一起说了很多话,互相对了一下楚沨被弄丢的时间,道了各自的姓名。   楚沨低声自语:“原来我叫楚沨……”   “小沨……”阿姨听楚沨说他给自己改名叫思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死握着楚沨的手不放开。   叔叔性格更加内敛,坐在一旁红着眼眶无声掉眼泪,嘴里反反复复的说:“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到底说了些什么。   司祁看他们一路从楚沨的童年经历,说到夫妻俩这些年是如何到处寻找孩子,又说到司祁这些年怎么懂事贴心,怎么带他们千里迢迢来到海市找到了他。   笑呵呵的插话道:“我也没想到我运气那么好,一眼在人群中见到了沨哥。主要是沨哥和叔叔的长相太相似,我一眼就看到了,忍不住上前搭讪,询问沨哥父母的情况,这不,一问竟然真的问到了想要的结果。”   “小祁你是我们家的福星!!”阿姨颤抖着嗓音,脸颊激动到通红,对楚沨说:“如果不是小祁,可能爸妈这次就算和你在同一个地方,也不一定能遇到你!”   科技馆那么大,人那么多,如果不是司祁刚好对那个什么空中游戏感兴趣,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电脑刺绣,可能他们就这样和自己寻找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擦肩而过了!   楚沨跟着点头,脸上满是笑容:“是啊,我也是远远的一看到小祁,就觉得他很亲近。肯定是因为他一直生活在你们身边,所以心有灵犀产生了感应。”   司祁低笑两声,没和相伴无数万年的爱人解释真正原因,提议道:“等沨哥这边工作忙完,叔叔阿姨你们和沨哥去附近的机构检测一下血缘关系,也能彻底安心。”   阿姨抹着眼泪说:“不用检测,肯定是的!我一眼看见小沨就知道,肯定是的!这就是我的孩子!”   叔叔也跟着点头,但想了想,还是以防万一的说:“检测一下,心里更踏实。”   不光是为自己负责,也是为楚沨负责。   总不能因为外貌相似,经历对的上,就厚着脸皮把从未养育过的孩子认到自己名下。总得给楚沨一个交代,让楚沨安心。   “那就去过个流程吧。”楚沨说。   其实他看到这两人的眉眼,又听他们用那么情绪激动的声音讲述这些年的经历,心里基本已经确定,他们应该就是自己父母了。   一行人在一起聊了半个多小时,等到两个大人情绪基本稳定下来,不会说一句话就不停掉眼泪,司祁提议说不如一起去看看楚沨工作时的样子。   夫妻俩知道楚沨是工作到一半突然离开工作岗位的,不想耽误楚沨正事,连连点头表示想看。   于是楚沨带着他们去了直播的地点,脑海里不知怎么联想起自己从来没人参与的学校家长会。   被手下用好奇的目光看过来,一口一个楚总的时候,楚沨看到夫妻俩高兴的握紧对方双手,脸上满是骄傲自豪的样子,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在为他有出息而感到高兴。   这让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有多值得骄傲的楚沨,也跟着感觉到,这件事应该是值得自豪的。   他看着手下们按照既定的安排进行着直播计划,偶尔和好奇心十足的司祁讲解直播的具体步骤,还有安排的流程。   又一次从司祁不经意的话语中得到了启发,楚沨忍不住说:“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幸运!”   不光带他找到了父母,还给了他源源不断的灵感。   司祁只笑不说话,见台上的节目里,要找台下的游客上台参与游戏,司祁没忘记自己过来时用的借口,高举手臂:“我!我要参加!”   上面主持人见司祁这么活跃,直接点了他上台:“那么有请这位穿着黑白衬衣的小帅哥上台参与活动!”   站在楚沨旁边的叔叔阿姨和楚沨炫耀道:“小祁这孩子很擅长玩游戏。”   “对,他打小就聪明。”   楚沨从方才休息间的对话中,大致听明白司祁是在夫妻俩的身边抚养长大的。   他能理解父母想要照顾一个孩子聊以慰藉的心情,甚至因为他们固执的要找到他,不肯重新生一个孩子,而为他们感到心疼。   因此非但不会嫉妒司祁霸占了他父母的疼爱,反而很感激司祁能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他父母的人生里,让他们二十多年来不至于太寂寞,自然而然的接话道:“我刚才听小祁说,他学习比较一般,需要笨鸟勤飞?果然是太谦虚了吧。”   楚沨看司祁出现后的诸多表现,感觉司祁完全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观察敏锐,做事稳妥,一身气质更是出众。   夫妻俩说:“小祁只是在学习方面不怎么擅长而已。”   “他下棋很厉害,你爸都下不赢当年还只有六岁的他。”   “也不是六岁,是八岁……”叔叔小声嘀咕。   “八岁和六岁有什么区别!”阿姨瞪了丈夫一眼,霸道的说:“总之小祁就是很聪明。”   这时候,司祁已经和一群被选中上台的选手坐在各自的游戏机前,在大屏幕上互相比斗起来。   台上的他看起来很是生动,少年的鲜活与爽朗,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明明是第一次接触的游戏,司祁却玩得很好,跟他对上的选手基本在他手上撑不了多少回合。   “小祁确实很聪明,”楚沨一眼看出司祁的厉害之处:“他进步的很快,一下子掌握了这个游戏的诀窍。”   这是某家著名游戏公司推出的新产品,用到了高科技的人体感应设备,无论知名度还是娱乐性都很强,因此被选为了官方线上直播的内容之一。   楚沨在直播前做过准备,亲自上手玩过几小时的游戏,能很直观的感受到司祁的进步速度,他确实如夫妻俩所言那般,非常聪明。   至于这样的人为什么学习成绩一般,糟糕到会第一时间想到通过直播来补习的程度……   可能有的人真的天生不擅长读书,就跟有人无论怎么学都还是个音痴一样。   司祁一路过关斩将,把台上一群青年男女打败,美滋滋的获得了主持人赠予的纪念版游戏周边,下台以后抱着盒子跑回到人面前。   他毫不意外的收获了人满口的夸赞:“小祁真厉害!那么多人都被你打败了!”   “阿姨看都没来得及看明白规则,小祁就赢了。”   “你如果喜欢这个游戏,哥可以买一台给你带回家玩。”   司祁好笑的说:“我只是偶尔玩一下而已,买回家就太夸张了。而且我马上就要上高中了。”   “但是你玩游戏的时候很开心,眼睛里有光。”楚沨的眼神很温柔:“我想让你能一直开心下去。”   “是啊,我也觉得小祁你玩游戏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有活力。”阿姨捂嘴笑道,“你以前说话最多的时候,就是和大人们下棋玩的时候!那时的你一点不会害羞,看起来跟个小大人似的。”   “对,那时候大家都说你聪明,你阿姨可骄傲了。”   “可是我学习很差啊,”司祁像原主那样,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原主在心里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话:“我妈一直说我笨,说我如果不用别人好几倍的努力,连赶上别人进度都做不到。我觉得我挺没用的,一点不聪明。”   楚沨微微拧眉,心里莫名觉得面前的少年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自信的,张扬的。   难道是被那个所谓的妈妈,打击太多次,被洗脑了?   “下棋厉害有什么用,学习不好,注定不会有出息。”司祁都不需要刻意去扮演原主,原主那刻入骨血里的习惯,很轻易让他露出那副自卑的样子,让他一脸难过的说出这些话。   “学习代表不了一切。”楚沨不赞同道。   司祁抬眸看他,楚沨认真的说:“奥运冠军厉害吧,那可是某个领域里,全世界最厉害的那个人。可你听谁说过,奥运冠军必须是学校里的学霸?还是说,有谁会用学历,去衡量一位奥运冠军的价值?”   司祁摇头,若有所悟的说:“没有。”   楚沨又继续道:“学习好不是错误的,但一味用成绩去衡量一个人的价值,这绝对是错误的。你擅长下棋,擅长玩游戏,这就是你的优点,是你厉害的领域。谁能断定,你不能成为这些领域的冠军?你也能在你擅长的世界发光发亮,不要贬低自己的长处,也没必要因为自己学习成绩不好,就全盘否定自己。”   “你就是你,世界上最好的那个你。”   楚沨的一番话,说得旁边叔叔阿姨连连点头。   司祁以前总说学习如何学习如何,孩子好学不是什么坏事,做长辈的当然不可能阻止孩子好学。   但司祁明显被他那个妈妈压得快喘不过来气,整个人都要魔怔了。   瞧瞧他方才那自卑难过的样子,叔叔阿姨心疼的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告诉他不是的,学习虽然重要,有出息当然更好,可就算你一辈子碌碌无为,你也还是我们心目中最重要的宝贝。   可惜他们嘴笨,无法表达出内心的想法,只能笨拙的告诉司祁考不好没关系,然后在司祁埋头读书给他送去一杯泡好的牛奶,陪司祁下他以前很喜欢的象棋,一遍遍的说你很聪明,你很棒。   楚沨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了总经理的人,刚和司祁认识不久,就能说出他们这么多年一直想说却没说出来的话。   夫妻俩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欢喜,看向楚沨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亲昵。   科技博览会从上午八点开到下午五点,持续天时间。楚沨的公司要跟拍整个过程,因此一口气忙碌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等他们将第二天的计划也安排妥当,这才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叔叔阿姨已经看在一旁得心疼坏了:“你平时都这么忙吗?”   楚沨接过司祁递来的热腾腾的饭盒,笑着说:“创业阶段总是这样的,以后就好了。”   叔叔阿姨之前听楚沨提到过,他为了开这个公司跟银行借款几个亿的事情。倒是没责怪楚沨做事不顾后果,为了这种别人都没做过的事情不管不顾压上自己全部身家。只是默默表示爸妈会帮忙一起还钱,比起欠债更担忧楚沨会不会压力太大,会不会为了事业弄坏了身体。   看楚沨一下午没吃饭,这时候飞快扒着饭盒,楚妈妈眼里满是难过,忍不住道:“明天妈给你炖点汤带过来吧,就放在保温桶里,这样你肚子饿了也能打开吃一点,垫下肚子。”   楚沨听到对方无意识脱口而出的“妈”字,楞了一下。   然后心软一片的笑着道:“好啊。”   他顿了顿,开口说:“妈。”   阿姨愣住了。   几秒钟后,阿姨忍不住用手捂住脸,情绪失控的小声哭了出来。   叔叔和司祁上前安慰,楚沨鼻子酸涩,又喊了一声:“爸。”   “诶。”叔叔颤抖着声音应了一声,没哭,就是眼眶飞速红了。   司祁看着这一幕,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原主的某段记忆。   记忆中,原主跪在地上崩溃的哭嚎,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哑了。   可旁边的几个家人却冷眼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仿佛他的痛苦是他演戏,是在用眼泪换取同情,脸上满满都是厌恶。   可在楚家呢,楚家里哪怕有人只是垂下眉眼,看起来不怎么开心,他们都会上前及时询问怎么了,认真的关心对方,安慰对方。   这个家很温暖,温暖的让人舍不得离开。   司祁很喜欢。   安慰好楚阿姨后,众人一同离开了科技馆。   楚沨在海市买了一套房,虽然拿去做了抵押,但住还是可以照常住的。   司祁知道叔叔阿姨舍不得跟楚沨分开,就默默把定好的酒店给退了。楚沨开车带着他们去酒店拿行李。   看到那无疑非常豪华的位于市中心的星级酒店,楚沨疑惑了一下。   就他的观察,他的父母和“弟弟”,衣着打扮非常平价,作风上并不是大手大脚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他也没避讳什么,直接把问题问了出来,叔叔阿姨一脸茫然:“这里怎么了吗?我感觉挺好的。”   他们以为楚沨是想说这地方不好,下意识为司祁辩解,司祁明白楚沨的意思,万万没想到在这里遭受了背刺,有些尴尬的说:“这是我定的酒店,叔叔阿姨不知道价格。”   叔叔阿姨脑袋唰一下转向他,“价格怎么了?”   他们之前都和司祁说了,花销全部他们出。司祁借口网上订更便宜,还说钱都付了也要不回来,叔叔阿姨只能妥协。   但司祁如果让他们知道,司祁特意为他们定了太贵的酒店,他们肯定又要念叨司祁。   他们哪里知道,这个看起来无处不繁华的大都市,其实也有那种很便宜的,一晚上只要一百多的普通旅馆,还以为大城市的酒店都这样。   司祁尴尬讪笑。   他不是什么会委屈自己的人,意识空间的储物装置里,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灵石宝石宇宙高等文明科技,随便怎么样都不会缺钱花,怎么可能带着叔叔阿姨放着好的酒店不住跑去住旅馆。   但叔叔阿姨不知道,就以为司祁用的钱是那对夫妻给他的十万块,花完就没了,替司祁感觉不值。   “你叔和阿姨又不是什么喜欢享受的,干什么花那么多钱住大酒店……”阿姨忍不住念叨司祁。   这时候楚沨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被司祁用幽怨的眼神看过来,赶紧打圆场:“没关系,等我公司步入正轨以后不会缺钱用的。”   不是什么人都能年纪轻轻朝银行借来好几个亿,楚沨白手起家,二十多岁在海市买了房买了车,能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底气。   他清楚自己赚钱的本事,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家人会跟着他受苦。   叔叔阿姨高兴楚沨的孝顺,又没办法因为司祁想要对他们好就去责怪司祁,只能无奈的说:“下次别这么大手大脚了。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没有自己的收入,叔叔阿姨才会这么说你。你要是毕业以后工作了,请我们去住大酒店,我们高兴都来不及。”   “我明白,”司祁乖巧的说:“以后不会了。”   “明白就好。”   司祁这么乖,两位大人舍不得说他一句重话,只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一行人赶在凌晨前回到家。楚沨因为是单身,买的房子并不大,只有一百出头的平方,客餐厅合在一起,一个主卧一个客卧一个书房,以及两个卫生间。   以前楚沨的朋友偶尔会来楚沨这边做客,所以备用的寝具都有,铺上就能给阿姨他们用。   叔叔阿姨住客卧,主卧当然是睡原来的主人楚沨,还有新加入的司祁。   这个时间点,叔叔阿姨以往早就休息了。他们在卫生间洗漱过后,忍不住跑去主卧又看了楚沨好几眼,确定自己真的找到了孩子,才回客卧睡下。   一家四口就这样毫无准备,却又自然而然的融合到了一起。   睡醒后的叔叔阿姨完全不想着去旅游了,阿姨忙着去给楚沨准备一日餐,想要发挥出自己最好的实力,让孩子尝一尝这么多年都没机会吃到的家庭料理;叔叔整天跟在楚沨身边,帮他抬抬摄像机整理下乱糟糟的电线,或者去自动贩卖机买水替楚沨拉拢一下公司员工,干一点他力所能及的、非常想要做的事情。   司祁则是自来熟的和楚沨聊天。   他和楚沨相识相恋多年,楚沨的性格司祁太了解。哪怕这才是楚沨和司祁认识的第二天,楚沨对司祁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因为和司祁说话的感觉太舒服了,好像不管他说什么,司祁都能瞬间理解,回答的内容,也都是楚沨最高兴听到的。就仿佛他和司祁是从小生活在一起的朋友亲人,完全没有半点的陌生感。   听司祁提起自己的家庭环境,楚沨对司祁的那对便宜爹妈完全没有半点好感。   “你这么想是对的,没必要刻意去讨好别人委屈自己。”楚沨认真说道:“你不用担心自己学习成绩不好,毕业以后找不到出路。只要有哥哥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你。   “如果哥的公司发展好了,哥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适合你的职位。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之前你就说过游戏直播这件事,我感觉这个大有可为,如果你感兴趣,你也可以当游戏主播,哥会在背后帮你的。”   楚沨直接把我会给你开后门,你头顶有哥罩着这几行字写在脸上,完全没有身为老板带头使用裙带关系的羞愧。   司祁摇摇头说:“我不想当主播。”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司祁发现原主与其说是喜欢玩游戏,不如说是喜欢那种挖掘规则、利用规则的感觉,并不受限于游戏的类别。   那种潜藏在游戏表壳下更深层的东西,才是原主真正敏感的,充满兴趣的地方。   之所以看起来好像原主玩游戏很厉害,只是因为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游戏的规则,所以才会很容易取得胜利。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司祁更换过无数具不同的身体,清楚有的人天生记忆力好,有的人天生跑得快,有的人天生对镜头敏感度高,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先天圣人。   这个身体的原主就是这样,对看不见的规则把握精准,而且很能耐得下心来做事。   楚沨听着司祁的描述,很快明白过来,笑着道:“所以你不是对玩游戏感兴趣,而是对游戏本身感兴趣?”   司祁点头:“对,是这个意思。”   “那……”楚沨想了想说:“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游戏公司,看看他们是怎么制作游戏的?” 第30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楚沨要去游戏公司, 并不是因为和司祁的这段对话才突然临时起意。   早在司祁一开始提到游戏直播的时候,楚沨便觉得这个想法很值得试一试。   后来他观察了这三天在科技馆的直播情况,发现每当直播中出现类似游戏、竞技这样的内容时, 无论是现场还是网络, 观众们的情绪都会变得更加高涨,参与的讨论度也更高。   这无疑说明了他直觉的正确。   那么与游戏公司合作, 寻找合适的游戏进行直播, 就是楚沨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了。   刚好司祁又提到了这件事,自觉要承担起作为哥哥责任的他,毫不犹豫向司祁提出了邀请。   相信只要他和那游戏公司达成了合作关系,对方不会介意自己公司里多了一个外来的小孩,在一旁参观学习。   就这样,当科技馆的三天直播结束,楚沨终于不再这么忙碌, 他将手中不太重要的事情交给员工去处理,跟着爸妈司祁去了一趟医院,进行血缘鉴定。   在等待检测报告出来的那段时间里, 几人情绪有些紧张。   但结果无疑是好的。   看着上面“系母子关系”的鉴定结果,阿姨心里压着的石头落下, 身体一软, 险些跌坐在地。   楚沨与楚叔叔连忙扶起她,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说了许多话, 楚阿姨转头看向司祁。   “小祁, 阿姨今天真的很高兴。”阿姨抹着眼泪,伸出手牢牢握着司祁,把司祁拉进三人的范围里,“阿姨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我知道。”司祁柔声说:“阿姨, 恭喜你,终于实现心愿了。”   楚阿姨低声哭着,哭着哭着看到楚沨后又忍不住笑了,用力点头。   三个男人围着阿姨,一起并肩离开了医院。   坐上车的时候,楚沨突然说:“爸,妈,你们以后还回阳市吗?”   叔叔阿姨安静了一瞬间,然后意见统一的说:“爸妈想来你这里定居。”“妈想留下来照顾你。”   在这点上,夫妻俩不用沟通,均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那就好,其实我也挺想你们留下来的。”楚沨笑道。   夫妻俩相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容无比温柔。   接下来的一周,叔叔阿姨回了一趟阳市,把工作辞去,将行李打包好带到海市。   楚沨抽空去把自己的名字改了过来,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终于和叔叔阿姨待在了同一个户口本上。   一家人彻底在海市定居下来,生活从此走上新的轨迹。   楚沨履行承诺,带着司祁去参观了游戏公司。   那些职员听说了司祁的情况后,并不介意司祁的靠近,很大方的让司祁旁观他们制作游戏时的样子。   一些需要找人进行游戏测试的程序员,更是借着这个机会邀请司祁进行游戏,让他以玩家的角度发表最真实的看法。   司祁上手玩了一下,一边玩一边说出自己的感受。   “这里的打击感太弱了,打完以后得不到反馈,玩家游戏体验会很差。”   “为什么要加入符咒系统呢?它的使用方法太繁琐了,很多人玩游戏不喜欢动脑子,需要拿出计算机计算的东西本身就是错误的,所有的操作方式都要做到简单明了。”   “这里的数据是不是有点问题?难度调的太高了,一般玩家至少要死上七八次才能运气好通过。”   原本以为只是拉来一个小朋友过来玩游戏的职员们:“…………”   他们真的不是找来了一个专业的游戏测试员吗??   为什么对方说的内容全都这么一针见血直指核心,甚至还把他们没注意到的错漏处都给一一指正出来了?   参与相关游戏设计的程序员们听着听着忍不住拿出纸笔将司祁说的内容记下。一边记,一边忍不住询问司祁解决办法,想要看看能不能取巧直接得到答案。   结果还真得到了。   司祁说:“打击感弱的话,只需要加一点点的动态反馈,比如说武器打到怪物的同时,让怪物的躯体微微后退一下,就能得到很好的打击效果。”   “这种细致到小数点的符咒体系直接剔除掉,没必要在这个上面死磕。可以像网游一样让角色加天赋点,比如说力量、敏捷、防御、生命,简单明了,效果也是一样的。”   “数据平衡还是要靠反复测试,你们对比玩家来到这个关卡时的战力值,找到他们最舒适的那个点,毕竟他们是来享受的,不是过来受气的。这里关卡的难度太高,必须改一下。如果觉得修改数据会很麻烦,那么另外加一个限时道具藏在角落里,只要玩家找到道具就能以正常难度通关,当做彩蛋的同时也能增加玩家的新鲜感。”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忍不住惊叹:“你是不是很擅长玩游戏啊,怎么对游戏制作懂得那么多!”   “之前楚总还说让我们带你看一看游戏的制作过程,结果反而是我们从你这里学到了不少!”   “怪不得楚总特意把你带过来,你肯定是对这些接触的很深吧!”   一群人围着司祁连连感叹,直到楚沨和游戏公司的高层顺利谈好合作,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司祁才离开他们来到楚沨身边。   楚沨看司祁和这群人相处的很好,心里很是高兴,回去路上还特意询问司祁今天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司祁乐呵呵说:“我看他们利用编程设定出游戏规则,感觉很像下棋,但是比下棋还要有发挥的余地,非常有意思!”   楚沨听司祁叙述着自己的感受,发现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活力,聊到兴起时一双眼睛仿若在发光。   忍不住笑着道:“你这么喜欢游戏,要不要我请人给你当老师,教你制作游戏?”   司祁心里早就有这个打算了,立即点头说:“要!”   司祁以前做过很多款游戏。   比如咻咻经常玩的那些游戏,有很多就是司祁闲暇时做出来的。   有些世界司祁的寿命实在太长,比如修真世界或者他当神明的世界,动辄就是上千年起步的寿命,不找点事情做的话会很无聊。   除了游戏,司祁还会写剧本,画画,拍摄视频,创作完以后丢到意识空间的储物装置里,当做纪念。   现在楚沨说要找人教司祁怎么制作游戏,司祁一口答应下来。   他这具身体虽然不擅长读书学习,但对制作游戏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刚才司祁看到屏幕上的游戏界面时,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一个又一个的反馈从脑海里源源不断的冒出,那绝对不是源自于他本身的经验,而是一种近似于“直觉”的东西,不假思索就能捕捉到那些旁人看来很难察觉到的细节。   原主绝对是这方面的天才,司祁不想浪费这份天赋。   楚沨见司祁答应的这么爽快,心情很是不错,大气的许诺道:“等你游戏做出来,哥肯定帮你在平台上好好推广!”   司祁亲手制作的游戏,他一定要认真的表示支持!   司祁抿唇一笑,甜甜的道:“沨哥你对我真好~”   楚沨被司祁那软乎乎的样子看得骨头都要酥了,小家伙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真是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塞到他怀里!   *   司祁目前所在的时代,电脑游戏正处于崛起阶段,网吧里整天都能看到坐在位置上打游戏的人,而与之相反的是,手机游戏远没有电脑游戏那么种类繁多。   在智能手机刚刚面世还没多久的现在,大家耳熟能详的无非是一些切水果、割绳子、神庙逃亡、推箱子等玩法十分简单的游戏。   回忆上一款火爆全网的游戏,还要数某Q农场。原主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经常听同学说自己和老妈半夜三更设置闹钟,掐着点去别人农场偷菜,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后来农场从电脑网页移植到手机上,依旧是以网页的形式存在,手机登陆以后操作起来非常不顺畅,完全没有切水果那些App游戏来的体验感好。   但饶是如此,也没有人会嫌弃,该玩的还是会去玩。   由此可见眼下的用户群体,对手机游戏的要求有多低,那是真的能玩就行。   司祁在这种大环境下制作手机游戏,那就像是满级大神进入新手村,随便动动手,都能打出暴击。   他很快想好自己要做什么样的游戏,趁着楚沨把老师找来之前,准备把基础设备先给准备好。   就在他准备花钱购买高配置电脑的时候,冤大头先一步找上门来了。   西装革履的青年坐在光线明亮的独立办公室,语气温和的对着电话说:“小祁,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家?”   “爸妈因为你离家出走很生气,你快点回来和爸妈道个歉。”   别说是司祁这种面对人渣半点不给人留脸面的人了,哪怕是原主那样性格自闭又温顺的人听了这话,心里只怕也会充满怨气,忍不住反驳“凭什么是我道歉”。   试问世界上有谁被气到离家出走后,会在没有人过来给他台阶下接他回家的时候,就自己灰溜溜回去的。   如果真自己回去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屈辱感,只怕会让离家出走的人越发怨恨家里人冷酷无情不在乎他吧?   司祁也不理睬青年这种低级的挑拨手段,直截了当的说:“你是担心我在外面没钱花,过来给我打钱的吗?”   青年沉默。   这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他微妙的停顿了一下,维持以往友善的面具,笑着说:“你的十万块钱花完了吗?这才多久啊,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叔叔阿——”   “我如果没钱花就要回家了,你想在家里看到我吗?”司祁打断对方故意激怒自己弟弟的话,冷淡的说:“听说妈给我请了好多家教?我要是奋发图强赶上哥你的成绩,你说爸是不是会对我刮目相看,以后也把我接到公司里去啊?”   青年面色冷了下来,神色阴郁的眯了眯眼,也不回应司祁的挑衅,淡淡道:“你回家是好事,不过你刚才不是说没钱了吗?缺多少,哥打给你。”   “我刚好要买一台高性能的专业电脑,用来做游戏。”司祁估算了一下价格,随口说:“你给我转五万。”   青年气笑了,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对面的人是不是他那个呆呆傻傻只知道死读书的便宜弟弟,耐着性子用无奈的,些微带着点宠溺的语气说:“你想玩游戏啊?也是,你难得放假,想要玩一会儿游戏没什么,劳逸结合才能取得更大的进步。本来哥哥也觉得妈妈逼你太紧了,在家里连游戏都不让你玩。”   “钱哥哥会转给你的,你等会儿确认一——”   嘟嘟嘟……   话说到一半,对面传来电话忙音,司祁得到准信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青年整个呆愣住,随即很快意识到什么,气得脸都绿了。   这个该死的东西!   竟然敢挂他电话?谁给司祁的胆子竟然敢挂他电话!   更该死的是他被人挂断电话竟然还要乖乖给人转账,防止这人真的丢下电脑回家……   青年越想越憋屈,一边咬牙切齿地输入金额,一边恶狠狠的想司祁拿了这钱滚出这个家,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本来就是个在家里消失了十多年的人,事到如今凭什么什么苦也没吃,过来就能摘走家里一半的桃子,抢走本应该全部属于他的东西……   转完钱后,青年冷哼一声,想了想,在桌面上的几个文件夹里挑挑拣拣选中一个,借口遇到事情要找父亲商议,目标明确走向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听说儿子有工作找自己谈,男人放下手里的文件,和他认真讨论着文件上的内容。   说到一半,趁着男人喝茶的功夫,青年状似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说起来,刚才我给小祁打电话了。”   男人喝茶的动作毫无变化,慢悠悠饮下一口茶后,不甚在意的说:“你打给他做什么?他手里有钱,难道还能在外面饿死?”   青年无奈一笑,“我也不清楚,不过小祁的钱可能确实要花完了,十万块不够用,又找我要了五万,说是想买一台好一些的电脑去打游戏。”   男人放茶杯的手一重,咔的一下在杯碟上发出声脆响。   他不悦的盯向青年,表情极其难看:“他把十万块花完了,还找你要五万块钱去打游戏?”   青年见状,连忙替司祁解释:“不是的,小弟难得放假,让他休息一下也好。”   他看起来有些懊悔,郁闷自己怎么心直口快,把这种事情随便说出来。   男人听后更加生气:“他都废物成这样了,还想休息!人家那些天才整日争分夺秒忙着增进自己,他倒好,仗着家里有钱,肆无忌惮的败家!”   见青年低垂着脑袋无辜接受父亲的怒火,男人忍不住皱起眉:“你们是亲兄弟,你说他怎么一点就不像你!”   青年苦笑:“爸,您这样说,弟弟会伤心的。”   “我管他伤不伤心!”男人不满道:“真是生了不如没生!”   ……   不管司家父子如何背地里编造别人坏话,司祁买完电脑后没过多久,楚沨给司祁找了位教他制作游戏的老师。   老师看起来很专业,楚沨偶尔想起来,会询问一下老师司祁的情况。   一开始,老师还会很开心的和楚沨说,司祁这孩子特别好学,上课认真听课,说的都能记得住,私下里肯定有经常练习。   后来,老师听到楚沨询问,会用一种近乎于恍惚的眼神看着他,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小祁很有天分。”   其实那已经不是有天分了,老师严重怀疑司祁其实是制作游戏的老手,假装菜鸟在他面前骗他。   当发现自己和司祁说什么司祁都能记住,只要是讲过一遍的内容司祁绝不需要再听第一遍,他就觉得自己仿佛化身为一本自动念诵的教科书,把书里的内容从头到尾和司祁念一遍,然后司祁就学会了。   他甚至经常教司祁教到一半,会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想要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摄像头正在拍摄他一脸茫然的样子——那些网络上的举重冠军假扮七旬老人到健身房震惊全场的视频不就是这么拍摄出来的吗?   可结果证明,他纯粹是想多了。   用飞一样的速度将自己掌握的知识尽数灌输到司祁脑中,老师很快将所有应该教授的知识都教完,实在是没东西可教的请辞离开了。   楚沨听说对方辞职的理由,茫然了一下,然后很是兴奋的把这件事说给父母听,叔叔阿姨骄傲极了:“我就说小祁特别聪明!”   “他天生擅长玩游戏!”   “这东西他感兴趣,学起来当然很快了!”   “不擅长功课什么的,肯定只是没找能到诀窍!”   早就觉得司祁聪明,就是苦于没机会证明自己判断的两个家长,这时候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兴奋的样子活像是他们成了天才。   楚沨对于爸妈的说法接受良好。   他是个天生对商业十分敏感的人,从小就很容易发觉身边的商机。一些别人每天接触但就是想不到的赚钱方法,他哪怕只是凑巧听别人说上一句,都能抓住机会赚上一大笔钱,屡屡被人震惊的说他真是做生意的天才。   所以他比谁都知道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天生擅长某件事的人存在,如今遇到了一个擅长制作游戏的天才,也没觉得有什么惊奇的。   为司祁选了一份礼物,当做司祁的出师贺礼,楚沨带着礼物敲门走进书房,司祁正坐在电脑前,手指放在键盘上,屏幕里不断有内容飞快增加。   看楚沨走进来,司祁放下手里的事情,转过身道:“你回来啦!”   楚沨把礼物放到司祁面前,温声叮嘱道:“坐太久了要经常起来走一走,不然对颈椎和视力很不好。”   司祁随手拆开礼物,嘴里嗯了两声。   其实他不是用电脑写游戏代码,更多的时候是闭着眼睛在意识空间里写。   这样速度非常快,一个念头就能写出一整段的完整内容,根本不需要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去敲,内容通过咻咻直接同步到电脑里就可以。   只是叔叔阿姨他们看司祁整天呆在书房里,以为司祁肯定和以前一样,闭上房门埋头苦读,便和楚沨念叨。   楚沨自己就是个事业狂魔,做起事情来完全感受不到时间流逝,很能理解司祁为什么会这样,劝说他:“只有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去工作,休息是很重要的。”   像他每周都会抽空去健身房锻炼,保持良好的体态可以给人更好的印象,身体素质提升上去,也能有更好的奋斗本钱。   司祁点头表示明白。   他和楚沨在很多世界里,都当过幸福恩爱的老爷爷,对养生方面很有一套心得。   甚至都不需要司祁额外做什么,一瓶上个世界带来的魔法养生药剂就能让他的身体一直保持在最好的状态。   楚沨也不过多的啰嗦,转头看向电脑:“进展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司祁嘻嘻一笑:“挺顺利的,大概一个月以后就能出成果了。”   楚沨对司祁的第一个作品充满期待:“做出来以后,能给哥第一个试玩吗?”   “嗯……看在你送我礼物的份上,可以!”司祁拍了拍手里的礼物,很是傲娇的说:“本来我是想要先给阿姨玩的,因为阿姨说要帮我画我游戏里面的角色。”   楚阿姨喜欢画画,对绣花等图案好看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之前在科技馆里的时候就特意找去看过。   司祁看过阿姨的画作,她的画风完全算不上正规,但独有一番特色,以前还给年幼的原主亲手画过一本手绘的图画书,画里面的小动物笨拙的同时带着点讨人喜欢的萌感,一眼看过去,风格非常鲜明。   阿姨很高兴自己能够参与进司祁的作品中去,这段时间一有空闲,就会拿水彩笔在纸上画画,已经画了很多。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一个月后。司祁把游戏制作完成,直接安装到楚沨的手机上。   楚沨和司祁坐在沙发上,旁边就是围观的叔叔阿姨。   一群人全都聚精会神盯着楚沨手里的手机。   点击游戏图标,画面亮起之后,浮现出一个小动物们一家四口的大家庭标志,每个动物身上还能看出他们家四个人各自的特征。   “这就是我以后的游戏商标了,是阿姨亲手画的!”司祁骄傲的宣布说。   众人脸上齐齐露出笑容,对司祁接下来的游戏越发的感到期待。   界面出现的瞬间,对游戏略微有些了解的楚沨突然愣住了,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倒是叔叔阿姨对这些电子产品很不了解,所以一个游戏的好坏他们分辨不清。   光是看楚沨操作小松鼠真的跑动起来,两位家长便惊喜的连连叫喊:“动起来了!真的动起来了!”   “小祁可真厉害,真的做出游戏了!”   楚沨:“…………”   不是,重点是角色能动吗?   重点是这统一的画风,特点鲜明的游戏风格,完善的按键布局……别说这是一个新手的处女作,这恐怕比时下正流行的一些游戏,看起来都要有意思吧!   这完全就是一个非常成熟的作品,而且是那种摆在一堆游戏里,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不同之处的非常吸睛的作品。   原本就很期待的心情,在楚沨刚看到游戏界面的一瞬间,变得更加期待。   他根据游戏指引一步步掌握角色的行动方式,按照系统指引进入第一个关卡。   这是一个十分容易上手的游戏,玩法简单的同时,可以深入挖掘的内容却一点也不少。   玩家根据指引完成一个接一个的任务,随着关卡推进,游戏角色不断升级,花园里的收集物不断增多,人们很容易不知不觉沉浸到那种不断进步的愉悦感中,忘记时间的流逝。   就好比正在玩游戏的楚沨,他平时对这类事物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从晚饭过后的七点,到了夜深人静的凌晨。   而游戏才刚打了个开头而已,还有更多的内容没有来得及探索。   握着那显示电量不足的手机,听着身旁父母遗憾的叹息声,楚沨整个人忘记了言语。   他可以扪心自问,非常客观的说,这游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之前还只是想着要给弟弟的作品捧个场,无论好不好玩都要认真的给出个不错的评价……现在看来,这已经不是他给不给面子捧场说好话的问题,而是他要赶紧为司祁注册游戏版号,不能白白让这么一个精品游戏被他埋没的问题。   这游戏绝对能火! 第31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周安是一位在酒店里工作的大堂经理, 同时也是位资深的电脑游戏爱好者。   目前他正在玩的这款游戏,已经连续玩了两年,习惯到每天晚上不登录电脑打上几把, 夜晚根本睡不着。   可惜最近公司的排班制度变了,开始三班倒轮休制, 等他上完夜班整个人精神萎靡不振, 连回家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服从本能的去酒店里的员工休息室休息。   躺在小小的单人床上,周安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身体虽然疲惫, 可思维却非常清醒,而且还很想打游戏。   这时候哪里有电脑可以给他玩?周安无奈, 拿出手机逛游戏论坛, 想要看看其他玩家的讨论帖聊以慰藉。   他在帖子里看到几个人的讨论。   “哈哈哈, 没想到KG竟然是个这么逗逼的人, 以前我还以为排行榜大佬都是人狠话不多的猛男呢!结果一整个机关枪, 嘴巴突突突停都停不下来!”   “对对对,我快给他笑死了,那个戒指被他弄丢时的惨叫,我能笑一辈子!看直播的时候笑得没拿稳手机,直接砸我脑袋上。”   “羡慕楼上几位大佬,竟然能蹭到WiFi……我家这条街, 就一家咖啡馆里有WiFi。”   “嘿嘿, 我家装了WiFi~每天用手机看直播, 躺着看侧着看,想怎么看怎么看,爽歪歪~”   下面还有好几百的楼层, 周安没往下翻,只是突然想起前不久游戏官方和某家直播公司合作,推出了在网上直播打游戏的办法。   当时说过,这家直播公司不光有电脑直播,另外用手机也能看直播!   记得那个直播平台的名字……叫什么宇来着?   周安所在的酒店非常高档,每个客人的房间都安装有WiFi,包括客人们用餐的餐厅。   周安目前所在的休息间,刚好就在餐厅的正下方,完美覆盖进了WiFi的笼罩范围,看直播是完全没问题的。   他上网搜索了一下游戏官网,很快在官网上看到了环宇直播的下载链接,点击下载。   没过多久,软件下载成功,使用通讯软件一键登录的方式快速注册,打开直播间的首页,便看到他熟悉的游戏直播界面。   周安感动到不行,连忙点击直播页面,找到方才吧友们讨论的KG的直播间,满心满眼想着终于能看到大佬高手的操作。   谁知却进入了一个画风清新透着股萌劲的……童话风格视频里?   他是不是点击的方式出了问题?   下意识想要退出重进,结果却在侧下方不断上弹的网友互动评论里看到了熟悉的字眼。   “哈哈哈,KG你别怂啊,说好的猛男就是要干架呢?怎么突然养花上瘾。”   “妈的这游戏好好玩啊,可我才刚打开直播间!”   “我平时只玩电脑游戏,没想到现在手机游戏竟然都发展的那么快。”   “听说这游戏刚上架没几天,当时我还想着这手机游戏能有啥好玩的,结果下载之后根本停不下来,跟上瘾了似的,别的游戏都玩不下去了,只想玩这个。”   “哈哈哈,别说,我昨天看完直播就去下载游戏了,你看现在凌晨几点?我直接熬夜玩到现在!”   “确实很好玩。”   周安看着评论,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就这种画风呆萌可爱,仿佛小孩子看的卡通画游戏,有这么好玩吗?   像KG那种沉迷于战斗游戏的排行榜大佬,也对它那么感兴趣?   原本还有些郁闷,想要退出去找电脑游戏直播的周安顿时忘记原先的打算,充满好奇的看了起来。   这的确是手机游戏,游戏选项的排列位置和电脑的区别很大,全都放在四周随手可以点击到的位置。   KG操纵一只小松鼠,在花园里给一颗颗丑萌丑萌很有特点的植物浇水,然后在观众们的打趣声中无奈高喊:“行行行,我去打怪行不行,真是的,我就稍微浇个水收集下图鉴你们唠叨半天。”   观众们显然挺喜欢KG这语气随意的聊天风格,继续跟他开玩笑,周安看他们的疯狂吐槽,差点没给这群人乐死,感觉看直播和在游戏的世界频道里唠嗑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然后,画面中的小松鼠离开阳光明媚的花园水晶房,前往了茂密幽深的大森林。   画风从明媚变得幽暗,松鼠身上的衣服也从宽松舒服的家居装,换成了更加干练帅气的作战服。   而且出乎意料的是,说好的松鼠去打怪竟然没有拿武器,而是手里提着一枚锤子,躲在画面角落,作出高喊奋斗的架势。   随后,画面中的KG开始点击森林地图中一个个空缺的位置,建造各种各样的法师塔,防御塔。   完全没想到游戏还能这么玩的周安整个人愣住,等待那森林里耸立起一栋栋同样画风奇特蠢萌蠢萌的建筑后,屏幕上象征敌人到来的红光一闪而过,森林的边缘地带,开始出现一批又一批的怪物。   哪怕是怪物,也是又丑又可爱的那种,完让人全生不起危机意识,反而有点想笑。   与此同时,检测到怪物靠近的防御塔飞快运作起来,一枚枚魔法被它们咻咻咻的放出,怪物们头顶的血条随之减少,死掉后还会发出“嘎呜”的声音,看起来又好玩又带感。   周安一下子看明白了游戏的操作方式。简而言之,就是松鼠工匠在森林里建造各种各样的防御塔,应对敌人侵袭。   而不同的防御塔有不同的攻击方式,有群攻的,有减速的,也有附加火焰持续性伤害的。   KG大概是玩了很多次,操纵起来特别熟练,一栋栋房子不断被他升级,而怪物们也越来越多,种类越来越频繁。   有观众说:“哎呀,这关有巨魔出现,不能用连环电塔,你得盖减速的冰晶塔和火焰塔啊!”   KG不信邪,信誓旦旦的说连环电塔天下第一,说他这种关卡要是都过不了就倒立吃键盘!   结果巨魔真的一只又一只的出现,角落下方的松鼠表情从坚韧变得惊恐,大喊:“前方出现大量的巨魔,快升级防御塔!”   KG哼笑一声:“你们看着吧,就我这操作,绝对稳赢没问题!”   然而话刚说完,一只巨魔走入电塔的攻击范围,嗖一下蓝光从他身上划过,蹭下来……一丝血皮。   KG:“………………”   观众:“哈哈哈哈哈哈!!!!”   “我特么等着看你倒立吃键盘哈哈哈哈!!!”   KG慌了:“卧槽?这巨魔特么血怎么这么厚啊??”   “而且这怪物你怎么不一起过来,我电塔就是连环攻击增加伤害的啊?你站那么远我打不到啊!卧槽你们后面的走快点啊!!”   观众幸灾乐祸的狂笑:“哈哈哈哈哈!!!”   “不是,你特么怎么就要到我终点了,不是,你们特么走慢点啊!!!!”KG握着手机完全抓狂。   观众们哈哈大笑,手指欢快的敲击键盘。   “巨魔:你到底让我快还是让我慢啊!”   “巨魔:你这样让我很难搞。”   眼看着巨魔就要抓到惊恐不已的小松鼠,这时候,远在水晶花园房里的植物们感应到了主人的危机,突然迸发出潜力,瞬间成熟(其实就是运气好刚好赶上了要开花的时候)。   松鼠收到了来自仙人掌的馈赠,背包里多了一枚定期产出的一次性道具仙人掌飞刺,嗖一下打在那只眼看就要抓到它的巨魔身上,刚刚好,打掉了巨魔身上最后一丝血皮。   KG感动落泪:“仙人掌——!!!!爹的好崽崽!!!”   观众们:“哈哈哈哈哈卧槽,这也太是时候了吧哈哈哈哈哈!!!”   KG运气很好,靠着养花在这只巨魔手里侥幸逃生,可后面还有更多的巨魔正在源源不断的朝着他走来。   眼看着一波又一波聚魔朝着家园的方向袭来,小松鼠就要命丧当场。观众们期待看到KG倒立吃键盘的画面,KG却是灵机一动,高声大喊“哎呀我不小心手滑了!”,连续手滑两次,点击退出和确认按键,离开了战场。   观众们:“………………”   “哎呀,我怎么就退出来了呢?明明这局差点就结束了啊!”KG语气超级欠揍的说:“这看来没办法了,只能重新打一局,哎呀前面的那些进度全没了,真是郁闷死了!”   “卧槽,KG你好不要脸。”观众们纷纷在评论区吐槽。   “哈哈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了好继承我遗产吗?”   “是是是,连续手滑两次,你丫之前打上排行榜第一的时候咋不手滑。”   周安一边看KG耍贱一边看飞速滚动的评论,在床上笑得直打滚。   靠,这游戏也太他吗有意思了吧!   听说用手机就能在直播平台直接下载,游玩期间不费什么流量?感觉不下载过来存在手机里,就错过了一个亿!   而且联网之后还能加其他玩家的好友,给好友送礼物能得到随机种子和道具,打到后面还能和好友联机一起玩,通关数量、花园的植物收集度什么的也能参加网络排名。这让网络游戏玩家浑身上下激起了本能的胜负欲,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提升自己的游戏排名!   KG看到自家花园竟然排到全国一千名往后,顿时不干了。   “我家崽崽怎么可能比别人的差!嗷嗷嗷,看爹爹去打怪兽收集肥料,回来就喂给你们!!”   观众们看得津津有味:“这游戏好有意思啊。”   “看得我也想玩了。”   “KG玩战斗游戏没问题,但玩这个肯定不如我。”   “好想养含羞草啊,天呐它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直播平台的游戏下载量,因为他们这一批又一批源源不断的观众不断增加,从第一天的几百,到第二天的数千,直到今天的三万,增长速度越来越快。   周安下载完游戏以后,迫不及待的退出直播间直接玩了起来,躺在床上一直玩到不小心睡着才停止游戏。   睡醒后周安发现手里握着手机,想起昨天打游戏打到睡着,睁开眼躺在床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时间到了,该给花园里的植物浇水了。   发现养的植物差一点就能成熟,周安顺手又打了两盘游戏,想要去弄点肥料。   看着花朵成熟,周安心满意足正要小退一下游戏,去起床洗把脸,结果看到附近玩家的聊天栏里,出现了好几个对话。   我去?我周围也有人在玩这款游戏?!   周安顿时兴奋起来,连忙点击查看对话,然后果断选择申请好友,完全忘记要下床这回事。   以后就有人可以互相送礼物了!说不定还能线下面基,一起联机打游戏呢!   嗨,这游戏可真特么有意思!   ……   楚沨一开始答应过,要帮司祁宣传他做出来的游戏。   当时只是想着帮一帮弟弟,增加他的自信心。   结果上手玩了以后,才发现这游戏出乎寻常的有趣,即使是他这种对游戏完全不感兴趣的人,第一次打开游戏后也不知不觉玩入了迷,一直玩到手机没电才意识到时间流逝。   而且第二天睡醒了,楚沨还会忍不住打开手机给植物浇一下水,施一下肥,不然总觉得白白浪费了几个小时的植物开花时间。   看到获得的种子在自己的努力下一点一点成熟长大,变成能够帮助自己的伙伴,那种完成了一件事的满足感和愉悦感,很容易让人上瘾。   当时楚沨就想,这游戏问世以后一定会有人玩,完全可以像那些正规的手机游戏一样,拿到版号上架发布。   这年头注册游戏版号还是很方便的,只要没有违规元素,过审非常快。   在楚沨全程替司祁盯着的情况下,司祁完全没有费什么功夫,只是跟着楚沨签了几个字,就拿到了游戏版号。   至于上架到什么平台的问题,有楚沨热心帮忙,司祁根本不需要操心。   一开始,楚沨让主播们抽空直播一下他弟弟的游戏,说会给他们相对应的宣传补贴。   当时他便预料到,直播播出后的效果会很好,但结果却完全比他预料的还要让人惊喜。   甚至都没用两天时间,那些主播因为直播这款游戏得到了很好的观众反馈,干脆放弃了之前直播的内容,主动直播这款游戏。   而且看他们玩游戏时候那全身心投入、连饭都忘记吃了的样子,可能他们自己也不单单是为了游戏的热度,纯粹是游戏太有意思了,自己想玩。   于是,在楚沨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时候,第一波因为司祁游戏而造成的回馈就这样到来了。   很多观众看完直播之后,心痒难耐跟着下载了游戏。因为好友互动系统的存在,玩家们自发在周围朋友圈里宣传,周围人看到后觉得有趣,当然会询问要在那里下载,于是楚沨的直播平台就这样吸引来了一批又一批的用户。   整个直播平台的用户注册数据,以一种井喷的趋势飞速增加,而增加的时间节点,刚好就是游戏开始在线下火起来的时候。   原本想着替司祁宣传,结果反而被司祁反向宣传了一波的楚沨无言以对,心里说不出是好笑,还是为自己能有这样优秀的弟弟感到自豪。   越想越得意,楚沨走路带风,回到家以后迫不及待的将这件事告诉给了父母。   叔叔手机里还在放《妙趣森林》的BGM,闻言一拍大腿激动说:“我就说最近附近玩家怎么越来越多,果然是有很多人在玩小祁做的游戏!”   阿姨则是表示郁闷:“我明明是第二个玩这游戏的人,为什么排名越来越低,都已经跌出一万了。”   叔叔特别热心的指点她:“你光浇水有什么用,你要去打怪啊!打怪能出肥料,还能收获阳光,那植物才能长得快!   “还有,你不挑战精英关卡,你怎么拿到珍稀种子,没有珍稀植物,综合评分根本上不去!”   “就你会玩游戏!”阿姨不高兴了,“我就爱浇水不行吗,我就喜欢养自己种出来的玫瑰花,那些怪物身上掉下来的种子我才不要养,谁知道会长成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楚沨听得哭笑不得。看来他爸妈完全沉迷在这款游戏里面了,就像那些同样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其他玩家一样。   现在直播平台上,有关司祁这款手游的热度不断飙升。之前那款和楚沨有过合作,一直得到直播主页优先推送的游戏,竟然都有隐隐被手游超越的趋势,这无疑说明了司祁这款游戏的魅力之大,哪怕不用游戏公司在背后不断宣传,靠着游戏自身丰富的玩法,和越来越热烈的线下讨论度,就能达到比宣传更好的效果。   楚沨骄傲极了。   回想当初他公司刚成立的那天,他心里都没有太多的高兴,只有目的达成的平静感,和想要攀至最高点的动力。哪里像现在这样,由身到心的感到自豪,感到开心。   他在爸妈的催促下打开妙趣森林,在附近频道找到了爸妈的头像。   看着那明显是爆肝玩家才能拿到的稀有头像框,楚沨啼笑皆非,加了爸妈的好友,然后在父母的催促下,给他们赠送了礼物。   “以后每天都要登录游戏,来妈的花园给妈浇一下水。”楚妈妈谆谆叮嘱楚沨,认真的表情仿佛在讨论什么学术研究:“这样花才能长得快,长的多。你要帮妈保持排名,可千万不能跌出一万了。”   楚爸爸对此很是得意:“我已经打到六十多关了,排名全国前五百,我一点不着急。”   楚妈妈气得掐了楚爸爸胳膊一下,“就你厉害!你这么厉害,干嘛还要用我画的小松鼠,用我画的防御塔,有本事自己画上去一个啊。”   坐在一旁听得直笑的司祁心中一动,点头说:“这个可以!”   楚妈妈愣了:“啊?”   楚爸爸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哪里会画画啊!”   “没关系,这个越是画风新颖,越是有意思。”司祁笑着道。   楚沨闻言挑眉,觉察出一点意思来。   司祁乐呵呵说:“等过几个月的时间,我更新一下游戏版本,增加出让玩家自己捏角色的功能,让他们画出自己的角色,然后上传到游戏里,操控这些角色进行游戏。”   楚沨听到这话,已经可以想象到直播间里的主播画出各种或是奇形怪状引起全场观众爆笑,或是画风无比美丽引来无数人争相传阅效仿的画面。   到时候,全民画画,画出各种各样不同的角色被他们贴到网络上,毫无疑问又会引起新一轮的热度。   楚沨不得不感叹:“你实在是太适合制作游戏了。”   那创意就跟源源不断的流水一般,永远看不到尽头。   司祁还是那句话:“我只是见得比较多而已。”   那语气,莫名有种老人家感慨过去往事,随性中带着点看透人世的淡然——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好笑。   楚沨和两位家长看司祁小家伙故作老成的样子,抿着嘴唇拼命憋笑,给他们家的小宝贝留一点面子。   司祁:“…………”   嘿,说实话都没人信。   咻咻趁机拍马屁:【咻咻知道主人见多识广,主人说什么咻咻都相信,咻咻是主人的贴心小棉袄~】   司祁摸摸小龙脑袋:【乖】   咻咻享受地眯起了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趁机撒娇提出请求:【所以咻咻能不能也联网玩这个游戏呀~~咻咻最擅长玩主人的游戏惹~~】   【可以啊】司祁刚才一听咻咻拍马屁,就知道这小家伙心里想的什么,大方的说:【你去玩吧】   咻咻抬起龙爪爪给司祁比了个心:【主人最好啦~么么哒!】   嘿嘿嘿,他咻咻也能在所有人面前,光明正大玩主人的游戏啦!到时候等他冲上排行榜第一的宝座,全世界都会知道他咻咻的尊姓大名!   话落,一个叫做“47家小咻咻”的用户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网络,成为未来环宇娱乐旗下所有游戏爱好者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永远霸占着各大环宇游戏的冠军宝座,让人简直怀疑这家伙到底长了几个肝,怎么每次都能第一个抢注游戏名字,还每个游戏都同时保持在玩活跃度,并且任何活动都不曾落下过一次。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环宇娱乐创始者之一的司祁与他的爱人先后离世,这个用户也跟着一同消失。   网上因此产生了很大一番风波,大家担心‘47家小咻咻’会不会年纪大了受不住偶像过世的打击,也跟着离开了。   这件事还因此成为全世界47粉丝们总是会反复提起的伤感往事。   ——然而事实其实是小家伙跟着主人一起去其他世界冒险了而已ww。 第32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这天, 楚阿姨给一家四口准备好早餐后,出门坐上了清晨的公交车。   大儿子楚沨上回在餐桌上多吃了好几块糖醋排骨,楚阿姨决定今早去海市最大的菜场挑两根新鲜的排骨回去, 再买点小‘儿子’司祁喜欢吃的螃蟹。   刷着司祁给她办理的公交卡,楚阿姨很喜欢那种滴一下就能直接上车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也因为高科技跟着一同变时尚了般,精神抖擞上了车。   自从来海市找到儿子以后,楚阿姨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得和以往不同, 不光衣着打扮更年轻,人看起来也容光焕发的,像是被浸在蜜糖里长大的小老太太,格外开朗大方。   坐在她旁边座位上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穿着一身衬衫配黑裙的制服, 应该是位上班族。   大概是坐车无聊,姑娘上车后拿出手机, 没一会儿, 熟悉的森林小调在阿姨的耳边响起,阿姨转头看过去。   姑娘手指熟练的在屏幕上挪动, 先是在水晶房收获成熟的果子, 给还没成长好的花盆施肥浇水, 再用阳光给花花草草们加速生长,去森林关卡, 敲敲打打地建造防御塔,迎接一波又一波的敌人。   看姑娘那眼神认真注视屏幕,手指灵活在面板上敲动的模样,阿姨心里说不出的骄傲。   她家小祁就是厉害,谁家孩子十五六岁的年纪, 就能做出全国上下那么多人都喜欢的游戏?   楚阿姨在以前的时候就很为司祁感到骄傲,觉得司祁哪哪儿都棒,现在司祁果然展现出了实力,阿姨更是自豪的走路都要飘起来了。   “哎呀……”   姑娘小声念了一句,阿姨定睛一看,发现松鼠所在的家园被一只矮地精敲破了围墙,看起来危险极了。   看小姑娘手忙脚乱的想要升级防御塔,可是在关卡里得到的坚果数不够多,没办法给防御塔升级,阿姨忍不住说:“矮地精跑得快,用魔法塔打不了多少下,你得建造攻速快的弓箭塔才行。”   姑娘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阿姨,被阿姨的辈分稍稍震惊了一下,然后虚心请教:“我弓箭塔没怎么升级,怕打不过。”   阿姨指点说:“那你可以随身携带一盆剑兰,增加攻击力呀!”   小姑娘更震惊了,忍不住道:“阿姨,你好懂啊。”   这阿姨也太时髦了吧!   “是呀,”楚阿姨说起这个便笑得见牙不见眼,瞧着格外有活力:“我儿子和你年纪一般大,他也有玩这游戏。”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个游戏是她小‘儿子’做出来的,当初卡在这关怎么也打不过去的时候,楚阿姨找司祁想办法,司祁就和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告诉阿姨怎么利用不同的防御塔去打各种各样的怪物,一边告诉阿姨游戏里的小窍门,比如如何灵活运用阿姨最喜欢的植物,去帮助阿姨战斗。   就好像玫瑰花可以回血,剑兰增加所有攻击塔的物理伤害,绣球帮助提升魔法攻速,仙人掌成熟后可以每隔一分钟自动提供一根针刺……   阿姨滔滔不绝的和小姑娘分享着自己的知识,听得姑娘眼睛发亮,不断点头,对阿姨说:“阿姨您可真厉害,您能不能加我一个好友呀,以后等我打过了五十关,我们一起联机玩!”   阿姨很是得意,拿出手机熟练的添加了附近好友,对小姑娘说:“可以啊,你阿姨我最擅长玩这个游戏了。”   “看出来了,”小姑娘真心实意的说:“您都有头像框了,而且还排名这么高。我还是第一次加到全国排名前一万的玩家呢。”   坐在公交车后排看了这游戏一路的男生忍不住了,他之前因为害羞对方是个女性,不好意思主动搭讪,现在看楚阿姨和她聊得火热,说的内容还越来越让人心动,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你们这玩得是什么游戏啊?看起来好有意思。”   姑娘回头,笑着说:“《妙趣森林》啊,你不知道吗?”   男生摇头,“不知道,我要知道,我早开始玩了。”   姑娘说起这个就很兴奋:“是啊是啊,我也是看我朋友在玩,然后忍不住跟着一起下载了!我和你说,这游戏真的很有趣,玩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男生也莫名有些激动:“是吗,那我要去哪里下载啊?”   姑娘额了一声,窘迫道:“这,我也是让我朋友帮我下的……”   眼看局面变得尴尬,楚阿姨挺身而出,介绍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在环宇直播!”   二人齐刷刷看向楚阿姨,楚阿姨眉飞色舞的说:“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直播平台呀,直播你们知道吧?上面有很多人直播打游戏,什么游戏都有,这个妙趣森林也有!你们去找到环宇直播,首页上就有这个游戏呐!”   二人异口同声的道:“阿姨,你懂得好多啊!”   “那可不,”阿姨得意地扬起眉梢,就像是个掌握一手资讯的潮流老太太,半点不见以前初入大城市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局促,“我家两个小子可孝顺了,我一开始对手机什么都不懂,是他们手把手教我的呢。”   两个年轻人听得忍不住笑,对阿姨道:“瞧着也是,您看起来幸福极了。”   刚才说起游戏的时候,老太太也是嘴里时不时提到两个孩子,脸上的喜悦与幸福,光看着都让人羡慕。   在阿姨热情的指点下,两个年轻人很快找到了环宇直播。男生迫不及待的选择了下载,姑娘则是大致浏览了一遍直播平台,发现这里有很多排行榜上的大神玩家都在这边的直播间。   虽然公车上没有无线网,没办法点进去观看,但姑娘所在的公司里是有WiFi的,她可以趁着午休时间在公司看直播,学习大神们打游戏的方法,跟他们取经。   就这样,楚阿姨在公交车上顺利安利了两个儿子的工作成果,下车的时候,心情瞧着比之前更好了。   她喜欢如今的生活,恨不得这样的日子能一辈子持续下去。   可惜,这种好心情在楚阿姨提着满满一袋菜回家的时候,险些消失。   司祁坐在沙发上,和楚阿姨说:“阿姨,我要开学了。”   楚阿姨站在原地,整个人愣了几秒,才茫然的说:“啊,是啊……都要开学了……”   她怎么日子过得太开心,都忘记了呢?   学校开学了,司祁就要离开他们一家,回到那光想想都叫人窒息的地方。   阿姨神不守舍地提着菜走到厨房,眼睛无意识盯着袋子里新鲜的,还在吐泡泡的螃蟹。鼻子忍不住一酸,想到自己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见到司祁,不能给他做饭,她心里就特别难受。   把螃蟹倒进放了点水的盆子里,阿姨望着面前的螃蟹发呆。   司祁注意到阿姨情况不对劲,走过来关心的说:“阿姨,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没有。”阿姨连忙掩饰自己的表情,转过头对司祁说:“阿姨今天买了螃蟹,你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   司祁没有被阿姨糊弄过去,走过去握着阿姨的手,目光注视着阿姨的眼睛,不让阿姨躲避话题:“阿姨,您是不是心里不开心啊?”   “我……”阿姨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低下头,小声说:“我就是舍不得你……”   之前初中三年,阿姨总共也没能见到司祁几次。难得能见到司祁的时候,司祁一看到夫妻俩就无声的抹眼泪,整个人瞧着可怜极了,阿姨心疼的要命。   现在上了高中,学业只会比初中的时候更加繁忙,司祁那么刻苦读书的人,恐怕到了假期也要为了追上同学的学习进度抓紧时间读书,说不定连回来看他们、和他们一起旅游的功夫也不会有。   楚阿姨一想到又是只能半年一年的见司祁一面,心里就难受。   尤其此刻司祁还站在她面前不断安慰她,人总是越是有人关心自己,越是难以忍受心里的委屈,忍不住吸着鼻子呜咽的说:“我一想到见不着你,心里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你这么懂事,这么乖,万一回去受了欺负,万一在家没人照顾,万一瘦了难过了,呜……”   阿姨越说越难过,抱着司祁说:“为什么你不是阿姨的孩子呢,阿姨肯定把你当成自己的命根子宠着护着,一点不会让你受委屈。”   司祁轻轻拍着阿姨的后背,“我就是您的孩子啊,您就是我妈妈。”   阿姨心中一暖,不由得哭得更伤心了。   “要不,我就在海市上学吧。”司祁说:“海市这边教育条件也好,我在这里读书,还有阿姨照顾。”   阿姨哭声一顿,红着眼眶连忙抬头看司祁,“真的吗?你想在这里读书?”   “真的,”司祁笑着道:“在哪儿读不是读呢?”   阿姨越想越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迫不及待的说:“那得赶紧物色一下学校,让你沨哥帮你找找,”说着,阿姨又突然停顿一下,面容忧虑的说:“你爸妈那边……”   “我会和他们说的,”司祁语气淡淡,没什么情绪的说:“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儿,他们拦不住我。”   说这话的司祁,看起来没有半点以往乖巧的样子,更没有看见父母后,怯弱中不自觉带着些亲近讨好的情绪,显得很是冷漠。   他似乎,彻底对那两个人心灰意冷了。   楚阿姨看到后,也不知道是该偷偷高兴,还是心疼司祁到底都遭遇了些什么,沉默片刻,对司祁认真的说:“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别人不稀罕的孩子,她稀罕!   ……   “现在实行异地高考的政策,考生户口不在本地也可以参加本地的考试上大学,只要符合异地高考的条件就行。”楚沨上午得到母亲的电话之后,找人打听了一下本地的高考情况,确认后带来了好消息:“之后我把小祁的学籍迁过来,一定不会让他没学上。”   阿姨听后,悬着的一颗心彻底落了地,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就是小祁亲生父母那里……”楚沨询问。   楚阿姨眼神变得凶狠起来,用力道:“我会想办法的!”   司祁本人都说了,不想回去,要留在这里。   楚阿姨经过这些年的教训,再也没有几年前那种不能拆散人家亲生母子的心情。   谁家父母是这么对待自己孩子的?送司祁回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司祁吃苦吗?她反正不干!   司祁看阿姨这仿佛要找人打架一样的反应,哭笑不得道:“您别担心,这事我会解决的。”   让阿姨过去和原主的爸妈说,原主那妈肯定会不依不饶,说司祁都给这俩夫妻宠废了,说司祁胳膊肘往外拐,根本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生养他关心他的爸妈。原主的爸也一定会说些阴阳怪气怀疑叔叔阿姨图他家钱的话,恶心不死人。   双方见面之后绝对会吵架,司祁不想两个长辈为此生气。   所以,安抚好阿姨之后,司祁久违的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接了电话后语气不善,开口就是嘲讽:“怎么,钱花完了,终于知道要回家了?”   “不回家,”司祁淡淡道:“以后也不找你们要钱了。”   男人挑眉,被司祁这毫无半点尊敬的语气弄得很是不满,冷笑说:“不给你钱,你能养活自己?就你这点本事,出了社会哪个老板看得上你,只能上大街要饭!”   司祁不是原主,他不在乎这人,所以哪怕被对方用这种语气嘲讽,他也不会伤心,反而觉得很可笑。   “高中我会在异地读,学籍之后我也会让人过去帮我迁过来。”司祁通知道。   “你!”男人眼看司祁说得这么认真,感觉司祁好像不是在故意说气话威胁他,不悦道:“是不是那对夫妻又和你说了什么?我告诉你,你如果想在他们身边住,我一分钱不会给他们!那十五万也——”   “随你,”司祁打断说:“你既然心疼那十五万,我稍后会把十五万原原本本还给你。”   游戏火了以后,游戏里的商店每天都能入账很多钱,楚沨的直播平台更是因为这个游戏用户量翻了好几倍,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下发展的越来越好。他为此高兴的想方设法给司祁塞了很多零花钱,让司祁随便花,用完了他这里还有。   司祁本就不缺钱用,现在自然更是不缺钱了。   男人眉头紧皱,觉得司祁这是故意给他这个当父亲的脸色看,用钱恶心他。   “就这点钱你还当成多了不起的事情一样,”男人鄙夷道:“你爱花不花,以为谁会心疼你委屈了自己?这么大的人了一点教养都没有,做戏给谁看。”   “这点钱不是你斤斤计较,连给儿子用都舍不得吗?”司祁冷笑着说:“还想让我为了你做戏,你也不看看你有什么地方值得让我费心。”   他挂了电话,堵住对面气炸了的咆哮声,让咻咻把钱打还给原主的妈妈。   原主妈妈收到银行通知后立马给司祁打电话,司祁不想接,于是咻咻自动让电话占线,对面人怎么也打不进来。   原主妈妈电话拨不通气了好久,终于想到还可以给司祁发短信。她怒气冲冲编辑了一大段的内容,字里行间充满戾气,无外乎是觉得司祁在用钱羞辱她,让司祁这个不孝子赶紧滚回家。   咻咻瞅了一眼直接帮司祁把短信拒收了,都没告诉司祁还有这事儿。   司妈妈辛辛苦苦写半天,到最后威胁了个空气。   然后司家这伙人当天晚上,因为司祁这事儿好是一番生气,说司祁不孝,说司祁反了天,说司祁没用,说司祁心里没有爸妈只有那两个唯利是图的夫妻……   原主哥哥赶紧上前安抚两位长辈,‘打圆场’的说:“小弟年纪小,不懂事,爸妈你们多担待些。”   两个心里只有自己的大人顿时炸了:“我们为他花了那么多钱,把他养成这种白眼狼的性子,他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要让我们去担待他??”   话说出口,两人心里顿时觉得自己说的太正确,司祁越发讨人厌了,对大儿子说:“行了,你别替那小崽子说好话了,说起他就生气!”   “这几年每天都要看他那张死人脸,整个家被他搞得死气沉沉!让他离开这里去外面住也好!省得看了烦人。”司妈妈烦躁道。   原主父亲皱着眉沉吟片刻,点点头说:“反正我以后也不指望他,就当自己没生过这儿子!”   原主妈妈见丈夫站在自己这一边,心中一定,更是放狠话:“我倒要看看他在外面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能混成个什么样!以后要是求到我头上,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竟然还敢嚣张到他们头上,用离家出走威胁她。呵!看看谁能威胁到谁!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金枝玉叶的大少爷,人人都要紧着他!   青年闻言,只能露出无奈的苦笑。   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次日,父子俩一起坐车去公司上班。   路过楼下办公区的时候,一群员工聚在楼梯间,正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声音有些大,气氛很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恰好路过的董事长。   于是本来只是路过的司父脚步站定,侧耳旁听。听见游戏两个字的时候,他直接朝着这群人走了过去,不悦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在这里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在公司里素来严厉,遇到工作不顺利的时候,还会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员工骂的狗血淋头,很多年纪轻的小姑娘经常被他骂的当场哭出来,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所以哪怕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员工们还是连忙道歉,收起各自的手机,什么话也不敢反驳。   然而男人还是不肯放过,朝着一个人伸手,说:“手机给我。”   “……”老板要求员工交出手机,其实是很越界的行为,根本没有规定允许老板可以这么做。   但员工还是把手机递了出去,然后被男人冷嘲热讽骂了一通,说的话非常难听。   这个职员被说得脸都绿了,其他员工同样心里憋屈的不行,感觉尊严都被人踩在地上践踏。   “给我把它卸载了,以后不允许玩这种没用的东西!”男人喝道:“下班以后不想着怎么把工作做好、去联络联络客户,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我花钱雇你们给我干活,不是让你们过来度假!”   下了班还想让我们干活,你想的这么美怎么不上天呢?员工忍着脾气,被老板压着将游戏卸载了,其他人也是如此,心里憋气的不行,但还是照做。   然后,在老板“今天算你们迟到,扣半天工资!”的声音中,目送老板远去。   老板的儿子站在原地,与他们说:“我爸做事比较认真,说话可能会不好听,你们别介意。”   大家哪里敢说介意,心里烦躁的不行,还得赔笑脸答话,说自己能理解。   青年:“你们知道就好,以后游戏就别在公司里玩了,影响不好。”   众人:“……是,我们明白。”   可问题是,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啊,明明是他们提早到公司,然后顺口聊起了最近大家都在玩的东西而已,这和聊八卦趣闻,聊生活琐事有什么区别,都是聊天啊,怎么就不让人说话了。   青年:“那就这样吧,都去工作。”   “好的小司总,我们过去了。”众人面上感谢,心里却是更加郁闷。   说到底,这人还不是跟着自己父亲敲打了他们一番,让他们不要记仇,要他们明白错的不是老板而是他们,这可真是……   众人回去后,到底没有光明正大继续那个话题,只是在私下的聊天群里询问大家:“我游戏卸载了,之前的那些收集来的东西怎么办啊,就没了吗?”   很快有人跟着发言:“是啊,我昨天好不容易打通了精英关卡,掉了个紫色的稀有种子,没了我真的要心疼死。”   “这游戏有联网,应该和那些电脑网游一样,登陆账号就能同步进度。”   “我记得一开始有让我们注册账号吧?重新登陆应该可以找回来的。”   “呼……能找回来就好。你们不知道,我刚才删号的时候手都在抖,好不容易在游戏里找到个聊得来的对象,我都快要到她手机号码了,如果突然失去联系,我真的会气到辞职。”   “我也是……删号的时候好心痛啊,我这段时间天天都在玩,好不容易打到这一关,那些花就是我的宝贝,我都和它们有感情了。”   “+1”   “+2”   “我下载好了,登陆上去确实进度还在,妈的吓死老子了。”   “真的吗!太好了!!”   “环宇直播是吧?”   “对,环宇环宇。”   有人把环宇的链接直接分享到了群里,大家纷纷点开网页下载游戏,还有人说:“其实这个直播也很有意思啊,不光有直播打游戏,还有直播写作业,直播吃饭,直播卖衣服,可以下一个过来。”   “直播吃饭是什么鬼。”   “直播卖衣服?哎呀我刚好想买衣服!咱们这边的衣服太贵了,外省的衣服去网上买又看不到具体的料子和款式,很容易踩雷,直播的话就可以看到了。”   “我觉得那个直播打游戏挺好的,之前看有个人玩妙趣森林,玩得很厉害,学到了很多技巧。”   “哈哈,我不打那些关卡,能过就过,不过也不着急,我就爱看着小松鼠在家园里逛街,它太可爱了。”   “是啊,我第一次看到这游戏界面的时候,就觉得它特别好看,像童话世界。这些小花小草小动物也很可爱。”   “我是对这游戏上了瘾,每天不玩一玩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隔三差五上线浇一下水,打一点肥料过来,不然那时间不就亏了。”   “哈哈哈我也是!”   “你们加我一个好友吧,我肥料好少啊,拆好友礼包可以开出肥料。”   “我也是我也是,加我一个。”   众人在聊天群里聊得火热,原本心里那点被老板骂的尊严全无的怨气彻底消散,重新开心起来。   游戏嘛,不就是给人带来快乐,让人放松精神,排解压力的么?顺带还能增进自己与身边人的关系,交到更多志趣相投的朋友。   说着说着,有人在聊天群里惊喜道:“诶,你们快去看微博,妙趣森林上热搜了!” 第33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妙趣森林上热搜了。   一开始还在热搜榜的末尾, 后来被网友们越来越多的评论把热度推得越来越高,竟然直接冲上第一的位置,牢牢占据榜首不动。   紧跟着还有因为妙趣森林而一并被提起的环宇直播, 许多人聊到游戏的时候,总不免顺嘴提一提因为游戏而一块知晓到的移动直播。   这东西虽然被WiFi限制住了手脚,但有些功能真的很方便,很好用。   像是电脑直播,哪里能做到像环宇这种拿着手机就能进行户外直播那么方便。   基本上只要是人能做的、手机能拍到的, 都能用来直播。   目前还真有不少人对这种娱乐方式上了瘾,每天吃饭的时候不看一看,总觉得饭都没那么香了。   然后有的人喜欢看直播, 有的人喜欢玩游戏, 刚好因为游戏与直播平台绑定,两边的用户群体互相交融,玩游戏的人偶尔也会想要去看下直播,对这种直播方式渐渐变得熟悉;看直播的人见首页上总是出现游戏相关的内容也会不自觉点进入,然后自此入了坑。   司祁和楚沨手里的事业,就像他们两个人一样互相帮助, 变得越来越好, 越来越红火。   等到八月底的时候,楚沨帮司祁把与学籍相关的事情全都处理好, 司祁顺利入学,考到了一个距离家比较近的学校。   说起家这件事, 楚沨在知道司祁决定在海市定居的时候, 是有考虑过重新置办一套房子,让一家四口搬家住进去的。   现在他的房子总共就两个卧室,父母住一间门, 他和司祁住一间门。   司祁今年都已经十几岁了,总该为他置办出一个私人空间门,一直和大哥挤在一块儿,连个自己的房间门都没有,多委屈司祁。   叔叔阿姨心里也觉得这样对司祁不好,想着让司祁单独住一个房间门,可他们记着楚沨还负债好几亿的事情,也打听过海市那高到吓人的房价,一直没和楚沨提,想着以他们夫妻俩的所有存款,应该能勉强付掉一套房子的首付。   但楚沨哪里能让年过半百的父母每个月支付好几千的房贷啊,说他反正以后迟早要换个大房子的,干脆让他来买。   就是他公司现在正在起步阶段,因为用户数量增多,服务器要升级,给主播的福利待遇也要规划下来,一时半会儿真拿不出那么多钱。   司祁坐在一旁托腮看着他们,纳闷的说:“可我没想过要拥有自己的房间门啊。”   正互相说“你别买,让我买”的三个人卡壳了,齐齐转头看向司祁。   司祁说:“沨哥平时不常在家,我又总是呆在书房,那书房等于是给我用了,我有私人空间门啊。   “而且沨哥睡相很好,我一点不觉得跟他睡会睡不安稳。   “现在沨哥的衣柜里,都快被我的衣服挤到角落里去了,他那房间门与其说是他房间门,感觉都快成我房间门了,毕竟我待的时间门比他还多。”   众人默了默,对司祁说:“我们知道你懂事,体谅大人,可是要是遇到委屈了,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勉强自己。”   比起前三年司祁还住在司家的大别墅里,虽然日子过得不痛快,但至少物质需求是可以满足的。   司祁好笑道:“我真没有勉强啊。”   他活了这么多年,和楚沨分房睡的时间门屈指可数,基本上关系确定以后,都是住一块儿的。   他哪里会觉得勉强。   真要说勉强,也就是身体发育成熟以后,每天都要牢记自己的年龄,不要一不留神习惯性的做些什么事情,把楚沨吓到。   不过那也就再过个两三年的事情。   眼看司祁态度坚定,反复说自己真不觉得委屈,没必要为了他特意买套房。手头确实都有些不宽裕的几个大人只好暂时放过这个话题,想着等以后手里有钱了,一定要买个大房子,把朝向最好住着最舒服的房间门留给他们家小儿子,当做心里的补偿。   就这样,暂时没有搬家计划的众人,为司祁挑选了这所距离家比较近的学校,一家三口齐上阵,去替司祁办理入学手续。   看着旁边最多只带一个大人或者干脆自己一个人过来报名的同学,迎着他们‘哇你不是吧’的眼神,司祁:“…………”   嗯,他就是有人宠有人爱,怎么的吧!   这个学校不算是那种特别好的重点学校,没有升学班火箭班的说法,但教学资源还是很不错的。入学后学生们根据分数平均分配到各个班,司祁被分到了二班,开学摸底考试的时候,控制分数考了个中等成绩,还和周围几个桌子的同学成为了朋友。   他是个自来熟,穿越世界见惯了各式各样性格的人,只要有心与人打好关系,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门与对方成为朋友,关系处的十分融洽。   这会儿,一群学生下课后聚到一起,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台手机,仿佛洗脑循环一样立体环绕的森林BGM在这片地区响起,同时引起班级里很多对这个音乐熟的不能再熟的同学们的注意。   好多人围过来说:“你们也玩妙趣森林啊!”   “我也玩我也玩!”   “诶诶加个好友啊。”   “你们多少关了?我都一百二十多关了!”   “嘿嘿,你们看我花园,我有五个珍稀花苗!!”   原本还很陌生的学生们,因为有了共同话题,迅速褪去相互之间门的距离感,聊得热火朝天。   司祁举目一看整个班级,发现班里四十多个学生,只有十几个是听说过但没有玩过的,其余人全都拿着手机跑过来,兴高采烈加好友。   而那些没有玩过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不想落后潮流的人赶紧凑过来说:“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游戏,好不好玩?”   “当然好玩!”站在他旁边的男生兴奋道:“你要是带手机了,赶紧下载一个啊,加我好友我带你玩!”   “在哪儿下载?”   “环宇环宇,就是很有名的那个手机直播平台。”   “什么手机直播?”   “不是吧大哥,你暑假期间门是去与世隔绝的地方闭关了吗?这都不知道,太out了!”   “没啊,我去国外旅游了,前天刚回来。”   “我去……”   一群游戏爱好者围绕游戏聊得热火朝天,在司祁这个游戏制作者面前不断的说这个游戏有多好玩,玩起来有多上瘾,还说自己爸妈也在玩。   司祁拿着手机,短短几分钟内,列表里又多了几十个好友,还被人嫌弃:“你怎么游戏进度这么慢啊,花园里也没什么好用的植物,你该不会不怎么玩游戏吧。”   司祁:“……是啊。”   因为制作阶段已经反复测试游玩过几次了。   “哎,我送你一盆剑兰一盆银星草,你赶紧把关卡打上来吧。你这都跌到全国十万名以外了,可是拿不到这个季度排名奖励的,白白损失一个亿!”   “行,”司祁假装没听到咻咻滋啊哇啦乱叫【咻咻是全国榜一,咻咻能给主人送满一花园珍稀植物】的声音,笑着谢过了。   ……   妙趣森林的横空出世,把‘47’这个独立游戏制作人的名声给彻底打响。   很多游戏平台因此私下里想要找到47,但发现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环宇直播这个公司,无奈之下只能联系楚沨,询问他是否有意让这款游戏在他们那边上线,条件好商量。   楚沨知道这是对司祁有利的好事,于是询问司祁,是否愿意将游戏多平台上线,这样也能多一些用户源。   然而司祁却摇头拒绝了:“我能想到制作游戏,全是因为沨哥提醒,也是沨哥你给我找来的老师,帮我注册的游戏版号,还请直播替我进行宣传。   “现在我游戏火了,能帮忙给沨哥你的直播网站带来人气。如果其他游戏网站也有妙趣森林,那那些玩家说不定会不来环宇直播。”   司祁态度很坚决:“所以我什么平台也不去,只在沨哥你的网站上架。”   司祁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楚沨的预料,他很清楚这孩子对待家人又有多真诚。   但楚沨还是劝说他道:“可你这样会损失——”   “损失什么呢?钱吗?”司祁摇头,没让楚沨继续说下去:“我又不缺钱,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他现在每天的收入,已经足够让一个家庭吃喝不愁了。   “真是个小孩子,”楚沨好笑道:“钱能做很多事,你以后就知道了。”   司祁只是眼眸清澈地看着楚沨,认认真真的道:“我知道钱能做很多事,但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我乐意,买不来我想帮助你的心情。”   楚沨哑然失语,被司祁的一段话说得内心柔软。   他抬起手,揉了揉司祁那乖巧柔顺的黑发,笑着道:“好,哥哥知道了。”   司祁任由楚沨抚摸,不过摸完后,他翻脸不认账,对楚沨道:“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你摸了,就要给我补偿。”   “你还这么点小,什么男人不男人。”楚沨好笑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司祁哼了一声,“我脑袋里有好多好多的灵感想要实现,但我又要上学,根本没精力做那些事,沨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楚沨恍然。   就司祁那勤奋程度,楚沨在司祁每天不间门断写编程的时候,是亲眼见识过的。   在他爸妈对司祁的描述中,楚沨清楚,司祁以前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用努力和汗水换来不算太落后的成绩,半点不敢松懈。   这样的司祁在学习和爱好的天平上很难作出抉择,犹豫之下,干脆向他提出求救。   “你说的这件事,有办法可以解决。”楚沨笑着说:“你可以把自己的灵感写成详细的计划书,去找游戏公司合作。他们出力,你出灵感。”   这样人员安排、进度确认、上架宣传等方面都不需要司祁操心,司祁只用确定好自己的工作范围,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足够了。   司祁恍然,佩服道:“沨哥你懂得真多。”   他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楚沨,看得楚沨掌心痒痒的,又有点想要去揉小家伙的脑袋。   “咳,”轻咳一声,克制住那种看小动物长得可爱就想上去rua两把的冲动,楚沨对司祁说:“这没什么,等你长大了,开始工作,自然而然也会知道这些。”   他和司祁仔细解释了一下合作的好处,又道:“最近和哥哥达成直播协议的游戏公司越来越多,只要有你看得上的,哥都能想办法替你搭上关系,替你引荐给合适的人。”   司祁对他那么好,他当然想要将司祁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一样认真对待。   不然别说他心里不舒坦,他爸妈知道后,肯定也不会饶了他。   这小家伙现在就是他们家的团宠。   “那么游戏计划书要怎么写呢?有没有模板可以参考。”司祁歪着脑袋看向楚沨。   楚沨抵抗不了司祁这种哥哥你好棒,哥哥我好依赖你,只要有哥哥在我什么也不担心的眼神,完全没有招架余地的说:“哥现在就去帮你询问。”   司祁点头说好,暗暗窃笑,心说这多少世界了,楚沨还是这副样子。   只要对他撒一撒娇,就什么事都愿意答应。   很快,楚沨给司祁找来了游戏计划书的样板,还给他带来了一个向外界招募游戏企划的选拔活动,对司祁说:“我和他们说,制作出妙趣森林的那个47有新的游戏方案想要寻求合作,他们很热情的把相关资料给了我,还给我推荐了这个。”   当然,楚沨不觉得司祁需要去跟别人一样去参与招募,与那么多人抢夺一个名额,他有的是办法直接带司祁找到游戏制作公司,把计划书递到那些老总的面前,让他们过目。   只是不确定司祁会不会对这些活动感兴趣,所以姑且和司祁提了一句。   “你现在在业界的名气非常大,很多人都知道妙趣森林,知道制作者47。光靠这一点,你便已经有和他们面对面谈合作的资格,他们很乐意花时间门浏览你提出的游戏计划。”   他家小祁现在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人了,楚沨越说越是骄傲。   司祁看着楚沨发到电脑上的资料,一目十行大致浏览一番,发现和其他世界的计划书没什么太大区别。   “但是讨论工作范围,合作方式什么的,我完全不懂。”司祁眼巴巴看着楚沨,像是只软乎乎撒娇讨要小鱼干的猫咪,“沨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楚沨捂着胸膛,心口仿佛被无形的枪射中,脑袋晕晕乎乎毫无底线的说:“好好好,到时候哥哥和你一起过去。”   天啊,他的弟弟也太可爱了!   目击主人装嫩全程的咻咻淡定嗑瓜子:【…………】   嗯,又来了又来了。   主人又在光明正大调戏主神大人了。   ……   司祁写这份游戏计划书,用了一段时间门。   以前制作过的游戏太多,想要写出一个自己目前还没写过的内容还是挺费工夫的,司祁琢磨了一个月才写出来。   咻咻以为司祁是遇到了瓶颈,出主意说:【主人把以前做过的游戏拿出去不就好了?】   咻咻看他现在正在玩的那些游戏,这个世界就都没有。   司祁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小腿一晃一晃:【可是重复做已经做过的东西会很无聊】   咻咻用小爪子挠挠脸颊——小短手根本摸不到自己脑袋,似懂非懂:【这样呀】   可咻咻每天陪伴在主人身边,永远不会觉得无聊呀。   司祁把最后一行字在意识空间门里输入完,让咻咻通过旁边的打印机打印出来。   回头拿着文件,让楚沨带着他去合适的游戏公司商谈合作的事情。   事实证明,司祁用心写出来的东西,比以前打发时间门的时候无聊写出来的游戏更加有趣。   至少司祁是对这份计划书十分满意的——而连他都满意了,那些游戏公司当然更挑不出什么毛病。   楚沨在一旁看游戏公司的人看完计划书以后满面红光,对着司祁赞不绝口的样子,心里又一次深刻领悟到司祁制作游戏的天赋。   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眼看对方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司祁发起合作,身为半个监护人的楚沨自觉挺身而出,替司祁和那边公司商谈后续的权益分配问题。   既然这人都这么客气的表现出恨不得当场签定协议的样子,也别怪楚沨趁机得寸进尺,替司祁争取更多的好处了。   司祁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对楚沨话语中无处不在的维护很是欢喜。   而被楚沨话语说得苦笑连连的游戏公司高层,不得不找看上去温良乖巧的司祁求助,希望司祁能高抬贵手,劝一下他哥别这么凶残。   司祁坐在一旁喝茶看戏,一幅乖宝宝的样子。一句“我都听沨哥的,沨哥说什么都是对的”听得楚沨心花怒放,与对面人商谈的时候气势更加足了。   最后,因为一时喜形于色,而不得不割让近半利益的游戏公司高管哭笑不得的和楚沨握手,确定了此次了合作,末了还忍不住对一旁的司祁吐槽:“你有一个好哥哥。”   ‘47’这人制作游戏确实是一把好手,可以他单薄的阅历和他好说话的性格,如果单独带着计划书找上门,最后肯定会沦为给游戏公司打工的下场,拿到的好处当然有,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多。   现在游戏公司几乎就是半卖半送的反过来给47打工,他们出最大的力,47只需要提供灵感和大方向,站在一旁确定整个游戏是按照他的想法去推进的,其余什么事也不用做,就能拿到和公司一样的钱。   诶,楚沨这个奸商。   心里这么吐槽,可想想妙趣森林引起的轰动,还有计划书里那让人拍案叫绝的游戏内容,心里知道这次的合作肯定可以带来巨大收益,高层哪怕少赚也绝不可能放弃这次合作,笑着拍了拍司祁的后背,提前预祝他们合作顺利。   因为知道司祁是学生,而且还是位勤奋好学课程压力很大的高中生,游戏公司并没有要求司祁每天按时去公司报道。   他们让游戏制作组的员工们,将自己的工作进程以邮件或者网盘的方式同步给司祁,以免某个步骤万一出错,事后推翻重来会很麻烦。   起初,听说上层的这种离谱安排,游戏制作小组的成员是很不满的。   他们知道47是妙趣森林的制作者,可就算是再怎么天才的人,成功一次之后,还不到两个月时间门,就又拿出一份游戏计划,要制作新的游戏,这也太草率了。   真当神作是可以批量生产的吗?诗仙李白也不是每一首诗都能流芳百世,水平总会有高有低。   更别提对方还要一边分心学业,一边管理他们这么偌大一个制作小组,跟进他们每一个人的工作内容。   协同合作与单打独斗的区别可是很大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真的能带的动他们这么多人吗?甚至还连面都不露,只隔着网络看一看成果就算完事。   游戏计划书的整体内容,公司出于保密考虑,是不会直接告诉给每一个制作组员工的。员工们只知道,自己这次制作的游戏大致是个什么题材,什么方向,但更细节的内容除非特意去其他组打听,否则不可能知晓。   所以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制作的游戏究竟有多好玩,将来又会造成怎样的轰动,还在心里暗戳戳觉得老板太迷信47的光环效应,以为制作过神作的人,再做游戏也肯定能成功。   一周后,画师周哥落下笔,看着面前的画作心满意足点头。   “不愧是我,画出来的武器也太特么帅气了!”   他拿着作品走到专业机器面前,将纸上的内容扫描到电脑上,再次确认内容无误之后,发送给了47。   这时恰好也是高中生放学的时间门,可能47就坐在电脑前,正正好瞧见了他发过去的邮件。   都没过半分钟的时间门,对面人冷冰冰的回了他两个字。   “不行”   心满意足的,还没从今天自己画技又进步喜悦中回过神来的周哥,仿佛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勃然大怒。   “靠,这小屁孩懂不懂艺术啊!”   比起妙趣森林那个小孩子都能画出来的卡通水彩画,他这个精美到仿佛艺术品的画作,才是真的牛逼!   一边在内心咆哮,社畜周哥一边咬牙切齿的回复:“47大神好!请问大神我的画哪里不行呀,我这就修改哦=3=!”   正在帮司祁同步邮件内容,因此刚好瞧见周哥狰狞表情的咻咻:【…………】   主人!这个人类好可怕!!!   司祁正在阳台给阿姨的月季浇水,看到意识空间门里的邮件,心想对面可能是个软萌的妹子,回复道:【这次游戏画风要尽量贴近真实,这个能量弓很多设计细节太违反常识了,需要修改】   周哥额头青筋蹦起,骂了一句:“靠,科幻世界的武器,你跟我讲违反常识,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常识里面的好吗?!”   一边骂,周哥一边敲打键盘:“(委屈)(委屈)对不起哦大神,我不是很懂具体是哪里错误了呢。可以说得具体一点吗,麻烦你了呀~”   【…………】司祁对着咻咻一言难尽的道:【我算是遇到个比你还爱撒娇的人了】   咻咻郁闷:【我还没告诉您,他是个年近四十的秃头大汉呢】   司祁浇花的手一抖,洒出来的水差点没落到他裤子上。   【你还不如别告诉我】   咻咻瞥了一眼周哥正挂在一边升经验的网游页面,发现周哥经常玩人妖号卖萌撒娇骗装备抱大神大腿,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司祁干脆找咻咻问来了对方的名字,直截了当的说:【好的周先生,你画的弓有太多无关紧要的装饰,能量箭的颜色不对,形状也画错了】   正在网上放飞自我的周先生:“…………”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崩溃道:“大神,我错了大神。”   他怎么就忘记,公司让他们按时汇报给司祁进度的时候,也可能会给司祁一份他们制作小组的人员名单,让司祁知道小组成员的具体情况呢?   司祁:“呵。”   有了这个插曲,周哥说话可算是变得正经了,乖巧道:“您说弓身贴近现实,是指直接按照现在的弓箭来绘画吗?可是箭的能量槽需要一个安置点,那些装饰是必要的。还有材料也最好使用金属,更富有科幻感。   “至于能量箭,我是按照现实的箭为模板画出来的,您觉得画成什么样更好?”   一点一点具体描述纠正会很麻烦,司祁是可以直接拿支笔把它画出来的。   但他总不能次次都自己画。   想了想,司祁从意识空间门的储物装置里,取出他从星际时代带来的能量弓。让咻咻打开摄像头把他拉动弓弦,能量箭浮现而出的样子拍下来,然后P掉除弓箭外其他所有东西,加工成电脑制作出的样子,发送给周哥。   周哥:!!!   卧槽,这尼玛是什么啊?!   怎么会有分辨率这么高,细节完美到仿佛视频一样的超清CG啊!   如果不是这个弓的造型、材质还有那明显是半透明的光箭,根本不可能真实存在,他都险些以为这是实物照片了!!   周哥给47跪了:“大神,您真的是大神!”   他不应该质疑47的审美,比其他那个纯粹就是炫技用的复杂弓箭,这个充满了未来科幻感,酷炫到简直没朋友的弓箭,才是真的符合印象中被人类认真打磨上千年,最终演变而出的未来弓箭造型。   有了这个图片为模板,周哥就算是头猪,也能画出最适合这款游戏的能量弓图案。   随后就是能量剑、战斗机甲、宇宙飞船、星舰卫星……   司祁丧心病狂的找到了他以前在宇宙战场上录制到的内容,让咻咻剪辑好发给对方。   周哥:“跪,跪了……”   这时候的周哥完全不会想到,自己画出来的游戏内容,在很久很久以后,会被全世界的科学家拿来反复琢磨研究,根据图画反过来推测机甲、战舰的内部结构。更不会想到,司祁发给他的看起来像是照片一样的东西,竟然真的是实际拍摄出的照片,只以为是司祁闲暇时做出来的CG图。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门,很有艺术家傲气的周哥被司祁的一番操作彻底折服,再也不会觉得司祁这个空降领导不靠谱,对他敬佩的五体投地。   紧跟着,司祁又陆陆续续收到其他制作小组成员发送来的邮件。   里面有战斗背景设计图、帝国皇宫俯瞰图、星舰武器代码初稿、人物背景小传等等一系列的内容,全都是身为游戏项目总负责人的他需要审阅的东西。   司祁打开邮件,有条不紊的逐一批阅回复:【这个细节画错了,战舰触碰到星尘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具体动图我稍后会发给你】   【帝国皇宫不会出现这样事物,帝国大臣的服装细节不合理,需要修改】   【这行代码敲错了,后面运行时候会出现bug,错误的地方我给你标出来修改】   【人物背景设定不合理,他的姨母是面包房的销售员,是可以得到……】   一封封邮件被他发送出去,很快,一个个邮件又被众人回馈回来。   司祁挨个回答众人的问题,将具体的细节与他们剖析清楚,每一段内容都有理有据,说得大家心服口服,脑海中的迷惑烟消云散。   他们没想到司祁年纪轻轻竟然有这般实力,不过短短几封邮件的功夫,便彻底认可了他游戏制作人的身份。此后再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时,他们都会直接询问司祁,向他请教,而司祁总是会在最短的时间门内直接给出正确答案。   他就仿佛一个永远不会迷惘的指路明灯,带领着整个小组披荆斩棘,一路疾行。 第34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小组成员被司祁永的深厚实力折服, 惊叹鬼才制作人47不光会做游戏,竟然在画画/写故事/敲代码上的实力都这么强大。   他们一开始以为, 只有自己有这种感受, 在小组聚餐时,忍不住聊起了47,和同事们倾诉起自己对47的崇拜。   然后这一崇拜, 他们就发现,怎么整个桌子上的人,都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经历!好好的倾诉会,愣是变成了迷弟迷妹们的线下聚会, 大家诉说着47在某方面的厉害之处, 然后震惊47竟然在其他领域也那么无所不能。   这个结果太让他们震惊,导致他们忍不住和身边同领域的同事同学聊起这事。因为他们的自来水宣传,很快47在业界的名声, 变得越来越离奇,越来越魔幻, 逐渐朝着非人的方向发展。   “我什么时候从世界TOP1大学博士生毕业进入高等研究所年入一个亿?”司祁脑袋上冒出问号:“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咦, 等下,好像往前数三十多个世界, 他确实是有过这样的经历……   楚沨憋笑:“我今天去一家公司谈合作, 他们老总突然问我,说我弟弟这么厉害,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是不是从小就这么聪明, 我说是。”   司祁无语:“你为什么要帮忙佐证谣言啊。”   “可你确实很聪明啊,”楚沨笑着说:“你在我心目中一直很厉害。”   那些司祁手下的制作组员工,每次见到他的时候, 都会一脸崇拜的向他提到司祁,询问他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司祁,说想向司祁表达当初指点迷津的感激。   虽然司祁在学业上屡屡受挫,但他在其他领域,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王,轻而易举虏获无数小弟与臣民(粉丝)的崇拜。   以前楚沨曾对司祁说过,人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而活,希望司祁能找到自己真正快乐的事情。   现在他非常庆幸,自己当初建议司祁去接触游戏,去了解自己擅长的领域,树立自信心。   不然,哪儿能看到眼下这一幕呢。   司祁看楚沨完全是个傻哥哥的样子,对那些‘谣言’毫无否认的想法,只好略过这个话题:“好吧,不说这个了。我刚刚写完了一份计划书,沨哥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游戏公司一趟呗。”   楚沨惊讶:“又写出来了?!”   司祁这灵感还真是源源不断,用之不竭啊。   司祁一脸得意:“是啊,我厉害吧。”   读书学习、监督制作游戏根本不耗费司祁的时间,都是他熟的不能再熟,闭着眼睛都能搞定的事情。   每天空出来的功夫,司祁基本都在思考新的游戏企划。   “我可以带你去找游戏公司的人,但你不能太勉强自己,同时做太多的事情。”楚沨叮嘱道。   “放心,我不会的。”司祁开玩笑道:“我知道度,绝不会让自己过劳倒下的。”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楚沨屈指敲了下司祁脑袋,没好气道:“你要是真的倒下,我和爸妈得多伤心。”   “好啦,我错了啦。”司祁凑过去抱住楚沨,仰头看他:“沨哥你别生气。”   楚沨心里那点不高兴一下子散了,哭笑不得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我就和你撒娇,”司祁脑袋蹭了蹭楚沨,“不对你撒娇,沨哥难道想让我对着别人撒娇吗?”   楚沨一愣,顺从本能的诚实道:“我不想。”   “那就是了,”司祁嘻嘻笑道,抱着楚沨,身体晃了晃:“沨哥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你。”   楚沨耳朵一热,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哥哥也喜欢你。”   小祁又乖又机灵,还会跟人撒娇,谁会不喜欢呢?   很快的,时间一晃而过。   那个在别人口中‘名牌大学毕业,无所不能的博士生’司祁,带着分数平庸的期末成绩单郁郁回到家。家里谁都不敢触碰司祁的伤心事,转移话题说要带司祁出去玩散散心。   楚沨知道司祁的性格,明白什么才能真正转移他的注意力,对司祁道:“你之前不是说,要更新妙趣森林增加新功能吗?现在放假,刚好有时间。”   叔叔阿姨一听,连忙道:“是啊是啊,阿姨也想看看,小松鼠换上新衣服以后是什么样呢!”   果然,一聊起正事就会忘记其他的司祁,很快把那张一言难尽的成绩单抛在脑后,双眸明亮的说:“好,我现在就开始写新程序!”   见司祁放下书包后,兴冲冲地走向书房,叔叔阿姨松口气,看向楚沨的目光很是欣慰。   他们从来没要求过楚沨这个当哥哥的,要照顾好司祁,但楚沨看起来,把自己的责任贯彻的非常好,做出来的事情有时候让两个大人都觉得自愧弗如。   兄弟俩感情好,愿意相互扶持相互帮助是好事,这样不管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大人们都不用太操心,等到几十年后长辈们老去,兄弟俩依旧有人可以依靠。   司祁这次更新的内容并不复杂,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写好。   刚一上传新的版本,没过多久,网上游戏迷们就沸腾了。   “啊啊啊啊啊,妙趣森林里的商店,更新了好多新皮肤,好美好美啊!!!”   “我上次听说有位画手大大画出来的松鼠同人图,被47购买了使用版权,原来是用在这里!!”   “呜呜呜呜呜一套皮肤竟然才六块钱,朋友们还不快冲!!”   “其实去打关卡怪物也能掉落皮肤碎片,嘿嘿嘿,可以收集的图鉴又多了一个~”   “花仙子好美啊,美哭了!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会对着一只松鼠流口水!”   “我去,你们光顾着逛商店,都没去看这次更新出来的新功能吗?我们可以自己绘制角色了!!”   “咦,画出来的角色如果在投票中排名前十,还能得到游戏官方的奖金,并且永久入驻商店……这下网上的那些大手子估计要倾巢而出了!”   “嗷嗷嗷,这次活动好有意思,以后隔三差五的多来几次吧!!”   妙趣森林已经问世四个月了,网上的热度却一直没降下来过,越来越多的人被周围人拉着加入了游戏,被这次全民画松鼠的热潮激起了好奇。   为什么那么多人画个儿童涂鸦画得那么兴致勃勃,这游戏真有这么好玩?   他们陆陆续续找到了环宇直播,下载了游戏,又被直播平台里种类繁多的内容吸引了注意,震惊的发现,怎么连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大明星,也开始玩起了直播。   这个时候明星们在网上的发言还是很随意的,并没有后来那种说一句话都会被反复解读,每次出声都看着仿佛官方发言。   他们也有在玩妙趣森林,虽然不至于喜欢到愿意主动为妙趣森林打广告,但受楚沨的邀请来直播平台和粉丝们见面,还是可以的。   尤其是直播这种能和粉丝们时实互动,双方仿佛是面对面近距离交谈的状况,真的很能引起粉丝们激烈的回应,同时还能吸引来无数想要看大明星日常生活的路人们的围观,给明星本人带来非常不错的宣传效果。   这个在环宇直播了一个多小时的明星当天晚上直接上了热搜榜首,同时在线观看人数一百万的成绩,更是惊呆了当时的互联网网民。要知道那时候最火的明星举办一场演唱会也才现场几万名观众而已……   那个明星因为这件事很是火了一段时间,接通告接到手软。   其他明星不甘示弱,一位位经纪人的电话接连打到楚沨这边,表示愿意过来进行直播。   环宇公司里的员工们当时都被这一个接一个的电话都给震惊到麻木了,原本以为遥不可及的存在,竟然真的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并且还想找他们合作……   心里那种“啊,我原来在一个很了不起的公司工作啊”的想法变得格外清晰,员工们的工作热情越发高涨,谁都不想在公司日渐兴盛的时候,失去这份外面绝对有一堆人等着接替他的工作。   不光员工们有这种想法,那些终于意识到移动直播的优点,试图将爪子伸向这个领域的老板们,也陆陆续续的入场。   只是距离他们彻底摸透移动直播的门道,研发出与环宇直播不相上下的软件,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且出现以后的宣传效果,不一定会有环宇那么深入人心。   但楚沨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等待未来接踵而至的挑战。   想要让观众在众多直播平台中选择他们,首先就要确保他们平台拥有别人做不到的长处,比如说平台的管理、主播的质量,亦或者……   司祁听到楚沨提起这事,想了想说:“沨哥,我感觉在直播间看网友评论好麻烦啊,你说要是让评论直接出现在屏幕上会不会更方便?”   他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外网的视频网站。一条条弹幕从屏幕上划过,每一个打开视频的观众都能时刻感受到其他网友的想法,连带着视频的内容也在弹幕的衬托下,变得更加有趣起来。   楚沨眼前一亮。   这种弹幕播放功能最早出现在外网的某个网站,目前国内尚未出现类似的东西。   楚沨虽然听不懂那个国家的语言,但是通过视频内容,以及网友们在弹幕上的反应,还是能切实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氛围感,仿佛自己在和一群人同时观看这个视频,甚至可以和他们聊天,对视频内容进行评价,描述自己的观看体验。   这个放在直播间里造成的效果,可能就是一群人在屏幕上相互聊天,对直播内容进行讨论。效果绝对比主播盯着评论区唱独角戏,观众们在评论区一遍遍刷新留言要好无数倍。   只要他率先攻克了这个技术,其他网站就算想要跟风开办移动直播,没有他这样良好的观看体验,观众们照旧还是会选择环宇,而非别人。   楚沨越想越激动,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司祁,兴奋道:“小祁,你可真是哥哥的福星!”   司祁憋住呼吸,硬是让脸瞬间涨红,羞涩道:“能帮到沨哥就好……”   少年人昳丽的眼眸含羞带怯看着楚沨,面颊红扑扑的,像是一颗清脆甘甜的苹果,瞧着格外可人,想要咬上一口。   楚沨注视着司祁的面容,心头莫名产生悸动。下一秒眼神躲闪,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明白方才一瞬间,他为什么会想要距离司祁近一点,更近一点,甚至想要低下头去‘啃’上一口。   可他明明都已经把司祁抱在怀里了,再近一些还亲上去,这……   楚沨心虚地松开手臂,故作镇定的对司祁说:“哥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你放心,以后环宇的观看体验,一定会像你说的那样方便快捷。”   “沨哥要是遇到了技术难关,可以过来问我,”司祁耳朵尖仍然是红扑扑的,眼中带着欢喜的说:“我现在编程技术很不错,一定能帮到你。”   楚沨被司祁这个无条件信赖的眼神看得浑身火热,强行保持住温柔好哥哥的样子,点头说:“好,到时候哥一定找你帮忙。”   时间便是在楚沨事业节节攀升中无声无息度过。   转眼又到暑假,楚沨听说司祁放假了的时候,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自己第一次见到司祁,也终于找回父母。   竟然都已经一年。   “哥哥忙忘了,竟然不记得小祁期末考的事情。”楚沨歉疚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司祁眼神闪躲:“没,没什么……”   那心虚的表情仿佛就写着“不记得更好”几个字。   叔叔阿姨眼观鼻鼻观心,谁都没有主动提到司祁的成绩。   明明这孩子每天回家都想着写作业,怎么成绩就是起不来呢?   与之相反,他的游戏事业倒是红红火火,前段时间发布的那个《星际联盟》,上架之初瞬间火爆全网,基本上一打开手机就能看到相关推送,说是什么超现实仿真大作,震撼人心的人类史诗,妙趣森林制作者倾情主导……玩家们的游玩反馈更是统一,一眼看过去全是推崇的话语,说“不愧是妙趣森林的制作者47”、“游玩体验爽到爆炸”,据说还有外国游戏厂商想要引进这款游戏。   谁曾想,那个在网上风光无限,被无数人赞扬的厉害人物47,竟然是个拿到成绩单就哭唧唧的小可怜蛋。   两相对比之下,倒显得那拿着成绩单欲哭无泪的司祁有些可爱。   楚沨知道这款游戏不久前刚刚上线,为此他早早做好了准备,不惜拿出自己蓄谋已久的王牌。   “这件事能那么快完成,还是多亏了小祁。”楚沨笑着给司祁夹了一块鱼身上最鲜嫩肥美的肉,乐呵呵对爸妈说:“小祁不光做游戏厉害,在编写程序方面也是超乎寻常的强,我们公司从外面特意请来的工程师,都要向他请教问题呢。”   叔叔阿姨惊讶:“是吗?哎呀,我就说小祁这孩子从小聪明……”   “对对,哪怕考试不行,但做事厉害啊—!!”   最后一个啊字,叔叔喊得格外充满感情,司祁疑惑看了叔叔一眼,叔叔连连摆手,龇牙咧嘴表示自己没事。   阿姨愤愤收回踩出去的脚,瞪了丈夫一眼。   楚沨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继续不动声色的吹司祁彩虹屁,“小祁不光帮忙解决了最核心的程序架构,还给我们提了很多的意见。比如说调整弹幕字体的大小、颜色、发送位置,让弹幕自动识别视频中的关键信息,察觉到人体、动物、字幕等等,在移动的过程中防止遮挡视频内容……”   叔叔阿姨不知道弹幕是什么东西,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一个劲的只管点头:“不错不错,真厉害!小祁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呀!”   “要是没有小祁,这次小沨的这个什么弹幕,不知道要弄多久呢!”   楚沨点点头,赞同道:“确实。”   虽然最基础的弹幕播放器,靠着从外挖掘过来的人才就能完成,但更进一步的诸多功能,完全是司祁靠着一己之力提出来写出来,直接加入上去的。整个过程从头到尾非常顺畅,完全没有出现bug、返工等情况。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楚沨经营互联网行业这么多年,哪怕不擅长编程,对程序这方面至少还是能看懂一二。   想要一丝不差的写出适合的程序,过程中流畅不出现半点卡壳状况,足以说明写程序的人胸有成竹,在这方面道行颇深,游刃有余,不然都不至于轻松到这种程度。   说司祁是编程领域的天才,那是真的半点不带夸张。   咻咻仿佛看出了楚沨的内心自语,骄傲地扬起小下巴嘚瑟道:【咻咻身上的很多程序,都是主人写好安装上去的呢,写点这些东西那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   司祁幽幽的道:【是啊,同时能吃好几种零食的程序,同时能打好几款游戏的程序,我可真是了不起呢……】   别人在主神手下的系统身上增添新程序,那是能吹嘘一辈子的事情,但这事儿司祁一辈子也不会和别人说,太丢人了。   谁家系统整天只想着吃和玩啊……   哦,是他家的啊。   那没事了。   【额……】咻咻讪笑:【那还不是主人心疼咻咻!】   “今天晚上,直播平台会增添新功能,您俩可以上去看一看。”楚沨对父母道:“而且今天也是小祁的新游戏在直播平台第一次实况的日子,您可以去找一下,我把直播间安排在了首页。”   为了给司祁的新游戏宣传,楚沨不惜把弹幕这张王牌在这时候拿出来,便是想让这阵仗弄得更大一点。   替司祁扬名的同时,也是给那群紧锣密鼓准备上线移动直播的其他网站一个下马威,展现出他们环宇直播的实力。   叔叔阿姨一口答应。   当天晚上,楚沨和司祁去公司候着,防止弹幕系统上线后,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可以第一时间作出应对。   叔叔阿姨安安心心待在家里等待直播开始,网站从下午六点维护到八点,页面刷新,蹦出与之前略微作出修改,整体风格更加舒适自然的网页。   乍一看,好像看不出有什么太大不同。   直到摆在首页的《星际联盟》出现,叔叔阿姨连忙点击进去。   主播的声音在直播间内响起,据说这是环宇最近几个月非常火的游戏主播,每天光礼物打赏都有好几千。   叔叔阿姨起初很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人看个视频都愿意花那么多钱,楚沨说是现在国家经济条件好了,人们生活富足,对精神方面的需求丝毫不弱于物质满足,愿意为了自己的爱好进行投资……他们听不太懂,但后来看视屏看到开心的时候,确实会想着发送评论,或者给对方送一些小礼物,表达自己的喜悦与赞赏,因为他们觉得对方值得。   便是这个时候,漆黑星海的画面中,一行文字突然飞了过去,看得叔叔阿姨一愣。   不光如此,后面紧接着铺天盖地般的弹幕数量唰唰唰成群结队的缓缓飞过去,几乎要把屏幕占满。   “啊啊啊啊啊终于开播啦!!!”   “环宇这次更新了什么啊,怎么这么久。”   “卧槽!屏幕上的是什么东西???”   “?!我们的评论是能直接出现在画面上了吗?!”   “我去,也太牛逼了吧!!”   “我这是上电视了??”   “啊啊啊啊看我看我!!”   叔叔阿姨瞠目结舌,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楚沨说的弹幕是什么意思。   视频上竟然还能出现文字了?!网友们的评论还能这么玩??   事实证明,弹幕的出现非常成功,观众们看着画面中的游戏页面在主播的说话声中发生变化,一边观看游戏直播,一边同步察看其他网友的弹幕,发送自己的感想。   ——这种观赏体验简直太舒适了。   适应了这种互动方式的网友们心里不自觉浮现出这个念头,对推出这套系统的环宇充满了佩服。   与之相反的是,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登陆环宇直播的其他移动直播公司高层,一脸茫然得看着这一行行飞过去的文字,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尼玛是什么东西啊!!!! 第35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这些公司什么时候能制作出移动直播的基础设备, 又准备在什么时候上线,身为直播行业领头羊的楚沨对此心里一清二楚。   他不打算束手就擒,等着这群来势汹汹的竞争对手向他发起挑战, 而是先一步打出王牌, 双手抱胸坐看这群人能使出什么花招。   对方完全被楚沨先下手为强的操作骚断了腿,望着那效果极佳的弹幕, 抓耳挠腮, 想不出应对方法。   复制一个同样的东西过来?可他们直播软件眼看就要上线, 签约的主播都已经找好,宣传也已经做足,推迟上线那等于是把钱往水里砸,纯粹听个响的浪费!   不管不顾就这样硬着头皮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可以是可以,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安心……   楚沨的这个弹幕系统一经上线,很快引起国内的大范围讨论。   很多看过直播的人都以自己的这次潮流体验为荣,嘚瑟的在许多视频网站叭叭叭的说:“哎呀,要是这里也能像直播一样,同时出现弹幕就好了,现在我看到一半想说句话都没法说~”   “弹幕真的好有意思啊, 还能在上面和视频里的内容互动, 甚至是和其他正在看直播的人聊天!”   “还有人在弹幕上给我们做科普,他们真的很厉害!”   这样说的人多了以后, 有些不知晓情况的路人忍不住询问:“我昨天也去看直播了,没有你们说的弹幕啊?”   环宇直播的粉丝纳闷了:“啊?怎么可能呢?都上线好几天了。”   “真没有, ”那个路人网友说:“我昨天去看我家小鱼的直播, 压根没见到你们说的屏幕上的文字。”   “你是说明星李思鱼?”环宇直播的粉丝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你不会是在七星直播看的吧?哎呀,那就是个刚出现的小平台, 什么主播都没有,只能请明星过来做做宣传。它那儿能有什么弹幕啊,你还是来我们环宇看吧。”   “对,有弹幕和没弹幕完全是两种体验,我还是建议你来环宇,尝试过一次就知道区别有多大了。”   “而且环宇是国内最早的移动直播网站,很多方面都做得很规范,用户量也多,在这里看直播比在其他直播软件里看主播独角戏尬聊有意思的多。”   “……这群人真的不是环宇请来的托吗?”七星的高层看着网上的评论额头青筋暴起:“区区一个弹幕,我不信差别能这么大!”   “可是……”面对的程序员一脸尴尬,“这东西的效果确实挺明显的。”   在这个时代,新鲜的总是最能引起人们注意的。   “那我们也弄这个弹幕!”高层毫不犹豫的说。   “可以是可以……”程序员更尴尬了:“但我们看过了,这东西要做到这种程度,至少需要几年时间。”   “怎么可能!”高层激动的口水直接跨越办公桌飞到这人脸上:“那环宇直播才刚出现多久,他成立都没超过几年!”   “……但确实是这样啊。”程序员声音越来越轻,说一些高层根本听不懂的话:“想要自动识别画面中的人与动物,判断是否有出现字幕,这其中的智能判断光想想都不是简单能做到的,更别提特殊弹幕的编码……”   高层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简直要抓狂了。   眼看程序员说着说着自己都要沮丧的放弃了,他转头和运营网站的后台人员说:“平台用户留存量怎么样?有没有起色?”   那人表情和程序员简直如出一辙,硬着头皮道:“除了一开始,我们请明星过来宣传的头两天吸引了一些用户,后面这些用户再次登录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大多数都是看过就走。”   高层眉心跳了跳,深呼吸一口气,不甘道:“怎么会这样?”   他们和环宇直播除了在最新上线的弹幕功能上差了一点,其余的怎么会区别那么大!!   “可能……”   为什么区别那么大,这种问题,稍微想想就能得出结果。   无疑是喜欢看直播的人,他们看的主播都在环宇那边,不可能跑来他们这里看新主播;   无疑是环宇那边各方面的功能更加完善,且楚沨这个鸡贼竟然一开始就预判到了他们的操作,和游戏公司签约的时候,提前写好独家授权的合同,不允许和其他直播公司合作,让他们失去了游戏直播这个最容易吸引用户的大杀器。   最最重要的是,环宇他们有目前全网仅此一份的弹幕功能,哪怕是不看直播的网友都被吸引着去看了直播,更别提那些想要看直播的人,都没渡过最初的新鲜劲,怎么可能跑到他们这里来。   楚沨完全就是算好了他们这群人的上线时间,挖好坑等着他们往里跳。   太可恶了!   高层深呼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那个给环宇写出弹幕系统的人是谁?我们可以把他们直接挖过来,让他们也给我们写程序。”   一直在碎碎念的程序员终于抬头,眼睛发亮的说:“我知道!”   高层心中一喜,连忙道:“你知道?快说,是谁!”   “是47!”这名程序员面色潮红,无比推崇的说:“只有他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这么完美的程序!”   高层皱了皱眉,隐约觉得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一旁的后台运营嘴角抽了抽,提醒道:“47,就是那个写出妙趣森林、给这次星际联盟当游戏制作人的那个。”   “是他?”高层想起这两款游戏与环宇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心隐隐一沉。   环宇直播是妙趣森林独家授权,唯一一个可以下载游戏的平台,当初还因为游戏太过火爆,给环宇也做了一番间接宣传。   现在环宇第一次上线弹幕功能,也是在给星际联盟直播的时候,网上但凡与弹幕有关的内容,总会连带着把47的星际联盟也给拿出来说一说,互相替对方进行宣传,可谓是把‘捆绑炒作’这一概念发挥到了极致。   他总感觉47和环宇的楚沨之间关系匪浅……   “47大神是环宇楚总的弟弟!我之前听我圈里的同好说过,绝对没错!”那程序员满脸兴奋。   在场几人的脑袋嗖一下转向他:“你说什么?”   “是真的,”程序员认真的说:“一开始,环宇会想到在网站上直播打游戏,就是47这个游戏制作人最先提出来的。后来47与游戏公司合伙制作星际联盟,也是楚总从中牵线搭桥,帮47介绍合适的游戏公司——业内都传遍了。”   当然,最初传出这个消息的原因,还是人们发现47这个编程大神,竟然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于是你拜托我,我拜托你的,将一些自己工作上遇到的疑难杂症请教到47面前,每次47都能飞速给出解决办法,大神.的名头便这么传扬了出去。   高层有些绝望:“所以我们连撬墙角都不行了?”   难不成真要像这个程序员说的一样,想要达到环宇那种程度的弹幕效果,就得等上个两三年?   那他们在环宇的围追堵截下,连口汤都喝不上!   “如果只是最基础的弹幕功能,一年之内绝对可以搞定。”程序员说:“就是效果肯定没环宇那么好。”   高层面沉如铁:“本来现在就被说成是劣质盗版了,你加上个这样的弹幕不是更落人口舌么!”   程序员无奈的说:“那我们也没办法啊。”   谁让那楚沨运气好,有47这么一个弟弟呢!   他也想有47这样厉害的弟弟啊!   所有直播公司的高层,都为47怎么不长眼成了楚沨家的弟弟而气恼。47那边,却是正在被他的迷弟迷妹们疯狂吹捧。   “啊啊啊,大神你快看啊,有个军事迷说我们游戏设计出的武器特别合理,写了好多文章发表到网上!看完之后简直不明觉厉!”   “还有咱们游戏里的背景故事,他们都说可以拿去拍电影呢!!当初我看到索菲亚的人物小传,我都看哭了!”   “咱们国内的游戏,终于也能翻译过后远销海外啦!!我太骄傲了!!”   “大神大神,这段程序要怎么处理啊,救救孩子吧,孩子都卡在这里三天三夜没睡觉了!”   “哈哈哈哈哈大神你看过游戏结尾的制作人员名单没有,里面一排排每个项目里面都有你的名字,哈哈哈哈哈哈也太好笑了吧。”   群里的聊天内容一秒钟刷新好几条,这群程序员的手速真不是盖的,完全没给司祁插话的时间。   要是司祁这时候发言,肯定会更加刺激他们,司祁挪动鼠标,在聊天群右上角点击了叉键。   嗯,很好,网络一关,世界都清净了。   司祁松一口气,正要闭目养神,咻咻突然嚎了起来:【嗷嗷嗷嗷嗷,主人!有人把游戏制作组的名单截图下来发到网上,所有人都在说您是全能学霸诶!!您又又又上热搜了!!】   与此同时,阿姨喜笑颜开地敲门,站在外边美滋滋道:“小祁呀,听说你的新游戏很多人玩,你快帮阿姨把游戏下载过来,阿姨也要一起玩嘞!”   “……”   司祁起身,走过去哭笑不得的说:“好,就来!”   ……   几年时间一晃而过,随着时间流逝,司祁制造出的游戏日渐增多,以一款经营养成类游戏为敲门砖,‘47系列’彻底打开国际大门,成为风靡全球的前端手游。   无数国内国外的游戏主播争相直播这些游戏,将它的名气打响直更高一层的高度,与此同时,47系列的游戏也被国内外的网友整理出来,以视频或者文字的形式为大众讲解安利。   许多人这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以前听说过,甚至是游玩过的游戏,全都是这个叫做47的人制作的。   “三年前,47以一款火爆华国的塔防手游横空出世,打响了他在国内的名气。自此以后,这位天才开始了属于他的传奇之旅,《星际联盟》、《秋华来了》、《家园物语》等世界闻名的游戏陆续登场,向人们展现出他取之不完用之不竭的天赋,让人惊叹他到底还能想出多少种让人爱不释手的游戏。”   “……更让人无法置信的是,这位天才游戏制作者,不光亲手制作出如此多种类不一、拥有独特新玩法的游戏,他还擅长所有与游戏有关的内容!”   “编写故事、选择音乐、编程代码、CG渲染、甚至是绘画!”   “看看视频中这段47无处不在的制作组成员名单吧,你可以看到,只要是以47为游戏策划者制作出的游戏,他都能在各个领域插上一手。”   “我们翻阅了与47有过合作的制作组成员语录,他们说,47是一位非常全能,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遇到困难的人。只要遇到问题,找到他,他都能第一时间给出解决办法。”   “而且他还是一个细节狂魔,只要是他制作出的游戏,无论是构图、故事剧情,还是游戏系统方面,你都找不出哪怕一个bug!这对很多懂得游戏的人而言,都是一个奇迹!”   “他的艺术品位更是无从挑剔,从妙趣森林的水彩童话,到星际联盟的科幻拟真,再到现在《家园物语》清新中暗藏诡异的惊悚氛围,每一种都能让人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游戏体验,风格独特亮点十足!”   “强烈建议无论是否喜爱玩游戏的观众,都去平台下载这款47最新出品的家园物语游戏!和以往合作发行的情况不同,这款家园物语是47时隔三年再次独立制作的游戏!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得让人惊艳,不要去看实况,自己去玩,你能感受到游戏中无处不在的诚意!”   “你可以在游戏中做任何几乎是所有你能想到的事情,可以去种田、养殖、建设家园,可以去挖矿、钓鱼、攻略你心爱的角色,甚至可以在这里体验到生老病死,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长大!”   “游戏中的世界非常真实,如果你去看一看游戏中的图书馆,和坐在图书馆角落的老人对话,你甚至可以挖掘到这座城市一百年前发生过的秘闻,可以学习被人们刻意掩埋的魔法,去了解这个世界曾经的的真相……”   “躲藏在阴影中的怪物,黑夜降临后的里世界,只要你选择了这条路,你会发现,这个游戏,和你曾经以为的悠闲养成游戏截然不同!它有太多太多的玩法等待你去挖掘!”   “当然,更重要的是……”   司祁侧头看着那一家三口,他们正聚在沙发周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阿姨手里的手机。   手机里正放着国内网友从国外搬运过来的安利视频,一群人一边听一边笑,完全没顾得上安慰模拟考成绩不理想的司祁。   “阿姨,你这视频都看了多少遍了……”司祁无奈的说。   白天的时候阿姨自己一个人看了好几遍,等到司祁放学又拿给他看一遍,然后叔叔回来给叔叔看,现在楚沨回来,又三个人聚在一起,一起看。   司祁感觉他都能完完整整把视频里的内容从头到尾背下来了,然而这群人还是看不腻。   阿姨眉飞色舞地抬起头,招呼司祁:“小祁,你也来看看呀,哎呀,这小伙子可真会说话,阿姨太喜欢他了。”   司祁无奈,心说我本人就坐在您面前呢,您不看我,看视频里的人描述我,还看得津津有味,这是怎么回事。   楚沨和司祁说着喜讯:“哥让人统计了一下,国内国外的游戏下载量,一个月内已经突破了一千万!”   按照游戏18块钱的购买价格,司祁这一个月,已经赚了一亿八千万。   这听起来仿佛奇迹,但也是司祁手底下神作不断,多年来厚积薄发之下造成的必然结果。   连带着让楚沨手下的环宇直播,也因此在国际上小火了一把。   就像是复刻当初妙趣森林的情况一样,司祁因为是独立制作的游戏,固执的只肯在楚沨的直播平台发售。   这在外人眼中看来,无疑是一个自断臂膀的昏招,许多人觉得47太冲动,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做出这种不理智的行为,之后肯定会后悔。   楚沨心里清楚这对司祁而言是一种牺牲,于是心里憋着口气,一心想着不能让司祁因为他的原因浪费了多年来的心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国外的移动直播市场尚未成熟的情况下,连续加班,推进海外公司的铺设,抢先攻入海外市场,让司祁的这款游戏在国外同步上架。   而事实的结果超乎楚沨想象的顺利,无论是47这些年来在国外积累的人气,还是家园物语的游戏质量之高,都让司祁的这款游戏一经上市就全球火爆。   楚沨甚至没来得及利用自己移动直播的优势,抢占国外的直播市场,替司祁宣传,司祁的游戏就已经先一步火了起来,并且还反过来让外国网友知道了移动直播这样方便又有趣的存在,环宇直播一次借着司祁的东风在国际上一炮而红。   当然,楚沨也不会因此气馁,他利用自己平台的先天宣传优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次又一次的让人们看到47其他游戏的好玩之处,把司祁的另外游戏也在国外带火了。   那些曾经暗地里嘲笑司祁愚蠢,觉得楚沨拖累了弟弟的人再也不说话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分开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双。   司祁和楚沨这对兄弟俩的关系,真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不单单是羡慕两人间的默契,还羡慕他们一心一意为了对方,遇到事情的时候,宁可舍弃自己的利益,也要扶持另一个人。   据说他们甚至都不是亲兄弟,只是环宇老总的父母,曾经养育过47一段时间……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明明没关系的两个人,都能为父母一辈的原因牵扯到一起,成为比亲兄弟还亲的存在。   如今只要稍微关注一下游戏娱乐的人,都会看到网上随处可见的有关47游戏、环宇直播的事情。   那些曾经在网上火过一段时间的47彩虹屁文章又又又一次被挖了出来,人们孜孜不倦的讨论着兄弟俩的厉害之处,说47制作的游戏火遍全球,让华国人骄傲,说环宇直播打入海外市场,未来即将成为华国傲视全球的一大领域,在这方面谁都比不过他们华国……   人们对他们俩的印象完全趋于正面,毕竟他们确实在自己的各自领域做得很好,没有谁在这方面表现的比他们更加耀眼。   人都是天生带有慕强心理,一经发现47、楚总不光会做游戏,会开公司,在其他方面也表现的无比出色,他们只会越发的喜欢这两个人。   有业内人士统计了一下47、楚沨这些年的收入,楚沨这个集团规模日渐增大,俨然快要成为直播领域霸主的人就不说了,那绝对是日流水以百万计算。就说那看起来好像只顾着做游戏日常非常低调的47,他这些年制作出的总共八款游戏,每一款都是神作,是业内人士口中的爆款。   这些游戏从过去一直红到现在,无时无刻都有人在玩,游戏商店里的商品那是面向全世界,每分钟都有人在购买,说他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了,那小小的APP完全就是个赚钱机器。   这兄弟俩整个一人生赢家啊,谁能想到搞个直播做个游戏,竟然都能这么挣钱!   许多商界大佬都对这两人手里的蛋糕虎视眈眈,他们不是没想过要入场,但有的事情,不是专业的,外行过来瞎掺和,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游戏谁还不会做了?问题是你得做得足够好玩,大家愿意玩啊!   直播技术谁还掌握不了了?问题是你能弄出那么完善的直播制度,能弄出被人们推崇至极的弹幕,能挖掘出这么多让人喜欢的主播吗?   人家就是厉害,就是专业,旁人羡慕也没办法。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到六月份,在别人还在为兄弟俩的成就津津乐道,认为他们是人生赢家的时候。   司祁在一家人的鼓励声中,一脸坚决地迈入了考场。   然后,带回来一个,谁都没敢当着司祁面提及的成绩。   高考分数出来的那天,楚沨一进家门便察觉到了不对,什么话也没说,开口转移司祁注意力,对司祁说:“既然你已经高中毕业了,大学想不想和哥哥一样,开一个属于你自己的游戏公司,招揽一批愿意跟随你一起做游戏的员工?”   司祁眼前一亮,闷闷不乐的情绪一扫而空:“要!”   叔叔阿姨看兄弟俩很快就开公司的事情聊得热火朝天,狠狠松了口气。   看来不用他们去安慰,司祁自己就能想开。   可惜开心没多久,一个不请自来的电话打到司祁的手机里,将一家四口好不容易欢快起来的心情弄得一团糟。   是了,高考分数出来了,最在乎这件事的某个人,也要过来找麻烦了。 第36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司祁妈妈上网查完司祁的高考成绩以后, 脸都绿了,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司祁和楚沨说得正开心, 叔叔阿姨也在旁边出主意, 说让楚沨这个当哥哥的多帮一下司祁,大家一时间都忘记司祁高考分数一般的事情。   然而司祁妈妈却不会忘, 她也说不出自己心里其实是痛快, 还是终于找到可以斥骂司祁的由头, 非常激动的一个电话打过来。   刚听到司祁“喂”了一声,她张口就骂:“你考得都是什么玩意儿!狗上考场都比你考得优秀!”   一旁叔叔阿姨脸色瞬间变了,若不是司祁神色冷淡,没有露出委屈难过的神情,他们肯定会一把将电话抢过来, 和对面的女人大吵一架, 让司祁不要伤心。   司祁眉头拧紧,语气是楚沨从没见过的不耐:“有事说事, 没事我挂了。”   “你什么态度!”对面的女人声音高亢:“那两个人就是这么教你顶撞父母的?!你被他们教的真是半点素质都没有, 学习成绩更是一塌糊涂!”   司祁懒得再理睬, 放下手机, 挂断电话,把对面正准备发挥出所有功力的女人满肚子话全都憋在喉咙里,险些没给自己活活噎死。   咻咻唰一下帮司祁把电话拉黑,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司祁抬起头,看到正一脸小心翼翼望着他的叔叔阿姨, 忍不住笑起来:“别担心,我早就不在意了。”   叔叔阿姨心里难过,安慰司祁说:“没关系, 我们知道你很棒,你是最好的。”   楚沨也说:“你要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你,崇拜你。”   司祁刚要开口说我知道,手机又叮铃铃的响起,这回是原主父亲。   这一家人还真是有意思,平时一个电话也不打,不关心他的成绩,现在高考分数出来,事情已经成定局,倒是接二连三的抢着来骂人,是觉得骂两句就能改变事实还是怎么的?   司祁接通电话,对面的人沉声道:“大学我给你安排了学校,到时候你直接进去读。专业我也给你选好了,别再给我在外面丢人现眼!”   “我这分数想要进个大学还是没问题的,用不着你为我安排学校。专业我已经选好了,我要考计算机系。”   “计算机?你学这东西有什么用!注定一辈子没出息!”   大概是知道他会说什么,司祁没让他把话说完,又一次挂断电话。   那边酝酿好情绪,正打算拍桌子怒喝司祁的男人满腔怒火全被电话的嘟嘟声打回肚子里,气得他面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   男人不信邪,抬手给司祁重播过去,结果怎么打也打不通,发现自己竟然被司祁拉进了黑名单!   换成他们大儿子的电话去打,用一旁佣人的电话去打,依旧打不通,这臭小子八成是把手机直接关机了!   两个大人在家里大发雷霆,骂了一堆难听的话,笃定司祁这个白眼狼注定一辈子不会有出息,说他玩物丧志,跟那两个没脸没皮的夫妻一样,是个一辈子跟人打工赔笑的废物。   一旁的佣人听了,实在搞不懂那个在家里连话都不怎么说的孩子,到底怎么得罪这两个仿佛身患躁郁症的大人,竟然被他们那么恨到骨子。   就这家庭氛围,别说当事人小孩,就他听了也心情烦躁受不了啊,谁会喜欢自己的父母是这样的德行。   那边,同样身为儿子,却仿佛在父母口中处处都好的青年面带微笑的安慰两个家长,说了一些“弟弟年纪小,不在我们身边长大,不理解你们的良苦用心也没办法”之类的话。熟悉这个家的人都知道,每次青年这么说,两个长辈都会更加厌恶司祁,这次也同样。   司家父母果然被气得不行,青年半是感慨,半是幸灾乐祸的说:“小祁选择计算机专业,应该也是有他的考虑。毕竟现在程序员工资高,做得好的话,一个月一万块钱都没问题……就是他这样子,可能真的不打算进公司帮爸妈的忙吧,诶……”   青年说完这段话之后,看着父母越发愤怒的表情,又说:“不过小弟虽然学习不怎么好,对人情世故也不精通,但他至少是爸妈的孩子,长得也很不错。”   “之前爸不是说,王家的老总对他那个姑娘很是发愁,担心她嫁不出去吗?”   “说不定咱们家还能因为小祁,和王家结下一段姻缘呢?”   青年不希望司祁跟自己抢家产,打算干脆把司祁入赘出去,这样司家产业就彻底没司祁什么事了。   夫妻俩一听,顿时被提醒。   是啊,司祁这小子虽然被养废了,可到底留着他们司家的血,是他们司家的人!   拿出去联姻,与其他豪门确定友好关系,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夫妻俩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夸奖道:“不愧是我们的儿子,反应就是灵敏。”   “你啊,太心善。都这时候了,还知道关心你那不省心的弟弟,帮他找了个这么好的对象。不然,他哪有资格娶王家的姑娘!”   他们说的高兴,一时间倒是忘记自己不久前还在餐桌上抱怨过,说王家的姑娘嚣张跋扈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是个没教养的死丫头,现在倒是成了司祁的结婚好对象。   “下个月月底,有一个面向全国商圈的慈善晚会。我想办法拿到了邀请函,王家也会过去,到时候你和王夫人好好联络感情,知道吗?”司父叮嘱自己的妻子。   司妈妈明艳一笑:“你放心,这事我肯定处理妥善。”   “那到时候,就由我来告诉小弟这件好消息吧。”青年说话语气格外的温文尔雅。   所有人意见统一,一家人相视一笑,气氛格外温馨融洽。   与此同时,海市那边,让咻咻把所有电话都拉入黑名单的司祁正听楚沨说:“不久后,海市富德大厦要举办慈善晚宴,到时候全国各地著名商界名人都会受邀参加。你的公司发展潜力很大,很多商界前辈都向我打听你的消息,希望能跟你合作,到时候我带你和他们认识一下。”   游戏这东西如果做好了,那是一本万利。   尤其近年来互联网行业发展的越来越迅猛,人们对娱乐的需求度越来越高,每天花在手机电脑里的时间越发增多,家里没了WiFi那效果仅次于家里没了电。   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实体行业发展正进入滞缓阶段,互联网却是以无法阻挡的趋势一年比一年的蓬勃发展。很多嗅觉灵敏的商界大佬都转移了投资方向,更愿意将资金投入到互联网产业,入资一些有潜力的互联网新兴企业。   司祁可以说是近年来游戏领域最耀眼的一匹黑马,以前他年纪小,根底浅,别人投资起来不放心。现在司祁已经有了那么多的成绩证明他的实力,还有楚沨这个创办了环宇直播的大哥在前面保驾护航,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笔钱只要投到司祁身上,那百分百是赚的。   这次的宴会,肯定会有很多人抓住机会,想要与他们兄弟俩达成合作。   想到这里,楚沨对父母说:“到时候我和小祁可能会比较忙,爸妈你们代我和小祁去拍些喜欢的东西吧。”   叔叔阿姨近些年来跟楚沨去过好几次类似场合,已经很熟练了,闻言笑着点头:“好,没问题。”   ……   高考过后,学生们终于松一口气,可以好好休息。   然而司祁却得跟着楚沨忙个不停,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注册公司,对外发布招聘邀请,在官网公布消息……   外界因为47开办公司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粉丝们为此狂欢,期待升级后的47能够为大家带来更多更有趣的游戏。   游戏从业者蠢蠢欲动,暗戳戳准备好自己的简历,希望可以跟着47大佬一起得道飞升,成为下一个神作的参与者,为自己的履历镀上一层金。   那些口袋里有钱,就愁应该放到哪里赚取更多收益的大佬们欣喜不已,想办法与楚沨打听,询问47是否需要投资,他们有的是钱。   于是,司祁的公司才刚刚注册,什么产品也没推出,就已经万众瞩目,备受大家期待。   楚沨对司祁很好,他吃过刚开公司什么都要自己摸索的苦,舍不得让司祁也像当初的他那样忙碌不已。在公司选址、装修等方面,从来没让司祁操过心,全都是楚沨大包大揽帮他解决了。   唯独招聘员工这方面,楚沨实在是帮不上司祁什么忙,他对游戏领域没司祁这么了解,需要司祁亲身上阵。   司祁和那么多的游戏公司有过合作,手下接触过的员工里,就有很多不错的好苗子。   加上有咻咻帮着收集资料,一些虽然目前名声不显,但本领确实过人的人,都被咻咻整理成册摆在司祁面前,然后统一发送邀请邮件,期待他们来司祁这里应聘。   基本上,以司祁这些年在业内的名气,拿到司祁邮件的人,除非真的有理由必须留在现在的公司,一般都会抽出时间过来面试。   哪怕不为司祁开出来的不菲工资,也要为自己的专业本领能够在司祁的手底下更进一步而考虑考虑。   于是,游戏业内迎来了一波精英骨干集体跳槽的浪潮。很多公司高层对此欲哭无泪,哪怕开出了更高的薪资挽留,在47这个大杀器面前,基本上没多少人能顶得诱惑,单纯因为钱而留下。   毕竟,47给他们开出的价格,并不比这些人低,福利待遇也很好。而且,47能在专业上为他们指点迷津,让他们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一些小公司为此懊悔不已,有一些他们过去根本不看重,完全当做廉价劳动力驱使的员工,竟然也受到了47的邀请。而能被47邀请的,基本都是那些游戏大厂里的资深工作者。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在他们公司里工作的职员,实力不比那些大厂里的人要差!   但他们竟然就这么错过了!   察觉到老板还有身边同事们的态度变化,那些拿到面试邀请的人心情很是激动。   他们非常感激47的看中,一时间,竟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谁不想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发光发亮,谁愿意浪费自己的天赋,在一些日复一日杀死脑细胞的重复工作之中?   他们默默等待着招聘的日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在47的手底下工作,去制作那一款接着一款世界闻名的游戏。   时间便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月底,终于到了慈善晚宴的那天。   远在苏省的司家一行乘坐飞机早早抵达海市,换上提前准备好的晚会礼服,在化妆师的帮助下打理好妆容,到了晚上坐着豪车光鲜亮丽地来到了宴会现场。   能够受邀来到这里的,至少都是在国内说得出名字的商界名人。像司家这种在苏省本地很有分量的企业,如果有心想要参加,稍微打听一下,也是可以拿到一张邀请函的。   可想而知这次慈善晚宴的含金量有多高。   司祁父亲身为商界的老油条,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打交道的圈子,举着酒杯笑容满脸的迎上前去,几句话的功夫便融入了进去。   他已经出来打拼二十多年了,近几年来却一直止步在苏省省内,迟迟找不到将步伐迈向全国的机会。如果能够通过这次晚宴找到哪怕一点的机会,扩大一些人脉,那是极好的。   另一边,司祁妈妈在人群中找到了熟悉的面孔,带着大儿子笑意盈盈走过去,与这些年来给他们家带来巨大收益的王家夫人攀谈起来。   王夫人与司家夫妻的关系挺不错,当初那条养了十来年的狗分量可是不小,王董现在都时常把这件事拿出来和别人吹嘘,说司家老总为了和他交朋友,连自己家养了那么多年的老伙计都舍得送出来,就为了满足他的一口吃食,别人都感叹司总真是能狠得下心,怪不得能让王董那么看重,有好处都先想着他。   这时候,司妈妈在王夫人面前状似不经意的提起了自己的小儿子,说自己这个小儿子从小性格温顺,前不久刚刚高中毕业,假期正好有时间。又说王家姑娘见多识广,爱好交朋友,刚好能带着她家只知道读书学习的儿子出去见一见世面。   司妈妈很会说话,把私生活混乱说成是交友广泛,把整天不归家跟着别人到处玩说成是见多识广,王妈妈听得心情很好,一听司妈妈说他小儿子长相好,人也乖,心里隐隐有些意动。   比起她女儿以前交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男朋友,司妈妈口中描述的乖孩子,自然是更和她心意。   本身她也不指望能够把这样的女儿高嫁出去,如果找个身世不如她家,性格软弱好拿捏的,以后结婚生了孩子,就算头上被戴绿帽子,应该也好收拾。   看了一眼站在司妈妈身边,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青年,如果小儿子和大儿子差不了多少,那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想想司妈妈先是拿出一条家养多年的宠物,又拿出了自己养育了十八年的儿子,王夫人看向司妈妈的眼神越发变得亲切。这对夫妻对他们王家确实是有着足够多的尊敬,也舍得下本钱。   谁知她答应见一见司祁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站着的一位年轻妇人不阴不阳的开口嘲讽:“哟,你说你的小儿子啊,他这人我知道,不就是你整天说白眼狼不孝顺,砸了家里的东西跑了的那个吗?”   “你还来来回回的跟人说,说你那儿子狮子大开口,找你们要了十万块钱的生活费就离家出走了,高中三年一个电话也不给家里打,还说他拿了你大儿子五万块钱去买电脑打游戏不务正业?哧……”   区区十万块钱,买只稍微好点的表带都不够,也就这个偏心偏到太平洋的女人会翻来覆去的反复念叨,说这十万块钱被儿子拿去当了三年的生活费。还什么五万块钱买电脑,真亏她好意思拿出去跟人说!搞得好像他们家连五万块钱的东西都买不起了似的,拿去给儿子花都心疼的不行!   要知道,她家地毯低于十万块钱,她都不稀罕铺好吗?   这也得亏她不知道司祁后来把十五万重新打回给司妈妈,且司妈妈还收了,根本没想过要打还给司祁让司祁在外面至少不要缺钱花。否则肯定这时候一定会拿出来好好宣传宣传,让司妈妈狠狠地丢一次脸。   王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司妈妈表情更是变得尴尬,目光阴狠的盯了那人一眼,冷漠的说:“你说什么呢?我小儿子性格一向听话懂事,我只是以前跟丈夫工作忙,暂时把他寄养在邻居家,所以他很少在家里住着而已,什么离家出走……”   “得了吧,”女人眼睛不瞎,一眼看到司妈妈那恶毒的眼神,更加嘲讽的道:“你一直看不上你那小儿子,逢人就说自己大儿子有多出色,小儿子连大儿子的一根头发都不如。还说他天生蠢笨,请了多少老师都教不会,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烂泥扶不上墙,连你这个当妈的都看不上……”   她看着表情越来越难看的王夫人,毫不客气的落井下石,“怎么,你都看不上的东西,竟然好意思拿出来让王夫人的女儿操心,难不成是把王家的千金,当成给你带孩子的保姆了不成?哦,也难怪,毕竟你们家连台五万块钱的电脑都舍不得买,这保姆的花销,估计超出你们的承受范围了吧?呵呵呵……”   司妈妈气得额头青筋竖起,强行保持风度的道:“我司家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这点小钱都花不起。你搬弄是非胡编乱造,也至少动一动脑子,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生下来的孩子这么苛责,真当天下人都是好糊弄的不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的这段话多少有些道理,在场这些人,还真没有谁是小气到为了几万块钱跟自己亲生孩子计较的,那太离谱了。   所以除了几个确实听司妈妈亲口说过这些话的人,看向司妈妈的眼神格外一言难尽,其余更多人是不怎么相信那个女人所说的话,觉得她应该是故意在王夫人面前找司妈妈的麻烦。   索性开口挑衅的女人也不是什么无的放矢的,她拿出手机,找出几个聊天群,打开往上翻了翻,翻出司妈妈的历史聊天内容,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击播放。   ——“我那个小儿子啊,真是太让人不省心了!这次高考,考了个什么成绩出来啊!真是要把我和我丈夫气死!他就半点不如他大哥优秀!”   ——“这个逆子竟然还挂我们夫妻俩的电话,连句话也不愿意和我们说!离家出走三年了,根本不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有多担心!”   ——“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性格恶劣,生下来就是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   司妈妈脸色难看至极,甚至不敢去看王夫人此刻的眼神有多可怕。   女人捂嘴轻笑,对司妈妈说:“你知道你小儿子克长辈,还特意把他往王家带,是打的什么主意呀?我这人思想比较单纯,没你这么聪明,要不你来教教我,你说这句话,做这些事,目的是什么呀?”   司妈妈忍无可忍,怒喝道:“闭嘴!你别在这里颠倒黑白,挑拨我和王夫人的关系!”   “你才该给我闭嘴!!”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视线下意识看去,就看到穿着一身藏蓝色精致晚礼服,面貌看上去比几年前年轻太多的楚阿姨从人群中大步走来,整张脸气得面色通红,看起来愤怒至极。 第37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听见这声音, 本来心情就差到极点的司妈妈先是一愣,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后,心情更是恶劣至极。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怎么接连遇到两个恶心人的东西, 简直晦气!   楚阿姨隔着人群听到司妈妈的声音,又听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充满恶意与嫌弃的语气去斥责司祁,什么白眼狼, 什么逆子不省心。这种话,凭什么说他们家那么好的司祁!凭什么!   楚阿姨当即顾不上和那些海市的老总夫人们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变了脸色, 转身大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立马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楚阿姨愤怒地指着司妈妈的脑袋, 气得声音都在颤抖:“我家小祁那么好的孩子,遇到你这样丧天良的母亲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凭什么说他不孝顺, 啊?小祁他从小乖巧懂事,知道我们工作辛苦,会帮我们捶背捏腿,吃完饭知道主动洗碗,放假了会在家里帮我们做家务, 从来不让我们操心!”   “你一个做母亲的,把还是个婴儿的孩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孩子刚出生就让他在家里饿着,你说他和你不亲, 你怎么不说你压根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去抚养!有你这样当妈的人吗?!”   楚阿姨很久没见到司妈妈了,每次隔着电话说话,都没能好好发泄心中压抑着的愤怒。   她忍耐了太久太久, 久到六年前,听到司祁在电话那头崩溃大哭,久到每次听司祁说自己在那个家里没有人在意,久到这些年每每想起司祁的好,就替司祁心疼到不行。   她太想替司祁讨回一个公道了,偏偏这人还一点不知道错误,竟然事到如今,还在这里搬弄是非,反过来说司祁不孝——凭什么?凭什么仅仅是因为她生了司祁,就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作践司祁?!   楚阿姨气得眼睛泛红,声音尖利:“小祁他不擅长读书学习怎么了?除此之外他样样都好,他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的孩子!你不是个好母亲,就说我家小祁不是个好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您够了!”站在司妈妈身侧的大儿子挺身而出,声音愠怒的说道:“您不应该这样指责我的母亲!我是她的孩子,我知道她对我、对我弟弟有多好!她性格要强,所以对我们兄弟俩多少会寄予同样高的期望。我完成了母亲的安排,母亲总会夸奖我,足以证明她不是您所说的对孩子苛责的人!弟弟只是自小生活在您身边,跟母亲不亲近,母亲对他要求高,他就厌烦母亲对他的管教,在您面前反复说母亲对他苛刻,对他不好——您自己也是个母亲,怎么就不能同样身为母亲的心意,怎么能这么冤枉人!”   司妈妈听着这些话,看向大儿子的眼神格外温柔。转头对着楚阿姨,语气里满是傲慢与鄙夷:“真是上不得台面,这里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来大声喧哗?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这身衣服……啧啧,该不会是什么高仿的盗版吧?毕竟你们家向来喜欢捡别人的东西,还擅长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   楚阿姨被这对母子恶心的不行,可还不等她痛骂出声,那些之前正在跟楚阿姨说话的海市老板、夫人们走了过来,不满的道:“环宇老总的母亲还需要穿高仿?呵呵,也太好笑了吧。”   “张女士是拿着邀请函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她身上的衣服是真是假更无须你来质疑。”   “我知道张女士收留了一个孩子,那小孩性子非常不错,和楚总关系很好,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   “自己的孩子不养,放到别人家养,还几年不去见一面,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这群人的加入,让原本还是孤军作战,仿佛楚阿姨主动挑衅找茬的局面瞬间变得不一样。   司妈妈很是惊愕,她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怎么会和这群一看就是大老板、贵夫人的人站在一起,她不是应该在工厂打工,为了找孩子心力交瘁,一生困苦的吗?   怎么会变成所谓的张女士?!   等下,之前有人说她是环宇老总的母亲?   环宇……不就是这些年来火遍全国的那个直播公司的名字吗?!   站在司妈妈身旁的夫人们闻言,连忙离司妈妈远了点。   她们就是和这人恰好站得比较近而已,可没打算跟着对方一起说环宇老总的母亲,更不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她们的丈夫还想着和环宇搞好关系,最好能借用环宇的平台替他们公司的产品做宣传,别好端端的生意还没来得及谈成,她这边就先把人家老总的母亲给得罪了,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司妈妈是个非常现实的人,她为了工作怀孕七八个月都能顶着大肚子到处跑,现在意识到这个曾经被她看不起的女人不好惹了以后,顿时不想为了争一时的口舌之利,真的把人得罪死。   如果这人就是个随手一捏就能捏死的蝼蚁,司妈妈不介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嘲弄她,让她丢尽脸面。   但现在这么多人都帮着对方说话,司妈妈如果还无理非要争上三分,让人家把自己过去那些年做出来的事情,全都当众捅出来,那到时候的场面可就很难收拾了……   于是她飞快收拾好表情,放缓语气道:“原来是这样,那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一时冲动,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   “这些年我家孩子在您那边生活,两家人合该好好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也不是谁家都有这样的缘分……”   “咱们怎么说,也不能让孩子夹在中间难做不是?毕竟我也是他母亲……”   楚阿姨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这人竟然还用司祁威胁她,她有什么脸用孝道这样的东西压着司祁?她配当司祁的母亲吗?   “你也不用拿小祁当借口,”楚阿姨声音很是冰冷,“你说你对小祁好,那你知道小祁喜欢吃什么东西,擅长做什么事情?前不久小祁十八岁生日,你给他打了电话吗?送给他什么成年礼物?”   见对面司妈妈一言不发,楚阿姨越说越生气:“你对小祁,哪怕有你对这个大儿子半分的好,我也不至于这么替小祁鸣不平!你方才说的话,手机里放出来的语音,在场人都听见了,还没有忘得那么快!”   之前还在嘲讽司妈妈的女人闻言,连忙拿出手机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脸上笑容格外灿烂。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在这时候,把那些语音重新点开放一边,让人看看这个口口声声说“只是对孩子寄予了厚望”的母亲,是怎么两幅面孔巧舌如簧的。   哪个真正爱惜孩子的父母,会整日对外人说孩子是白眼狼,废物,不如大儿子一根头发?就算再怎么看不上这个小孩,当着别人的面至少也要给孩子留一点脸面吧?而不是这样有仇一样的拼命打压,让外界觉得这个孩子一无是处。   楚阿姨才不管对面女人主动让步是什么心思,见对方表情变得扭曲,语气越发的痛恨:“你知道小祁什么?你有了解过小祁的想法,有尊重过小祁的感受吗?你杀死从小陪伴在他身边养了十几年的狗,还做成食物骗小祁一口口吃下去,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旁边众人悚然一惊,均是被这话语中的信息量狠狠吓了一跳。   一些家里养了宠物,把宠物当成自己半个亲人看待的围观者,更是险些呕吐出来,被自己想象到的画面恶心得够呛。   “小祁不过是在读书方面有些笨拙,需要花大量时间去苦读,怎么了?他又不是贪玩故意不去学!学习成绩在班里排中游的孩子那么多,小祁怎么就被你们说成是废物了?他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有他擅长的事情,是你们没有好好培养他,挖掘他,强行逼着他去没日没夜的学习,动不动就指着他的脑袋说他没出息,不如大哥,你们凭什么把小祁说成这样?凭什么!”   楚阿姨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是她不坚强,是她憋在心里想说这些话太久太久,她替司祁感到委屈!   司祁身为小孩,有的话他说出来,会被人认为是不尊敬长辈,跟大人顶嘴,小孩子不理解大人的苦心,那就让她来说!她想说!   正好,旁边老早意识到了什么的老板,见楚阿姨一口一个小祁,忍不住插话道:“您说的小祁,应该就是47吧?”   47?   一提到这个名字,在场众人皆是哗然。   只要是在海市有些家底,近期想要做些投资,对互联网行业有过关注的人,都对这个名字不陌生。   据说47是环宇楚总的弟弟,据说楚总母亲收养了一个还在读书的孩子,又听方才楚总母亲说,她家小祁是司夫人口中那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顿时,周围人看向司妈妈的眼神格外微妙。   这家伙到底是眼高于顶成什么样,才会连47那样的天才都看不上啊。   连带着又忍不住去看站在司妈妈身边的西装青年,瞧着这人的模样,也不像是司夫人所说那样惊才绝艳,光芒万丈啊?至少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怎么好意思和47比?   原本就刻意退开一步远的诸位夫人们,在对面众人一言难尽的注视下,连忙又离司妈妈远了几步。   险些得罪一个环宇总裁的母亲也就够了,再加一个商业潜力巨大的47,那是真的要遭。   司妈妈整个人僵立在原地,脑袋里嗡嗡作响,险些以为自己发生了幻听。   47?什么47?该不会就是那个司祁吧?!   司祁怎么可能,他凭什么——   脑海里一闪而过司祁花五万块钱买电脑玩游戏的事情,司妈妈身体微微一震。   她比谁都了解司祁的性格,心里其实很清楚,司祁不是那种会胡乱花钱买东西,甚至是浪费学习时间去打游戏的人。   比起司祁打游戏,她更愿意相信,司祁其实是去学习怎么做游戏,因此才会为了正事,不惜花几万块钱去买那么好的电脑。   只是骂司祁花钱买五万块的电脑玩游戏,她可以骂得更心安理得,所以她完全没有仔细想过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更不愿意去给司祁找理由。   因此直到现在,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司祁当初到底干了什么。   可能司祁那时候和他大儿子要钱的时候,说的也是要做游戏吧,只是他大儿子习惯性的栽赃了一下……   等等,她为什么要说习惯性?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大儿子对小儿子的恶意,只是对这件事乐见其成,很高兴大儿子是站在自己这边,所以有意替大儿子遮掩……   和那些大老板们一样,他们夫妻俩,之前是想在游戏领域插上一脚,想要投资47的。   只是他们公司近些年因为实体行业受到互联网的冲击,发展的比较一般,又一心想要朝着省外发展,做了很多尝试,手里没有太多的余钱可以拿出来。   区区几千万拿去给47做投资,人家根本看不上这点小钱。   毕竟47之前一款游戏一个月内赚了近两个亿的事情,早就在商圈里传遍了,换算下来,他们拿出来的投资,47几天就能挣到,怎么可能稀罕他们的加入,那是让他们过来投资,还是让他们过来占便宜?   结果就是那个他们想巴结都巴结不上,送钱给人家人家都不稀罕要的人,竟然是他们从小忽视到大,直到刚才都被他们特别看不上的小儿子……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嘲讽。   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动静不算小,到底是引起了宴会厅里其他正在交谈的老总们的注意。   司爸爸看到正处于人群中心,瞧着格外显眼的妻子,眉头一皱,正想走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突然宴会那头进来了几个人,宴会中看到那些人的老总们骚动起来,许多人下意识的朝着门口走去。   这显然是来了些厉害人物。   司爸爸一时间顾不得去找妻子,跟着周围人朝门口那边迎去。   还没等他看清站在人群中,备受大家瞩目的人是谁,他先看到其中有个人格外面熟,赫然是曾经与他当过十多年邻居,熟得不能再熟的邻居楚方平。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该不会是为了司祁那个废物,特意过来堵他,找他麻烦的吧?   脑海中下意识闪过这个念头,司父心里的浮躁油然而生。   他不想因为这种人白白浪费了这次宴会的机会,但还不等他想好办法甩脱对方,司父又发现,对方身上穿着一套价格昂贵的西服,明显是量身定制款,大小细节无处不妥帖。   这不可能是他偷来或者借来的,只能是他自己的。   但他怎么可能穿得起这种衣服?就算倾尽他家所有存款,买得起这么一件衣服,那么手表、领带、皮鞋……这些同样价值不菲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心中疑虑渐生,男人按住了过去先发制人的打算,躲在人群中,顺着楚方平的视线往旁边看,看到一个非常年轻,年纪最多和他大儿子一般大的青年。   然后,就看到了他的小儿子司祁。   楚方平身边出现司祁,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养不熟,一颗心早就被人家几句花言巧语给诱骗了去,眼巴巴上赶着要给人家当养子,在那种注定没出息的地方吃苦受罪。   但超出他预料的是,本应该失去家里的金钱支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司祁,竟然也穿着一身同样价值不菲的衣服,淡定自若的面对周围一群商界大佬。言谈间可见他的从容不迫,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觥筹交错的场合,习惯了和一群年长者们交谈。   如果不是他确定这人的确是自己儿子,他都不敢相信,对方不久前还穿着校服在考场上奋笔疾书,几个月前才刚满十八周岁。   这完完全全就是个见多识广,遇到过无数大场面的贵公子,言谈举止不出的优雅从容。   和他记忆中那个阴郁自卑,仿佛角落里老鼠一样的儿子完全不一样。   是什么导致的这一切?   周围人的奉承声告诉了他答案。   “楚总年轻有为,白手起家创办了环宇直播,可算是在这个领域独占鳌头,旁人拍马不能及啊!”   “据说在海外发展的也很不错,看来距离更上一层楼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位就是令尊吧,您父子一人看着可真像!”   “…………”站在远处的司父听到这话惊疑不定,眼睛在楚沨父子俩脸上扫过,被一人相似的眉眼惊的不轻。   可恶,这楚方平怎么这么好运!一十多年前被人弄丢,什么也没为他付出过的儿子,竟然就是国内风头正盛的新锐总裁!   这个总裁也是个知恩图报的,竟然把那样不尽责的父亲也接回身边尽孝,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还连带着让司祁这个臭小子也跟着沾了光,理所当然的跟在楚沨身边吃香喝辣……   怪不得不愿意回家,原来是这边有更好的下家,呵……   司父心中鄙夷,脑海中想着能不能利用司祁与楚方平的关系,向楚沨套一套近乎,拉拢一下两家人的关系。   谁知下一秒,那些和楚沨打招呼的人目光竟又看向司祁,口中的称赞并未停歇,反而越发亲切。   “小司总同样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制作出那么多名扬天下的游戏,还开办了属于自己的公司,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哈哈,你和楚总真不愧是两兄弟,一个比一个厉害。”   “以后公司若是需要投资,尽管开口,我这人别的不多,就是钱足够!”   司父顿时听愣了,脑袋里本就有些混乱的思绪,一时变得更加复杂。   什么投资?什么年少有为?什么游戏?   这都说的什么?   司父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以前陆陆续续听来的些许与环宇直播有关的内容。   记得环宇直播最初能火起来,是因为一款很多人都在玩的游戏。   又听说这次环宇直播在海外扬名,也是因为要帮家里的弟弟的游戏做宣传……   楚沨是楚方平的孩子,楚方平这么多年为了找孩子,死心眼的压根就没生过第一个,反倒是把他司家的小孩骗去当了自己的孩子,所以这楚沨的弟弟……   该不会就是司祁?!   司祁做游戏?   做出来的游戏还很红火?   司父猛地想起不久前,他和公司的人商议公司发展方向,有人提到最近互联网娱乐行业发展的十分快速,无论是网上购物、线上阅读、游戏直播,都非常的红火。   随着人们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电子支付越来越便捷,大家不再只注重物质享受,对精神享受同样有很大的需求。   可以说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互联网领域都会迎来蓬勃发展的阶段,在这方面进行投资,无疑比死磕公司内明显发展陷入僵滞阶段的实体经营要明智的多。   众人观察了许多目前发展最好的互联网公司,其中环宇被人们反复提及。谁都知道环宇总裁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赶上了最好的时机,占据了市场上最大的蛋糕,未来肯定发展潜力巨大。   但也因为环宇发展的太好,根本轮不到外人插手,所以大家也就是提一提,连开口说要投资环宇的想法都没有,毕竟环宇未来的发展规模,绝对不是他们能够企及的。   倒是那个与环宇有着千丝万缕关系,据说还要自己开公司的47,额外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可惜他们分析了47的吸金能力,还有海市那边除去他哥以外的一堆老油条,估计早盯上了47这个赚钱能手,抢着要给他投资,哪里能轮得到他们这个远在千万里外的公司头上……   所以司爸爸也就是听听而已,心里再怎么遗憾也只能放弃。   结果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说,那个47就是他儿子?   那这笔投资,不是稳了吗?!   不对,他是司祁的亲爹,自家人面前,说什么投资不投资?他拿出钱给司祁开公司,让司祁进他开的游戏公司做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总比他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子自己瞎折腾来的强吧!   只要司祁干得好,他还可以给司祁一定的股份,未来只要司祁听话,在公司里好好赚钱,那这个公司未来留给司祁管理,也不是不可以! 第38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想到这里, 司父整个人兴奋起来,下意识往前走了好几步,想要走出人前, 和司祁在众人面前上演一个父子俩多年未见,久别重逢的喜剧。   可是他刚推开人群走没几步, 他灼灼的视线便引起了司祁的注意。   司祁一眼看见这对原主而言十分熟悉的面孔, 眉头立马皱紧,露出不悦的神情。   这让此刻正在和司祁交谈的人感到疑惑,他们朝身后望,一时间不明白司祁是因为谁才会露出这种厌恶至极的表情。   而司祁身边的楚叔叔与楚沨第一时间注意到司祁的情绪不对,下意识看了过去,楚叔叔脱口而出:“是你!”   众人眼神齐刷刷顺着叔叔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看到了那表情停留在惊喜与愤怒叠加的司父脸上。   司父很不满司祁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若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在, 他肯定会像在家里一样, 呵斥司祁没有教养, 指责司祁不孝。   但想想周围人的身份, 还有楚沨以及司祁的身份。   司父的那点不满飞快被他按下去,挤出面对商界老总们的那种真诚笑容,走上前道:“小祁,好久没见,都长高了!爸和妈都很想你啊!”   周围人齐齐一愣, 目光刷一下看向楚叔叔, 仿佛在说:怎么回事,47不是你小儿子吗?这人又是谁?   司祁面无表情的回看男人,直到男人那满面春风的表情都快绷不住。楚叔叔面色难堪至极,声音里满是愤怒:“你来做什么?你又想对小祁做什么!!”   这话语里仿佛藏满了说不清道不完的恩怨, 让人一下子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转头看了一眼司祁的表情,这孩子脸上哪里有看见父亲时的温和,甚至都不如看见他们这群初次相见的陌生人那般亲切!   再回忆一下司祁这些年,据说都和楚沨一家住在海市,完全没和人提起过自己的父亲母亲……   看来司祁和他家人的关系,也没这个中年男人表现的这样亲昵嘛……   尤其楚总父亲那几乎就要喷发而出的怒火,简直惊人,谁都能看出他对那个司祁的亲生父亲有多不满……   他们这群外人还是不要妄自参与,平白惹人厌烦了。   众人默默看着楚叔叔和司父的对话,只见司父面皮一抽,像是要发怒,又很快遏制住,依旧笑容满面的说:“楚哥,好久不见,这些年真是多谢你对我家小祁的照顾了,看他成长的这么出色,我这个做父亲的,可真是太欣慰了!”   “我当然要照顾,”楚叔叔语气冰冷的说:“我要是不照顾,你让小祁一个初中刚毕业的孩子,在身边没有大人照顾,家里一分钱生活费也不给,电话也不打一个的情况下,怎么在海市生活?”   众人竖着耳朵听八卦,心里齐齐“嚯”了一声,万万没想到,这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男人,竟然对自己孩子这般苛刻……   司父不高兴道:“怎么是没大人照顾呢,我们一直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等着他回去被你们继续虐待吗?”楚叔叔一想起司祁前些年受的苦,遭的罪,想起司祁在电话那头哭嚎的声音,眼神煞是凶狠,打断道:“你要是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我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你好好算一笔账!”   “…………”司父皱了皱眉。他倒不至于怕了对面这个男人,但想起对方夫妻以前在电话那头一提到司祁就发疯的样子,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人比下限——这人不怕丢脸,但他还是要脸面的。   只能烦躁的道:“不管怎么样,小祁是我儿子,我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至于因为孩子的那点逆反心理,真的对他不管不顾。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懂什么意思,事后再和你慢慢说。”   楚叔叔冷笑几声,用力克制住心里的火气,不想当着司祁的面和他父亲发生争吵,让司祁夹在中间难做人。   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是强行忍耐着的,但凡对方再多说一个字,他都能瞬间炸了。   大家都是人精,一个个装作完全没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样子,继续笑着和司祁兄弟俩攀谈,乐呵呵的打趣,把话题岔开了。   司父因为刚才那件事,引得有些人一时间摸不清楚头绪,没敢当着司祁楚沨的面和他打交道,毕竟谁也不想因为司父,多了两个风头正盛的敌人。   所以司父周围突然空了下来,且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时候,他看到他的妻子带着儿子走了过来,脸色都很难看。   “怎么了?”心情不是很好的司父看到妻子儿子臭着一张脸,心情更不好了。   “司祁……”司妈妈开了个头,很快从丈夫那习惯性露出厌恶的表情中察觉了端倪,疲惫道:“你知道了?”   “嗯,”司父语气不是很好的说:“这臭小子,果然是……”白眼狼一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这个做父亲的留面子,就好像没看见他这个人一样,任由那个楚方平找他麻烦,真是个逆子!   司妈妈叹了口气,烦躁道:“我都不知道他有这本事,他都不告诉我,我可是他妈啊!”   司父皱眉,不满地瞥了司妈妈一眼,半是嘲讽半是无语的说:“他和你说他在做游戏,你难道不会当他面把电脑砸了,然后压着他去读书?”   也得亏司祁这些年不是在他们跟前生活,否则司祁哪有时间去写编程做游戏,估计连个游戏封面都做不出来。   司妈妈愕然,半晌失语的说不出话来。   司父看到司妈妈的脸色,越想越烦躁,“如果不是你因为一张成绩单,硬是把他逼得离家出走,他会有成就了也不告诉我们?会跟着那楚家父子过来参加宴会,而不是跟着我们?明明我才是他亲爸!他是我司钟元的儿子!”   一旁站着默不作声的青年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变了。   不过夫妻俩都在烦躁司祁的事情,压根没注意到他,或者说,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青年神色难看的垂下头,遮挡住自己突然失控的情绪。   他最讨厌看到的就是弟弟有出息,长大后跟他抢属于他的东西……谁知那个消失了三年,本以为彻底废了的家伙,竟然不声不响成长到这种地步,还让爸妈一看见就瞬间忘记其他,满心满脑想让他回来……   凭什么?明明他才是爸妈身边陪伴最久的人,他才是真正关心爸妈的人!他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   司妈妈性格强势,被丈夫甩锅之后心里恼了,压低声音怒骂:“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家里打他最多的人是谁?杀了他狗又把他当成狗一样养的人又是谁?当初是你说要断了他的生活费,让他在外面乞讨要饭,这话你要我来提醒?”   “我那只是气话而已!”司父不满道:“够了,我懒得和你翻旧账,现在想想怎么让他回家才是正事。那小子的一颗心完全被那对楚家的夫妻给骗走了,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东西……”   “他们的儿子是环宇的总裁楚沨,”司妈妈不知道丈夫知不知道这件事,皱着眉说:“如果他们还是之前那样没权没势也就算了,现在可不好随随便便弄他们。”   “啧……”司父对此很是烦躁,怎么也想不到楚方平夫妻俩竟然那么好运,亲生儿子是楚沨也就算了,挪用他们的钱养大的司祁竟然也这么有本事。   司父这时候完全不考虑他们给夫妻俩的钱,是拜托他们照顾自己孩子的保姆费,给的钱买不来夫妻俩十几年来付出的时间与感情,甚至都不够夫妻俩偶尔给司祁买营养品买衣服,还得夫妻俩自己往里贴。   更不管司祁能够成功,全靠夫妻俩这些年的支持与引导,还有楚沨帮忙找老师找游戏公司。如果没了楚家,司祁在他们司家可能永远只是任人人打骂浑浑噩噩的自卑‘废物’,永远不会像现在这样光彩夺目。   他们只觉得自家的好处被别人抢走了,而这个好处本来是他们的,是他们亲生的,凭什么一群陌生人要来摘桃子,有这个资格吗?   想到这里,夫妻俩也不急着回苏省了,等到宴会结束,他们让手下人去搜集有关47的资料,很快在酒店里看起了员工们找来的网上各类与47有关的科普视频。   视频里的内容整理的非常详细,完全比他们再去费劲收集要来得完整清晰。   只是看着视频里描述的内容,让夫妻俩茫然了。   这说的……真是他们儿子?   她们知道司祁现在有本事,上个月光是卖游戏就赚了两个亿,还把事业直接发展到了海外。   更别提司祁年纪还这么小,刚成年不过两个月,他们夫妻俩刚成年的时候,还在做什么?估计也就在给人打工吧。   至于他们口里说的样样都好的大儿子,成年的时候拿了他们送的几百万的房子车子,刚进公司没几天,连合同怎么写都不知道。   他们一家三个人,和完全放养的司祁根本没得比,毕竟司祁初中暑假就开始写游戏,那个什么森林现在都有很多人在玩。   司祁学习成绩不好又怎样,他们夫妻俩不也是小学文化,不照样成为了大老板?有本事赚钱就行,为什么要因为成绩和孩子离心?   司父越想越烦,看着视频中,视频作者详细描述司祁的出道经历。从三年前,也就是司祁刚刚“离家出走”的第一年,那个暑假,司祁就制作了一款红遍全国大江南北的手机游戏,自此开启了他的传奇之旅。   旁人不清楚47的年龄,也不知道47在制作出这款游戏之前,究竟在业界潜心钻研了多久,才厚积薄发展现出自己的天赋,只说47才华横溢,作风老道。   但司祁爸妈却是知道,司祁根本不是别人想象中的资深从业者,没有在这个领域积累过多少年经验。他就是在暑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第一次购买了制作游戏的电脑,第一次开始上手学习,然后新手作品就成了全国游戏排行榜上炽手可热的冠军,直到今年也依旧有无数玩家孜孜不倦的下载游玩。   这天赋无疑是吓人的,可能数遍全世界,也很难找到相似的案例。   更别提司祁还不是那种惊鸿一现的流星,他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陆陆续续推出了八款游戏,每一款都是成绩斐然,水平一流。   这足以证明司祁天生吃这一碗饭,而非单纯的运气好,侥幸获得这般成就。   这让一直洗脑式谩骂司祁蠢笨愚钝,一辈子都是个废物的夫妻二人很是气恼。倒不是后悔自己埋没了司祁的天赋,而是郁闷“司祁只有离开我们以后,才能过得更好”的事实。   毕竟他们心里清楚,如果司祁当初没有叛逆的离家出走,他很可能直到今天,依旧不可能成才,只会在家里被骂的抬不起头,永远是父母口中的垃圾。   而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还在后头。   视频作者说完47传奇一般的经历以后,又开始叙述47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称为全能天才。   天才这词夫妻俩姑且可以理解,毕竟就方才司祁神作频出的履历来看,他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呼。   但全能又是怎么一回事?   视频制作者说:“来看看这游戏结束以后的制作组名单吧,有看到这无处不在,出现在每一个栏目里的47吗?震惊吧,这确实是事实,因为我们的47不光是制作游戏的天才,他甚至在其他领域也同样全能。”   “音乐、绘画、写作、编程……任何你可以想象到的领域,他都无比精通。”   “来欣赏一段47亲自编写的乐曲,还有他给游戏制作组提供的手绘图案。你能看出他的艺术素养究竟有多强大!而这也是我们对他的游戏如此热爱的原因!从他手底下诞生的游戏,无论作品质量还是游玩体验,都是超乎寻常的完美!那绝对可以说得上是一种享受,你们能够想象的到每次游玩过后,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它推荐给自己朋友的心情吗?他就是有这么巨大的魅力!”   视频中与司祁有关的内容还在继续,看着那一幅幅就算是外行看了,也会震惊不已的画作,司父忍不住转头问司妈妈:“司祁还会这些?”   制作游戏也就算了,可能司祁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但画画、艺术鉴赏等方面,多少能够在生活中展现出来,怎么对司祁学业无比关心,关心到俨然已经病态的司妈妈,却是一点不清楚?   学校里不也教这些的吗?   司妈妈脸上划过一瞬间的尴尬。   她一直用严母的假象来掩饰自己故意作践司祁的目的,怎么可能会注意司祁的优点,一心一意只盯着司祁那些芝麻绿豆大小的短处,拼命放大了去责怪司祁,打压司祁。   或许司祁真的在学校展现了这方面的天赋,被老师表扬过,可司祁怎么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事情,那不是等着被看他不顺眼的母亲骂他自视甚高,也就这点本事可以拿来炫耀,你大哥当年成绩优秀年级第一,样样都好,你这算什么?画画好看,唱歌好听?   司祁当然不会在她面前说,而她也不可能有耐心去观察司祁身上的优点,就算司祁真的表现出色,比得上他大哥,也只会让她觉得碍眼,觉得司祁更加惹人讨厌。   就好像司祁擅长游戏,如果仔细回想,其实很久以前,他们一家四口聚在一起过年,大儿子提出要打牌,司父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于是司妈妈勉强拉司祁过来凑数,三个人坐在一起打斗地主。   司祁这个一直让她不喜的孩子在游戏过程中一直赢,一直赢,根本不知道让着点两个长辈,让她心里很是不满。她觉得司祁赢了大儿子的画面非常碍眼,出言嘲讽司祁只会在这种地方动小聪明,怎么学习就不上点心。   大儿子在一旁无奈的笑着说,小祁该不会平时在学校里经常和同学打牌,锻炼出来的牌技吧,不然怎么回这么擅长。劝司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毕竟学生的本分是学习……   然后接下来怎么样了呢?   司妈妈记得不太清楚,但正因为记不清楚,才说明那时候的她肯定和平时一样,毫不客气的借题发挥,把司祁骂了一顿。就在那个一家团圆,本应该和和美美的大年夜,她让司祁一个人滚去书房写作业,别在那里碍她眼……   楚家那个女人说她偏心,说她不记得司祁喜欢吃什么,不知道司祁的爱好是什么,对司祁完全不了解,也不关心司祁……她嘴上否认,但心里清楚,她的确是根本不关心这孩子的,就比如同样是过生日,大儿子成年那天,她提前几个月就在物色房产,给大儿子送了一套别墅。   司祁呢?司祁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只有来自母亲的怨恨。   眼前视频里的陌生人,都对司祁的事情如数家珍,可她这个当妈的,却对司祁的事情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小祁?”司父看出司妈妈表情不对劲,一语直中要害:“他就算学习不好,也不至于被你痛恨到这种地步吧。”   司妈妈面色难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恨司祁恨到这种地步,就好像巴不得司祁一辈子受折磨受屈辱,只有这样她才痛快,才满意……   “我就是……”司妈妈眼神茫然,声音很是沮丧:“我就是习惯了。”   “习惯把自己孩子当仇人?”司父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话却也没比司妈妈好上多少:“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翅膀硬了,你要继续这样,难保他不会恨上你,转而对付我们公司。你以后能拉拢就拉拢,最好和他联络联络感情,让他跟家里和好。”   “这种话不用你说。”   司妈妈听着这话,莫名觉得很刺耳。   可能她就是虚伪吧,哪怕讨厌一个人,也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证明自己的正确。   现在突然听丈夫这么直白的话,就好像她曾经的那些所作所为,被人毫不遮掩的曝光在太阳底下,让她无法接受。   但真说最难接受的,其实是一旁没怎么说过话的青年。   青年目光阴沉的盯着父母,看着他们仅仅因为小儿子突然有所成就,就要将小儿子拉拢进公司、许诺他诸多好处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对这两个根本不考虑他意见的男女怨恨上了。   就好像他过去的付出,过去的讨好,过去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一样,凭什么本来说好要给他的东西,要突然交给别人?凭什么?这公司难道不应该是属于他的吗!   见青年眼神阴森森的坐在一旁不说话,心里对这个大儿子品性十分门清的司父心生不悦,教训道:“你什么态度!让你弟弟回家,你就这么不乐意!”   “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乐意。”青年苦笑着道:“这几年,不一直是我在家里劝你们让小祁回来吗?”   “嘴上说的好听!”   如果大儿子真的想让自己弟弟回家,怎么一个电话也不打给司祁,不主动过去把司祁接回来?   如果司祁真的被他带回家门,难不成他俩还会把司祁赶走不成?   也就是嘴上功夫罢了!   司妈妈前脚还在说怎么拉拢司祁,让司祁同意将游戏公司交给他们管理,后脚一看丈夫斥责大儿子,心里又忍不住为大儿子感到不平,恼火道:“司祁不懂事不肯回家,你把气撒到自己儿子身上是怎么一回事?”   “司祁难道不是你儿子?”司父一听司妈妈这话就恼了,“你赶紧给我把你的态度纠正过来,免得回头司祁回来,又给你给骂跑了!”   “我怎么骂他了?当初是他自己想走的,我一个当妈的难道还要跪下来求他别走?”司妈妈也火了,“之前我在家里什么样,你难道没看到?你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倒是说起我来了?”   两人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又都想把锅甩对方身上,嘴上就不停歇。   刚好,视频内容讲到司祁制作的游戏商标上,视频作者用非常轻松欢快的语气道:“47在采访中说过,这图案上的一家四口,就是他的家人。”   这话一出,现场刹那间安静下来,三人视线齐刷刷看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画的作者是图中这只温柔大方的兔子,也是47的阿姨,从小把47抚养到大。在她身边有两只威武帅气的棕熊,这外型看上去可真相似,是她的丈夫还有儿子。”   “而我们的47,是画里这只漂亮乖巧的猫咪,哈哈,我都无法想象,47在他家人面前原来是这种模样。我想他在很多人眼中,应该是强势又果断的形象。”   “看看这一家四口和谐的氛围,我想47一定很爱他的家人,也是在他的家人支持下,制作出的这些游戏……否则,他为什么会坚持使用这样的图案,作为自己每一款的作品‘签名’呢?他一定很为自己的家人感到骄傲。”   话音落下,仿佛一道道无形的巴掌,打在正争执不休的夫妻脸上。   司父眼角抽了抽,忍不住低声咒骂:“这个逆子!”   司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楚家才是他的家人,把他这个亲生父亲置于何地!   司妈妈更是仿佛被针刺了一般,心里隐隐感到失去了什么的后悔,又固执的不肯承认。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一句话也不说。   倒是之前心情很是不快的青年,目光注视着画面中的可爱涂鸦,眉间郁结消散,唇角悄悄弯起。   蠢货。   就是要这样才好。 第39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次日, 司家夫妻留在海市,准备去找司祁。   之所以说是准备,是因为他们试图给司祁打电话, 询问他此刻在哪, 但电话早早被拉入黑名单,根本无法联系到他。   本来就觉得自己去拉拢讨好儿子的行为很丢脸,夫妻俩望着那不断嘟嘟作响的手机,心情越发暴躁。   可想想司祁那家游戏公司所能带来的利益, 夫妻俩说服自己,又打通了楚家那两个人的电话,询问他们地址。   叔叔阿姨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们。   冷漠的警告了司家夫妻, 让他们收起那些小心思。不要以为自己是司祁的父母, 就能像以前那样肆意欺负司祁, 从司祁的事情身上掠取好处。   一番话说得十分不客气, 司家夫妻大为恼怒, 在电话那头质问楚家二人, 问你们凭什么说这话,我们才是司祁的亲生父母, 我们才是真心为司祁着想。   叔叔阿姨冷笑几声,不屑和他们浪费口舌, 直接挂断电话。   反正就算和他们说再多, 这两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也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只会恼怒凭什么不让自己获得好处, 凭什么司祁不认他们这对父母。   电话挂断后, 情况一时陷入僵局,司家夫妻不知该怎么找到司祁,和他联络感情。   只能找到还停留在海市的熟人, 向他们打听是否有人脉刚好认识司祁,能让司祁和他们见上一面。   经过昨晚两场短暂的冲突,这群消息灵通的商人们早早打听清楚司家的情况,知道司祁和这一家人的关系如何。   尤其是从苏省过来,不知听过多少次司妈妈贬低小儿子的那些人,此时完全想不明白,司妈妈怎么会眼瞎到这种地步。   司祁这么出色的孩子都看不上,倒是把那个看起来不声不响,虽然不差劲,但好像也没优秀到哪里去的大儿子当成宝,嘴里反复念叨对方的好。   听着昨晚那个针对司妈妈的女人,拿出手机公放司妈妈在聊天群里如何说司祁坏话的语音,众人皆是一脸魔幻。   她们转头看向旁边的司妈妈,忍不住语气古怪的对她说:“你这是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儿子坏话说不够,还想要让我们介绍你去他面前说啊?”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她们可不会干。   司妈妈面色铁青,恶狠狠看着那个总是和她作对的女人,不悦道:“我以前只是生气小祁学习成绩不好,所以管教严格了一些。他是我孩子,母子之间哪里来的隔夜仇,不过是说说而已,他不会记心上的。”   众人对此不置可否。   你以前生气,现在就不生气?   以前对这孩子不管不顾,现在听说孩子有出息,又过来找她们询问联系方式。   司祁都成年了,独立了,哪里需要你们等着人家功成名就以后再上赶着过去照顾,以前司祁还在上学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这些呢?   大家心里清楚,司祁十有**不想搭理这两个人,所以哪怕真有能和司祁联系上的办法,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拿出来。   倒是昨天听司妈妈说,有意介绍司祁给她女儿认识的王夫人,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她和颜悦色的对司妈妈道:“你说得对,母子之间哪里有隔夜的仇,我家孩子那么不省心,回到家不还是要喊我一声妈。要我说,你应该让年轻人之间多沟通沟通,年龄相近的人也好互相开导,总比我们这群长辈要好说话一些。”   司妈妈听明白王夫人的意思,心中思绪百转千回,面上笑着说:“您说的是。”   不过看她没有继续搭话的样子,倒是一点没有了昨天推销商品时的积极。   且不说司祁是不是她之前以为的那么好拿捏,会不会配合的入赘出去,就说以司祁现在的价值,娶一个王家的女儿,还是太浪费了些。   为了取悦王家,强行要求司祁去联姻,和本来就不听话的司祁闹得更加不愉快,这笔买卖不划算。   一旁总是针对司妈妈的女人见状,提高声音娇笑道:“哟,你这是觉得王家门槛低,配不上你们司祁了吗?怎么突然态度变得那么快。”   众人一听就知道这两人之间要发生冲突,站在一旁安静看好戏。   司妈妈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什么胡说?你之前不就是打算把自己没用的小儿子拉出去联姻,想要通过这事儿讨好王夫人么?就像你们把司祁在楚家陪伴了他十多年的狗偷走,送给王总吃掉一样,什么时候尊重过他的想法。”女人神色格外嫌弃,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鄙夷,“现在发现司祁的价值比讨好王夫人要来得多,一下子转变了态度,又不想和王夫人成为亲家了,你这点心思真以为大家看不出来?”   司妈妈面色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本来还想着利用司妈妈钓得金龟婿的王夫人表情一变,皱眉道:“你说什么?那条狗是司祁在楚家养的?还是被偷走的?”   她这语气明显带着愤怒,谁莫名其妙被人坑了,一口气得罪了两伙人,也会气恼成她这样。   司妈妈嘴巴一张正要狡辩,女人先一步开口:“那可不是!昨天楚夫人亲口说的,您该不会忘了吧。”   王夫人眼神微闪,显然想起对方当时那愤怒质问的语气。   那时候楚家的夫人不知道她就是吃了那条狗的人家,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但之后呢?如果听说了这件事……   王夫人脸色越想越难看,看向司妈妈的目光格外愤怒,看得司妈妈心慌。   都不等她想好理由狡辩,重新换回王夫人的信任,女人又说:“其实你就算舍不得放弃司祁,你大儿子也是个不错的联姻对象啊。”   站在一边的青年身体一僵,放在腿侧的手悄悄捏紧,心中的仇恨翻涌。   他俨然意识到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不是要让一个儿子继承家业,另一个没出息的丢出去联姻么?现在大儿子不如小儿子,不还是和之前的情况一样?”   “你给我闭嘴!”司妈妈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激烈,对方的话明显是触碰到她最难忍受的底线,语气比之前愤怒的多:“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哦~是吗?”女人乐呵呵的,神色依旧是那么的悠闲,寸步不让的说:“那看来就是双标啊,偏心大儿子就偏心呗,非要通过打压小儿子的方式来衬托另一个儿子,我就是不爽你这德行。”   众人闻言,终于想起对方曾经是家中的长女,因为不满父母重男轻女闹过不少事情,后来还被父母强行嫁给之前的对象,就为了给她弟弟铺路……前几年她和家里彻底闹翻,跟现在的爱人在了一起,一家人之间彻底成了仇人。   怪不得她看司夫人那么不顺眼,原来是和司祁共情了。   司妈妈气得嘴唇发白,周围人恍然大悟的眼神让她难以忍受,要面子的她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自己真面目被人曝光,一颗丑陋的心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而旁边,一直都是被人捧着说好话,一辈子骄傲惯了的青年,心情同样不比他妈好上多少。   他终于体会到了被人拿来和亲兄弟做比较的痛苦,那种愤怒又惶恐,担心司祁真的会把公司抢走的感觉,让他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煎熬。   尤其他清楚他爸的性格,比起亲情更看重利益,关系好坏全凭对方是否有价值。   如果司祁继续发展下去,他爸肯定会一门心思扑在司祁身上,甚至不惜用“公司以后由你继承”这样的条件,去诱惑司祁,让司祁答应回来。   那么他到时候算什么?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处境尴尬。   之前那些笃定他肯定能继承家业,为此一直捧着他的下属,是不是会在心里偷偷嘲笑他,然后去捧高踩低的讨好司祁,故意无视他?   青年简直无法想象那种场景,光是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让他难以呼吸。   他无法克制住对父亲还有弟弟的仇恨,怨恨的情绪如翻滚的淤泥一般,在他的内心滋生。   当天晚上。   “我家小祁要和别人联姻?谁说的!”楚阿姨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坐在一旁的楚沨脑袋猛地转过来,眼睛牢牢注视着正在打电话的妈妈。   楚阿姨情绪激动的听着电话那头人的声音,越听越愤怒:“胡说八道,她凭什么安排小祁的婚事,我家小祁才刚成年,她就打这种主意,她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要不要脸!”   楚沨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吊着的心刚放下来,又听母亲说:“不可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那女人死了这条心!我管他什么王家李家,我家小祁是要和自己喜欢的姑娘在一起的!”   “……”   也不知道对面人说了什么,楚阿姨的声音不知不觉弱了三分,语气里带着倔强:“小祁确实不是我儿子,但那又怎么样,我把他当成我亲儿子养大,我难道不能说吗?”   “什么挑拨离间,小祁怎么可能因为那个女人跟我产生隔阂!你别说了,这话我不爱听!”   说完,阿姨挂断电话,之前一直强撑着的气势,在电话挂断的瞬间散去,整个人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看着有些可怜。   刚好司祁听到外头的动静,从书房里走出来,一路来到楚阿姨身边,坐在沙发上轻轻搂着她:“阿姨,你别难过,你就是我妈,你在我心里,比我亲妈还要好。”   楚阿姨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泄了,红着眼睛回抱住司祁,哽咽的嗯了一声。   楚沨看着面前这一幕,脑海里想着母亲说,司祁会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话,不知怎么,心口堵的难受。   他方才正在看海市的别墅,自从司祁高中毕业以后,他们家没必要再住在距离学校近的地方,可以搬家了。   设想房子需求的时候,楚沨满心满脑想着要给司祁安排更舒适的条件,让司祁能在这个家里住的开心。但现在,他是不是要把司祁未来妻子儿女的房间也给预留下来,不然过年的时候……   一想到这里,楚沨脑袋沉甸甸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明明之前挑房子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心里设想着司祁在他买的别墅里,看着他为司祁精心设计的房间,对他露出笑脸的模样,心情格外愉悦。   现在却……   楚沨抿了抿唇,目光无声看向司祁,手悄悄把别墅的资料藏了起来。   夜晚,楚沨躺在床上,看着洗漱过后熟练爬上床的司祁。   灯光下的少年眉眼格外美好,就像是一幅见之不忘的画,叫人心软到不行。   楚沨侧头看他:“方才妈说你要被人安排联姻?”   “谁爱联姻谁联去,我反正不知道。”司祁摇摇头,“我要自由恋爱。”   “哦,你想恋爱了?”楚沨脸上带笑,眼睛微微眯起,“也是,你已经成年了,不算是早恋。怎么,有心仪的对象吗?哥可以帮你参考参考。”   “沨哥,这话应该问你吧,你都二十八了,还不谈恋爱,爸妈要担心了。”   “我要忙着工作,没时间想这些。”   “等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是忙成陀螺,心里也会一直惦记人家的。”司祁反驳,“而且你要是不着急,我就该着急了。”   楚沨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解道:“你急什么?”   司祁理所当然的说:“你不结婚,我怎么结婚啊?”   “也不是说非要哥哥先结婚,弟弟才能结……”这又不是古代。   司祁看着楚沨,见楚沨并不是在装傻,心里好笑,凑近道:“可我看你清心寡欲这么多年,担心你以后会不会孤独终老啊。”   少年的眉眼近在咫尺,眼神里充满了饶有兴趣,看着特别勾人。   楚沨隐隐能嗅到司祁身上淡淡的沐浴露芳香,心里一紧,险些往后退避。   “……我不是还有你和爸妈吗?”他目光闪烁,嗓音略显沙哑,为自己身体方才突然升起的冲动感到羞愧,用手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   “嗯……”司祁沉吟一声,那注视着楚沨的目光,看得楚沨背后险些冒出一层薄汗。半晌后倏尔一笑,钻回被窝里说:“也对,你还有我。”   楚沨看着司祁钻进被窝的动作心猛地提起,莫名有些心虚。   片刻后,想起司祁方才说了什么,楚沨又有些开心。   “好啦,睡觉啦。”司祁拍了拍被子,邀请楚沨躺下来。   楚沨被这个邀请看得喉结滚动。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动作,可放在此刻的楚沨眼中看来,竟让他浑身躁动。   他侧躺着睡了下来,目光和同样侧躺向自己这边的司祁面对面对视。   司祁勾唇轻笑,对咻咻道:【楚沨这眼神我太熟悉了】   这一看就是想要亲他。   看在楚沨醒悟的这么快的份上,等楚沨睡着了,就满足他的心愿吧。   ……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概是怕弟弟的公司刚起步,会遇到不知该怎么解决的困难,人忙事多的楚总总是隔三差五的跑到司祁办公楼看望,对弟弟嘘寒问暖,分外殷勤。   那些以前没见过兄弟俩互动的员工忍不住看向司祁的办公室,和身边同事感叹:“楚总对司总可真关心。我也有个哥哥,但平时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有一通电话。”   “对啊,这还不是亲兄弟呢,关系都这么好。”   “以前司总还在读书,没时间跟人谈合作的时候,那些事情全都是楚总帮着打点的,楚总对司总那是真的没话说。”   “司总对楚总也不差啊,大老远看见楚总过来,那脸上的笑容我瞧着都替他感到高兴。”   在众人目光汇聚的焦点,司祁的办公室里。   “沨哥,我感觉你都要从环宇大楼搬到我这里来了。”司祁吃着楚沨大老远给他送来的零食,笑眯眯说:“你说吧,你是不是一天见不到我,就心里不踏实。”   楚沨心脏微微一紧,面上不动声色的笑道:“是,我要是不看到你,总觉得不放心。”   “诶,你对我这么好可怎么办呀,”司祁丢掉手里空了的包装袋,擦擦手,安逸地往后一靠:“你会把我宠坏的。”   “你这么懂事,哪里会被宠坏。”楚沨整理桌上的零食袋子,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温柔:“而且哥想对你好。”   司祁靠在沙发上,单手托着脑袋侧头看向楚沨,眉眼弯弯,笑得格外甜蜜。   “虽然是假期,时间多,但是不能一门心思全扑在工作上,要适当的休息。”楚沨自己经历过公司起步阶段,知道创业初期有多辛苦,忍不住对司祁多叮嘱了些:“不要着急,慢慢来,有什么事情哥都会帮你。”   “我知道,”司祁坐起身,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和楚沨挤在一起,抱着他道:“沨哥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楚沨喉结滚动,故作镇定的说:“嗯,哥也喜欢你。”   司祁脑袋蹭了蹭楚沨的脖颈,很想趁机亲一亲,轻轻的咬上一口。   但听着楚沨那疯狂加速的心跳声,还有楚沨找借口转移话题的询问,司祁到底还是放过了楚沨,准备晚上再来索要他的报酬。   “你问我这次准备做什么游戏?我想做一个横版过关的解密类游戏……”   这个游戏,司祁打算以木偶剧风格为主基调,这样更方便表演出那种现实中带有明显荒诞要素的感觉。每一个关卡里的解谜环节,角色与NPC的互动内容,以及偶尔突然出现的紧张刺激的追逐战,都是值得去用心琢磨的点,做好了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这个暑假,司祁有很多时间可以投入到项目中去。一些以前隔着网络不方便和人细细商议的内容,现在可以一点一滴更加细致的去打磨。   他确定自己可以做出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品。   楚沨低头,看司祁眼神明亮谈论起自己的作品时的样子,唇角不由含着笑意。   他实在是太喜欢这样自信满满的司祁了。   而这样的司祁,童年时竟然被人蒙上尘埃,险些变得自卑,变得如那些人诅咒的那般平凡……   楚沨心想,自己应该主动找到那对夫妻,警告他们不要再接触司祁。   只是,在楚沨联络司家夫妻前,司祁已经先一步找上了他们。   这件事迟早要解决,拖延下去,肯定会让楚家叔叔阿姨,还有楚沨操心。   既然那对夫妻不看到他就不肯罢休,那干脆司祁直接过去。   他给夫妻二人打了电话,双方约到一家咖啡馆碰面。   走进咖啡馆,很少来到这种地方的司家夫妻下意识想要在司祁面前埋怨,觉得司祁小家子气,谈话都不知道要找个合适的地方。   但目光触及司祁那冷淡的表情,二人忍了忍,将心里那种总是自然而然冒出来的傲慢情绪压了下去。   四人桌的位置,司家夫妻坐一排,司祁和跟着过来的司家大儿子坐一排。   一直用好哥哥形象面对司祁的青年,即便心里对司祁的恨意已然到达前所未有的高度,还是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和久别重逢的弟弟打招呼。   司祁随意瞥了他一眼,没把他当一回事。这种态度让青年和司妈妈很是不满,司妈妈开口想要教训司祁,被司父打断了。   司父笑容满面的说:“小祁啊,最近你过得怎么样?在别人家住的还好吗?”   “我在家里住的很好,”司祁一句话否决了司父套近乎的想法,知道这人真正关心的是什么,对他道:“公司我已经注册好了,法人是我,管理者也是我。”   司父眉头微皱,笑容不变的说:“这样啊,那挺好的。不过你现在年纪还这么小,在公司管理方面,会容易出现经验上的问题,那些员工啊高管啊,心眼多的很,要不要爸爸帮你?”   “公司管理的事情我全权交给沨哥,我只负责游戏制作。”司祁维持原主在家人面前一板一眼的性格,公事公办的说:“沨哥说了,你们如果想要插上一手,最多只接受投资。”   夫妻俩面色不太好看,心里烦躁楚沨一家对司祁看护的太严,以为他们事先对司祁做过诸多叮嘱,导致司祁防备心这么强,一点不好忽悠。   司父不想一过来就跟楚沨夺权,这样很容易让司祁产生逆反心理,准备徐徐图之。   他笑着说:“什么投资不投资的,你要开公司,爸本来就应该支持。”   “你能拿出多少钱?”司祁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咸不淡的道:“事先和你说好,游戏制作方面,我不缺钱,公司的资金足够我单独开发出新的游戏,所以我拿到的投资,全都会用来开发其他东西。”   “你不用来开发游戏,还能开发什么东西?”司父皱眉,“你那公司不就是用来做游戏的吗?”   “我要开发全息。”司祁用平静的语气,说着离谱的内容,听得周围三人直皱眉:“现在的游戏主要是在手机和电脑上,需要和全世界的游戏公司竞争。但只要我开发出了全息游戏,所有人都会记住我们公司,都会过来玩我的游戏。”   “你不要太好高骛远了。”司父强行按捺住想要说教甚至是斥责的情绪,对司祁道:“你现在这样已经很好,没必要去折腾那些没影的事情。”   什么开发全息,这是一个刚起步的游戏公司该考虑的事情吗?   全世界那么多科研机构都在开发这玩意,但谁敢打包票说自己肯定能弄出来?全息是只存在与幻想中的产物,根本不符合逻辑常识。   司父说了几句,见司祁完全不听劝,不满道:“我和你说,你那个全息根本没必要搞,这完全是拿钱砸进去打水漂!”   “你爱投资不投,”司祁面无表情的说:“我话反正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的公司不缺管理,什么都不缺,就缺开发全息的资金。”   “狗屁的全息!我看你就是在故意糊弄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计划落空,司父彻底恼了,“你就是被那几个姓楚的家伙洗了脑,一门心思把自己的亲人往外面推!你真当他们对你安了什么好心?不过是想用花言巧语安抚住你,趁机夺走你的公司管理权,让你给他们打工!”   “这说的不是你们自己吗?”司祁似笑非笑看着司父,“我听周围人都是这么说的,说你们以前不管我,嫌弃我,现在看我有本事了,就过来贴着我,找我索要好处。”   司父表情裂开,恼羞成怒道:“你这个不孝子!竟然这么跟着外人羞辱自己爸妈!”   “这也算羞辱?”他要是真想羞辱这两个人,他们哪还有脸站在这里。司祁摊摊手道:“行了,我给过你们投资的机会,是你们自己不愿意。”   “我看你是来骗钱的!”全息?什么全息,不过是圈钱的借口!   “等到后面你随便说一句开发不出来,上亿的资金就这样给你一口吞了,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司父语气讥讽,充满恶意,“自己是个傻子,就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竟然想出这么一戳就破的谎言来找他捞钱,果然这家伙除了会做游戏以外,还是那个蠢到透顶的废物! 第40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确认司祁绝对不可能把公司的管理权交给他们以后, 司家夫妻和司祁闹了个不欢而散。   当着周围咖啡馆路人的面,他们不至于像在家里一样,随意对着司祁打骂,但态度绝对算不上友好。   至于投资, 司父坚决认为司祁是在骗钱, 压根不打算履行之前说的“我是你爸爸, 支持你是应该的”这样的话, 一毛钱没出的离开了这里。   原主哥哥倒是留下来, 用温柔的话语安抚司祁, 想要不动声色的和司祁套话:“你什么时候回一趟家吧,家里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既然你自己开了公司, 那家里的企业你也能进去跟着学点东西……就是不知道, 你这么忙,有没有精力去操心另一家公司。”   “这段时间总是被人拿来比较的滋味不好受吧?”司祁没有接茬, 笑吟吟的看着对面的青年,看着对方表情一点一点变得僵硬, 直到眼中浮现出阴郁之色,才说:“放心,这还只是个开始。”   青年压住内心的愤怒, 一脸无奈的道:“小祁, 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妈说不如我, 可这和我又什么关系呢?我也不想成为你的对照组,让你因此怨恨上我,我也是受害者。”   “话确实不是你说的,”司祁语气不变,“但你听着不是挺高兴的吗?”   青年眼睛盯着司祁,脸上表情快要装不下去:“你这样误会大哥, 大哥会很伤心。你不知道哥哥有多羡慕你,你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妈不让你干活,爸对你没有太多的要求,不会整天盯着你在公司里好好做事承担身为长子的责任,还放任你在外面自由发展……其实你一直是家里被偏爱的那个。”   “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什么长子的责任,你不是一直很乐意承担这个责任?我讨厌你这虚伪的样子,”司祁侧着头看他,“你明明害怕我回去和你抢公司,为什么不躲我远远的,还要在我面前反复撩拨,增加我对你的厌恶。是深怕我还不够讨厌你,讨厌到愿意亲自动身去跟你争家产?你说我现在去找他们,向他们发出求和的信号,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随着司祁的话语加重,青年脸上笑容彻底消失。他面无表情注视着司祁,半晌后厌恶的道:“果然,我就说你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思。”   “以前没有,但你再说一句,就有了。”司祁双手抱臂,神色挑衅,威胁道:“看好那两个人,别让他们再来烦我,知道吗?”   青年领会到司祁的态度,心中稍稍一定,重复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   “你也记住你的本分。”司祁抬起手,指尖敲击青年的心脏部位,眼中不带半分善意,“不然,我不会这么再好说话。”   青年不想司祁回来和他抢夺家产,权衡片刻,点头说:“我知道。”   哪怕是为了让爸妈不再产生把公司给司祁的想法,他也不会再让那两人和司祁有接触。   二人在咖啡馆分开,咻咻盯着那一家人的动向,见他们很快在原主大哥的劝说下,购买了回苏省的机票,当即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司祁。   司祁随意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写手里的游戏策划。   咻咻好奇道:【主人,您不是说要拿出全息技术吗?怎么还在做游戏】   全息这东西咻咻接触过不知道多少次,那点子资料,随便翻翻都能从数据库里翻出好几个不重样的版本。   【不急,】司祁说:【等我把手里的几个游戏做完再说】   咻咻知道自家主人有主意,闻言不再多说什么,躺回自己的懒人沙发上,优哉游哉看起了动画片。   这个暑假过得很快,假期过后,司祁拿着录取通知书,走入大学的校园,就读计算机系。   因为本身就有编程基础,司祁很快从一众还在学计算机基础语言的学生中脱颖而出。他在学校里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好学,经常像在读高中一样,拿着一些完全超出大学范围的内容向教授们请教。   由于态度谦逊有礼,说话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完全看不出学生身上应有的青涩,教授们看到司祁,总莫名有一种遇见了社会成功人士的感觉。   尤其司祁问的问题,还都是那些毕业进入相关机构以后,才会遇到的专业性非常强的问题,完全面向实际运用方面,根本不是还在学习的学生需要考虑的事情。   教授们一边回答司祁的问题,一边对外稍稍打听了一下有关司祁的事。   他们人脉很广,很快便有人告诉他们司祁的身份,说司祁是那个很有名的游戏制作者47。   47这名字,对经常上网的人而言并不陌生,教授们想起自己以及自己家人玩过的某款游戏,想想司祁目前大致的身家,对条件如此优渥却依旧勤勤恳恳虚心向学的司祁非常有好感,双方在编程的话题上越聊越投机,渐渐有从师生向忘年交转移的趋势。   司祁很快在教授们的引荐下,认识越来越多编程领域的专家,聊天时谈论的话题越来越深邃,越来越复杂。   专家们震撼于司祁的学习速度之快,指点起来的时候非常有成就感。偶尔也能从司祁这里得到一些过去从未想到过的灵感,解开他们困惑许久的问题。   双方越聊越起劲,随着时间的深入,司祁的天才之名,慢慢从这些大佬的口中传扬开去,许多对编程有所了解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了这件事。   而司祁公司第一部 独立创作的游戏,终于在这个时候问世,很快引起众多期待已久的玩家们的注意。   大家纷纷在第一时间下载了这款游戏,并且在开场不过半分钟的时候,就看着那雾气弥漫的郊外小屋,听见耳边幽深清冷的空旷音乐,迅速沉浸到游戏的世界里。   这是一款质量绝对高于以往任何一款游戏的作品,无论是画风、游戏体验、故事情节,还是那一个个精心设计的关卡,都完美的让人直呼过瘾。   在游玩的过程中,玩家们看着画面移动,甚至会有种自己正在欣赏电影的错觉。里面角色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活灵活现,互动时的小细节更是可爱到犯规,让人深刻感受到每个角色独有的魅力。   偶尔几个激动人心的追逐战,更是刺激的人肾上腺素飙升,危急时刻握住NPC的手,在他们的救援下逃出生天,那种千钧一发的感觉,还有那符合角色性格逻辑的反应,让人甚至以为,这个游戏世界,其实真实存在,里面每一个人物都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立体,让人在冒险的过程中,确确实实与他们成为了生死相交的朋友。   而随着关卡的不断推进,玩家们慢慢了解这个奇特的木偶世界究竟是怎么形成的,这些被变成木偶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跟随在角色身边的NPC说:“我们曾经是智慧生命,生活在数据的海洋中,不被任何人发现。直到有一天,一个神秘的存在抓住了我们,将大家全部制作成了木偶,丢到这个游戏场中,让我们扮演NPC取悦玩家——你知道玩家是什么吗?”   手里拿着手机的玩家看到这行话,隐隐感觉有些奇怪。   但他们确实没在游戏里,找到那个有关“玩家”的资料,所以犹豫过后,在【……】和【我不知道】的选项之间,随意选择了一个。   关卡还在不断的推进,玩家在NPC的帮助下一路前行,一路关闭沿途遇到的所有数据中心,偶尔也会因为游戏难度过高而不幸死掉,不过没关系,他们可以重新开启关卡,再次进行挑战。   随着数据中心被摧毁的越来越多,画面不断变黑变暗,无处不在的怪物不断攻击着玩家,死前总是会高声呐喊:“蠢货,你会后悔的!”   明明是没有半点威胁力的话语,却莫名比那让人心跳加速的攻击更让人不寒而栗。   大概是沉重的画面压得人喘不过气,游戏里的BGM渐渐变得让人烦躁起来,跟随在玩家身边,一路帮助玩家的NPC也开始不再和玩家搭话。两人之间依旧默契,依旧心有灵犀,但不再有游戏初期时不时的聊天打趣,互相埋汰,以及隔三差五的有爱互动,就仿佛两个精悍沉默的雇佣兵。   他们终于来到了最后的关卡,巨大且压抑的数据中心里,湛蓝色的电子光芒微微闪烁。   玩家在这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里的boss,直到他点击队友,想要询问他有没有新的发现,却在队友身上,看到了红色的攻击键。   【是否开启boss战?】   熟悉的游戏提示在画面上浮现。   玩家悚然一惊,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下一秒,他在对话框后,看见了好友麻木冰冷的眼睛。   “你看到了什么?”   面前的木偶人说。   “我……”玩家犹豫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回答选项,在“我需要杀死你”,和“我什么也没看到”上,选择了后者。   “是吗,”木偶人冷淡的说:“那么,关闭这个最后的数据库,关闭这个游戏场,让我们重获自由吧。”   “…………”玩家陷入两难的局面。   根据之前的游戏经验,在游戏中想要关闭数据库,必须打倒这个数据库里的boss,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怎么了?”木偶人语气越发冰冷:“你后悔了?你不想完成我们的心愿,你想让这个游戏永远继续下去?!”   “不是的,”玩家心情越发复杂,同时还很慌乱。   他们不敢相信,这个游戏制作者竟然这么卑鄙,让他们在漫长的游戏过程中,喜欢上这个角色,又在最后,要求他们杀死这个角色,以完成对方的心愿。   “所以,你是还想继续将我们当成玩具,继续用我们的性命,当成自己取乐的工具?!”   对面的木偶人突然咆哮起来,冷不丁的说出了让玩家愕然不已的话。   像是忍耐许久的心情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一直都很开朗体贴的木偶人,对着自己的朋友说出了自己心底埋藏已久的秘密:“我知道你是玩家!我知道!!”   玩家的一颗心彻底坠入谷底。   “我亲眼看见了!我看到你在我面前死去,被那些怪物杀死……你明明已经死了!可这个世界却在你死后突然时光回溯,回到你还活着的时候,你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跟着我冒险!!我一开始很慌张,以为我看到了幻影,我甚至为你的死而感到难过。但随着数据库的关闭,这个游戏逐渐陷入失控,我发现你面前出现了这个奇怪的对话框,上面询问你是否升级,是否开启boss战,甚至还会显示我对你的好感度!!”   木偶人指着画面中的那个对话框,随后情绪崩溃的捂住双眼,跪坐在地上:“我问过你了,问你知不知道玩家是谁,可你什么都没告诉我,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凭什么你把我的好感当成反复刷的数据,凭什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你为什么要开启这个游戏,为什么要来到这个游戏场。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不会遭遇这一切!!”   玩家完全看懵了,手里握着手机,整个人慌得不行。   “求你了,让我们解脱吧……”木偶人哀求道:“不要用你的能力回到过去,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求你……”   玩家脑袋嗡嗡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的愿望。   他们下意识的点击退出键,想要打开网页搜索一下玩家论坛,看看攻略。   结果退出的对话框刚刚探出来,木偶人崩溃大喊:“不要!”   他竟然站起来,试图用手击打敲碎画面中的【请问您是否退出游戏】对话框,那情绪失控的模样看得玩家心脏疯狂跳动,连忙点击【否】,让对话框消失,木偶人这才停止徒劳的攻击。   这,这该怎么办?   玩家手足无措,茫然地和木偶人在漆黑空旷的数据中心站立了很久,木偶人哀求一般的说:【你真的不能让这个游戏场消失吗?】   按照以往的游戏经验,这其实是玩家卡关的时候,游戏系统的人性化提示。基本上当玩家很久都没找到眼前场景的解决办法时,游戏会根据NPC的对话,自然而然弹出两个选项,其中有一个,就是这个谜题关卡的答案。   但此刻,游戏给出的两个选项,一个是【除非你死去】和【我将卸载这个游戏】。   玩家看懵了。   这,这真的是选择吗?   画面就此停在了这里,除非玩家做出选择,不然整个游戏会一直停顿下去。对面这个据说能感受到游戏时间,能看到对话选项的木偶人,会一直被动保持在时停的状态,理智清楚的感受着自己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   玩家抬起颤抖的手,略过【除非你死去】的选项,点击了【我会将游戏卸载】。   然后游戏画面上,真的出现了手机自带的【是否卸载该软件】的提示,画风和整个游戏完全不同。   玩家整个人彻底懵了,茫然了好几秒,才大脑空白的点击了【是】。   随后,更让人心痛的画面出现了。   游戏里,所有玩家收集到的道具一个个消失,所有玩家积累出的游戏经验游戏等级被无形的力量抹除。(注)   他和NPC好友的合影、完成任务后为木偶人们拍摄的照片,被一点一点当着他的面撕掉,焚烧。   所有的所有,都是那么的不可控制,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   就好像被人强硬的抹除掉本应该属于他们的美好回忆,玩家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直到连面前的场景都逐渐变得空白,只剩下对面的木偶人。   从时停状态下摆脱的木偶人茫然望着周围,随后眼眶通红,对准画面这一头的玩家,哽咽的说:“谢谢你,游戏场消失了,我感受到了回家的路!”   玩家面前只剩下最后一个选项,他们心情复杂地敲击屏幕,说着最后的告别:“你回去吧。”   “虽然我们身处不同时空,或许我们再也不会重逢,但我会永远记得,你是我的朋友。”   木偶人深深望着画面的这一头,仿佛在隔着屏幕,看向手机后方的人类。然后在雪白的世界中,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再见,安吉”(玩家的游戏名)   “我会在我的世界,永远记得你。”   -我最好的朋友-   话音落下,雪白的世界消失,只剩下这一行字遗留在玩家的视野中,游戏被迫关闭,露出手机的背景桌面。   而那个游戏APP,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它确实被卸载了。   玩家呆滞的望着这一切,麻木的在手机桌面上不停翻找这个游戏的图标,无法接受这猝不及防的告别,脑海里不由自主回想起游戏中一幕幕的场景,回想起自己和木偶人互动时的经历。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就好像时光永远不会回头一样,曾经美好的回忆,也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褪色。   游戏里的角色,总是会在玩家打通游戏后,一直留在软件里,直到玩家一点一点将他忘记。   无论他们曾经相处时有多愉快,玩家也迟早会在某天,对这个游戏彻底失去兴趣,连一个招呼也不和NPC打的,直接将游戏从自己的世界(手机)里删除。   而现在,玩家虽然再也无法与曾经一起哭过笑过的木偶人相见,可他们至少有过最后的告别,认认真真的说过告别。   握着手机,情绪剧烈起伏的玩家,随着游戏的关闭,心情越发的难以控制。   就好像后劲十足的烈酒,冲击着人的心灵。玩家的眼眶突然湿润起来,抱着手机,哽咽的哭出了声。   明明这就是个游戏,明明这只是一个游戏……可你为什么就这样突然离开了。   一夜之间,熬夜速通整款游戏的先行玩家,在全网各大论坛里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本来我觉得这款游戏画风优美,制作精良,心想不愧是47制作出的游戏,就是出色。”   “后来玩起来发现,游戏的体验感比画面更加完美,无论是紧张刺激的追击战,还是丰富有趣的破解谜题,亦或者和性格鲜明的NPC们温暖互动,都让我完全投入进入,享受着这独属于我的时光。”   “直到后面,随着剧情推进,整个游戏的世界观逐渐展现在我面前,我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确实是一款游戏,但又绝不仅仅只是一款游戏。”   “为了防止向那些还没玩过这款游戏的玩家剧透,我不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我一个堂堂七尺的男儿,真的被这款游戏弄哭了。”   “最后按下选项的时候,我的手都在颤抖。”   “强烈推荐所有没玩过这款游戏的人,都去亲自体验一下,你绝对不会后悔。”   以前47的游戏推出以后,玩家们基本都是好评如潮,夸奖这款游戏好玩游戏,娱乐性十足。   而这款游戏,因为那种沉浸式的故事体验,更加多了一层吸引人的元素,造成的玩家反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的强烈。   似乎每个游戏通关的玩家,心情都是如出一辙的强烈。他们对47这个游戏制作者又爱又恨,一边想要夸他厉害,感谢他带给大家如此完美的游戏体验;一边又莫名的想要打死他。   越来越多的网友被他们矛盾的发言吸引过去,纷纷下载了这款游戏。   所以这款游戏不出意外的又一次爆了,而且口碑超乎寻常的好。   司祁手下的员工们,看着网上的游戏反馈,兴奋的在公司里欢呼。   他们起哄着要让司总开庆功宴,一行人去了附近的酒楼吃了一顿美美的大餐。   司祁喝了些酒,被放心不下的楚沨开车接回了家。   打开家门,迎面看到两位家长捧着手机,目光幽幽看着他。   阿姨眼角微红,呜咽的说:“小祁,你太坏了!”   楚沨早早在游戏的制作阶段,就听司祁说过游戏的内容,对眼前这一幕心知肚明,走上前说:“小祁也是想让玩家和游戏里的角色做一个好好的道别,很多游戏被人通关以后,就会被玩家彻底忘记,但木偶人至少会一直留在我们心里。”   阿姨还是很伤心:“可我的截图都被删了!”   “小祁那里有高清的原稿,让他重新发给你。”楚沨说。   “……那好吧,”阿姨思考过后,勉强答应:“发过来以后,你帮我把它设定成手机桌面。”   楚沨无言以对。   可您现在的手机桌面,不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合影吗?   这游戏的魅力简直了…… 第41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有人试过一命通关吗, 如果一次都没有死亡,是否还会让木偶人察觉到玩家身上的异常?”   “我要疯了,我当时手贱点击了攻击木偶, 结果木偶一动不动让我打。当时脑子也不知道是抽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一直没反应过来, 就这样把他打死了!当时我还想着大不了看个BE结局, 然后回档选择另一个选项,结果这游戏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完全没有回头的余地!木偶人在临别前告诉我,说谢谢我关闭了这个游戏。我那时候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直到看见最后一个数据库崩溃, 游戏场消失, 游戏因此无法继续停留在手机里被迫强制卸载,我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可游戏已经没了, 我的朋友也没了, 被我亲手杀死了……47简直丧心病狂!我现在正在重下游戏,重打一遍最后关卡。”   “前面的, 你重下一遍游戏, 结果可能只会让你更难过……”   “别的游戏顶多只是让我内心感到震撼, 这个游戏直接震撼到我现实世界里的本人。你们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我感觉我真的用角色的身体在游戏世界里经历了诸多生死, 和木偶人成为了朋友,然后又在最后穿越时空, 通过人类的躯体亲自关闭了游戏场, 拯救了我的木偶人朋友……我感觉我好难过啊,我得到了一个朋友,可我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现在很想把游戏重新下回来, 去看看他。可我想到我开启游戏以后,他可能会很难过,我又舍不得……我明知道见他的办法,可我却不能去见他……”   “怎么说呢,这个结局其实挺伤感的,但一点不让人痛苦,反而很温暖。因为我知道,在另一个时空,有一个我再也见不到的朋友,一直记着我。”   “我把游戏官网的宣传图下载过来了,就放在手机里,说不定他能在数据的世界里找到我,通过摄像头和我笑着打招呼。”   “话说47打算用这个游戏拍电影吗?我觉得这个题材很不错啊!”   “要说电影,47的前几款游戏,很多都可以拿出来拍摄成影片吧,比如很早以前的《星际联盟》,那厚重的史诗感简直绝了,《秋华来了》也特别感人,我当时看结尾过场动画的时候都看哭了。”   47的又一款游戏爆火,让人们见证了他一如既往的高超实力。   无数游戏主播争相实况,越来越多网友加入讨论,使得游戏很快冲上热搜,又传入到其他国家。   大家非常好奇,47下一款游戏又会是个什么模样,会不会也是这么的高质量高水准。   然而47做完上一款游戏之后,却是决定做几款轻松一点的游戏。   就是那种非常常见,玩家数量众多的……   氪金手游。   咳咳。   单机游戏虽然耐玩,但终究抵不过网络游戏赚钱快呀。   像是那些5v5对抗类游戏,集卡抽卡养男人养姑娘养孩子的游戏,随便卖卖皮肤卖卖648礼包,每天日流水都能上百万上千万。   公司里挺多员工看到司祁的新策划之后,一时半会儿都有点懵。   毕竟上一款游戏还是那么‘神作’类型的游戏,下一款突然又变成这样的。   而且司祁还在策划上重点写明了,游戏角色要美!型!角色声音要好!听!角色故事要带!感!最好还能磕!C!P!   员工们恍恍惚惚,没经历过手游氪金时代的他们完全没想过还能有这种操作,心里有无数只草泥马在草原上狂奔,每一只都带着玩家们的抓狂脸,高喊:“这样的游戏做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然而看着司祁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大家终究还是含泪将这个策划做了下去。   算了,被骂就被骂吧,大不了天塌下来还有个头高的顶,玩家们要骂绝对骂47,不可能想到他们。   “我觉得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尝试,”晚饭结束后,司祁一家四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共享阖家团聚的时光。楚沨听完司祁的描述,想法显然和员工们不同,“只要游戏做得足够有意思,很多人会愿意为此花钱。”   人是愿意用金钱去购买快乐的生物。   就好像大家进游乐园、动物园、景区游玩,最后虽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回家,但他们得到了让他们感觉满足的一段体验。   游戏、直播就是那个能给人带来满足体验的媒介,让人放松精神,感受到快乐,和花钱购买美食与裙子是一个道理。   “可能口碑会比不上现在这款游戏,但收益绝对比你以往任何一款游戏都要高。”楚沨看待事情的眼光很精准,一语说中司祁预估到的结果,笑着打趣:“不过,你不是一直说,自己不缺钱吗?怎么会想到做这样的游戏?”   “现在突然缺了,”司祁耸耸肩说:“我想做全息游戏,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去搞研发,不然只能是空谈。”   就算技术那块不需要额外的资金投入,但硬件设施肯定还是要花钱砸的,不然连个最基本的厂房都盖不起来。   楚沨一愣,以为自己没听清:“全息?”   就是在科幻电影,科幻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那个东西?   这不是只在幻想中存在的事物吗?   “可我听说现在连VR技术都没有做到特别完美……”   全息是不是太遥远了些?   “我想做,”司祁语气笃定:“什么游戏,能比全息更有意思呢?”   “……”   楚沨仔细观察司祁,见他神色认真,并不是在开玩笑,到底无法抵抗想要支持司祁的心情,点点头说:“你想做就去做,哥支持你。”   司祁脸上笑容绽放,侧过身去抱住楚沨,“我就知道沨哥永远是站在我这边的。”   哪怕他说的内容再荒诞,所要达成的目标再遥远,楚沨总是这样,无条件的支持他,相信他。   “如果缺钱,哥这里有,”楚沨知道研发一个新项目会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他有些心疼司祁为了赚钱,去做那些他不感兴趣的东西,“哥以后会想办法赚更多的钱,你不用担心任何与钱有关的问题。”   司祁用脑袋蹭了蹭楚沨:“沨哥你对我这么好,大恩无以为报,小弟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楚沨心猛地一跳,随后又哭笑不得的说:“你说什么呢?”   旁边叔叔阿姨笑看兄弟俩打闹。   他们对这兄弟和睦的画面很是习以为常,私下里不知道多少次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找回楚沨以后,司祁并没有和楚沨闹不愉快。两人就像天生有缘一样,亲密的仿佛一家人,互相帮助,互相信赖……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假如司祁和楚沨相互不对付,无论如何也相处不起来,那么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叔叔阿姨,夹在两人中间门肯定会很为难。   现在这样最好不过。   叔叔说:“小祁,你说的‘全息’是什么东西?”   阿姨“哎呀”一声:“你这老头子,落伍了吧,全息就是一种技术啊,人使用起来的时候,就跟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叔叔震惊:“什么?穿越?那不是很厉害的科学家才能搞定的事情吗?就是那个什么……黑洞是吧?这个我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阿姨无语。   “叔叔,这个和黑洞没关系,”司祁解释道:“您就想象自己变成了电脑里的角色,在游戏的世界里自由自在的行动,仿佛穿越进游戏的世界里就行。”   叔叔顿时明白了,这个概念他不久前刚刚接触过:“你是说,我们真的变成游戏里的人物,和木偶人进入了游戏场?”   阿姨一说起这个就纠结:“那木偶人岂不是又要难过啦?”   司祁啼笑皆非:“您放心,我这回肯定不抓木偶人过来当NPC。”   “这就好,这就好,”阿姨劝说司祁:“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做啦,不然数据世界里的木偶人得多伤心,他们也是有生命,有感情的,失去自由会很难过。”   咻咻嘀嘀咕咕:【哪里有,咻咻每天陪在主人身边,就一点不伤心】   司祁笑得眉眼弯弯,揉了揉小金龙的脑袋,从系统商城买来一堆零食玩具送给小家伙。   小家伙开心地欢呼一声,爱心眼望着头顶的主人:【咻咻永远爱主人,么么哒~】   楚沨坐在一旁,听着两位家长一本正经讨论着全息世界里的角色会不会像木偶人一样失去自由感到痛苦,一时间门不知道该说他们时髦,还是说他们重点偏。   现在要讨论的问题是全息做出来以后吗?重点不应该是全息能否被制作出来?   楚沨都没考虑过要不要做全息这个选项,满脑子都是如何支持司祁去做。   想也知道这项技术如果想要被研发出来,肯定要花费源源不断的资金。   这根本不是一个私人企业可以搞定的事情,数亿数十亿可能都不足够实现这个项目,楚沨突然感觉到了压力,看来他要想出更多的赚钱法子才行。   *   最近的环宇特别热闹。   许多一直盯着环宇的直播公司,都在注意楚沨的动向,想要看看他又想搞什么花样。   然而看着看着,发现楚沨竟然没有往那些和互联网有关的地方跑,而是去了一些根本让人找不到头绪的实体企业……这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你去什么游戏公司、娱乐公司,找人合作网络直播也就算了,你去那些生产薯片零食、日用百货,甚至是家用电器的企业干嘛?难不成你还能厉害到让人在薯片上看直播不成?   风风火火折腾了一个多月,各大直播公司从一开始的严阵以待,到摸不着头脑,再到看环宇笑话,也不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门。   就像人们很早以前笑话楚沨说,移动直播根本没有市场,谁会在手机上看直播一样,现在无线网早已进入家家户户的大家依旧不能理解,直播和线下商品能产生什么联系,这完全是两个不搭边的东西。   直到两个月后,环宇直播又一次迎来更新,很多网友看到公告后好奇的不行,不知道环宇这次又要增加什么内容,搞得那么大阵仗。   然后,被所有人期待着的销售分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家眼前,很多人点击进入直播间门,看着里面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卖的直播间门,看得那叫一个瞠目结舌——什么鬼,这尼玛都能行?   “妈耶,直播卖家具,这个我是真的没想到,还能有这操作?”   “我去,环宇牛逼,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样?哈哈哈……”   “挺好挺好,我以前在网上买了个沙发,照片看起来很不错,尺寸量起来感觉也差不多,结果实际运到家里一看,特别小家子气。那么重的东西退又不能退,就很后悔。现在直播间门里直接看实物就行了,合不合适一眼就能看得到。   “呜呜呜,那些鲜花好美腻,好想买。”   “我一看他们在直播间门里吃东西,就觉得这东西好香啊,看起来很好吃……”   “点击左下角的红色购物袋就能直接买东西了,好方便啊!”   “重点应该是这直播间门里的东西都好便宜啊,感觉比直接去网上买还要便宜。”   “我去!你们快去看xx的空调,妈耶,可以直接抢免单,还能抢一千八百八的红包!!”   “啊啊啊啊不愧是大厂直销,牛逼!!”   很多人起初只是尝试着点击进入直播间门,想要看看直播卖货到底是个怎样神奇的操作。   一些觉得楚沨失了智的直播公司,更是命手下员工第一时间门点开直播间门,想要看看楚沨这回会闹出怎样大的笑话。   结果刚进来还没逛多久,有位员工妹子在网上看到了一条连衣裙,主播在屏幕上打出自己的身高体重,然后现场试穿了这套衣服。妹子一看这上身效果,瞬间门心动,又发现主播身材和自己差不多,东西价格也比实体店便宜了不知道多少,甚至还能在直播间门亲眼看清楚衣服的材质、细节处的花纹,毫不犹豫果断下单选购了这件衣服。   在她输入密码填写地址的时候,妹子手指一顿,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办公室,而她是为了打探敌情看环宇笑话才潜入的直播间门,怎么就这样用钱资助敌人去了呢!   所以……   妹子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注意自己,飞快把地址和号码填完,绑定了付费方式,三秒钟完成付款。   咳咳,侦察敌情是一回事,看到好东西赶紧把它买回家,又是一回事。   买完裙子心满意足的妹子侧头看向隔壁同事,想要问问他那边什么情况。结果却看到同事一脸兴奋的看着画面中正在被展示的动漫手办,嘴里嘀嘀咕咕念叨“卧槽怎么这么便宜”、“卧槽卧槽还有附赠福袋”、“妈的怎么这么多人和我抢”,顿时无语。   行吧,看来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是这样。   距离妹子不远的办公室,里面的高层看着那源源不断疯狂刷新的弹幕,还有网友们发了疯一样的选购热潮,后悔的心肝疼。   见鬼,这楚沨到底怎么一回事,这么离谱的事情为什么放到他手里一做,就这么自然而然,仿佛天生就应该如此一样!   看看眼前这场景,人们在直播间门里买东西,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为什么在楚沨做出来之前,他们就是觉得很离谱,觉得根本不可能呢?   简直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痛打当时不开窍的自己!   是啊,比起在网上购物,直播间门里能直接看到实物,能通过主播直接感受到商品真正的上手体验,这不比光靠几张照片要来得实在?   他们一边后悔,一边含泪在直播间门里购买了一套一万两千八的茶桌。没办法,这东西看起来太特么不错了,不买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环宇的员工们,看着那上线不过半天时间门,收益直接超过整个直播平台所有分区总收益的成交价,简直要被楚总的经商实力给震惊的五体投地。   楚总不愧是楚总,这眼光绝对是没的说!   虽然现在的移动直播,完全没有发展到最鼎盛的时期,距离未来那种光靠一个卖货主播单日销售金额就能达到上百亿的情况,还有好几年的时间门。   但光是现在这种直播卖货的热潮,就已经足够网友们将它顶上热搜,引起全网的热烈讨论。   “楚沨47这两兄弟简直要在热搜上住下了,之前47的《木偶人》还没褪去热度,现在楚沨的直播卖货又又又上了头条。”   “我是真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凑热闹过去看了以后,发现这东西确实不错。”   “为楚总的事业贡献了一千多块钱,哈哈哈,没想到我一个看直播从来不花钱的人,竟然一天就花了这么多。”   “我也……我一个学生党,看直播最多送点免费的礼物,帮忙点个赞,结果销售分区一出来,我妈立马拿着手机让我帮她买产地直销的水果,还和我说以后直播看到和学习有关的可以直接买,银行卡都帮我绑定了……”   “有一说一,那些水果确实很不错。那些在本地很便宜,送到外地价格巨贵的水果,直播间门里直接可以买到本地价,寄过来都还是新鲜的。我以前在网上买水果,写着是产地直销,可寄过来根本不是那样,现在亲眼看见直播,看着他们现场给我打包水果,在包装上写下我的ID,我就放心了。”   “我也在直播间门里买了几束鲜花,花店里面至少上百一把的花,在这里只要几十就能买到好几把,寄过来放水里醒一醒就能插花瓶了。”   “话说你们只关注直播吗?你们没觉得楚总很厉害吗?他今年才只有二十多岁!就搞出这么厉害的企业,整个一年轻有为的钻石单身汉!”   “别说人家有钱,人家也长得很帅啊……你们看过他在环宇年终晚会上的发言了吗?比电视剧里的年轻霸总有气势多了,那宽肩窄腰大长腿,往台上一站,简直苏爆!”   “那当然有气势了,毕竟一个是演出来的,一个本身就是上位者。谁年纪轻轻白手起家,坐拥市值上百亿的公司会没气势,羡慕都羡慕不来。”   “听说他还是从小跟父母走丢的孤儿,几年前公司成立初期,负债累累的时候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这家人没嫌弃他负债,还收留了游戏制作鬼才47……现在一家四口团聚,兄弟俩相互帮持,日子越过越好,整个一人生赢家。”   “竟然不是亲兄弟!天哪,我每次看他们俩的互动,就以为这俩肯定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结果47竟然是收养的,而且几年前才刚认识?!”   “什么收养,是寄养好吗,人家47也有自己的亲爸妈,而且还是豪门。”   “豪门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孩子寄养到别人家?”   “这还不简单,其实就是……”   “天呐,竟然还有这种事!”   “那47的家人现在估计后悔死了,平白丢掉这么一个金娃娃。”   “所以说养孩子也是个需要用心的事情啊,高压教育要不得。”   “就没人觉得那一家人把还在读书的司祁直接丢外面不管不顾很恶心吗?贫苦人家至少都会勒紧裤腰带把孩子养到成年,他们呢?”   “可别说养了,47能从那个家里逃出来是好事!你们可以去找一下苏省几个总裁夫人聊天群里的流出音频,47妈妈说的那些话,简直让人当场血压飙升!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据说他们把47带回家以后,嫌弃他养了十几年一起长大的土狗,竟然把狗当做礼物送给一个喜欢吃狗肉的老总,卧槽,我特么听说后都快被气死了!!”   “难怪47现在一直住在楚总家里,这换我我也不回去啊,这都什么人,简直畜生都不如。”   “……”   环宇的直播平台更新,引起了网上的一阵热议,大家聊到47和楚沨的家世还不算,有许多国外的网友看到国内的直播卖货视频,被里面商品的惊人价格羡慕到不行,纷纷请求环宇在海外版也更新出这个功能。   可惜国外的物流水平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而楚沨又没办法连这种问题也给人家一并解决了,所以……国外那边就慢慢来吧。   事业蒸蒸日上,楚沨乐呵呵地回到家,对家里正在教叔叔阿姨如何直播购物的司祁说:“以后你研发全息技术,再也不用担心会缺钱了!”   哥有的是钱! 第42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直播卖货的热潮过去了几个月, 生活又进入了无波无澜的平静阶段。   这段时间,司祁依旧很忙碌,他要参与公司目前制作的新游戏, 要去学校上学, 和教授们讨论越来越深入的专业课题,还要搜集相关团队, 组建研究室,‘从零开始’开发全息技术。   外界一时半会儿都听不到有关47的消息。   直到元旦那天, 被后来人们戏称为‘黑心手游’、‘爆肝手游’、‘氪金手游’的游戏横空出世, 再次让人们想起了这位天才游戏制作者。   抱着又能玩到神作的心态, 大家看着人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佳精良美型的宣传片, 纷纷下载了这款游戏。   然后玩着玩着, 大家发现了不对。   和47以往的那些单机手游不同, 看起来竟然更像是电脑上的那种网络游戏!   不但能看到频道上不断刷新的玩家发言,而且整个游戏体系, 也不是那种能够看到终点的样子, 可以让玩家进行操作的内容特别多。   什么需要去反复刷材料的副本章节,需要靠运气去卡池里抽的SSR稀有人物, 需要去爆肝打限时副本才能收集到的武器碎片……   一个完整的流程打下来, 那时间简直不要过去的太快!   而且无法否认的是, 这个游戏真的有毒,不管是为了收集人物, 还是为了体验那种一点一点进步的感觉, 亦或者和好友组队一起刷副本, 能够玩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看着里面的帅哥/美女,这么漂亮的角色,不把他等级升到最高, 你忍心吗?!   许多兜里有钱的玩家648的礼包哗啦啦的买,就为了在卡池抽中一个心仪的稀有角色,将战队的实力升上去。   然后喜欢的角色收集完,还要收集武器。武器收集完了,还要收集符文。符文这东西你没得买,只能挂机去副本里打,那挂机了要不要买个30块钱的包月套餐,无论经验还是金钱掉落率,都能增加15%……   而不氪金的玩家,同样能够靠爆肝,靠运气,一步步提升自己的实力。有的人天生就是欧皇,一分钱不花,两个月的时间就能达成全图鉴的成就;有的人花了好几千,愣是连一个sr的图鉴都没收集全。   而每个角色都有属于他的故事情节,无论是感人的、伤情的、狗血的、刺激的,你都能在这里找到戳中自己兴趣的点。与之相关的同人图同人小说同人视频在网络上应运而生,丰富的故事性带来了更高的讨论度,网上很多人看完同人作品后,因为喜欢角色,纷纷加入了这款游戏。其相关话题所持续的周期之长,比47以往很多高质量神作还要持久。   很多人反应过来才发现,47手里又出现了一个爆款的手机游戏,而这个游戏背后所能产生的收益,粗略估算一下起来简直吓人,让人怀疑他这到底是制作游戏,还是在制作印钞机。   不是没人因为这个游戏,去黑47水平下降,做出来的东西质量不如以前,一点内涵都没有。   47的一些粉丝也承认,说事实确实是如此。   可那又怎么样呢?这款游戏它就是爆火,就是耐玩,就是有无数的人喜欢玩,喜欢每天和身边的同好一起讨论游戏里的角色,为角色们画画,为角色做视频……   而且从市场效益来看,司祁这次绝对不是遭受滑铁卢,口碑也没有严重下滑,反而全民普及率比以往那些单机游戏更加的高,公司市值直接上翻了好几倍。   大家不得不叹服,47这人确实是个制作游戏的鬼才,无论什么样的游戏到他手里,都能火。   于是,投资了47的老板们开心了,看着那源源不断钻入口袋里的钱,笑得见牙不见眼。   没能投资到47的人气得肺都要爆炸,在办公室里拍桌子怒骂:“什么全息,他果然是找借口忽悠我!”   一旁看着父亲发怒的青年面色平静,温声劝说道:“爸,小祁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您多担待些。”   “担待什么?我是他爸!他一个做儿子的,让我这个当爹的担待?”男人愤怒的胸膛剧烈起伏,嘴巴一张,下意识脱口而出许多斥责司祁的话。   只是话说到一半,他忽而又想起自己其实是想和司祁搞好关系,眼睛看向对面的青年,恼怒道:“你少在这里跟我挑拨。”   青年面色一僵,没来得及解释,男人又道:“你说说你,年纪比小祁大那么多,你十九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嗯?还在吃爸妈的老本!靠着我们的关系进公司实习!你怎么不能像他一样有出息,自己开一家公司,让我和你妈沾沾光?”   青年心一沉,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种话。   以前别人拿他和司祁比较,他听得很得意,现在却是尝到了被人比较的痛苦。心里又是憋屈,又是无能为力,毕竟他就算再怎么想方设法努力,他也不可能做到司祁那种地步,就好像司祁以前再怎么刻苦学习,成绩也一直赶不上他一样。   “读书好有什么用,那些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毕业以后还不是进公司打工!”司父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被这对母子俩联手蒙骗了,放着司祁那么个赚钱的好苗子不管,一心把眼前这个呆瓜当成继承人去培养。   这人还总是在他面前不动声色的挑拨他和司祁之间的父子关系,真当他不知道还是怎么的?   他只是以前懒得戳穿罢了!   青年看自己父亲满心满脑都是司祁,一心想着去讨好司祁,让司祁回家,眼神阴郁下来,也不再多说什么。   沉默的被对方教训一顿之后,青年离开办公室,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爸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您稍后去安慰安慰他。”   “我声音很奇怪?啊……没什么,没,真没什么事,爸就是觉得我不如小祁,把我训了一顿……”   “妈,您别这样,爸他说我也是应该的,您别……”   听着电话那头女人愤怒的声音,青年唇角勾起笑意。一番劝说无果之后,看着对方挂断电话就要去找自己的丈夫麻烦,青年心情终于稍稍好了一些。   一如司祁所要求的那样,青年为了不让自己的公司旁落在弟弟手里,会想尽办法阻拦自己的父亲,不要让他去找司祁。   而他的母亲显然比起司祁能够带来的利益,更在乎自己的这个大儿子能不能得到好处。哪怕公司发展的缓慢,也好过发展快速然后所有东西都到了司祁手上。   他的父母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双方谁都说不动谁,然后这场争吵又在司父回家之后继续展开,司妈妈气得质问:“那司祁是谁,凭什么要我低声下气的过去和他道歉,我欠他什么?我是他妈,我给了他一条命!”   “他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你!你不去找他谁去找?”司父看着这个偏心到不可理喻的女人,心里满是恼恨:“你一个当妈的,过去和司祁道个歉,司祁是晚辈,他难道真能把你无视了?你稍微对他说几句好话有什么难的!”   “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是想把他带回来,让他进公司帮你做事!”司妈妈双手抱肩坐在沙发上,眼神凶狠,声音高亢又尖利:“你想都别想,这个公司是我和你一起打拼出来的,它最后会给谁我也有决定的权力!谁家产业是越过大的转手交给小的,啊?司祁他除了会做游戏以外,他会管理公司吗?阿然都进公司这么多年了,他工作完成的那么好,所有人都说他是以后的继承人,你现在把司祁带回来,你让阿然以后怎么做人?”   “谁说公司必须给大儿子继承?”司父的一句话,直接把一旁青年心中的仇恨彻底点燃,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依旧满心愤怒的斥骂:“这公司是我一手创办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你说他管理公司尽心尽力,这是他应该做的!那些员工要是不尽心,连工资都拿不到,可我每年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钱?啊?他凭什么不尽心?!”   夫妻两人话赶话,越说越生气,司父怒火上头,都不顾家里还有那么多的佣人在一旁,直接撕下司妈妈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你不就是恨司祁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害你身体不舒服吗?不就是恨他出生后早产,花了你不少钱吗?你就这样不待见他,把他当仇人一样折腾?现在还反过来怪司祁不给你面子?你怎么不说你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死活不肯给他喂奶,每天想着法子把只有两个月大的他丢在家里不管不顾,等着他被活活饿死呢?你也有脸说你是司祁的妈?”   司妈妈气得脸都青了,尖声大叫:“司钟元!!”   “别在这里跟个泼妇一样大喊大叫,”司父不满道:“你自己什么德行,我和你结婚三十多年了,我还不知道?!”   司妈妈面容扭曲,恨不得用自己精心美容过的指甲,狠狠撕烂司父那面目可憎的脸。   本应该在家里扮演着调节者角色的青年,此刻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原本一个看似十分融洽的家庭,在司祁这个小儿子日子越来越好以后,反而变得越来越不和谐。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还是在□□头日渐兴盛,越来越多人关注他的现在。   有佣人嘴巴不严实,忍不住在和周围人聊天的时候,将这件事吐槽了出来。不久后,有人把这一家人的争吵发到网上,很多人看完后忍不住直呼极品。   “父亲一心想着从儿子身上捞好处,母亲因为怀孕的时候受了罪把他当仇人看,哥哥更是立场微妙,深怕他回去跟自己抢东西……这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啊。”   “47还是离这一家人远一些吧,反正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能过得很好,没必要再回去找他们。”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出身豪门也不一定就能过得幸福。”   “幸好47有楚总,有他叔叔阿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网上的这则八卦流传的很广,许多人就把它当成一个乐子看。   但叔叔阿姨看完以后,一眼认出,这绝对就是那对夫妻亲口说出来的话。因为司祁刚出生的时候,他们确实总是听司祁一个人在家里哭,且司妈妈从没有给司祁喂过奶,都是给司祁喝的奶粉,而且是那种袋装的价格非常便宜,营养价值很一般的奶粉。   每次阿姨找他们要钱给司祁买尿不湿、奶嘴奶瓶的时候,司妈妈总表现的非常嫌弃,仿佛司祁花钱就是要了她的命,只差没把讨债鬼几个字刻在司祁脑门上。   想起这些,叔叔阿姨心情便不是很好,也担心司祁看到网上这些言论以后,回想起童年时那些糟糕的回忆。   他们的情绪变化,让一直有在默默关注着自己家人的楚沨察觉到。   “爸,妈,你们不能用他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楚沨安慰他们:“只要我们对小祁足够好,将他父母大哥的那一份也填补上,他不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叔叔阿姨听后却是更愧疚了。   道理他们当然懂,他们也是这么做,可这话让楚沨说出来,会让他们很心疼。   毕竟楚沨小时候,过得比司祁还要不好。   他甚至连一个可以替代他父母角色的叔叔阿姨都没有。   想来想去,只有将自己的心情化作对两个孩子的好,希望他们接下来的人生能不再因为家庭而烦恼,在背后默默的关心着他们。   楚沨回到卧室,发现最近投入到研究所的建设中,忙得连续两天没回家的司祁,正躺在床上睡着。   他放轻脚步,动作无声无息,简单洗漱过后,躺回到了床上。   台灯被关闭,卧室内陷入漆黑,尔后窗纱外透进来点点的星光,给整个房间蒙上一层淡淡的光。   他借着这些许的微光,侧头看向躺在身旁的少年。   少年不是那种毫无警戒心的人,出门在外假若不小心睡着,周围有一点陌生人的动静都会瞬间苏醒。   可似乎对楚沨的存在早已熟悉,司祁即使身边躺下了一个人,也半点没有被惊醒的意思。   直到他伸手,将少年身上落下去的被子稍稍往上拉了拉,少年才朦朦胧胧的嘟哝一声,“沨哥?”   “是我,”楚沨轻声说,“睡吧。”   “嗯……”司祁闭着眼,往他这边蹭了蹭,躺到他身边,身体依偎着他。   楚沨微微有些紧张,随后逐渐放松下来。   这么多年了,睡着后的少年不小心滚到他这边,两人以拥抱的姿势苏醒,也不是一次两次。   “我好累,”司祁眼皮在打架,迷迷糊糊的说,“我两天没见到你了,想你。”   楚沨唇角勾起笑容:“我也是。”   小家伙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就像是在说梦话一样,听着很是可爱。   “……充电。”蹦出两个意味不明的字,司祁再次睡着过去。   楚沨也不去询问,安静听着耳畔边少年的轻轻呼吸声,心灵跟着变得很安静。   喜欢的人就躺在自己怀里,楚沨有些难以入眠。   脑袋里想着很多东西,过了好久,他才隐约感受到了一些睡意。   刚巧身旁的小家伙动了动,把他从睡梦中拉回了一些。他听到司祁慢吞吞爬下床,大概是起夜去上厕所。   又过不久,司祁从卫生间回来,楚沨安心沉睡,大概几秒后就能陷入梦乡。   结果唇上突然感到一阵温热,把朦朦胧胧快要睡着的楚沨猛地惊醒。   他下意识想要睁开眼,可本能却让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变重一下。   唇上的触感并没有立刻消失,轻轻的蹭过之后,又对着细细啜吻了几次,动作熟练的就好像以前做过好几次这样的事情一般。   直到对方觉得心满意足了,这才离开楚沨身边,绕到床另一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抱着他继续睡下。   手臂就这样轻轻放在他胸膛上,一如很多次楚沨睡醒时看见的那样,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   片刻后,司祁的呼吸变得规律。   楚沨猛地睁开眼睛,表情明显带着慌乱。   刚,刚才,司祁做了什么?!   他主动亲了他!趁着他睡着的时候!   如果说睡着以后感应到热源,身体不小心睡到楚沨怀里是无意识反应,那这种明明醒着却主动钻到人怀里相拥而眠的行为,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楚沨心跳加速,眼瞳疯狂颤动,很想用手去触碰嘴唇,捂住不断涨红的脸,可是又怕惊吓到司祁,愣是一动不敢动。   所以……   司祁也是喜欢他的吧?   不然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之前说的充电,该不会指的就是这个……   那司祁以前工作疲惫的时候,是不是也半夜三更的偷偷亲他‘充电’。   就说为什么家里明明不缺钱,司祁却从来不主动提要换房子的事,硬是和他这个做哥哥的睡在一个屋子里。   原来——   “你醒着?”司祁突然出声,差点没把楚沨吓得从床上坐起。   他心虚的紧紧闭上眼睛装睡,深怕司祁会因为这件事感到尴尬……   “我知道你醒着……”司祁幽幽的声音传来,“你心跳的声音太大了。”   “…………”楚沨面颊涨红,终究是睁开了眼,眼睛里带着些许过分激动后的湿润,讷讷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楚沨脑袋乱糟糟一片,有些不知所措。   “你就只想说这个?”司祁抽回手臂,微微坐起身看他。   楚沨也连忙跟着坐了起来。   他预感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   可偏偏往日总是很好用的脑袋,在这个时候仿佛突然故障了一般,来来回回就是“小祁亲了我”“他是不是也喜欢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要向他表白吗”。   他耳朵红通通的,眼睛看向对面少年的身影,明明很紧张,可又止不住的欢喜。   “我怕你会被我吓到……”楚沨说:“不是故意装睡,想要将你的心意糊弄过去。”   虽然是此生头一遭经历这样的事情,可一向习惯了做人有担当的他,不会让司祁产生半点的误解。   他鼓起勇气说:“小祁,你亲我,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是,”司祁说话格外干脆,坦坦荡荡的说:“而且,我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对,”话出口的瞬间,楚沨感到心一松,仿佛什么期待已久的东西终于破壳而出,再也不用忍耐,他脸上的笑容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心情轻松的就好像要飞起来一样,“小祁,我喜欢你。”   “那就好,”司祁勾唇一笑,凑过去道:“这样我就不用每次等到晚上……”   后面的话被堵在了两人贴合的唇齿里,司祁轻轻坐在楚沨身上,闭着眼眸感受楚沨瞬间粗重起来的呼吸,和略带着急切的索取。   所有的话,都被这略有些失控的情况给淹没。不过,显然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   第二天,楚沨起的略微有些晚,醒来后的他如沐春风,身影格外的轻松,刷着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能傻乐的笑出声。   司祁起的比他更晚一些,闻着早餐的香味慢悠悠出了房门,看到阿姨正端着热腾腾的豆浆,招呼他坐下吃早饭。   叔叔看到他楞了一下:“你嘴巴怎么了?”   坐在叔叔对面的楚沨身体一僵,心虚的把脑袋埋在面前的粥碗里。   司祁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嘴角,隐约感觉到一些疼痛,笑着说:“贪嘴偷吃了好吃的,就这样了。”   阿姨思想特纯洁,闻言道:“你呀,这才两天没回家,在外面吃饭就不注意,肯定是上火了!”   “您说得对,”司祁坐下来,朝一旁的楚沨笑了笑,楚沨脸一下子涨红,脑袋里浮现出许多昨晚少年在月光下的眉眼。   好看的让人……   “咳咳……”注意力飘太远,楚沨一不留神被嘴里的粥呛到。狼狈的样子倒是让两个家长没看出他突然脸红起来的异常,以为是咳嗽咳的。   “慢点,慢点,”阿姨无奈道:“你们两个啊,真是让大人不省心。”   “嗯……”楚沨接过司祁递来的纸巾,抹着嘴的同时,动作显得有些慌乱。   明明晚上已经做了很多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确定了关系。可白天看到司祁,还是有种不真实感,身体酥酥麻麻的,像是要飘起来。   司祁眼中含笑地看着他,脸上表情比以往更加柔和。   叔叔就坐在司祁的正对面,他吃饭比较快,不像阿姨那样,忙上忙下,总想着将一家子人都照顾好,心思很集中。   他一下子注意到了司祁的眼神,发现司祁总是侧头看他哥哥,一边吃一边笑,而且表情看着特别的……   叔叔心一紧,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第43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司祁平时和楚沨感情好, 这事儿叔叔阿姨都是知道的,以前也没觉得怎么样。   现在骤然因为司祁的一个眼神,产生了奇怪的联想, 叔叔下意识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太多,误会了这个孩子。   尤其后面这段时间门, 司祁一边完成学业, 一边还要为了建造研究所的事情四处忙碌,时不时还得去一趟公司解决积累下来的事情,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忙, 连回家的次数都少了。   叔叔慢慢忘记这件事, 他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让楚沨有空的时候帮司祁分担一些工作,别让他一个人太累了。   楚沨从不会让父母担心, 答应的很痛快。   于是去研究所接送司祁回家的工作, 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交到了他身上。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 司祁和楚沨坐在后面,低头看着近段时间门流水一般的支出账单。   哪怕司祁脑海里已经有相关的知识, 可想要将知识化为现实,将全息技术成功复刻到与之对应的机械载体上, 还是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钱,去购买无数精密的器械,耗费人工与时间门,一点一点将它制造出来。   司祁已经将自己这些年来所有依靠游戏赚来的资金都投入了进去, 楚沨那边更是直接把银行账号和密码都给了司祁, 连询问的过程都直接省了。   一些老总起初听说司祁又在进行新项目,很是热情的询问是否需要投资。   可当他们听司祁说,自己接下来要研究的是全息, 这群从司祁身上赚了大把大把钞票的商人们顿时偃旗息鼓,再也不提这话。   他们根本不相信司祁一个擅长制作游戏的人,和这种高深的科研项目能扯上什么联系。   世界上研究全息的人那么多,就没听说有谁真的能将它做出来。   尤其这玩意儿就像是个无底洞,几千万几个亿砸进去,都掀不起一点水花。   他们是傻了才相信司祁真的能行。   司祁和楚沨兄弟俩,就在旁人看笑话的注视中,默默将自己赚来的钱大把大把的投入了进去,建造出了由司祁主导的研究所。   如果司祁投资一些他看好的科研团队,那些老总们至少还相信司祁真的有心想要开发这方面的领域,但让司祁主导研究全息……他今年才十九岁吧?就读的也不是多好的顶尖大学,他能弄出个什么东西?   更别提接下来的时间门里,司祁把公司丢到一边,事情全都交给楚沨还有他手下的员工去处理。这绝对算得上是严重的不务正业,那些古代皇帝不顾朝政跑去炼丹追求长生,给人的也就是这种感觉。   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有人像是开玩笑的和楚沨打趣,说司祁年纪小,可能是被人夸赞天才太多次,心飘了,真以为自己做什么事情都能成功。   还说楚沨和司祁到底不是亲兄弟,像这样不管不顾的把公司的所有流动资金都拿去给弟弟糟蹋,实在是不明智,做人还是要多为自己着想。   楚沨当时的反应很多人看在眼里,这个在工作上一向雷厉风行,不屑和人争辩的青年冷冷看着对方,话语里没有一丝犹豫:“司祁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别说支持他实现心愿,就是他把我全部家产拿去捐了我也不会有半点意见。”   说话那人被楚沨的态度噎了个够呛,旁边人纷纷开玩笑说你别多管闲事,好端端的挑拨兄弟俩感情,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又说楚沨对司祁可真是一片真心,像这样的保证他们听了都觉得羡慕。   说话那人心有不忿,私下里气愤的说楚沨不识好人心,等他以后被司祁坑死了,就知道后悔了。   还说旁边那些人嘴上虽然夸楚沨对兄弟够义气,心里其实也觉得楚沨这个幸运儿终于看走了眼,做了一笔糟糕透顶的投资。   估计楚沨就是从小没有亲人,所以对这方面格外执着,竟然因为弟弟的一句请求,就这样失了智,司祁说什么他都相信。   很多人都觉得这人说的没错,大家都在一旁偷偷看他两兄弟的笑话。一些听说了47动向,消息比较灵通的人,忍不住在网上吐槽,引起好大一番讨论。   “不是吧,47现在不做游戏,跑去搞什么全息?”   “就算我读书少,我也知道这东西和游戏完全是两个领域。”   “据说47把自己赚的钱全投进去了都不够,还得找他哥要。啧啧,以前总说他赚钱速度比印钞机还快,现在看来,他花钱的速度,才是真的连印钞机都追不上来。”   “我听说因为这件事,楚总公司里的好多项目都停止开发了,因为没钱了,钱全都给他弟了。”   “反正我不着急,等到47钱花完了,他自然会想起回来做游戏。”   外界铺天盖地的,全都是对司祁兄弟俩的不看好。就连远在苏省的原主爸妈,也因为心疼那些钱,想方设法联系司祁,好声好气劝说他不要继续这种愚蠢的行为,安心做游戏才是正道。   只是后面说没两句就因为司祁厚颜无耻朝他们索要投资的行为,气得挂断了电话。   司祁没有在意外界的风言风语,他看完账单,借用和楚沨说话的动作,将表格挡在他和楚沨的脸前面,凑过去亲了楚沨一口。   楚沨很容易被司祁这样隔三差五的小动作取悦,心情瞬间门变得明朗。   哪怕司祁最近很忙,没时间门和他煲电话粥,没办法跟他约会,他也不担心,因为司祁回去以后,肯定会送给他很多个亲亲作为补偿。   下了车,司祁走进研究室。   里面正或站或坐着一群人,都是和司祁联络了很长一段时间门的熟人,是与他交谈过后特意被他邀请来的专家与教授。   这些人看向司祁的眼神里明显带着狂热,而这个狂热随着与司祁的合作加深,正变得越来越深刻。   他们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参与一个奇迹。   而这个奇迹,正是面前这个少年带给他们的。   就好像游戏制作小组里的画面重现了一样,负责各个项目的组长来到司祁面前,挨个讲明他们手头的情况。   司祁耐心倾听着他们的汇报,与他们一同讨论遇到的问题。   在他的加入下,原本应该需要很久才能想通的关节,在他的各种巧妙的思路带领下,飞快得到解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个人的思维怎么会敏捷到这种程度。他的大脑就仿佛一座宝藏,无论怎么挖掘都只会发现下面还有更多的惊喜。   他就这样带领所有人开疆拓土,飞快推进整个项目。   公司那边因此不断的给研究所打钱,赚来的钱却仿佛流水一般投入这个看不见底的窟窿。   不少人都在等着看笑话,想要看看这两个幸运的,事业顺遂到没有遭受过挫折的天才,什么时候才会栽跟头。   而在他们幸灾乐祸的时候,楚家的叔叔阿姨,现在也很忧愁。   可能是外面舆论的声音太大,让小祁这个孩子产生了心理压力,本来就做事特别认真的人,现在做起研究来更是不知到休息,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忙碌到把身体拖垮。   这时候他们让大儿子过去帮助司祁,大儿子也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对司祁特别的好,每天按时接送,定时提醒吃饭,还在全世界都在否定司祁的时候,无条件的支持司祁,帮助司祁,给他的研究大把大把送钱……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叔叔阿姨发现司祁最近看向楚沨的眼神越来越迷恋,每次看到楚沨眼睛就会发亮,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热爱,就算是夫妻俩再怎么自我安慰,也实在是无法再继续装傻了。   偏偏他大儿子又是个不开窍的,眼看就要三十岁的人了,愣是一次恋爱也没谈过,仿佛这辈子就打算和工作共度一生,叫人看着干着急。   如今司祁都对楚沨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楚沨还愣是一无所觉,每每被司祁做一些亲密互动,都误以为是兄弟之间门的相处,半点回应也不给,让叔叔阿姨看着司祁那锲而不舍追逐在后头的样子很是纠结。   他们在海市生活了那么久,跟着司祁楚沨兄弟俩见过很多社会精英,听说了世界各地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如今也算是见多识广。   他们见过丁克的家庭,见过为了梦想一辈子不婚的人,也知道同性恋的存在,他们清楚这是个人的选择,外人没什么好置喙的。   现在发觉司祁喜欢男人,他们有些惊讶,但绝不至于反感,毕竟那可是他们最爱的孩子。比起震惊司祁的性向,他们第一反应其实是害怕别人会因为这件事排斥司祁,想要保护好司祁。   所以眼下他们最担心的,是楚沨会不会因为司祁喜欢自己,而感觉到尴尬,甚至是厌恶,然后兄弟俩自此以后再不复以往的亲密无间门……   那绝对是叔叔阿姨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在确定司祁肯定喜欢楚沨以后,夫妻俩私下里商量以后,决定由楚阿姨出面,和楚沨谈一谈。   “儿子,”楚妈妈看楚沨下班回来,招呼老公用下棋作为借口,把司祁拉走。再把楚沨叫到沙发这来,笑吟吟问:“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挺好的,”楚沨解开脖子上的领带,笑着说:“您不用担心。”   “妈就是听说你们公司里有股东在闹腾,”以前楚沨公司刚刚创办起来的时候,因为缺钱,所以放出些许股份拉来了一些投资,这些股东以前对楚沨很是和颜悦色,最近却是不满楚沨的举动,在公司里闹了些事情。   楚沨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他们就是不高兴我把钱全都投资给了小祁,没关系,我能解决。”   “那你会不会因为小祁觉得为难呀?”楚阿姨试探道。   楚沨愣了下,不解道:“不会啊?妈怎么这么说?”   楚沨的本能反应让一直在观察他表情的楚阿姨放了心,阿姨不好意思的道:“妈就是担心你会因为小祁难做,毕竟你们不是亲兄弟,万一因为有些事情闹得不愉快了,伤到感情,那就……”   “不会的,”楚沨摇头,阻止了母亲的多想:“小祁是我家人,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些事情讨厌他,更何况我公司现在能发展的这么好,全都靠的小祁帮忙。”   “对,说的也是,”阿姨不动声色的给楚沨上眼药:“当初我们能找到你,也是因为小祁……”   楚沨想起这件事,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所以说他真的是我们的福星。”   “那……”楚阿姨小心翼翼的说:“小沨啊,如果你知道小祁喜欢同性……你会不会觉得他不好啊?”   楚沨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他忍不住怀疑妈妈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但看这反应,似乎也不是。   “不会啊,”楚沨理所当然的说:“我对这个不排斥的。”   不管这件事涉不涉及自己,楚沨都不觉得喜欢同性会怎么样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楚阿姨松了口气,又问:“那……你对小祁是什么看法啊?”   楚沨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他脑子转的一向很快,一听母亲的前后问句,立马联想到了什么:“妈,你是说……”   楚阿姨有些懊恼,郁闷自己说话怎么这么不委婉,可她也确实想不到这事儿还能怎么委婉,干脆拉着楚沨的手,认真的和楚沨说:“妈觉得啊,小祁这孩子,可能从小缺爱,你呢,又一直对他这么好,他免不了对你产生了很深的感情……你能理解妈的意思吗?”   楚沨愣愣地点头,“我理解……”   他理解妈妈的意思,但他就是不知道,他都没来得及徐徐图之,让父母接受他和司祁的关系,怎么父母就先反过来给他做思想工作了。   “你也别怪小祁,”楚阿姨一脸请求的说:“小祁年纪小,喜欢谁都是直来直往的,不会刻意掩藏自己的心意。你就算对小祁没有那方面意思,至少不要让小祁难过,稍微委婉一些,好吗?”   楚沨沉默,半晌后吐出一句话:“其实我也很喜欢小祁。”   楚阿姨呆了数秒,反应过来后脸上满是震惊,睁大眼睛说:“什么?!”   “我很早就喜欢上小祁了……”楚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我觉得他年纪小,不懂这些,就一直没敢告白。”   楚阿姨都懵了:“那前段时间门,小祁对你那么……你怎么没反应?!”   “您和爸不是在旁边吗?我以为你们没看出来,怕你们接受不了,就假装这是兄弟之间门很正常的举动……”楚沨有些尴尬,“谁知道你们这么想得开。”   “我们当然……难道我们还能霸道的强行拆散你们不成?你们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有主见了!”楚阿姨哭笑不得,捂着额头无奈道:“那你怎么不早和妈说啊?”   “我就想着慢慢来,怕出问题。”楚沨认真的说:“你们是我很重要的人,如果你们不同意,我这辈子都不会过得安心。”   楚阿姨很感动,轻轻拍着楚沨的手:“没事,没事,妈和你爸都是一样的想法,只要你们两个孩子过得好就行。”   他们不是那种只在乎自己面子的家长,比起在意旁人目光,他们更在意孩子是否幸福。哪怕以后可能会有人用这件事嘲笑他们夫妻俩,但那又怎么样,总好过他们为了顾及面子,强行拆散两个孩子,让他们牺牲自己的幸福,就为了成全长辈们的‘脸面’,一辈子无法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守相爱。   长辈长辈,不就该帮自己心爱的孩子遮风避雨?否则为什么要叫做长辈。   更别提他们这一辈子,都没养育过楚沨多久,反而因为楚沨过上了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好生活。他们本就觉得很对不起楚沨,现在怎么可能反过来要求楚沨为他们作出牺牲,这绝对不可能!   话说开了,也就好办了,本来还小心翼翼,深怕兄弟俩关系不睦的楚阿姨狠狠松了口气,乐呵呵道:“既然这样,你就去追小祁吧,别让小祁伤心。”   “这个……”楚沨耳朵红了起来,低声道:“我已经追上了。”   “……啊?”   楚沨看妈妈这呆愣的反应,脸红脖子粗的说:“就不久前,我和小祁确认关系了……”   “什么,什么时候?”阿姨整个茫然了,楚沨说:“就小祁刚开始忙起来,连续两天没回家的时候。”   “那不就是我和你爸发现……”阿姨想起这段时间门司祁的转变,哭笑不得道:“我就说呢!”   八成就是小祁这孩子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确定关系以后,脸上直接表现出来了。   楚沨常年出入商场,城府深,心里想什么也不会显露到脸上,这才导致夫妻俩紧张兮兮了那么多天,深怕楚沨不乐意。   “你们呀!”楚阿姨忍不住拍了楚沨肩膀一下,“行了,那就把小祁叫来吧!”   敲门进了书房,叔叔手里拿着象棋棋子半天不落下,表情看着有些恍惚。   他目光从脸上满是笑意的妻子,转移到耳朵泛红的儿子身上,郁闷的丢下棋子:“亏我还替你们担心了那么久!”   司祁抿了抿嘴唇,对楚沨嘻嘻一笑:“我说出来啦!”   楚沨在接受阿姨试探的时候,司祁这边,叔叔也在小心翼翼的询问,司祁是不是喜欢楚沨。   司祁当然不会撒谎,直接和叔叔坦白,说自己喜欢沨哥,非常非常的喜欢。   叔叔本来就觉得和孩子讨论这个问题听尴尬的,被司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反而不知道还说什么好了。   骂司祁?那当然不可能。   夸司祁?可楚沨那边怎么想的,叔叔也不知道啊。   所以只能安慰司祁,说叔叔阿姨不会制止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害怕外面的人会怎么看。然后被司祁反客为主的说叔叔阿姨你们真好,被司祁一通彩虹屁……   楚沨走过去,揉了揉司祁的头发。   看着二人站在一起亲密无间门的样子,听妻子说他俩早就已经在一起,叔叔心里有些郁闷被孩子隐瞒,但慢慢的也散去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让孩子怎么好直接说出口呢,肯定会紧张的。   只要两个孩子未来能幸福就好。   “你们以后要好好的,在一起互相体谅对方,不能吵架。”叔叔摆摆手,也不想多干涉两个年轻人的感情生活,“行了,洗洗睡了!早点休息!”   阿姨乐呵呵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儿子收拾棋盘,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脚步顿住了。   等下,这两个孩子现在是睡一个屋吧?   楚阿姨又开始担忧了,隐晦的提醒楚沨:“小祁现在工作忙,你可不能让他太累啊。”   楚沨茫然:“我会的?”   他不是一直在帮司祁分担工作吗?   司祁站在楚沨身边差点笑出声。   楚阿姨气得,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你个呆瓜!”   “…………”   楚沨看着妈妈气鼓鼓离开,过了一会儿琢磨过味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沨哥,你很热吗?”司祁一幅很担心的样子,额头慢慢靠近,“我给你量量体温。”   楚沨整张脸涨红:“不,不用了……”   别量了,量了只会变得更烫!   *   熟门熟路解决了出柜的问题,印象中,这已经是司祁第不知道多少次出柜了。感觉他能出版一本花式出柜的秘诀,保准不管面对怎样性格怎样关系的亲人,都能有条不紊的轻松出柜。   搞定了生活上的事情,接下来要把心思放到事业上。   许久后,在外人看够了司祁笑话的某一天,研究室里终于响起了大家狂喜的欢呼声。   司祁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扬起笑容,让咻咻找到了海市这边的官方领导人。   他在电话中说明了自己的研究成果,领导人没有像别人那样表示质疑,给了司祁这个面子,亲自抵达研究所,察看司祁所说的技术。   她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抵达实验室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门,她拨通电话请示上级,随后几十辆军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这片坐落于郊区的不起眼角落,将这里守卫的密不透风。   再然后,一批批戴着眼镜的斯文中年男女,以及几位动作干练腰杆笔挺的将领火速出现在司祁面前。   司祁笑盈盈的和他们讲解自己手头的技术,语气不急不缓,让人焦躁激动的心都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照你所说,如果我们在这个‘全息世界’里,模拟出高空环境,也可以实现高空跳伞等一系列高危险训练?”一名将领充满期待的询问。   “可以,”司祁点头,“只要给后台系统提供足够多的数据,我们可以完美模仿出任何环境,哪怕是外太空,也是可以的。”   将领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详细询问更具体的问题,旁边的航天局专家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插话道:“那如果模拟出完全贴近真实的宇宙环境,是否在全息世界里进行火箭、卫星投射等一系列操作?”   “也是可以的,”司祁笑着回答,同时省去了大家的担忧:“正因为这样,我才第一时间门找到你们,上交这项技术。”   众人闻言心中不由一暖。   其实在听司祁描述这项技术的时候,他们心里已经想过,要找司祁索要这项技术使用权。可听司祁说,他在成果出来的第一时间门,就主动找到他们,将自己的技术上交,这份心意实在是让人欣慰。   毕竟司祁所说一切如果都属实,那全息绝对能在方方面面,给国家省下超乎想象的资金消耗,保护很多参与危险训练的士兵们的安全。   而这种涉及到机密信息的东西,他们不可能像普通民众一样,不管不顾的将数据全部上传到网络中上去,必须要将全息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在外人接触不到的封闭情况下进行一次次的模拟。   司祁的上交决定让双方都很满意,众人对待这位少年栋梁的态度比之前更加好了几分。   “你们知道我是一位游戏制作者,所以在实现了全息技术之后,我要推出的下一款游戏,就是与全息有关的。”司祁在一群大佬们的簇拥下侃侃而谈:“而这个游戏,就叫做《全息时空》。”   众人虽然不清楚司祁怎么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自顾自的聊起了自己的事业,但还是尊重的认真听着。   “这是一个完全开放的世界,游戏的玩法多种多样,完全按照玩家自己的心意。只要上传相对应的数据,那么理论上来说,全息时空完全可以一比一完美复刻出整个蓝星,并且,还能做到许多现实世界做不到的事情,例如瞬移、千里传音、永久性的循环利用可消耗资源等等。”   众人微微一怔,随后因为各自的思路展开,脸上逐渐流露出了震撼。   他们越想越觉得这个技术利国利民,回去后飞快写出一份份报告,分析全息技术对国家建设人民生活的积极作用,第一时间门上交到上级手里。   上级对此很快做出回应,为了让更多人能尽快享受到全息技术带来的便捷,国家爸爸就好像是在宠孩子一样,亲力亲为的帮司祁完成了所有的幕后工作。无论是专利注册还是服务器的安放,亦或者硬件设施的配套生产,通通不需要司祁费心,绝对是以最好的标准最完美的服务去解决一切问题的。   甚至他们连宣传这份工作都为司祁代劳了,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官方直接在新闻上,用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门,向全国人民推出了这款划时代的游戏。   初一看到新闻播出的时候,华国人是懵逼的。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的电脑/手机是不是被人黑了,亦或者今天是愚人节,否则官方的新闻联播上怎么会那么慎重的推出一款游戏——那可是游戏诶!   可等他们怀疑过后,静下心来听新闻里播报的内容,他们又开始沸腾了。   “卧槽?!全息!!!”   “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全息吗?是真的全息吗?!”   “47竟然真的弄出来了全息!!!” 第44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看到新闻中, 一位医学领域的教授用无法克制的激动嗓音,描述自己是如何在全息环境下顺利完成一场模拟出的复杂手术,众人全都恍惚了。   五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够好好把全息的好处讲完, 但大家都不是傻子,哪怕就是为了看个新鲜, 他们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体验这项技术。   他们很幸运的出生在了华国, 又遇到了司祁这么一个不在乎钱的专利持有者。因为有国家爸爸在背后兜底,原本应该很昂贵的设备,每台都只收了成本价, 一千八百多块钱就能购买, 比如今人手必备的手机都便宜。   一些贫困地区的孩子,甚至还可以得到官方的补助,基本上就是贴钱送设备, 让他们可以享受到世界上最好的科技帮助。   而运气好到最先拿到全息头盔的那批人已经要疯了。   “我的妈呀, 这真的是全息吗?说是穿越我都信啊!”   “我刚才在系统商店看到了一架小提琴,想看看这里是不是也能练琴。结果试琴时候那琴的音色手感,放到现实卖几万块绝对一堆人抢着要!这里只要几百就能租来用, 还不用担心会不小心弄坏!”   “呜呜呜呜,我看到了免费的篮球场, 我以后再也不用和小区跳广场舞的大妈抢场地了……”   “卧槽!我刚才在动物园的官网上,看到他们把熊猫崽崽的全息影像也上传了, 从此以后我能在全息世界里随时随地看熊猫了!!!”   “怪不得47之前突然开始做氪金手游, 原来赚的钱都用来开发全息技术。我再也不骂他是黑心奸商了, 在他游戏里花的钱真的好值啊, 感觉我也是全息技术的投资者了,莫名有些自豪。”   “你们快去体验馆体验一下啊!竟然连嗅觉触感都能模仿出来,那一桌满汉全席简直绝了好吗!”   “我还是觉得实验室功能最惊艳, 很多很难上手的实验都能手把手的教你,不需要花费大价钱去购买相关仪器材料,学习速度简直飞起!”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发现的惊喜而欢呼,一些偏远地区的老师们却是险些激动到落泪。   “我们这里很多孩子每天上学都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危险山路,走到学校却连个像样点的学习环境都没有,连个最基本的实验也没法做,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这个全息以后是不是也会普及到国外,是不是能像在网上聊天一样,和外国人面对面聊天?那这样孩子们的口语就不用愁了……”   “要是能把国外一些艺术馆博物馆也给复刻进来就好了,缴纳门票也没关系,主要是省时省力!这样即使足不出户,也能欣赏到世界各地的作品。”   “哎呀,我一直想让孩子们去看看万里长城,看看我们的人民广场,现在在这里都能看到!”   很多开销巨大的艺术生、实验工作者都快感动哭了:“妈耶,这里的颜料和画具好便宜啊,再也不用为了画画勒紧裤腰带了!”   “卧槽,几千万一台的实验设备终于不用排队等了吗?真的申请了就能用吗?感天动地!”   “啊啊啊,竟然还有游泳课程,我这个旱鸭子加宅男终于在家里也能学会游泳了!!!”   “卧槽?竟然还能在这里考驾照?!”   “别说驾照了,我刚才一时激动报名了直升机驾驶的课程,这里的老师就是线下教开直升机的,教起来可专业了!”   “啊?这里已经有现实里的工作人员入驻了吗?”   “听说这里很多东西都是与线下一起合作弄出来的,47只是提供一个平台。比如说科研器材的技术专利,一键换装时衣服的版权所属,还有机构提供的老师教练,这些都是和现实世界同步的。网友在购买使用的时候,平台会将收益分给相关的版权持有者。”   全息的出现,对整个社会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它几乎涉及到每一个工作领域,不管什么身份的人来到这里,都能找到可以帮助到他们的应用方式。   尤其是一些身患疾病不幸残疾的人,他们将会在这里重新感受到奔跑的滋味,看见或许一辈子都没曾亲眼目睹过的世界,听到父母轻声呼唤他们名字的声音……   科技让社会变得更美好,这话绝不是空谈。   越来越多的相关视频被拿到头盔的人上传到了网络,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期待全息技术的出现。   楚沨的直播平台很幸运的又一次借着司祁的东风在国际上起飞,目前华国的工厂没法一次性供应全体华国人的头盔,想要使用头盔,还得等着一个个的排队。而在国人都满足不了供应的情况下,外国当然只能眼巴巴的等待在后面,这个时候,就轮到环宇直播发光发亮,让外国人‘望梅止渴’的看视频满足心中的好奇。   楚沨得到了《全息时空》独家授权的直播权限,全世界只有环宇可以用网络直播的形式带领大家游览全息世界内部的环境。   于是,一位位擅长外语的全息主播(导游)应运而生,很多人借着全息的平台实现了一夜之间全球爆火的成就,粉丝关注数仅仅一晚就突破了千万。   当然,更火的还要数制作出全息技术的47,这位已然成了全世界炽手可热的明星,不知道多少企业多少政要抱着各自的目的试图接近他,拉拢他。毫无疑问他就是掌握了未来财富钥匙的关键,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影响无数个领域、行业甚至是地区的发展!   想想华国现在因为全息技术,在科研领域占了多大的便宜,而国外机构却因为无法放心将技术上传到网络上,只能咬着牙花费那么多的冤枉钱,在现实世界中进行试验。这一来一回之下,华国未来的发展速度可想而知!而这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全息。   更别提全息技术还能影响一整个国家所有民众方方面面的进步,无论读书学习还是课余兴趣,他们都能在这里得到最好的学习环境,哪怕是最贫困的穷人也能得到很好的教育帮助,而人才,才是一个国家最珍贵的财富。   为什么47就那么不长眼的出生在了华国,为什么这家伙毫不客气的直接把技术上交给了国家,他们也想要啊!!   之前那些笑话司祁异想天开,觉得楚沨人傻钱多,弟弟说什么都信的人,现在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曾经有一份世界上最划算的买卖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没有珍惜,现在就算他们有再多的钱想要送给司祁,司祁也已经不稀罕要了。   毕竟他现在面向的用户群,是一整个世界。   哪怕司祁已经将方方面面的费用减了又减,从来没有仗着自己持有技术一家独大就肆意收取费用,可在用户量如此庞大的基础上,哪怕大家只使用游戏里的传送阵,飞去博物馆看里面的历史古物,坐着火箭亲身体验突破大气层飞入外太空的感觉,那低到一块钱一次的传送费用,都足够司祁日流水上亿,更别提他还有一家包揽世间万物的系统商店,有无数个和线下实体产业合作的机构,以及未来同样会上线的全息直播间,直播购物直播教学……   他是真的每天闭着眼睛睡觉,都能轻轻松松挣到许多企业辛苦几年才能挣到的钱。   司祁的飞黄腾达俨然是板上钉钉,连带着与他朝夕相处的楚家,也跟着一并沾了光。仅仅只是享有独家直播权这一项,就已经让楚沨拥有一辈子赚都赚不完的钱。   看看楚家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样子,再想想司祁还有一对亲生父母亲哥哥,很多人不禁摇头。   前不久,新闻联播播放了全息技术的出现,为司祁的游戏打了个华国最具有牌面的广告。   当天,无数人在无法联系到司祁的情况下,想办法找到了司祁的家人,也就是远在苏省的司家。   据司家佣人透露,司家夫妻当时表现的非常震惊,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司祁研制出全息技术的事情。   随后,狂喜的夫妻二人连忙想办法联系司祁,可惜无论怎么寻找门路,都是一无所获。   毕竟他们最后一次联系到司祁,还是他们阻止司祁不要犯蠢将钱投入到全息技术的研究上。然后反被司祁索要投资,于是怒极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让专程赶到司家拜访送礼的人很是看了场笑话,夫妻俩当着所有人的面,绞尽脑汁的打电话四处打探消息,也找不到和司祁说话的机会。最后只能当着众人的面,尴尬的表示司祁现在太忙了,没空回家,以后一定有机会——可谁都清楚,其实就是这一家人和司祁离心,司祁压根不打算搭理他们,所以他们再怎么想方设法联系司祁,也根本联系不上。   如果司祁心里真有这一家人,他不至于把楚家安排的那么好,却把司家忘得一干二净,连个电话都打不到他那里去。众人似笑非笑地告辞离开,让丢脸丢了个彻底的司家夫妻很是气愤。   他们忍不住骂司祁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凭什么对一群外人那么好,却把自己的亲生爸妈丢到一边不管不顾。   完全忘记自己之前极力制止司祁研究全息的事实,也不管司祁之所以能够顺利研究出全息技术,全都是靠楚沨无条件疯狂砸钱。论起楚沨投资的金额之大,他完全可以持有一半的技术专利权。   现在楚沨仅仅只是用了个独家直播的权限,这才哪到哪儿……   司父越想越怄气,坐不住的他让秘书给他购买前往海市的飞机票,准备亲自上门去堵司祁。   司妈妈很不愿意让自己的大儿子上门求司祁,可司父这时候根本不惯着她,直接放狠话:“我和你说清楚,到时候哪怕是朝司祁下跪,也要把司祁给我请回家!”   司妈妈听到这话耻辱的要发疯:“你给我闭嘴!”   司父死死扯着大儿子的胳膊,眼睛里带着血丝:“这个家里,你妈之所以针对司祁,就是因为你!别以为我和司祁看不出来你的那点小心思,我和你说清楚!如果司祁肯帮助公司,公司就算最后落不到你手上,你拿到的好处也只会比现在更多!”   青年看着父亲威胁的目光,屈辱地垂下了头,低声说:“我知道了。”   司妈妈在一旁难过的哭出了声,捂着脸不停说造孽。   他们这边好不容易争吵结束,秘书在这时候打了个电话,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个人的机票一直提示购买失败。   司父不信邪,让秘书继续购票,秘书为难的说:“司董,我用自己的身份证买了机票,很容易就买到了,但用你们的,不知为什么,就是这样……会不会是……”   司父皱眉:“我有没有违法乱纪,司祁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能办到。”   秘书无奈:“那我再试试吧。”   咻咻通过网络盯着几人对话,轻声哼哼。   谁说他主人办不到,他主人连话都用不着说,他咻咻就替主人把事情搞定了!   不管是飞机票还是动车票,司家一家口都‘运气差’的被提示购票失败。   被小小票据卡了天都出不了门的司父恼了,大手一挥,干脆让司机开车将他们一路载到海市,他就不信这马路四通八达的,还能拦得住长了腿有心想去的人!   咻咻暗戳戳的想,如果他有心使用手段,这些人肯定这辈子都进不了海市。   但再出手就会让人觉察到不对,那已经不是“运气差”可以解释的了,咻咻只好作罢,将这件事告知给了司祁。   司祁挑挑眉,也没说什么,只是在跟官方的人见面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顺口提了句这件事情。   官方的人心领神会。   当天下午,坐了一天一夜车的司家人突然被告知公司那边遇到了检查,需要几个主要股东出面配合调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司父当然得第一时间赶回去。   可这种事情,摆明了不正常,司父纳闷的给苏省几个相熟的领导打了电话,赔笑着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会突然这样,领导隐晦的暗示他:“你要是聪明,就自己回来,别出门给人添堵。”   司父不是个笨的,当即联想到了什么,挂断电话之后,脸色阴沉的可怕。   被强行带着去给司祁认错的司妈妈,听清楚了电话里的几个关键词,此时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的高速公路,一言不发。   哪怕之后被司父迁怒的骂“你看你干的好事”,她也一个字不回答,整个人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麻木的给不出任何回应。   在这之后,如果有人看司家笑话,特意跑到司妈妈面前说司祁多有出息多孝顺,然后“哎哟”一声假装口误的说:“对了,原来楚家不是和司祁一家的,他姓司啊!”   司妈妈也耷拉着眼皮不说话,半点没有以前一提到司祁就滔滔不绝的样子。   就仿佛司祁这人彻底从她的人生中消失了一样,不去提起,也不去回忆。   “呵呵,就是后悔了呗!”有人看穿了她的心思,对着周围人不屑道:“后悔有什么用,人家司祁现在根本看不上她!”   谁让她以前仗着自己是大人,好端端的磋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硬是把人逼得不得不离家出走。   现在人家有本事了,不认她,不让她黏上来占便宜,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一个最爱脸面的人,因为小儿子的成功,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这个人有多虚伪,甚至连官方都帮着阻止她让她不要去骚扰司祁,这绝对比什么折磨倒要让她难以忍受,可她还是得强行忍着,保持最后一丝颜面。   心里的苦,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反正司父现在成天指着他们母子两个骂,一向唯利是图的人竟然被身边的两个家人联手坑的错失飞黄腾达的机会,他不气的脑淤血都算是好的。   公司里的人为此可算是看尽了热闹,整天大老远的就能听到董事长办公室里,司父咆哮斥骂大儿子的声音。什么“心胸狭隘,跟你妈一个样,容不下弟弟”,让整个公司的人都吃瓜吃了个爽。结合以前听到过的诸多八卦,大家知道司家大少这人本质上是个什么德行,偶尔看到他一脸若无其事的路过,都会悄悄对他投去异样的眼光。   也是在这个时候,心情抑郁的司家大少爷,遇到了他的真爱,一个与他十分投缘,让他喜爱到骨子里的姑娘。   两人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司家大少爷颓废愤恨的心终于得到些许解脱,然后这件事自然而然传到他妈妈耳朵里,就如原世界线里曾经发生过一次的事情那样,司妈妈愤怒的指责了大儿子,强硬的要求他和那个姑娘分开,不准他们再见面。   司妈妈现在失去了维持多年的脸面,失去了丈夫的相敬如宾,失去了小儿子的濡慕,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只剩下她最疼爱的大儿子,她不能允许大儿子自甘堕落的娶这么一个女人,这会让本来就被人说不如司祁的大儿子,距离司祁越来越遥远。   可司家大哥这段时间接连遭受打击,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限,唯一能够给他带来快乐的,就是那个姑娘,所以他表现的比原世界线更加坚决,不惜和母亲发生争吵,也坚决要娶对方为妻。   司父听说这件事以后,对原本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大儿子越发嫌弃了。他还是那句话,“你喜欢她,可以留下来当个情人养着,想要娶回家,那是坚决不行!”   父母的阻拦坚定了司家大哥的决心,他毅然决然地离开公司,不顾母亲撕心裂肺的怒吼与哀求,让本来就吃瓜吃到爽的围观群众,又是看了一番大大的热闹。   司祁听咻咻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带着叔叔阿姨和楚沨一起在海滩边吃着西瓜度着假,闻言嗯了一声,笑道:【没有我这个‘弟弟’跟他抢继承权,看来他是有恃无恐了】   果然,司家口人的家庭争端,最终在司妈妈的率先妥协下,出现了和解的迹象。   司父气得心口疼,但奈何原本坚定跟他站在一起的妻子首先服了软,而他也没有另一个继承人可以继承他的家业,纵使再怎么憋屈,也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得已朝儿子低下了头。   而司家大少爷回家之后,会遭遇怎样的场景,那又是一回事了。   司妈妈心疼大儿子,仇恨勾引了大儿子的狐狸精,整天想方设法的找儿媳妇挑刺,就像对付当年的司祁一样,玩精神霸凌那一套。   儿媳妇不像司祁,她有自己的丈夫撑腰,司家大少非常在意这个爱人,每次婆媳之间发生争吵,他都会坚决站在妻子这边,让一向最疼爱这个儿子的司妈妈伤透了心。   司妈妈肉眼可见的衰老起来,不复曾经骄傲自信的贵夫人模样。   曾经她暗自嘲笑隔壁的楚氏夫妻愚蠢,丢了孩子也不知道重新生一个,花费所有钱财和精力去寻找走丢的孩子,结果孩子没找到,自己忙碌了大半辈子到最后也没什么出息。   当时楚夫人跟她说,如果自己生了第二胎,有了新的寄托,说不定有朝一日,她会为了小的放弃寻找大的。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小的孩子就在身边,她肯定会不自觉偏心第二个,选择性遗忘另一个。她害怕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哪怕一辈子没有孩子,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一心只想找到楚沨。   现在想想,楚夫人说的何其正确呢,她不就是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因为大儿子在自己身边跟自己更亲近,就忽视另一个孩子,只对身边的这个孩子好。   大儿子为什么对年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弟弟警惕心那么强,为什么一点也容不下这个弟弟?还不是身为母亲的她为了多一个支持者,多一个跟她一起讨厌小儿子的人,总是在大儿子面前反复念叨,说这个小儿子不应该生,生了还要跟大儿子抢家产,还让大儿子放心,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给你的,你弟弟一点东西都别想拿走,毕竟你那么聪明为公司付出那么多心血……   谁会希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更何况还是个几乎就没见过几面,一直养在别人家,仿佛陌生人般毫无感情可言的弟弟。每天被人灌输这样的话,不产生情绪才奇怪。   而同样是陌生人重新认识,楚家的楚沨和司祁,却一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发生矛盾。司祁抢走了本应该属于楚沨的生活,代替他在他父母膝下得到了十几年的照顾,可楚家父母却把兄弟俩的关系处理的很好,他们能做到两个孩子都疼爱,从来不会因为司祁养在身边十多年感情更好所以偏爱司祁,或者觉得楚沨才是自己亲生儿子所以无条件偏心楚沨。他们对两个孩子都是真心的,孩子察觉到长辈对自己的爱,不会患得患失担心属于自己的东西消失,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闹矛盾?   两边家长谁正确谁错误,如今看来是一目了然。   司妈妈或许可以自称是一位厉害的女强人,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可惜她醒悟的太晚了,就算和司祁道歉,发生在司祁身上的那些经历,也不会因为她的几句对不起而消失。   她没脸见司祁,对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大儿子更是心灰意冷,干脆在这个家里谁都不管谁都不理睬,一个人形单影只自顾自的生活。   而失去她在家里的无条件帮衬,失去她在公司里不动声色的扶持,司家大少爷的日子变得越发难过。   不但要忍耐父亲见面就骂他没出息的指责,还要无时无刻忍受周围人拿他和司祁作对比的滋味。   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周围人说:“你就是那位司祁的哥哥?”“就是因为你妈妈偏心你,司祁才会被逼得离家出走?”“怎么都是一个肚子里生出来的,你却比你弟弟差那么多?”“你有办法见到司祁吗?如果能让我和他说句话,我不介意把这次的合同交给你们公司处理……没办法?呵呵,那这次的合作我也没办法了。”   曾经踩着弟弟被周围人表扬,沾沾自喜了那么多年的人,此后却是一辈子都要活在弟弟的阴影里。 第45章 缺爱的二胎有全世界宠爱   司家四分五裂, 亲人之间动不动就发生争吵,无论在司家别墅里工作的佣人,还是在司家企业里上班的员工, 都感觉这样的工作环境非常压抑。   “还不是他们自作自受,”有人翻着白眼无语道:“但凡能够对司祁好一点,也不至于现在想占便宜都占不到,要我说他们就是活该!”   “得了吧,就让他们一家人狗咬狗算了。如果真找到司祁那边去了,指不定还会闹出点幺蛾子。”   “是啊, 让司祁继续开发全息技术, 给我们制作新游戏不好吗?”   “我同学的公司现在完全搬到《全息时空》里了,每天在家里戴上头盔就能上班, 省去了上下班通勤的时间,而且办公环境超级赞,据说可以投票选择是要在海景房工作, 还是在绿树环绕的森林……”   “我去,这也太爽了吧!”   “更爽的还数那些追星族,自从全息出现以后, 曾经只能隔着屏幕看明星直播,现在直接变成线下粉丝见面会,每天都能和自己喜欢的偶像面对面说话,啧啧, 也是够幸福的。”   “那些剁手党也很幸福啊, 足不出户就能在全息世界里自由挑选世界各地的商品, 还能亲眼看见东西的质量。那些整天叫喊着实体店被网店挤兑没有活路的人现在都不说话了。”   就如这些人所说的一样,《全息时空》上线以后,很多思维灵活的人都发现了全息世界的妙用。   他们在司祁这里用便宜的价格购买一块“土地”, 将店内的商品投影到全息网络之中。虽然依旧是网店,但顾客们却可以像逛实体店一样来这边选购商品,也能像网络购物一样,通过精准搜索直接传送到店铺中,现场察看货物的质量。再也不用担心花大价钱把东西买回家以后,却发现这玩意儿根本不实用,只能放在家里当摆设占位置。   一些设计公司更是因此大放光彩,他们将以前只能以概念图的方式展现给顾客看的房屋设计,直接以装修好的方式展现给顾客看。无论是切换屋内壁纸还是地面瓷砖,都变得非常轻松,就像换装游戏一样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就能轻松替换,顾客再也不用发愁屋子装修好以后,发现效果不如想象中满意的情况。   那些房屋建筑师更是能把设计好的房子以全息的方式展现给客人,客人进入房屋,一些居住痛点在装修之前就能被人们发现,屋内布局更是可以在建造前就经过屋主的几次修改,达到最满意的效果。   很多公司因此发现全息办公的妙用,干脆向司祁租借一个单独的空间,将办公室设立在这里。这样一些跨国企业的员工不用整天隔着电脑屏幕开会,哪怕横跨不同大陆板块,也能相聚在同一个地点办公。   就这样,一些逐渐走向末路的企业/商店因为全息重新焕发了新生,甚至是因此发家致富。   不少人都很感谢司祁,嘴里总是念叨着科技改变生活,一个全息的出现,让人们的生活方式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越来越便捷。   而在这样良好的大环境下,司家却因为和司祁的那些事情传得人尽皆知,在商场上屡屡碰壁。   有的人不喜欢司家人的品性,不想与他们合作;有的人担心万一与司家合作了,会引起司祁的误会。所以在司家并非唯一选项的情况下,许多公司纷纷拒绝了和司家的商谈,司家本就发展缓慢的势头就这样一点一点衰败下来,司父气得整天在公司里破口大骂,怨天怨地什么都怨,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而一心想着继承家业的司家大少也只能苦笑连连,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和司祁作对到底是为了什么。   司祁压根没和他抢公司,可他却把司祁当成小偷一样防着。等到司祁终于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离开了,自己在外面创办了一家公司,然后那个公司什么事情也没对他们做,仅仅只是行动间造成的些许余波,就让他们公司彻底开不下去。   哪怕他最后如愿以偿的继承了公司,他也只能继承个逐渐走向末路的空壳子,他费尽心机的努力那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几年后的某一天,司父又一次朝他发泄怒火,骂他不如司祁,他终于感觉到了心累,疲惫的说:“我是不如小祁,那又怎么样呢,这本来就是事实。”   然后,不管司父越发愤怒的情绪,他一把扯掉整齐的领带,垮下总是笔挺的腰杆,无力道:“行了爸,我辞职,不干了。”   “你说什——”   “我说,我不干了,这个公司你爱给谁给谁吧。”青年摇了摇头,打断道:“为了挽救公司,我每天都在工作,连孩子出生了也没时间陪伴他……我不想我未来的家也变成现在这个一样,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得到我得不到的父爱。”   司父勃然大怒:“你这个畜生,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说再多次都没问题,”青年面无表情,语气无波无澜的说:“你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用来威胁我了,你以为我还会继续忍耐你那恶劣的脾气吗?我是你儿子,不是你养的狗。”   父子俩在司父单方面发怒的情况下大吵了一架。青年很快转身离开,回家后,妻子正在陪孩子玩耍。   她惊讶看着早早回家的丈夫,然后被丈夫用力的拥抱在怀里,低声的在她耳边呢喃着对不起。   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轻拍打着丈夫的后背,给予他安慰,就像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那样。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怀了,”妻子笑着对他说:“小豆丁要有弟弟妹妹了。”   青年身体微微一僵,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突然将脑袋埋在妻子的肩头,嗓音哽咽的说:“等这孩子出生以后,我们一定要对他们两个一样好……一定要……”   “嗯,我知道。”妻子温柔的说:“你放心,我们会是一对好父母的。”   他们坐在一起,共享了一段一家团聚的温馨时光。   夜晚,两人坐在房间里,哄着躺在婴儿床里的孩子睡下。   妻子知道丈夫心里在想什么,温声说:“小豆丁还没见过他叔叔呢。”   丈夫低着头,沉默不语。   妻子没有勉强他,只是握着丈夫的手,给予他力量。   几天后,他们顺利购买了机票,抵达了海市。   司祁并不是什么想见就能见到的人,但网上多得是司祁的粉丝,杂志记者也热衷于报道有关司祁的消息。   有心打听的话,还是能找到司祁的下落。   据说司祁担心他和楚沨整天忙着工作,长辈在家里会缺少陪伴。所以每周的周末,他们一家四口都会聚在一起,享受阖家团聚的时光。   叔叔最近沉迷上了钓鱼,而阿姨也特别喜欢露营,所以他们经常会在海市的一个度假酒店待上一整天。   司家大哥来的地方,就是那个酒店的度假区。   远远的,他还没找到司祁所在的露营地,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透过树林的遮挡,他看到楚阿姨在司祁身边鼓掌大笑,不停说:“赢了赢了!”   而楚沨则是无奈的被叔叔埋怨:“哎呀,我就说刚才下钩的时候要再往左边偏一点嘛,你看吧!”   “是小祁太厉害了,他不管玩什么游戏都会赢。”楚沨解释。   “你还找借口,明明我还私下里给你培训了那么久,你还比不过小祁,这次捡柴的又是我们俩!”叔叔不高兴道:“我这个钓鱼高手亲自指点,你都学不会。”   “可您也才刚学会钓鱼没两个月啊……”楚沨哭笑不得。   “没两个月也能把鱼钓起来!”   父子俩互相打趣,接受钓鱼输了的惩罚,收拾渔具准备去森林里捡柴火。   楚阿姨坐在小板凳上指挥父子俩去干活,嘴里不停的说司祁争气,往司祁手里塞了个苹果,当做奖励。   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样子,不管谁看了,都会让人露出笑容,心生羡慕。   如果当初不是母亲太固执,而他和他父亲又太自私,其实现在站在那里的,应该是他们司家一家四口吧。   青年忍不住低头揉了一把脸,本打算上前和司祁说话的心情,在看到司祁轻松写意的笑容时,消失了。   他从来没在弟弟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此刻上去又能说什么呢?事到如今,司祁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根本不需要他的道歉。   他的出现只是让司祁心生不快,想起曾经那些糟糕的回忆……   还不如像他母亲一样,默默远离所有人,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去打扰。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来,又低调的默默回到了家,他的妻子并没有说他什么,一如既往的支持他。   他没有再回到司家的公司,哪怕现在他名声不怎么样,可他还有那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学习东西的速度也很快。他可以低调一些,去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应聘其他公司,找到属于自己的工作。   在某天司父又一次回到家里没事找事的找人吵架后,他带着妻子孩子离开了这栋别墅,过上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被留下的司父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眼睁睁看着辛苦了一辈子的公司倒下,看着自己妻离子散,身边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或许再过几年,他还会发现,因为权力和利益拉拢来的关系,终究会在权力与利益消失时跟着一起消失。   未来能在他年迈无力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照顾他的人,一个也没有。   他活成了世界上最孤独的人,明明妻子儿子都在,可谁都不喜欢他,谁都不想来看他。   他后悔也没用。   几十年后,全息技术已经涉及到人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因为司祁楚沨这两个争气的孩子,后半生衣食无忧,每天都过得十分幸福的叔叔阿姨,也已经到了头发花白的时候。   他们从全息世界里退出来,身体虚弱不方便独自行动,在两个孩子过来照顾他们的时候,阿姨伸手将两个人的手握住,放到了一起。   “你们两个,要在一起,好好的。”   阿姨脸上带着如最初那般温柔慈爱的笑容,“我和你们爸爸什么都好,什么遗憾都没有,因为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两个孩子。”   曾经的辛酸和痛苦就好像梦一样,梦醒之后就是最美好的现实。   司祁和楚沨坐在父母的床前,相视一眼,笑着说:“我们会的。”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很好很好……”阿姨放心的说。   这么多年,两个人相濡以沫,恩爱甜蜜的样子,她看过太多太多。   这样,就算她和丈夫离开,脸上也肯定是带着笑的。   ……   …   “多亏了这对夫妻,司老才能研发出全息技术,给社会带来那么大的改变!”   一百多年后的后世论坛上,人们讨论起不久刚刚上线的纪录片,不禁聊起了故事中的两位主人公,以及他们的亲人。   “据说司老小时候,被亲生父母嫌弃,被逼的离家出走,住到了楚老的家里。楚老父母全力支持司老钻研游戏,司老这才一步步制作出了那么多的神作,还研发出了全息。”   “因为司老的事迹太深入人心,现在基本看不到父母偏心某个孩子的消息,可见当年司老的存在对整个社会影响有多深……”   “司老和楚老两个人真的很好,明明可以利用全息技术大肆敛财,建立属于自己的财富帝国,可赚来的钱每年都拿去做慈善事业,支持华国科学研究……”   “对,他们两位最后还把所有遗产都拿去创办了的慈善基金,直到现在也还在帮助社会上的人。”   “据说司老很久以前制作的一款游戏里,有很多东西都非常贴近现实,里面的能量弓、宇宙战舰图纸,给科学家们带来了很大的启发……”   “司老制作的游戏真的很经典,我爸妈是玩47的游戏长大的,我和我妻子是玩47的游戏认识的,前不久我还看到我妻子带我孩子一起玩《森林物语》,我们全家都是47迷。”   “他真的影响了我们好几代人的生活。”   “希望司老和他的爱人下辈子也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   …   司祁跟随楚沨离开了这个世界,中途让咻咻带他去了一趟主神领域,到快穿局把最近几次的任务过程上交过去。   上交任务的过程非常顺利,局长看着司祁那又一次轻轻松松突破最高标准的世界之力总量,感慨:“能被你选中的小世界运气可真是好!”   趴在司祁肩头的小金龙(咻咻)骄傲地扬起脑袋,司祁笑眯眯道:“我在小世界里玩得也挺开心。”   局长从次元空间中取出一杯茶,边喝边说:“下次我也放个分.身出去,到小世界里度假。”   司祁注意到局长茶杯中的那小半片叶子,道:“你这是……”   局长一听,得意地抬起眉毛,吹嘘道:“认出来了吧?呵呵呵……这可是我上次好不容易得到的世界树叶片!喝完之后,甚至还能从里面汲取到一丝丝的世界之力~”   司祁:“…………”   司祁一时间无言以对,点点头道:“挺好挺好。”   他都不知道,他家树怎么突然掉叶子了,还被局长意外捡到。   和局长打趣了两句,司祁离开这座高耸不见尽头,不断散发着神秘符文光芒的高塔。出去后变幻成巨龙身型,三下两下跨越无尽空间,来到他在楚沨这边安置的小星球上。   说是小星球,体积差不多有上个世界的太阳那么大。   只是远远看起来,星球上方种着一颗翠绿茂密的大树,树根遍布整颗星球,衬得那星球就仿佛一个圆形的盆栽。   这就是世界树……的其中一根枝桠。   当初司祁年纪还小的时候,楚沨怕司祁念家,就顺手从司祁的主神领域里,带了一根枝桠过来,给司祁当摇篮住。如今枝桠长成了一颗小树苗,被司祁当成了他在楚沨这边的临时小家,里面装满了司祁小时候,楚沨送给他的各类玩具。比如说水火土风光明神等众多神明的神格、巨龙的独角、泰坦的祖笛、小世界泯灭后遗留下的最后一粒世界结晶……都是些长得好看漂亮可爱的小玩意儿,司祁比较念旧,就一直保留着。   至于世界树的本体,此刻正在另一个主神领域,也就是司祁自己的地盘。   那边也有一个司祁,不过是本体的司祁,两边的司祁时不时会同步一下记忆,防止两边的他小世界穿越过多,性格与做事方法会随着时间与阅历的变化,产生些许差异。   这个同步的方法,就是通过世界之力,将记忆包裹住发送到另外一个自己那里,表现出来的方法就是,此刻正停留在世界树上,正在轻轻舞动着翅膀的小蝴蝶。   蝴蝶慢悠悠飞到司祁面前,停落在司祁的指尖上。很快,由世界之力变化而成的蝴蝶,就像雪花融入到海水里一样,直接融入到司祁体内,瞬间完成记忆的对接。   “看完”自己在那边世界的经历,司祁吹了个口哨,被自己和楚沨在小世界里的乌龙一二事,逗得乐不可支。   咻咻因为只能陪伴在这边的司祁身上,一直都不知道那边的主神司祁到底都做了什么,每次都会撒娇耍赖的也要司祁与他记忆共享,不高兴自己缺失了与那边司祁的陪伴。   司祁说:“没办法,在那边我是主神,停留在小世界里的分.身太多了。”   和快穿者一次只去一个世界不同,主神会将自己的意识体投影到所有的世界,直到世界出现问题了才会被触发记忆。咻咻就算再厉害,也做不到同时陪伴那么多个司祁。   咻咻说:“等咻咻以后变得更厉害了!一定要做到每个世界都陪伴在主人身边!”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奋了。”司祁疑惑。   咻咻支支吾吾,在司祁的注视下,终究还是坦白道:“万一主人在那边,遇到其他系统了怎么办!”   小世界那么多,难保不会有其中一个小世界,是以系统为主流,然后主人就绑定了其他系统!   别的能忍,这个绝对不能!   他咻咻也是会吃醋的!   司祁笑死,在咻咻幽怨眼神中,保证说:“我真的没有在外面绑定其他系统,那边的我虽然没有记忆,可毕竟是我的意识体,基本的本能还是和我一模一样的。”   咻咻嘀嘀咕咕:“主人的本能里,有不会绑定其他系统这一条吗?”   司祁眼神漂移了一下,很快在咻咻瞬间泪汪汪的注视中,坚定的说:“有!肯定有!”   “我和你是什么样的关系!”   其实司祁的这个说法还是有点水分的。   比起楚沨这位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牌主神,司祁刚苏醒没多久。在他彻底觉醒主神记忆、回到属于他的主神领域前,那边世界都是放任自流,没有主神管理的。   所以楚沨的意识体在楚沨手下的小世界,算是从小长到大,都有受到楚沨本人的影响,以楚沨的性格成熟长大。   而司祁的意识体在司祁手下的小世界里,算是半路插队,临时覆盖到合适的身体里,以前是什么性格、做了什么事,完全和司祁本尊没任何关系。   会不会绑定其他系统,司祁也不清楚。   咻咻狐疑的盯着司祁,半晌后迟疑地点点头:“好叭,咻咻相信主人。”   司祁在心中偷偷抹一把汗,把自己在这几个世界的记忆凝聚成蝴蝶发送出去的时候,顺便加了一条“可别在小世界里绑定其他系统”的叮嘱,免得未来咻咻跟他吃醋。   然后,他和咻咻愉快的一起读起了他在那边小世界的记忆,一边看,一边哈哈笑个不停。   ……   “呵呵,我家老头子以前还和我说楚沨是什么青年才俊,说我如果能有他半分本事,他做梦都能笑醒。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被人搞破产之后还被人从别墅里赶出来,两手空空坐在街头发呆。诶司少,你看这照片拍的,笑死我了!”说话的人一边说,一边把朋友圈里的相片拿给司祁看。   司祁正茫然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突然看到手机中坐在公园长椅上垂眸思索的男人,一颗心扑通扑通疯狂跳动。   这人是谁?怎么会长的这么好看!!   他对这人一见钟情了!!! 第46章 顶级富豪被纨绔包养后   司祁是一分钟前突然来到这里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只知道回过神来,他就坐在这边喝酒,面前坐着的几个好像陌生好像又不陌生的家伙。   再然后,他听到坐在他旁边的青年突然提到了楚沨这个名字, 说了一堆幸灾乐祸的话之后, 拿出手机给他看照片。   楚沨是谁, 司祁不知道,但是看到照片的瞬间, 司祁知道, 他心动了, 他喜欢上这个人, 仅仅只用了一眼。   再然后,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司祁胸口一闷,发出一道低低的哼声, 他突然回想起自己的记忆。   他是一个富二代, 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着长大。整日不学无术,在学校里混日子。   高中的某一天,他在操场上遇到了一个少年。对方穿着干净清爽的白色校服从他眼前走过, 他的世界仿佛都因此明亮起来, 时间也跟着放慢, 眼里心里,只能看见那么一个人。   等到对方走远, 他依旧傻愣愣站在原地,被一起打球的哥们用篮球砸了一下肩膀后,才恍然回到人世间。   那一刻, 他猛然意识到很多事,知道自己过去十几年来为什么一直对谈恋爱这件事那么不感兴趣。   原来是没遇到那个能让他动心的人。   一向混不吝的大少爷自那天起便对路过的少年上了心,春心萌动了一整个高中,调查了对方所有的事情,知道那是一个多么优秀、多么值得他喜欢的人。   可他一直不敢告白,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每天默默在中午的时候来到操场,站在一个能看见对方路过食堂的地方,看上那么一眼。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三年,高三的某一天,他突然听说对方被提前保送,等明天回学校整理好东西后就再也不会来学校了。   知道这个消息,他借酒消愁了一整宿,又酒壮人胆大,第二天醉醺醺找到楚沨,和他告了白。   结果毫不意外的被拒绝了。   他知道,楚沨一心只有学习,这三年来在学校里更是从来没和他说过话。突然被一个陌生人堵着告白,拒绝是很正常的。   所以他强忍心酸,笑着说他和同学玩真心话大冒险,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让楚沨不要介意。   楚沨没有回答,冷漠地走远了。   只留他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嘟哝着说了一句,谁说我玩的是大冒险。   我玩的是真心话啊。   少年人的初恋就是这样惨烈又印象深刻。   高中过去,大学过去,司祁毕业后进了父母的公司混日子。   在一个毫无寻常之处的某一天,他猝不及防从爸妈口中听说了楚沨这个名字,第一时间回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白衣少年。   假装镇定的询问了一下有关楚沨的事情,父母一边和他说楚沨这个青年才俊有多优秀,一边没好气的埋怨:“他和你一样年纪,你看看他,再看看你。”   他顿时一个激灵,原本沉寂了多年的心忍不住再次快速的跳动了起来,脑海中全都是那三年间,远远看到楚沨时,楚沨那让人心动的模样。   只可惜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告白太失败,那种伤心又难堪的经历刻骨铭心,他即便知道楚沨就在这个城市,甚至只要有心打听,就能远远见到,他也什么都没敢做。   只是在和其他圈子里的朋友聊天时,每次大家提到楚沨的名字,他会变得有些心虚,表现得很不耐烦的样子。大家就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都讨厌楚沨这个过于能干、显得他们这群同龄人特别没用的家伙,会在司祁面前顺口说一说楚沨的坏话,讨好一下司祁。   司祁虽然不高兴这群跟他一样无所事事的家伙无能狂怒,在那里胡乱编排楚沨,说楚沨的坏话,可也高兴自己能因此得知楚沨的许多事情,知道他最近过得如何,于是一直通过这种方法打听有关楚沨的事情。   直到刚才。   他竟然听说楚沨破产,而且还被人从家里赶了出来!   记忆中的那个他坐不住了,忍不住追问旁边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也是个半吊子,对商场上的事情不怎么清楚,在司祁的催促下打了几个电话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个叫张卯的家伙哄骗了楚沨的未婚妻,偷走了楚沨的重要文件,里应外合设计坑害了楚沨,让楚沨吃了一个大亏。   未婚妻的家族知道这次彻底得罪了楚沨,深怕楚沨找他们麻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资金从楚沨的集团里抽走,再次给了楚沨第二道沉重打击。   而张卯又趁机联合其他企业,合起伙来狙击楚沨手里的项目,一来二去之下,楚沨知道无力回天,只能及时止损,宣告破产。   对面的朋友完全不知道司祁有多心疼,在那里越说越高兴,还在那笑话楚沨草根出身,不自量力,步子迈太大果然扯着了蛋,说楚沨活该。   那时的他听不下,暴起和朋友狠狠打了一架,当着所有人的面破口大骂张卯是个狗东西、骂未婚妻是瞎了眼的扫把星,然后回家请求爸妈帮忙支援楚沨,说你们当初不是夸楚沨年少有为吗?现在帮楚沨一把,未来楚沨肯定会报答你们。   司祁爸妈向来疼爱这个儿子,实在是拗不过司祁的撒娇耍赖,想想也就答应了。   谁知这一答应,就给他们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那张卯听说司祁当众骂他还有他的女人之后,记恨上了司祁。又听说司家竟然不自量力的收留了楚沨,还试图安排楚沨进他们公司工作,摆明了要和他张卯作对。   于是张卯带着那些狙击过楚沨的企业再次联手攻击司家集团,一个据说是张卯女朋友的女人更是带着一群混混堵住他家的门,把他那一向性格温柔好说话的妈妈当众羞辱了几小时,拍了不少让人浑身发冷的照片。   司家因此乱成一团,楚沨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牵连了司祁一家,和司祁道歉后选择离开。司祁心中焦急想要追上去挽留,结果却在路上看见了一辆笔直朝着楚沨撞去的卡车……   那时的他扑了上去,只感觉光线很刺眼,被撞飞的时候,身体很痛。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司祁发现自己倒在地上,而楚沨正低着头无比愧疚的对他说着什么。   再然后……   就是现在。   从那种无边的黑暗中挣脱出来,司祁额头冷汗津津,想起死亡时的画面,只觉得身上骨头都在咯吱作痛。   所以,他这是重生了吗?   上辈子陷害楚沨,欺负他妈,甚至派人开车撞死他的,就是张卯。   他要复仇!一定要复仇!   不过在那之前……   司祁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对那幸灾乐祸到处给人看照片的朋友说,“楚沨现在在哪儿?”   那朋友一听乐了,端着酒瓶凑过来道:“哟,司少,这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呢?算上哥们一个啊!”   司祁假笑一声,“没什么,就过去看看热闹。”   “那我也——”   “人多就太明显了,”司祁说:“那家伙聪明的很,看我们一群人过去找麻烦,他还不会躲吗?”   朋友一听,觉得也是,顺着朋友圈找到发照片的人,问来了拍照的地址,转发给司祁。   然后嬉皮笑脸的和司祁说:“司少,你要是有什么乐子,一定要告诉咱哥几个啊,到时候咱也能帮忙宣传宣传不是?”   司祁扯了扯嘴角,实在是懒得和这人应付,点点头起身走了。   身后还能听到一群人给他加油喝彩的声音。   司祁离开酒吧,坐上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打开导航输入地址,心乱如麻地踩了油门。   找到楚沨之后,该怎么办呢。   像记忆中的那样,提出帮忙,施以援手?   可最后恐怕还是会像原来那样,牵连司家,甚至引来杀手。   不帮忙,就这样放任楚沨离开……那万一楚沨在无知无觉的时候遇到危险,直接死了怎么办?!   重生这件事太离奇,司祁没办法告诉楚沨,说你不久后会死,说我要带你走保护你……他来的时机太凑巧了,尤其当年还发生过告白那种事,楚沨肯定会多想,觉得他是在趁虚而入!   司祁突然死去,又突然重生,醒来后还得考虑救人以及复仇的事情,心里面乱糟糟的。   直到抵达目的地,他都没想好见到楚沨后应该怎么开口才好。   咬紧牙关,想着干脆即兴发挥,不管是用同情用叙旧还是用什么办法,总之先把楚沨带走,藏起来,藏到一个张卯发现不了的地方。   他僵硬的来到楚沨面前,嘴唇张开,想要先打一个招呼。   楚沨注意到有人靠近,从椅子上抬头望了过来,一张俊美锋利的脸撞进司祁的眼帘,司祁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准备好的说辞都不记得了。   好,好帅……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和他心意,就好像每一个弧度每一个细节,都是顺着他□□造出来的。   他原以为记忆中干净美好的少年已经过分的好看,可实际见到成年版的楚沨,他才知道,还有更好看!!   他当年怎么就没能告白成功,怎么就和这么一个人擦肩而过了呢……   如果楚沨能属于自己,那该多好啊……   司祁心乱如麻,迎着楚沨似乎是在询问他你有什么事吗的眼神,紧张之下脱口而出:“我养你啊!!”   楚沨明显一愣,眼神古怪地看了司祁好久好久。   半晌后缓缓憋出来一句话。   “……好啊。”   *   楚沨穿越过来后,刚刚继承了这具小世界肉身的身份,正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思考接下来的计划,考虑该怎么和这边的司祁接触。   结果司祁却一反原世界线中的轨迹,没有在酒吧里为了他和朋友打架,而是直接开车来到他这里,还张口就是……我养你啊。   楚沨愣了愣,半天后表情古怪的说了声好。   可能是因为,这边的司祁是半路过来的,所以性格受司祁本人的影响,与原主发生了行为上的差异。   听到司祁说要养他,他当然是答应的,本来还在发愁怎么追回曾经被“自己”拒绝了的司祁,现在司祁主动找到了他,他要是再拒绝,司祁真以为他郎心似铁,无论如何都不肯和他在一起了怎么办。   哪怕司祁说这话说得好像是在包养……包养就包养,在小世界里,他和司祁在一起以后,他的钱包哪次不是给司祁管,可不就是一直让司祁养着他的。   而且他现在无家可归,干什么非要碍于面子,不肯跟司祁走。   他在司祁面前需要什么面子。   没有面子。   于是,这回就轮到司祁发愣了。   就,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司祁恍恍惚惚的。   上一辈子,他拜托父母去帮楚沨的时候,根本不敢让楚沨知道,这件事是他在背后推动的,深怕楚沨会误会他的心思,以为他要挟恩图报。   哪怕他的父母都和楚沨见过好几次了,他也没敢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露面。直到那次他的妈妈受到侮辱,楚沨得知司家受到他牵连、知道张卯针对司家是因为司祁当众骂了他,公然表示支持他,楚沨才主动找到司祁,并且给了他一个临别前的道歉。   司祁一直以为楚沨是个傲骨铮铮,宁折不弯的人。   可结果……   司祁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沨,想半天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总不可能楚沨也重生了吧。如果楚沨重生了的话,他哪里还会像现在这么惨,根本不会被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背叛。   那……楚沨原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他不知道?   毕竟算上上辈子还有这辈子,司祁总共只和楚沨当面说过三次话。第三次突然得知楚沨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好像也很正常?   司祁茫然地看了看楚沨,见楚沨神色温柔,态度亲近,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跑车,一幅很想现在就跟自己走的样子。   记忆里那身穿白衣校服的干净少年,咔的一下,像破碎的镜子一样裂开了。   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悲伤,还是该高兴。   想象中的初恋和现实中的本人差距太大,让司祁一时间无法消化。   但无论如何,他至少把人顺利拐到手了。   司祁一脸呆滞地转过身,跟着楚沨上了跑车。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楚沨拉过安全带的时候,动作突然顿了顿,身体一倾,朝司祁这里靠了过来。   司祁浑身鸡皮疙瘩瞬间竖了起来,紧张的甚至不敢转头,深怕一转头就和楚沨脸对脸碰上了。   楚沨鼻尖在他的颈侧嗅了嗅,抬起头蹙眉看着他:“你喝酒了?”   要是以往的时候,有人用这种不高兴的表情看着司祁,质问司祁是不是喝酒了,司祁肯定立马和那人翻脸,叫嚣着你丫的爱坐不坐,小爷亲自给你开车给你脸了。   可现在,看到楚沨那美人蹙眉的神情,司祁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解释:“没有,我就是在酒吧里坐了坐,沾了点酒气过来。喝酒不开车,我很守规矩的。”   说完,司祁恨不得一巴掌甩自己嘴巴上——他司家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弱气了!   楚沨眉头一松,笑着道:“那就好,酒驾很危险,你可不能这样做,我会担心的。”   司祁这回就不只是感觉不自在,而是浑身酥酥麻麻,连话都不会说了。   靠,原来楚沨私下里是这样的人吗?竟然这么柔情蜜……不对,之前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不知道多少次在他面前说楚沨坏话,说楚沨这人态度嚣张,说话傲慢,做事狠绝。虽然里面肯定有因为讨厌楚沨所以艺术加工过的成分在,但那些楚沨做出来的事情可加工不了。   楚沨确实不是一个温柔到会对一个平平无奇富二代温声细语,关心对方有没有喝酒的人。他对他的那些竞争对手,手下败将,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的。   所以……楚沨这是装的吧?   因为破产,无家可归,继而哪怕见到曾经跟自己告白过的路人甲,都能装作若无其事的跟着对方走。   或者,是看出他身上一身打扮价值不菲,看见他身后的那辆几百万的跑车,觉得他这人人傻钱多,一见曾经的暗恋对象破产就屁颠颠跑过来献殷勤,觉得他好利用……   关心则乱。越是在乎,司祁就越是忍不住多想。他很想说服自己,说楚沨其实就是看他顺眼,想要接受他的帮助,根本没有那种利用他的想法。但方才楚沨那过于亲密的嗅闻举动、还有一口答应我养你的反应,实在是让司祁心情平静不了。   他不敢把楚沨带回家里,很害怕当初发生在他母亲身上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于是把楚沨带回了自己名下的一套别墅。   看楚沨毫无介意的下了车,堂而皇之走进别墅,看到别墅里半点生活气息也没有的样子丝毫不吃惊,还问他自己以后是不是就住在这里……司祁心乱如麻。   果然是这样,楚沨果然以为他这是被包养了,他们就这样直接越过了相识、相恋的过程,跳到了最后一步。   他该怎么做?该严肃的告诉楚沨,我根本没有那个打算,我就是喜欢你,想要帮助你,我们一起向张卯复仇,然后再慢慢谈恋爱。还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就这样顺水推舟,接受这一切。   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告诉司祁,像楚沨这样的人才是常态,他那些狐朋狗友身边的女朋友大多都是这样的。否则你想要真心,那些女孩子凭什么给你真心?凭你性格差,凭你没文化,凭你只想玩玩,还是凭你手里有钱。还不是大家开开心心相处一段时间,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腻味了以后好聚好散。   如果他真的帮楚沨解决了张卯,楚沨摆脱了麻烦以后,肯定不会再看上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区区的落难时的帮助,就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卖给了他。   司祁想了想,转身从车上的储物格里拿出了一个支票本,揣进兜里。   楚沨正站在客厅打量屋子,转过头笑着对司祁道:“家里还是太空了些,回头我们买点东西打扮打扮。”   司祁听到这话有点别扭:“……嗯。”   楚沨:“你喜欢什么?我猜你应该会很喜欢绿植对不对,客厅这边阳光很好,我们可以买点植物种在这里,然后厨房里再把设备都补充一下,你会喜欢我亲手做的甜品的。”   司祁仔细看着楚沨,见楚沨半点被人包养时的不自在也没有,反而适应的十分良好,已然接受了未来要在这里长期生活,甚至是讨好他的准备。   亲手做甜品什么的,其实就是在暗示邀请,希望自己常常过来看他吧。   司祁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有点怒其不争,又有点沉迷于被楚沨关心,当楚沨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甚至有种楚沨真的把他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感觉。   太可怕了……   原来我那么喜欢楚沨,喜欢到甚至滤镜强大到自我脑补,连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能自动替换的地步。   司祁没做过包养的事情,以前也没怎么注意过这方面的行情,只能一边听楚沨构想他们未来的家,一边低头默默写支票。   一百万搞个装修应该够了吧。   写完支票,司祁把纸撕下来递给楚沨。   楚沨一脸疑惑,司祁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露出脆弱难过的样子,嘴角上扬,如往常那般放肆骄傲,对楚沨说:“来,一百万,给爷笑一个!”   楚沨讶然。   哈哈,他家亲爱的在这个世界还真不愧是个富二代纨绔,说话做事都这么戏剧性的,跟拍电视剧一样。   他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走过去捏了捏司祁的脸,笑着道:“你想要看我笑,什么样的笑?这样的可以吗?”   司祁呼吸都停滞了。   他看楚沨那近在咫尺,帅到让人心跳加速,恨不得双手捧心昏厥过去的世界级笑容,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防线瞬间被攻破的溃不成军。   怎,怎么可以这么作弊!   他的脸迅速涨到通红,脑袋告诉自己要冷静,这都是楚沨的计谋,可身体早已经诚实的酥软下来,迫不及待的说:“可以!可以!你以后要多笑!我喜欢看见你笑!”   只要你对我笑一笑,我命都可以给你!   虽然已经给过了!!!   楚沨忍俊不禁,哈哈笑了两声,抽走司祁手里的支票把它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握着司祁的手带着他去看里面的房间。   “你接下来还回家吗?可不可以直接在这里住下?”   “我很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我会照顾好你的。”   “你别走,好不好?”   楚沨一句句话疯狂刺激着司祁那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他越来越肯定楚沨是在对他发出邀请,看着楚沨打开主卧的门,打量了一眼里面宽敞的床铺,转头对他笑着说:“以后我们就睡在这里。”   司祁脑袋里的火焰彻底被点燃,浑身上下滚烫的不行。   他双眼发红的看着楚沨,身体不由自主的朝楚沨靠近,然后抱住了他。   这都是你主动的,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深呼吸一口气,司祁用力的吻了上去。   不得章法,只有本能,笨拙而又深情,充满了无限渴求。   楚沨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脸上荡起笑意,抬臂扣住了司祁的后腰,手掌按在了司祁的后颈上,加深了这个吻。   他将人按在了床上,身体覆了上去。   衣衫凌乱中,司祁眼角泛红,茫然看着上方的人。   他隐约感觉到不对,下意识想要把人推开,自己占据主动。   可那人的手指流连在他身上,就仿佛蕴含了魔力,让他浑身瘫软,极致舒适,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   看着楚沨一脸深情的注视着他,对他露出好看到极致的笑容,他突然哽咽一声,放弃了最后一丝抵抗的打算,任由他施为。   就像荡漾在水面上的竹叶舟,只能随波逐流,跟着水流摆动。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司祁难过的说。   楚沨一愣,然后忍不住低笑。   司祁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呜呜咽咽宣泄着今天所有不安、紧张、激动、渴望的情绪,胡言乱语的说:“你是不是想玩弄我。”   “是不是早就在别人身上试过很多遍。”   “你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套牢了,还让我做了这种事,呜呜呜呜,可我为什么还是那么喜欢你……”   楚沨低头亲亲司祁眼角的泪水,喜爱的道:“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骗子,呜呜呜,骗子!你当年明明拒绝了我……呜呜……”   “抱歉,”楚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低头吻住了司祁的唇,让他忘记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让他只能记得这一刻有多享受,有多舒适。   司祁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他像缺氧的鱼儿一般大口喘息,紧紧抱着楚沨的后背,无知无觉地在上面抓出了几条红痕。   他陷入了漫无边境的黑暗。   ……   再次醒来时,司祁发现自己正被人抱着靠坐在浴缸里。   之前的余韵在脑海里回荡,身体里还残留着那一阵阵刻骨铭心的极致享受,司祁忍不住低低喘了两口气。   楚沨用手在他背后一下下抚过,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   “乖,没事。”   楚沨习惯性的在他耳边亲吻,用头亲昵地蹭了蹭司祁的脸。   司祁被楚沨这么温柔的照顾着,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为什么楚沨对他这么好啊。   是不是只要有人在那个时候找到楚沨,楚沨都能这么对待那人啊。   为什么这么好的楚沨,不能是属于他的啊。   司祁低低哭泣,让楚沨有些茫然无措,他正要询问司祁怎么了,谁知司祁抬起头,一脸发狠地看着他,对他说:“继续!”   楚沨:??   司祁:“我还要!”   这么好的楚沨,哪怕不属于他,现在也是他的!   他既然付了钱,还偷偷付出了一颗心,就要索取足够的回报,哪怕只是得到楚沨的□□!!   楚沨有些哭笑不得:“这里没有准备工具,我刚才虽然很温柔了,可你到底是第一次……”   司祁越听越觉得楚沨实在是太老司机了,对这些事情那么熟练,以前肯定……   无法掩饰的醋意让司祁越发焦急,他不管不顾的亲过去:“到底谁是金主!你现在要听谁的!!”   能不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拼命的想要证明点什么,想要通过肢体接触来安慰自己,弥补内心空缺的那一部分。   楚沨无奈:“好吧,好吧,我听你的,小祖宗。”   生气的小家伙只能顺毛摸,楚沨哄着他道:“你那里不疼吗?我用嘴帮你好不好,也很舒服的。”   轰——   司祁光是听到这句话,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脑袋里就晕晕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浑身无力任由楚沨施为。   他的身体不自觉朝后微仰,双眼失神望着天花板,手掌轻轻按着楚沨的头,脑海里来来回回只剩下一个念头。   楚沨怎么这么会。   他这么会,绝对不能让他以后去伺候别人。   他要做楚沨一辈子的金主!!! 第47章 顶级富豪被纨绔包养后   看着小家伙沉沉睡去, 嘴里还嘟嘟哝哝的说着什么,楚沨眼中露出笑意, 伸手轻轻拂开司祁额前汗湿了的碎发。   他喜欢的小宝贝, 怎么这么可爱呢。   又热情,又爱吃醋,还霸占欲那么强。   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现在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楚沨拿自己的外套给司祁盖上,起身去客厅拿了司祁的车钥匙,还有他兜里的几百钞票,出门采购。   司祁醒来时, 看到的是身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床被子,还有那摆在床头、他此刻特别需要的一杯清水。   喉咙里又干又涩,隐约带了点哭过以后的感觉。司祁伸出手去够水杯, 手臂上能看见一道手指按捏不小心留下的红痕。   脑海里迅速回想起昨晚的记忆,红晕飞快爬上整张脸, 司祁起身缓缓坐了起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不适, 也没有特别的疼,只是腰侧有点运动过度的酸胀感, 身上甚至都是清清爽爽特别舒适的。   握着手里的玻璃杯,司祁知道, 他被楚沨照顾的很好。   可……照顾的太好了,也是会让人嫉妒的。   司祁眼角泛红的盯着面前的水杯,不知怎么竟然又有点想哭。   他昨天可真是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给流完了。   太丢脸了。   司祁用力揉了揉脸, 深呼吸一口气。   不管如何, 他都是占便宜的。   楚沨那么一个青年才俊,被他一百万就给买下来了,不吃亏!   把水就着床头柜上放着的药吃掉, 司祁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暗戳戳的想楚沨果然是老司机,连这种事情过后该买什么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对着空气狂吃一肚子的醋。   看见一旁整齐叠放着的衣服,司祁伸手给自己换了,然后起身出了房门。   顺着声音的响动走过去,司祁看到楚沨正站在厨房里。   他上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露出后背线条优美又性感的腰身,司祁偷偷摸摸盯着那挺翘的臀部看了一会儿,视线转移到那穿着西装裤,又长又直的双腿上。   不得不感叹,楚沨这人外表看起来,真的又优雅,又禁欲,完全看不出之前在床上的狂放。   好吧,主要是司祁狂放,然后勾得楚沨也克制不住,变得野性起来。   原本还各种幽怨各种嘟哝的小情绪瞬间被抛到脑后,司祁发现自己真的好花痴,竟然一看到喜欢的人就什么理智都没了,好像不管楚沨做什么他都能够原谅。   ……其实楚沨给他准备水准备药,对他特别温柔体贴不让他受伤什么的,本身就不应该成为楚沨的黑点,他就是小心眼的迁怒了而已。   楚沨注意到身后靠近的身影,还没开口,脸上已经先一步扬起笑意,对司祁说:“你醒了?去那边沙发上坐着休息会儿,我很快就好。”   司祁没有离开,走过去看了一眼锅里的东西,“你在炖什么?”   “炖吃了对你身体好的粥。”楚沨说。   “…………”   司祁不想承认自己又吃醋了。他心里哼哼唧唧,面上却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纨绔子弟的模样,扬起下巴对楚沨说:“很好,很不错。好好照顾本少爷,本少爷以后带着你吃香喝辣!”   楚沨忍俊不禁,低笑了几声,看向司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需要被宠溺的小孩子。   “好,好,我的金主爸爸,都听你的。”楚沨道。   司祁这才满意。   楚沨炖的粥真的很好喝。   醇香浓厚,里面夹杂着Q弹厚实的海鲜肉,一口咬下去,那口感简直棒极了,比司祁过去在任何大酒店里吃到的都要美味。   司祁决定要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不再去想楚沨过去这些技艺都是在谁身上练起来的,至少楚沨现在属于他,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这就足够了。   一百万买下一个前公司霸总,这买卖不管怎么想,都是他赚了。   看楚沨一脸微笑的注视着自己,总是在他想要吃点别的的时候,掐准他的想法拿筷子给他夹一点小菜,司祁觉得怪不得父母以及那些长辈都异口同声的说楚沨能干。瞧瞧人家,在学校里是学霸,出了社会是精英,哪怕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也比那些只会卖笑陪聊恃宠而骄的家伙要强的多。   被楚沨用那么温柔专注的眼神注视着,司祁觉得自己要对楚沨好一点,不能委屈了他。否则万一楚沨嫌弃自己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富二代,觉得跟着他没前途可怎么办。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给楚沨上眼药,缓缓道:“我知道你的那些事,也知道你的仇人是张卯。”   楚沨笑了笑,点点头,没说话。   司祁暗赞一声真能沉得住气,面对抢走自己未婚妻,还把自己弄破产的仇人,都能无动于衷。对楚沨说:“我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你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你。”   楚沨嘴角抽了抽,又一次用那种古怪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笑出来的表情看着他,然后在司祁有些恼羞成怒的瞪视下故作正经地点头,说:“没错,我是你的人,只有你能欺负我。”   司祁:“…………”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脏(一声)了,听什么都觉得带有歧义。欺负两个字给楚沨说得缠绵悱恻,听得他耳朵发热。   “对!所以你不要觉得你现在被我包养了,就是遭到了羞辱,我还是很尊重你的!”司祁说。   楚沨点头:“嗯,对,没错。”   这要是不尊重,也没金主愿意花钱被人睡不是。   司祁完全不知道楚沨心里的调侃,自以为在楚沨面前说这些话很威风,很霸气,“我会告诉我爸妈,让我爸妈帮你的。当然,我也会……”   说到这里,司祁一顿。   他发现自己好像除了帮楚沨和朋友打一架,当着别人的面骂一骂张卯,别的什么也做不到。   他果然还是和楚沨差距特别大。   如果不是楚沨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呸,他才不是犬!   司祁抬起头,对楚沨说:“我也会帮你的。”   哪怕他现在还不清楚自己能做什么,可他愿意竭尽全力!   不光是为了楚沨,也是为了他的妈妈,还有他上辈子的一条命!   楚沨笑容特别温柔:“当然,我相信你。”   司祁被这个笑容迷晕了眼,心脏快速跳动两下,暗骂自己真是不争气,然后非常口嫌体正直的也给楚沨夹了一块腌黄瓜,道:“行了,知道我对你好就行。以后,以后别对人露出这样的笑,怪好看的。”   楚沨听完,忍不住笑得越发好看了。   司祁看得喉咙发痒,身体也跟着有点痒,在位置上坐立不安的动了动,说:“那个,什么,你现在身上没有钱吧,银行卡还能用吗?有没有被冻结?”   楚沨:“能用。”   司祁:“那我等会儿给你转点钱,你拿去花。”   楚沨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家,确实要把这里打点的好一些,不然司祁肯定住不习惯:“好。”   司祁心满意足。   他就乐意给楚沨花钱,楚沨愿意花钱,就说明他愿意跟自己,不花他还担心人跑了呢。   司祁:“回头我再带你去买辆车,不然你出行太不方便。你放心,跟了我以后,我不会委屈你的!”   楚沨特别喜欢司祁这个样子。他本来还担心司祁会因为当初的告白被拒,对他产生距离,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司祁相信自己突然爱上了他。现在看来,他喜欢的小家伙天生就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不但没有像原主那样躲在幕后不敢出现,还主动接近他,不讲道理的对他好,屡次三番的告诉他,自己有多愿意为了他花钱……肯定是担心他破产以后没有安全感,才会这样的吧。   他家小祁果然是爱惨了他,不论到了哪个世界都会对他一见钟情,奋不顾身,遇到什么好的都会第一时间想起他。   楚沨有些得意。   于是他接受司祁给他的东西越发自然,根本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司祁见状放下了心,至少他等下离开后,楚沨不会转过身就消失,和楚沨道:“你在这里的事情,我会告诉我爸妈。”   怕楚沨误会,司祁做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二世祖模样,随意道:“放心,我不会和他们说我包养你的事情,就说我觉得你可…可厉害了,要跟着你学习。”他把可怜两个字咽了下去。   楚沨一脸微笑,一幅你说什么都对,我完全信任你的模样。   司祁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吭哧吭哧喝完粥,一抹嘴巴站起身:“行了,你在这好好休息吧,想买什么随便买,我过两天就来看你。”   楚沨抬起眉毛:“过两天?”   司祁一幅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故作不耐烦的道:“行了,真是黏人,我要是晚上有空,就过来陪你。”   楚沨一眼看穿司祁的真实想法,笑吟吟道:“好,我晚上等你回家。”   司祁嘟哝:“都说是有空才来了……”   嘴上埋怨,咧起的嘴角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   脚步欢快地离开别墅,坐上车的时候,司祁嘴里忍不住哼起了歌。   他给父母打了个电话,他爸妈这个点接到他电话还有些纳闷,张口就说:“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司祁一看外头天色,这都清晨了,喊冤道:“什么啊,我都睡醒了好不好!”   司妈妈乐呵一声:“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夜猫子竟然也能看到早晨七点的太阳。”   “妈!”司祁郁闷的喊了起来,“您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干了!”   “行了行了,”司爸爸在一旁插话道:“整天不干正事,就知道找你妈撒娇。”   “我看您就是嫉妒我和妈关系好!”司祁撇撇嘴:“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说,你们可千万不能出门啊,我现在就回去!”   司爸司妈不是很在意的答应了,司爸还说:“开车慢一点,我告诉你,你要是熬夜了一宿没睡可别勉强自己开车啊。”   司祁气死了:“我都说了我没有!”   他啪一下挂掉电话,司爸在那头看着屏幕变化的手机,一脸无辜的看向自己老婆,“你看看这孩子,我就说句话而已,他都觉得委屈。”   司妈妈乐呵呵的:“孩子性格活泼不是挺好。”   “你就只宠着他……”司爸爸醋意十足。   司妈妈美眸瞥了他一眼,把自己做好的小三明治沾了一点番茄酱,塞到爱人嘴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司爸爸嘴里吃着早点,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夫妻俩面对面吃了一顿美美的早餐,司祁把车停到院外的草坪上,火急火燎的下了车。   司爸一看司祁那头发乱糟糟的样子,就是一顿埋怨:“隔着十八里地都能听到你的动静,什么时候能沉稳点。”   司妈妈拿过一叠早餐,招呼司祁:“吃了吗?过来吃点妈妈做的早餐。”   司祁肚子挺饱的,不过看到此刻笑意盈盈的妈妈,想起记忆中头发凌乱精神恍惚的母亲,司祁鼻头一酸,点点头坐下来,抬起手就往嘴里塞吃的。   “慢点,慢点。”司妈妈关心的叮嘱着,起身去给司祁倒牛奶。   司爸爸没好气的瞪司祁:“饿几天没吃饭了?”   司祁也不说话,把一小份三明治吃完,又喝了半杯牛奶,对着面前两个大人说:“爸,妈,我——”   话刚起了一个头,司祁正想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给两个最亲近的长辈,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要怎么说呢?说爸你的公司因为我的缘故被折腾的差点起不来,说妈你被一群人羞辱了还被拍了很多不雅照,说你们的宝贝儿子为了救人被故意冲来的卡车压死了……   司祁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   他愣了几秒,很快在两位大人的注视下掩饰性的喝了口牛奶,继续说:“我昨天见到了楚沨。”   司爸司妈想起楚沨是谁,又想起最近商场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诸多大动静,感慨道:“你遇到他了啊,他怎么样了?”   “他还好,就是因为破产了,别墅被法院收走,无家可归。”   司祁说:“我看到他以后,突然发现他其实是我高中同学,所以过去和他打了招呼。”   司爸司妈惊讶:“原来你们认识啊。”   司祁点头:“嗯,是啊,然后我觉得把他带回家,他见到你们肯定会很尴尬,就带他去我名下的一套房子里住着。”   司爸司妈点点头:“这样挺好的啊。”   楚沨是个有能力的,年纪也小,未来有的是翻身的本钱。   现在在他落难的时候伸一把手,帮一个忙,以后指不定就会成为他们司家的一个机缘,毕竟什么都没有人情来得珍贵不是。   他们还觉得自己儿子终于懂事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混不吝,一听到爸妈在他面前夸奖其他青年才俊,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说“既然你觉得人家那么好,那你让人家当你儿子啊”。   现在竟然能想起趁机买楚沨一个人情,还考虑楚沨的想法没把他带回家,而是给他一套无人的别墅让他自由居住,简直太贴心了。   司爸忍不住夸了一句司祁,宠儿子的老父亲对儿子懂事的要求就是这么低,司祁得意的翘起鼻子,哼哼两声,说:“然后我看他手里一点钱都没有,连吃饭都吃不起,就给了他一张支票,诶,也没多少,出不多就是我去几次酒吧的钱。”   司爸爸重点果然不在司祁给了楚沨钱这件事上,而是气得拍桌子:“你又去酒吧!!”   司妈妈一脸忧愁的说:“儿子啊,少去那些地方,对你身体不好。”   司祁一幅不耐烦的样子:“哎呀,我知道了,我就打个比方嘛,你们真啰嗦。”   司爸爸气炸:“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子!”   司祁脑袋一转不去看他,嘴里自顾自的说:“反正这件事就是这样!我帮了楚沨一个忙,做了一件大好事,你们可得奖励我。”   司爸爸:“我奖励你个鬼!我有这钱宁可给楚沨也不给你!人家楚沨拿到钱还能东山再起,你呢,你就知道败家!”   司祁冲他龇牙:“我怎么败家了,你挣的钱不就给我花的吗?”   司妈妈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儿子不能骂,有事好好说。”   “我看他就是欠骂!”司爸爸朝司祁瞪眼:“你就应该和人家楚沨好好学学。”   司祁嘴硬得很:“学什么?学他怎么把自己公司搞破产啊?我虽然不懂怎么管理公司,可我至少没把咱家搞成他那样啊!”   司爸爸气的很:“他那是糟了小人暗算!不然他的公司发展潜力大着呢!”   司祁疑惑:“啊?什么小人?”   司爸爸随口解释:“就他那未婚妻和外人勾搭在一起……”   司祁听到未婚妻几个字,心里刺了一下,勉强听完司爸的解释,真情实感的张口就骂:“他们真不是个东西!太可恶了!!”   司爸:“可不是么。”   大家都这么说。   司祁眼珠子一转:“那我们现在帮了楚沨,张卯那个阴险小人会不会迁怒我们家啊?”   司爸司妈一愣,片刻后犹豫着说:“不至于吧……”   司祁一幅斤斤计较的样子:“什么不至于,我们可不能高估了这群小人的肚量,没准人家偏要找我们麻烦呢?那我们岂不是遭了无妄之灾?”   司爸迟疑了一下,“那你想干嘛?你不会打算把楚沨赶走吧?”   司妈妈不忍心道:“儿子,咱不至于。”   司祁撇撇嘴,嘀嘀咕咕:“你们就是喜欢楚沨这样的人当你们的儿子……偏心……”   司爸爸没好气道:“对,我们就是偏心楚沨怎么了?你这不争气的。”   司妈妈按了按丈夫的手,对司祁好声好气的劝说:“小祁啊,爸妈当然还是最喜欢你了,只是楚沨那孩子确实是挺倒霉的,而且爸妈也想借着这个机会送他一个人情,你能理解爸妈的想法吗?”   司祁哼哼:“我知道,我又没说要把他赶走,看把你们急得……”   司妈妈笑了起来,司爸爸说:“大不了我们不声张出去,不让张卯知道就行。”   虽然他觉得没必要这么谨慎,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声宣扬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个敌人也少一个麻烦。   司祁看爸妈都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对张卯提起了一点戒备,略微放下了心。   然后又说:“那也不能让楚沨白白住我们、吃我们的啊!”   司爸司妈一脸不忍直视的看着自家小气儿子。   他家儿子打小就讨厌那群“别人家的孩子”,看见他们就跟狐狸看见了兔子,总忍不住上去逮一逮,拍一拍,撩拨撩拨,制造点麻烦出来。   平时跟着他的那群损友也是,别以为他们大人不知道,那群无业游民聚起来闲的没事干,就爱说楚沨他们这些一心忙着事业的“书呆子”坏话,司祁这个二世祖头子尤其如此。   司爸:“那你想怎样?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趁机欺负楚沨。”   那到时候就不是给楚沨送人情,而是彻底得罪楚沨了。   司妈妈也难得语气严肃起来,叮嘱司祁:“小祁,咱们坏事可不能做啊。”   司祁撇撇嘴:“我就说你们偏心吧,只觉得楚沨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会得罪人。”   司妈妈:“也不是这么说的……”   司祁才不管那么多,手掌一拍桌子:“好嘛,我倒要看看,这楚沨到底有多厉害,让你们那么喜欢!”   司爸爸眉毛一扬:“你想干嘛?”   司祁双手抱肩,嘴里头哼哼:“没干嘛,就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过去找楚沨收点利息!跟他学学怎么拍爸妈的马屁,让你们以后捏着鼻子也得夸我能干。”   司爸爸气笑:“他那哪里是拍马屁,他是有真本事!”   司祁:“那我就跟他学真本事,不行吗?!我就不信他现在赋闲在家不肯教,他吃的用的花的钱都是我的,我看他好不好意思不理我……”   司爸爸:“…………”   这糟心儿子,简直气死人了!!   司祁起身:“行了,我过去找他……”   说完,司祁动作一顿,不好意思的对司妈道:“妈,我钱都给楚沨了,我没钱了~~”   司爸爸咆哮:“老子上个月刚给你一百万!!!”   司祁:“那我现在不得养楚沨吗?!!”   对,身为一个纨绔富二代,就是能把包养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且半点不怂。   司妈妈一向是疼爱儿子的,只要司祁不去干坏事,他们夫妻俩挣来的钱不都是给司祁享受的?一边安慰气鼓鼓的司爸爸,一边哄司祁,说没钱了妈妈这就转给你,然后把司祁推出门:“好了好了,不早了,爸爸妈妈要上班,你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司祁纠正:“我才不玩呢,我这就要去找楚沨!”   司爸爸:“我看你是去找楚沨麻烦的吧!”   司祁:“胡说八道!我对楚沨好着呢!”   司爸爸白眼一翻,懒得再和这小兔崽子说话,越说越上头。   司祁哼哼唧唧的和司妈妈撒娇,说爸爸总嫌弃他。   司妈妈好好把司祁哄了一遍,拉着他离开了屋子,嘱咐司祁开车慢些,挥挥手笑吟吟的看着司祁开车离开。   等到车子的马达声彻底消失在这片地方,司妈妈转过身,对屋里的丈夫道:“我觉得小祁今天懂事了。”   司爸爸沉默片刻,点点头:“这小子心里头有事。”   他刚才一看司祁走进门,就感觉儿子今天心里藏了事,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多了点比以往更加认真的东西。   只是司祁没说,还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司爸爸和司祁平时关系有点别扭,不方便主动开口问,也就随着司祁。   总归他们儿子的性格他们自己清楚,再怎么不务正业,也做不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就这样吧。   司祁开着车,突然听到银行的收款短信,乐呵呵笑了起来,嘴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打出楚沨的名头,给的钱都比之前翻了好几倍,还说自己不偏心。”   随即又在心里头美滋滋的盘算,要给楚沨买一辆什么样的车,绝对能把楚沨哄得开开心心,对他多露几个笑…… 第48章 顶级富豪被纨绔包养后   楚沨当然不介意对着司祁多露几个笑。   他收拾好桌上的碗筷, 坐在沙发上整理原主的记忆。   他是带着任务进入这个世界的,在原世界线中,害得原主破产, 又害得司家家破人亡的人叫做张卯,一个重生归来的后宫种马男。   他在上辈子的商业竞争中, 输给了飞速崛起的原主楚沨, 使用各种阴险手段依旧竞争失败后, 知道自己躲不开法律的制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当众说了一些含沙射影的话诬陷原主,又在原主的公司大楼楼顶跳楼自杀,给原主带来不少的麻烦。   也是走了狗屎运, 在这人死亡的瞬间,他的灵魂刚好遇到了时空波动,就这样意外回到了过去。   狂喜之后,自认为得到世界青睐的张卯仗着对未来的了解,在商场上无往不利。还通过当初从旁人、杂志上看到过的八卦,对症下药, 将她们和她们未来男朋友的相恋契机照搬过来, 以此谋得了几位大小姐们的好感。   这些人把他当成自己的真爱, 愿意为他背叛自己的订婚对象,愿意为他出气动手教训另一个无辜的妇人,愿意为他铺路动用人脉去打压其他商界新贵……   于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原主家底浅薄,突然遭到这群有心人的暗算, 又被人围攻堵截,很快支撑不住宣告破产。   可破产还不够,那些人步步紧逼, 恶意羞辱对他施以援手的人,甚至是下手谋杀他。   楚沨不想像原世界那样,因为自己的缘故,牵连了司祁一家。所以他得赶在张卯发现之前,先一步动手,把那群人彻底碾碎。   楚沨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屋外传来了熟悉的车轮摩擦声。   他的唇角扬起笑意,将那些琐事放到一边,起身去接他家小可爱。   司祁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沉吟。   说好的晚上有空再来看楚沨的呢?为什么刚一离开就回来。   如此离不开人的样子,岂不显得他这个金主很没面子。   想着自己要不要端一端架子,至少不能像昨晚那样太过主动。投怀送抱只会让楚沨觉得他好拿捏,继而就不对他那么温柔了。   然而想法归想法,当他坐在车里,看到楚沨打开门,站在门口笑吟吟看着他。司祁脑袋里的所谓矜持全都被他丢到九霄云外,手指不由自主拉开车门,下一秒人直接钻出了车。   双足着地的司祁:“……”   楚沨对他招手,又侧着身子示意他进来。   司祁见楚沨都这么邀请他了,勉勉强强给楚沨一个面子,来到了别墅里。   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一下自己这么早过来的行为,楚沨先一步靠近过来,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亲吻。   司祁面颊飞速泛红,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你,你对我这么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呸!他才不是想要说这个!!   楚沨神情越发柔软,摸了摸司祁的脑袋,搂着他到里面客厅。   司祁感受着楚沨触碰到他身体的地方,佯装淡定。   他是金主,占他包养的小情人的便宜有什么不对。   虽然占便宜的姿势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谁说占便宜就一定要用手去占了!用肩膀和后腰不行吗!!!   他就喜欢用腰去占便宜!   楚沨对司祁说:“我想买点新的家具,还有就是一些生活用品。”   司祁大手一挥,特别豪气:“买!”   楚沨:“然后就是家电还有办公用品……”   司祁:“买!”   楚沨:“床上用品还有避孕套也是。”   司祁:“买……啊?!”   他的脸涨得通红,楚沨特别淡定:“不然每次清理起来你会很麻烦。”   司祁结结巴巴,脑袋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没好意思抬起来去看楚沨:“我,你,这……”   他努力让自己恢复点理智,强装老司机的说:“是应该买……不过为什么是我麻烦,为什么不是我上你?”   楚沨疑惑地看着司祁:“你会吗?”   司祁顿时觉得自己男性尊严受到了挑战:“我怎么不会!我超强!!”   楚沨“哦”了一声,语气特别平静的说:“你怎么会的?”   司祁神经立马绷紧。   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非常不妙,必须好好回答。于是语气特别刚,态度特别怂,无比诚恳的说:“我跟你学的!不行吗!!”   楚沨笑了,“那你多学几次,我会好好教你的。”   至于有没有机会用……嗯,那就要看司祁到时候还能不能想得起来了。   每次一被摸腰就浑身发软的小家伙,可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司祁耳朵红的不行。   学习床技什么的……楚沨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平静的说出这种话呢。   让人怪期待的。   ……   楚沨不知道面前的司祁现在就是个小色魔,脑袋里想着的全都是黄色废料。   他还在用以往的目光去看司祁,觉得以司祁这好强的性子,让他一辈子当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以后心里肯定会觉得别扭。   于是对司祁道:“你想看我工作吗?”   司祁脸红一片:“这,这么快啊。”   他昨天晚上才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早上醒来又要花开二度了吗?   楚沨还挺敬业的啊,真不错。   楚沨疑惑看了司祁一眼,在司祁越来越不好意思的表情中,恍然大悟。   他哭笑不得道:“我不是指那个。”   司祁啊了一声,“可你现在的工作,不就是……”跟我上床么?   楚沨努力憋笑:“我虽然破产了,可以本事还在。”   司祁装作无所谓的道:“哦,那又怎么了。”   楚沨这是想着赶紧再开一家公司,早点回到原来的位置,卷土重来,彻底甩开他这个金主吗?   虽然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没办法一辈子包养楚沨,可楚沨这才第二天,就想着要找办法离开他,司祁还是觉得胸口发闷,难受的不行。   万幸,楚沨的回答避开了这死亡问题,对司祁说:“我可以教你我的本领,你家的公司规模也很大不是吗?”   哦,原来不是想另起炉灶啊。司祁松了口气,依旧无所谓的说:“你教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懂这些。”   虽然刚才和爸妈说,他是过来找楚沨请教学问的。可不光他爸妈听了不信,他自己也清楚这就是在胡说八道。   他从小是个学渣,长大后更是拼不过那些专业院校毕业的精英,好端端的跑去公司瞎掺和,只会给原本还很稳定的工作流程带来多余的麻烦。   身为既得利益者,他还是不要不懂装懂的给下面人瞎指挥了,只会给别人平白增加工作量。   楚沨语气特别耐心:“没有人是一开始就懂的,我可以教你。”   司祁纳闷看了楚沨一眼,心道楚沨不愧是楚沨,做事就是要求尽善尽美。当个被包养的金丝雀,不光能照顾好金主的生理需求,甚至还想把精神需求也给一并满足了。   可想要满足他的精神需求,陪他去海边游泳,去山庄泡温泉,反正只要是肉眼上能占到便宜的项目都可以,为什么非要教他学习商业?   哦……也是,楚沨从小到大都是学霸,让他去打游戏,他反而摸不着头脑吧。   司祁格外怜悯的看了楚沨一眼,心想他还是不要让楚沨下不来台了,既然楚沨主动提起,那他就给楚沨一个面子,等到楚沨发现他实在是学不进去,自动放弃了,也就不会再考虑这种不着边际的事情了。   楚沨看司祁答应,心道司祁果然还是那个司祁,哪怕套着纨绔的皮,内里依旧有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不是)。   他也没有去找什么教科书,原主这个商业精英就是最好的教科书。   加上楚沨自己在其他世界经商无数辈子、当过不知道多少次首富的经验,想要手把手教导一个行业新人,完全不成问题。   因这里有纸笔,楚沨从司祁那里要了一个平板,与司祁肩并肩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触屏笔,与司祁从头开始讲起。   他的声音很好听,司祁脑袋靠在楚沨的肩膀上,心想哪怕听不懂,可能多听听楚沨对自己说话,也是很好的。   他的心思飘得有点远,注意力也根本不在面前的平板上。   楚沨发现司祁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好笑道:“你有在听吗?”   司祁特别诚恳的说:“有。”   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楚沨:“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司祁:“…………嗯,好像是企业架构?”   楚沨伸手敲了敲司祁的脑袋瓜,语气亲昵:“好好听,你也不想我认真说的东西,被你随意敷衍过去吧?”   司祁眨了眨眼:“我没有这个意思……”   楚沨:“等下我会时不时问你问题,你要是认真听了,肯定能回答的出来。要是什么也没听,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司祁,“我本来想好要给你的奖励,就不会有了。”   司祁来了兴趣:“什么奖励?是和昨天那样的奖励吗?”   昨天的楚沨实在是太会了,把他这个纯情小处男弄得又羞又刺激,喜欢的不得了。   楚沨:“你猜?”   司祁被楚沨勾得心痒痒,于是也不管那么许多,保证道:“行行,你继续讲,我听就是。”   不就是学东西吗,学一个不亏,学两个血赚!   他整个人赖进楚沨的怀里,催促道:“开讲开讲!”   楚沨啼笑皆非,低头亲了亲司祁的头顶,从头开始讲道:“首先我们要了解公司的运营体系,它需要……”   司祁目光盯着面前的平板,楚沨每说到一个关键节点,就会在平板上写下相对应的内容。   他的声音很好听,一手字更是写得无比利落,清晰明了的同时自带一种气质,哪怕是学渣如司祁,也能清楚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风骨。   他好像越来越喜欢楚沨了,哪怕楚沨只是写一个字,他都能更爱楚沨一点。   或许是爱情的力量太过伟大,司祁惊呀的发现,楚沨说的东西,真的很好懂。   就好像大学生跑去学小学的知识,哪怕再怎么废柴,他还是能轻而易举的领悟。   是楚沨太会教人了,还是他天赋异禀,是个商业奇才?   从来没关注过公司业务的司祁有点懵,他才不会知道,楚沨会教人的同时,他自己也是个在商场上纵横多年的老油条,灵魂深处早早就对这些基础知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现在楚沨稍微一点拨,他本能回想起那些内容,就像鱼儿回到水里,尾巴一甩,身体就游了出去。   司祁越听越兴奋,仿佛替换灌顶一般,楚沨说多少东西,他就能听进去多少,并且将它们飞快的融会贯通。   楚沨趁机提了几个稍微深入一点的问题,发现司祁完全能够跟得上自己的进度,非常淡定的在心里点了点头。   他就说么,他家爱人无论到了哪里,都是这么的优秀。   接连讲了一个多小时的课程,司祁丝毫不觉得累,楚沨掉过头问他最初的知识点,司祁依旧记得很牢,并没有学得快忘得也快,回答的非常正确。   楚沨欢喜地低头吻了吻司祁的唇,对他说:“这是奖励。”   司祁心满意足,抬起手扣住了楚沨的后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确定把便宜占得够够的,司祁松开手,看着对他予给予求的楚沨,心情格外激动。   他发现他好像非常适合从事商业这一块的活动。   或许他能够趁着这段时间,和楚沨多学一点东西。   等到以后楚沨真的狠心抛弃他,想要停止这种包养关系,他也能在商业社交场合遇见楚沨,甚至是和楚沨进行合作,和他面对面说说话。而不是只能像以前一样,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从别人口中打听到楚沨的消息……   他要振作起来,成为一个和楚沨一样厉害的家伙!   哪怕他得不到这个人,那和他身处同一个圈子,也是好的!!   司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沨,心道你想不到吧,你的敬业行为,给自己的未来添了巨大的麻烦!本来轻轻松松就能甩掉的人,现在甩都甩不掉了……哼哼哼。   司祁的学习劲头很足,两人窝在一起一边教,一边亲的学了一个上午。   司祁只感觉他好像把过去一辈子都没学过的知识点全都记到了脑子里,瞬间变成了学富五车的学霸!无比得意的用外卖软件点了一堆食物,转头和楚沨说:“你今天表现的很不错,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我给你买!”   楚沨:“你已经给我钱了。”   司祁扬起下巴:“钱怎么够?跑车要吗?”   楚沨看司祁这幅巴不得把天下好东西都送给他的样子,又好笑又感动:“要。”   司祁听到肯定的答复,果然很开心,傲娇的道:“想要的话,你晚上抱着我睡觉,我就给你买!”   楚沨:“只抱着就够了吗?”   司祁脸一热,轻咳一声,小声咕哝:“嗯,到时候再说……”   他发现自己的脸皮还是不够厚,明明都是金主了,理直气壮一点不行吗!!!   果然还是太年轻。   躲在家里和楚沨黏糊了一整天,夜晚又顺理成章得到了楚沨的“私人奖励”,司祁一脸红晕的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楚沨眼中满是笑意,低头亲了亲司祁的额头,如约定那般抱着他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十几年来作息从未这么健康的司祁又一次起了个大早。   他美美的享受了楚沨亲手做的早餐,然后又一次回到家里,找爸妈要钱。   司爸爸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败家子!”   司妈妈耐心询问:“昨天刚给你打了三百万,不够用吗?”   司祁:“不是,我是想给楚沨买车!”   司爸司妈一脸不解,互相对视一眼后,忍不住说:“你想帮楚沨也就算了,给他一栋房子让他暂住也没问题,没必要买这么好的车吧?”   司祁一脸神秘,他拿出昨天的平板,打开里面的笔记,说:“我发现,楚沨是个教人的天才!”   司爸司妈看了一眼笔记上的内容,发现无一例外全都是经商管理方面的知识,而且词汇特别专业,即便是管理公司多年的人乍一看到这么多日常口语里用不到的东西,也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他们说:“你还真让楚沨教你管理公司了啊?”   就他们儿子这打小学渣的属性,楚沨一个学霸教起来,得多崩溃啊。   怪不得司祁说要给楚沨买跑车,这怕不是精神损失费……   司祁昂首挺胸,特别得意:“没错!而且我学的特别快!”   司爸司妈:“哦,这样啊。”   平常孩子说自己学得快,那拿出来的考卷至少得有个八.九十分。   司祁说自己学得快,那拿出来的考卷能及格他们就谢天谢地,恨不得买一大堆东西奖励他。   所以以他们对司祁的了解,司祁如果能看明白笔记上的一两个词汇,就很不错了,确实是“学得快”。   司祁看爸爸妈妈反应这么平淡,顿时不乐意了。   “你们是不是不信!是不是看不起我!”   司妈妈从善如流的安慰:“爸爸妈妈怎么会看不起你呢,你肯学习,妈妈很高兴。”   司祁鼓着脸,气呼呼道:“好嘛,你们果然不信!”   他一把把平板放在二人面前,下巴一抬,语气豪迈:“这上面的东西你们随便问,答不出来算我输!”   司爸爸很乐意让儿子丢一下面子,拿起平板,故意挑了一个特别偏门的问题问司祁。   司妈妈好笑的看了丈夫一眼,心道等下把儿子逗生气了,看你怎么收拾残局。   谁知,司妈妈心里安慰的话都没打好草稿,司祁毫不停顿,一秒接上司爸爸的提问。把楚沨教给他的东西全都讲出来了不说,甚至还带上了一点他自己的见解。   司爸爸直接听傻了。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愣愣的半天讲不出话。   低头看向妻子,发现妻子也是一脸懵。二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在司祁“你看吧,你看吧,让你们小瞧我,现在傻眼了吧”的得意表情中,心跳速度渐渐加快。   司爸爸咽了咽唾沫,又问了几个问题。   司祁回答完一个,回答完两个,一口气回答了七八个,说得全都是对的!   司爸爸不敢置信,自己那一向贪玩不懂事的儿子,竟然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个一点就通的商业奇才!!   司爸爸捂着胸口坐在凳子上,震惊过度,甚至说不出话。   司妈妈一直是望子成龙的,如今司祁突然觉醒,展现出自己的天赋,司妈妈高兴的不行,满嘴夸奖的话不要钱的说出,一口一个宝贝真棒,宝贝继续加油,你想要跑车妈妈立刻给你买……说得外人如果听见了,指不定得肉麻成什么样。   司祁却是对这种被溺爱的感觉适应良好,很是得意的哼哼两声,在司爸爸又惊又喜的眼神中,和司爸爸说:“这么多东西,你儿子我一天就学会了!”   司爸爸嘴巴张了张,想要笑,却习惯性傲娇:“还不是楚沨教得好!”   司祁震怒,果然和司爸爸吵了起来。   司妈妈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这父子俩一见面就斗嘴,看着太欢乐了。   司妈妈说:“楚沨真是个好孩子,你以后多和他相处相处。他想要跑车,就给他买跑车,多少钱的都没问题。”   司祁抗议:“不是他找我要跑车,是我想给他买!”   “买买买,没问题。”司妈妈连连点头,还提出建议:“楚沨他是不是比起跑车,更喜欢商务车?如果是商务车的话,妈妈认识几个朋友,不用预约直接能把车提出来。”   司祁心里满意,嘴上嘀嘀咕咕:“我就说你们偏心楚沨吧,我之前想换跑车你们还嫌弃我买的多,给楚沨买车倒是大方……”   他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赶在司爸爸瞪眼想要教训他之前,司祁拉着司妈妈的手说:“行吧,我回头问问楚沨的意见,妈你给我打钱。”   司妈妈答应的特别爽快:“行,妈现在就给你转账!”   司祁心满意足。   他果然是个优秀的金主,时时刻刻都想着被他包养的小金丝雀,不会让小金丝雀受半点委屈。   而且,他也想清楚了。   奋发图强和楚沨站在同一个高度上,是一回事。   努力成长起来,变得能够独当一面,守护好他的家人,是另一回事。   无论是因为楚沨和张卯之间的恩怨,还是上辈子张卯害得他家破人亡,司祁总是要向张卯复仇的。   他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堕落下去,一门心思想要靠父母去解决问题,这样永远也击垮不了张卯。   他要崛起,要奋进,要打败仇人,保护好他的家!   只要他肯努力,他肯定不会让他家公司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   …   与此同时,在司祁名下的别墅里。   楚沨收到了他在网上买来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他的系统1127分析这个世界的股市。   1127的性格没有咻咻那么跳脱,属于典型的实干派。他飞快找出升值潜力最大最快的几只股票,楚沨将手里的钱全部拿去买了它们。   接下来就是坐等钱生钱,像滚雪球一样越炒越多,然后重新开公司或者收购现有公司,去找张卯麻烦。   至于公司名字么……   沨祁就很好。   ……   司祁可不知道楚沨开了一家叫做沨祁的公司,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楚沨有朝一日重新成为富豪摆脱掉他,决心抓紧时间和楚沨缠绵,顺带学一点东西。   在那之前,他愿意给楚沨花钱,无微不至的宠着楚沨,期望楚沨不要只是把他当成服务对象,而是对他稍微有一点点的好感。   他会尽力追逐楚沨的步伐,让楚沨真正看上他的。   从父母那里又要来了一大笔钱,司祁志得意满的回到别墅,和楚沨炫耀:“我手里有的是钱,只要你听话,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楚沨从善如流:“你对我真好,我要怎么报答你。”   司祁轻咳一声,“给我亲一口就行。”   楚沨凑上去吻了吻司祁,果不其然看见司祁那羞涩到发红的耳垂。   明明纯情的要死,还假装老司机,被人便宜占光了都不知道。   楚沨无声低笑,这样的司祁太过可爱。   既然司祁想玩霸道金主那一套,那他就陪司祁玩玩好了。 第49章 顶级富豪被纨绔包养后   楚沨以前很少教人学习东西, 并不擅长教导人。但他肚子里有货,对司祁又充满了耐心。即使司祁以前从未正式接触过商业上的事情,现在听楚沨和他讲了这么干货, 又举了很多经典的例子给他练习,他听多了以后,真有种他上他也行的感觉。   不过纸上谈兵终究是空的, 为了确定自己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司祁和他老爸说,想要去公司看看, 找点事情来练手。   司家老爸最近对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特别满意,别说司祁惊讶自己的天赋,他这个看着儿子从小长大的父亲也同样震惊不已, 从未发现自家儿子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表面上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司爸爸私下里不知道偷笑了多少次,被司妈妈取笑死要面子,明明那么高兴儿子的进步,怎么还是和儿子见面就吵。   司爸爸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傲娇, 就说都怪司祁以前太混账, 整天不务正业,才会让他那么怒其不争。   现在既然司祁愿意上进,司爸爸当然愿意给司祁机会, 巴不得司祁能进公司正经做事。   这一天,司爸爸带着司祁去了公司,还介绍许多部门管理给司祁认识。   这些管理以前听说过司祁的鼎鼎大名, 每次不是说司家少爷豪掷千金,就是司少爷又像换衣服一样换了辆豪华跑车,感慨这同人不同命, 对司祁羡慕嫉妒恨。   如今司祁毕业两三年了,整天什么事也不做,到处与他的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大家心知肚明司家的继承人是个扶不上墙的二世祖,对他的印象就是惹不起躲得起的好说话富二代。   突然被司董叫来给司祁认识,这群管理还有点懵,不知道老板到底什么意思。   揣测着老板的心意,这群人精一般的管理看见司祁后一脸笑容,对他吹捧了许多好话,司祁特别淡定的接受了。   从小他家家庭富裕,外人见到他都是这幅态度,他都习惯了。   这时候,司祁说,他想要在公司学着做事,让管理们如往常那般自行工作,他在一旁看一看,学一学。   管理们心里疯狂吐槽,暗道这大少爷真是会没事找事,面上却是无比欢迎,一口答应。   司祁就跟着行政部门的部长,去了楼下“巡查”。   至少在这位部长的眼中看来,司祁就是过来巡查的。没准还会挑点刺,说点与事情根本不沾边的“高深见解”,给他们添点堵。   公司的私人群聊里,司祁的动静已然引起许多部长的吐槽。他们完全搞不懂这个只管享福就好的大少爷到底想要干嘛。他说他过来学习,他能学到什么?肯定就是三分钟的热度,等他发现工作又苦又累,还什么文件都看不懂,就撒丫子撤了。   倒是他们这些人,又要管理手下员工做事,又要应对公司布置的任务,完了还得伺候这心血来潮的大少爷,陪着他在公司里逛街,可真是苦逼的很。   尤其司祁这时候去的还是行政部门。   行政部门听起来名字似乎很高大上,其实就是一家公司除开各个部门的工作以后,剩下的琐事全归行政部门处理。   比如办公用品的采购管理与发放,组织活动时控制预算,推行新制度的运行,以及绩效考评,人事招聘,甚至是接听电话接待访客等等等等,零零散散的事情特别多。   这里的人流量也是特别大的,许多部门经常会有事情过来找他们对接,大到会议资料的归档,小到出差时的车辆管理,反正司祁过来的时候,大家看起来似乎都有事情要做,突然被部长喊来见司祁,大家都是一脸工作突然被打断后的茫然。   司祁:“……倒也不用这么隆重。”   他平时虽然很喜欢呼朋引伴,大家凑到一块吆五喝六,但也是分场合的。   这好好的办公场所,搞得跟个会所接待贵宾一样,一群人聚到一块儿欢迎,也太扯淡了。   司祁无语的请大家都回去各自工作岗位,和部长说:“我就看一看,你别这么大张旗鼓。”   部长连忙陪笑,心道我这不是揣摩你的想法做事么,不然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以后,大家都把你当成透明人无视,指不定你觉得自己丢了脸面,事后还要给我记一笔账。   司祁可不知道身边这个部长心里在想什么,他看到前面的格子间里,有一位头发随意扎成丸子头的妹子,正在从另一个中年白领手里拿用车明细,就凑过去看了两眼。   那中年白领看见部门主管跟在司祁身后靠近,脸上洋溢出非常灿烂的笑容,态度无比殷切:“司少好,早就听说您了,今天终于有幸见到!”   司祁“嗯”了一声,眼睛看向妹子手里的明细。   妹子突然被大老板的儿子靠近,还被盯着做事,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原本瞬间就能批改好的单子,愣是反复看了两三遍才看清楚。   见内容和以往一样,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妹子直接写了自己的名字,准备回头交给财务部。   然而司祁却开口打断:“等一下。”   在场几人都是愣了愣,中年白领更是一脸莫名,不知道怎么了。   司祁对中年白领说:“您家孩子,今年应该上初中了吧?初几?”   白领眼神微变,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殷勤,笑吟吟道:“初二了,您眼光真准。”   “初中的放学时间,差不多是下午五六点。”司祁说:“这么巧,你每次出门和合作公司对接业务,也是这个时间。”   白领心中紧张,笑容依旧保持着镇定:“您看您说的。我只是想着下班前跑一趟,刚好给出人家一天时间把工作处理完,早晨去的话,说不定人家还没开始工作……”   司祁“哦”了一声,看向白领胸前的工牌,上面写了白领的职务。“可你对接的工作,不都是纸面上的内容吗,直接用邮件联络就好,你特意跑过去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要把文件发到你电脑上。”   白领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勉强回答:“我做事比较老派,习惯了面对面交谈,否则不放心……”   “你去的那家公司,路程也就二十多分钟,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油耗。”司祁一句话直接打碎这人试图狡辩的幻想:“你家孩子应该是在港区一中读书的吧。”   白领:“…………”   司祁:“我整天到处找乐子玩,这座城市哪里有学校,哪里到哪里需要多少时间,我比你更清楚。你这用油量,去一趟港区走一个来回,刚刚好。”   现场寂静一片,除了白领被人戳穿后面色难堪,其他两位员工都是半个字不敢吭声。   司祁继续说:“尤其你每次都是下班前一个小时出发,出发后刚好接孩子回家,这车一整晚都是放在你家给你使用的,白天再开着车过来上班。你这已经不是公器私用,而是直接纳为己有了。”   白领表情无比糟糕,竭尽全力的反驳:“您误会了……”   司祁也不理他,转头看向妹子:“你看看这位先生第一次出门对接的时间,是不是刚好从两年前学校开学后开始的。”   妹子:“……好的。”   其实不用看记录,光看一旁这位中年男人的脸色就能知道,司祁说的十有**是真的,半点没出错。   部长表情不太好看,有些尴尬的说:“……让您看笑话了。”   司祁摇摇头:“我不介意你们平时利用工作之便,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但是工作时间去接孩子,还长时间霸占公司的车,让其他人无法使用,就超过了。”   能拿来当做公务用车的不会是一般车子,那价格都足够白领两三年的工资,结果就给人家随随便便当私家车用了那么久。   平时油耗什么的还让公司给报销,这很明显的越线了。   司祁看了一眼部长:“您在这行干了那么长时间,这点事情不会不清楚,怕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还有其他人也这样吗?”   部长神色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当然能狡辩,能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应付过去,可司祁身后站着他老爸,他爸那是多精明的人,一听就能听出他的小心思。   而且,司祁这个传闻中无所事事的废柴大少爷,根本就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好糊弄。他要真解释了,说不定会被司祁当场拆穿,那时候场面才是真的没办法收拾。   还是别画蛇添足了。   司祁也没过多追究,这事既然被他发现,部长肯定会妥善处理,于是继续带着部长到处转悠,偶尔问一问职员们一些看起来好像很不起眼的问题。   部长额头冷汗津津,一颗心被司祁反复刺激的,就差没直接开口求放过了。   见鬼的二世祖,见鬼的不务正业纨绔,谁家纨绔是这样的?提出问题一针见血,对着文件看上几眼就能指出哪里的数据不对,需要重算。   这特么能是什么都不懂的纨绔?   部长不清楚,司祁发现的问题,其实都是楚沨之前和他提起过的,公司运营起来后经常会遇到的实例。司祁依样画葫芦,跟着楚沨说的和他亲眼看到的比较了一下,发现还真就如楚沨所说那样,在这些方面特别容易出现类似的问题。   一个个小问题给司祁竖立了信心,司祁发现他也不全是纸上谈兵,楚沨教给他的东西,完全是能在现实里运用到的真正有用的东西。   于是他就放过这个到最后只剩下苦笑的行政部长,跑去其他部门察看情况。   这一番察看,很多部长都发现,司祁和传闻中的那个富家少爷根本不一样。   他口中说出来的东西全都是言之有物,甚至没一定的见解根本讲不出含金量那么高的话。   有些让部长很发愁的问题,他尝试性的询问司祁该怎么处理比较好,司祁随口就说出了答案,惊呆了一群为此苦思冥想很久都棘手不已的职员。   他们暗自咋舌,心说不愧是富人家长大的少爷,即使再怎么游手好闲,那从小在父母身边耳濡目染的,听到的看到的东西,都不是他们能够想象。   就算人家再怎么纨绔,那见识也不会比他们这些普通人家的要低,毕竟生活的圈子、听说的消息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于是,公司里原本对司祁的富二代刻板印象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烟消云散,很多人津津乐道讨论着司祁的诸多事迹,感慨传闻果真是不可信。   司家老爸听到几个下属对司祁的评价,一开始还以为这群人在拍他马屁,后来听这些人提起司祁做的那些事情,越听越震惊。   不是,那楚沨真就这么厉害?把一个对公司事务全然不了解的人,培养的这么优秀?   以前他让司祁努力,让司祁奋进,司祁还跟他对着吵,完全把他说的那些东西当耳旁风,打死不肯去公司好好工作。   现在跟着楚沨倒是愿意学了……还学得那么好。   司爸爸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感到欣慰,还是感到心酸。   于是,心情复杂的司爸爸就在某次的酒席上,和曾经与他同病相怜的几个董事长们,非常“不经意”的,炫耀了一下他儿子近期的成长。   “哎呀,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前阵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对家里那点工作上了心。”   “本来想着这小子过来以后,肯定净给我捣乱,结果那群管理使劲到我面前夸奖他能干,把我说得晕头转向。”   一旁几个董事呵呵笑,心说这还不是为了拍你马屁。   他们那群臭小子从小玩到大,这群长辈整天看着他们四处闯祸,谁还不知道谁。   结果,司爸爸不按套路出牌,摇头晃脑的说:“我这人一向实事求是,哪里爱听这种瞎话,就让他们别在我面前瞎拍马屁。”   “嘿!结果他们反过来和我说,让我不能对孩子太苛刻,这么出色的人才,哪里像我说的一样!”   “我就纳闷了,问他们怎么回事。”   “他们和我说,我家那孩子啊,看到账本,一眼就能看出哪里不对!”   “有人在他面前挪用公司财物,他轻而易举发现了猫腻!当场把人问的话都说不出来!”   “之前不是有个项目经理,卡了好几个月的企划,死活写不出来么?结果一问我家儿子,他随口说出了一个方案,把所有人听得一愣一愣,鼓掌声传出去好远好远!”   司爸爸名为吐槽,实为炫耀的把他憋在心里好久不知道找谁说的话,一股脑全都嘚瑟了出来,听得酒桌上的几个老朋友面面相觑。   “这…你说的,真是你家小祁?”一位董事长表情古怪的确认。   司爸爸瞪眼,“那还能有假!”   众人一脸狐疑。   吹牛都不带这么吹的吧。   司祁?商业天才?   呵呵,怕不是酒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   司爸爸见大家不相信,顿时恼了:“你们爱信不信!等我家那个臭小子接替我的位置,和你们去商谈合作,你们就知道我有没有吹牛!”   众人一听,心想老司这人一向喜欢在嘴上嫌弃他家儿子,怎么着也不至于吹牛吹到司祁头上。   而且,这种事情也根本做不了假,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拆穿。   该不会,事情真的像他说的这样吧?   酒席散去之后,他们私下里问了问手下的员工。   这些员工平时都有和司家企业合作,事后与那边的职员对接时,他们顺口问一句有关司祁的事,得到的答案,还真就像是他们老总问的那样,司祁突然开窍了,变得对公司的事务特别精通!   于是,得到员工反馈的老总们顿时醋了,咋的大家的孩子都是从小混账到大的,就你家司祁异军突起,突然变得这么出色了?   他们心里不平衡!   回到家后,自觉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的老总们,把心头的不满通通迁怒到家里那不争气的儿子身上。   “你说说你,和司祁在一起玩那么久,怎么人家司祁一边玩一边能把公司里的事情搞得那么好,你却什么都不会?”   “都这么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你看看司祁,他就不像你们这样!”   “好好和人家学学!”   原本在一起嘻嘻哈哈混日子的小伙伴,突然成为了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这群二代们懵了,打死也不相信的反驳:“司祁?司祁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他比我还会玩!”   “他要是能像你们说的那样厉害,那我也能!”   “呵!”老总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行啊,你要是可以,我喊你叫爸!”   二代:“…………”这倒是大可不必!   根本听不进去父母唠叨的二代们聚在一起,私下里吐槽自己老爸的蛮横不讲理。结果说着说着,发现大家的父母竟然跟集体中邪了一样,全都在说司祁有多厉害,这也太离谱了!!   “该不会司少真的突然改邪归正了吧?”一名二代犹豫着说。   “呸!什么改邪归正,我们是邪吗?!”另一名二代气不过的说:“司少从小就是个学渣,那时候我考试分数比他还高好几十呢!他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可我爸又不是那种喜欢撒谎的人……”一个富二代摇着头说:“一个两个也就算了,所有长辈都这么说,不会有假的。”   这句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皱眉回想着司祁这段时间的情况,愕然发现,司祁好像还真就好久没找他们一起出来玩了!   最后一次聚会,好像还是在酒吧,有人在司祁面前笑话楚沨,司祁说要去找楚沨的麻烦……自此便一去不复返。   有人开口说:“诶,想那么多干什么,直接打电话问问不就是了!”   众人恍悟,心说也是,他们在这瞎推理什么,直接开口问不就得了?   于是拿起电话便打到司祁这里,司祁正在和楚沨炫耀自己这段时间,在公司里有多威风,那群职员有多对他刮目相看,结果突然接到那群狐朋狗友的电话,顿时觉得有些扫兴。   没看他和楚沨正恩爱着么,真是没眼力见!   想起这群人在他面前说过的有关楚沨的坏话,见色忘友的司祁哼哼一声,拿着手机去了一旁的露台。   “喂!干嘛!”司祁没好气道。   “哎哟,司少,哥们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都要把我们忘了!”一群人凑到电话前嬉皮笑脸的和司祁开玩笑,“我听我爸说,你最近去公司上班了?我的老天爷,是我爸和我开玩笑,还是你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司祁嗤笑一声:“干嘛,我去上班很稀奇吗?以我的本事,不管在哪儿都能玩得转!”   损友们:“倒也不是,不过你以前不是最讨厌那些事情了吗。”   让司祁写个数学作业,都能要了他的老命,更何况还是去上班。   更重要的是……损友们纳闷的说:“我爸他们还说,你经商本领一流,不会是真的吧?”   说起这个,司祁骄傲的很:“当然是真的!老子天下第一!只要稍微认真一点,当个世界首富都没问题!”   损友们完全没把司祁的吹牛当回事,曾经他们在外面玩的时候,什么吹牛的话不是张口就来,压根不管那么多。   不过司祁把他们爸爸哄过去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有假,就算司祁的天赋有水分,那司祁做出来的东西肯定都是真的。   一时间按捺不住好奇的道:“你那些策划,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啊?”   司祁:“那当然是我……”   有人灵光一现,忽然get到司祁最近的转变,还有他消失前的动作,脱口而出道:“不会是楚沨给你写的吧!!”   这句话一出,在场几人齐齐安静了一下,然后顿时有种破案了的感觉。   “原来是楚沨啊!”   “是楚沨就不奇怪了!”   “司少本领不错啊,把这么一个人才搞到手里,当自己的幕僚。”   “嘿嘿嘿,压榨楚沨的劳动力,在他面前呼啦喝去的感觉肯定很棒吧!”   “司少你把人藏到了哪里?别这么小气,让哥们也看看热闹嘛!”   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竟然沦落到给他们打工。哈,想想简直爽爆了好吗! 第50章 顶级富豪被纨绔包养后   一群人在脑海里, 脑补了一堆司祁欺压楚沨,对着他明嘲暗讽的画面。   谁让司祁以前总在他们面前,提起楚沨的名字就变脸, 还特别喜欢听他们说楚沨的坏话,偶尔还会对着一些细节特别关心的询问几句,问完了还不忘记顺带和楚沨撇清干系,仿佛楚沨是什么讨人厌的病菌, 碰到了都晦气。   他们觉得,司祁肯定是讨厌死了楚沨。   所以听到司祁含糊不清的承认楚沨确实在他手里, 而且待遇并不怎么样,完全是在被他磋磨的时候,这群二世祖们顿时乐了,心说这才对嘛, 这样司祁异军突起展露本领的事情就说的过去了!   司祁知道楚沨这么一个大活人待在他那里, 有心想查的话不会查不出。但他又不想自己保护楚沨、帮助楚沨的事情被人暴露出去,万一让那张卯知道就麻烦了。于是只能用这种张卯听了以后,指不定会幸灾乐祸的方式,去解释他和楚沨接触的原因。   司祁心里越想越憋屈,恨不得立马成长起来,把那张卯踩在脚下。越发确定了要好好努力报复仇敌的决心, 对着那边的人道:“这事儿你知我知,不准和别人说,免得别人说我的本领有水分, 知道吗?”   一群损友嘻嘻哈哈:“放心放心, 哥几个的嘴巴那是比锯嘴葫芦还要牢,保准一个字也不说!”   司祁才不信这群人的保证,翻了个白眼道:“还有事没有, 没事我挂了!”   “诶,别呀,”那群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们最喜欢看热闹了,尤其还是看曾经的天之骄子楚沨的热闹:“那楚沨都已经在你手里了,还不让我们看一看吗?”   司祁:“我还要让他给我做事,你们一过来,把人给我惹恼了,我让谁给我写企划书!我还指望利用他,从我爸那里多要点零花钱呢!”   众人立马对司祁的计策大为敬佩:“厉害啊司少,这计谋也太妙了!”   他们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想想自己老爸前不久对司祁的表扬,还有对他们怒其不争的口吻,一群人蠢蠢欲动起来,和司祁说:“司少,你给那楚沨什么价格,让他为你做事?要不让哥几个也参合一手?咱也想过一过当天才的瘾!”   司祁一听这话,顿时炸了:“我呸!你做梦!”   他一个人包养楚沨也就算了,这群人还敢打楚沨的主意,问过他意见没有!!   想象了一下楚沨温声细语和这群人讲话,教导他们经商手段的画面,司祁越想越爆炸,骂骂咧咧:“老子让他住别墅,给他买跑车,随便他花多少钱,就让他陪陪老子,你们能给出我这条件?楚沨是我的,谁都别想打他主意!”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司少这话说得不对吧,这是帮忙干活还是给人包养啊,还带独家垄断的!怪不得楚沨肯给司祁卖命,原来是条件开得太丰厚了!   被司祁在电话那头骂了一通,众人看着被挂断的屏幕,七嘴八舌的说:“这楚沨果然落魄了啊!”   “嘿,以前装的那么清高,现在一辆车就让他低头了!”   “如果不是没看见他,我也想用钱羞辱他一下!”   “靠,还有这种好事,你赶紧用钱来羞辱一下我吧!”   “滚!!”   一群人嘻嘻哈哈打闹起来,话题很快从楚沨又扯到了别的事情上面。   只是等他们各自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被家里的长辈习惯性训斥了两句,又拿司祁的和他们作比较,他们心里觉得冤枉,忍不住说了真话:“司祁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厉害,他还不是借了楚沨的力!”   长辈们一愣,不知道这时候怎么会蹦出来楚沨的名字。   “司祁把楚沨带回去,让楚沨给他做事,他拿出来的方案全都是楚沨给的!不然司祁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那么厉害!”二代说得言之凿凿,“这还不算,司祁还给楚沨买车买房,给他一大堆钱,让他乖乖待着不准和外人见面,他把楚沨给包养了!”   长辈皱眉,批评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楚沨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被人包养。”   “那他为什么破产后不去重新找工作,不去重新拉人脉?你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那他想要从头再来肯定不难吧?如果他找你要投资,几十万几百万的你会不给他?他干什么非要选中司祁?还不是因为司祁手太松,随便几个方案就别墅车子全到手?”二代语气无比笃定,“我别的不知道,那些攀权富贵想要占便宜的人是什么样,还能不知道?楚沨这套路太明显了!他就是想要从司祁手里弄一笔钱,然后把司祁甩了!”   长辈被二代叭叭叭一段话说的一时无语,有心想要反驳,可是也确实搞不懂,楚沨那样的人,为什么会收司祁的钱,还给司祁写策划案。   而二代看到长辈说不出话,顿时信心大增,感觉自己分析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连一向强势说一不二的长辈都反驳不了他的言论。同时也觉得特别扬眉吐气,心道以前楚沨被夸奖的那么风头无两,把他们衬得跟那地里的泥土一样,现在才知道看走眼了吧!   他们就算再怎么无能,也不会自甘堕落到靠出卖自己去换取金钱,纨绔也有纨绔的尊严!   越想越是得意,二代摇头晃脑的回到自己房间,忍不住就将这件喜事分享给了身边的好友。   由于内容太过劲爆,而二代又说的太认真,细节刻画的太到位,很多人听到之后都觉得不敢置信,忍不住怀揣着“卧槽卧槽你快听我说我真的快要震惊死了”的心情,去找身边其他的朋友分享。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在司祁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楚沨被司祁包养了的消息越传越广,最后传到了司爸爸的耳朵里。   司爸爸:“…………”   救命!!我家儿子名声太差牵连楚沨了怎么办!!!   听到这种传言,司爸爸当然不会相信。他对楚沨的印象本就特别的好,随着这段时间,司祁越来越刻苦,越来越能独当一面,司爸爸对楚沨的印象那就跟儿子的再造恩人没什么区别。   突然听到外人这么误解楚沨,司爸爸简直是恨不得长出八张嘴,和人解释并不是这样的,楚沨只是在他家休息一段时间,顺便帮他们教一下他们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可是话到嘴边,司爸爸突然想起来,司祁总是在他面前反复叮嘱,说张卯肯定还盯着楚沨,说不定会因为楚沨迁怒司家。   在司爸爸眼中看来,张卯这人有点邪性。他的发家过程特别魔幻,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一般,做什么事情都很顺利,而且还和很多背景势力很大的女人暧昧不清。   司爸爸不想因为好心收留了楚沨,就平白无故招惹上这么一个麻烦,可让楚沨承受这么大的污点,他又心里过意不去。   于是只能说:“我家那小子性格倔,见不得我以前总是夸奖楚沨,就把楚沨喊到家里来,想让楚沨和他比试比试……结果可想而知,丢了个大脸!我就压着他,让他跟着楚沨学点本事。”   “至于给楚沨那么多钱……咳,你也知道我家那小子的脾气有多臭,对楚沨态度不是特别礼貌。我没办法,只能在物质上稍微弥补一下。”   司爸爸把好心收留楚沨,描述成了想让楚沨教导司祁,所以把楚沨请到家里来。   而司祁的进步完美证实了楚沨这段时间教导的有多努力,毕竟想把司祁这样不务正业的大少爷培养成如今这种地步,楚沨肯定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的。   至于司祁之前那些年表现出的对楚沨的不屑态度,还有司爸爸超出寻常的大手笔学费,也说明了,楚沨为了教导司祁受了多少气,不然司爸爸何必花那么大的代价去道歉。   众人一时间有些佩服司爸爸的捡漏本领:“你也是厉害,把楚沨这样的人才拉过来当家教,这学费可不便宜!”   “嗨!那有什么办法呢!孩子能成才就行了!”司爸爸说:“不然以他那败家本领,要不了多久,指不定给我败掉多少辆车呢!还不如把车买来给楚沨!”   “哈哈哈,一辆车就能请来曾经的公司老总当家教,这买卖做得不亏!”众人对着司爸爸比起大拇指,想起司祁最近的改变,越想越觉得,这楚沨当家教还真有点本事,若是当初找上楚沨的是他们就好了……   至于那些小辈们说的,楚沨被司祁包养了的事情……咳,这年头,只要是有点地位,做出点成就的人,谁身上没有被泼过脏水呢?说就说呗。反正他们可没那么好心,会为了楚沨特意去和那群人解释什么,要解释也让楚沨自己解释去。   于是,在一群事不关己的人眼里看来,楚沨是被司家请去当了高薪家教,碍于车子房子的压力不得不忍着脾气教导司祁。   在另一群落井下石想要看楚沨热闹的人描述里,楚沨是破产后被人包养,又是收钱又是收车子,还隐姓埋名给金主写企划案讨好金主,简直是丢人丢到家。   大家都知道,后者的水分有点多,可能楚沨收钱是真,被包养是假,可谁让后者的噱头大呢?光听着都觉得刺激!   所以在张卯听说到楚沨的消息后,先是愕然,随后就是捧腹大笑,忍不住笑出了眼泪,心里实在是太痛快了!   他才不管这个传言有多离谱,只要大家都在传,都在说,那假的也能成为真的!他就乐意看楚沨倒霉,一想到别人说楚沨被人包养了,他就愉悦的不得了!   这不比简简单单把楚沨搞破产,让楚沨丢尽脸面,要来得让人舒适?只要楚沨名声扫地,以后走到哪儿都给人指指点点,他就高兴的想要笑出声!最初传出这个八卦的人简直是个天才,也太绝了!   至于要不要对司家动手……嗯,他动手做什么,他巴不得司祁多“包养”楚沨一段时间,让楚沨把这个名声彻底坐实了!   他十分快乐的找到了他的女朋友之一,那个曾经和原主楚沨订婚了的女人,和她分享了这个让人喜悦的好消息。   女人当时也是笑得前仰后合,跟张卯取笑了楚沨好久好久,然后笑着笑着滚到了一块。   只要楚沨倒霉了,再也爬不起来了,她就能安心了。   ……   楚沨可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他。   对他而言,只有司祁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不过是空气。有这个闲心去注意别人对他到底是什么印象,还不如给司祁做一碗布丁,逗司祁开心。   司祁果然特别喜欢他的这个手艺,无论到了哪个世界,只要楚沨拿出一碗布丁,司祁都会吃得特别高兴。   真是个好哄的小家伙。   楚沨一边把做好的布丁放进冰箱,一边眼睛微弯心情很好。   司祁还不知道楚沨被人这么编排了的事情。   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当场和那群人翻脸,甚至是冲上去和人打一架。   可惜这个世界的他没有咻咻帮忙收集情报,他压根不晓得别人是怎么描述他和楚沨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突然觉醒了商业天赋,又运气好重生回来的纨绔子弟,能找到复仇的途经,能和楚沨在一起,已经很不错了,更多的他从来没奢望过。   回来后,看到楚沨站在玄关处欢迎他,给他送上了一个拥抱,司祁特别特别满足。   当看到楚沨从冰箱里拿出一碗布丁,这个满足简直升到了极点,司祁忍不住说:“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我统统给你买!”   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司大少,可不懂得去怎么讨好人。他耳濡目染看到的就是,他的那些朋友给他们身边的女人买买买,那些妹子就会笑得特别特别开心,没什么事情是一个包,一张卡解决不了的。   楚沨也确实是吃司祁的这一套,只要司祁喜欢他,表现出对他好的意思,楚沨就高兴的很。   既然司祁想要表达对他的喜欢,楚沨就满足司祁,随口说了些类似衣服啊,家具啊,能提高二人生活质量的东西,司祁一口答应下来。   这个开了荤以后,脸皮越来越厚的小家伙还靠在楚沨身上,和楚沨说:“我给你买的衣服,你要让我亲手脱下来,知不知道?”   楚沨从善如流地点头,顺便还不忘拿这件事当做奖励:“今天你写两份企划书,要是写的不错,你可以指定我洗完澡后穿什么,然后亲手给我脱下来。”   司祁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这条件也太吸引人了吧。   他立马放下吃完的布丁碗和楚沨保证:“两份而已,我现在就写!”   楚沨笑眯眯看着司祁,凑上去亲了司祁一口。   “这是预付的奖励。”   司祁脸红红的,看向楚沨的眼神里写满了爱意。   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人啊……   司祁的这些策划案写的并不困难,主要是楚沨这个老师见多识广,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见证了无数种商业体系、优秀案例的实现,随随便便说出一两个其他世界广为流传的经典商业手段,都足够这边的商人用上很久很久。   司祁有一个好老师,自身又处于白纸一片,思维尚未被固定的状态,无论楚沨教导他什么,他都能毫无障碍的吸收,所以很多对别人而言,十分新颖绝妙的方案,在司祁这里,其实就是把教科书上的内容写成可以实行的方案,完全不费功夫。   司爸爸不知道楚沨的本事那么高,只看见司祁跟着楚沨学习一段时间后,竟然能写出那么多商场老油条们都想不出来的创新点子,而且每一个看起来都是含金量十足,完全可以当做未来的公司方针去使用,便对楚沨的教导能力,还有儿子的商业头脑大感震惊,深深懊恼自己以前怎么就错过了儿子的天赋那么久都没发现。   不过幸好,一切都还不晚。   司爸爸舍不得司祁写出的那些策划案就这样被搁置,认为司祁既然是策划案的撰写者,这件事由他来主导再合适不过。   公司的部分股东不认可司爸爸的这种行为,认为司祁太年轻,就算最近展露苗头,也不应该把这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处理。   司爸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第二天召开了全体会议,让司祁还有这些股东,以及公司的几个持股的骨干级员工过来参加。   司祁当着所有人的面,讲述了这套策划的内容,方方面面所有大家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全部细节,每一个地方都被他讲解的十分精彩到位,听得那些骨干们面色泛红,连连点头,股东们也看出了司祁的言之有物,将这件事放心交给了司祁。   谁都不会无缘无故和钱过不去。   至于之前说司祁太年轻……年轻好啊,年轻就代表有更多的精力,更多的干劲,愿意拼尽一切去取得一番成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司祁确实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如果不努力,他就没办法复仇,楚沨一辈子都要躲躲藏藏,他永远无法和楚沨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所以他只有奋发图强这一条路可以走,也必须要走。   幸好他头顶有老爸罩着,在公司内遇到一些问题可以随时过去找他,不用束手束脚为了琐事费心。身后又有楚沨这个可靠的智囊帮忙,即使遇到了瓶颈,只要回家和楚沨商量一下,很快就能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司祁就像是开了挂的勇者,一路打怪升级,屡战屡胜,为公司创下了不少辉煌的业绩,看得不少商界大佬纷纷侧目,不得不承认这又是一个值得关注的未来新星。   公司里的人更是对司祁敬佩不已,他们亲眼见证着司祁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商业菜鸟,一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司祁是有真材实料的,他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决定,都能看出他脑袋里装了不少好东西,就像是取之不竭的金矿,每一个点子都是那么的亮眼。   司祁面对外界的表扬,明面上装作一副云淡风轻毫无波澜的沉稳模样,回到家,看到楚沨,司祁忍不住和楚沨嘚瑟,说他现在又作出了什么样的事情,大家多么多么的崇拜他……   想要和心上人分享自己的喜悦是一回事,另外就是想要让楚沨改变对他的印象,不再单单只把他当成一个身体交易的对象,而是在灵魂上也能够产生共鸣,在事业上也能够选择合作的存在。   这样,即便楚沨以后离开他,重新创业,楚沨也一定能在商圈里看见他的存在,而不是分开就忘。   说不定合作愉快的话,他们还能成为朋友,甚至更进一步……   此刻楚沨正一脸温柔地看着他,对他说:“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存在,当然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司祁真的觉得,楚沨可能是爱着自己的。   可想想自己与楚沨重逢的契机,还有时隔多年再见时楚沨的态度转变……楚沨能喜欢他什么呢?那时候的他又有什么值得楚沨喜欢的。   司祁无法理解,也不敢去问,深怕打破两人之间易碎的伪装,作出骄傲得意的样子,展开双臂拥抱着他,理所当然的说:“我当然优秀,而且我已经拥有最好的一切了。”   楚沨听懂司祁的意思,眼中笑意更深,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司祁的鼻子,顺势吻了上去,将他压在了沙发上。   缠绵之中,司祁灵魂飘飘然,沉溺在美好的感觉里。   他抱着楚沨,断断续续的说:“楚沨,楚沨,只要你跟我,我什么都给你,我的命也给你。”   “我会帮你复仇,我会放手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别离开我好吗,我喜欢你,喜欢你。”   楚沨眸色暗沉,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他,一言不发的沉默着。额头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随着动作甩掉在司祁的胸膛上,又被抖动的氤氲开。   司祁很快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51章 顶级富豪被纨绔包养后   把司祁照顾好后, 楚沨送司祁去床上休息,自己去浴室冲了个澡。   洗漱结束,楚沨坐在司祁身边, 手掌习惯性抚摸过司祁的额头,注意力在意识空间察看手里的资产。   经过这段时间的运作,他手里的财产早已超过原主。先是股票运作获得最初的原始资金,接着技术入股各大集团,获得足够的话语权。然后利用这个平台建立沨祁风投公司,各方投资。   因为本身眼光好, 还有系统帮着搜集消息,楚沨每一笔投资都能给他带来不菲的回馈,让许多注意到这家公司点石成金本事的集团暗自咋舌, 惊讶沨祁的眼光之精准。   一些听说了这家国际风投公司名声的企业, 也开始暗戳戳的向沨祁递来了合作的意向。谁都期望能够得到沨祁的投资, 因为这不仅仅是资金上的帮助,还相当于一颗无形的定心丸。   司祁是进入公司好几个月后,听说到沨祁的名字。   因为发音听着和风气不太一样,司祁特意问了一句是哪两个字。   得到答案后, 盯着白纸上楚沨的沨和司祁的祁,司祁忍不住心猿意马了一会儿, 觉得这公司如果是他和他家楚沨一起开的, 那该有多好。   基于这个名字上的巧合, 司祁对沨祁的印象特别不错。继而之后沨祁的员工上门找到司祁, 希望对司祁手里的项目进行投资, 司祁原本并不需要外来资金的注入,小的摊子他照样能管理的很好,不需要多个人在头顶指手画脚, 他也还是好好听完了投资方的提议。   听着听着,司祁发现对方特别有诚心,条件开得非常尊重司祁这边的利益,司祁感觉这笔合作是双赢,他完全可以借助沨祁的平台,走得更高更远。   于是,司祁顺利和沨祁达成了合作,双方顺利签订了第一份协议。   本来司祁以为这样事情就结束了,谁知,合同签订下来之后,得到过上级指示的沨祁职员又笑眯眯的说:“听说司部长手里还有很多尚未来得及展开的项目?”   司祁眼前一亮:“沨祁有兴趣参与吗?这些项目其实都很不错……”   只是司家体量只有那么大,靠自己的话一口气执行太多,怕资金供应不上,只能一个个来。   但若是有投资方、合作方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   沨祁职员微笑着说:“司部长的话我当然相信,不知道能不能听您详细讲解一下这些项目的具体内容呢?”   司祁脸上笑容更盛,连忙打开笔记本上的资料,展示给对方看。   这名沨祁职员本来得到的指示是,帮助司家企业,即便不赚钱也要尽量辅佐他们,利益的大头甚至可以让给司家。这和他们公司一贯的作风差异甚大,一开始听得职员心里直犯嘀咕,心想想要与他们集团合作的公司那么多,司家有什么资格享受这种待遇,也太离谱了。   抱着过来送钱的念头,职员对司家没有太多的感觉,甚至巴不得合同谈不成,免得耽误他和其他公司谈合作赚钱。   但是和司祁这个年轻新秀交谈过后,职员发现司家好像有点意思,这个项目确实不会亏钱,如果运营好的话,哪怕沨祁只赚小头,也绝对能把事先的投资十倍数十倍的赚回来,于是对手里的这份合同越发满意了几分。   抱着这样的心情,职员顺口问了问原先在调查阶段时,知道的司家手里其实还有的其他项目,尝试着问了问司祁,看司祁有没有继续合作的想法。   谁知司祁还真的有这个想法,并且对这些项目的筹备完全不输于刚才的那个项目,每一个细节都说的十分详细。   职员惊讶之下被司祁带入了节奏,全程沉浸在司祁手中的资料里,忘记这其实是意料之外的新合作。   司祁准备的太充分了,这些项目的完成度也确实是太高了,每一个的质量都无可挑剔,观点一个比一个新颖。   这就好像现代人跑到古代世界经商,什么买一赠一,附送绝版小样搭头,推出季节限定产品,还有VIP用户优惠,每个拿出去都能让古代人大开眼界,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妙处。让人忍不住对说出这种办法的人敬佩不已,不知道商家到底是怎么想出这样绝妙的主意。   同样,去过无数世界,看多了每个世界特色经商手段的楚沨,提起那些本世界根本没有过的经商办法时,那也是如数家珍,信手拈来,随便哪个拿出去都能让一个企业昌盛一段时间,他却把这些点子当做常识一样轻而易举教给司祁,把司祁的眼界开扩的,写出来的东西随随便便都能令本地商人们震惊。   沨祁职员再也不敢小看面前的年轻人,也没有了身为投资方的那种天然的傲慢,完全把司祁当成了会下金蛋的母鸡(?)去供着。   生怕司祁会拒绝沨祁转而选择其他合作方,职员脸上笑容多得能溢出来,对待司祁的态度别提有多好。   司祁本来就对沨祁很有好感,见对面这人又是送钱又是送平台,利益大头给司家赚,态度还那么好,原本那种宁可自己走慢点也不想要人指手画脚的想法早就没了,与对方交谈的十分愉快,一口气定下了好几个合作,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一口气谈到很晚,回家后,司爸爸听司祁说,司祁出门一趟,就定下好几个司家原本一年才能搞定的大项目,对这儿子惊讶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原本他以为,儿子肯收心回公司工作,已经很让他惊喜了,谁知儿子天赋那么好,未来没准还能接管公司,简直是幸运到祖坟冒烟。   可事实证明,司祁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才开始接触公司的业务多久啊,就带来那么多让人不敢置信的大投资,这已经不是有能力接管整个企业那种程度了,这是要带着司家公司上天呀!!   司爸爸感动的都忘记了要嘴贱,亲手给司祁倒了一杯茶,一遍又一遍的和司祁确认他真的和那个沨祁谈成了好几笔的合作。看着双方签订的合同,翻来覆去的盯着司祁的那个签名瞧,司爸爸越看越是激动。   他的儿子怎么能这么优秀呢!也太让他这个当爸的骄傲了吧!!   原来他儿子真的是天生做生意的料,也怪他这个当老爸的,之前太忽视去培养儿子了,不然怎么会让司祁被污蔑成纨绔那么多年呢?   司爸爸大手拍向司祁的后背,差点没把正要喝茶的司祁一口茶直接喷出来。   这糟心老爸,果然见不得他好,被他这些合同堵得没话说了,干脆动手了,哼哼。   司祁心里得意,也不计较老爸的那点“小心思”,和司爸爸说:“爸,您看完这些合同,有发现什么吗?”   司爸爸心里欣慰儿子的进步,完全没看出司祁的那点小官司,和司祁说:“发现什么?”   司祁正色:“我和沨祁谈的项目,全都是张卯目前正在经营的啊!”   司爸爸一愣,半晌后不解的蹦出一句话:“为什么?”   司祁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瞬间,要不要告诉司爸爸,自己上辈子被张卯害死了的事情。   可就像他之前考虑过的那样,他不希望爸爸妈妈知道,他被人开车撞死、司妈妈被人羞辱的事,知道了的话,两个关心他的家长肯定会非常难过,还会把他最近的努力,都解读成忍辱负重,为他的努力感到心疼。   所以即使司祁心里再怎么恨张卯,司祁也没和司爸爸说明真正的原因,而是说:“做生意总是会和人抢蛋糕吃的,抢谁的不是抢?我这一身本事都是从楚沨那里学来的,楚沨教导我十分用心,从未藏私,我想报答他,于是就想替他解决掉张卯,让他能够重新回归商界。”   司爸爸没想到司祁原来还有这种想法,倒也不是很想阻止儿子的报恩行为,犹豫了一下,说:“你有心就好,但是也不要太勉强,张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背后有人。”   司祁认真道:“是谁?”   司爸爸下意识压低声音:“黑的白的都有。”   司祁沉默下来。   他保证道:“我会小心的。”   不会让那群人注意到司家,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他的家人了。   在自己家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司祁趁着公司午休的时间,去看望被他养在别墅里,一天没见到的金丝雀。   金丝雀楚沨完全没有自己被当成金丝雀的概念,昨晚听系统说,司祁在他家里和司爸爸有事情在谈,便没有打电话询问司祁怎么没有回家。   趁着司祁不在,他刚好可以利用这点时间,解决一下手里的事情,不然司祁如果在他旁边,他肯定注意力全都放在司祁身上,哪还会去操心手里那点子工作。   而被他当成那点子工作的沨祁职员,帮他把他手里的摊子铺得越来越大,不知不觉便覆盖了张卯所在领域的大半个商圈,将他好几处命脉悄悄扼住。   同时,系统也收集到许多楚沨让他去调查的证据。   在原世界线中,张卯身边的女人为他做了许许多多的恶事,害得楚沨命运悲惨,害得司祁家破人亡。   他们下手那么干脆利落,可想而知过去做过多少相似的事情,手里的罪孽只要有心想查,肯定是能查出来不少。   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通过科技媒介做过的事情,总是会留下许多蛛丝马迹。系统是网络世界最好的信息收集师,找出来的证据从起源到过程,每个地方都完完整整明明白白,只要交出去,绝对能成为对着脑袋落下来的铡刀,致命又锋利。   楚沨看着系统给他的成果,没有半点客气的将证据交给了该交给的人,还顺带帮他们从背后推了一把,确保他们冲那些人下手的时候,不会被当事人察觉到半点风声,不会遇到多余的阻碍。   于是,在司祁与沨祁集团合作的越来越顺利,司家企业发展的越来越好,开始能从张卯手里抢食吃的时候,楚沨送出的证据经过层层关卡,终于在某一天集中爆发。   张卯背后的女人们突然发现,自己家族的势力遇到了致命的麻烦,她们不得不回去帮忙,应对那让人焦头烂额的攻击。   而在几方势力缠斗的时候,这群人突然得知,他们之所以会被针对,被打压,被弄得这么狼狈,竟然是因为他们的晚辈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晚辈为了那个叫做张卯的家伙得罪了大势力,这个势力要对付张卯,同时也迁怒到了他们头上……   于是,被针对到走投无路的势力,只恨不得掐死那些只会给家族惹祸的糟心晚辈,按着她们的脑袋,要她们和张卯断开联系,甚至是背刺张卯,通过献祭张卯的方式换来一线生机。   这些女人也是硬气,她们能为张卯做那么多恶心事,对张卯绝对是真爱。   哪怕自己背后的势力让她们和张卯划清界限,及时止损,她们也痴心不改,一心一意护着张卯。   这可把这些势力气得够呛,本就因为她们而遭到牵连的愤怒,在她们一次次的顶撞中越发难以遏制,这群靠着家族势力才能耀武扬威的女人被毫不客气的收回了权力,成了离开家族就什么也没有的存在,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可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为了真爱失去一切,过上了被族人们冷嘲热讽颜面全无的苦日子。   她们试图去找张卯寻求安慰,而张卯之前因为这些家族获得了多少的好处,现在统统遭到了反噬。   被张卯派人殴打过的人,反过来跟着那群混混堵张卯家的门,将他按在家里狠狠打了一顿,差点要了他的命。   一张秉公处理的官方,这时候也拿出张卯曾经的犯罪证据,开始找他的麻烦,一次次的“找茬”让张卯举步维艰,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憋屈。   这时候,张卯的那些女人们还偏偏接二连来到张卯的住所,看着重伤倒在床上的张卯,还有张卯背着她们养的小二小小四小五,想想自己为了张卯宁可和家族决裂,彻底失去所有,也要跟在张卯身边,张卯却这么对她们,她们都要疯了!   这一群无论手段还是心肠都足够狠毒的女人,开始围绕着张卯互相争斗,各种各样的手段层出不穷,可谓是将满肚子的坏水全都用在了其他真爱张卯的女人身上。   曾经这些女人如何对待别人,现在,那些手段通过其他女人的手,数倍的攻击到她们自己身上。什么照片、凌.辱、车祸……一个接一个的出现,每个人都被折腾的身心俱疲,无论尊严还是脸面,甚至是性命安全,都被狠狠踩踏到了尘埃里。   而身为风暴中心的张卯更是有苦难言,这些女人不再对他柔情蜜意,不再对他的事业提供帮助,整天为了一丁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互相捅刀子,甚至波及到了他的头上,他都快被折磨疯了!   偏偏他这个时候身体受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逃都逃不了。   而公司那边又接二连的被找茬,那些曾经让他打压到恨不得生吃他肉的人各种针对他,他内忧外患,无数麻烦纷至沓来,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煎熬,简直都要神经衰弱了。   司祁就是在这个天赐良机般的时机,带着司家强势入场的。   他和那些恨死了张卯的公司一样,绝不可能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既然张卯倒霉,那就干脆让他倒霉到死,再也爬不起来!   司祁手里的那些项目全都是和张卯名下公司重叠的,张卯倒霉了,司祁刚好可以趁机抢夺走张卯丢失掉的市场份额,虎食鲸吞般掠夺张卯手里的资源,让司家企业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飞快崛起,扩张速度之快足以让人侧目。   很多人因此看出,司祁绝对是有备而来,他这入场的时机太巧妙了,从张卯手里抢合作的动作也过于干脆,仿佛在心里演练过千百万遍,就是冲着弄死张卯去的。   年纪轻轻手腕这么强势,司祁这个后起之秀的本领绝对不容小觑,许多人彻底忘记司祁曾经的那些纨绔名声,转而把他当成如楚沨那般潜力巨大的存在,对着司父也是各种羡慕。   张卯就这样好好品尝了一番曾经他对楚沨做过的事情,被无数人围追堵截,被各方势力疯狂打压,孤立无援之下,只能步步退让,直到退无可退。   而他的女朋友也是深刻感受到了自食其果的滋味,曾经被她们用出去的刀全都捅回到她们自己身上,终于感觉到了那刻骨铭心的疼。   作为她们唯一心灵寄托的张卯这时候自顾不暇,失去一些的他没有心思去哄这些落魄下来的天之娇女,甚至因为她们的争风吃醋任由他公司破产也提供不了任何帮助而怨恨,看着她们整天鸡飞狗跳被折腾到发疯尖叫的样子心生快意。   等到这些女人被折腾的失去力气,不得不暂时停下来舔舐伤口,忍受屈辱留到日后再发作,她们愕然的发现,被她们抢夺来抢夺去的张卯似乎这段时间压根没有关心过她们,甚至还公司濒临破产,根本没能力养活她与他自己!   所以她到底是图张卯的什么?   图他女朋友多,图他足够花心吗?!   想想自己曾经的骄傲肆意,再想想现在失去一切后和一群女人为了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打得头破血流,她们只觉得既不堪又羞耻,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们想要回家,但是被她情郎害得或入狱或失去一切的家人恨死了她,想起她当初打死不肯报复张卯不愿意帮助让家族脱身的嘴脸,想起她为了情郎宁可与家人闹翻也要离开的样子,他们怎么可能对她有好脸色,恨不得将自己最恶毒的话全都发泄到她身上,以报心头之恨。   她们遭到羞辱只能落荒而逃,灰溜溜回到张卯那里,看着一群让她们恶心至极痛恨自己的女人,和她们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就像是钝刀子割肉,不致命,但绝对痛苦。   当然,和她们一样痛苦的,还有不久前还风光肆意的张卯。   张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是重生者吗,不是受到命运眷顾的天之骄子,不是应该被无数美女环绕,走上人生巅峰吗?   为什么他的女人会被他波及的失去一切,为什么他会被围追堵截让人打压的头都抬不起来,这不可能!!   这段时间的遭遇就像一场梦魇,让张卯无论醒来还是睡去都浑浑噩噩无法接受,他想要反抗,但外在势力过于庞大,根本没有他还手的余地。   在他身体稍微康复一点之后,他拖着疼痛不已的病体去申请破产,这样至少不用去承受那越堆越高的债务,及时止损。   在公司进行财务统计的时候,他看到在他重伤瘫在床的时候,对他公司下手最狠,从他身上狠狠咬下几块肉的集团都有谁。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熟悉面孔,是曾经被他或者他女朋友打压过的手下败将。   但吞噬他利益最多的,竟然是跟他以前压根没什么纠葛,只是偶尔听说过几次的司家企业!   凭什么?   这家公司有什么能力从他手里夺走那么多的东西?   上辈子司家企业不温不火,这辈子怎么就害他到这种地步?   张卯狠狠咬了咬牙,将司家企业的名字深深刻进眼底。   他拥有重生的记忆,对未来的走向了然于心,自信自己肯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等他再次崛起,他一定要让这家公司付出代价!   就是这个时候,法院那边的人跟着财务部经理来到他身边。对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与他说:“在对你公司的财务进行清算后,出现了资不抵债的情况,需要对你名下的财产进行估价抵押。”   张卯面皮抽了抽,抬起胳膊下方的拐杖,艰难站起身:“跟我来吧。” 第52章 顶级富豪被纨绔包养后   张卯重生后利用先天优势创办公司, 钱来得容易花的也不心疼,买过的车子房子数不胜数。   不过他买的车子房子大多都不是给他自己, 而是给他那一大堆女朋友的。那些女朋友出身好眼界高, 寻常东西根本入不了她们的眼,要送都得送大件。一人一辆车子一套房子是最基本的标配,隔三差五的名牌包名牌珠宝也是必不可少, 因此张卯买的昂贵东西虽多,但那些东西从来不是写在他的名下。   这要放在以前,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公司发展的好,这些钱随时都能赚回来。   现在却直接成了张卯的硬伤。   法院统计张卯的个人资产时, 看着那一丁点的零碎简直不可置信,十分怀疑张卯是不是提前预知了情况, 将资产有意识的转移到他人名下。   可调查了那些收了张卯礼物的女人情况后, 法院的人沉默了。这些女人近期同样遭遇到了张卯这样的麻烦,不断出售房产车辆去弥补家族那边的空缺,明摆着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有意识的针对这一群人, 里面的水可深着呢。   确定张卯手里的固定资产总共只有这么一些后,法院的人通知张卯,说近期会有人上门对他名下的别墅、车辆进行回收,让他做好准备。   张卯心里觉得憋屈, 可面对这些官家的人又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点头应下。   坐着他或许再也坐不了几次的豪车回到别墅, 还没来得及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他别墅里的那群女朋友,张卯愕然的看见,那群女人正一脸愤怒地站在门口, 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模样看着格外狼狈。   这是怎么回事?   张卯杵着拐杖下了车,一瘸一拐来到别墅门口,对正在门口拉封条的人怒斥:“你们做什么?!”   其中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模样瞧着特别精练的西装男子发现了张卯,走上前,对张卯假模假样的微笑道:“你就是张先生吧?”   张卯皱着眉看向他。   西装男子:“我们是跟着法院过来对你名下房产进行回收的。”   张卯听出点不对来:“跟着法院?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西装男子半点没有遮掩的意思,笑容格外虚假:“哦,我们是沨祁集团的。你公司破产后申请的抵押,拍卖后的资金会流入到我们集团名下,我们也是过来瞧瞧进度怎么样了。”   什么瞧瞧进度,分明就是赶他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张卯面色涨红,怒火涌上心头:“欺人太甚!”   “这话就不对了,”西装男子脸直接拉了下来,冷笑一声:“你欠我们集团那么多钱,按理来说我们是要找你收利息的。愿意无偿等你把房子车子拍卖掉已经很不错了,可别给脸不要脸!”   张卯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当面羞辱过,提起拐杖就要打人。   西装男子见状朝后退了一步,冲着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几个记者打扮的人立马举起相机,朝着张卯咔咔咔拍摄。   张卯抬起来的拐杖僵滞在半空,打下去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几个站在张卯旁边的女人只觉得难堪极了,她们气愤地丢掉手里的包,对张卯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房子被法院回收了?”   张卯无比烦躁,很想把那些相机打烂,应付着说:“我申请破产了,这些房子也要被回收……”   “那也太快了!”张卯的其中一个女朋友,也就是楚沨的前未婚妻开口说道。   她出身商业家族,自小对这方面的事情耳濡目染,很清楚破产后法院回收资产的速度,哪有当天清算当天就赶人走的道理。   等下……除了楚沨那次……   女人面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对面的西装男笑眯眯道:“怎么会快呢?当初您不就是这么‘通知’我们董事长的吗?”   张卯眼神一凝,看向西装男:“你说谁?”   “我们沨祁的董事长,楚沨先生。”西装男语气慢悠悠的,带着调侃意味:“都说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您这三十年,过得可真快呀!当初找我们董事长麻烦的时候,有考虑过会遭报应吗?”   “闭嘴!”张卯脑袋乱成一团,看着对面的几个人,心里的愤怒再也遏制不住。   是楚沨,原来是楚沨!   那该死的臭小子,上辈子害得他破产不说,这辈子竟然还来找他的麻烦!简直是阴魂不散!   可他到底哪来的这个本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从破产的境地再次崛起,沨祁……上辈子有这个集团吗?   站在张卯身边的楚沨前未婚妻,听到楚沨名字的时候人直接懵了。她万万没想到楚沨竟然还有这个本事,心里又是愤怒,又是不安。   当初她的家族拼命打压楚沨,就是怕楚沨这个潜力股还会有再次崛起的那天,深怕楚沨事后会报复他们家。万万没想到这才过多久,报应真的来了!她的家族果然遭了秧,连带着张卯也直接破产!   楚沨这人太可怕了!   西装男可不管这群人心里有多震惊,笑眯眯看着他们被赶出别墅,一脸茫然的无处可去,拍了几个照片等着编写成新闻回头发到网络上,标题都想好了,破产富豪与他的八个女朋友,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他们离开以后,张卯面色铁青,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几个女人同样六神无主,这辈子都没那么落魄过。   她们问张卯接下来怎么办,她们要去哪儿,张卯一脸阴沉说不出话来。   继续提着行礼站在别墅门口也不是办法,这群女人靠张卯靠不住,只能气闷的自己想办法,去问问身边朋友,能不能让她们暂时住下。   楚沨的前未婚妻,是这群人里面最害怕的那个。   其余人还只是因为张卯的原因被波及,而她是直接和楚沨结了仇!论起得罪楚沨的程度,她一点不比张卯小。   张卯那么大的家业,说破产就破产,那她呢?楚沨接下来会不会继续找她的麻烦?   所以当别的女人在各自朋友的接济下,各自离开的时候,前未婚妻红着眼眶找张卯,问张卯该怎么办。   张卯还能怎么说呢?只能尽量安抚她,告诉她自己迟早会再次崛起的,只要度过眼前这个难关,他肯定还能恢复原来的身家,继续和她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看着女人哭得梨花带雨,死死缠着他让他保护好自己的模样,张卯心中有些不耐烦。   只是看着看着,又觉得这样的女人确实挺好看,楚沨曾经喜欢她喜欢到想和她结婚,甚至因为信任她而丢失那么重要的文件。   那是不是……   张卯心中一动,抱着试一试反正不吃亏的心态,和面前的女人说:“要不,你去找楚沨吧?”   女人一愣,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张卯一脸怜惜的看着她:“你这么好,如果和楚沨道歉,楚沨肯定舍不得伤害你,他会原谅你的。”   女人有些无措,小声说:“可是……我当初……”   “那他不是没事么,甚至还因祸得福,创办了沨祁,他该感谢你才对。”张卯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再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和曾经订过婚的女人计较,还要不要脸了?”   女人想了想,觉得也是,楚沨这人还是很有风度的,当初被她背叛以后,也只是脸色难看的沉着眸子看她,一句过分的话也没有讲——虽然讲了也没用,她只会反过来嘲笑对方的无能。   现在她家因为楚沨的原因,被害得那么凄惨,楚沨这么对不起她,怎么还能对她说重话,该是楚沨和她说对不起才对,至于为了当初那点小事这么报复她吗?   想到这里,女人看向张卯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抱着张卯的手臂,脑袋靠在张卯的胸膛上,柔情似水的说:“你放心,我会说服楚沨,让他适可而止的。我受委屈没关系,可你不行。”   张卯心中一喜,心道这女人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做了。   只是……下一秒,女人又说:“但是,我都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以后不能再和那些女人有联系,你只能爱我一个。”   张卯二话不说,立马保证:“那是当然的,我和她们本就是逢场作戏,她们背后家族势力我得罪不起,非要赖上我我也没办法……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   女人这才满意,含情脉脉看着张卯:“我会说服楚沨的。”   张卯握着她的手:“你对我真好,我绝不会辜负你。”   两人你侬我侬了一会儿,张卯告诉女人楚沨现在的住址。   当初知道楚沨被人“包养”后,他特意去打听过楚沨住在哪里,本来还想去找楚沨麻烦,看楚沨的笑话,结果那地址却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女人拿着地址,用着账户里最后那点余额,打车去了楚沨所在的别墅区。   系统1127看着别墅外的女人警铃大作,连忙告诉楚沨这件事。   楚沨没放在心上,随便对方怎么敲门铃也不想搭理,直到1127说:“司祁大人也回来了!”   楚沨不想司祁和那女人撞上,平白惹得司祁误会,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跑了出去。   看到楚沨出来,女人表情先是一沉,随后勉强自己露出笑容,对楚沨说:“沨哥,你可算出来了,人家等你好久。”   楚沨面无表情:“我和你无话可说,立刻离开这里。”   女人扬起眉毛,想要发作,却记起那个正在默默等待着她的心上人,强忍心中的委屈,和楚沨说:“沨哥,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当初是我做得不对,我和你道歉。”   楚沨:“我不想听你说这些,现在,立刻,离开这里,别让我说不好听的话。”   女人红了眼眶,难以接受的说:“我只是和你说说话而已,你何必这么绝情。”   楚沨:“…………”   这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打算听楚沨说什么。   楚沨低头去找小区保安的电话,让他们把人带出去。   女人不知道楚沨在做什么,抹着眼泪,哽咽着说:“当初那场婚约我本就不情愿,我只是想要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你能理解我的对吧?本来你的那些钱,就是通过我们两家的合作赚来的,后来亏回去,你也没损失什么不是吗?至于你破产了,那更和我无关了,是你们商场上的矛盾,我又不懂……”   楚沨没兴趣继续听下去,打断道:“那场婚约是因为你爷爷对我有恩,他提出要求,而你表示愿意,所以我才同意试一试,你不要倒打一耙。”   女人眼眶泛红,面有不忿:“那你应该知道我没办法反抗我爷爷的!我只是嘴上应付一下而已,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用嫁给你!你为什么要答应!”   楚沨冷着脸,根本不理睬这人的推卸责任:“你追逐真爱,和你手脚不干净偷窃我公司机密,害我被你家族打压,没有任何的直接联系。你如果不想和我结婚,你可以和你爷爷说,没必要通过伤害我让我破产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女人表情扭曲,声音因为怒气不受控制的拔高:“我说过了!!我没办法反抗我的爷爷!!你为什么听不懂!!”   楚沨:“我就是听太懂了,你不想靠自己的能力反抗,就通过害我的方式摆脱身上的麻烦,不是吗。那你这次过来是做什么,找茬,命令我不计前嫌的停止对你和张卯的报复吗?我看你是日子太好过了,苦头吃得还不够多,才会让你出现这么天真的幻想。”   见楚沨语气变重,开始失去耐心,女人面色微变,匆忙低下头说:“我不是的,我刚才只是太着急了,对不起……”   楚沨还是那句话:“知道对不起就走。”   女人怎么可能走,她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哭得梨花带雨,试图去拉楚沨的手:“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我都和你说对不起了……”   楚沨板着脸抽走手:“你再继续停留下去,我就不止这么点报复手段了。”   女人:“你!”   她很想扑上去大口咬楚沨,用指甲把楚沨的脸抓花。可想到还在等待她好消息的张卯,不愿意失去张卯真爱位置的她咬了咬嘴唇,眼一闭,心一横,扑上去拥抱楚沨:“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可以——”   楚沨侧身躲开女人的袭击,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时候,1127的倒计时声音越来越近,楚沨已经能听到熟悉的跑车声了。   女人难过的跌坐在地上,捂着面庞抽噎着:“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我都愿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要求我什么?”   司祁开着车穿过拐角,看到楚沨弯下腰,似乎是想去触碰地上正在哭泣的女人,表情微微变了变。   他控制着情绪,缓缓把车停下,尽量用不那么匆忙的动作,走到楚沨身边,问他:“这是谁?”   楚沨单手提着胳膊,把人拉起来:“一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而已。”   女人悲愤的道:“我是你的未婚妻!!”   司祁瞳孔微缩,下意识看向楚沨,楚沨冲司祁摇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知道的……”她曾经害得原主倾家荡产。   司祁心乱如麻。   在张卯的公司倒闭,楚沨再也不用躲躲藏藏、被他包养的现在,司祁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楚沨以前的女人。这简直是在明摆着说楚沨的性向,说楚沨真实想娶的人实际上是什么样的类型。   他本来就很担心楚沨会离开了,这时候又遇到楚沨以前的未婚妻……他有什么底气去要求楚沨把人赶走呢?他们只是包养的关系啊……   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司祁笑了笑说:“没关系,我知道的,你自行处理吧,我先进去了。”   楚沨微微蹙眉,见司祁头也不回的走向别墅,低头看了一眼红着眼角看向自己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抬步朝司祁追了上去。   女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在他身后发出咆哮:“楚沨!!你给我站住!!!”   楚沨砰的一下关上门,司祁站在门口换鞋子,对他说:“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楚沨语气认真:“我和她只有仇,没有别的。”   司祁笑了笑,心情格外复杂的说:“对了,你听说了吗,张卯的公司倒闭了。”   楚沨点头:“嗯,听说了。”   司祁试图把气氛弄得快乐一点,走过去轻轻拉住楚沨的衣领,让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声音暧昧的说:“我吞并了他手里很多项目,在这里面出了好大力气……”   楚沨心领神会,“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司祁凑过去,吻了吻楚沨的嘴唇:“你知道的。”   楚沨一把将司祁抱起来,笑着道:“小色鬼。”   司祁伸出手,无声拥抱着楚沨,耳朵贴在楚沨的胸膛上,倾听着楚沨的心跳。   张卯倒下了,楚沨能光明正大的回到属于他的正轨上,不用再委曲求全的和他在一起。   他们这段扭曲的关系,会在不久后消失,从此以后,他再也没办法利用自己的金主身份,去要求楚沨为他做什么了。   楚沨很可能很快会搬走……   想到这里,司祁拥抱楚沨的手臂紧了紧,在楚沨把他抱进房间的时候,迫不及待去解楚沨的扣子。   楚沨忍不住笑出了声。   “吃醋了?”楚沨问,同时特别配合的任由司祁动作,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司祁没有回答,只是动作有些急躁,催促楚沨去拿道具,自己则是连上面的衬衣都来不及脱,解开腰带后将楚沨一把按在了床上。   楚沨盯着身上的司祁,声音温柔:“不用那么着急。”   司祁闭着嘴不吭声。   他们契合的很快,身体的反应也非常的合拍。   司祁不断索取,眼尾渐渐泛红,眸中忍不住酝酿出一抹湿意。低着脑袋,嘴里发出哽咽的哭腔。   楚沨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这让司祁越发的难以承受。他俯下身抱住楚沨,不让楚沨看见他的表情。   楚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哄着他:“好了好了,别生气,我真的和她没关系,我只喜欢你。”   司祁鼻子泛酸,低低抽泣一声,张嘴咬在楚沨肩膀上。   楚沨发出一道闷哼,也不反抗,只是动作更加温柔了些。   司祁感受到楚沨对他的好,心里莫名觉得更委屈了。   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不是属于他的呢。   为什么这么快,他们就要分开了呢。   他甚至不敢开口问楚沨到底什么时候走,自欺欺人的能多挽留一天是一天。万一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上床,那他一定要一次性做个够,让这段回忆深刻到一辈子都忘不掉。   所以他表现的有些贪婪,一分一秒也不愿意浪费。   楚沨感受到司祁的急切,以为司祁吃醋了,忍不住想要安抚他,开口解释:“我真的和她没关系,当初他爷爷帮了我很大的忙,是我很重要的贵人,后来看我发展的不错,他们便想通过联姻的方式加深两家的关系。他还说,如果我不实在喜欢,那么解除婚约也是可以的,所以原zhu…我就答应了。”   司祁根本没心情听这些,断断续续的用力说:“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提别的女人的名字!”   楚沨立刻闭嘴。   司祁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连忙用手抹掉,恶狠狠道:“我要和你做一天!”   楚沨惊讶:“你吃得消吗?”   他们现在可都是凡人体质,一整天……司祁肯定受不了的!   司祁咬牙切齿:“你管我!”   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楚沨最好这次用完之后,再也起不来了才好,这样他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拥抱别人了!   楚沨完全不知道司祁在想多么可怕的事情,也不想驳司祁的面子。司祁要,他就给,怎么可能拒绝。   两人胡来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司祁眼神涣散,躺在床上浑身皮肤泛红,身体不自觉痉挛颤抖,意识陷入深深的昏迷为止。   楚沨动作温柔地用手安抚着司祁后背,等到司祁的呼吸不再那么急促了,才抱着他去了一趟浴室。   吃醋的司祁真的很可爱,表现的又特别热情,比在其他拥有记忆的世界奔放多了,楚沨特别喜欢这样的司祁。   他给两人洗好澡,抱着司祁回到了床上,从后方揽着司祁,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   …   司祁醒来的时候,身体一阵阵酸疼。   龇牙咧嘴的倒吸了几口凉气,司祁扶着腰坐起来,发现身上肌肤特别清爽,肯定是楚沨事后帮他清理干净了。   想起楚沨对他的好,司祁情绪失落地抽了抽鼻子,眼角泛起两道红痕。   侧过头,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司祁揉了揉脸,起床站了起来。   洗漱后去了餐厅,楚沨正把早点摆到桌子上,笑着道:“我还想着等会儿要去叫你。”   司祁故作遗憾的说:“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唤醒我的早安吻。”   楚沨走过来,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现在补给你。”   司祁眼中漾起笑意,心想你这样,我会忍不住以为真的你喜欢我,坐到位置上,仔细品尝着楚沨给他准备的早餐。   楚沨坐在他旁边,喝了一口豆浆,顺手把司祁喜欢吃的番茄酱递给司祁。   司祁一边往煎蛋上挤番茄酱,一边说:“现在张卯倒台了,你不用整天待在家里,想出去随时都能出去。”   楚沨不甚在意的说:“嗯,好。”   如果他想出去的话,张卯根本阻止不了他,他纯粹就是想多陪陪司祁,和司祁加深一下感情,毕竟他们在这个世界才刚认识不久,连结婚证都没领。   没拿到结婚证,楚沨哪有心思在意别的,先成家才能立业!   所以他完全没听出司祁忍痛放手的意思,也没注意到司祁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你果然很想离开”的失落。 第53章 顶级富豪被纨绔包养后   从楚沨这里离开以后, 司祁带着楚沨的爱心便当开车去往公司。   如果不是因为二人相识的起点太过阴差阳错,如今楚沨待司祁的好, 作出的一切体贴举动, 司祁本应感到无比满足。   可惜,谁让他当初心急之下提出了包养的要求,事后又迫不及待和楚沨……导致事情已成定局,想后悔也晚了。   司爸爸本来因为司祁最近的出色表现, 对司祁这个儿子特别上心, 原本就宠溺儿子的他工作到一半, 心血来潮想要去儿子的办公室看一看他, 刚好就看到司祁双目无神望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发呆,根本没有在工作的画面。   司老爸顿时脾气上来了,走过去一巴掌拍向司祁的后脑勺:“让你过来工作, 你在这里给我神游!”   司祁被拍得嗷了一声,脑海里那些伤春悲秋一下子被拍散,注意力回归现实, 抗议道:“干嘛!殴打员工啊!我要申请工伤!”   “申请工伤然后好光明正大的请假是吧!”司爸爸一眼看出司祁的小心思, 瞪眼道:“给我好好工作!”   司祁嘟嘟囔囔:“我在脑海里构思问题好吧,想出来的东西一下子给你拍没了……”   “净会耍嘴皮子!”司老爸才不管司祁的狡辩,冲司祁道:“今晚有个聚会,你准备一下, 到时候跟我一块儿过去!”   司祁不是很有兴致的哦了一声。   司老爸狐疑的看着司祁。   他家这个臭小子,向来最是喜欢凑热闹。以往总爱呼朋唤友的搞聚会不说, 最近因为在商界里大出风头,连带着和那群叔叔伯伯聚一起的酒席也变得喜欢参加了,毕竟走哪儿被人夸到哪儿嘛!   结果今天突然换了个性子,工作走神就算了, 说话也情绪失落的都不像他了,这是怎么了?   司爸爸眼尖,看到司祁桌面上放着的便当盒,愣了愣。仔细看了几眼,发现不像是从酒店打包来的样式,心中一动,有了点猜想。   “这便当看起来挺不错的,是谁给你的?”   能送便当这种贴近生活的东西给司祁,还被司祁收下了,送东西的人和司祁的关系肯定不错。   司爸爸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最近司祁和哪家的孩子走得比较近,又联系司祁这幅模样,心里嘀咕,他家臭小子该不会是喜欢上谁了吧!   司祁也没想着要瞒他爸,有点骄傲又有点心酸的说:“是楚沨。”   司爸爸惊讶:“楚沨还给你做便当呢?该不会是你又逼着人家给你干活了吧!”   他家这臭小子,向来和楚沨不对付,前阵子还总是找楚沨麻烦,说楚沨如何如何。他咋不想想,如果不是楚沨,他司祁能有今天这出息么?   还是太年轻!年轻气盛!   司祁心里难受,闻言没好气道:“什么我逼着他,是他自己愿意的好吗?”   司爸爸:“他愿意你也不能收啊,这多麻烦人家。”   司祁气不过,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都险些带了点哽咽:“我怎么不能收了,我就爱吃他做的东西不行吗!等过几天他从我那里搬走了,我想吃都吃不了了!”   司爸爸愣了愣,声音不自觉小了点:“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行吧,他愿意就行。”   听司祁这语气,好像还挺舍不得楚沨走的。   他不是和楚沨关系比较微妙,为了气楚沨,整天住在楚沨那里找楚沨茬么?   这是住在一起久了,关系变好了,成为朋友了?   司爸爸对此还是挺乐见其成的,对司祁说:“既然这样,你干脆把房子送给楚沨,让楚沨以后一直住在那里。反正楚沨现在手里也没什么钱,搬出去了还要另外租房子住。”   司祁嘴巴瘪了瘪,眉毛垂下来,难受的要命:“我也想送啊,可他怎么会愿意呢,他估计会觉得很屈辱吧,肯定是见都不想再见到那房子……”   司爸爸忍不住说:“什么屈辱,你不是说只是给他一套房子借住吗?还是说你果然在这段时间里难为人家了?”   司祁嘴巴张了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可能说,他包养了楚沨,还睡了人家吧?现在人家仇人倒台,彻底恢复自由身,肯定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这段关系,而且也不想再看见任何与这段时间有关的东西……   司祁眼眶微红,低着脑袋道:“我是难为他了……我后悔了……”   司爸爸无奈的看着儿子,“知道后悔就好,后悔了,还可以弥补!”   司祁:“我知道,我会弥补他的,我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原谅我。”   司爸爸:“原不原谅总得做了再说,而且你不是帮楚沨把张卯弄下去了吗?楚沨如果不是太小气,肯定会承你情的。”   司祁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算楚沨心里非常介意他们之前的包养关系,可不管怎么说,他都对楚沨做到他所能做到的最好了。他尊敬楚沨,从来不用他们的关系羞辱楚沨,两个人平等交往。他还给楚沨买了一大堆东西,没有禁止过楚沨外出,楚沨说什么他都是赞同的,甚至他还让楚沨在床上占据了上位……不管怎么说,楚沨也不算太吃亏。   除了他勉强楚沨跟他在一起以外,他真的没有对楚沨做过什么。   楚沨或许……不会太恨他?   想到这里,司祁深呼吸一口气,和司老爸说:“爸,我想追楚沨!”   司老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正想喝进去,闻言差点没喷出来。   “你,你说什么?!!”   司祁大声道:“我要追楚沨!我喜欢他!”   司老爸瞪大眼,放下茶杯,就想一巴掌朝司祁的脑袋上拍过去。   这不孝子,刚消停几天,又给他惹麻烦!   司祁倔强的道:“我没和你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他……”   司祁侧头看向桌子上摆着的便道,越说越伤心:“我好担心他看不上我,我担心的夜不能寐,什么事也做不了。你还给我泼冷水,我要给你气死了!”   司爸爸简直满肚子的槽要吐:“什么你给我气死,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你这臭小子……”   真会倒打一耙!   司祁:“爸,你给我想想办法吧,张卯倒台了,楚沨很快就能重头再来,他要是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司爸爸:“什么怎么办,他只是离开了,又不是不在了,你想见他过去见不就行了!”   嗯?等下,这是见不见的问题吗?他还没来得及质问司祁,怎么给他找了个男儿媳妇呢?   谁知司祁先发夺人,压根没考虑过老爸的凌乱心情,迫不及待的说:“那他要是不愿意见我呢?他要是躲着我呢?他如果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我该怎么办!毕竟我之前对他……我还做了那么多错事……”   司爸爸一个头两个大,“等下,你给我等下,你怎么突然喜欢上楚沨了?”   司祁不敢置信的反问:“楚沨那么好,谁会不喜欢他!我从初中起就在暗恋他了!”   司爸爸更震惊了:“什么?!初中?!你小子初中就给我早恋?!”   司祁:“我那是暗恋!!我要是早恋了,和楚沨那时候就谈恋爱了,我还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担心吗!!”   司爸爸整个人恍恍惚惚,一下子是儿子初中就喜欢上了楚沨,一下子是他儿子竟然那么早性取向就歪了,一下子是他儿子原来暗恋楚沨多年最近几个月还和楚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甚至都忘记问,司祁如果喜欢楚沨,为什么总是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特别讨厌楚沨的样子,对司祁说:“等下,你等下等下,你喜欢男的?”   司祁不满道:“爸,你怎么回事啊,反射弧也太慢了吧!”   司爸爸看司祁这理直气壮的样子,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火,只能说:“可我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司祁:“那是因为我只喜欢过楚沨,没喜欢过别人,我哪知道我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啊!”   司爸爸无言以对。   他有些头疼的用手揉了揉眉心,问司祁:“那你想怎么办,你真要去追楚沨?”   “废话!”司祁讲话大逆不道的很,“我就喜欢楚沨,我那么刻苦学习怎么管理公司,就是想多听楚沨在我身边说说话,想以后可以和楚沨在同一个圈子里工作,不然我干嘛那么刻苦。”   司爸爸目瞪口呆。   原来他儿子最近突然表现的这么上进,还铁了心要替楚沨报仇,是因为暗恋楚沨!!   怪不得!这样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想起司祁最近的转变,司爸爸越想越觉得原来如此,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同时,也有点心累。   司祁肯上进是好事,可上进的原因竟然是想要追求心上人,这这这……   司爸爸试探性的打探司祁口风:“那楚沨如果拒绝你了,你以后还会那么上进吗?”   司祁眼珠子滴溜溜转,狡猾的道:“不会,我肯定会失恋后黯然**,整日以泪洗面,用酒精麻痹自己。”   司爸爸一眼看穿司祁的小心思,没好气的戳了戳司祁脑袋:“臭小子,别给我耍小心眼!”   司祁被戳的脑袋一晃一晃,不高兴道:“我是说真的!没了楚沨,我干嘛还那么积极的工作啊,我又不愁吃穿!”   司爸爸无奈。   好吧,他儿子以前确实是太不求上进了点,现在说出这话,司爸爸一下便信了八.九分。   一边是儿子可能确实只喜欢同性,没有楚沨也会有别的男人,那个人指不定还不如楚沨这么出色,能带着儿子上进;一边是儿子和楚沨在一起后,为了能和楚沨有共同话题,永远保持现在这般优秀,将家业发扬光大……司爸爸发现自己好像压根没得选择,捏着鼻子认了:“行吧,你想追就追,我不阻止你,但是如果楚沨拒绝你了,你也不能给我撂挑子不干。不然我现在就去找楚沨,让他不要和你在一起——你也不想我和你妈给你添堵吧?那你以后也不能和我们对着干。”   司祁哼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吧,我勉强答应了。”   开玩笑,就算楚沨拒绝他了,他也不可能撂挑子不干的好吗,不然他岂不是连见楚沨的理由都没有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公司!   也就是司父给司祁以前的做派给忽悠到了,见司祁喜欢上男人之后,非但没有学坏,反而变得特别上进,反抗心理并不大,最多有点措手不及。   司祁也不给司爸爸反悔的机会,对司爸爸说:“那你给我出出主意,我要怎么样才能追上楚沨?”   司爸爸老奸巨猾的说:“你好好工作,争取变得和楚沨一样优秀,甚至是更加优秀,他当然不会随随便便拒绝你。”   司祁明知道司爸爸给他挖了个坑,还是往下跳了:“说的也是。”   只要他足够出色,楚沨总是能看见他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楚沨发现他其实特别的优秀,还对自己一片痴情,克制不住的就心动了呢?   于是不再迷茫的司祁又恢复了本心,开始和司爸爸炫耀:“楚沨对我特别好,他在家里从来不让我干家务活,还给我准备爱心早餐,爱心便当……”   司爸爸翻了个白眼:“我看是他给自己做早餐的时候,顺便给你也多做了一份吧,毕竟你又不会做菜,他只能自己来,用的食材还是你花钱买的……”   司祁气到跳脚:“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有你这么泼冷水的吗?”   司爸爸哼哼:“我这是告诉你事实!”   司祁不高兴了,当场和司爸爸battle起来,说不过就找司妈妈场外援助。   司妈妈笑呵呵看着屏幕那头父子俩打闹,心情特别的好。   至于司祁喜欢男生……嗯,同性婚姻法都通过那么多年了,儿子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是儿子的自由,司妈妈才舍不得棒打鸳鸯,让司祁伤心呢。   楚沨不是也挺好?   ……   …   一不留神和家里出了个柜,司祁与司老爸《友好交流》了一上午,最终双双被对方噎了个半死,无一人获得胜利。   下班后,司祁很想直接去找楚沨,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独处时间。却被司爸爸强行拉着回了家,说要带他去参加晚上的商业宴会。   司祁垂死挣扎:“我又不是过去找楚沨约会的,我是想带楚沨一起过去,这对楚沨来说也是个重新回归的机会。”   司爸爸一眼看穿司祁的那点小心思,嘲笑道:“得了吧,我看你是想拖着楚沨,想跟他一起在别墅里窝着哪也不去才对。”   司祁不满道:“爸,我哪有那么小心眼,我再怎么样也不会阻碍楚沨前程的好不好,我真的是想带他一起过去。”   司爸爸哼了一声,“行吧,你如果真想让楚沨过去,你可以打个电话告诉他地址,让他自己过去就是了。”   司祁:“…………”   这便宜老爹真是不能要了!   当着司老爸的面,司祁只能硬着头皮给楚沨打了个电话,一边打,心里一边默默流泪。   好家伙,本来没准还能再拖个几天的,现在直接把路都给楚沨铺平了。   以楚沨那惊人的商业头脑,指不定他能直接在这次的宴会上谈成一两笔生意,借机回归商界。   到时候有很多事情都需要重头再来的楚沨肯定会变得非常忙,他顺理成章的就能从他别墅里搬出去住,两人之间的包养关系悄无声息的断开,自此以后……   司祁抹了一把脸,保持声线让人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只希望自己的这次牵线搭桥,能让楚沨感受到他的诚意,能让楚沨稍稍对他的印象好上一些……   这么想着,司祁对楚沨说:“那么,我就在酒店那里等你。”   楚沨勾起唇角,声音温柔:“好,我会过去找你的。”   这次的宴会楚沨从下属那边听说过,当时楚沨对这类活动不感兴趣,便让手下的人去代为参加,现在司祁打电话过来邀请他同去,楚沨当然不会拒绝。   换上西装,系上领带,镜子里的男人宽肩窄腰身量修长,浑身上下一丝不苟。五官锋利透着威严,与墙上那副波涛汹涌的海景图相得益彰。   唯有收到心上人的短信时,垂下的眸子中含着一抹笑意,显得极为温柔。   他回复了司祁的讯息,同时也顺便通知了下属,告诉他这次自己也会参加晚宴。   那边询问楚沨是否要来接他,楚沨想起司祁特意给他买的情侣色同款车,拒绝了。   这车买来他都没开过几次,不开岂不是浪费了司祁的一番心意。   至于说让司机过来帮他开……呵,这车只有他和司祁能够坐。   斤斤计较的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小气。   另一边,开着同款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把喋喋不休的司老爸一起载到酒店的司祁挎着一张脸,被瞅见司祁脸色的司爸爸借机又唠叨了好几句,说什么连表情都控制不好,以后公司交到你手里迟早给你搞没掉。   司祁无语望天,心想这便宜老爸真是不能要了,哪怕他在外头风光无限,到了老爸面前,还是要被当成孙子(?)一样骂。   下车后迎面看见几位熟人,司祁正要开口,说师傅你别念了,要念回家念,给孩子留点面子吧。结果司老爸比他变脸还快,一脸慈父笑的看着司祁,转头去和哪几位老总笑呵呵握手,熟稔地攀谈起来。   “你家小祁可真是了不起啊,张氏那么大的企业说拿下就拿下!”   “我家孩子要是有他一半的出息,我做梦都能笑醒!”   “之前总听你说小祁天赋是有,就是对家里的那摊子事情不感兴趣,嘿,现在你得偿所愿了吧。”   最近市里风头最大的,无疑是司祁这个后起之秀,大家看到本尊出场,自然不会错过。   司爸爸一脸谦虚的说:“是啊是啊,我就一直说他这小子脑袋是很聪明的,就是太爱玩。现在长大了,变得沉稳了,终于能把公司里的事情放心交到他手里了。”   司祁在一旁忍不住斜眼看向老爸:你啥时候说过我聪明了,难道你还有另一个儿子?   谁知一旁几位老总皆是点头,其中一个更是开玩笑的道:“之前总听你说你家小祁聪明伶俐,比谁家孩子都要好,我还以为你是在嘴硬,原来是真的!”   “也就老司这个做父亲的观察仔细!之前我们几个的孩子跟小祁一块儿上学,只以为几个孩子都一样爱玩,偏偏就老司总说小祁聪明,我们还不信,现在信了!”   一群人哈哈笑了起来,司祁一脸懵逼,看着一幅“哎呀我就说了嘛,谁让你们不信呢”的司老爸,有点怀疑人生。   他是不是耳朵坏掉了?   还是说他老爸被人掉包了?   司祁恍恍惚惚的跟着司老爸他们进了酒店,几个老总听着司老爸一路吹嘘司祁有多厉害,纷纷适应良好,显然对这场面见怪不怪,唯有司祁越听越怀疑人生。   也就是进了宴会厅之后,里面言笑晏晏的诸位老总看见司祁父子到来,司老爸才停止吹嘘儿子,把司祁推到台前去,介绍他和诸位商界成名多年的大佬们认识。   大佬们对司祁印象很不错,毕竟谁都不想平白无故得罪一位接管公司事务不到一年时间,就带着公司节节攀升,还把张氏都给吞下大半的妖孽。   虽说司祁吞下张氏,有时运的作用,但当时那么多企业围攻张氏,唯独司祁能拿下最多好处,这不是司祁的本事是什么。   还有前些阵子,沨祁集团给司氏的那么多投资,条件好到简直让人眼红。   沨祁又不是做慈善的,能让出那么多的好处,肯定是因为这些项目足够优秀,沨祁宁可让利也想参与其中,可想而知司家以后靠着这些项目,又能攀升到怎样的高度。   这群精明的商人们,自然对司祁的感观极佳,想要趁早和司祁结下善缘,以后说不定就能合作一下呢?   正想着,沨祁那边的人笑着迎了过来,对司祁打了声招呼:“小司总,您最近在咱们这里,可真是风光无两啊!”   司祁微笑着道:“还是不如您沨祁集团威名赫赫。”   他最多就是个新锐,大家看好他的潜力,认为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沨祁却已经是无论哪个老牌企业都想争相得到他青睐的大牛,两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司祁现在的目标,就是带着司家企业,成为沨祁集团那样级别的存在。   相信到了那个地步,楚沨肯定会认可他的实力,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有老总好奇问道:“不知道这次你们的老板会不会参加?”   沨祁集团入驻本市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多少公司想要和沨祁搭上线。可惜沨祁董事长贵人事忙,一直都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过,让一群人遗憾的紧。   本以为这次又会得到遗憾的答复,谁知对方顿了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巧了,我刚得到消息,我们的董事长会参加此次的宴会!”   众人顿时发出惊喜的声音,喜形于色道:“你们董事长可真是难能见上一次,这次定要好好开开眼界!”   还有人立马和这位沨祁的高层攀谈起来,只希望等下沨祁的董事长出现之后,能替自己引荐引荐。   司祁也对那位董事长好奇的很。   一是因为对方和自家公司有着很深的合作关系,必须要好好结交。   二则是因为沨祁集体的名字,实在是太容易取得司祁的好感了,光是这一点,他都想和对方多多交流交流。   三么……   如果可以的话,司祁还是想把楚沨引荐给沨祁那边的人的。毕竟楚沨现在正是需要投资、需要帮持的关键时刻,如果能搭上沨祁的大船,楚沨一定能省力很多。   这么想着,司祁给楚沨悄悄发了个短信,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到。   楚沨那边回复速度很快,说他已经在宴会厅外面了。   司祁心中一喜,抬起头,翘首以盼的望着宴会厅的大门。   很快,一位身影挺拔,模样无比俊朗的青年大步走入宴会厅,就仿佛一道夺目的风景线,格外引人注意。   司祁连忙抬起手,朝着楚沨打招呼示意。   司家老爸看到司祁这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随后目光挑剔的看向楚沨,很想从他身上找出点错处来——结果盯着看了半天,愣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半点不好的地方来,反而越看越觉得这青年出色。   有那么一瞬间,司老爸甚至觉得,这样的人应该看不上他家傻儿子吧?他家那可怜儿子十有**是要失恋了。   看来还是得他这个老爸多出点力,给他们俩制造些机会才行!   旁边一些老总,因为司祁父子俩的动作,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见了楚沨。   他们想起楚沨不久前的遭遇,想起楚沨破产后被张卯逼到走投无路,落魄坐在公园里的那张照片,还有传闻中楚沨被司祁“包养”了的流言……   一时间,倒是没急着对楚沨这个遭遇滑铁卢的后辈打招呼。   谁都知道楚沨现在空有一身本事,却什么身家都没有,正是需要到处求人拉合作,找投资的时候。   雪中送炭是好,但收效太慢,投入又太多,感觉跟做慈善也没什么区别。   何况这是楚沨需要求着他们办事,从他们手里要钱,他们没必要对楚沨太过热情。   于是楚沨一路无阻的来到司祁身边,全程没有一个人主动找上楚沨,和楚沨打招呼。   司祁看到这画面,心里觉得很是不忿,原本还有些舍不得楚沨那么早回归商界的心彻底消失,他见不得别人这样轻视他喜欢的人。   所以他非常热情的给了楚沨一个轻轻的拥抱,手搭在楚沨的后背上,把他推向沨祁的高层,笑着说:“听说沨祁一直在寻找不错的合作伙伴,不知道您以前有没有听说过楚沨?他的商业头脑可比我厉害多了,我的那些项目,都是他手把手教我的。”   沨祁高层一早便看见了楚沨,正想和楚沨问好,便听到司祁的这段介绍,微微一愣,脸上笑容无比热情。   “哈哈,我当然认识楚董。”   他看向身旁围着他的一圈西装革履的总裁精英们,笑着道:“各位,这就是我们沨祁的董事长,楚沨,楚董。”   在场人齐齐愣住了。 第54章 顶级富豪被纨绔包养后   司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愣在原地半晌, 和周围一群同样懵逼的老总们安静的站在原地,现场半天没人说话。   那位沨祁的高层万万没想到大家竟然是这种反应,他背后冒出一层薄薄的汗, 深怕楚沨会因为这些人的忽视而迁怒到他的头上, 连忙捧场道:“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向我打听我们董事长的消息,想要早早见到他吗?”   这位高层疯狂朝周围人使眼色, 众人即使再怎么懵逼也迅速反应过来,保持着一点茫然的表情对楚沨各种奉承:“原来您就是沨祁的董事长啊!可真是年少有为!”   “之前我还有幸和您公司有过合作,不知您还记得我吗?”   “没想到您不光创办了楚氏, 手里还有沨祁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哈哈哈……”   众人一边说着好听的话,一边脑袋里疯狂运转。   楚氏是被张卯弄垮的, 当时大家都觉得楚沨倒霉,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现在才过几个月的时间,张卯就破产了,那阵仗一看就是有人在故意针对,而有能力针对张氏那样大企业的人, 体量至少也得是沨祁这种级别的。   而沨祁为什么针对张氏呢?还不是因为张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存在, 把沨祁董事长手里的公司给弄破产了。   说不定连那个破产都只是沨祁计划里的一环, 否则沨祁老总怎么可能坐看手里的公司倒闭, 他愿意让公司倒闭, 那是因为他允许,否则那公司想倒都倒不了。   对了,还有司祁。   司祁刚才和楚沨表现的那么亲密,两人关系肯定很好。想想前段时间的包养传闻,想想司祁刚才说“我的那些项目得到了楚沨的手把手指点”, 再想想沨祁集团对司家企业的那么多让利合作……   司祁能在围剿张氏的行动中得到那么多的好处,能崛起的那么快,背后肯定有楚沨帮忙!   不过他们也没有忘记,司祁方才把楚沨介绍给沨祁高层认识的举动。   看样子,司祁是和他们一样,不知道楚沨真实身份的。   不知道,却依旧全心全意的帮助楚沨,在楚沨最“落魄”的时候给他遮风避雨的住处,找机会把楚沨引荐给沨祁,而不是如他们方才那般自持身份的待价而沽,连个招呼都不肯主动打……楚沨愿意帮司祁一把,还真不是司祁运气好,而是因为司祁值得。   想到这里,众人更是羡慕惨了司祁,随随便便发个善心,都能发到扮猪吃老虎的大佬身上,还被大佬认可了。   司老爸也是这样的想法,觉得他儿子做好事有好报,歪打误撞得到了楚沨的青睐。   毕竟他儿子确实有点傻,跟楚沨在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暗恋了人家那么多年,竟然愣是不知道楚沨手里的底牌有多少,把人家一个大佬当成小可怜养了好几个月。   不过傻人有傻福,司老爸想想楚沨在背后帮了司祁那么多忙,还把司祁从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培养到今天这种地步,心里对楚沨感激的不得了。   唯有司祁有些无法接受。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楚沨,看到楚沨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模样,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不……”   他的脑袋里一团浆糊,想起很久以前,楚沨破产后坐在公园长椅上的样子,想起自己趁虚而入,提出的那个可笑的包养请求,想起自己当天就和楚沨发生了关系,想起他这段时间在楚沨面前一而再再而的说“只要你乖乖的,我什么都买给你”……   那他在楚沨面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楚沨是不是得觉得他这人滑稽又可笑?是不是觉得送钱给人占便宜的样子很蠢,哄着他上了自己那么多次,却一直没有告诉自己真实身份……   楚沨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在玩弄他……   他明明那么担心楚沨会离开,明明真心实意的想着要带楚沨重归商界,要和他摆脱那种畸形的关系从朋友做起,可楚沨却什么也不告诉他,看着他患得患失,说出那么多可笑的话。   解释一句我其实没有破产,我其实是沨祁的董事长,有那么难吗?   司祁眼眶越来越红,在楚沨觉察到不对劲,试图靠近他的时候,狠狠一把推开了楚沨,低着脑袋头也不回的朝外走。   众人皆是一脸愕然,楚沨心中一紧,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与司祁拉扯争辩,跟着他走出了宴会厅。   司老爸:……???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司老爸想起自己傻儿子在他面前说了那么多有关楚沨的话,大约能明白儿子生气是因为什么,连忙出面打圆场:“哎呀,我家那小子性格就是这样,估计是朋友之间闹别扭了。”   众人愣了愣,习惯在商业场上跟着仇人谈笑风生的他们,还真忘记司祁和楚沨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交朋友的思想比他们更纯粹,哪怕对方地位比自己高,也不会强忍脾气在意那么多。   看楚沨连忙追上去的样子,应该也不是恼了司祁,反而对司祁特别好,所以那些趁机讥讽司祁得罪了楚沨的人也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大家笑着打趣了几句,反倒是因为司祁和楚沨之间的关系,对司爸爸的态度更加和善了几分。   宴会厅外的走廊,司祁一把甩开楚沨的手,压低嗓音,强忍怒气,克制不住的带着几分哭腔说:“你混蛋!!”   楚沨有些慌,连忙安慰:“你别哭,你别哭,我不是故意的……”   司祁气得用手锤楚沨的胸膛,“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话,觉得我说那些话很可笑!”   楚沨:“我没有……”   他就觉得霸气说我养你啊的司祁特别让他心动,一边霸气一边又被他哄得团团转,说句话都脸红不好意思看他的司祁,简直反差萌的可爱到爆炸。   而且他当初也是答应包养答应的太快,之后看司祁那么投入其中,不知道怎么和司祁解释,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如果他真的想要隐瞒,他今天也不会主动来到这里了,他就是想让司祁顺势知道他的情况,谁知司祁反应这么大。   楚沨把司祁带到无人的地方,把司祁抱住,语气无比温柔的哄着他:“对不起,宝贝,我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有要耍你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他是真的破产了,不是假的。但一个破产的人反手就开了更厉害的公司,把害自己的凶手搞垮,这显然违背了逻辑。   而且他看司祁玩金主play很开心很舍不得的样子,自己也有心配合,就没急着告诉司祁自己其实很厉害……   司祁脑袋埋在楚沨身体上,泪水打湿了楚沨的衣襟,他这时候其实不是想要一个答案,他只是想要迫不及待确认楚沨对他的态度。   他很怕楚沨会在公布身份之后,对他露出嘲讽的模样,然后对他说些“谁让你这么蠢”之类的话。   那比杀了他还让他无法接受。   可楚沨并没有,反而还在不停的安慰他,和他说对不起。   司祁那慌乱不知所措,只能通过愤怒来表达不安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他想起了很多事。   楚沨家大业大,肯定不需要被他包养,更不用躲着张卯。   但他这几个月来,每天留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偌大的企业不去管,就给他洗手作羹汤,耐心教导他商场上的事情,如果只是为了玩他,楚沨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而且,他喜欢的人,不可能这么像他想象的那样恶劣,否则他怎么可能喜欢上楚沨,与楚沨甜甜蜜蜜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还不是因为楚沨人足够好,对他足够温柔。   甚至,楚沨明明没有破产,手里有沨祁这样了不起的集团,还愿意接受他那轻浮的包养,肯定是真的喜欢他,不然这完全说不过去。   越想,司祁心跳的越快,原本哭红了的脸因为另一个原因涨得通红,嗓音带着点哭过以后的沙哑,对楚沨说:“你当初为什么接受包养?”   楚沨声音无比温柔,“因为我喜欢你。”   司祁抱着楚沨的手臂忍不住一紧,心里很是欢喜,甜滋滋的感觉在胸腔中蔓延,脑袋蹭了蹭楚沨的脖颈,“那你完全可以用别的方式告诉我,干嘛说什么包养,害我这段时间害怕极了……”   害怕?   楚沨有些不解,他都对司祁这么好了,司祁为什么要害怕?   肯定是他做的还不够好!   楚沨自我反省,对司祁说:“对,都是我不好,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司祁:“…………”   司祁没好气的直起身子,瞪着楚沨:“你哪里不好了!不准说这种话!”   楚沨特别没骨气,从善如流的说:“对对对,我挺好,我不说了。”   司祁破涕而笑,用手拭去眼角的泪珠,对楚沨说:“你这个人,怎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沨见司祁不生气了,松了口气:“你本来说什么都是对的。”   司祁佯怒的说:“所以我说要包养你,你也答应了?”   楚沨:“我是怕我接连拒绝你两次,你又会一直躲着我……”   司祁愣了愣,愕然的说:“我——”   他想起自己初中年的暗恋,想起告白失败后自欺欺人的躲避,想起上辈子楚沨“破产”后躲在幕后不敢露面的帮助……他好像,还真就是楚沨说的那种人!   如果不是因为重生,他说不定不会有勇气主动找到楚沨。找到楚沨后,他开口就是包养,如果被楚沨拒绝,他肯定会羞恼自己的不自量力,说不定真的会没脸继续纠缠楚沨。   当初楚沨好像除了答应,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管楚沨说什么,哪怕说出自己是沨祁集团的董事长,估计也只会让他感到羞愧,恼怒自己为什么要开口提出包养,这样做不光瞧不起楚沨,也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给搞的更加尴尬。   楚沨不说是对的,他是在给他挽尊。   司祁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怎么那么蠢,好端端的两情相悦,非要被他弄出那么多烂七八糟的事情来。   嗯?等下,两情相悦?!   司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向楚沨的眼神里充满了光彩,激动的说:“你说你喜欢我?”   楚沨点了点头,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我当然喜欢你。”   这几个月来,楚沨说过无数遍喜欢,每一次都让司祁心跳加快,这一次尤其。   司祁有些欢喜,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吗,可我不够好,我……”   楚沨摇了摇头,“你很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我只喜欢你。”   司祁喜滋滋的勾起唇角,有些骄傲的说:“所以你当年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是不是?拒绝我告白以后后悔了?所以再次见面的时候才会迫不及待的接受我……”   楚沨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的说:“是…吧?”   司祁看楚沨心虚的样子,更得意了:“哈哈哈,我就说嘛,你肯定是早就喜欢上我了~”   连包养这种离谱的事情,楚沨都肯答应,他肯定爱惨了自己!   司祁顿时嚣张起来!   嚣张之后的司祁恢复了以往的本性,抬起下巴,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对楚沨说:“既然你那么喜欢我,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和你交往了!”   楚沨:囧。   刚才哭鼻子的人不是你吗,小家伙变脸那么快。   越发觉得司祁可爱的楚沨说:“好!”   楚沨:“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   正在欢喜自己趁机骗到个男朋友的司祁:“嘎?!”   这,这么快的吗?!   第一次见面就包养,刚说明心意就交往,还没约会第二天直接结婚。   这这这,这比闪电还快呀!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司祁心花怒放的说:“好啊!!!”   他就喜欢比闪电还快!!!   万万想不到,他今天早上还在担心追不到楚沨,结果晚上直接开始商谈婚事!   他也太牛了吧!   这一瞬间,司祁猛地想起了什么,高兴的蹦跶两下,哈哈直笑:“你的公司名字是沨祁,其实你早就对我图谋已久了是不是!”   沨祁那么大的集团,肯定发展了很长很长时间,所以从很早以前,楚沨就喜欢上他,还用他和自己的名字命名他一手带大的企业!   也就是他胆子小,这些年来,一直表现的很讨厌楚沨,否则楚沨怎么会不直接来找他呢?都怪他面皮太薄,嘴太硬,错过了!   司祁越想越觉得兴奋,挽着楚沨的胳膊舍不得放开,又蹦又跳的,任谁看见都知道他这时候有多开心。   半天没见到儿子回来,担忧之下出来寻找儿子的司爸爸,猝不及防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原本还气炸了谁都不敢惹的司祁,抱着楚沨的手蹦来跳去。楚沨一脸宠溺的看着司祁,一幅司祁说什么都对,把司祁当做世界中心的样子。   司爸爸:“…………”   他是只离开了十多分钟,而不是穿越到十几年后吗?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司爸爸站在原地,愣是没好意思直接过去,打扰两个小年轻你侬我侬。   然后在他冷静思考人生的时候,他想起了很多刚才惊讶之下,没来得及细想的事情。   比如说,楚沨初中时候就儿子和认识了。   比如说,沨祁集团的名字,就是楚沨和司祁。   比如说,楚沨一个大老板,偏偏要假装破产,到他儿子身边扮小可怜蹭吃蹭喝,还手把手教导他儿子学习商业知识。   比如说,大家都在传楚沨被司祁包养的时候,楚沨从来没有出面反驳。   比如说,沨祁和他儿子签下了那么多条件优渥的合同。   太多太多的细节可以去挖掘,而一旦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司爸爸猛地发现,楚沨这小子其实早就盯上了他家儿子,而他家儿子却蠢兮兮的,明明被楚沨那么偏爱了,还在那里忧愁如果追不到楚沨该怎么办……   他就说他家儿子傻兮兮的吧!他儿子还不承认!   想到这里,司爸爸嘴角忍不住咧起一个溺爱儿子的蠢父亲特有笑容,乐呵呵的搓了搓手,脑补等会儿儿子过来跟他说他和楚沨决定交往的消息,然后他要如何嘲笑儿子的愚蠢……   然后司祁就看到对面笑得一脸憨样的老父亲,特别大度的没有计较这老爸怎么笑得这么傻,给他这个儿子丢脸,走过去说:“爸,我和楚沨要结婚了!明天就去领证!”   原本还想端起架子,笑话司祁明明是双向暗恋,都能耽搁那么多年的司老爸笑容瞬间僵住。   司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人类的头发原来是真的能竖起来的。   司老爸炸毛大喊:“我不同意!!!!!”   他那么大,那么可爱,那么傻乎乎的宝贝儿子,竟然明天就要和别人结婚了?   不行!!不可以!!!!!   司祁:=-=   ……   …   司祁气冲冲离开宴会厅,楚沨飞快追上去,回来后两人笑容甜蜜眼神交缠的模样,在场那么多围绕着他俩打转的老狐狸,哪里能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想想方才司祁介绍楚沨给楚沨下属认识的样子,再想想之前的那些传闻,大家光靠脑补,都能猜测个七七八八。   原本就觉得楚沨被司祁包养这消息太扯淡的人,这下子更是觉得传言不实了。   就楚沨这身家,他还需要被人包养?他去包养司祁还差不多!   不过以他看司祁的眼神,还有手把手教导司祁上进,拿张氏给司祁练手的架势,楚沨也不可能和司祁是那种关系。   谁养小情人,会费心费力把原本玩物丧志的废柴小情人捧成人人认可的商业精英,甚至都不告诉小情人自己的真实身份,假装破产赖在别人家里,当家庭教师成天近距离接触,愣是几个月的时间把人哄到手了……啧啧啧,楚董不愧是楚董,手腕就是高。   不过也有人因此打趣楚沨,说楚董这集团的名字,可真是取得有先见之明。   司祁听得有些脸红,目光闪闪看着楚沨,楚沨的回答没有让司祁的希望落空,他说:“我就是用我们俩名字命名的。”   众人皆是惊讶,看看楚沨,又看看司祁,忍不住说:“没想到,您二位那么早便认识了?”   这时候,大家突然想起,楚沨和司祁不光年轻,似乎岁数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楚沨:“我与他是初中同学。”   众人纷纷恍然,笑着打趣:“原来是早有预谋。”   楚沨面露微笑,侧头看向笑得一脸傻傻的司祁,眼神格外宠溺。   一旁司爸爸看到楚沨这样子,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了。   楚沨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司祁,而且喜欢了很久很久。   这个时候,楚沨趁机宣传了一下他和司祁要结婚的消息,司爸爸猝不及防之下都没来得及反对,众人纷纷笑容满面的恭喜他们俩,而他的傻儿子还乐呵呵的说同喜同喜。   司爸爸:“…………”   真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咦,等下,为什么是嫁?   司爸爸精明的眼眸瞅瞅司祁那没出息的样子,又瞅瞅一脸沉稳矜贵的楚沨。   突然丧了气。   诶,他儿子该不会像面对他和他妻子一样,被楚沨哄着照顾一辈子吧?   虽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看着司祁那笑容灿烂的模样,司爸爸发现,他其实并不讨厌看见司祁的这副模样,甚至还挺喜欢看的。   如果楚沨能让司祁一辈子都笑得这么开心,那他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想到这里,司爸爸原本还想要上前打岔的心消弭于无形,转而开始正儿八经的想婚礼的事了。   到时候要请谁过来呢?原本背地里嘲笑他儿子没自己儿子出息的几个老家伙肯定是要请过来的……   就这样,楚沨是沨祁老总,楚沨要和司祁结婚的消息,随着这次的晚宴,迅速扩散了开去。   很多原本笑话楚沨笑话的正开心,一口一个楚沨被包养,楚沨有本事又怎么样,还不是成了小白脸的人,笑声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噎死。   听说自家孩子当众取笑过楚沨,甚至大肆庆祝楚沨破产了的家长们,更是气得直跳脚,当天就把自己孩子捉了回去,按在家里劈头盖脸大骂一通。   “那沨祁集团连我都不敢招惹,你倒好,天王老子都敢骂!你这么牛,你怎么不自己创业去?你看不起楚沨?你有资格看不起人家吗!”   “老子在公司里辛辛苦苦求人家给投资,人家死活不答应,原来是你小子在背地里给老子捅刀!你给我站住!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有的二代听说楚沨的真实身份后,吓得噤若寒蝉,连连点头,半个字不敢反驳。   有的二代比较头铁,愣是不相信家长的话,死犟死犟的说:“那楚沨本来就是被包养的,不然他怎么会破产!”   他的长辈被他气的七窍生烟,撸袖子就上:“他破产?你老子破产了他都不会破产!”   “他手下的集团是沨祁,他要是想救楚氏,他能救不起来?不过是计谋罢了!”   “没看到张氏现在倒闭了?那些帮他对付过楚氏的姘头一个两个全都倒霉!他摆明了是在钓鱼!”   “司祁原本是什么样,你不会不知道吧?可司家企业现在办得多红火,司祁也一顶一的靠得住!他楚沨教人都能教的起来,自己会起不来?”   一连串的反问,问得那二代哑口无言,一脸憋屈看着举着鸡毛掸子要揍他的老爸,只能服软低下头:“好吧,我这不是听信传言,人家说什么就信了么……”   “那你老子我之前说了那么多次楚沨有出息,你怎么就不信?!”家长怒极反笑,戳着儿子脑袋,点来点去。   儿子撇撇嘴,强行争辩:“可就算楚沨破产是假的,那他住在司祁家里,一住住了好几个月,总归是真的吧?他要是有钱,会自己没地方住?会费心费力去当家教指点司祁,还让司祁给自己买名表买豪车?我相信传言,是有事实依据的!”   家长翻了个白眼,怒其不争的吼:“这是人家的情趣,你懂不懂!!!”   怪不得这么大年纪了,身边还没个伴呢,活该单身!! 第55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最近有关楚沨的消息, 无疑是本市商圈的热门话题。   无论是楚沨的“破产”,还是楚沨破产后假装穷困潦倒赖在司祁家追求司祁,亦或者楚沨是沨祁幕后掌权者的消息, 随便一个都足够大家津津乐道的谈论半天。   一些原本想要讨好沨祁董事长,却苦于无处下手的人, 终于发现了机会, 捧着一堆礼品找到司家,希望司爸司妈能替他们,在楚沨面前美言几句。   司妈妈原本还有些愣神, 怎么儿子前脚谈恋爱, 后脚就结婚,现在看到这么一群人找到家里来, 终于是回归现实。   听着一众身家不弱于他丈夫的商界大佬,张口闭口全都是对楚沨的赞叹,司妈妈对楚沨这个儿婿原本就很不错的印象, 更加不错了。   能把她那原本混不吝的儿子拉上正轨, 还手把手将司祁培养得这么出色,司妈妈怎么会不喜欢楚沨?   于是在家长们的认可下, 司祁与楚沨的婚礼十分顺利的推进了下去, 周围人听说消息后,纷纷送来了祝福。   司祁因此每天都过得十分开心, 哪怕和楚沨分开去各自的公司上班, 脸上也一直带着笑。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司祁此刻有多幸福。   而和司祁此时心情截然相反的,无疑是张卯一行人了。   张卯上辈子是被楚沨弄破产的,现在听说楚沨竟然就是沨祁的董事长后,他彻底绝望了。   重生前的他连个楚氏都打不过, 重生后靠着对未来市场的先知,赚了一点钱,拉拢了一些势力,好不容易弄垮了楚氏,结果回头又蹦出来一个比楚氏庞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沨祁。   甚至他能够弄垮楚氏,据说都是因为楚沨想要借机装弱追求司祁,所以才让他把楚氏弄没了的……   而他也因此被原本还不知道他是谁的楚沨惦记上,等楚沨追上司祁以后,楚沨立马来了个回马枪,就像之前张氏对楚氏做的那般,率领一群企业将张氏围攻致死。   就连他身边的那些女朋友,也一个都没有落到好。   那些女朋友的家里人,听说了楚沨和他之间的恩怨,听说楚沨就是沨祁董事长,这下子哪里还不清楚,他们家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落魄的。   原本就无比嫌恶张卯的他们,这下子更是对张卯恨到了骨子里。哪怕他们的女儿仍抱着侥幸心理,试图为张卯争辩几句,他们也把这群不孝女赶到一边,联合在一起对他下了狠手,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让他每天都活在惶惶不安的痛苦之中,哪怕他能够预知未来,也没有了发挥余地。   他在这些人紧盯的目光下,能活着就不错了,想要重新崛起,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楚沨让系统偶尔注意一下张卯那边的情况,确定他日子过得足够凄惨,足够替原主以及上个世界线的司祁复仇,便没有再管。   毕竟他还有司祁,还有他们未来无比美好的生活,需要他去用心经营。   ……   …   司祁与咻咻一起看完他在另一个世界的经历,心满意足的说:“行了!去下一个世界!”   话落,意识陷入一阵短促的黑暗,再次醒来的时候,司祁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昏暗阴冷的房间,鼻尖能嗅到木板腐烂的霉味。   头顶的小窗投射着屋内唯一的光源,那是一个通常只会出现在囚牢里的通风铁窗,高度距离地面足有两米,栅栏与栅栏之间的缝隙宽度最多只能伸出去半条手臂,上面还有明显的被风雨侵蚀过后的红色铁锈,顺着往日的雨水流到墙壁上,留下一道道狰狞可怖的暗色阴影。   视线下移,司祁观察一圈自身所处的地方,发现这里不光阴冷昏暗,而且除了一张已经潮湿腐烂了的木板床外,就是一个马桶,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坐牢至少还会给一张桌椅。   司祁从床上爬起来,试图走下去探索一下这个昏暗的房间,刚起身便察觉到了不对,这具身体太虚弱了,使用起来格外的不灵敏,就仿佛灵魂与躯壳中间隔了一道墙,操纵起来误差极大。   好险没有一脚踏空,司祁手臂用力撑住了墙,晃了晃身体站了起来。   就体感来看,这具身体至少被囚禁了好几年,四肢与身体极其的瘦弱,严重缺乏营养和锻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祁微微垂眸,开始读取这具身体的记忆,很快发现记忆中的内容格外单调,似乎从有记忆起,他就被关在了这个地方,偶尔会有人进来给他丢一些食物衣物,别的就什么也没了。   放弃这条获取情报的途经,司祁直接让咻咻把这个世界的世界线灌输到他脑海里。   他从俯瞰的视角,看完了发生在原主身边的所有事情。   原来,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是一位豪门继承人,成年后因为和父亲意见不合,宁可离家出走也要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又在出走的第二年,因为一场车祸不幸和妻子横死当场,只留下了一个被母亲死死护在怀中的婴儿,被警察送回到了他爷爷那里。   爷爷伤心儿子的离世,对儿子充满了愧疚之情,他将自己的情感全都转移到了孙子身上,恨不得将最好的一切都送给对方,满心想着要将自己的所有财产都交给这个孙子。   老人的私生子对此非常不满。他母亲当年下药设计老人,偷偷生下了他,又把他带回到老人身边。老人根本不知道还有他这个孩子存在,对他还有他的母亲十分厌恶,这些年对他母子俩一直很无视。   后来他大哥离家出走,他和他母亲拼命讨好老人,可惜老人并没有因此软化态度,甚至他大哥后来都死了,老人也宁可选择那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婴儿,而不是选择他继承家业,他恨死了这一群人!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后手,当初他叫人开车撞死了他大哥大嫂后,又让人趁机调换了那个婴儿,把另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塞到了那个死去的女人怀里,再把他大哥的儿子囚禁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等到那个被调换的孩子在老人的守护下健康长大,成长得十分优秀。在所有人都以为老人一定会将自己的基业交到这个孩子手上的时候,他突然在那孩子的高考前夜,当众拿出了一份血缘鉴定书,一口咬定这孩子并非他大哥亲生。   老人看完鉴定书后受不了打击,直接晕了过去。   而那孩子因为第二天要参加高考,不得不去考试,没法去医院照顾老人,私生子便在医院里趁机给老人灌了不少**药,说老人现在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难道还要让自己这一辈子的基业都流落到外人的手里?   老人并不理睬他,叫来医生,给自己和孙子重新做了次血缘鉴定。确定二人确实没有血缘关系后,老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下来,无论别人怎么劝慰他,他也一直沉默着。   他的孙子很担心老人,在他那个私生子叔叔的冷嘲热讽中,设法找到了他‘母亲’在医院里的生产记录。又拿着这个记录找到老人,说老人的亲孙子说不定还活着,只是流落在外没办法回家,亲口对老人发誓:“我会竭尽一生去寻找那个孩子,偿还您养育我的恩情。您的产业也可以全部交给他,我会一辈子辅佐他,帮助他。”   老人知道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品性如何,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他将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终于燃起了继续活下去的力量。在那个私生子痛恨不已的咒骂声中,老人花费了大量的钱财与资源,去寻找那流落在外的小孙子,甚至许诺,谁找到了他的孙子,他就拿出他全部财产的十分之一给那个人。   那可是一笔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巨大财富。   私生子动心了,没过多久就带着痴痴呆呆早就被关傻了的孩子回到了家里。   老人和他的孙子对此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猜测当初动手的人或许就是这个私生子,私生子没准会知道那孩子的下落,所以才会对外发布这么一个消息。   可谁知,对方竟然狠心到这种地步!竟然硬生生把一个孩子活活关了十多年,还让他染上了药物成瘾!!   医生说,孩子沾染上的时间并不久,只有两个多月。但是被灌下的药物剂量很大,孩子已经彻底离不开了,想要治好根本不可能,只能强行戒。   两个月……不就是老人刚刚传出消息后的不久么?!   老人彻底绝望了,他以为自己的寻找能让那孩子过上好日子,结果却害得他遭受到更大的折磨。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当初与儿子发生了争吵,老人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孩子。看着蹲在角落瑟瑟发抖,对外界充满恐惧的亲孙子,老人泪流满面,握着另一个孙子的手,希望他能在自己死后也依旧保护好他的兄弟,对方一口答应了。   在这之后,老人每天陪伴在他亲孙子的身旁,在孙子药瘾发作的时候冲上去阻止对方自残,每次都被发狂的对方打伤,然后不停对着那孩子哭泣道歉。   如此折磨人的日子持续了数个月,心力交瘁的老人到底没能撑过太久,伤心过世了。   答应过要照顾好老人亲孙子的孩子并没有因为老人的过世出尔反尔,他完成了他的誓言,即便老人死后也一直没有放弃对方。年纪轻轻刚读大学的他要在私生子叔叔的攻击下尽力在公司站稳脚跟,又要回家照顾他无法自理的弟弟,甚至还要应对那横空出现的两个亲生父母,被这两个人反反复复的纠缠,每天都过得很疲惫。   可即便如此,自小被老人精心培养着长大的他还是应对的很好,在种种磨练中飞速的成长起来。   而他私生子叔叔发现他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之后,破罐破摔,大张旗鼓的要和他对着干,为此做了不少败坏公司名声的事情,到处宣扬公司新晋总裁鸠占鹊巢窃取他人财物……网络上因此闹得沸沸扬扬,吃瓜群众吃瓜吃得乐此不疲。   公司股东们厌烦了这种局面,不看好年纪轻轻的总裁,更不看好那个只会耍小手段的私生子,见公司如此乌烟瘴气,纷纷套现离场,一家好好的企业就这样被折腾的破败。   公司垮了没关系,刚刚当上总裁的青年认为自己年纪还小,总有重头再来的时候。可老人的亲孙子却一辈子被药瘾纠缠,活得浑浑噩噩。他无法舍弃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孩子,想方设法的开导他,希望他能懂事,变得像一个正常人。   可还没等他做到这一切,对方就被人骗出了别墅,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盆砸破了脑袋,当场死了。   他手里代管的财产因此全部转移到了他那个叔叔手里,而他一生都活在仇恨之中,一辈子孤孤单单……   司祁读取完世界线,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被关傻了的孩子,啧了一声,转头去打量了一眼自身所处的环境。   他来的时间点比较早,原主今年八岁,‘假少爷’现在正在读小学。   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地面很冰,很潮湿,司祁没有鞋,只能一步一步顺着墙壁摸索,寻找唯一的出口。   原主被关那么多年,精神早已出现了问题,他对外界反应不灵敏,思维动作也格外迟钝,像是个网速不好的游戏角色,动作一顿一顿。   司祁来到这具身体里,继承了原主的一切记忆、情感,自然也包括疾病。   他尽力去掌握这具身体,触碰到那冰冷的门锁后,借用昏暗的光线大致弄清楚了门锁的结构,从意识空间中拿来一根从其他小世界带来的铁丝,开始撬锁。   两分钟后,尘封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司祁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又让咻咻搜索了附近的网络。咻咻没有检测到周围有手机信号,也没发现监控,说明外面并没有人,司祁便以一种外人看来特别慢吞吞的速度走出房间,来到了一个更大一些的仓库。   一个外表看起来已经废弃的仓库。   他花了点功夫从这个仓库走出来,在咻咻的指路下,用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才一步一步走到了有人的大街上。   路边的路人刚一看到司祁,就注意到这个衣衫褴褛□□着双足的孩子。他看起来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低着脑袋不敢看人,皮肤更是苍白的过分。身上只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上衣,没有穿裤子,就这样游魂般蹲在街头角落。   有好心人见到后立马拨打了报警电话,还试图走过来给司祁送来暖和的大衣与食物。   原主听不懂这些人的语言,司祁当然也听不懂,他只是感觉这具身体非常恐惧成年人的靠近,一靠近就会非常难受,难受到甚至想要发出尖叫。   原主在被囚禁的时间里,或许还遭到过他人的虐待。   司祁默默的想。   路人们看出了司祁的害怕,问他话他也不声不响,只能放弃了继续接触。   等到警察过来后,他们目送司祁被警察带上警车,站在原地充满怜惜的感慨,猜测司祁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与此同时,咻咻在司祁的指挥下,飞快将原主父母的基因数据上传到基因库。等到警方发现司祁状况不对,开始通过基因库寻找司祁的家人,就会顺着这个数据找到司祁的爷爷那边。   警车上,警察们一路询问司祁,却没有得到司祁的任何回应。   意识到司祁的精神情况不对劲,警察观察了一下司祁的外表和穿着打扮,很快将这件事从简单的迷路儿童转移到了更严重的囚禁未成年上,暗自重视了起来。   他们态度温和的给司祁披上了毛毯,注意到司祁的反应里带着恐惧,于是心里又默默加了条虐待儿童的怀疑。   他们让局里的女同事去照顾司祁,期待她们能从司祁口中询问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自己则是去查附近的监控,寻找司祁到底是被人关在了哪里。   可惜那一片地方的监控并没有普及到位,他们只看到司祁从一个小巷子里走出来,至于巷子里面则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遗憾的空手而归,警官们找来了一些孩子穿的衣服,送给司祁穿。见司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躲在椅子上,对外界没有任何的反应,女警官们冲他们摇了摇头,小声说:“这孩子好像是有自闭症。”   警官抬了抬眉毛:“就算是自闭症,父母把他成天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也不至于这样吧?你们看他瘦的……那皮肤白得都能看到下面的血管了,明显常年见不到阳光。”   女警:“诶……真是造孽。我看他也就五六岁,如果好好教,就算是自闭症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另一个女警也跟着说:“一般的自闭症被陌生人靠近后,反应会很激烈,这孩子却那么乖,只是躲着,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警官转头看向司祁,见司祁小小一只,躲在毛毯里,裹得像是个小球。露出一个五官俊秀的小脑袋来,乌黑的眸子注视着前方的空地,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情况,一般人看到了只会觉得他乖巧。   警官叹了口气,“去验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吧。”   问司祁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警方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司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中的内容让司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老人家用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这件事消化掉,看着不远处正乖乖吃着晚饭的孙子,他嘴唇动了动,觉得事情还没确定下来前,不应该这么莽撞的告诉对方,强装镇定的让孩子早点睡觉后,连夜坐着飞机来到了隔壁省的那个警局。   匆匆忙忙来到休息室,远远看到那个孩子的侧脸,司老爷子的身体便摇晃了一下,扶着墙才终于站稳。   像……太像了,和他儿子小时候简直太像了!!   警方既然电话打到了他那里,那么这件事至少会有三四成的真实性,不太可能是乌龙。而看到司祁的样子后,老人心中三四成的猜测瞬间提高到了六七成,剩下的就只是做个血缘鉴定。   老人从警方那边得知了司祁的情况,一听到囚禁、自闭症这样的词汇,老人心如刀绞,难受的红了眼眶。   他颤颤巍巍走过去,试图和司祁搭话,司祁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他和看旁边的饮水机没有任何区别,片刻后又将脑袋更深的低了下去,似乎恨不得缩成一个球,让自己消失在原地。   老人心里越发难过,在警察和管家的建议下,带着司祁去医院做了个鉴定,鉴定结果让老人又悲又喜,司祁确实是他的亲孙子。   那么他另一个孙子司沨又是怎么回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两个孩子被掉包,而司祁又被人关了起来?!   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管家连夜请来了一位高级护工,护工大致听说了司祁的情况后,立即说道:“这孩子如果真的八岁了,那他营养严重缺乏,需要好好调理……但更重要的是,他会不会出生后,连疫苗都没有打过?”   这年头的婴儿想要打疫苗,是需要出生证的,所以一直被囚禁的小家伙很可能连最基础的几个疫苗都没打过!   管家一听连忙不敢让闲杂人等靠近司祁,深怕别人不小心把传染病带到他身上,又是给司祁准备衣服食物,又是去请有名的儿童心理医生,里里外外忙活了大半夜,踩在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才有功夫去找司老爷子,将他从医生那里得知到的情况告诉给对方。   老爷子一边听,精神状态一边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他坐在沙发上,远远看着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家伙,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听说司祁很可能从出生起就被虐待被囚禁,将这一切责任通通归咎到了自己身上的老爷子心里非常不好过。   他过了好久,才在管家的安慰下强行打起精神,等司祁睡醒后,老爷子哄着司祁上了车,坐了飞机,然后把他带到了司家。   司家别墅里工作的佣人们得知家里突然多了一位小少爷后,都懵了。   尤其是那些格外喜欢司沨小少爷,亲眼看着对方长大的几个佣人,更是替司沨感到不安起来。   他们小心询问那司沨少爷以后怎么办,他以后还在这边住吗?   老爷子心疼司祁,可他也心疼自己亲手养大的孙子司沨,当场板着脸说司沨也是司家的孩子,还说这些事情不准胡乱猜测,但凡发现有人背后嘴碎,无一例外全部辞退!   佣人们纵使心里波涛汹涌,表面上也是不敢对着主人家的私事指指点点,闻言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司沨是在放学回家的时候,被爷爷握着手坐在沙发上,听爷爷用温和的语气,跟他亲口讲明的这件事。   小小的孩子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眼角微微有点红,在老人欣慰的目光下并没有哭,只是询问:“弟弟还好吗?”   果然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第一时间不是确认自己以后怎么办,而是问弟弟的情况。   老人心软的不行,揉了揉司沨的脑袋,“弟弟现在不是很好,小沨以后要照顾弟弟,可以吗?”   司沨用力点头,“当然可以!”   “乖。”老人如往常那般,询问司沨在学校里的情况,没有表现出和平时任何的不同,通过行动去安慰这个孩子,尽力让孩子安心下来。   司沨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他和司祁同样是八岁,却已经跳了两次级,如今已经是四年级的学生了。   在原世界线中,他高考的时候刚满十六岁。高考前夜被叔叔当众公布了那种事情,最关心他的爷爷还因此昏迷住院,他在管家的照顾下去了考点,硬是稳住心态,考了个还算不错的成绩,进入了心仪的大学。   由此可见,老人把他教养的有多出众。   这时候,有佣人过来说小少爷睡醒了,问是把食物送到小少爷的房间,还是带他下来吃饭。   司沨询问老人,自己能不能去看看弟弟,老人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他不想自己养大的孩子难过,更舍不得自己教养的孩子突然成了别人家的。   就算司沨未来或许会离开司家,他也还是希望这孩子能有一个远大的前程,甚至是和他的亲孙子成为朋友……说他自私也好,可他确实是舍不得就这样与司沨一刀两断。   两人一同来到了司祁的房间。   司祁正坐在床上,安静看着窗外的风景。   司沨之前便听老人说过司祁的情况,见弟弟果然是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白白净净的小脸皱了皱,露出明显的担忧。   老人听心理医生说过,这孩子很可能被大人虐待过,非常恐惧大人的靠近,建议老人把司祁带到专门的机构,让他与一些同龄孩子多发生接触,或许会对他的病情有所改善。   司沨就是同龄人,又是个性格温柔懂事的,或许能和孙子好好相处?   老人轻轻推了推司沨的后背,眼神示意他上前,自己则站在原地,谨慎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个孩子距离越来越近。   原本一动不动的司祁突然转头看向了司沨,司沨脚步瞬间停在了原地,露出一个堪称温和无害的笑容,放缓语调,和他说:“弟弟,你还好吗?我是你哥哥……”   司祁面无表情,心中风起云涌,和咻咻吐槽:【我去,原主的哥哥竟然是楚沨!】   而且在这个世界因为身份原因,名字变成了司沨。   咻咻坏笑着道:【这不是挺好的嘛】   司祁砸了咂嘴:【是挺不错,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小时候就把他套牢了】   他就这样看着楚沨一步步朝自己靠近,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抗拒。楚沨坐在他身边后,发现司祁没有被他吓得逃走,松了一口气,对他露出了一个亲近的笑容。   司祁有点被萌到了。   【九岁的楚沨怎么这么可爱啊,小小一只,真想揪他的脸,然后捏一捏!】   咻咻也被萌到了,举起摄像机疯狂记录:【您可以捏啊!主神大人肯定不会介意的!!】   司祁动手捏了,他用在旁人眼中看来格外迟钝的动作,失误拍了拍楚沨的脖子,然后才对准了楚沨的脸蛋。   老人和管家看得都忘记了呼吸,他们可是知道自闭症患者生起气来是会打人的!这两个孩子,谁受伤了他们都不好受,一时间很想上前阻拦,又怕吓到司祁,只能站在原地干看着。   万幸,楚沨并没有感觉害怕,他惊讶的感受着面颊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小孩子柔和无害的动作,让他心软的不行。同时还发现自己的弟弟个头比自己矮了很多,小小的仿佛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让他特别想抱一抱弟弟,把弟弟宠到天上去。   他一看见这个弟弟,就特别喜欢,仿佛他们上辈子便认识了一样。 第56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楚沨任由司祁捏着他的脸, 见司祁对此乐此不疲,仿佛对他充满兴趣的样子,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脸颊被人当成了玩具, 笑着说:“弟弟, 你饿了吗?想吃饭吗?哥哥带你下楼吃饭好不好?”   司祁无动于衷的坐在原地,肆意占着便宜, 感叹这个年纪的孩子皮肤可真嫩,像是在摸光滑的丝绸。   楚沨试探着抬起手,小小的手掌覆盖在司祁明显小了一圈的手掌上, 将他拿了下来。   这手摸着都是骨头,指头更是细的跟筷子一样。楚沨难受的抿了抿嘴唇,用很轻柔的力道尝试着将司祁从床上拉了起来。   司祁黑葡萄一样乌黑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他,在老人还有管家格外惊喜的目光中, 他被楚沨带着一步步慢吞吞走向了房外。   老人眼圈红了起来, 假装无事的偷偷抹了把眼泪, 吩咐一旁站着的佣人:“让厨房上菜。”   餐厅里, 被管家请来的护工早早在一旁守着,她端来让厨房特意给司祁熬制的营养粥, 轻轻搅拌将它弄凉,准备喂给司祁。   司祁并不喜欢被人喂,他更愿意自己吃。   昨天护工试图给他喂饭, 被他一而再再而的拒绝, 护工没办法,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只能给他蛋糕让他自己进食,看架势今天应该是打算再次尝试挑战。   司祁低着脑袋,牵着楚沨的手, 楚沨不想放开弟弟,就让一旁大人帮忙把他的凳子搬过来,和司祁一起坐。   见司祁坐到位置上,跟护工阿姨较劲,脑袋撇来撇去躲避汤勺,看起来分外不开心,楚沨忍不住说:“弟弟不喜欢。”   护工为难道:“可小少爷不会自己吃饭……”   楚沨特别有身为哥哥的担当,挺身而出道:“我教他!”   他接过碗和汤勺,“弟弟,你看看哥哥,”小孩软声软气的哄司祁抬头看自己,拿起勺子从碗里打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发出“嗯~嗯~”的陶醉声音,似乎是想表达这碗粥有多好吃。   司祁看着楚沨跟他卖萌,心里的小人滚来滚去,快要被萌的受不了了。   楚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正在心里大喊“好可爱”,把勺子塞到司祁手里,站在他身后手把手的教他,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一举一动特别的有耐心:“弟弟,你看,像这样,打一勺食物,然后放到嘴巴里,很简单的对不对?”   司祁身体半靠在楚沨身上,懒洋洋的,被楚沨哄着吃了好几口粥。   一直得不到温暖食物滋润的胃发出渴望的信号,司祁也不想太折腾楚沨,握紧手里的勺子,尝试着自己吃。   这身体着实有点笨拙,司祁尽量放缓动作,没有半路翻车,好歹是把粥喂进嘴里了。   护工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她从业这么多年,接触过那么多自闭症患者,可从来没一个小孩是像眼前这个一样,那么乖巧的!   那些孩子对外界毫无反应,遇到不喜欢的事情会大声叫喊,还会一把将粥碗打翻,用手脚去打周围人甚至打他们自己,将所有人都折腾的人仰马翻,精疲力竭。   司祁的情况本应该比那些孩子更加糟糕,这么多年还没有大人在一旁仔细照顾,照理来说只会比其他孩子更加棘手。   看楚沨站在一旁看着弟弟,时不时伸手帮他纠正险些翻过来的勺子,耐心的喂着司祁吃,护工忍不住夸奖道:“这孩子可真会照顾人!”   老人看着两个孩子和谐相处的画面,欣慰地忍不住又湿润了眼眶,笑着对管家说:“你看他们现在,多好!”   管家连连点头说是,脸上满满的感动。   楚沨一直等到把司祁喂饱了,用纸巾把司祁的嘴巴擦干净,才转头去吃自己的饭菜。   老人担心饭菜凉了,让人一盘盘拿去重新热了一遍,小声询问楚沨:“小沨啊,以后弟弟吃饭,你能不能多教一教弟弟?等弟弟学会吃饭了就好,到时候让护工阿姨帮忙就行。”   他很怕楚沨会多想,但这……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楚沨当然十分乐意,别说是教了,让他亲手去喂,他都很欢喜,点头说:“没关系的爷爷,我来带弟弟,我喜欢弟弟!”   老人听到这话,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这可能是他这两天难得感到高兴的时候。   楚沨还对司祁说:“弟弟晚上一个人睡觉怕不怕?哥哥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司祁在心里吹了个口哨:【芜湖,这么主动~】   咻咻小声逼逼:【主神大人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司祁哼哼:【我才不管】   正想着,别墅大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跑车马达声,然后就是一道刺耳的急刹车。   司祁自顾自看着楚沨,眼角余光发现老人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老人让护工带着两位小少爷回房休息,自己则是坐在客厅里,等着那个讨债鬼上门。   咻咻通过别墅的监控看到了外面的情况,和司祁通风报信:【是原主的那个倒霉叔叔】   司祁轻哼一声,跟着楚沨一步一步上了楼。特别厚颜无耻的接受了楚沨“弟弟你好乖好懂事”的夸奖,对咻咻说:【跳梁小丑罢了】   楼下很快传来了老人雷霆暴怒般的怒吼声,还有另一个年轻男人好声好气的劝说声。   咻咻给司祁实况转播:【原主的叔叔说想要见您,还说老人连他这个亲儿子都提防,把自己描述得特别委屈。他还又拐弯抹角试探主神大人的状况,阴阳怪气老人把一个外人当继承人培养了那么多年,结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司祁对这人完全没好感,让咻咻注意盯着对方的情况,再收集一下这人和囚禁原主的那些人之间有所联系的证据,跟着楚沨进了屋。   楚沨从衣柜里找出管家给司祁准备的睡衣,带着司祁去洗漱间。   司祁全程表现的特别懂事,楚沨刚刚和司祁见面不过一小时,就彻底喜欢上了这个乖巧好看的弟弟。哪怕此时心里很难受自己竟然不是爷爷的亲孙子、面前这个被他霸占了好几年身份的小家伙才是,他也一点没在司祁面前露出难过的情绪来,仔细教导司祁如何漱口,哄着司祁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看司祁听话照做,楚沨高兴的抱了抱司祁,不停的说“弟弟真棒”。   【主神大人真是不管在哪里,都对您格外的好啊】咻咻羡慕道。   司祁得意:【那是当然的~】   “弟弟,你把脑袋仰起来。”楚沨拿着暖烘烘散发着雾气的毛巾,对司祁说。   司祁微微歪着头,疑惑看着楚沨。   等到楚沨亲自仰起脑袋示范,又用格外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司祁这才抬起头。   楚沨忍不住又说了句“弟弟你真聪明!”拿着毛巾动作轻柔的仔细擦着司祁的脸,就像童年时候老人对他做过的那样。   他想把从司祁那里抢来的东西,十倍百倍的弥补给司祁。哪怕老人说过这不是他的错,他也还是对司祁有所愧疚。   照顾司祁洗完脸刷完牙,又带着司祁去一旁坐着泡脚。看司祁乖巧坐在那儿,小脚丫一下下在盆里打着水花,楚沨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动作快速的解决完自己的卫生,蹲下身放掉盆里的水,拿毛巾给司祁把小脚擦干。   司祁就这样默默看着楚沨,脑海里回闪过许多次,他们年轻时、年老后,楚沨目光温柔给他擦脚的画面,嘴角不经意勾起了一个弧度。   咻咻注意到了,立即和司祁说:【主人,您笑了!!】   不是司祁想要面瘫,实在是这个身体太迟钝,他很难表达自己的情绪。   听咻咻说自己笑了,司祁试图伸手去摸一摸脸,结果摸到了空气上。笑容转瞬即逝,咻咻遗憾的“啊”了一声,翻看之前的录像,定格下来给司祁看。   他信誓旦旦的和司祁说:【有主神大人陪伴您,您肯定能恢复健康!】   与此同时,怒气冲冲把私生子赶走了的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试图用别的事情转移走自己的注意力,询问护工:“我小孙子的情况怎么样?”   “比预想中的要好很多,”护工想了想说:“同龄人之间的接触,对小少爷的病情有很大帮助。我建议您让另一个孩子多陪一陪小少爷,小少爷明显很信任他。”   老人挤成一团的眉眼放松下来,笑着说:“小沨的确是个好孩子,他会照顾好……”   注意到老人在司祁的名字上卡壳,一旁管家问:“我明天去给两个小少爷办理户籍,您觉得要给小少爷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司祁是老人的孩子,当然要入老人的户口本。   但司沨与老人没有血缘关系,哪怕老人心里很舍不得,也还是得按规章制度办事,不可能把司沨也堂而皇之的划入他们的户口本里,毕竟他儿媳妇就只生了一个孩子。   索性现在也没找到司沨的真正家人,老人觉得就算司沨与他没有亲属关系,自己还是可以继续养育着司沨,把他当成自己亲孙子看待的。   和以前没什么太大差别。   至于小孙子的名字……   老人沉默片刻,想起自己儿子生前创办的公司。   公司的名字是沨祁,沨用的他儿子的风,与他妻子的水,结合在一起变成了沨,至于祁,则是他们俩当初定情时的地点。   老人就算曾经不认可那个儿媳,也感激对方在最后时刻依旧拼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为了不让司沨忘记自己的父母,老人当初便给他取了司沨这个名字。   现在么……   老人想起那个“祁”字,缓声道:“‘司祁’吧。”   ……   原主的名字叫司祁。   这回依旧叫司祁,和原世界线的轨迹一模一样。   第二天醒来后,楚沨从老人口中得知了司祁的名字,在嘴里反反复复念叨了好几次,还试图让司祁知道他的名字叫司祁,黏在弟弟身边俨然忘记了时间。   直到时间真的不早了,楚沨才在老人无可奈何的再催促下,掐着点去了学校。   临走前,楚沨握着司祁的手,一口一个“要等哥哥回来呀”,那依依不舍的样子,瞧着还有点可怜。   老人看楚沨临走前那委屈兮兮的幽怨小眼神,差点觉得自己成了什么破坏小家伙友谊的坏蛋,再保证一定会让司机早点把他接回家,这才哭笑不得的看着楚沨一步回头离开。   “小宝是不是舍不得哥哥呀?”老人放软了嗓音询问。   司祁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他不是故意无视老人的询问,而是他确实“听不见”身旁人的声音,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难产生感应。   老人看司祁一直盯着汽车离开的放下,觉得小孙子肯定是想的,自觉看穿了真相地满意点头。   他转身拿出曾经给楚沨用过,因为舍不得那些回忆所以一直没有丢掉的儿童启蒙课本,试图像当初教导楚沨一眼,手把手的教导给司祁。   司祁在老人靠近的刹那,脑袋一转,眼睛大大的瞪着他,然后受惊似的飞快跑了。   被丢在原地的老人:“…………”   老人哭笑不得,在管家的帮助下,举着糖果和蛋糕,试图和司祁拉近关系,样子格外像传说中的怪蜀黍。   咻咻在意识空间中捂着嘴巴看主人笑话,还没笑两句,被司祁一句【今天你不准吃零食】给恐吓到了,握紧小拳头和主人一起义愤填膺的抗议:【太过分了,怎么能用糖果来诱惑主人呢?主人又不是咻咻,才不会被区区零食骗走!】   【…………】   司祁瞅了瞅咻咻那小金龙模样的虚拟形象,很怀疑这到底是条金龙,还是只小狗。   怎么被他养的这么狗腿?   糖果和蛋糕被司祁再表示拒绝后,老人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停止了这种“骚扰活动”,一切以安抚为主。   他们将儿童房铺满了厚实的地毯,搬来一个大电视放着小孩子最喜欢看的动画片,又拿来了大量的益智玩具摆在地毯上,用各种各样的卡通图案,将房间装点的格外温馨可爱。   司祁就当自己没听到咻咻的坏笑声,坐在儿童房的懒人沙发上,假装看动画片,实则在意识空间学习咻咻搜集来的这个世界的语言。   司祁学东西的速度一向是很快的,掌握了语法,记住大部分常用词汇,就算是速学完一门语言。   只可惜这具身体在学习方面着实不太行,说直白点就是反应慢,脑袋有点笨。司祁在意识空间里,对着咻咻找来的这个世界基础知识,用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才算是大致掌握了这门语言的基础,读写会有点慢,听说却是大致上没问题了。   至少那动画片里的台词他连蒙带猜都能听懂。   这时候,楚沨放学回来。小少年踩着阳光提着书包兴冲冲跑到客厅,飞快脱掉身上的外套。   见老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脑里的监控,楚沨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弟弟在里面,拉着老人的胳膊道:“爷爷,弟弟呢?我想去看弟弟!”   老人有楚沨陪着,总算是能沾楚沨的光近距离接触小孙子了,当即带着楚沨去了儿童房。   看司祁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楚沨跑过去凑到司祁面前,一双眼睛分外明亮。   今天的弟弟比昨天看起来还要更加可爱,一身好看的小背带裤,白色的袜子拉到膝盖,脚上套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漂亮到不行。   虽然面颊仍旧很瘦削,但五官却生得极其端正俊秀,在滤镜足有十八米厚的楚沨眼中看来,那就是天上下凡的小天使。   他的弟弟小小的,乖乖的,一双眼睛乌黑明亮,跟黑葡萄一样。安安静静坐在原地看着他的样子,让他喜欢的心都要化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抚摸了一下弟弟的头发。软软的头发格外好摸,带着一丝人体的温度,仿佛是在摸刚出生的小兔子,让他轻柔的根本不敢多加一丝力道。   司祁静静看着他,竟是看得他有些脸红,他凑到弟弟面前小声的说:“弟弟,你今天有没有想哥哥?”   司祁没动静,楚沨也不气馁,依旧和弟弟说着话:“哥哥今天去学校了,不是故意不陪你的。你知道学校是什么吗?那是专门教我们读书写字的地方……”   说着话,楚沨眼角余光看到儿童房的角落摆着一堆分外熟悉的东西。仔细一瞧,发现那不就是他小时候,爷爷给他启蒙用的图画书吗?顿时高兴起来:“弟弟,哥哥给你读书好不好?”   说完,他啪嗒啪嗒跑过去,将那些图册抱起来,坐在懒人沙发的另一边,打开书页,一点一点指给司祁看。   “弟弟你看,这是太阳,这是大树。有一天,太阳先生……”   老人站在一旁,笑容慈祥的看着两个小家伙互动。   大一点的小家伙,脸上的笑容多得都能溢出来。小一点的虽然没什么表情,可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另一人身上的。   老人自己也没想到,他期望看到的画面,竟然那么快就真的实现。心里对楚沨的那点愧疚和遗憾,慢慢转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欣赏。   这孩子确实是个好的。   司祁很喜欢看楚沨与自己说话,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眼角微微弯起。   楚沨讲着故事一点不觉得累,只要弟弟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他就有用不完的力气。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何时,楚沨的肩头微微一沉,清脆的嗓音下意识停止。   他侧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弟弟的脑袋靠了过来。现场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楚沨能够很明显的听到耳边弟弟的呼吸声,下意识看了一眼爷爷,爷爷的表情比他更加惊讶,也更不知所措。   “弟弟睡着了。”楚沨压低声音说。   一直试图让司祁接受自己却无果的护工有些羡慕的看着他:“小少爷很信任你。”   楚沨顿时觉得自己充满了责任感,同时也有种付出得到回应的满足,高兴的喜笑颜开起来。   老人去一旁的柜子里取出毛毯,想要给司祁盖上,结果刚刚靠近就被察觉,司祁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把老人吓了一跳。   楚沨见状连忙靠过去摸了摸弟弟的头,抱着他安慰道:“没事的,宝宝乖,爷爷是想给你盖被子。”   护工听到这话有点想笑。   一个九岁的孩子叫另一个同龄人宝宝。   司祁脑袋往楚沨肩膀上埋了埋,身体躲在楚沨后面,像是个耍脾气不想面对外面世界的小鸵鸟。   楚沨想了想,朝爷爷伸手,接过毛毯给弟弟盖上。像哄小孩子一样抚摸着他的后背,一声声的说:“宝宝不怕,哥哥保护你。”   司祁慢慢放松了不自觉绷紧的身体。   原主恐惧任何人的靠近,连带着他也受到了些影响。但只要知道身边这个人是楚沨,是他永生永世的伴侣,他就什么也不怕。   司祁靠在楚沨身上,继续听着楚沨给他讲故事。一直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楚沨仍然是像昨天一样,一勺一勺喂饭给司祁吃,然后教司祁怎么自己进食。   他耐心的模样就连护工看了都觉得惊讶,这个年纪的小孩很少有像楚沨这样懂事知道照顾人的。见司祁确确实实在楚沨的帮助下,逐渐学会了自理,护工心想她等下一定要和雇主说,以后让这两个孩子多多接触,说不定要不了几年,另一个孩子就能慢慢恢复正常。   现场的画面很是温馨,一群大人看着两个小孩互动的模样,纷纷露出慈爱的笑容。   可惜一道刺耳的汽车轰鸣声再一次打破了这里的宁静祥和,老人不悦的沉下了脸,楚沨隐约明白了什么,小小的脸挤成一团,看向大门的方向。   一个身穿白色衬衫,打扮得人模狗样,五官和司祁隐约有两分相似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了餐桌上坐着的,正在用餐的两个小孩。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阴翳,片刻后转瞬即逝,推开管家的阻拦试图用手去抓司祁,大着嗓音笑着说:“这就是我的亲侄子吧!长得和我大哥可真像!”   管家愤怒的道:“……我和您说过,小少爷受不得刺激!”   “你这话说的,我和我侄子说话都刺激到他了?你别是故意挑拨离间我们俩的感情吧!”男人态度大大咧咧,仿佛根本不知道司祁自小的那些遭遇,不知道手下人说这小崽子一被人靠近就会崩溃的大喊大叫,他只想这家伙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丑,然后好趁机说几句怜悯的话,让老人看清现实。   司祁一脑袋缩到楚沨怀里,背对着所有人。   楚沨连忙放下碗,两条手臂死死抱住弟弟,一脸警惕的看着叔叔。   男人挑了挑眉,对楚沨说:“小沨啊,你还在呢?我以为你这个假货已经被我爸赶走了啊!刚才你是在给我侄子喂饭?看来我侄子来了以后,你的待遇直线下降啊!我说爸,小沨好歹是您精心养育了九年的孩子,您可不能这么翻脸不认人。您不疼孩子,我还疼呢!”   楚沨嘴唇抿了抿,不卑不亢的说:“是我自己愿意喂的!”   “你自己愿意的?那更有意思了!”男人不阴不阳的笑了笑:“你这么小的小孩,都知道讨好人了?那么多大人在这里,护工也请了,怎么就轮到你来干这种下人的活?我之前就说你这孩子心机——”   “住口!”老人甩掉筷子,额头青筋暴起,手指指向门外,“滚!给我滚出去!”   男人一脸不高兴:“爸,您太偏心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您就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老人不再看他,指了指一旁的佣人:“把他给我丢出去!”   男人神色落寞:“我就是过来看我侄子的,您这么防备我,我就算是圣人也会难过。小家伙,叔叔以后再来看望你。”   说完,他在几个佣人警惕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了餐厅。   走出别墅,坐上车,他冷笑一声,拿出手机和人打电话,张口便说:“喂,老张啊?我今天可真是太震惊了!我那被我爸当宝贝伺候着的侄子,竟然是个野种!我亲侄子昨天刚被找回来,是个话都不会说,只会大喊大叫的傻子!那司沨之前还被我爸夸聪明,现在就站在一边给我侄子喂饭,成了我家的专职仆人!呵,我就说我爸这人只看重出身!”   别墅里,楚沨轻轻抚摸着弟弟的脑袋,“别怕,没事了,爷爷和哥哥都会保护你的。”   司祁慢慢仰起脑袋,乌溜溜的眼眸看着楚沨。   小家伙唇红齿白,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让人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楚沨觉得自己一定要守护好这个弟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短短两天飞快成长起来的楚沨端起饭碗笑着说:“继续吃饭吧。”   老人看着宠辱不惊的大孙子,面上的愠怒渐渐褪去,心中只剩下了对两个孩子的疼惜。 第57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楚沨的帮助属实给司老爷子省去了很多的麻烦。护工之前听说了司祁的情况, 本来还以为这回要打一场硬战,至少得用一两年的时间才能让司祁适应这个新环境,不再抗拒周围的大人。   结果司家的大少爷一出马, 不过几天时间就把小家伙搞定了。   这是个大好事,所有人都为此喜出望外。   唯一让人觉得不好的地方,可能就是楚沨自己也是一个孩子,却要承担起另一个孩子吃穿住用各方各面的事情。一群大人看到楚沨做什么事都先紧着弟弟, 连家庭作业都要晚上等到把弟弟哄睡着了才去写,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老人为此不止一两次的私下里找到楚沨,和他说了一堆贴心窝子的话,一边很希望楚沨帮助司祁, 一边又很担心楚沨会不会太勉强自己, 为了弟弟牺牲太多,甚至是心理方面变得抑郁。   楚沨却完全没有老人的那些担忧,他毫无阴霾的开朗回答让老人又是心疼又是高兴,对这个大孙子的喜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甚至私心里,他都不想去帮楚沨寻找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了,谁会舍得和自己亲手养大的好孩子划清界限?   可考虑到总不能让大孙子一辈子无父无母无血亲,该找的还是得去找。同时老人也很想知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司沨会出现在司祁母亲的怀里, 为什么司沨的父母这些年没有来找司沨。   司祁被人私自囚禁这么多年, 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老人不是没有怀疑那个私生子, 只是他找不到证据。而且他家大业大,几十年下来仇人并不少,看着好像谁都有可能。   这么想着,老人注意到司沨牵着弟弟出门找牛奶喝, 脸上忍不住露出舒展的笑容来。   司祁大概是刚洗完澡,身上穿着一身毛绒绒的小恐龙连体睡衣,露出来的小脸上氲着一层淡淡的水汽,粉嫩嫩的模样仿佛一颗软乎乎的面团,看起来说不出的可爱。   他就这样乖巧的被哥哥牵着手,眼睛时不时注视着一旁的哥哥。从哥哥手里接过温好了的牛奶,司祁两只小手捧着卡通杯子,抬起来一口一口乖乖喝着。   喝完后,嘴唇上挂着一圈奶胡子,楚沨用纸巾一点一点替司祁仔细擦干净,看司祁乖乖巧巧站在原地,分外讨人喜欢的呆萌样子,楚沨忍不住弯下腰抱了抱他,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小宝真乖,真可爱!”   司祁眼睛微微眯起,脑袋轻轻蹭了蹭楚沨的脸。那依赖与亲昵,即便不用言语也能充分表达出来。   老人笑吟吟看着两小只站在原地腻歪了一会儿,然后手牵着手回房间。不久后,把弟弟哄睡着了的楚沨轻手轻脚走出来,关上门后看到站在门外的老人,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来。   老人揉了揉大孙子的脑袋,“会不会累?”   “不会!”小家伙一脸开心的说:“弟弟很乖,一点不累!”   “那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小沨表现的很好,爷爷给你奖励。”   小孩子侧头想了想,说:“我想给弟弟买玩具。”   老人:“你可以选给自己的礼物,你弟弟已经有很多玩具了。”   “不一样,”楚沨一板一眼认真道:“那是我给弟弟的玩具。”   老人笑了起来:“好,那明天周末,爷爷带你去商场给弟弟挑玩具。你想挑什么样的玩具?”   楚沨眼珠子转了一转,机智的说:“要能和弟弟一起玩的!”   老人笑得更开怀了。   第二天中午,睡了个懒觉的司祁刚睡醒,就看到楚沨一脸期待的凑到他面前,献宝似的送给他一个——   儿童相机。   “这是哥哥给小宝儿的玩具,”楚沨一本正经的说:“哥哥陪小宝儿一起玩。”   什么玩具,真是欺负小孩。司祁心里哼哼,没理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从床上坐起来。把自己的两只小脚丫塞进毛绒绒的鞋子里,司祁晃晃悠悠站起身。   楚沨连忙放下“玩具”牵着弟弟的手去洗漱。   拿着毛巾,看着弟弟比前两天稍微圆润起来的小脸,楚沨别提有多满意。   弟弟一天一个变化,变得越来越可爱,他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错过,早就想把这样的弟弟拍下来啦!   这样以后就算到了学校,也能拿出照片时不时的看一看,多好!   带着弟弟去吃饭,楚沨手里拿着相机,对着弟弟拍拍拍。   低着头默默吃饼干的弟弟,可爱,拍!   学着自己换鞋子的弟弟,真乖,拍!   路过窗外竹林的弟弟,漂亮的像是仙童,拍拍拍,必须拍!   光他自己拍还不够,楚沨举着相机跑到司祁面前,露出灿烂的笑脸,和弟弟拍了一张合照。然后握着弟弟小小的手,给他看刚刚拍出来的相片,指着里面两个小小人说:“这是哥哥,这是小宝。小宝儿可爱,哥哥给小宝儿多拍一些照片存起来,给以后长大了的小宝儿看。”   说完,他也不介意弟弟的沉默,很开心的教司祁如何使用相机,如何去拍照片。   当司祁不经意拍下了他的照片,并且成功保存下来的时候,楚沨惊喜的捧着相机又蹦又跳,大声喊着爷爷,无比自豪的展示着弟弟为他拍的照片,说一定要将它打印出来。   老人高兴的很,连连点头说好,将那没有对焦看起来格外模糊的照片夸出无数朵花来。   楚沨得到了司祁的鼓励,越发热情的教司祁如何拍照,司祁安安静静的跟着他,看着他,眼中偶尔划过一抹笑意。   被老人请来的心理医生看着老人给她展示的相片,以及司祁与楚沨互动的视频,惊讶了好久,才说:“小宝现在的恢复状况非常好,他哥哥给他带来了十分不错的积极影响。以后可以尝试着让他去接触更多的同龄孩子——当然,这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小宝这个称呼,是楚沨最先带起来的。因为他整天小宝儿小宝儿的到处叫,连带着周围大人也习惯了这么去称呼司祁。   医生尤其喜欢其中一张,楚沨为司祁拍摄的照片。   照片里,小小的男孩墨如鸦羽的长睫微微翘起,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双眼眸明亮的宛若夜空里的繁星。雪白的肤色与那艳色的红唇形成鲜明对比,五官精致清隽得让人惊叹。   如果不是在视频中亲眼看到过司祁在警局里、刚刚抵达家里的样子,白天时也曾远远的看到过司祁,医生甚至不敢相信,照片中那漂亮可爱,仿若观音座下仙童的男孩,就是司祁。   同样的风景,不同的人去拍摄,拍摄出的效果、给人的感觉,都是完全不同的。   通过照片,医生甚至可以间接分析出楚沨看向司祁时的心情,通过镜头来间接看到楚沨眼中的司祁到底是何模样。   楚沨这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他这个弟弟,觉得司祁无比可爱。   老人听到医生的分析,点点头,神色中带着一丝满足。   现在司祁的恢复进程,实在是比他预想中的要好太多太多。   心理医生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作为大人,也不能将压力过多的倾注到司沨身上。他刚刚得知自己的身世,按理来说这时候也应该重点关注一下他的心理健康问题。”   老人微微一怔,片刻后轻声道:“那孩子太懂事了,我忍不住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小宝身上……”   “这是很正常的,一般人都会这样,”医生安慰他道:“司沨现在年龄小,需要我们及时的进行引导,让他感受到大人的关心,不会对另一个孩子产生嫉妒心理。你们要做的就是对他保持和过去一样的态度,孩子自己会观察,慢慢会明白的。”   老人点头,医生又说:“您对小宝后续有什么安排?”   老人认真想了想,说:“我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就好,这孩子……受了太多的苦。”   他不会像要求司沨一样,去要求司祁太多,不会让司祁跟哥哥一样精通学业,学习各种各样的课外技能,承担司家那么大的责任。他现在只希望司祁能够平平安安的,不敢有更多的奢求。   医生了然,“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尝试挖掘小宝感兴趣的事物,以这个为起点,引导他逐步接触外面的世界。”   说完,医生看向桌面上摆着的两个孩子的合影,笑着道:“小宝拍照的本事不错,如果他喜欢,以后可以让他多拍一些。像这种可以抒发情感的行为,是非常有利于当事人表达内心情绪,让他主动观察外面的世界。”   老人闻言,将这件事认真记在了心里。   与心理医生沟通过后,老人出门看望自己的两个孙子。   大孙子一如既往的陪小孙子在儿童房里玩耍。今天他没有念童话书,而是在教弟弟画画。   楚沨被老人教养的很好,他不会将自己弄得很脏,更不会允许那么干净漂亮的弟弟身上出现污渍。亲自动手给弟弟穿上画画用的小外套,又为蜡笔一个个套上笔壳,楚沨拿出纸笔,告诉弟弟如何握笔,如何绘画。   两个小家伙排排坐的样子很可爱,老人看得呵呵直笑,突然也很想像大孙子一样拿出相机把这一切记录下来。   楚沨握着司祁的手,小小的手掌从外包着司祁的手,带着他在纸上绘画,告诉他笔要怎么拿。   楚沨的绘画基础很不错,他在纸张上画出了他们一家三口和他们住的房子,三个人的特点被抓得很准,任谁一看都能看出谁是谁。屋子的画法也很简单,即便是小孩也能学会。   画完之后,楚沨把画纸换了一张,一脸期待的看着司祁发挥。   司祁回视楚沨,毫无反应,楚沨以为司祁没理解他的意思,拿起另一支笔,在纸上作出画画的动作。   司祁看他如此重复了几遍,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笔,慢吞吞画了起来。   他画的很慢,因为手脚不灵活的原因,不需要刻意伪装也天然带着股孩童用笔时的笨拙。楚沨坐在一旁看得非常仔细,不会在司祁停下来的时候催促,或者中途打断他阻止他纠正他的画法,全都任由司祁发挥。   司祁画的很费劲,好不容易把一幅画画完之后,楚沨根本看不懂司祁画的是什么东西,却依旧格外捧场的不断鼓掌,然后兴奋的抱一抱司祁,亲了一口司祁的脸蛋。   “小宝儿画得真好!”楚沨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牛奶糖,剥开糖纸后递到司祁嘴边,“这是奖励。”   司祁张开嘴巴,脑袋凑过去,啊呜一口不小心咬在楚沨小半截指尖上,然后慢吞吞含住糖果,缩回脑袋。   甜香醇厚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司祁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着牛奶糖,感觉这糖果就像对面的小楚沨一样甜。   “小宝儿要是再画一幅画,哥哥再给你一颗奶糖,好不好?”楚沨用手帕擦拭着湿哒哒的指尖,嘴里哄着小弟弟,用奶糖诱惑他。   司祁歪着脑袋看着楚沨,乌黑明亮的眼睛仿佛黑珍珠,仿佛是在说:“什么呀?”   楚沨于是指了指面前的画笔,又在半空中晃了晃奶糖,一张画就是一颗糖,两张画就是两颗糖。   司祁仿佛是明白了楚沨的意思,在楚沨无比殷切的期待注视中,缓缓伸出手去抓蜡笔。   楚沨顿时洋溢起大大的笑容。   当天晚上,两个孩子吃完饭后洗漱了准备睡觉,老人来到儿童房,将司祁今天的诸多大作珍惜收起来,带给心理医生分享(炫耀)。   医生就住在别墅里,随时应对可能会出现的突发状况,同时方便老人随时过去咨询问题。此时看到老人捧着一叠纸过来,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过纸张看了看。   没看多久,医生表情微变,腰杆略微挺直,将那几张画倒回来又重新看了几遍。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老人,神色严肃:   “这些画里的内容,或许是小宝脑海里的记忆。”   老人懵了懵,连忙伸手把画纸重新拿了回来,皱着眉仔细看。   画纸上的东西很难辨别,完全就是儿童涂鸦。老人之前还乐呵呵的觉得这些画简直完美的惊为天人,每一根线条都充满了孩童的稚气与天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宝物——现在完全不这么想了。   他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死活没看明白这画到底是什么,抬起头无声询问医生。   医生说:“小宝画的东西,应该是跟他哥学的,房子和人物的画法与他哥有着一点点相像。您看,这四四方方的区域代表着房屋,里面有一个小人。而这屋子里全都被涂满了颜色,只有这一点区域是空白的。那这画是不是在说,人待在一个漆黑昏暗,只有一点点阳光的房子里?”   老人手指无意识攥紧,看着手里的画,越看越觉得好像还真是那个意思。   医生又说:“还有这个,巨大无比的人,手与脚都是锋利尖锐,充满了攻击性的模样,被涂抹的非常混乱。旁边缩着一个小小的人,这或许是小宝和囚禁他的人?”   老人表情越发凝重。   “另外,每一幅画所使用的颜色,总体色泽都偏向暗淡。联系小宝以往的生活环境,小宝很可能是从一堆五颜六色的画笔中,下意识作出的这些选择,而促使他作出选择的是他脑海中的记忆。”医生说:“我对绘画并不了解,或许您可以找几位专业的老师去教导他。”   老人下意识说:“小宝不愿意和人接触。”   “通过视频的方式就好了,他之前不是愿意看动画吗?只要画面中不出现成年人就没关系。”医生给出了解决办法:“之前我说建议小祁多多拍照,绘画显然比拍照更适合表达内心情绪,而且画画总是需要内容的,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引导他去主动观察这个世界。”   老人越听越佩服,只觉得这重金聘请来的心理医生真是请的太对了,当下作出决定:“好,我马上去请老师。”   “一切顺其自然,别强行逼着孩子去回忆那段时间的事情,”医生叮嘱道:“这不利于他尽快摆脱之前的遭遇。”   老人顿了顿,点了点头。   虽然司祁能画出之前的经历,确实是意外之喜,可老人不认为司祁这么小的年纪,能把囚禁他的人原原本本复刻着画出来。   尤其司祁还那么恐惧大人,让他主动去画出大人的画像,这根本就是对司祁的折磨。   比起复仇,老人更在意的还是司祁接下来能尽快恢复健康,其他的以后再说。   于是没过多久,司祁平日里坐在儿童房里看动画片发呆的日常,就变成了看着一群画画大家教导如何绘画。   儿童房的玩具堆里,也多了一个个儿童尺寸的画架。   担心司祁会不搭理屏幕中指导他的老师,一开始,楚沨特意陪在司祁身边,手把手帮忙传递老师们的教导,与司祁一起学习。   有着学校里美术课的底子,楚沨学习速度非常快,基本上老师们说的专业内容,他都能跟得上。   后来,司祁周一到周末的连续上课,每天都会画上五六个小时不停歇,两人之间的绘画察觉越来越大,不知不觉司祁变比楚沨这个哥哥还要厉害。   尤其老师们在教导司祁的过程中,还发现了司祁的天赋。   这些老师无一不是老人精心挑选出来的,有的人还是因为曾经接触过几位自闭症的学生,很擅长这方面的教育,所以才老人特意请来教导司祁。   起初,他们对司祁的进步速度并不是特别意外,毕竟像司祁这样的孩子,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容易分心,坐个半小时就开始动来动去,心思完全不在绘画上,学习起来自然会比那些孩子要快。   只是教着教着,老师们看着视频那头司祁的画作,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有天,老人和老师日常交流着司祁的近况。老师们和老人说,司祁这孩子,对每一样事物都有着他自己独特的见解。   或许是因为童年经历的原因,完全就是白纸一张的司祁并没有被外界的常识规则束缚住,画出来的东西不带任何匠气,充满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灵性。   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境界,司祁一开始就达到了,他属于绝对的天赋型选手,但偏偏还比努力型选手更加刻苦努力,心无旁骛的一心投入到画画中去。   他们强烈建议老人让司祁继续画下去,只要司祁不放弃,那么他或许会成为国内,甚至是世界都有名的画家也不一定。   不都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再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吗?   天底下愿意付出百分之九十九努力的人本就少,偏偏司祁属于那九十九的范畴不说,还自带那百分之一的灵感属性。   不走这条路,实在是太可惜了。   老人没有拒绝的道理,只要司祁喜欢,他就无条件支持。现在听老师们这么看好司祁,老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每天捧着司祁明显越来越出色的画作笑得见牙不见眼,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小孙子有多优秀。   便是在这个时候,外界在私生子大肆传播,以及某些有心人刻意的宣传下,通过各方门路,陆续听说司家人员变动的消息。   他们听说,司家那位天赋卓绝的小少爷,成了连私生子都不如的外来者。而司家真正的嫡孙,却是个连话都不会说,饭都不会吃,只知道流着哈喇子发疯打人的自闭症儿童。   有人觉得很可惜,有人觉得这事或许有利可图。当这些人稍微往更深处打听了一下,动作被老爷子捕捉到,老爷子这才惊愕发现,竟然那么多人在背地里肆意侮辱他的两个乖孙子,气得转头就把那个私生子叫来劈头盖脸怒骂了一通。   私生子惯是个喜欢装乖卖巧的人,他从小就和他母亲学着示弱讨好,即便长大后也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面对老人的雷霆震怒,他一问三不知,格外冤枉的替自己解释,还反过来问老人这件事那么多人知道,为什么您偏偏怀疑是我说出去的。   老人这辈子都不知道被这个小畜生气过多少次了,对方就像是个皮球,打不疼骂不怕,明明前脚还大吵了一架,转头见面时又会对你露出笑脸,仿佛把你当成了自己最尊敬的父亲,活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老人知道对方不会承认,在男人无比委屈的抗议中将他母亲名下的房产收回,又再三喝令让他不要打两个侄子的主意。   “难道我是私生子,我就一定是坏人吗!又不是我想成为私生子的!”男人红着眼眶喊完这句话,转身跑开了。   老人站在原地,浑身疲惫。   看着客厅墙壁上挂着的两个小家伙的照片,老人很担心如果自己没能等到他们长大就离开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犹豫再三,老人还是找来了司沨。   他一脸愧疚的和大孙子说明了这件事,并认真的告诉他:“如果以后家里只剩下你们两个人,希望你能够守护好你的弟弟。”   司沨年纪虽小,这时候已经能看出一丝成年后的影子了。他腰杆笔直,认真听完了爷爷的话,丝毫没觉得爷爷的要求太过分,反而说:“我是哥哥,本就应该照顾好弟弟!”   “至于别人怎么评价我,我不在乎,我知道爷爷对我好,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孙子。”   老人心情复杂的看着面前孩童,他当然知道孙子口中说的不在乎,不可能真的不在乎。那些成年人散发的恶意,即便是他这样饱经风霜的老人有时候都会感到厌恶恐惧,更何况司沨还只是个孩子。   可他现在只能当做自己相信了,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要长长久久的活着,至少活到两个小家伙足以照顾好自己为止。   这天过后,老人开始慢慢将一些事情告诉给司沨。司沨在照顾弟弟的同时,也跟着飞快的成长起来,整个人的气质,肉眼可见的变得沉稳。   不知情的护工看到楚沨这段时间的变化,笑着说:“当了哥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好多大人看着都没他那么有责任感。”   而别人却把楚沨的变化,当成了受刺激后不得已的长大。   老爷子一直不肯把他的亲孙子带到公众场合,还时常让心理医生、护工等人出入别墅,明显那新来的小孩就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否则老爷子面对外界风言风语,怎会反应如此沉默?   至于司沨,那就更微妙了。以前老爷子对司沨有多满意,话里话外都说要把公司交给他继承,现在好了,两个孙子都没法成为公司的最佳继承人,这么大的产业,最后指不定还是会落入那个没什么本事却特别会蹦跶的私生子手上。   一天,一向脸上带笑的楚沨面无表情回到家,一个人闷声不吭在沙发上坐了好久。   半晌后,他揉了揉脸,强行打起精神,去楼上的儿童房找弟弟。   老人看出不对,转头问司机怎么回事,司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愤怒:“学校里的学生听说了大少爷的事情,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大少爷本来没搭理,可他们说小少爷是傻子……”   老人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没说什么,吩咐管家开车送他去学校,等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刚好赶上了用晚餐。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餐桌上很默契的都没有当着司祁的面说什么,只是那天晚上,楚沨突然敲响了老人的房门,对老人道:“爷爷,我们开直播吧。”   老人微微一愣,不知道大孙子这是突然说的什么。   楚沨思考了一天,终于想出的这个办法:“弟弟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但如果是通过网络,应该没关系的。”   老人皱眉:“你没必要因为那些外人说的话,就……”   “不是的,”楚沨摇了摇头:“小宝很好,我只是想让别人都知道,小宝儿有多好。”   “别的孩子,能在这么小的年纪,画出让那么多绘画大师都惊艳的画吗?小宝儿可以!小宝儿不笨,他特别聪明!他学东西很快,有些书本我甚至觉得小宝儿都能看得懂,他只是不说!”   “小宝儿需要社交,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家里,那些网友或许能成为小宝儿的朋友。”楚沨绞尽脑汁的组织着语言,表达出自己的设想:“我看很多人在网上直播画画,直播打游戏,为什么小宝儿不行呢?小宝儿那么可爱,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他!”   老人认真听着,等到楚沨将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全都说了出来,他才缓缓点了点头,说:“行,这件事爷爷会去准备。”   如今外界的人都已经知道司祁童年的遭遇,甚至因为不了解具体的真相,越发不吝啬的用更加肮脏阴暗的语言去编造“事实”施加到那孩子的身上。   事情已经不会变得更糟糕了,既然如此,直播证明司祁的出色,又有什么不可以。 第58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和司家有合作关系的公司很多, 其中名下有直播平台的公司更是不少。   老爷子让助理找了一个风气好,用户量多的网站,与那边的企业进行交涉。   那边人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知道老爷子是想给自己的孙子“证明”,又从旁人那打听到了司祁童年的遭遇,出于同情以及双方的面子情,他们还是很乐意做这件好事的。   老爷子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只是让平台对司祁的直播间多用些心,看到有人言语侮辱的时候,及时出来解决。   平台一一答应了。   这件事专业对口,对他们而言本来就不算什么麻烦事。   没过几天, 司祁的儿童房里便多了几台摆在角落不起眼的直播设备。   直播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网络平台上。   新人主播是会在头几天给予友情推荐位的, 一些随手点进来的观众刚一进来,便猝不及防看到直播间内一个唇红齿白, 模样瞧着格外单纯乖巧的小家伙,正安安静静坐在课桌前画着画。   现实中可难得看见这么五官精致娇俏可爱的小孩子, 收看直播的大人们忍不住仔细多看了司祁几眼,随后又发现房间里的装修非常讲究, 厚实巨大的地毯, 价值昂贵的玩具, 名牌绘画工具,做工讲究的衣着……足以说明小家伙的出身优秀。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年头六七岁的孩子开直播,是很少见的事情,更别提那孩子还长得这么好看。许多观众面对孩子总是格外宽容的,他们笑嘻嘻的发送弹幕捧场:【小家伙好可爱呀】   【这是在画风景画吗?我都二十好几了也画不出这些, 只能画个火柴人哈哈哈】   【五官好精致,这孩子长大后肯定是个会被一群人追的帅哥】   【我家孩子要是也能有这么乖就好了】   【……】   【哇,这都画了半小时了吧?】   【我就出门吃个饭的功夫,这画怎么变成这样了?中间是不是有人把画换过了?这是小孩子能画出来的??】   【没有换画,我亲眼看着这孩子一笔一笔把画画出来的。啧啧,这孩子太有天赋了,肯定是自小就开始学画的吧?】   【不知不觉看到现在,心里感觉好平静,这孩子有种能让人静下心来的气场】   【对,有种时间在他身上都慢下来了的感觉】   画面中,小小的孩子伏案作画,画面静谧又美好。   被老人选择的这个直播平台风气很好,主播们都不是那种喜欢大喊大叫四处挑事的类型,没那么多乌烟瘴气的事情。   加上司祁的年纪,还有在直播间里表现出来的气质,总会让观众不断放低自己的要求,再怎么丧心病狂的人也不至于对一个年纪不过六七岁的孩子挑刺。   更别提司祁天赋出众肯努力,乖巧懂事不吵闹,很多见多了熊孩子的大人对他好感度忍不住蹭蹭蹭的往上飙。   有观众看完了直播后,将画面中司祁以及司祁的作品截图转发了出去,留言感叹:“这年头的小孩可真是不得了,两个小时,画出这么一幅画!我在他这年纪还只知道揪小姑娘的辫子,被爹妈追着满大街跑,哪里有这耐心!”   有朋友看到朋友圈后后点开图片一看,猝不及防被司祁那过于精致的样貌,还有画纸上的内容惊到了,啧啧称奇的说,“现在小孩确实比我们那时候厉害,多才多艺的。”   “能耐着性子一口气画两个小时,光这点就已经很出色了。”   还有一些人出于好奇,与朋友打听到了直播间的链接。点进去一看,刚好看到画面中走进来一个孩子,看起来比那画画的孩子约莫大上一两岁,胸前系着红领巾,手里提着小书包,走进来后笑着喊了声“小宝儿”,特别亲昵的亲了亲弟弟的额头,然后坐下来问弟弟今天乖不乖,有没有想哥哥。   看到两个孩子互动,很多观众被兄弟间的温情萌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发送弹幕夸夸夸。   【这是什么神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懂事啊!】   【哥哥稳重弟弟乖巧,这家大人太幸福了】   【突然觉得我家那个就是个祖宗,一回家家里就没有一刻安静的,恨不得上天】   【刚才我很想自己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弟弟,现在我又很想有一个这么会照顾人的哥哥】   【兄弟俩好有爱啊】   只是看着看着,有观众慢慢看出了不对,发现一直都是楚沨在和司祁讲话,而司祁一言不发,最多只是偶尔看一看旁边的哥哥。   【咦?那个小一点的孩子,好像一直不说话?】   【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我感觉那孩子的样子似乎有点……自闭?】   【…………】   【可能真的是,一般孩子很少有一下午坐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画画,一句话也不说的】   【天呐!怎么会这样……】   【好心疼】   【怪不得哥哥这么会照顾人,应该是从小练出来的吧】   【照顾自闭症患者需要很大的耐心,这孩子不吵不闹不会用哭喊表达情绪,比许多孩子的状况都要好,肯定是家里人用心了的缘故】   【我听说有的自闭症患者都是某个领域的天才,这孩子肯定就是画画方面的天才】   【会画画是好事,以后至少能养活自己……等下,看这房间的装修,他家应该不缺钱?】   【诶,这孩子真可怜】   察觉到司祁的情况不对劲后,网友们对司祁越发怜爱。   他们发送着友善的弹幕,看着司祁兄弟俩温暖的互动。   这年头很多观众就喜欢看这种能够放松精神的视频,这就像是一种心灵的按摩,能帮助他们度过一段无忧无虑不需要动脑子的悠闲时光,摆脱积累了一天的疲惫。   很多人干脆一边用电脑工作一边用手机放着直播,或者打开直播看书写作业,偶尔累了就切换一下注意力,从视频中汲取让人放松的情绪。   画面里,哥哥拉着弟弟的手在房间里走了两圈,伸伸腰展展臂,用很小大人的语气,告诉弟弟长时间久坐对身体不好,然后带着弟弟玩地毯上摆着的益智玩具。   一些看直播比较认真的观众看着看着咦出了声,忍不住道:【等下,这孩子反应是不是太快了,我都没转过弯来,他就把机关解开了】   【这年头小孩子玩的玩具都这么硬核吗……】   【我以前一直以为自闭症患者智力方面都会有点缺陷,我道歉,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孩子除了不会说话,其他各方面都是天才啊!】   与此同时,某些消息灵通的知情者,打开老人分享在朋友圈里的直播间链接,想要看看传说中声名远扬的司家小傻子,到底有多傻。   他们都做好要截图分享给身边好友,感慨一下司家不幸的准备,结果刚一打开直播间,入目满满都是网友们惊艳的夸赞。   知情者们:???   仔细确认了一遍弹幕的内容,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么就是发过来的链接错了?   正想退出去询问老人是不是发错了东西,下一秒,他们在直播的画面中看见了司家的“大少爷”司沨。司沨证一口一个小宝儿,完全把对方当自己的亲弟弟在照顾,知情者们全都愣了。   难不成,另一个身材略微娇小一点的男孩,就是司家真正的血脉,那个据说精神有问题,大喊大闹发疯到老爷子根本没脸把他带出门的小少爷司祁?   就此刻司祁这样貌,这气质,还有那打开解谜玩具时展现出的智商,怎么看都不至于拿不出手吧?!!   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   有关司祁的谣言不攻自破,在外界等着看司家老爷子笑话的时候,司老爷子举重若轻的一个直播视频,轻而易举打破了那些不实的传言。   那些背地里嘲笑司家,肆意编排司祁这个小孩子的成年人们,被这手段弄了个哑口无言,有种被人打了脸还无法反驳的感觉。   而司祁的爷爷,看网友们那么喜欢司祁,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他本来只是想开一段时间的直播,让外界的人知道真实的司祁,然后这件事到此为止。现在发现除了他们以外,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跟他们一样,无比喜欢司祁,疼爱司祁……   两个“家长”互相对视一眼,谁都没有提要把直播间关掉的话。   就这样吧。   反正司沨是挺高兴每天即便到了学校,只要打开手机,就能随时随刻看到自家弟弟的。   之前,学校里的那些同学被司老爷子一个个找了家长,那些家长也没想到自家孩子竟然在家里听到他们的对话,学舌学到当事人面前去了,被司老爷子一个长辈骂的头都抬不起来。这事本来就是他们做得太亏心,竟然私下里编排人家小孙子是个傻子,这事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脸面了?只能低着脑袋不断道歉,还让那些小孩上学的时候跟司沨赔罪。   小孩子看家长被老人指着鼻子骂骂,吓得脸都白了,哪里还敢使小性子,于是第二天,那些招惹了楚沨的人,全都乖乖和楚沨说了对不起。   楚沨并没有原谅这群人,冷着脸就当他们是空气。   学校里的老师们被老爷子提前打过招呼,见状特别能理解楚沨,他们还是很喜欢楚沨这个年纪小又聪明的孩子的,心里多少会偏袒他一些。   所以楚沨在学校里的日子如往常一样过得很好,一些同学后知后觉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很懂事的没有在楚沨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反而笑嘻嘻的在楚沨看直播的时候,跟楚沨夸奖他弟弟可爱。   楚沨扬起笑脸,就这样又交了一批新的朋友。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过去两年多时间。   假期过后,楚沨升入初中。   穿着学校新发的校服,个头明显比以前拔高许多的少年从屋外走了进来。   校服是偏西装款式的,黑白的主色调,胸前别着装饰品一般精美的校徽。整体做工精致用心,版型更是优雅得体,无处不妥帖。衬得楚沨英姿勃发,充满了这个年纪少年的阳光朝气。   司祁不经意间看到楚沨穿着校服走来,心脏不自觉乱了一拍,随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楚沨连忙放下手里的书包,笑着迎上去,一把抱住司祁。   这些年楚沨长开了许多,五官中褪去了孩童稚气,看起来格外俊朗。   他的个头依旧比司祁要高,与那些年纪比他大了两岁的同学站在一起,不会被人一眼看出年龄差距。   因为勤于锻炼,楚沨的体型维持的很不错,没有像这个年纪不断抽条往高处长的男孩那样偏瘦,穿着单薄的衬衫时,能明显看到下方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   出色的气质优秀的长相,明显是个走在校园中,一定会被周围女学生们多看两眼的类型。   司祁忽然有些嫉妒那些能在学校里,和楚沨朝夕相处的同学了。   却不知,楚沨每天在学校里看直播,看着一群粉丝疯狂刷“小可爱让我亲一亲”、“好像抱回家里养”、“小哥哥等我长大嫁给你”的弹幕,也在暗暗吃醋。   他的弟弟是他的!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和他抢弟弟!   这些年过去,司祁长得比小时候更加好看了。如果说楚沨是“帅”,那他绝对是“美”。   很多观众从司祁小时候起就开始关注他,一点一点看着他长大。   当他本就精致的五官越长越开,变得越来越漂亮,原本就很单纯无辜的小可爱不经意间眨一眨眼,都能萌得一群人捂住心口无声尖叫。   很多人选择将司祁的视频截图做成表情包,配上各种各样的文字在聊天的时候使用。因为图片里的小家伙过于可爱,不少人看到后根本控制不住想要按下收藏的手,表情包因此越传越广,而且还每天都在实时更新。   一些根本不看直播的云观众,就这样跟随表情包,亲眼见证着司祁长大,哪怕不知道司祁的名字,光看见司祁的脸,他们都能瞬间喊出:“这不是那个表情包里的小孩吗!原来是他啊!”   不仅如此,除了单纯想要吸小可爱的休闲党观众,许多看到过司祁的画作被他惊艳到,或者在不同场合看见过司祁的得奖作品、听说过各位画界名人亲口夸奖司祁有天赋的人,也纷纷闻讯而来,过来观摩学习这位画画天才的绘画日常。   只是很多时候,他们都没来得及被司祁的画技折服,就先被直播间里热情的弹幕,还有司祁那过于漂亮的长相给惊住了。   【这长相都能进娱乐圈了吧?】一些不明真相的路人网友忍不住感慨。   【小宝没必要进娱乐圈】知道司祁出身不错、且还有自闭症的粉丝委婉解释,【他画画很有天赋】   路人网友:【也是,我看这孩子挺单纯,没必要急着进社会辛苦工作,画画就挺不错!】   说话的这人心情很好,谁知话音刚落没多久,他猝不及防看到一条弹幕飘过:【呵呵,单纯?这么小的年纪天天开直播吸粉,表情包传得满世界都是,还疯狂艹天才画手人设,炒作炒得飞起,单纯?】   路人网友:【???】   粉丝们瞬间炸毛:【什么人啊!】   【房管,把前面那个喷子封了】   【但凡有点脑子,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说这种话】   喷子:【呵呵,这就开始无脑护主了?你主子给你们发了多少钱?】   下一秒,这条弹幕消失不见,他的账号被封掉了。   路人网友:【…………】   刚才发生了什么?   粉丝们还有些生气:【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每天看直播,小宝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   【就是,以他这家境,这绘画天赋,他哪里需要当网红炒作,哪怕一辈子什么事也不干,都能轻松享乐一辈子】   【之前还有人攻击小宝是自闭症,靠,就算是自闭症,也比你聪明好吗?没看到小宝学东西比我们这群大人都要快速,他要是愿意读书,学历肯定不会低】   【我就心疼小宝总是要被那些人误会】   路人网友这才知道那个长相特别好看的小孩原来是自闭症,看着司祁低着头默默画画,完全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恶意的编排,忍不住点下了关注的按钮,想要默默守护着这个孩子,看着他一点一点,平安顺遂的长大。   而在他驻扎直播间的时候,司祁的那些粉丝们,在弹幕里给他安利了许多司祁的精彩视频剪辑,说看了绝对不吃亏。   其中有一个视频,是小时候的司祁和两个家人互动,突然开口喊了“哥哥”的画面。画面中的两个人瞬间红了眼眶,老人站在一旁泣不成声,他哥哥也拼命抱着弟弟不住的喊“小宝儿,我的小宝儿”。   那个视频的弹幕数多得几乎能将整个屏幕都遮满,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庆贺着,激动着。视频点击回放的次数逼近千万,许多不关注直播的路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听说了司祁与他家人的故事,在评论区留下了他们的感慨。   然后,就是一些小可爱与哥哥爷爷互动的视频。里面的小家伙从最初的阴郁自闭,一点一点变得开朗起来,让不少追完视频集锦的观众们欣慰极了。   尤其是他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和哥哥撒娇,找哥哥讨要糖果吃的画面,看得人止不住扬起笑脸,心里暖和的不行。   这孩子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   除了视频以外,司祁的用户主页上,还有他哥哥隔差五上传的,有关司祁的照片。可能因为拍照者是哥哥的缘故,司祁面对镜头没有半点的怯懦,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小孩子的娇俏与依赖。而哥哥也将自己对弟弟的情感完美融入了镜头,镜头中的孩子漂亮乖巧,光线、背景、构图,无一处不显得那画面温馨美满,那孩子就仿佛天使一般纯洁,精灵一般可爱,看得人不由自主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谁能拒绝这样又乖又懂事,还聪明优秀的孩子呢?   ……   楚沨的表现老人看在眼里,司祁能一点一点恢复,变得能够与外界接触,楚沨这个当哥哥的居功至伟。   此时老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视频中楚沨对司祁的照顾,又看到司祁对楚沨的依赖,他终于下定决心。   当天晚上,老人把楚沨喊来,让他到自己书房里谈话。   楚沨上了初中以后,就和弟弟分房睡了。弟弟很乖,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吵闹,只是抱着枕头小声说,那以后能不能偶尔和哥哥一块睡。对自己这个弟弟一向说不出拒绝话的楚沨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了,心里还想着自己的弟弟怎么这么乖,懂事的让人心疼。   接下来一定要好好补偿一下弟弟才行。   这时楚沨来到老人的书房,以为老人会像往常一样,关心他的生活学习,在新学校里适不适应。   谁知,老人对他露出慈爱的笑容,问他:“小沨,你以后想不想接管爷爷的公司?”   楚沨愣了。   面前的少年站在书房里,身上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头发和衣服被打理的很好,腰杆笔直目光清澈,浑身上下带着股少年人鲜少能看见的沉稳自信。   突然听到长辈的询问,他没有露出惊慌失色的胆怯神情,只是微微惊讶的睁大了眼,停顿片刻后,说:“那弟弟呢?”   果然一开口,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弟弟。   老人越发满意自己面前的这个大孙子,同时也彻底确定好了自己的心意,笑着道:“你和弟弟平分爷爷的财产,怎么样?只是弟弟不参与工作,要委屈你多操点心……”   楚沨连忙道:“不用的爷爷,都给弟弟吧!”   老人停顿了一下,看着楚沨,语气格外温柔的说:“可爷爷想留给你一些东西。”   楚沨着急的表情这才变得迟疑,他低声说:“那也不用这么多,您随便给我些什么就足够了。”   老人有些犯难,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子外表看着好说话,实际心里认定的事情总是会很犟,打太极的说:“那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总之,你是愿意继承爷爷公司,帮爷爷管理公司事务的,对吗?”   楚沨用力点头。   这些年,他经常和老人私下里谈心。他清楚家里的情况,知道他叔叔一直惦记着家里的财产。   哪怕楚沨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弟弟,争取司家的那些家业,不能让人随意抢走本应该属于弟弟的东西。   为此他必须支棱起来,进入司家的权力中心,占据足够的话语权。 第59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老人欣慰地笑了, 他拍了拍孙子的肩膀,说:“行,那爷爷以后就为你铺好路, 让你未来管理公司!”   说完, 他担心自己这个责任心过于强烈的孙子,会承担太多的压力, 告诉他:“你现在年纪还小,只需要在学校里用功读书, 偶尔跟着爷爷学些东西就够了, 不用太有心理压力,好吗?”   楚沨笑着道:“您放心, 我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   老人想想也是,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老人的态度转变,没一会儿便被外面许多人看出了端倪。   在一些商圈里的社交场合上,老人开始有意识的将楚沨带在身边, 与人介绍楚沨时, 话里话外暗示楚沨依旧是他认可的家人,是司家看好的未来掌权者,带着楚沨去认识与司家交好的叔叔阿姨们。   许多人惊讶老爷子竟然这么不在意血缘关系,一点没有私心的接受了那个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小孩, 可真是有够看得开。   同时也在心里嘀咕,说谁让司家的那个司祁是个不顶事的呢, 好处全落到外人手上了。   然后又忍不住笑话这些年一直上蹿下跳, 话里话在都在宣誓自己才是司家未来的继承者,司家的一切终究会属于他的私生子。   那私生子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司家可是有好戏看了。   ……   在原世界线, 老人一直不知道司祁的存在,并没有着急将楚沨带入公司,一直等到他高中毕业,才准备让他接触公司事务。   因此,私生子特意卡在楚沨即将高考的前夜,才将楚沨的身份公布出来。   这样既可以打击到楚沨,让他埋头苦读十多年,到了最关键的考试前天却突然得知这么一个噩耗心神大乱,前功尽弃。没准还能让楚沨考得一塌糊涂,让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他这个所谓的“优秀继承人”有多蠢笨,笑话老人有眼无珠,选了这么一个禁不住事的继承者。   最重要的,则是让毫无准备的老人无法快速反应过来,做不到像老人预想中的安排那样,等楚沨高考结束后,就把楚沨光明正大的介绍给公司高层,宣布“这就是我们企业未来的掌权者”。   想想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突然得知自己儿子死后,唯一留下的孙子竟然都不是自己亲生的,曾经的所有付出都像是一场笑话,他会不会陷入情绪低谷,一时半刻无法振作起来。   而在老人颓废的这段时间里,一些外人不了解老人与楚沨之间感情有多深,以为老人是介意楚沨的来历,所以后悔了,迟疑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心无芥蒂的把一切都交给楚沨。   所以哪怕后来老人慢慢接受了现实,依旧选择把楚沨带进公司,公司里的那些人在风言风语中,也不会真心实意的把楚沨当成未来唯一的上司去看待,无形之中给楚沨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现在,因为司祁的提前出现,老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楚沨并非自己的亲孙子。哪怕一开始同样经历了心灵冲击,可这时候他亲孙子已经出现,他不需要伤心自己孙子会不会已经死了、会不会流落在外受了委屈,不会陷入情绪低谷,反而还很心疼楚沨因为司祁的原因,在家里的处境变得尴尬,对楚沨存有愧疚之心。   这种心情最终促成了老人想要提前把楚沨带入公司,让楚沨能够早早拥有话语权,让楚沨拥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同时旁人也不会因为楚沨的尴尬身份,而对他心生轻视。   不是没有人背地里嘲笑过楚沨,但基本笑没多久便像那群楚沨的同学一样,被护短的老爷子亲自找上门,被老爷子明里暗里的反复警告过很多次,事到如今谁也不把这个事情当新闻。   不就是豪门阴差阳错收养了一个孩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相反,老人即便知道楚沨的身世,也依旧对楚沨关爱有加,甚至把他带出去参加社交场合,将他介绍给合作伙伴。大家都清楚老人这是真的打算把楚沨当成自己的心腹去培养,对楚沨越发重视。   至少公司里那些听老人的话做事的人,绝对不会如原世界线那般去猜测楚沨的处境,觉得楚沨就算再怎么能干,也注定待不长久。   楚沨的处境一下子变得比原世界线里的要好上太多,优势明显站在楚沨那边。原本还可以按兵不动,等着到关键时刻再出手的私生子,这下子彻底坐不住了。   他捕捉到了老人的信号,察觉了老人真正的心思。嫉恨老人为什么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给他一个机会,现在甚至要让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子踩在他的头上,这是根本不把他当自己人!   现在外面那些,指不定正在背地里如何笑话他……   想到这,男人咬了咬牙,拿出手机,打通了那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电话。   他不能让楚沨就这么继续嚣张下去,一定要把他赶走!   五天后。   一对风尘仆仆从外省乡下赶来的男女,愣愣看着不远处建筑格外优雅讲究的校园,还有门口停着的一排排纤尘不染的豪华轿车,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身后正站着一群手里举着摄影机话筒的媒体记者,一群人堵在校园门口,动静闹得不小,很快引起校门口保安的注意。   两名身穿制服的保安走上前去问话,那个手里拿着话筒的记者笑着说他们是本市的xx电台,正在帮助两位十多年前不幸弄丢了孩子的夫妻认回自己的孩子。   保安闻言,一脸古怪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两夫妻。这两人面容蜡黄,打扮随意,穿的并不讲究,站在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瞧着格外醒目。   他们脸上激动的表情并不似作伪,保安发现自己好像没理由强行制止。   可能就读他们这所学校读书的孩子,无不是身世背景优渥,能轻易缴纳巨额学费的家庭,如果真的是和父母走丢,不幸流落在外的小孩,能在这种地方读书吗?   更别说他们认亲就认亲,为什么要堵在孩子上学的地方、当着孩子那么多同学的面认,身后还带着这么多媒体……   闹了这么一出,人家孩子以后还能在学校里平稳读书?   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保安犹豫着要不要动手将人赶走。迟疑间,学校外的大门打开,穿着校服的孩子们背着书包陆续走出大门,门外宽阔的青砖广场上很快挤满了来往学生。   好多学生一眼看见了站在校门口的媒体记者,纷纷露出好奇的目光,远远打量着他们。   开车过来接他们放学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有的学生因为多看两眼上车动作慢了些,导致原本十分宽敞的门口一时间变得有些拥堵。   拥堵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便是在这个时候,一位身形修长挺拔的少年,在身旁三五好友的陪伴下说说笑笑走出了校门。   曾经在照片里反复看过他好多次的夫妻俩一眼看见了这少年,他们眼前一亮,活像是看见了什么掉在地上的财宝,飞快扑过去:“我可怜的孩子啊!妈找你找得好苦啊!!”   哗——无数人的目光顺着女人齐刷刷聚集到了少年身上,楚沨和他身旁的同学全部一愣,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两个人的手掌就这样用力抓住了楚沨的外套,拽着他不让他逃走。   激动到面色潮红的脸正对着少年,眼中夹杂着贪婪、渴望,唯独没有愧疚与伤心的目光,死死在楚沨妥帖的打扮、昂贵的手表上转了一圈,随后,更加响亮的哭喊声传了出来:“你就是我的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孩子,跟妈回家!”   媒体们纷纷跑了过去,长.枪短炮用力对准了一脸怔楞的楚沨,记者举着话筒欣慰的大声说:“失散多年的母子终于相见,这画面可真是让人感动落泪!”   ……   卖掉一个孩子赚了三十万,十年后,把这孩子认回来,又能靠吸血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自出生后便一直在乡下打转的夫妻俩在听到时隔多年的第二笔买卖时,只觉得生孩子真是个不错的买卖,听到曾经的买家给他们带来的好消息后,这对夫妻激动的连夜打包好了行李,喜笑颜开赶往首都,在买家的帮助下见到了那群过来“做善事”的记者媒体。   媒体给他们出了许多主意,说那孩子现在正在某外国语学院读书,直接去学校找人肯定能找得到。又说这孩子现在被一户有钱人家收养,最好先和孩子见上一面,让孩子知道这件事,然后再去和□□的家庭见面,免得那些有钱人舍不得放孩子离开,故意瞒着孩子,不让孩子知道真相,甚至没准还会私下里用手段阻止他们去找孩子。   夫妻俩完全不知道楚沨的下落,不知道楚沨这些年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全程都是听着买家指挥,对如何认回楚沨并没有什么靠谱的计划。   现在买家让他们跟媒体一起去找孩子,他们听了分析后,感觉当着媒体的面,那小孩还有那小孩的家人,肯定没办法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更没道理抢走他们生下来的孩子!于是高兴的答应了。   现在到了学校门口,看见了学校那阔气的建筑,看见校门口停靠着的一辆辆豪华轿车,他们心里终于对那孩子这些年到底过得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又到底是被怎样有钱的人家收养,有了充分的认知。   ——这钱肯定能拿到手!夫妻俩被周围的一切深深刺激到了,活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热烈的想要完成这笔交易,想要把楚沨带回家。   女人发挥出自己平日里撒泼打滚和邻居吵架的超高表演水准,眼泪哗一下流了出来,泣不成声的试图拥抱楚沨,颤声道:“孩子啊,妈妈这些年找得你好苦啊!”   男人也站在一旁,不住附和:“孩子,我是你爸,你叫我一声爸爸好吗?”   楚沨:“…………”   一旁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们都看懵了,一下看看衣着随意打扮乱糟糟的两个大人,一下看看气质出众眉眼矜贵的楚沨,傻傻说不出话来。   记者看楚沨不说话,甚至面对两个大人的拉扯和靠近,忍不住躲避他们试图凑过来的眼泪与鼻涕,横眉冷眼走出来说:“孩子,这可是你的父母啊!他们辛辛苦苦找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也不感动?”   “难道你是看出你爸妈穿得不好,嫌弃他们没钱,不想和他们相认吗?”   “这可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千辛万苦把你生下来,给了你一条命!你要知道血缘亲情才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你可不能被世俗的东西迷晕了眼,就这样狠心抛弃他们啊!!”   说完,记者举着话筒,对周围一脸惊异的学生们说:“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   “你们如果和自己的父母不幸分散,难道会不想见一见他们,和他们一起生活吗?”   周围学生突然被提问,对着镜头一脸尴尬。   远远等在校门口的司家司机早早注意到了这群记者,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找的是自家大少爷,车子被堵在远处一时过不来,他干脆直接下车大步跑过来,一把拽开那俩纠缠不休的夫妻俩,把楚沨挡在身后,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记者伶牙俐齿,举着话筒半点没有退让的意思:“你好,请问你是这孩子的什么人?我们正在帮这孩子和他的父母相认,如果你认识这孩子,那么帮忙劝说他一下好吗?”   司机一眼看出对面这群人不怀好意,气得大喊:“你说是就是了?!谁认识这两个人!”   “所以你果然知道,这孩子没有父母,是走丢的对不对!”记者步步紧逼:“那么你为什么不给孩子父母一个机会,让他们找回自己的骨肉呢?”   “而你,孩子,你怎么不说话,是太激动了,还是不想离开现在富裕的家?”记者把话筒塞到楚沨面前,眼神威逼直视着楚沨的眼睛,看样子是非要让楚沨给出一个说法。   楚沨心脏飞快跳动,脑海里想了很多事情。   亲生父母,身份被调换,弟弟被囚禁,爷爷希望他留下来帮助弟弟……   楚沨深呼吸一口气,双拳握紧。片刻后强行放松下紧绷的身体,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轻推开守在他面前的司机,对着媒体镜头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走到人前,对记者说:“血亲相认,当然是好事一件。”   司机急了,低声说道:“少爷!”   “但是,”楚沨笑着对面前堵着他、不让他离开的一群人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两位,您突然说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总得给出能让我相信的证据,不能你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对吗?”   司机连忙应和:“就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人贩子!我可不能随便让你们把我家少爷带走!”   记者皱了皱眉,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子竟然这么能稳得住,大声说:“我们当然是有了确切的证据,知道他们是你的父母,所以才会来找你的。”   楚沨微笑着道:“那请给我证据。”   记者:“……”   记者转头看向那对夫妻:“证据呢?”   夫妻俩傻眼了:“啊?这……”   证据当然有啊,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过来找他们的人,就是当初跟他们买孩子的人,那人让他们把小孩认回去,肯定是知道他们俩的确是这孩子的亲生父母,可……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着所有人的面,随随便便说出来?   夫妻俩互相对视一眼,含糊不清的说:“我们当然是有我们的理由……”   “这孩子是我们亲生的,五官什么的都和我们一样,那还能有假吗?”   “就是,不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怎么会这么大老远的找过来,他就是我们的孩子!”   记者心里只觉得这俩人不靠谱,忍着嫌弃,对楚沨说:“你听到了,你爸妈千里迢迢的过来找你,肯定是确定了你的身份,你不能这么冷冰冰的张口闭口索要证据,你这是在伤他们的心!”   站在记者身后的摄像师们扛着相机调整角度,将镜头死死锁定楚沨,力争把他每一个反应都仔细记录下来。   哪怕楚沨只是露出一瞬间嫌弃、厌恶、不满的情绪,那这事就又能引发新的一轮爆点。楚沨的表情会被截图定格,在网络上传播的到处都是。他的行为会被媒体断章取义,被所有人肆意评价,引发出越来越糟糕的猜测和恶意攻击。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被豪门收养的孩子嫌贫爱富什么的……只要是个三观正的人,都不会容忍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发生。   他们只会觉得那对千里寻子的夫妻太过可怜。   这时候,围在旁边的同学们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他们光是把自己代入一下楚沨的立场,都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但让他们无比佩服的是,楚沨竟然直到现在也没有露出慌张不安的情绪来,依旧有条不紊的礼貌回应着:“我也很想找回自己的父母,报答他们的生恩。但我被收养的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也在帮我打听,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爷爷告诉我,说如果有人过来找我相认,就让他这个长辈来确认情况,说我一个小孩子不懂事,很容易被骗,闹出一场乌龙——你们如果有证据,我可以帮你们转交给我爷爷,但如果你们只是嘴上说说,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抱歉,我没办法就这样跟着你们走,我要为自己的安全负责。”   司机听了之后,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句少爷不愧是少爷,是老人亲手教养大的孩子,就是能稳得住事,闻言不再给那群人死缠烂打的机会,冷着脸上前,把楚沨又一次护在身后,堵在那一个个镜头前面,冷冰冰的道:“有事请直接找家长,纠缠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我要送我少爷回家,让开!”   记者扬起眉毛,不悦的道:“我说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故意阻拦我们,让夫妻俩无法认回亲生骨肉,你知道他们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   “是不是亲生父母还不知道呢,”司机讥讽的说:“一口一个我是你爸我是你妈,口空套孩子呢这是?那现在我说我是你爸你敢不敢认?!”   “噗哧。”一旁围观的学生们忍不住笑出了声。   记者气得面色涨红,声音尖利起来:“你们就是这个态度吗?有钱人了不起啊!为了钱连自己爸妈都不认了!你这孩子简直没有一点良心,在学校里都学的什么自私自利的东西!”   保安们这时候终于看明白了情况,连忙站了出来,一排排挡住那群记者,还有哭喊着要去拉楚沨的夫妻俩,对司机和楚沨说:“你们先离开。”   司机冲他们点了点头,在自动让开的人群中,带着楚沨飞快远离了现场。   学生们窃窃私语,记者和夫妻俩在后头气得跳脚大骂。   楚沨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情绪很激动,他光是想象了一下楚沨之前遭遇的那些画面,就血压飙升,忍不住当着孩子及的面,低声骂了两句脏话。   他忧心楚沨会不会受到刺激,这件事会不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抬手心疼地揉了揉楚沨的脑袋,眼眶泛红的说:“你今天受委屈了,别怕,爷爷一定会保护好你。”   楚沨不想老人担心,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关系的。”   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曾设想过许多与亲生父母相认的画面。其中有温暖有心酸,有喜剧有悲剧,什么样的都有。然而现实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的多。   突然遇到那种事,身处事件正中心的楚沨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父母,似乎并不想他好过。   尤其是他们出现的时机……   太巧合了。 第60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第二天上午, 楚沨在几个司机保镖的陪伴下去了学校。昨天过来找楚沨的那些人被保安堵在马路外,远远看见楚沨就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大着嗓门喊楚沨名字, 隐约还能听见哭喊撒泼声……   周围路过的学生显然都听说了昨天放学后的事情, 目光不住的往楚沨身上瞧。   进入班级,许多同学出于好奇隔着窗户看他,还有同学过来安慰他、询问他是不是真的被人收养, 说那两人该不会真是你父母吧,看着好像是农村来的……楚沨只回答自己不清楚。   和楚沨关系好的朋友见楚沨被人围着,不高兴的走过来,把周围楚沨看热闹的同学推开,语气不是很好的说:“这么八卦干什么,你也想被一群记者堵校门口是不是?”   那些同学讪笑两声:“我就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我看你是故意刺激人吧?”那朋友半点不客气的说:“长没长点脑子?”   那同学气不过,下意识想要反驳, 甚至还想说一些“没准那就是司沨爸妈呢,司沨不想认肯定是嫌弃他们”的话,老师走进教室,看到楚沨被人围在中间, 不高兴道:“干什么呢?都太闲了是不是!上课了!”   想要靠攻击楚沨挽回颜面的同学看老师来了,只能悻悻作罢, 离开时嘴里嘟嘟哝哝的,眼神时不时往楚沨脸上撇。   旁边一些同学见他这样子,看向他的目光多少带了点嫌弃。   什么人啊。   楚沨在这样微妙的环境下上了一天的课,别说楚沨这个当事人,就是和楚沨同一个班级的学生,都有点被班级外边时不时跑来看热闹的学生烦的不行,心思完全乱了。   放学的时候,楚沨朋友突然举着手机找到楚沨, 无比愤怒的说:“那群人太过分了!恶心!”   楚沨低头看了一眼网页,发现上面有他和那对夫妻的照片,标题上用了很多吸睛的字眼,比如这个:《农民夫妻苦寻亲子多年,谁知孩子嫌贫爱富,在司机保护下坐上豪车》   文章里还特意描述了那对父母当着镜头面诉说自己这些年有多思念孩子,而那个孩子却毫不所动的索要证据,只把这件事往外推……   下方的评论转发数多到吓人,楚沨光是靠想象,都能大致猜出这些网友会如何评价他,可怜那两个人。   朋友咬牙切齿的说:“到处都是这个新闻,热搜词条上第一个就是你。”   这年头的孩子一个个都精明着呢,眼前这局面,摆明了是有人在故意整楚沨,不然事情怎么会发酵的那么快!   另一人也举着手机低头看评论,插话说:“有人认出司沨身份了,说你是那个画画天才的哥哥……还把直播间也给贴出来了。”   楚沨闻言终于变了脸色:“这件事和我弟弟没关系!”   朋友抬起头,看向楚沨的眼神里忍不住带了些同情:“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说的算。而且,你这是被人针对了吧?这事火的太快了,很不正常啊。”   楚沨抿了抿唇,想起爷爷前段时间和他说的那些话,又想起那个总是看他不顺眼,逮着机会就嘲讽他几句的叔叔……   楚沨低声道:“或许吧。”   “啧啧……”几个朋友摇了摇头,拍了拍楚沨肩膀:“你放心,我们肯定是支持你的,回头我就上网自证身份,和那些人解释情况。”   楚沨觉得解释没用,但到底接受了朋友们的好意。   他在一群同学朋友的帮助下飞快离开了学校,校门外的那群人还在那里吵吵嚷嚷,举着相机拍摄他《拜金男孩不肯正面回应心虚逃离》的画面,又给网上吃瓜群众增添了新的可看热闹。   楚沨克制着不去碰手机,不去看网上的评论,心理仿佛被一个巨石压着,有些难受的喘不上气。   他知道这件事是在针对他,所以不会顺从敌人的意愿,去难过,去伤心。   这个年纪能维持住这种心态,已经是很不容易。   可等他回到家,惯例去看弟弟的时候,直播间里的弹幕彻底把楚沨惹火了。   很多不了解司祁,只是看了热搜内容就顺着链接跑过来的人,看到司祁坐在房间里画画,看见他身后宽敞的房间、精美的装饰,还有司祁身上穿着的名牌衣物,顿时觉得自己找对了目标。   司祁的生活环境,无疑成了这群厌恶有钱人家孩子嫌贫爱富的正义先锋们攻击楚沨的证据。   本来天天蹲在直播间,享受悠闲氛围的粉丝们傻眼了;特意过来跟司祁学习绘画的业内人士更是一脸懵逼,他们看着今天直播间打开后,突然变得乌烟瘴气的氛围,只觉得莫名其妙。   有的粉丝看一群人冲上来就骂司祁,说司祁没良心,说司祁全家都三观不正养大的孩子没教养,气得当场和他们骂了起来。   直播平台察觉不对,发布公告,说请不要人身攻击,不要涉及直播内容以外的事情,但根本没用。   于是房管出面封号,慷慨激昂宣泄情绪的网友察觉自己说实话竟然都被封号,顿时感到越发的愤怒,回到新闻评论区张口就来,情绪激动的谩骂司祁,说有钱人就是了不起,删评封号控制舆论,天下乌鸦一般黑,给司祁取了很多难听的外号。   这些话说的太慷慨激昂,太“证据确凿”。很多看见这些评论的网友们感同身受的怒了,纷纷化身正义使者,纷纷涌入司祁的直播间,把这里当做了第二个战场。   不是没直播间的粉丝试图解释,甚至还把司祁有自闭症不问世事的事情搬出来,让那群人不要这么说司祁。   但网友哪里会听?他们在大批大批水军的煽动下,跟着骂楚沨,骂楚沨现在的家人,甚至还把司祁的病情当成刺激粉丝们的有效工具,说他们家就是坏事做太多,所以才会遭报应,一个孩子不是亲生的,另一个孩子是个痴呆儿。   粉丝们都快被气死了。   向来都把弟弟当成宝贝,小心翼翼守护着的楚沨看到这些话,当场气红了眼。   他没舍得让司祁听到那些污言秽语,把房间里的直播摄像头关掉,只留下一个还在运行中的举在手里,离开了儿童房。   他对着镜头说:“请问,你们谁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我都不知道,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网友们骂骂咧咧,楚沨根本不去看手机里的弹幕,继续说:“我不可能随便什么人过来,说他们是我爸妈,我都不管不顾的跟他们走,三岁的小孩都有最基本的防范意识。”   司祁直播间的粉丝这时候已经顺着弹幕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喜欢司祁的他们同样很喜欢这位疼爱司祁的哥哥,这时候心疼的说:【这都什么事啊……】   【司沨竟然不是司祁的亲身哥哥?!他明明对司祁那么好!!】   【这年头仇富的人太多了】   【你们这群人简直是疯子,他还只是个孩子!】   网友们反唇相讥:【喜闻乐见的他还只是个孩子(狗头)】   【孩子都懂得选有钱父母,你们倒是替他着急,觉得他就是个孩子】   粉丝气急:【那两个人都没办法证明自己是司沨的亲生父母,你们倒是比当事人都清楚情况!】   网友们乐呵呵:【那不然你们这群无脑舔狗更清楚自己主子的父母是谁~?】   听说了情况的老人大步朝楚沨走来,从他手上接过直播相机,对着镜头沉着脸说:“你们有什么事冲我这个大人来,没必要去为难一个孩子!还带着媒体去堵校门口,第二天就把这件事宣传的满世界都是!你们抱着什么心思,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粉丝们激动的喊:【啊啊啊,老爷子来了!!】   【您可一定要保护好77和小沨!!】   老人对楚沨说:“小沨,这件事爷爷会解决,你先回房间。”   楚沨想了想,点点头,离开了。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有大人出现,更加兴奋了。他们肆意的去骂老人,说他为老不尊,拆散血亲骨肉,言传身教的给孩子散播恶劣思想……老人转头对管家道:“那对夫妻在哪里?”   管家早早派人去盯着他们了,闻言垂了垂眼眸说:“正和那些记者在宾馆里讨论事情。”   老人恶狠狠道:“送我过去!”   管家看了一眼直播镜头,老人气笑一声:“直播就开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设计了这么多阴谋诡计,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观众们越看越兴奋,连忙把这件事转发给身边的吃瓜群众,一群人全都涌入了直播间,热闹看戏。   ……   宾馆里正聚成一团商量对策的记者们,很快从同事那边听说了直播的事,闻言皱了皱眉,又缓缓松开。   他们是拿到任务,特意过来找那小孩麻烦的,虽然手里没有确实的证据,但夫妻俩是司沨亲生父母这一点,他们百分百能确定。   那对夫妻虽然又蠢又毒看起来脑子不怎么好使,但他们足够自信。能够这么理直气壮的站在司沨面前,让司沨喊他们爸妈,也是因为他们心里有数,才会做事如此肆无忌惮。   看老人开着直播过来找他们,记者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舆论压着老人不得不放弃自己精心养大的孩子,放弃楚沨——反正公理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于是,记者和夫妻俩叮嘱了一下稍后的策略,让他们一看到老人就大声的哭,让老人把他们的孩子还回来。   夫妻俩连连点头,自信满满的表示没有问题,还问记者等司沨回来后,他们能从老人那里拿到多少的钱,说这事儿是不是得给他们巨额的精神补偿赔款。   记者无语,随意敷衍了几句。   很快,老人带着管家和保镖,气势汹汹来到了宾馆。   记者看保镖手上拿着的直播镜头,丝毫不落下风的朝身后示意,一群摄像师扛起长.枪短炮对准老人,那气势足足的。   夫妻俩见状,一眼锁定目标,女人一抹鼻涕,哭喊着朝老人扑去,男人更是跪在地上红着眼睛说:“求求你,把我孩子还给我吧!!”   他的声音凄厉,带着股哀求,网友们感动的不行,越发怜悯起这二人,随机疯狂怒骂老爷子,说他为老不尊人面兽心。   老爷子冷着脸站在原地,保镖替他将这群人挡在了外头。   他根本不理睬这二人,开口就说:“你们是怎么确定,你们的孩子就是小沨?”   老人纵横商场多年,见多了勾心斗角。他根本不上当,也不理睬对方试图用舆论、用伦理去不讲道理纠缠不休的作风,开口就道:“我没有要把小沨强行留下来的意思,但我不能随便什么人过来,都能把我的孩子带走。”   老爷子看着面前两张蜡黄狰狞的脸,一字一句的问:“你们是怎么知道,你们的孩子是小沨?”   夫妻俩口中的哭喊声渐渐变轻,目光闪烁,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   记者连忙出来插科打诨:“司沨和他父母的长相那么相似,当然是亲生的!”   “如果不是亲生,他们又怎么会大老远的找来呢?”   老人冷笑一声:“那就有意思了,我知道小沨不是我儿子的骨肉后,这么多年一直在四处寻找小沨的父母。怎么我都找不到的人,你们却是轻而易举的找到了?”   夫妻俩脸色难看的说:“凭什么你找不到,就认定我们也找不到?我们自然有我们的门路!”   “哦,什么门路?贩卖儿童的门路吗?!”老爷子怒喝出声:“你知道小沨当初是怎么来到我家的吗?是在我儿子、我儿媳出车祸的尸体怀里找到的!你倒是告诉我,你们刚出生连路都不会走的孩子,当年是怎么跑到我儿媳的怀里,被我儿媳护在怀里保下了一条命?!而我真正的亲孙子,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那么多年,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人囚禁到精神出现问题,到现在还没有痊愈!!!”   夫妻俩都懵了,他们茫然又惊恐的说:“什,什么?我不知道啊!明明是你们拐走了我的孩子,你们,你们倒打一耙!”   “我自己有孩子,还需要把你们的孩子当自己的亲孙子养大?分明是你们掉包了我的亲孙子,把我孙子活活囚禁了九年!害得他到现在还无法过正常生活!!”   老爷子一番话,把面前一群人,包括隔着屏幕看热闹的网友全都惊了个够呛。   万万想不到他们就是过来吃个瓜,竟然还能吃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件来。   豪门继承人车祸死亡,两个孩子被偷偷掉包,穷人家的孩子被豪门精心教养长大,真正的小少爷却被囚禁……   一些脑子转得快的人,这时候看向夫妻俩的眼神就很危险了。   孩子被掉包,获利最大的当然是家世条件没那么好的人家。他们让自己的孩子从小享受最完美的优渥生活,等孩子长大后,还能出来白白捡到这么出色的儿子,成为既得利益者。   甚至那被囚禁的小孩也能成为他们威胁老人的人质……就是后来不小心出了意外,被救出来了而已。   夫妻俩一脸懵逼,他们真的只是想过来碰个瓷,赚点钱啊!   女人一脸慌张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来找回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被你们拐走了,你现在又想来污蔑我!”   一旁的管家从办公包里取出一叠叠文件,当着镜头的面,逐一展示给大家看:“这是十一年前警局那边的档案,警方通知我们少爷少奶奶死亡的消息,同时将小沨少爷带到了老爷面前,这件事在警方那边有过备案,想要了解的尽可以去查。”   观众们一听,顿时确认,当年的事情确有其事,并非老人现场胡诌。   夫妻俩疯狂摇头,装疯卖傻:“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你别给我看,我看不懂,我也不管!”   老人目光阴冷的看着他们,语气狠戾的说:“交代清楚你们为什么知道小沨的身份,我还能暂时给你们解释的机会。否则我现在就报警,告诉警方,我孙子当年那起囚禁虐待案件发现了可疑的嫌犯!”   夫妻俩又气又急,哭天抢地的说:“苍天啊!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啊!快来人呐,不讲道理啊,有钱人仗势欺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老爷子一伙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撒泼,直播间里的观众这时候早已炸开了锅。   一群原本还大义凛然的正义之士,这时候都看懵了。原本只是过来看热闹,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看法的网友这时候就有底气直言不讳的说:“这夫妻俩很奇怪,让他们拿证据死活不肯拿,现在老人问他们,他们就撒泼打滚试图转移话题,明显是心虚了。”   直播间里的粉丝这时候心疼到不行,难过的说:“77当年竟然是遭遇了囚禁,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一直以为他是天生的……呜呜呜呜。”   “我就说爷爷和哥哥对77这么好,77刚开直播的时候,怎么精神状态这么糟糕,原来那时候77才刚回家不久。”   “这夫妻俩绝对是绑架犯!!就算不是,也绝对和当年的换子事件有关!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而路人网友们看到这些弹幕,纷纷说:“是啊是啊,这两人出现的太凑巧了,肯定是抱有目的的。”   “该不会他们真是那个孩子的亲生父母吧?有这样的父母也太糟心了,如果真的跟着他们走了,那那孩子以后的日子绝对是直接从天堂坠入地狱。”   直播间粉丝纷纷惊呼:“什么?不要!”   “哥哥不要跟着别人走啊,77舍不得你离开的!!”   原本义正言辞辱骂老人,辱骂楚沨甚至是司祁的网友,这时候全都销声匿迹,即便有几个顺着热搜过来看热闹,不知道情况,一进直播间张口就来的人,也在说没两句后就被其他人骂到闭麦,看着弹幕上的内容慢慢推导出事情的真正经过,然后傻眼的不行。   ——这年头网上的新闻,还有一点真实性么?真相和被报道出来的内容,也差距太大了吧!   警方很快接到报警,抵达了现场。夫妻俩做贼心虚,这时候看事情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腿软的跪坐在地上,眼泪终于真心实意的流了出来。   他们崩溃求饶:“我说,我全都说,我真没有参与绑架,我就是生了孩子没法养,有人跟我买小孩,给了我三十万,我就把孩子卖给他了!我这也是为了孩子好,不想让他跟着我们过苦日子啊!!”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司沨是我孩子……当年那个买小孩的人找到了我,说司沨现在的家庭很重视司沨,如果司沨跟我们走,他们会给司沨很大一笔钱当做生活费!”   “我真的没做别的,我就是想见见自己的孩子……”   “我是无辜的啊!!”   他们哭的无比凄惨,那真情实感悲伤的模样,比之前还要富有感染力。可惜在场没有一个人心疼他们,看向他们的眼神鄙夷中带着嘲讽。   就这恶毒的样子,哪里值得别人同情?假若不是楚沨性格沉稳能扛得住事,这时候早就留下一辈子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也就是老人性格好,把楚沨当成自己的亲孙子,站出来替两个孩子挡下了麻烦。换做其他性格冷酷的家长,把楚沨视作累赘,顺水推舟就把楚沨赶出家门,让楚沨背负骂名被千万人指着脊梁骨骂,那楚沨以后还能有好名声吗?   说不定被人从家里赶走后,楚沨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贫困的、从小就把他抛弃了的亲生父母身边,要不了多久精神就得崩溃了。   这种人配做家长吗?他们有什么资格养育孩子?   一个两个的全都应该去蹲大牢!   网友们之前骂楚沨骂的有多厉害,现在反过来,喷这对夫妻就喷的有多疯狂。   原本还想过来占便宜,享受富贵生活的二人,这下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捂着脸从人群中逃走,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也来不及了。 第61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继这场直播以后, 本来就被水军强行顶到热搜顶端的新闻,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态反转,变得越发引人瞩目。   原本被骂的很惨的楚沨, 现在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完全颠倒。   他婴儿时期遇上没良心的父母,将他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拿出去换钱。   侥幸被送到了一户好人家, 无知无觉在现在的家庭中长大,却又突然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这对一个孩子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心理阴影。   “寄人篱下”就算了, 谁知那糟心的吸血虫父母看他生活在豪门,还为了钱财纠缠他, 让他背上了嫌贫爱富的骂名, 把他挂在热搜上叫千万人指着脊梁骨骂。   惨,太惨了,网友们把自己稍稍代入到楚沨的处境里, 只觉得头皮发麻,快要受不了了。   原本一边倒指责老人仗势欺人,指责楚沨势利眼的舆论通通消失。许多网友看完事情反转, 纷纷回来给楚沨他们道歉, 自责自己偏信偏听,成了加害无辜者的那把刀,让他们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然后转过头疯狂质问那些不良媒体, 破口大骂闹事记者丧尽天良, 什么人血馒头都敢吃。   骂的他们节目组被有关部门盯上, 被上面要求彻查整改,最后落了个很大的处罚,那记者更是因此倒了大霉。   还有网友关注司沨的情况, 想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看看这夫妻俩到底是和谁勾结到了一起,如此丧心病狂的囚禁虐待无辜儿童。   他们能很明显的看出那对夫妻不安好心。   这两人以前就能干出为了钱卖掉孩子的事情,现在更是为了一己私利,大张旗鼓带着媒体过来煽动舆论强行认回楚沨、想要吸孩子的血,差点毁了孩子的大好前程。   真是谁摊上这样的父母,谁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围绕这件事的舆论空前强大,警方们因此受到了许多无形的压力。   他们加班加点调查当年车祸事故,可惜那年的车辆早已被销毁、车祸现场的痕迹只剩下了几张照片,肇事者骨灰都已经埋入土里,想要查出新的证据很难。   而想要找到孩子被掉包的证据,就更难了。他们不知道司沨和司祁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替换掉的,时隔这么多年,监控视频早就找不到了,如果那时候他们意识到孩子被替换,没准还能即使捕捉到些蛛丝马迹,可现在回头去找,证据基本已经没了。   他们只好从已经锁定了的嫌犯身上下手,逼问他们买卖孩子的细节,试图一步步往上挖,挖出最后的真正主使者。   那个主使者大概是一直有在关注这件事情,连带着买卖儿童的犯罪团伙也对此及时作出了反应。他们销毁了买卖儿童的账本记录,在直播结束后不久便四散而逃,警方好不容易抓住了亲自和夫妻俩进行交易的人贩子,结果那人贩子一问三不知,只说有人找他五十万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别的他也不清楚。   问他买家是谁,他说是个看起来不怎么富裕的女人,估计也是替别人做事的。问有没有联系方式、双方进行交易的银行账号是什么,他说他们是现金交易,手机号打回去都是空号,往往都是那边的人主动找到的他。   又问他们为什么会再一次盯上楚沨,那人回忆半晌,才不是很确定的着说:“那女人似乎是从网上看到了司沨,知道那小子现在日子过得很不错,所以想利用那对夫妻敲诈司家一笔钱,我也不清楚……”   警方听着对方的招供,多年的查案经验让他总觉得这件事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惜那个幕后黑手十分狡猾,围绕司沨的身世前后谋划了这么多年,将自己的手脚藏得很好。   于是警方找到老人,告诉他,这很可能是一起针对司家的阴谋,问老人心中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老人直接把脑海里盘算已久的那几个人名报了出来,其中就有那个私生子的名字。   私生子因为多了一层既得利益者的身份,被警方额外关注了一些。   告诉老人他们会一直追查下去后,警方人员带着一大叠的文件资料匆忙离开了。   老人坐在沙发上,不断回想着警方告诉给他的讯息,在“想要利用司沨敲诈司家一笔钱”上反复琢磨了许久。   ——如果真的只是想要敲诈勒索,那么私下里找老人索要好处,不比现在这样直接撕破脸皮,要来得稳妥吗?   为什么一定要利用舆论压力,把事情闹大。   是想趁机抹黑司家的企业形象,让司家倒霉,还是想把司沨拉下马?   不管是哪个,他们现在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替老人与楚沨解决了一个潜在的隐患。   ……   且不管老人接下来为了追查真相,会如何去找怀疑对象们的麻烦。   网络上,大众此时对司家所有人的态度都是怜悯的,友善的。许多人因此知道了司祁的直播间,顺着粉丝们安利,不知不觉看了许多司祁兄弟俩的视频,彻底被这对温馨友爱的兄弟圈粉。   他们这时候回头去想之前发生的事情,看看新闻下方遗留下来的,那么多人不管不顾辱骂两个孩子的评论,只觉得这个世界真荒诞,为什么那些人可以偏信偏听,疯狂成这样。   哪怕花点时间去调查情况,不看新闻的片面报道而是看采访楚沨的现场视频,看看楚沨有理有据的礼貌回答,看一看楚沨平日里在直播中的表现,都不至于咒骂到这种地步。   可能那些人在意的从来不是事实真相,而是单纯想要找个地方,打着正义的名号,合理宣泄出内心的负面情绪。   看着画面中岁月静好的两兄弟,想想他们前阵子突然遭受的冤屈,很多原本只是想要顺手了解一下受害者的网友,此刻是真的对兄弟俩心疼到骨子里,很想守护他们的生活,手指轻挪,默默点了波关注。   一直在帮着弟弟管理直播账号的楚沨,没想到这次事情过后,弟弟非但没有受到他的波及,反而短短几天之内飞速涨了一大批粉丝。   甚至他们俩还因此出圈,不再仅仅局限于直播界和绘画界,一些工作党学生党吃瓜群众,通过这件事了解到了司祁,纷纷喜欢上了这安静乖巧,即使童年遭受不幸,身上也依旧不沾染任何阴霾的孩子。   他就像是夜晚的一道光,春日里拂面而过的清新微风,在这乌烟瘴气的世界中,静静地伫立着,无声洗涤着人们的心灵。   大家把司祁的直播间当成了一个放松精神的地方,偶尔过来看一看他,播放一下他的日常视频,心情总是能很快的平静下来,变得很轻松很舒服。   此时,司祁正因为佣人们不经意间说出的“大少爷的父母来找大少爷(麻烦)了”,拽着楚沨的衣角不撒手。   “哥哥,不走。”司祁脑袋埋在楚沨背后,死死抱着楚沨,“哥哥,不要离开。”   楚沨心软的不行,连连保证:“哥哥不会离开小宝儿的,哥哥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司祁仰起脑袋看他,嘟哝着:“哥哥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好,好,”楚沨连连答应,那种无论弟弟说什么都无条件答应的弟控模样,看得屏幕前观众脸上挂满了姨母笑。   事情过去好几天,还有好多反应慢些的网友看完八卦后来到直播间。   其中一百个正常网友里,总会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两个奇奇怪怪的人。   方才就有个人一进来就说楚沨“贪恋司家钱财,连自己亲生爸妈都不认”,转头一大片直播间里的观众齐刷刷发声,帮楚沨顶了回去:“你爸妈把你卖了之后,看你日子过得好,又过来找你要钱,你也认?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哄堂大孝了兄弟们!”   “人家现在都坐牢了,你让他一个小孩离开司家去哪里?难不成去住孤儿院?说话前能不能带上脑子!”   “我看你们就是嫉妒小沨运气好,红眼病发作,自己得不到的就想让人家也得不到!”   “对一个孩子都这么恶毒,你们现实世界肯定过的很不如意吧?”   “不像我们,我们每天看77的直播间,心灵特别平静,生活特别舒心。”   路人喷子:“…………”   靠,哪来的这么多护崽子的鸡妈妈,连句话都不让人说了。   因为这群粉丝们的帮助,新闻给楚沨带来的最后一丝负面影响,很快消弭于无形。   楚沨是个能扛得住事情的人,无论面对外人,还是在私下里,都不会轻易露出怯弱的模样。   他在学校里的那些同学,看他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竟然还如往常那样没有任何变化,上课认真听讲,下课陪同学打球,课间拿出手机雷打不动的看弟弟直播,和老师同学该说说该笑笑……忍不住对他心生佩服。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们经历了楚沨的那些事情,恐怕心灵上一定会遭受到严重创伤,回到家躲在被窝里害怕的哭泣,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变得如何,学校也不敢上,深怕别的同学会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但楚沨完全不会这样。   那些身处同一座城市,孩子刚好和楚沨读同一间学校,自己也与司家有所合作的学生家长,听孩子一脸佩服的说起楚沨的事情后,也跟着佩服起了司老爷子,觉得他老人家不愧是在商场上成名多年的老狐狸,看人就是准。   一些原本还不怎么相信老爷子真的会把公司交给楚沨管理,觉得老爷子以后肯定还是会变卦的人,这时候觉得,哪怕楚沨未来真的被老爷子放弃,失去了司家那么大的靠山,仅凭楚沨的心性与本领,他迟早也能靠自己闯出一番不小的事业来。   这时候,楚沨不再是司家的那个身份尴尬的孩子,而是一个足以让人把他当做独立个体去看重的存在,正式进入了那些成功人士的眼帘。   楚沨可不知道外人现在对他的评价。   他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弟弟,许下了无数的不平等条约,就差签字画押,保证自己会一辈子和弟弟在一起,然后才在直播间观众们哈哈大笑的弹幕中,拿出一张报名表,和司祁说:“十一月会有一场冬季绘画大赛,小宝儿想不想参加?”   司祁抬起头看他。   ……   …   “十一月会有一场冬季绘画大赛,小宝儿想不想参加?”   窗帘紧闭,透不出一丝光线的屋内,响起少年人清朗的声音。   电脑屏幕的光打在对面人的脸上,男人神色阴郁,眸光森冷,仿佛一条躲藏在阴暗处的毒蛇,只等着一个机会,扑上去狠狠咬住猎物的脖颈,将剧毒的毒液灌入猎物的体内。   他向来是很讨厌这个小孩子的。   明明是从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村妇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却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司家正统血脉”,就被他爸当成心肝一样小心疼爱。   看着那臭小子从小就一脸警惕的躲闪他的靠近,在他爸和管家的保护下健康长大,自诩司家继承人、自诩接受了最完美的精英教育是名门出身的贵公子,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那些他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待遇……他就很想将当年他做的事情通通告诉给对方,看看对方一脸惊恐,淡定表情破碎的模样。   当然,他更想让他爸付出一辈子的心血狠狠落空,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陷入痛苦之中,然后得到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所以忍耐着那么多年没有松口。   谁知,事情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乎他的预料。   那个本应该被关得好好的小杂种竟然从地下室里逃了出去,在他察觉到不对之前就被警方找到,而且连夜被送回到司家主宅。   那个被他嫉恨了好多年的司沨,竟然也没有被老爷子送走,反而厚颜无耻地继续住在司家,享受着他这个亲儿子都没能享受到的待遇。   他爸甚至还打算培养这个臭小子,让他替代司祁,去管理司家偌大的企业……   他们分明是没有把他这个大活人看在眼里,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随意周围人笑话他,鄙视他,讥讽他的无能,明明他才是他爸现在唯一的儿子!   他恨死了司家那些人。   所以他那时候才会打了那个电话,让人找到司沨的父母,完全不计较司沨这些年对他这个叔叔的傲慢态度,好心好意让司沨与他的父母团聚。   孩子就应该生活在自己爸妈身边,而不是霸占别人家的父亲,别人家的财产,不是吗?   可谁知那偏心到没边的老爷子,竟然在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连带着司家企业形象都受到影响的时候,还坚持站在司沨那边,强行要求把司沨留下,那些警察竟然也同意了!   说什么司沨父母品行恶劣无法给孩子带来正面影响……这分明是借口!   他都要气死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都没有这么恶心人的,他甚至还顺便帮司沨的身份过了明路,替他解决了一对麻烦的吸血虫父母,凭什么?!   看着画面中岁月静好的两兄弟,看着弹幕上所有人都在夸奖他们,尽情的用语言表达着自己对他们的喜爱,他恶心的想吐!   听到那个小傻子回答说要参加画展,弹幕上的网友纷纷说77一定能行,说77真棒。   男人恶狠狠咬牙,拿起手机搜索与之相关的内容。   几个月后,某间酒吧。   一个神色颓废的青年男子坐在吧台前,眼神迷离的握着面前酒杯,嘴里不停嘟哝的说着什么。   旁边一位面容秀气的青年皱着眉看他,恨铁不成钢的推了推他肩膀:“我说你,还要难过到什么时候,不坐在画室里画画,成天酗酒!”   “我,我难过还不行了!”喝酒青年委屈的说:“是我不想画吗?我比谁都热爱画画!”   秀气青年气不过,“你要真的喜欢画画,就少喝点酒!等你喝酒喝到手抖拿不稳画笔,你就知道后悔了!”   “可我心里难受!”喝酒青年愤怒的说:“我陷入瓶颈,想要找老师求教,但那些人看都不看我一眼!瞧一下我的作品,就说我没天分,不合他们眼缘……我难道不比别人努力吗?他们难道看不到我的辛苦吗?!为什么就这样拒绝我,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秀气青年无奈,叹气说:“找不到合适的老师才是常事吧?这年头拜师哪有这么容易的。”   而且,那些老师也说了,不久后的比赛上,会有一位在国际上都很有名的绘画大家出面当评委,还放出风声,说或许会在这次比赛中选出一位当自己学生。   只要他们抓住这次的机会,发挥出自己最高的水平,说不定就能咸鱼翻身。结果他的同伴却迟迟走不出被拒绝的打击,整日在这里酗酒。   僵持间,坐在一旁喝酒的男性客人突然对他们说:“那可不一定。”   两人愣了愣,转头看向对方。   对方面容白净,眉眼舒展,像是习惯了笑脸迎人,很容易引起陌生人的好感。   醉酒青年打着酒嗝,醉眼朦胧的说:“你,你说什么?”   男子一脸高深莫测的说:“你们知道司祁吗?就是那个被叫做画画天才,在网上很红的小孩。”   喝酒青年一脸茫然的皱了皱眉,秀气青年点点头:“我知道他。”   甚至还看过他的视频。   男子感慨:“这孩子家里有钱,从小就有人给他请来名师教导,一群人围着他手把手的教他画画,从来不愁遇到瓶颈。”   醉酒青年听了,满肚子的火气,用力一砸手里的酒杯:“凭什么!”   男子摇头:“没办法,这年头啊,有钱人做事,总是比一般人要顺利,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遇到了只能退避三尺,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就是可惜了那些和他们迎面撞上的人,遇到这些财阀子弟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听说司祁这次要去参加什么冬季绘画大赛,啧啧,肯定有一群人在背后指点他,告诉他如何画才能拿奖吧?这次的比赛冠军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其他参赛选手肯定都要遗憾落场……”   秀气青年神色一僵,醉酒青年瞬间炸毛:“什么?!我们这次也要参加那个比赛的!!”   他本来还想借用这次比赛,取得一个不错的名次,好能够拜得名师,或者谋求一份不错的工作,结果竟然遇到了这样的拦路虎。   “凭什么我们只是因为没有靠山,求学之路就这么难,还要被这些有钱人欺负。”青年越想越觉得难受,狠狠灌了一口酒,对他身边的同伴诉苦:   “太不公平了……”   秀气青年不说话,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找酒保点了一杯酒,也跟着坐下喝了起来。   男人见状,笑了笑,说:“不过,我听说那司祁精神方面有些问题?”   “这次大赛不是需要选手本人亲自到场吗?或许你们可以和司祁谈一谈,让他不要和你们抢这个名额?反正他家有钱有势,也不缺这一点荣耀。”   “再不然……”男人压低声音,笑意盈盈的说了些什么。   对面二人瞳孔微缩,片刻后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情绪都不怎么镇定。   他们无声喝了口酒水,谁都没有说话。   十一月二十七日,比赛当天。   随着司祁的日渐康复,司老爷子一直很想找机会让司祁偶尔出门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不要总宅在家里。   楚沨特意和司祁提起这次比赛,目的也不是说期待司祁能在比赛中拿到什么奖项,只是想要借着司祁感兴趣的事物,把司祁哄出门,让他多一点和同好们在现实里相处的时间。   管家为此做足了准备,提前好几天便计划着要带着小少爷出门,大包小包的带了一大堆司祁熟悉的东西,就指望它们能给司祁带来足够多的安全感。   全家老小看着司祁被“骗”上车,目送小家伙无知无觉的远离家,远离楚沨和爷爷,忍不住感到一阵心疼。   他们唯恐司祁会半路上突然害怕的哭出来,老爷子给管家疯狂发送消息,让管家时刻汇报司祁的情况。   管家哭笑不得,只能一边关注着司祁的情况,一边应付他那突然话唠起来的老爷。   最后还是一句“我回复短信就没时间照看少爷”堵住了老爷子的嘴,老爷子只能唉声叹气的坐回到客厅沙发上,为自己此次的心狠不知道后悔了第多少次。   司祁其实是很好带的。   往他手里塞上一副画板和彩笔,他就能安安静静画上好几个小时,根本不需要人操心。   管家还以为司祁换了个环境,接触不到熟悉的人,会感觉不安。   可从结果看来,他携带的那些东西给司祁造成了足够多的错觉,并没有让司祁察觉到环境的变化。   ……少爷这么好骗,其实也是挺让人操心的。   管家又是高兴司祁的好应付,又是为司祁的未来感到无限的担忧。   车子很快开到了画馆,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过来参加此次比赛的选手,或者选手的亲朋好友。   他们大多只是身上带着一幅画,轻装上阵。报完名、把画交给比赛的相关人员后,就安安静静去画展前厅欣赏作品,或者去休息室休息。   管家带着司机和一众助理,扛着大包小包,小心翼翼守护着司祁,不让任何人触碰到司祁、惊扰到司祁的作风,刚一登场,便吸引来不少人的视线。   人群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目瞪口呆看着管家把司祁小兔子一般护在面前,嗖嗖嗖飞快从人群中走过。   片刻后,站在原地的大家才目瞪口呆的说:“这孩子是谁啊?怎么这么大阵仗?”   “……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他们抱着玩具和茶几走过去了?”   “也太夸张了吧。”   还有人见过司祁的脸,这时候随口说:“他啊,他就是司家的那个小少爷。”   “司家?”   “司扬集团你们不知道吗?就是咱们省里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啊!”   “哦哦,我知道!”   “他家孩子也学画啊?画的怎么样?”   “很好。”   人群中,自己背着画作去找工作人员报名,忙里忙外热出一身汗的两个青年,眼睛死死看着司祁一行人呼啸而过的身影,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在那次酒吧听说司祁的名字后,两个青年便对司祁上了心,忍不住去他的直播间,看了他的直播。   直播屏幕里,一个老师正在教导司祁绘画,许多因此慕名而来的画画爱好者偶尔发送“原来如此”、“老师讲好快啊我没听懂”的弹幕,隔空与哪位老师进行回应,司祁却只是低着头安安静静的画画,什么话也不说。   看到司祁笔下的画作,两个青年脸色纷纷沉了下来。   司祁年纪很小,五官也稚嫩,看着完全就是个小学生。   可他的作品却成熟到足以看呆一群绘画专业学生的地步,至少每天努力绘画,画出来的作品却只能算得上是平平的两位青年,是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许多路人网友不懂绘画,看司祁年纪这么小,就能画出这么惊艳的作品,根本不吝啬对司祁的夸奖和称赞,表示这孩子真不错,以后肯定有出息。   而同样也是学画画的人,尤其是那些自觉付出努力却一直无法得到对应成果的人,看司祁这么年轻、这么有天赋,还家里有钱有背景,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尤其他们看到,司祁原本就很出色的画作拿给那老师看了以后,老师目光精准,轻而易举找出司祁作品中一般人很难意识到的短处,将它指出来告诉给司祁。还耐心的隔着屏幕教导司祁如何修改、如何处理这类细节,司祁听完以后,拿着笔轻轻勾勒了几下,那原本就很出色的作品瞬间变得大不相同,变得越发完美起来……   青年们见状,心里越发的憋屈难受。   但凡司祁的作品差劲一点,但凡喜欢司祁的人少一点,但凡司祁的家世糟糕一点,但凡司祁的学习进度迟钝一点,他们也不会这么窝火。   凭什么全天下所有的好处都让他一个人给占了?   心里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在嫉妒的两个人,对身边的伙伴吐槽说:“我不懂他家这么有钱,也不缺卖画的那点收益,干什么要哗众取宠的开直播,买水军搞营销,炒作天才人设。”   “而且他明摆着就是背后有老师指点,这次过来比赛就是为了镀一层金,走一走过场,偏偏我们倒霉,遇上了他,白白被他抢走了本就不多的名额……”   再加上看到司祁带着管家助理,这么嚣张的从人群前走过,他们心里早就积累已久的仇恨与嫉妒再也掩藏不住。   想起当初酒吧里男人的建议,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拿着工作人员交给他们的参赛号码牌,悄悄跟上了司祁一行。   管家忙里忙外的布置着休息间,又是铺地毯又是摆画册,年纪已经超过五十岁的老人硬是在冬天里忙出了一身的汗。   助理让他休息,他坚持不同意,固执认为这种事情只有他才能做到完美还原,那些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小少爷的人,做起事情来肯定会丢三落四,让小少爷感觉到不舒适。   助理一脸无奈,只能带着其他人,小心翼翼抬着司祁的画作,去找工作人员报名。   管家看着面前几乎和儿童房一模一样的低配版儿童房,一抹额上的汗水,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打开房门,准备让司祁如在家里那般,一个人待着,不去打扰司祁。结果门外刚好有一个年轻人,眉清目秀的,抬起手正打算敲门。   两人面对面站着都是一愣,随后青年温和的笑了起来,告诉他报名方面出了点问题,需要他过去一趟。   管家下意识想要打电话给助理,询问怎么回事。   那人笑着指向不远处:“很近的,就在那边。”   管家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报名人群,确实很近,十多米的距离,走几步就到,于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转身重新回到房间,叮嘱了司祁几句,告诉他自己离开一下很快回来,只要喊一声他就在门外,然后重新打开门去找助理。   便是在他离开后不久。   门外的青年又一次打开门,面无表情看了里面坐着的司祁一眼。   另一个身材更加高大,表情也更加糟糕的青年从他身后挤了出来,当着司祁的面强行走进司祁的私人空间,转身和那秀气青年点了点头。   两人动作飞快的完成了交接工作,秀气青年就站在门外守着,冷冷看了一眼司祁,用力关上了门。   司祁:“…………”   咻咻纳闷:【他们谁啊?】   怎么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   飞快上网搜了一下这两人的来历,咻咻发现他们好像就是这次比赛的参赛选手,之前与司祁并没什么联系。   正想着,那个高大青年穿着外出鞋,鞋底一脚踩在价值昂贵的干净羊毛地毯上。毫不客气的扬起手臂,打飞司祁手里画到一半的画作,揪住司祁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对着他恶狠狠说:“小家伙,这里可不是给你过家家的地方。”   司祁毫无情绪的眼睛注视着他,鼻翼间仿佛还能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酒味。   看来是个酗酒成性的家伙,大脑都被酒精麻痹了,做事这么粗鲁……司祁抬起胳膊,手掌用力扣住青年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大得青年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面前小孩的手仿佛铁钳,能把他的手腕直接捏断,忍不住松开手,用力把司祁丢开。   司祁落地,也不理他,低头去捡地上被他打开的画。   男人捂着发痛的手腕,见司祁毫不所动的自闭模样,越看越生气。   司祁个头矮,人长得乖巧无害,正是最软弱可欺,踢上一脚就能哭好久的时候。   油然而生的凌虐欲在他心中升起,他一步跨过司祁三四步的距离,狠狠踩在司祁的画纸上,险些没把司祁伸过去的手指也给一并踩了进去。   他对仰起脑袋看他的司祁说:“小子,我知道你这次过来是打的什么主意,你觉得你有钱有势很了不起是不是?休息室都能变成你的家!你要清楚,这里可不是让你为所欲为,给你随便当踏脚石的地方!”   “你想出名,你爸爸妈妈有大把的钱帮你炒作,你干什么非要逼我们日子过不下去?嗯?”   “你说话啊?装什么哑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和你讲话?!”   “我告诉你,在这里没人惯着你!你要是知道外面社会有多严酷,就滚回你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知不知道你很碍事?装出无辜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捧着你是不是很开心?!”   男人越说越生气,似乎是将司祁当成了他这么多年情绪发泄的出气口,高高举起手臂,朝着司祁的脸狠狠挥下。   司祁朝后退了两步,脚步不稳,不小心摔倒,他还是没有彻底掌控住这具身体,动作时不时的出现问题。   但好歹没有被男人打到。   男人挥舞过来的手掌用力打在了司祁后方的书桌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光听着都让人觉得骨头疼。   男人痛得惨呼一声,看司祁坐在地上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咬牙切齿:“小畜生——”   门外忽然传来了他同伴故意抬高的声音:“先生,里面正在打扫卫生,请稍后再进去!”   “先生,你干什么?!”   “不准进去——”   肢体纠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只听砰砰两下身体撞击到门板上的声音,管家叔叔一脸惊怒交加的冲了进来,狠狠推开那青年男人,怒吼着对他说:“你做什么?谁准你进来的!!”   青年正要狡辩,紧跟着,管家怒吼的声音,竟然迟了两秒从管家手里抓着的手机里传出,青年面色一僵,一股无法言说的寒意从他的后背蹿到了头顶,浑身的热血瞬间凉了下来。   他猛地转头,看向休息室角落摆着的镜头。黑黑的,小小的,只要有心观察肯定能看见,存在感那么强,可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他颤声说:“你,你们……”   他越想越恐惧,脸色涨得通红,气到破口大骂:“你们设计陷害我!!” 第62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司祁准备参加年底的绘画大赛, 有粉丝知道司祁终于要出门后很激动,很想亲眼见证司祁迈出这历史性的关键一步,纷纷在主页上请求楚沨, 让楚沨打开直播,记录下那一天的经过。   那天是周三,楚沨要上学。老人狠下心来不去陪司祁, 就是要让司祁独立, 管家只好一个人扛起直播大旗, 准备等到时候, 确定司祁不会因为外出而害怕的哭喊着要回家,再打开镜头开始直播。   刚才青年敲门,告诉管家有事情让他过去。管家本就想着要把直播镜头打开, 刚好可以通过镜头看一看周围人都不在小少爷身边时,小少爷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 能不能适应。   于是他打开了镜头, 又打开了手机里的直播, 确定司祁随时随地都在他的视线范围里,这才离开的休息室。   排队那边的助理不知道管家为什么过来, 听管家询问“要做什么”, 顺口说了说接下来要做的准备工作。管家看也没什么麻烦的,报出了司祁的身份证号,帮他把表格填完,就把这边的事情又交给了助理他们, 自己顺路去了一下卫生间。   他脸上身上忙得都是汗,准备清洗一下,结果水刚拍打到脸上,耳边突然就听到手机里, 传出让他血压飙升的陌生声音。   他抬起头,看到画面中青年抓着司祁衣领,一脸恶毒的说着让人肺都要气炸了的话。万万想不到自己这才离开了不过一分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管家二话不说抓起手机,顶着一脸的水渍,朝着休息室狂奔而去。   门口站着的青年远远看到他凶神恶煞飞奔而来的模样,顿时露出不妙的表情,死死挡住他,试图骗他。   但他根本不理睬,将人一把推开后冲进房门,把司祁死死护在身后,愤怒的盯着面前两个青年。   他没去管这两人的倒打一耙,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喂,萧助理,告诉这边的主办方,有人恶意骚扰其他选手,擅闯私人休息间,还人身威胁强迫他人退赛——”   两个青年吓得面色发青,又是愤怒又是恐惧:“你胡说,我们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管家声音冰冷得仿佛从深渊里传出来一样:“摄像头就对着这里!”   他挂断电话,把正在播放的直播间举起来亮给他们看。   直播间里的弹幕早就炸了。   那些期待已久,就想着看司祁迈出最初一步,满心殷切等待着这一刻的妈妈粉爸爸粉们,打开直播间没多久,就看到两个陌生人突然打开了司祁的休息室,擅自靠近了司祁。   他们那时候简直要吓死了,不敢置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画面。那个年纪至少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过来就对司祁动手,嘴里说着让人气到爆炸的攻击话语,一口一个“小畜生”。   观众们简直恨不得冲进屏幕和青年狠狠打上一架,拿起手机就要打报警电话。   幸好管家反应及时,在对方进入休息室没多久的时候,就火速赶至现场,否则谁知道司祁后面还会被人怎么欺负!   粉丝们气疯了,疯狂敲击键盘怒声喝骂:【不是人!】   【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这人是不是知道77精神状况不对,故意过来刺激他的?否则正常成年人,怎么可能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小孩子说这种话!】   【他之前就提到了这次比赛】   说话间,助理带着赛方工作人员急匆匆赶到现场,那两个青年已经吓得面色惨白,嘴里不停说着辩解的话,急得冒出一头的汗。   他们试图挽回自己的颜面,可直播视频把他们方才的嘴脸拍得清清楚楚,现场还有数万名观众可以作证,所有人都看见了他方才那恶毒的模样,任凭他如何狡辩也无力回天。   管家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把所有人赶出了休息室,上上下下仔细确认一遍司祁的情况,确定司祁真的没有被打伤,这才狠狠松了口气,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他拿出新的画板画笔交给司祁,然后撸起袖子,咬牙切齿走出门去。   门外很快响起管家充满怒意的威胁声,他质问赛方到底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让这种心怀不轨的人随意进入后台休息区。   知道这两人是参加比赛的选手,他立马质问起这二人的身份,并且要求赛方取消他们这次的比赛资格。   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两个青年的比赛资格自然是保不住了。他们如丧考妣,不甘的咆哮,大声说这不公平,说比赛有内幕,说赛方被司家用钱收买了……   周围一群选手闻声凑过来围观,还有人听清楚了情况,好奇的拿出手机看直播回放。   看到回放中,青年用力抓着小孩的衣领,一言一行皆是无比恶毒,全然没有此刻的弱势。甚至那青年看小孩不说话,竟然还直接动起了手!这群选手无不紧紧皱起了眉头,看着不远处痛苦到流下泪的二人,心里再没有半点怜悯。   尤其还有人看到弹幕上有粉丝说司祁那孩子小时候被人囚禁过好多年,精神方面十分脆弱,受不得半点刺激。他们顿时明白,这两人明显是故意冲着这点来的,如果不是那孩子坚强,一个人挺了过去,指不定这时候已经情绪失控,再也没法参与接下来的比赛。   在一众叫好声中,二人被比赛官方收走了号码牌,还被工作人员带进了单独的休息室,管家不准备放过这两个人,开始着手报警处理。   看热闹的人群见状很快散了,不过他们也因此知道了司祁的存在,忍不住顺着司祁的直播间主页,去看了看他往期的视频回放。   看着视频中那一幅幅画作,所有选手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司祁险些被打的消息顺着网络飞快传了出去。除了某个因为计划失败,气得砸了电脑的人,更多人紧张的打开了直播间,试图亲眼确认司祁平安无事。   司祁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直线飙升,眨眼间破了三十万,看得不少选手目瞪口呆。   可能他们这次比赛的官网总浏览数,都不超过十万吧……   司祁一个人就能顶得上三场比赛的关注度了。   比赛的主办方听说这件事后气得跳脚,连忙过来给管家他们赔罪。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后,比赛的管理者借用司祁的直播镜头,和观众们说明了方才的情况,再三保证这件事纯粹是那两个人忌妒心作祟,狗急跳墙之下作出的不干净手段,与赛方无关。   赛方取消了那两人的比赛资格,并且宣布以后所有的相关比赛,都不会欢迎他们参加。   网友们纷纷说就应该这样,这种人不管参加什么比赛、在什么行业,都是一坨扰乱风气的狗屎,许多画界相关人士也夹杂在弹幕中出言附和,说自己看不起这样的人。   可想而知这两位以后的工作生活,会因为他们的行为付出多少代价,遇到多少的挫折。   事情暂时得到解决,网友们却没有那么快退场。   他们很想知道,一直被夸奖十分具有绘画天赋,优秀到甚至被两个年纪大他两倍还多的成年人特意针对威胁的司祁,能在这次比赛中取得一个怎么样的成绩。   赛方经历了最初那阵心惊肉跳的危机处理后,发现网上的风向很快因为司祁的缘故,转为了对比赛的关注。不少人一本正经的搜集比赛的相关情报,在弹幕或者评论区与其他人科普这次比赛的含金量,认真分析选手们,乃至于评审们的简历。   如此重视的态度,简直让比赛官方有种劫后余生时,突然从天而降一块馅饼的感觉。   没有人会不欢迎更多的人关注自己举办的活动,这不光能打响比赛场地(本地画馆)的名气,还能吸引一大批过去从来没关注过绘画的路人们的注意,让他们了解绘画的美,对画画产生兴趣。   所以在管家的允许下,主办方美滋滋的借用了司祁的直播间,为大家好好介绍了一番他们这次的比赛。   许多司祁的粉丝,一开始还以为司祁参加的只是个小比赛,结果听完之后,发现这次参加比赛的大多都是青年人,一些曾经获得过市级乃至于省级荣誉的人,也参加了这次的比赛,为的就是能近距离接触那些大师评委,希望能得到一点他们的点拨……顿时觉得这比赛变得高大上起来。   “77原来这么厉害吗?”有新加入的粉丝好奇询问。   “77以前得到过市级的奖项,确实是有资格参加的。”粉丝们友善的科普。   “那77应该是在场所有选手里,年纪最小的那个吧?我记得他才……十一岁?”   “果然是少年天才。”观众们与有荣焉的说。   时间到了上午九点,比赛正式开始。   一幅幅画被工作人员们仔细挂在了墙壁上,选手、评委以及路人们有序进入了画展大厅,顺着路标指引往里慢慢看去。   管家很希望司祁能近距离参与到活动中,所以等人群全都进入了之后,他身旁带着司祁,身后跟着助理,最后走进了展厅。   观众们跟随助理手里的镜头,一起近距离欣赏这些画作。   很多人以前是没有去过画展的,这时候以镜头视角沉浸式体验逛画展的感觉,只觉得有些新鲜。   他们聚在一起,欣赏着一幅幅或美好或精彩的画作,对着里面的内容议论纷纷,讨论的十分热烈。   拿着手机偷偷看直播的主办方欣慰极了,心想着等下次举办比赛,还是要把司祁请来,这简直是天然的宣传大使!   正想着,主办方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呼。   他连忙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猝不及防就,他看到天空中浩瀚的星海坠入凡间,看到璀璨的辰光,无垠的宇宙充斥了整个世界。   他的灵魂被这绝美壮阔的景色深深吸了进去,脚步不自觉凝固在了原地。   ……   …   画展里的画水平都很不错,许多观众看得津津有味。   可惜司祁去过万千世界,与无数世界顶级的绘画大师近距离交流过,这时候看展厅里的画,和看卡通画里的插图,其实没什么太大区别。   这些年他一直在画画,当着镜头的面,一点一点解锁他本就掌握了的技能。老师们总说他进步飞快,画出来的作品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其实他只是把去其他世界游玩时亲眼看见过的风景画出来而已。   有一说一,靠画画来打发时间、调解精神上的不稳定因素,还是挺不错的。   司祁自我感觉,他的病情有在一点一点的恢复,至少被成年人触碰到的时候,不会难受的太离谱,可以保持住冷静。   跟随司祁的脚步,观众们在热心的科普帝帮助下,一幅幅解读着镜头里的画作。什么画好,具体好在哪里,颜料的使用阴影的利用空间的布局,每一个细节都值得拿来说上很久很久。   观众们只觉得绘画这门艺术可真是高深,许多人甚至因此对绘画产生了兴趣,打算接下来去深入了解一下,或者让自家孩子也去学。   正想着,镜头慢慢对准了下一个展厅。观众们还没来得及去看这个展厅的第一幅画,猝不及防看到前方一堆人密不透风的挤在同一副画作面前。   现场寂静无声,安静到甚至有些诡异,连弹幕都不自觉变少了一些,大家不约而同产生了同一个想法:   前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管家自然是不会带着司祁去凑那个热闹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助理,助理秒懂,举着摄像机,在观众们好奇不已的催促声中,独自来到了那副画的面前。   刹那间,只能听到助理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所有人精神一震,注意力齐齐锁定屏幕,目光牢牢注视着画面中的星海。   刹那间,天地都因此变得浩瀚起来。耳边仿佛能听见星辰的无声嗡鸣,宇宙的神秘、苍茫、无限,在这一刻尽皆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无法言说的伟大,是渺小与浩瀚的碰撞,是包容万物的坚强,是深邃温柔的彼方。   每个人都沉浸在无限的想象之中,直到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人回过神来,感慨一声:“这画,太美了。”   甚至,仅仅只是用一个美来形容,都让人觉得太过苍白。   几位评委互相对视一眼,默默低头找到了画作的编号,在评分表的后方打了个满分。   面对那直击灵魂的真挚情感,所有的技巧、规则,通通都要靠后。   这名画家的天赋,实在是太吓人了。   比赛还在继续,所有人都不清楚,这幅画的作者到底是谁。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出现意外,这次比赛的冠军,绝对是这幅《星空》的作者没跑了。   亲眼看见过司祁绘画出星海,又亲手把这幅画小心打包好送过来的管家,差点没有喜形于色的笑出声。   前面那个被所有人围在一起欣赏的作品,可不就是他家小少爷画的吗!   他家少爷果然是位天才!!   七十多幅画,用了两个小时看完。当大家走出展厅的时候,原本一直有在刻意压低的嗓音通通恢复正常。所有人第一时间讨论的,无疑是:“那幅《星空》是谁画的?”   有人说某青年画家擅长画夜空,有人说某画家很懂得如何在画中表达感情,也有人说谁谁谁之前说过自己这次准备画星夜……   不是没有人提到司祁的名字,但考虑到司祁如今的年龄,大家摇摇头,觉得这应该不可能。   一个孩子,怎么会拥有那么充沛满溢的情感,怎么会有着如此伟大而又壮阔的灵魂世界。   半小时后,评委们交流讨论结束,做出了最终的评断。   大家聚在画展内部的两层高大厅中央,看着前方的颁奖台。   在主办方的一段礼貌致辞之后,几位评委走上台,用温和的嗓音,宣布了这次的十位获奖者。   其中三等奖有六位,二等奖有三位,一等奖有一位。   名次是从后往前宣布的,每当评委们念出画作的编号,颁奖台后方的大荧幕上,就会同时放出这幅画的内容,以及画作者的名字。   看到一个个选手或惊喜或遗憾的走上台,下方人群议论纷纷。有的人点头认可,有的人不解皱眉,但所有人心里更加关注的重点,就是那个一等奖的获得者是不是《星空》,而画出《星空》的,又到底是谁!!   当最后一个二等奖的获得者被念出名字,在场所有人下意识闭紧了呼吸,目光死死注视着上方的评委。   这位见多了大场面的评委低头看向手里的纸张,为了确保比赛的真实性,在名次彻底确定下来之前,他们是没办法直到每一幅画对应的作者是谁。   所以,在看见那两个字出现在纸上的时候,评委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抬头看向展厅最角落站着的那个少年,愣了好几秒,才用带着明显不可思议的嗓音,说:   “……司祁。”   极致的安静之后,偌大的展会大厅,如热油撒入开水一般,刹那间沸腾了。   所有人的眼睛齐唰唰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司祁,一双双灼热的、疯狂的、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直把管家看得忍不住抖了抖身体,下意识将小少爷护在了身后,几乎就要张口大喊:“你们想要干什么?!”   当然他没有喊出来,只是即便不喊,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没法带着小少爷,在这么多人热情(恐怖)的眼神中穿过人海,走上颁奖台。   那是在是太挑战小少爷的承受极限了。   他强行镇定下来,朗声开口:“我能代替我家少爷上前领奖吗?”   举着话筒的评委愣了愣,想起司祁的情况,连忙点头:“可以。”   他是个惜才的人,同时也是个有怜悯心的人,相信在场所有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在亲眼看到司祁的作品出现在大屏幕上的现在,说出任何针对司祁的话。   直播间里的弹幕早就爆炸了,在一个小时前,有观众截图下来《星空》的画面,分享到网络上。   不少网友纷纷涌入直播间,想要通过直播间的动态视角,去近距离欣赏这幅震撼人心的作品。   此时听说《星空》的创作者,竟然就是在场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孩儿,他们全都在直播间里疯狂发送着无比统一的问号与惊叹号。   他们不敢相信如此震撼人心的作品,竟然真的是一个年纪不过十岁出头,应该还在上小学的孩子画出来的!   这个世界太过神奇,人与人之间的参差竟然如此巨大!   管家顶着所有人灼热的注视,一步步走上台前。   他当着摄像师的面,强忍着控制住表情,让自己不要露出太过傻笑的样子。   可他真的太激动了,两只眼睛笑得的眯成了两条缝,举着手里颁发来的奖杯,高兴的合不拢嘴。   摄像师给他们所有人拍了合影,又远远的隔空给司祁拍一张照,之后好合成了放到合影里。   所有人都好想挤到司祁面前,询问他到底是如何画出这样惊艳绝伦的画作,询问他有没有什么独门技巧,在把情感融入到画纸上时,有没有一些实用的心得。   可看到助理举着镜头一脸紧张的模样,大家到底是矜持地没有过来打扰司祁,或遗憾或狂热的注视着司祁,就像是在观察着什么绝世仅有的珍稀宝藏。   那位在国际上小有名气,在国内绝对算得上顶级名家的画师找到了管家,十分积极的询问:“请问,我能否和司祁面对面聊一聊?”   管家迟疑着说:“……我家少爷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甚至连他都没能与司祁有来有回的说过几次话。   大师强忍着激动,点点头表示理解:“那能让我看一看他往期的画作吗?”   管家敏锐的从中听出点意思,兴奋道:“当然可以!”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还可以带您去家里的画室,那里保存了少爷两年来全部的作品!”   大师一愣:“两年?”   管家极力克制着脸上的得意:“我家少爷刚学两年绘画。”   大师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想要收徒的念头越发强烈了。 第63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司祁突然多了一位老师。   不过和那些隔着屏幕, 教导他基础技巧的老师不同,这回的老师,是老人亲自上门送了拜师礼,让司祁走上前去敬茶, 正儿八经拜来的老师。   消息宣布出去没过半天, 网上大半关注绘画圈子的相关从业者、爱好者, 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四处搜寻有关司祁的消息,想要看看这位幸运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看到网页上被粉丝们精心整合好的诸多资料, 人们越看越安静,最后目光定格在那高清的《星空》上,深深叹了口气。   人比人, 气死人,这位小家伙确实是名正言顺的天才, 一般凡人根本比不了。   也确实是只有如哪位大师这样的人, 才能收得了这般天资纵横的学生了。   许多路人网友都对此乐见其成。他们看完了司祁的作品, 又看到了大师的履历,喜滋滋的说:“这孩子以后没准,还能替我们华国在国际上扬名呢!”   “像他这样的天才,一个不嫌多, 十个不嫌少, 我举双手双脚支持!”   “哎呀, 这不是77吗?一段时间没看直播, 竟然拜老师啦!恭喜恭喜!”   “啊, 是那个表情包男孩!”   “我还经常看他和他哥的日常视频来着。”   “之前那个被父母三十万卖掉的男生就是他哥吧?我还去直播间凑热闹了来着, 当时都没注意到他……”   “这家的两个孩子都很出色啊!”   最高兴的当然还数司祁的家人,以及他直播间的粉丝们。   粉丝们一开始就知道司祁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可他们万万想不到, 司祁的天赋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连国内的画画大家都抢着要收司祁做徒弟,可把他们这群很久以前,亲眼看着司祁一点点从涂鸦画进步到如今这种地步的老粉骄傲坏了。   楚沨回到家以后,激动的把司祁抱了起来,带着他在半空中转了好几个圈。   司祁双手牢牢扶着楚沨的肩膀,嘴角荡起甜甜的笑意。   楚沨放下司祁,“mua!”一口亲在了司祁的脸蛋上。   一口亲完犹觉得不够,楚沨忍不住左右脸颊反反复复亲了好几口,手掌在司祁柔软的头发上不断揉擦:“小宝儿太棒了,哥哥好高兴,快要自豪死了!”   司祁嘻嘻笑,也踮起脚尖,在楚沨的脸上亲了亲。   楚沨顿时美得晕晕乎乎,捂着脸颊嘿嘿傻笑,低下头露出另一边脸:“弟弟,还有这边,这边也要。”   司祁:亲!   站在一旁的老爷子嫉妒的要死,身上散发的醋味能当场把一坛黄瓜腌熟。   老人家轻咳一声,假装自己并不是因为吃醋故意打断,对楚沨说:“小沨啊,你今天作业做了吗?该回房间写作业了。你弟弟获奖了,你也要努力一些,给你弟弟做个好榜样。”   楚沨闻言,觉得老爷子说得对,他可不能不做作业,在弟弟面前被批评,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老爷子心满意足,就等着大孙子离开以后,小孙子跟他亲热,也在他脸上亲几口。   这可是他们家的日常惯例!   结果……   老爷子一脸懵逼:“等等,小宝,你哥哥去写作业,你跟着干什么?”   司祁牵着楚沨的手,走一步跟一步,假装自己听不见。   老爷子:“…………”   关爱空巢老人!   *   老爷子和楚沨的斗智斗勇,持续了很久很久。   两年后,楚沨顺利升入初三。这两年来,司祁跟随他的师傅学习,偶尔去参加画展或者比赛,接触同一个绘画圈子的其他画手交流一下绘画心得;偶尔跟着师傅他们去各地采风,去身临其境的观察风景、构图以及色彩阴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闭门不出,畏惧身边的大人,开始渐渐去接触这个世界。   这天,学校举办校运会,校方邀请学生家长参加,老爷子心想司祁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去过学校,便想带着他感受一下校园的氛围。   楚沨很高兴弟弟能到他的学校参观,看看他在学校时的生活,早早做好了准备。   当司祁跟着老爷子走进楚沨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学生齐刷刷发出“喔~~”的声音,把司祁和老爷子都听得一愣。   楚沨哭笑不得,他的几个好朋友围在他旁边跟上来与老爷子打招呼,对司祁说:“你就是小宝儿吧,我成天听你哥哥念叨你的名字,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小宝儿比视频里更可爱!”   “小宝儿画的画比哥哥姐姐们画的好看多了!”   司祁模样俊俏,气质生得玲珑乖巧,眉眼间天然带着股娇憨纯良的气息,非常能给人带来好感。   楚沨的同学跟着楚沨一起喊与楚沨同龄的司祁小宝儿,竟没一个同学感觉奇怪,反而因为称呼的缘故,心理上感觉跟司祁更亲昵了。   目光触及到司祁亮晶晶的眼睛,与那桃子一般粉嫩的脸蛋,他们纷纷被萌了一下。心道怪不得楚沨那么喜爱这个弟弟,如果他们的弟弟也像小天使一般可爱,他们肯定把弟弟宠到天上去!   楚沨看司祁羞涩的躲在爷爷身后,只露出小半个脑袋,不好意思的看着外面的大哥哥大姐姐,注意力全都被其他人吸引,不由有点吃醋。   “好了,你们别都围着我弟,散开,快散开。”楚沨去扒拉周围的人海,弯下腰把司祁抱在自己怀里:“小宝儿是我家的。”   “切,小气。”同学们撇撇嘴,笑话他:“司沨你连我们的醋都吃,害不害臊。”   “就是,平时一个人霸占小宝儿还不够,连看都不让我们看。”   “我就说你连吃饭都要看小宝儿的视频,肯定是个弟控。”   楚沨哼了一声:“弟控就弟控。”   他才不管这群人说什么呢,其实就是嫉妒他罢了!   他把司祁和爷爷带到自己的座位上休息,很快的,运动会开幕,各班学生要列队进入操场,老师们等到学生全部离开教室,笑着招呼家长们去操场四周的旁观席坐下。   一张张座椅上都有标记好班级,老爷子给自己和孙子选了个比较靠前的位置,这里视野很好,司祁稍微找一找,就能找到站在三年二班最前排的楚沨。   楚沨穿着一身蓝白色的运动服,身前放着写有班级名的木牌,站在队伍最前列。   身高腿长的少年沐浴在阳光中,唇红齿白,眼眸含笑,清风拂过吹起他一缕发梢,天地万物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   校园剧里的男主角,无疑就是他这模样。   老爷子赞了一声:“小沨真是帅气!”   司祁回神,转头看向老爷子的时候,余光发觉周围站在其他班级队列的学生,目光都在不住往楚沨那边瞧。   大家穿着的都是同样的运动服,可楚沨偏偏就是能把批量生产的衣服,穿得跟时尚高定一般挺拔好看。   楚沨时常锻炼身体,身高体型都很出色,是个天生的衣架子。   ……这家伙,平日里不知道在学校里收割了多少少年少女们的芳心。   司祁突然从嘴里尝出了一点醋味。   比赛开始,前面几个项目进行的时间都不长,报了男子一千米赛跑的楚沨没有在散队后回到观众席,而是留在了下面。   楚沨的一群好朋友过来后,自觉围到老爷子和司祁身边,毕竟楚沨等下可想而知肯定会坐在这里。   一位女同学笑吟吟凑了过来,对司祁打招呼:“你好啊小宝儿,我经常看你的直播。”   司祁侧头看向她。   “我听说你和司沨年龄差不多大?可你们看起来真的很有兄弟相,感情肯定很好吧。”女生态度很好,说话语气也很温柔。   司祁浅浅的露出微笑,样子有些腼腆。   女生确实是很喜欢司祁,不过这大概是爱屋及乌的那种喜欢。她三句话里离不开楚沨的名字,不停的说楚沨与司祁的好话,试图与司祁拉近关系,偶尔还恭维一下老爷子,是个说话很体贴很知情识趣的孩子。   司祁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喝的醋越来越多,心道平时楚沨在学校里,指不定与这女孩接触过多少次呢,拿出心里的小本本,默默给楚沨记账。   他问女生:“哥哥在学校,怎么样?”   女生笑嘻嘻的,很乐意与司祁说有关楚沨在学校里的话题。在她的言语中,楚沨就是个开朗帅气的同班男神,也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校草。无论学习、运动还是人际关系,都非常的出色,是个“十分不错的好哥哥”。   女孩子到底是腼腆,当着长辈的面,没好意思表示的太明显。   司祁却是对楚沨这方面的事情格外敏感,一边打听楚沨的校园生活,一边忍不住在脑海里计算了一下楚沨在学校里待的时间,还有在家里待的时间……发现前者竟然更多一些,顿时觉得郁闷。   其实他有时候也挺小气的。   话说到这个时候,楚沨跑完一千米,气息稍微有点喘的在操场上慢走。他调整呼吸,嘴角含笑,心想他拿了个第一,爷爷他们肯定在为他鼓掌高兴,抬起头想要找到爷爷和弟弟的位置,朝他们挥舞手臂示意。   结果却发现,他一心在意的弟弟竟然根本没有在看他比赛,反而侧着头,与一位眉眼娇俏,笑容甜美的女生说着话。   两个人目光在半空中不经意对视的模样,就仿佛他们已经认识已久,关系非常融洽了一样。   楚沨眉头皱起,心情瞬间变得无比糟糕。   弟弟都要被人抢走了,这第一名拿了有什么用!   楚沨抬着头,看着阳光下的少年。   少年经过这几年的成长,五官彻底长开。精致的眉眼艳丽缱绻,明明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然,可一颦一笑间,就是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让人看后无论如何也挪不开目光。   此刻少年纤长瘦弱的身体朝着侧方微倾,正侧耳专注的听着什么,漂亮如同黑珍珠一般的眼眸丝毫没有落在下方兄长的身上,就仿佛天边的神明抛弃了他脚下的信徒,将那垂青转交给了他人……   少女就在司祁对面,笑容明亮,弯起的眼角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欢喜。   两人坐在一块,自成一方世界,仿佛旁的什么都打扰不了他们。   明明他的弟弟对人一向清清冷冷的,这时候也不知道听见了什么,杏花眼中漾出一层满溢着的感情,要知道以往这目光从来是只停留在他身上……   楚沨越想越觉得难受,他站在原地,仰着头,目光紧紧注视着司祁,较劲一般只想着司祁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他正在看自己。   可司祁就是一直都没看他。   楚沨心里的烦闷越发难受,他自己和自己生气,灌下了大半瓶的水,捏紧水瓶皱着眉从过道走上旁观席。   他找到了司祁与那女生。   女生见到他便眼前一亮,露出越发明媚的笑容。   楚沨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如何,有意无意没有主动与对方打招呼,只与司祁说:“哥刚才表现的怎么样?”   司祁点点头:“很棒。”   小骗子。   楚沨心头苦涩。他那么乖巧的弟弟都会撒谎了,刚才明明就没有看过他,心思全都放在旁的小女生那里。   女孩可不知道楚沨的那点嫉妒心理,笑吟吟站起来,对楚沨说:“你回来啦,我这位置是给你占的,现在你来了就还给你!”   楚沨惊讶看了女孩一眼。   女孩笑眯眯说:“比赛要加油哦,我会在旁观席给你喝彩哒!”   楚沨心中一松,笑着道:“好,谢谢。”   原来不是冲着他弟弟来的,是他刚才误会了。   坐在女孩让给他的位置上,楚沨看着一旁坐着的弟弟,没高兴多久,心里那股酸水又冒了出来。   其实……就算没有这个女生,那些喜欢司祁的上百万粉丝,崇拜司祁绘画本事的年轻女艺术家,也总会有人想着与他弟弟说话,试图与他弟弟成为朋友吧。   想起自己亲手养大的弟弟,疼爱到骨子里的弟弟,有朝一日会成为别人的人,会躺在别人的身旁休息,会把别人当成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存在、连哥哥与爷爷都得退避三舍,楚沨就像心里被掏空了一块,有什么重要的宝物被人夺走了一样,怎么也无法释怀。   他对司祁说:“开心吗?”   司祁点点头:“开心。”   楚沨:“是和哥哥玩开心,还是出门玩开心?”   老爷子在一旁哼了一声,司祁毫不犹豫:“跟哥哥玩开心!”   老爷子醋缸子被打翻:“小祁啊,你哥哥才刚过来,爷爷可是一直陪着你呢!”   司祁嘻嘻笑,脑袋往楚沨身上蹭:“哥哥好~”   楚沨心里那点子酸溜溜的情绪瞬间飞远了,忍不住搂了搂弟弟的肩膀,高兴的不行。   老爷子哼哼:“你哥以后迟早会娶老婆,到时候你想黏着你哥哥也不行了。”   方才那个小姑娘打的什么主意,老人家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知道自家大孙子做事稳重,心里有一杆秤,该怎么处理自会解决,老人并不打算擅自左右什么。   这里面也有当初因为他横加阻拦,导致儿子离家出走的原因。   老爷子从那之后就想明白了,无论两个孙子未来会喜欢谁,他都尊重他们的意愿,只要两个孙子能够过得幸福,那他老人家就没什么不满意的。   司祁像是被老爷子的威胁吓到,抓着楚沨的袖子可怜巴巴:“哥哥不要小宝儿了吗……”   眼看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要变成荷包蛋,楚沨连忙说:“哥哥当然不会不要小宝儿。”倒是担心小宝儿长大以后,就不要哥哥了。   楚沨忍着心酸:“哥哥以后永远不会离开小宝儿。”   老人家在一旁笑话他:“还是个孩子。”   楚沨有些生气,“是真的!”   他用力说。   司祁也凶萌凶萌的对老人说:“哥哥说了,会一直陪小宝儿!”   老人扬起脑袋哈哈笑:“你们俩都还是个小毛孩!没长大!”   司祁脸颊鼓的像是包子,楚沨看着这样可爱的弟弟,只觉得弟弟怎么这么让他喜欢呢?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又捏了捏他两边触感极好的脸蛋。   司祁看着楚沨作怪,哼了一声,转头咬了一口楚沨作妖的手。没用力,但湿哒哒的温度还是不经意间,让楚沨心跳乱了节拍。   楚沨低着头,看向司祁的嘴唇,那粉嫩嫩的唇瓣,带着点软糯的触感,像棉花糖一般柔软。   触及到司祁回望过来,濡慕又依赖的眼眸,楚沨瞳孔一颤,心率彻底失去控制,视线忍不住闪躲。   扑通,扑通,那是心跳加速的声音。   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   楚沨耳朵莫名发烫,用手半遮着嘴巴,眼神飘忽越想越不对劲,侧着头不敢去看司祁。   脑海里,司祁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小家伙眨巴着明亮的眼睛找他讨要糖果吃的画面,抱着他的身体蹭着脑袋与他撒娇,靠在他身旁一本正经的说我有哥哥陪着就好,伸出藕节似的软白胳膊笑嘻嘻的与他分享礼物,嘴里总是甜甜的说:“哥哥最好了,小宝儿喜欢哥哥。”   越想,楚沨疯狂乱跳的心就越是不安静,喜欢的情绪越来越浓烈,强烈的仿佛要喷涌出来,根本无法克制。   他的弟弟,他的命,可爱又鲜活,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   楚沨转头看向司祁,眼中忍不住酝出一抹笑意,眼神柔软的仿佛能把人融化。   老爷子见多了两个孙子腻腻歪歪的场面,在那里哼唧一声。   明明只有一个孙子的时候,他老人家才是孙子最喜欢的人,现在孙子变成了两个,反而没人来粘他了。   老人家心里苦,但老人家不说。   运动会开了一整天,楚沨参加了三项比赛,三项都拿到了第一名。   老爷子捧着奖牌乐呵呵的,回家后亲手把它们挂在了陈列柜上,与司祁的那些奖杯奖状放在一起。转头和管家商量什么时候在家里安排出一个房间,专门放这些东西。   这不比他老人家得到的那些什么年度企业家、首席慈善家,要更加有意义?   厨房那边知道楚沨今天参加了运动会,消耗了许多体力,特意为他们一家准备了十分滋补富有营养的晚餐。   楚沨本就是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今天来回跑动了半天,又带着爷爷和弟弟在学校里逛了许久,肚子早就饿了。   他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又喝了一碗炖的十分鲜香醇厚的海鲜浓汤,心满意足地去洗漱躺下。   半夜里,楚沨在床上翻了几次身,忍不住掀开被子,觉得今晚的气候有些热。   强忍着胸口那股莫名其妙的躁动睡下,睡梦中,楚沨看到了今天曾经看到过的那个场景。   他的弟弟正和一个女生坐在不远处微笑,女生的面目十分模糊,弟弟的笑容却那么的鲜活。鲜活灵动的,让他有种想要冲上前去把人拉开,小心翼翼抱在怀里,谁都不允许看见的冲动。   白天因为理智控制着没能做出的行为,在梦中楚沨毫不犹豫的去做了。   以前同学们总笑话他是个弟控,说他喜欢吃醋,小心眼的不允许别人接触他弟弟,哪怕是口头上的占便宜也不行。   那时的他总反驳说他是在保护弟弟,怕弟弟遇到危险,所以难免多仔细了些。   但是到了梦里,楚沨一点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霸道,有多失去分寸,他就是小心眼,就是独占欲强,就是不允许别人接触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是他的,别人谁都抢不走。   看到弟弟被他带着远离了那个女生,被他双手用力护在怀里,抬头对他露出甜甜的笑。楚沨满意极了,低下头亲了亲弟弟的脸,又亲了亲弟弟的额头。   弟弟特别乖,根本不反抗,一双眼睛湿润润的看着他,一只粉嘟嘟的小嘴微微开启,朝着他轻轻吐露着什么话。   他忍不住靠近了些,想要听个仔细……   沉浸在那种快乐的感觉中,楚沨闭着眼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的被子,翻了个身,把被子压下去。   身体里的火越来越热,只有怀里的弟弟冰冰凉凉的,真舒服。   楚沨在床上抱着被子,无知无觉的蹭了蹭。许久后身体一轻,感觉到股说不出的舒服,他终于能睡个好觉。   ……   清晨,窗外白蒙蒙的,楚沨醒来后,神色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身下冰凉凉一片。   他这是……   尿床了?!   好歹学过几年生理课,楚沨震惊没几秒,很快想起了某些事情。   曾经他听同学提起过这件事,大家说得绘声绘色特别有代入感,唯独他一直无法感同身受,觉得很莫名。   直到今天,他终于理解了他们的意思,知道那种感觉代表了什么。   可是,梦到的画面和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楚沨不自然地坐起身,身体里依稀残留着梦境中的那种余韵。双腿曲起,手臂用力抱紧身前的被子。   脑袋埋进去,深呼吸一口气,楚沨露出来的半边脸颊与耳朵依旧红的发烫。 第64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楚沨一向很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等到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后,出来吃饭的一家子都没看出楚沨和以往有什么区别。   只是当司祁觉得今天的番茄味道不怎么甜,用勺子盛出碗里的小番茄, 想让楚沨帮他吃掉的时候, 楚沨看着碗里被送过来的食物愣愣看了好一会儿,才目光躲闪的将它吃了。   司祁对自己的爱人了如指掌, 楚沨就是抬一抬眉毛,他都能把楚沨心理活动猜得一清二楚。此时在心里“嗯?”了一声, 看向楚沨的目光里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司祁吃掉碗里最后一点蛋羹,跳下椅子,跑过去蹭了蹭楚沨胳膊:“哥哥, 你昨天好帅~”   楚沨的半边胳膊顿时僵硬的不行, 好一会儿才咧开嘴微笑:“小宝儿昨天也很乖。”   他佯装镇定的揉了揉司祁的小脑袋,然后飞快解决掉面前的食物, 借着收拾碗筷端去厨房的功夫, 逃也似的跑了。   司祁这下彻底确定, 楚沨昨晚“做坏事”了。小大人似的晃了晃脑袋,司祁假模假样地扳着手指头, 数了数距离他俩成年的时间还有多长时间。   望着面前的指头数量,司祁有种万里长征仍未走完,同志仍需继续努力的感觉。   一旁老爷子看着司祁这小表情,差点没笑出声。   别以为他老人家不知道, 他这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小孙子, 心算能力比整天接触数字的会计还要厉害,对计算方面的事情格外敏感。   如果真要算东西,他哪里需要这样扳手指啊。   老人家笑吟吟的打趣:“小宝, 你在算什么呢?”   司祁看了老人一眼,“算哥哥什么时候上大学。”   老人疑惑:“你算这个做什么?”   从厨房走出来,调整心情一时半刻没勇气迈入餐厅的楚沨,也忍不住好奇的竖起耳朵。   司祁:“哥哥上了大学,就要离开家,离开小宝儿了。”   老人笑了起来:“小宝舍不得你哥离开啊?”   可能是司祁那个偶尔客串大学讲师的师傅告诉给司祁的吧,学生上了大学以后就会离开家,去外地读书。   司祁点了点头,老人安慰司祁:“你哥有他的事情要做,迟早是要去外面读书,去外面工作的,没办法时时刻刻跟在小宝身边。小宝长大了,要懂事,学会独立,不能一直粘着哥哥。”   司祁:“所以我在数,哥哥还能在家里,待多少年。”   老人一听,忍不住跟着算了一下。得出那个短到吓人的数字后,心里不免泛起一抹酸涩。   竟然只剩下三年时间了……三年后他的大孙子高中毕业,要去外面读大学,变得一年只能回家两次……   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一眨眼便没了。   楚沨同样算了算日期,站在原地,神情怔楞。   只剩下三年的时间,他就要离开小宝儿,去外面读大学了吗?   只有三年,怎么突然只剩下三年……   原本还尴尬的,下意识想要远离弟弟的情绪,顿时变成了时间越来越少再不珍惜就晚了的惶恐。楚沨走进餐厅,紧张兮兮看着司祁。   想到以后再也没法一回家就看到弟弟,没法周末的时候和弟弟在画室里独处,他和弟弟能够近距离陪伴的时间会随着两人的长大越来越少,甚至他弟弟会在他没有看到的时候,结交新的朋友,和除他以外的人开心聊天,他的心就沉甸甸的,仿佛有一块石头堵在胸口,闷得发慌。   这让他又一次想起昨天在操场上看到过的场景,还有他当时心里浮现出的担忧。   他的弟弟迟早有一天,会对着除他以外的别人露出充满依赖的无防备笑容,会和别人在一起的时间比他还要多,会一点一点变成别人的,而不是他的。   心里的那点难受越来越沉重,最后化为了一股无法说出口的酸涩,强迫着他,扯拽着他,让他去不得不面对他最真实的内心。   他好像,不是他自以为的,那么好的哥哥。   老人可不知道站在一旁傻愣愣发呆的大孙子心里在想什么,意识到楚沨再过几年就会离开家,老人突然很舍不得楚沨,对楚沨说:“我记得你之前说要读京一高?”   楚沨回过神来,点点头:“对,班主任是这么建议我的,说那边各方面条件最好。”   老人叹息一声,想起助理给他收集来的资料:“京一高要住校吧?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楚沨一愣,随后表情不由变得慌张起来:“对……”   竟然还不是三年后,而是再过个半年多,他就要一个月只能看见他家小宝儿一次了!   老人遗憾的看着楚沨,以他对他大孙子的了解,他大孙子可不是那种因为恋家,就轻易放弃条件最好的学校,转而去选择情况次一点地方的人。   看来他老人家没法享受多久,两个孙子齐聚膝下的幸福日子咯……   司祁看着楚沨越来越紧张的眼神,主动开口解围:“哥哥,不要住校。”   楚沨一愣,似惊似喜的看向司祁。   司祁低着头,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不要哥哥住校。”   老人家挑了挑眉,正要劝说司祁什么,楚沨突然说:“好!哥哥不去!”   老人差点没被楚沨的音量吓到,诧异瞪了一眼楚沨。   楚沨才不管老人的惊讶,一脸开心笑容的和司祁说:“哥哥说好了要陪着小宝儿的,哥哥说话算数。”   老人见状,回想起两个孩子的约定,哭笑不得。   他倒是忘记楚沨到底有多疼他弟弟了,真让楚沨一个月见不到司祁,估计楚沨自己都受不了吧?   当然,老人自己,也挺舍不得楚沨的。   于是便道:“既然这样,那就去看看其他的学校吧!”   他老人家也能再多陪陪这个孩子,珍惜珍惜俩孩子年少时的时光。   ……   …   春去秋来,时间在司祁一幅幅越发完美的画作、与楚沨那一张张成果优异的成绩单中,悄然度过。   身穿高中校服,个头已然突破一米八大关的楚沨从屋外走了进来。放下书包后,对一旁站着的阿姨问:“小祁还没回来吧?”   “没呢,”阿姨笑吟吟说:“老先生带小祁去逛花市了,晚点才会回来。”   楚沨放下心,卷起袖子和阿姨朝着厨房走去:“材料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你是要做水果蛋糕对吧,会做吗?要不要我给你打下手。”   “没关系,我提前做过功课。”楚沨摇头,语气间带了些骄傲:“这次小祁的生日蛋糕我要亲手做,他喜欢吃我做的。”   阿姨乐呵呵的:“那是,每次你做的甜点,小祁一个不落全吃完了。”   但凡楚沨做出来的成品端上桌,她们这些专业甜品师做出来的点心就没了用武之地,老爷子想吃,都得哄着司祁,才能从他手里勉强分到一个,想要两个那都没有。   “水果都洗好了,你要用的时候切一切就好。布丁先做,冷藏凝固需要一段时间,不然到时候来不及。”阿姨在一旁提醒着,“做甜品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心急,你放心,阿姨帮你盯着,绝对不会让他们回来后发现你的。”   楚沨笑了笑:“多谢阿姨。”   “没事!”阿姨潇洒地挥手一笑,说完,拿出手机打开直播,直播那头响起老爷子对司祁说话的声音,“你慢慢做,我就在这里看着!”   说完,阿姨搬来一个小板凳,美滋滋地看着屏幕那头美不胜收的花市风景,偶尔抬头当一当监工。   穿着围裙拿着打蛋机的楚沨:“…………”   这事情的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   直播里,入目皆是娇嫩欲滴的花团锦簇。行走在其中,鼻翼间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馥郁芳香,行人沐浴在头顶的藤萝翠竹之下,由身到心都跟着清新舒爽了起来。   这次京市开办的花市里,汇聚了世界各地的名花,老人打算带司祁看一看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顺带选购一些瞧着不错的植物回去。   近两年来,司祁和人一起出门的频率越来越高。   有时候如果去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面容白净气质脱俗的少年站在人群中,经常会被一些路过的粉丝认出,笑着和他挥手打招呼。   这次同样如此。   又一次遇到粉丝之后,老人家顺手为小姑娘们买了单,在她们满脸期待的提议下,老人让身后跟着的助理打开了直播。   直播间的粉丝惊喜司祁今天这么早开播,看到司祁又带他们出门游玩更是惊喜,一些记着司祁生日的粉丝们在直播间里送礼物发弹幕庆祝:“77小宝贝生日快乐~~”   “今天又长大了一岁!”   “接下来的一年也要平安幸福哦~”   司祁听到助理转述的祝福,对着镜头腼腆一笑:“谢谢大家。”   粉丝们高兴不已。   关注了司祁这么多年,眼看着司祁从一个沉默自闭的小孩,一点点变化成如今这幅样子,观众们只觉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切等待都是能得到收获的。   他们就没见过像司祁这样听话懂事的孩子,学习认真,天赋过人,即便遭遇了不幸,身上依旧不沾染任何尘埃,干干净净的就像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天使。   谁会不喜欢他呢?   他们通过镜头,心情放松的跟着司祁逛了一路的花市,看着老爷子化身买买买狂魔,格外奢侈的在花市中砸了一套房的价格,买下几株观众们压根没瞧出有何特殊之处的金贵兰竹,司祁与老爷子坐车回了别墅。   刚一进家门,司祁便看到楚沨笑吟吟地等在附近。   还没开口,楚沨藏在身后的手便拿了出来,一份被精心包装好的礼物被递到了司祁面前,司祁喜滋滋接过。   “哈哈哈,就知道司沨肯定早早准备好了礼物。”   “宠弟狂魔又出现了。”   “我也想要这样的哥哥QAQ……”   “别想了,首先你得像77那样是个人人喜爱的好弟弟,然后你才能拥有司沨这样完美的好哥哥。”   “又是日常羡慕老爷子的一天。”   直播镜头因为司祁的抵达而停下,被摆放在一个角落,远远的看着一家三口。   天色已经不早,楚沨放学回来后忙活了近两个小时,老爷子他们才到家,刚好可以用晚饭了。   比往常更加丰富的菜色被陆续送了上来,全都是司祁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观众们看得也有些饿了,点外卖的点外卖,被父母喊着上桌吃饭的上桌吃饭,手机架在桌面上,就好像他们也跟着一起吃了一顿生日宴。   晚饭后,是生日当天一定会有的蛋糕。   看着镜头那边的灯光被熄灭,蜡烛的光辉摇曳升起,屏幕上满满都是数不清的祝福话语,许多粉丝沉浸在那种氛围中格外感动。   也不知道司祁许了一个什么样的愿望,这些年容貌长得越发俊俏的少年在烛火映照中睁开眼,朝着对面正看着自己的哥哥露出了一个无比美好的微笑。   楚沨微微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也跟着笑了笑,让司祁把蜡烛吹灭。   司祁俯下身吹气,屋内陷入黑暗。随后下一秒光明重新挤满整个大厅,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小孙子,给他递过去碟子与小刀。   “最好吃的一块给爷爷。”司祁顺手拍了个马屁,把老爷子高兴的不行。“第二块给沨哥,沨哥今天辛苦了~”   楚沨喜滋滋的:“你知道这蛋糕是我做的?”   “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司祁说:“有种沨哥特有的感觉。”   粉丝们在一旁吐槽:“什么特有的感觉?我咋没看出来。”   “司沨这手艺可以啊,不说我都以为是外面店里买来的。”   “确实不错,不愧是从小到大的学霸,做什么都像模像样。”   “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真温馨啊,我就喜欢看他们几个在一起的样子,看一百年都不会腻。”   司祁挖了一勺坐在蛋糕上面的小熊布丁放进嘴里,忍不住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无论到了哪个世界,楚沨这手做布丁的手艺都是一绝,任凭哪个甜品大师来了,也做不出司祁喜欢的那种感觉。   楚沨一直在注意司祁的表情,见司祁满意,他忍不住笑了笑,低着头也吃了一口蛋糕。   其实蛋糕就是蛋糕,材料总共就那几种,再怎么做口感也是差不多的。   他不清楚,为什么每次只要是他做出来的东西,司祁总是能一口就能迅速分辨出来。   突然,一个小勺子放到他面前,楚沨一愣,抬头看到司祁送了一个小布丁到他面前,笑着说:“沨哥也吃。”   少年的眉眼间满是期待,看起来无辜又单纯。楚沨无法克制内心那种蠢蠢欲动的胡乱想法,总觉得自己愧对这双眼睛里蕴含着的信赖。   在少年欢喜的笑容中,楚沨低头吃掉了勺子上的布丁。布丁软糯醇香,入口后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奶味,甜而不腻。本应该是十分美好的滋味,楚沨看着收回手后一脸开心的司祁,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有种渴望不可及、不敢及的纠结难耐。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复杂的心情,只能一个人将一切默默消化掉。   他的弟弟太单纯了,根本不懂情爱,他不应该用那种目光去看他,也不能这样看他。   或许等他成年以后,离开家,进入社会工作,他会慢慢忘记年少时的冲动,会慢慢将这种感情重新转换回亲情。   他可以一辈子守护着他,远远凝望着他,但绝对不能去染指、去玷污,他害怕司祁长大后懂事明白了这一切的含义,会对他露出惊恐厌恶的眼神,会对他避之不及……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做一个哥哥就好。   楚沨微微垂眸,忽视掉内心刀割般的疼痛,若无其事的与司祁和爷爷说话。   旁观一切的粉丝们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楚沨的情况不对,就连司祁也只来得及抬头疑惑的看了楚沨一眼,然后在咻咻的提醒下,眼神瞥向屋外。   屋外很快传来了熟悉的跑车刹车声,餐厅里温馨和睦的气氛瞬间停顿,连带着看直播的观众都跟着感觉到了不对,疑惑道:“怎么了?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屋外走进来的男人很快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男人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礼物,身后工作人员的手里、肩上还挂着十几个,两人一同走进了装点得十分热闹的餐厅,还没进门就先听到了他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小祁,生日快乐!叔叔给你带来了好多礼物,你快来看看喜不喜欢。”   司祁眉梢微抬,老爷子表情一沉。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老人强行压下怒气,不咸不淡的对管家道:“让人把他的东西都拿走,放到外面的客厅。”   管家点头应是,走过去把那些所谓的礼物拦了下来,根本没有把它们交给小少爷的打算。   男人见状也不恼,权当自己没看出来,依旧笑容满面的朝司祁这边走,边走边说:“哟,在吃蛋糕啊,小祁,不知道叔叔有没有幸,能分你一块蛋糕吃呀?”   观众们通过对话弄清楚了情况,知道男人是司祁的亲人。他们爱屋及乌,对这个给司祁送了那么多礼物,还有说有笑态度格外亲切的男人非常有好感,隔着屏幕欢迎他:“原来是77的叔叔!”   “叔叔好~我是你未来的侄媳啊~”   “叔叔大气!叔叔以后常来家里玩!”   谁知男人说完话以后,现场氛围一片寂静,大家全都只是默默看着他,没有任何人理睬他。   男人去拿碟子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对面安静吃自己蛋糕,就仿佛他根本不存在的司祁,表情慢慢从喜悦变成了尴尬,语气十分受伤的说:“小祁,你这……”   司祁依旧不闻不问,现场尴尬的气氛简直能透过屏幕传递到观众身边。观众们有些坐不住了,纷纷打字询问:“77怎么了?怎么突然不理人?”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好尴尬啊,如果我是那个叔叔,我现在肯定难受死了。”   “果然司祁平日里温顺乖巧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现在面对外人就露馅了。”   “???前面的怎么回事。”   正在司祁意识空间中吃着薯片看戏的咻咻突然抬起脑袋,顺着网线隔空看向某个堆满了电脑的办公间,啪一下丢掉手里零食。   是谁在找他主人的麻烦?他咻咻都看见了!   水军们噼里啪啦敲击键盘:“其实这些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都是这样,表面上装得很温和有礼,实际上心里面根本看不起人。”   “以为人人接近他都是为了打秋风,也太自以为是了。”   粉丝们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人家一出声就占据道德制高点,粉丝们心里觉得憋屈,想要反驳却又很是无力。   “77只是不懂事,他性格害羞不喜欢说话。”   “见鬼的不懂事,他年纪和司沨一样大好不好?人家司沨都读高三了,他还在这装单纯无辜呢?”   “好好一个富家少爷艹什么清纯人设,不就是想炒作天才画家不沾铜臭的设定,好烘托自己的身价。”   “粉丝眼瞎一样咸吃萝卜淡操心,把一个有钱有势有靠山的大少爷当成易碎品呵护。”   “现在亲眼看到实锤,梦碎了吧!”   “…………”   习惯了风平浪静温馨画面的粉丝,乍一遇到这群攻击性十足的专业水军,竟然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场面一时间完全被对方控制住。   咻咻怒从心头起,唰一下从意识空间的小沙发上飞起来,链接网络数据开始舌战群‘熊’。   “哪儿来的水军在这里惹事啊,这操作是不是和几年前一群人恶意攻击司沨一模一样?”   “人家司老爷子和管家叔叔都站在旁边,没一个人开口和这人打招呼,怎么你们眼睛这么不好使,只看到77一个人不理他?”   “这年头可不流行拉偏架啊,不是说谁看起来无辜看起来弱势,谁就真的是受害者,指不定这人以前做了什么事情让人对他心生戒备,不想搭理呢?”   咻咻的一段段话从每一位观众眼前飘过,大家精神一震,心说是啊,差点被人给带跑偏了。司祁以前因为那些遭遇,自闭胆怯的别说理人,连目光和人对视都做不到,他腼腆不擅长面对生人是常事,怎么人家一过来,空口白牙的就说司祁不尊重长辈、看不起人,这是什么道理? 第65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直播间门那头的粉丝们慢慢觉察出不对, 这边,亲手谋划这一切的男人还不知道有一个系统在跟他捣乱,强颜欢笑的说:“我知道小祁你喜欢吃甜食, 可是这么大一个蛋糕,你一个人也吃不完, 叔叔帮你分担一点好不好。”   水军:“5555,这叔叔也太好说话了吧,被人这么下面子还要保持风度。”   “换我被我侄子这么甩脸色,我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熊孩子就是欠教训。”   “不就是个蛋糕吗,至于这样故意摆架子,没看人家都下不了台了。”   “长辈都拿这么多礼物过来看你了, 司祁真是没教养。”   老人受不了这个私生子假模假样的演戏, 额头青筋暴起, 冷着声音道:“你到底过来做什么的,非要让小祁连生日都过不开心吗!”   男人特别委屈,扯着嗓音喊:“爸!你怎么这样!我就是过来送个礼物给我侄子而已!我要口吃的都不行吗?”   “您总是拦着不让我见小祁,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让您这样讨厌我!”   水军:“这老爷子也太偏心了吧, 那也是他自己的儿子啊,怎么只疼孙子不疼儿子的。”   “以前从来没在直播间门见过这个叔叔, 也没听老人提起过,只听他说要把所有东西都留给司祁……这不和道理吧?哪有这样做事的。”   “啧啧啧,之前还听粉丝说什么77豪门大少有钱有颜还有才,其实钱都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啊~~偏心偏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你们是这个叔叔, 你们得有多委屈,就因为老人偏爱孙子,所以你什么东西都没有,回一趟家还要被这么嫌弃,啧啧……”   司祁的粉丝:“……这群人怎么回事,好好的生日宴,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   “那是77的家事,你们这群外人那么操心干什么,钱是你们的吗?”   咻咻冷笑一声,飞速发送弹幕:“你们这群家伙出来找麻烦之前都不做做基本功课?”   “他说是77的叔叔他就是了?你们看老爷子承认他了吗?”   “当初他母亲给老爷子下药,偷偷生下了他,把他养大之后带着他去找老爷子的妻子。老爷子的妻子一看这姑娘年轻貌美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年纪,气得当场昏了过去。本来和老爷子恩恩爱爱一辈子的夫妻,结果临终前却和老爷子之间门卡着一根拔不出的刺,老爷子直到最后都没等到他爱人的原谅,你说老爷子恨不恨这对母子?”   “那女人还仗着自己有孩子,各种找老爷子要钱养小孩,还想在老夫人过世后登堂入室占据正房的身份,让私生子成为真正的司家孩子。这些年不停骚扰77的父亲,在他面前挑拨他和老爷子之间门的父子关系,很多人都说77的父亲之所以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他觉得他父亲对感情不忠,所以甘愿为了爱情放弃一切。”   “可以说这对母子几乎毁了司老爷子一家两代人!现在还想过来找第三代人77的麻烦!”   “你们说司老爷子看到他会不会警惕,会不会不想他靠近?77不理人的做法是对的!”   “万一77相信了这个人,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叔叔,然后被他心机手段都不差的叔叔暗地里害了怎么办?”   “还分蛋糕,他这种出身的人会不知道分蛋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明摆着就是在暗指77即将继承的财产,想要替77‘分担’!”   “呸!不要脸!”   粉丝们看完这一切讲述,倒吸一口凉气:“我去!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之前从来没在77的直播间门看过听过这个人,老爷子肯定不想让77知道当年那些龌龊事啊。”   “突然不想这人在77面前出现了,真怕他开口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玷污了77的耳朵。”   “77在这人面前完全就是一个小白兔一个大恶狼。”   “爷爷要保护好77啊QAQ。”   水军:“…………”   靠,这到底哪来的家伙,他们还没来得及发挥功力呢,就噼里啪啦把话全说完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他们的尾款还没结呢!   水军们伶牙俐齿,疯狂狡辩:“你们可真会脑补,人家就过来送一份生日礼物,都能被你们说成是谋夺家产。”   “人家是私生子,就一定是和他母亲一样心机深沉?小孩子又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出身,如果能选,他也不会选择成为一个私生子啊!”   “一出生就被母亲当工具利用,被父亲当成是害死妻子的仇人,回个家都要被无视被排挤,这也太惨了吧!”   “如果他对司祁做过什么也就算了,可他什么都没做,司祁还是不理他,不就是怕他叔叔跟他抢财产,瞧不起他叔叔出身卑微么。你们别替司祁洗白了。”   在水军们拼命制造舆论的时候,此刻正在司家餐厅里站着的男人,也心知肚明他请来的水军会帮他控制住局面。   他们会把司祁的名声搞臭,然后让他踩着司祁的脑袋一举进入所有人的视线,水军和他找好的大v、网络推手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将一切事实都定义为他所期望看到的样子。   而他只需要保持好温和有礼的绅士模样,对父亲孝顺,对晚辈友善,被这两个自私恶毒的家伙伤透了心。等到外界舆论讨伐他们一家,老爷子这么疼爱司祁,肯定舍不得司祁被人骂,多多少少会意思意思,拿出点东西分给他,以堵住外头的悠悠众口。   而他既能得到名声又能拿到好处,还可以顺便把司祁的生日宴搞砸,让他讨厌的人吃一肚子气,简直是一箭多雕!   他心中暗爽,面上强忍心酸,对司祁道:“小祁,我是你亲叔叔啊,我还见过你爸爸。你爸爸人很好,对我就像你小沨哥哥对你一样,你想听我和你聊聊你爸爸当年的那些事情吗?”   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人简直就是在故意朝着他心里最难以忍受的点疯狂试探。旁人听了觉得他说的话很正常,是在聊家常,可只有老爷子心里清楚,这人实际上真正想说的东西是什么!   老爷子怒极咆哮:“你给我滚!!!”   无论粉丝还是路人都被老爷子的翻脸给吓了一跳,男人无比高兴一向在镜头前以儒雅随和形象示人的老爷子气到形象崩塌,一脸慌张又茫然的说:“爸,您怎么了,我只是看小祁从小没了爸爸,而您又只剩下我一个儿子,我身为长辈的心疼他……”   老人被人当众揭开最疼最难以承受的伤疤,脸色青白,让人很担心他会不会因此受到太大的刺激,支撑不住。   谁知之前一直不开口,被所有人守护在最后边的司祁突然开了口,走上前对他说:“不准气爷爷!”   男人一愣,嘴角一抽,强笑道:“小祁,你这就冤枉叔叔了,叔叔不是那个意思……”   司祁不给他狡辩的机会,脆生生的嗓音在餐厅里显得格外明亮,字正腔圆充满了让人想要相信的力量:“爷爷不让你来,你总来!每次爷爷看到你都生气,要吃好多好多的药,你都当不知道!”   “我不喜欢你,你让爷爷哥哥不开心,我不喜欢你!”   少年的突然开口,让关心他的两个家人心疼的不行,又感动的心都化了。   司祁不是因为那些利益纠葛所以针对的叔叔,他只是不想看到他关心的爷爷和哥哥难受,这一番拳拳赤子之心让旁观人群根本无法诟病,谁都知道这孩子平日里有多关心自己的家人,重视他们的心情,平日里又一心只有画画根本不关注金钱权势这种世俗的东西,对那些完全不感兴趣。   水军想要借机炒作司祁利欲熏心罔顾亲情都做不到,毕竟司祁实在是太干净了,任谁怎么往他身上泼脏水,那群路人网友眼睛又没瞎,粉丝也不是没长嘴巴,想黑都黑不起来。   而且因为司祁的开口,粉丝们再也坐不住了。   这就好像大人出门在外受了委屈没关系,还能耐着性子去解释。可大人小心守护在身后的孩子为了大人站出来说话,大人的逆鳞会瞬间门被触碰,彻底忍不下去了。   她们直接和那群水军吵了起来,路人见状也跟着加入战团,咻咻更是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制造出上万人的声音,水军们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一群人压在地上摩擦,硬生生反过来感受了一把被舆论制裁的威力,心中有苦难言。   尼玛,这叫司祁的小子是有毒吗?凭什么那些大明星大富豪随便被人怎么黑都没事,轮到他却一点委屈都不能受了!   靠,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这笔钱他们不挣了!   水军的狼狈退散给这次的纠纷划下了终止符,粉丝们扬眉吐气,只觉得空气都更加清新。因为这次集体行动,他们的凝聚力越发强悍,同时也格外心疼他们家的小宝贝,难受他因为自己的身世总是遭受那么多无妄之灾。   他们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的保护好77才行。   完全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的男人,十分满意满意司祁对他的出言不逊,自信他请来的水军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狠狠的把目无尊长品性恶劣等诸多大帽子扣在司祁身上,让司祁再也无法保持那清纯无害的形象,被人指着脊梁骨嘲讽攻击,最好自此以后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自闭症越发严重了才好。   男人心下得意,当着镜头的面,又说了许多假模假样的话,以一个受害者小可怜的形象无奈离开,上车后兴奋的拿出手机察看直播间门情况。   结果入目皆是:   “靠,这人终于走了!”   “我很难理解一个男人怎么能茶言茶语成这个样子。”   “这白莲花作风是和他.妈学的??”   “他该不会真以为自己很无辜很可怜,别人都看不出他的那点心思吧?”   “这次水军来的那么凑巧,百分百就是他自己请来借机搞事的。”   “还想踩着77上位,恶心。”   腾地一下,男人的脸猛地涨红一片,就好像心底的那点小心思全都被人挖出来暴露在阳光下,男人气得将手机狠狠砸在面前的车玻璃上,小小的车厢内,只能听到他粗重狼狈的喘息声。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了。   咻咻隔着手机镜头看到男人羞愤暴躁的脸,骄傲的扬起下巴,冷哼一声。   想要通过抹黑他主人的方式让自己借机上位,也不看看他咻咻同不同意!   顺着水军那边的电脑查清楚他们所有的小动作,咻咻把他们的电脑黑了个一干二净,又把他们这些年干过的坏事,通过和他们勾搭成奸的网络知名账号统统发布出去。   网上很快因为他们的自杀式曝光而炸锅,被他们愚弄了的网友、被他们陷害过正主的粉丝、和他们有业务合作这时候突然遭到背刺的买家,全都因为这件事被牵扯进来。   水军公司坐不住了,他们被无数人缀在屁股后面谩骂,经营了许多年的客户、账号全都因此报废,此刻整个一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招惹到了谁,怎么事情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之前事先准备好要发出去黑司祁的文章也发不出去了,这时候还头铁的发,难道还嫌别人不知道他们黑司祁的目的、还嫌这群网友不清楚他们做事手段有多肮脏?这根本不是黑司祁,是在帮着证明司祁有多白好吗!   水军那边自顾不暇,即使男人事后如何打电话咆哮,骂他们收了钱不办事,骂他们身为专业人士连黑个人都做不到、反而害得他徒惹一身骚,水军那边也不管了。   眼看男人骂的狠了,把气迁怒到他们身上,他们干脆和男人撕破脸,说你要是再来烦我,信不信我把你和我们公司的交易也一起公布出去,反正我们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也不差你这么一个黑点,倒是你以后别想再在你爸面前装自己清清白白,谁都知道你买水军黑你侄子的事。   男人气个半死,可面对威胁到底不敢与人硬碰硬,舍不得拿自己这个瓷器去碰瓦罐,只能忍气吞声,捏着鼻子认了。   男人和水军那边闹了个鸡飞狗跳,司祁这边少了男人的打扰,气氛终于恢复正常。   老人很欣慰司祁方才的出言阻止。他欢喜这个孙子没白养的同时,也越发记恨上了那个私生子。   他陪司祁好好过完了生日,叫楚沨留下来安慰安慰司祁,让司祁不要因为这件事心里不愉快,回头私下里打了一个电话给私生子,把刚从水军那边吃了一肚子气的私生子劈头盖脸狠狠骂了一通,骂得那私生子敢怒不敢言。   最后老爷子心里痛快了,挂断电话神清气爽,他年纪轻轻差点没被送进医院。   怎么感觉什么事情一旦沾上了司祁,就总是诸事不顺,倒霉连连!   男人一时半刻都有点对司祁这两个字发憷,至少在老爷子彻底忘记这件事之前,是不敢再来搞事了。   司家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天周末,司祁和楚沨坐在房间门里打游戏。   楚沨即便是私下里也依旧坐有坐姿,腰杆挺直,一身妥帖的浅色休闲装整整齐齐毫不凌乱,整个人看上去极有气质,给弟弟做了个好榜样。   倒是坐在他身边的司祁,没骨头似的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游戏手柄,神色动作十分随意,像是窝在毛毯里懒洋洋打盹的小猫,让人瞧着,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放松闲适。   玩着玩着,司祁有些渴,随手按了一下暂停,伸长手越过楚沨,去够楚沨旁边茶几上的饮料。   楚沨身体突然被司祁覆盖住,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上半身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避嫌似的举起双臂到空中,深怕触碰到司祁压过来的部位。   司祁:???   司祁拿过杯子,纳闷的看了一眼楚沨。楚沨对他笑笑,佯装无事的也侧过身去拿饮料,低着头喝水不去看司祁。   司祁:“…………”   司祁仔细看了眼楚沨的表情,片刻后,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眼眸。   他抿唇一笑,靠过去对楚沨道:“哥哥干嘛躲着我。”   楚沨语气自然:“没有,只是小祁长大了,再像以前那样亲亲抱抱不合适。”   司祁微微侧头看他,拉长语调:“是这样吗……可爷爷肯定会愿意。”   楚沨清咳一声:“那不一样。”   老爷子想法纯粹,只把司祁当做晚辈去宠爱。不像他,稍微碰一下少年的手指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不想这样,所以只能尽量避免肢体接触。否则万一某天不小心暴露了心迹,少年想起曾经对他做过的种种行为,会不会觉得后怕,会不会怀疑他过去的靠近全都是目的不纯,继而否定他对少年的一番真心。   虽然知道以司祁的性格,他绝不可能这么想,可楚沨就是想尽力维持好过去的一切,在司祁面前保证自己永远都是最美好最可靠的哥哥。   所以……   能不碰就不碰吧。   楚沨自以为心思隐藏的很好,可惜司祁一眼看出了楚沨的打算。   他也不声张,哦了一声继续去打游戏。   楚沨原本紧张的绷紧神经,都做好要长期说服司祁的准备,结果司祁就这样轻飘飘略过去了,倒是让他有力无处使,莫名感到一股轻飘飘双脚无法着地的空虚。   ……难道司祁就这么不在乎和他亲近,哪怕被他主动拉开了距离,也一点不在意?   楚沨失落望着面前的屏幕,一个游戏角色被他操控的水平全无。   为了勉强自己和司祁拉开距离,楚沨接下来的日子里,甚至都没有在学校里看司祁的直播。   同学惊奇的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他,说今天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升起来啊,楚沨怎么突然转性了。   楚沨回答高三了要专心学习,把话题敷衍过去。   如此坚持了一周后,实在是有些忍不下去的楚沨坐在房间门里,打着写作业的旗号,偷偷进入司祁的直播间门。   本以为会看到司祁坐在桌前,岁月静好的伏案作画,谁知却看到司祁一反常态的没有画画,而是在那里看电视剧。   以弹幕的内容来看,司祁这还不是刚开始看,都已经连续看了好几天。   等、等下,这画面中的男女主怎么突然亲上去了!!!   弹幕上都在讨论剧情,夸这一段特别甜,说男女主好般配,楚沨却被刺激的不行。   看着屏幕中的司祁,仿佛被这一幕羞红了脸。用抱枕遮住小半张面颊,露出来的眼睛里,有青涩羞赧的情绪在闪动。两对睫毛微微轻颤,仿佛受了惊的小蝴蝶,翩跹摆动翅膀……   楚沨快被气死了。   他那单纯的,懵懂的,根本不懂情爱的弟弟,竟然在那里看别人谈恋爱!还在那里看人亲嘴!!!   这几天他不在司祁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沨恨不得冲到不远处的房间门,阻止司祁看这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可他到底没有彻底失了智,他还知道自己和司祁其实是同龄,而且再过两岁就要成年。   偶像剧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不能看了?   楚沨一个人在那里干着急,去翻最近这几天的直播,想要看看司祁到底怎么了。   随手点击进一个视频,把进度条拉到了正中间门。   屏幕里的电视机漆黑一片,什么东西也没有放,然而弹幕却都在刷好浪漫,看了想要谈恋爱。   楚沨不解,心道司祁也没有在看电视啊,然后就切换了视角镜头,很快看到司祁笔下的作品。   那充满了甜蜜浪漫色彩的油画,其中蕴含着的强烈幸福感与纯纯的暗恋滋味,别说是常年关注艺术鉴赏的楚沨,哪怕是个对绘画毫无关注的路人,都能轻易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喜悦,还有绘画者内心澎湃的爱意。   司祁这是……有喜欢的人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门,楚沨呼吸一滞,心中酸涩的就像是被人生生挖出了一个洞,无法言说的暴虐与疯狂席卷了他所有神经末梢。   不行!!他不同意!!! 第66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冷静, 要冷静。   事情不一定到了那种地步,这才几天时间而已,说不定只是个误会。   一边这么安慰自己, 楚沨一边脑海里疯狂闪过这些年来所有接近司祁的可疑目标,只觉得每个人都有嫌疑,每个人都配不上他家的宝贝弟弟。   强忍着心酸把司祁最近几天画画的过程看完,楚沨难受的发现司祁这些日子就好像突然被爱神的弓箭射中,一夜觉醒了爱情方面的浪漫细胞, 画出来的画里充满了他过去从未触碰过的情绪。   爱恋、痴迷、欢喜、渴盼, 甚至是让楚沨嫉妒到疯狂的思念与祈求!   到底是谁占据了司祁的心, 到底是谁趁他不注意抢走了他的弟弟!   他心中苦涩, 从未这么深刻的明白后悔的滋味。   必须要和司祁好好谈一谈才行, 至少要问个明白。   楚沨去洗手间用冷水拍打面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直播结束, 他差不多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楚沨来到司祁的画室, 敲门走了进去。   司祁见时隔多日没能好好相处的哥哥出现, 惊喜的眼前一亮, 靠在沙发上的身体弹坐起来,对楚沨说:“哥, 你来啦!”   “嗯……”楚沨目光瞥向一旁摆着的画,一张张冒着粉红泡泡的画作让他心酸无比, 对司祁道:“你最近画的内容和以前区别很大?”   司祁面上一红,不好意思道:“哥你看出来啦……”   楚沨注意到司祁的表情变化, 愈发吃醋了:“你……谈恋爱了?”   司祁吓了一跳,紧张的连连摆手:“没有啊!我就是……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楚沨狐疑的看着他:“真的吗?可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小祁,你可不能和哥哥撒谎。”   司祁抿了抿唇, 有些不安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楚沨没有逼他,他现在心里很难受,只是沉默无声的默默等司祁给他一个回答。   司祁终究是坦白了,小声说:“我,是有一个喜欢的人……”   楚沨心猛地一疼,像是在无声的撕裂,深呼吸一口气,艰涩的说:“那个人,是谁?”   司祁这回却是彻底不说话了,胆怯的眼神看着楚沨,明显是怕楚沨生气。   楚沨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对司祁说:“告诉哥哥,哥哥不生气。哥哥帮你看看她好不好,适不适合你。”   司祁闻言松一口气,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那欢喜灵动的表情,看得楚沨越发嫉妒。   司祁一脸幸福的说:“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喜欢他。”   ——喜欢?   楚沨差点没有气笑出声。   世界上还有谁比他对司祁更好,还有谁像他一样事事都以司祁优先。别人对司祁再好,能比得过他吗?   可司祁却偏偏喜欢上了别人!!   楚沨冷冷的说:“小祁,你现在还太小了,刚刚接触情爱,不懂什么叫喜欢。”   司祁一愣,呆呆的看着他,“不是的……我真的很喜”   “够了!”楚沨实在是不想司祁当着他的面,再一次吐露出那个词语,对司祁道:“小祁,你再冷静一点,好好想想,这到底是不是爱,好不好?不是说别人对你好,那就是爱,你看哥哥对你同样很好,可哥哥对你的难道是爱吗?不是的。”   司祁嘴唇微张,茫然的看着他,无法理解的说:“这,原来不是吗?”   楚沨咬一咬牙,坚定的说:“不是!”   司祁难过的垂下头,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楚沨险些就要放弃底线。   可他忍住了,语气无比认真的对司祁说:“小祁,告诉哥哥那个人是谁好不好?如果她真的对你很好,哥哥,哥哥不是一定要阻止你们在一起!”   司祁默默抽了抽鼻子,嗓音沙哑的说:“不了……”   楚沨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尽力压制住情绪说:“真的,你别怕,哥哥就是问问……她年纪多大,和你在什么地方认识的?她有没有对你……有没有随便碰你的脸或者身体?有没有诱导你做什么?是不是她先主动找上你的?”   司祁只是摇头,什么话也不说。失落地转过身,不去看楚沨,也不回答楚沨的问题。   楚沨快要气死了。   他现在只觉得之前的自己太傻,什么默默守护,什么一辈子保持距离,仅仅只是司祁喜欢上了别人,他就嫉妒到快要发狂,他真的能亲眼看着少年投入别的怀抱,和别的人亲亲密密,娶妻生子……   他不行的,他做不到!他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冒犯司祁,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欢,他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大度!!   他后悔了,并且十分庆幸自己醒悟的早,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要从那个人手里抢回司祁,就从现在开始!!   想到这里,楚沨放缓了语调,安慰司祁:“小祁,哥哥刚才语气太重了,对不起。”   司祁躲在沙发上不吱声。   楚沨苦笑:“哥哥只是怕你年纪小,对有些事情不懂,被人占了便宜。”   司祁闷声道:“我懂,我不小。”   “好,好,你不小。”楚沨从善如流的说:“你饿了吗?想吃什么?哥哥去告诉厨房晚上做你最喜欢吃的菜。”   “不吃,”司祁生气的背对着他,也不去看他:“我要一个人静静。”   小家伙就连生气都是这么不吵不闹。   楚沨心生怜惜,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乱了分寸,让司祁难过了。他和司祁说了几句对不起,转身离开了房间。   离开后,他在门口默默站了一会儿,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随后视线看向不远的客厅,打定主意。   他下楼来到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围棋比赛的老人,轻声说:“爷爷,我有事想要告诉您。”   老人抬起头,摘掉鼻梁上的眼镜,乐呵呵道:“什么事啊?”   楚沨:“我们去书房谈吧。”   老人点点头,关掉屏幕,起身带楚沨去了书房。   看着房门被楚沨关上,老人开口:“是学习方面遇到问题了?”   还是司祁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沨这孩子做事一向稳重,难得能看他这么严肃的样子。   看来这件事还不小。   楚沨看向老人,语气认真,神色诚恳。   “爷爷,我喜欢小祁。”   老人一愣,茫然说:“我知道啊……”   “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楚沨一字一句的说:“是那种……喜欢。”   老人表情顿时变得空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楚沨默默等着,给老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卡在喉咙里的那口气才从胸口里缓缓吐出,视线重新凝聚回楚沨身上。   楚沨就站在那儿,不退缩,不回避,微垂着头表示歉疚,但话语和动作从里到外都在表达着他的认真。   “爷爷,我是考虑过很长时间,才确定的,不是和您开玩笑。”   老人沉声道:“我没有觉得你是在开玩笑。”   楚沨:“我考虑过很久,反复确认过自己的心意。我觉得小祁很好,特别好,每次看到他,我都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他,希望他永远开心,希望他一生幸福。我很确定这绝对不仅仅只是兄弟之间的感情,没有哥哥会因为弟弟的一举一动牵肠挂肚睡不着觉。”   “我也曾想过一辈子只默默守护着他,什么也不做,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我会嫉妒,会生气,我想让他属于我……所以我来和您坦白,对不起。”楚沨低下头,等待老人的‘判决’。   老人听楚沨说完这么一长串话,表情越来越复杂,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沉默了很久,缓缓说:“你确定了?”   楚沨用力点头,同时也有些紧张,他很怕老人会把他赶去别的地方住,让他再也不能靠近司祁。   老人加重声音,再一次说:“不改了?”   楚沨苦笑:“没有人会比小祁更重要。”   这让他如何改?   老人明白楚沨的意思,深深叹了口气。   “你还小。”老人道。   “我会尽快成长起来,成长到能够为小祁遮风避雨的地步,让他无需要烦恼任何的事情。”楚沨立刻回答。   事实上他就是在这么做的,和老人坦白是他迈出的第一步,他不希望到时候司祁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在老人这里受委屈。   老人无奈。   过了许久,他一脸纠结的说:“你……把握好分寸吧。”   楚沨一愣。   接着就是狂喜。   他不可思议的说:“爷爷,您……”   老人疲惫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   楚沨看见老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司祁的父亲,老人的儿子,就是因为在恋爱这件事上与老人意见不合,离家出走,结果那一次吵架后的不欢而散,却是成了父子俩的永别。   老人以前就因为这件事,和两个孙子认真提起过,说他们家讲究自由恋爱,他不会在乎孙子们找来的孙媳妇家世如何、性格如何,只要孙子们喜欢,那么一切都好。   曾经发生过一次的悲剧,他再也不想看见了。   所以,老人会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奇怪。   然后就是,同性婚姻法早在几十年前就被通过,性别方面不是什么问题,大众接受度很高。   而楚沨和司家的关系,早在楚沨父母带着媒体找上他的时候,便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全世界都知道楚沨的来历,知道他和司祁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也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不至于因为这个产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老人将这些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最后确认了楚沨的心意,这才开口同意。   楚沨紧绷着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对老人感激的说:“谢谢爷爷,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行了,我失不失望还是其次,这件事最重要的不是我的意见,而是小祁。”老人无奈的看着楚沨,叮嘱他:“要是小祁拒绝了你,你也不能勉强,知道吗?”   楚沨用力保证:“我不会的。”   他会努力塑造自己,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富有魅力,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抱得美人归。   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努力。   楚沨对老人道:“爷爷,您帮帮我。”   老人尴尬道:“你要让我帮你追小祁?感情这方面我可不会……”   “没有,我想让您帮我尽快成长起来。我只有变得更厉害,才能赶走那些试图和我抢小祁的人。”楚沨斩钉截铁的说。   老人哭笑不得,他这大孙子倒是挺懂得防患于未然。   ……   …   再次见到楚沨时,司祁一看楚沨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就知道,楚沨十有**是想通了。   只是他没想到楚沨动作这么快,竟然转眼间把老人也给一块搞定了,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老人家眼神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们俩之间撇来撇去,看得司祁饭都要吃不下去。   老人家想起楚沨方才和他剖析的心路历程,还有司祁在直播间里画有关爱情的画直接把楚沨画吃醋了的事,忍不住对司祁八卦道:“小祁啊,你最近怎么突然画起爱情方面的作品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突然得到了启发?”   ……等下,该不会是楚沨年轻大小伙控制不住分寸,莽撞了吧!!   老人内心波涛汹涌,很怕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当着晚辈的面,讨论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司祁幽幽看了楚沨一眼,说:“爷爷你别问了。”   老爷子被这一眼看得有些急了:“怎么了?你看你哥干什么?”   楚沨也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   司祁叹了口气:“哥说我那不是爱情。”   老人:“……嗯?”   楚沨给他看的视频回放里,那些画里面蕴含的情绪那么明显,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   没品尝过爱情滋味的人,能画出那种画来?   司祁:“哥说他对我很好,可他对我的那种不是爱。”   老人:“…………”   老人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楚沨,楚沨心虚的揉了揉鼻子不说话。   司祁叹气:“所以,我对哥的感情,应该也不是吧。”   咔哒——   楚沨和老人手里的餐具杯碟齐齐一抖,和桌面发出一阵急促的碰撞。   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司祁,司祁无知无觉的说:“原来不是吗……”   “我还以为是呢。”   轰隆——   楚沨和老人一脸空白的坐在餐桌前,表面上毫无波动,脑海里电闪雷鸣。   楚沨完全一副被雷劈中的样子,脖子僵硬地转向老人,试图确认自己方才并没有出现幻听。   老人同样被司祁吓得不轻,眼神疯狂瞪向楚沨,里面写满了:你这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楚沨心跳如擂鼓,都没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嘴角已经不受控制的上扬,脑袋埋在手臂上,差点没笑出声。   司祁原来喜欢的人是他!!!   而他刚才居然一直在吃自己的醋!!!   楚沨抬起头,满面春风看向司祁。张开口正要和司祁说话,却看到司祁一脸苦闷的用小叉子戳着面前的鱼排三明治,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幽怨。   楚沨:“…………”   等下,他之前是不是和司祁言之凿凿的说,他对司祁的那些好,并不是爱?   他都说了些什么?!!!   楚沨顿时急了,他舌头打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司祁解释才好。   这该怎么说啊?说哥哥刚才吃醋了,所以一时冲动之下骗了你?   明明他才刚说你不能在哥哥面前撒谎,然后他就对司祁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楚沨求救般看向老人,老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道这大孙子看着稳重,遇到事了果然还是要靠他这个一家之主,轻咳一声,对司祁温声道:“小祁啊,你哥跟你一样,也是个小孩,他懂什么。”   司祁疑惑:“可是哥他很厉害,什么都知道。”   老人哼哼:“他就比你早出生了几个月,小屁孩一个,哪里懂那些。”   司祁眼中闪过希望:“那爷爷懂吗?”   “爷爷当然懂了,”老人家时隔多年,终于在司祁面前压过了楚沨一头,一时间不免有些得意。明明刚才还想着在孙子面前讨论感情生活很尴尬,现在却故作矜持的道:“爷爷四十多年前就把你奶奶追到手了,在感情方面那可是这个。”   老人比出一个大拇指,司祁看向老人的目光顿时越发崇拜,把老人嘚瑟的不行。   老人说:“所以这方面你可别听你哥的,关键要看你自己。你可以自己琢磨琢磨,爱情、友情、亲情之间的区别,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能想明白的。”   司祁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无比,用力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沨,里面蕴含着的欢喜与雀跃,看得楚沨心跳加速,脸瞬间就红了。   他家小祁真的好可爱……   两人就这样隔着餐桌对视,空气里弥漫着无数让人羞涩到面红耳赤的粉色气泡。老人家看着看着又变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一声,说:“好了,看什么呢,快吃饭!”   诶,看得他老人家都有点思念起他家老婆子了。   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等他把两个孙子带大,看着他们长大成人,他也能毫无遗憾的去那个世界找他家老太婆,告诉她,自己这些年有多想念。   ……   直播间的观众们打开直播,看到今天的司祁笑容依旧很快乐,画里的内容比以往更加欢快活泼,充满了呼之欲出的甜蜜浪漫气息,看得观众们纷纷喊:“狗粮太多,快吃不下了!!”   “77果然是恋爱了吧,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诶,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崽子要跟别人跑咯~”   “可我没看到77有和谁经常接触啊?应该只是看电视剧看的吧。”   “我有时候看完电视剧也会想谈恋爱,77共情能力比较强,画出来的作品受到电视影响很正常,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上谁。”   “如果77恋爱了,小沨肯定急死,哪里会沉迷学习好几天没来陪77直播啊hhhh”   “就是就是,以小沨那弟控程度,他要是有了弟媳,绝对早早就出来和对方接触,替77把关了,没动静那就代表没这回事。”   “感觉77以后的对象对很艰难啊,我亲眼看着小沨这些年是怎么照顾77的,简直是把77疼到了骨子里。77从小习惯了被全家人宠着长大,他对象得有多魅力,才能脱颖而出把77拿下。”   “如果77喜欢的人对77不好,我绝对会很难过,也不要求ta做到像沨哥那样,但一半总可以有吧?毕竟77看起来太软萌好欺负了,很容易让人担心啊。”   “放心,有沨哥盯着,不会出问题的。”   “哈哈哈你们因为几幅画就把77的婚姻大事都给安排上了,也太夸张了吧。”   “一个个都是妈妈粉爸爸粉。”   “没有啊,我是事业粉。你们别看77平日里人畜无害,其实他在绘画界实力真的很强,就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大魔王。”   “对对,每次只要是有司祁参加的比赛,我们老师基本看完名单一眼就能确定这次比赛的得奖者是谁。”   “只要是司祁参加了的比赛,就从来没有空手而归过你们敢信?画家总会有状态好状态差,或者突然没有灵感的时候,可司祁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天才,画出来的作品只有更好没有例外,看得我都服气了……”   “啊,原来是这样吗?小宝儿真厉害,妈妈好骄傲。”   “哈哈哈前面的一看就是老粉。”   说着,司祁画室的房门被打开,时隔一个多星期没有出现的直播间常客终于再次露面。   粉丝们纷纷发出问好的弹幕,欢迎楚沨到来。   楚沨手里拿着水果拼盘和一杯酸奶,放到一旁摆着的移动小茶几上,对司祁道:“画多久了?休息一下吧?”   司祁立马放下手里的画笔,一双眼亮晶晶地看向楚沨。   粉丝们哈哈大笑:“这么多年直播看下来,也就小沨能让77一秒放下画笔,其他人过来77理都不理,画起画来什么都注意不到。”   “我都不知道自己看过多少次,爷爷朝小沨吃醋的画面了。哈哈哈哈,这爷孙俩的互动视频简直就是我的欢乐源泉。”   “小沨都要备战高考了,还记得过来照顾77休息,真是感天动地兄弟情。”   “哈哈哈前面的笑死,这年头兄弟情都有双重含义了你不知道?”   “其实光看他们俩的相处方式,真情侣都没这么甜好吧。”   “这是真·竹马竹马养成系。”   “囧,感觉自从77觉醒那方面的意识后,大家讨论的话题也变得不一样了。”   “小孩子总会经历一个一个不同的阶段,这么多年直播看下来,看着司祁一点一点长大,就有种陪着司祁一起成长的感觉。”   “是啊,77开直播都有六年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   粉丝们在弹幕里交流,画面中,司祁试图扑向楚沨被楚沨红着耳朵躲开,不好意思道:“你别跟电视剧里的学……”   司祁遗憾地垂着脑袋,粉丝们哈哈大笑。   “梦回电视剧里男女主重逢的名场面。”   “小沨这是77受电视剧影响的直接受害者啊,笑死我了。”   “我也想和77抱抱(づ ̄3 ̄)づ”   “这俩相处时的画面太温馨了,苦逼社畜日常靠看直播减压续命。”   司祁知道楚沨这是刚刚意识到弟弟原来喜欢自己,当着镜头的面不好意思,没有过多逗弄这个年轻时的爱人,拿起果盘用小叉子吃着水果,偶尔还喂楚沨一个。   粉丝们从很久以前起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对此特别淡定,倒是部分CP粉们默默截图,发到她们圈地自萌的社交账号上,庆祝又是甜甜蜜蜜的一天。   嗯……顺带一提,咻咻很早以前就是她们圈子里出了名的大手子,剪辑了无数司祁楚沨的视频,萌得一群粉丝嗷嗷叫,还把不少路人拖入了坑。   和楚沨分享完下午茶,楚沨回书房去继续功课。   自从和爷爷出柜之后,原本就十分努力的楚沨变得比以前更加刻苦了许多,大概是那次险些失去司祁的误会刺激到了他,他总有种如果不够努力,就无法把弟弟留下来的感觉。   可以想见,这次没有那个人渣叔叔在高考前的故意曝光,楚沨觉得能考一个比原世界线更加出色的成绩。   他会成为比他想象中,还要优秀的人。 第67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春去秋来, 花谢花开,转眼天气从凉爽逐渐转入炎热,一年一度的高考悄然而至。   不少司祁的粉丝纷纷在他们俩的社交账号下送上祝福,希望楚沨能不辜负他这么多年的刻苦读书, 考出一个让他满意的分数。   司祁也停止了直播, 和爷爷去考场外的咖啡厅等着, 陪楚沨一起度过这个人生的重要阶段。   原主的那个叔叔并没有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是不想闹, 而是老爷子经过之前几次的教训后提前下手,找到了那个私生子, 给他弄了一点麻烦, 让他无瑕作妖打扰楚沨。   楚沨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在咻咻透过监控镜头的全程注视下, 非常顺利的完成了正常考试。   考完的瞬间,咻咻扫描卷子给出分数, 高兴的和他主人汇报结果。   司祁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二十天后,司祁的哥哥司沨考了个省状元的消息, 在小范围里火了。   司祁的粉丝们欢天喜地, 在直播间里发了不少红包与大家一起庆祝,司老爷子更是大开宴席, 邀请不少合作伙伴远亲近邻同班同学过来同喜。   不少知道楚沨身世,对他还留有一些印象的商界大佬知道楚沨考了个状元后,对他又是高看了一眼。   别的不说, 这孩子的学习能力和努力程度,绝对是无法否认的。   本来他就是从小被司老爷子以继承人的要求培养着长大,后来虽然闹了个乌龙,可楚沨却没有因此受到太大影响, 依旧顺利的成为了一个出色青年。   看着楚沨跟在司老爷子身边,进退有度的与一众大人交谈,那落落大方自信泰然的模样,光看着都让人觉得一表人才,是个能撑得起场面的人。   看来……司老爷子是真的打算把企业交给楚沨来管理了。   也是,一个私生子烂泥扶不上墙,一个亲孙子沉迷绘画对人际交往毫无兴趣,怎么看,楚沨都比他们适合太多。   至于亲不亲孙子什么的,人家从婴儿时期就养在身边,除了一层血缘关系以外,和亲孙子也没什么区别。   据说他小孙子还在弄什么直播,网友都说这哥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以后估计也不会闹出什么兄弟俩为了争夺财产互相陷害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人们举起手里的酒杯,笑着走向老爷子。   “司董可真是好福气啊!两个孙子,一个比一个出色。”   “据说司祁前阵子还拿到了什么国际大奖?可真是太争气了!”   “司沨也不赖,省状元可不是那么好得的。我家那臭小子要是有他的半分本事,我就不用愁咯……”   宴会场上大家言笑晏晏,楚沨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心思却忍不住飘向正在家里的司祁。   也不知道小家伙现在正在做什么,有没有想他。   这时候,老爷子叫了他一声,楚沨回神走了过去,老爷子说:“这是你爸公司的经理,我想着那公司……以后就交给你来管理。”   楚沨回忆了一下,道:“是‘沨祁’?”   “对,”老爷子点头,“你爸当年离开以后,留下了一个公司。我把那公司接手过来,想要留一个念想。不过那公司主要经营的是网络相关的高科技设备,我不太懂,这些年就请了个经理人不温不火的养着。”   “小祁对这些东西肯定是不了解的,留给他的话,最后还是要让你来经营。我想了想,干脆就给你了吧,也省得你到时候整天找小祁要授权书,麻烦得很。”   楚沨有些高兴。倒不是说高兴能继承一家公司,而是高兴这家公司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它对老人而言肯定非常重要。重要,却还是亲手交到了他手上,这无疑能说明老人对他的信任。   楚沨保证道:“我一定会好好管理沨祁,不会让您失望的。”   老爷子笑了笑,那表情无疑是在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这些年,老人什么时候对这个大孙子失望过。   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加惊喜满意。   哦,在小孙子面前抢关注除外。   在这件事上他老人家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高考结束,进入暑假的楚沨并没有闲下来。   和老人商量过后,决定报考企业管理的他在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就被老爷子带去了公司。一位与他同系毕业的学长,也是目前公司总裁的身边助理接手了他,在这接下来的至少一两年的时间里,楚沨都会跟着对方学习,了解如何管理一家公司,如何从浅入深的接触公司里诸多事务。   这是一个对楚沨而言全新的领域,需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楚沨一下子变得很忙。   公司里年纪至少比楚沨大上十几甚至几十岁的人比比皆是,每个能进入司家这么大企业工作的无一不是业界的精英,他们早早从旁人那边闻讯过有关这位空降大少爷的消息,楚沨甚至都没来得及把他家办公楼里每一层的功能区认清楚,坐电梯的时候就发现这里每一个人包括打扫的阿姨都已经认识他的脸主动和他打招呼了。   社会与学校果然区别很大。   与这些人精们相处不到一个月,楚沨身上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明显变化。   首先是穿上西装也不会像是在穿校服了,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坦然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真实的年龄。   明明长相看起来比学校里的孩子更加稚嫩,但论起气质,旁的那些孩子换上西装给人的感觉就是青涩,像是孩子偷穿大人衣服,而楚沨就是沉稳又俊美,完全让人看不出他竟然才只有十几岁。   尤其是说话时的语气变了,一些经常收看直播的粉丝能很明显的察觉到楚沨前后的变化,在弹幕上不断感叹楚沨的成长速度之快。   还说楚沨现在瞧着不再是那豪门家富养着的大少爷,更像是在商场上逐渐展露锋芒的新贵,看起来特别自信。   司祁同样不甘示弱。   在楚沨忙碌的这段时间里,司祁跟着他的师父在世界各地到处飞,去参加一项项含金量越来越高的比赛。   他的师父本身就在国际上小有名气,一幅《冬日》曾在拍卖行上拍出了2.4亿的高价,轰动一时。   这次他又带着自己年仅十六岁的徒弟在国际赛事上横扫各大奖项,不少人都直呼司祁是横空出世的怪物,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比他师父要低。   就连国内的官方新闻里也慢慢出现了司祁的身影,报道称天才少年为国争光,在国际上打败一众竞争对手夺得桂冠。   只可惜关注这方面赛事的人比较少,路人看见后除了顺手点赞,留评论夸一夸司祁以外,也没别的什么了。   倒是那些经常看直播解闷的人更先一步得到消息,啧啧称奇这年头连主播都开始内卷了,没一两个国际大赛的奖杯都不好意思开直播。   许多关注司家动向的商界大佬对此不得不感叹,老爷子确实是会养孩子。   一个孩子继承家业,一个孩子有望成为享誉国际的大艺术家,面子里子全有了。   至于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嗯,这人是谁?   也就上蹿下跳的给大家看看热闹逗个乐子罢了。   一年后,楚沨顺利从各个主要部门“毕业”,从一个只能接触基础工作的打杂小工,晋升为了终于能享有独立办公室的中层管理。   因为要上学的缘故,楚沨比一般的同事要更加的忙碌,他爷爷为他找来的助理可不会惯着他,其他人要做的工作他全都得做,还口口声声说“您已经在公司里实习了,想必学校里的那些课程,您也能更快掌握吧”,完全无视他在大学里繁琐的课业,将他的精力压榨到了极限。   托对方的福,楚沨成长速度十分迅速,不然也不会短短一年就晋升到了管理层。   当楚沨拥有属于他的独立办公室后,这位大少爷高兴的回家多吃了两碗饭,还特别机智的和司祁分享了他的成果,顺利得到司祁一个爱的抱抱。   老爷子:“……”   老爷子没眼看,嫌弃地撇撇嘴。   助理经常和他汇报有关楚沨的事情,话语里充满了对楚沨克制不住的赞叹,认为楚沨天生就适合在商场上博弈,分析状况时的敏锐程度简直绝了。   老爷子现在看两个孙子互动,也没了一开始那点转不过弯来的别扭劲,反而越回想这些年的诸多事情,越觉得这两人之间的缘分里充满了宿命的味道。   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老人家对如今的一切越看越满意。   原本这个时间线,楚沨身世曝光,老人遭受打击身体骤然变得虚弱,司祁被强行灌下药物浑浑噩噩的来到司家,把一切的一切都弄得鸡飞狗跳。   那时外面到处都在风言风语楚沨的来历,楚沨走到哪里都被公司、学校里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老人困在家中和小孙子互相折磨,一段司祁药瘾发作发疯殴打老人的视频被人偷偷拍摄下来后,传得到处都是。   所有人都知道司家完了,而不久后老人的死亡更是彻底确实了这一点。   然后那个私生子跳出来和楚沨打擂台,原本就风雨飘摇的公司越发遭受摧残,除了私生子,似乎谁都没能得到好。   如今却不是这样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司祁病情逐渐康复,已然可以像个正常人般进行社交,还成了前途无限的天才画家。老爷子为了能亲眼看着两个孙子长大成人,这些年一直有在进行保养,心态好人也看着年轻,整天荣光满面的看谁都是一张笑脸。楚沨更是稳稳当当的完成了学业,在大学时按照计划进入了公司,未来还会在老爷子等诸多前辈的帮助下一步步走上高位,替老爷子掌管偌大的司家集团。   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那个这些年什么也没有得到,满心不甘对司家三人充满了怨恨的男人。   眼看着楚沨进入了管理层,男人再也坐不住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落入那两个臭小子的手里。   ……   “周义你最近和司祁走得很近啊,能不能帮忙带我认识一下?”一个妹子眼中含着笑意问道:“司祁是不是和传闻中的一样,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低头整理画具的青年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抬起头道:“你也知道那是传闻。”   妹子一愣。   “这年头,越是有名的人,越是懂得包装。表面上看着纯洁,实际上……”周义给了妹子一个眼神,妹子有些不敢置信的压低声音:“不会吧,我看他说话挺客气的。”   “呵呵……”周义神情苦涩,做出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教授让我去给司祁带饭,我得走了,不然又要……”   妹子哑口无言,目光中带着怜悯:“他连饭都要你去送啊,你是他师兄,又不是他小弟。”   周义只是摇头不语。   提着画箱离开这边以后,周义去食堂给自己打包了盒饭,顺便多带了一份。   拿起手机,他笑吟吟的给司祁打电话:“学弟,你在哪里?中午吃了吗?”   “还没吃啊?那刚好,我中午多打了一份饭,我们一起吃吧。”   “没事,不麻烦,刚好我也有点问题想要向你请教……”   “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提着画箱和盒饭去了教学楼里的画室,里面只有司祁一个人,正对着墙壁上钉着的巨大画框举笔绘画着什么。   一眼看到那冲击力十足,充满了澎湃情绪的图案,周义眼中忍不住升起了深深的嫉妒。   只有在见到司祁的时候,他才能明白,老师们说的“画画需要灵性”到底是什么意思。   世界上总是会有这种不需要努力就能轻易碾压周围凡人,任性不讲道理的存在。   他们蛮横又霸道,肆意破坏着规则,将周围竭尽全力才能走到这一步的人一颗心踩得粉碎,告诉大家,不管你们再怎么挣扎也是没用的,只要我有存在,你永远也别想出头。   梦想,奋斗,一生的追求,永远比不过人家随性而起时的一个创作。   明明司祁不需要绘画也能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明明已经有那么多人喜爱他了,为什么非要来这个行业跟他们抢夺饭碗,为什么要冷冰冰的用自己的存在反复告诉他们,你们都是庸才,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希望。   太过分了。   周义走过去,把饭盒放在餐桌上,语气亲昵的对司祁道:“你又为了画画忘记吃饭。”   就非要在大家面前展现自己有多沉迷艺术,表现得有多上进么,明明光用天赋就能完成这一切吧。   太心机了。   司祁没有放下手里粉刷匠才会经常用到的刷子,动作随性又绝妙的在纸上勾勒着线条,嘴里随口答应着。   周义一边吃饭,一边试图从司祁的绘画中汲取可用的东西,对司祁道:“学弟,你平时会不会遇到瓶颈,或者不知道该画什么东西的时候?”   司祁:“会。”   周义:“那你都是怎么做的?”   司祁:“放着,等到有灵感了再去画。”   周义无声冷笑。   不愧是豪门大少,根本没有学业以及经济上的压力,哪怕遇到让别人抓心挠肺的烦恼,也能毫不在意的忽略。   真是让人嫉妒。   “但你不想自己可以时刻都拥有着充足的灵感吗?”周义说。   司祁语气随意:“当然想。”   周义声音里带着诱惑,和司祁说:“那你抽过烟,喝过酒吗?”   司祁:“嗯?”   周义目光放空,开始追忆:“那真的很不错,会让你的灵魂放空,思维变得和平时大不相同。世界在你眼中变得更加精彩梦幻,只要你试过,你就不会忘记那种感觉,甚至会习惯性的在画画之前先抽一根烟,喝几口酒……那会让你的状态更加的完美。”   他看向司祁,对司祁说:“我知道你的绘画本领很不错,但是想要更上一层楼的话,你必须做出点突破。”   司祁微微眯起了眼,缓缓放下手里的刷子,转过身看向他。   周义:“试一试不会出什么问题,你要来一根吗?”   他笑得格外温和,纯良的仿佛一位十分贴心的引路者。   如果那根烟里没有加料的话。   司祁穿越过那么多世界,见过的人比周义吃过的米都多,一眼就能看出他眼里隐藏的恶意,这可不仅仅只是骗未成年抽烟喝酒那么简单。   “不用,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司祁淡淡的道。   周义嘴角笑容一僵,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带了点恼怒。   他冷笑一声,放下手里的烟,对司祁道:“学弟,这样说话就不对了,你知道你这样很得罪人吗?”   如果是那个腼腆无害的小家伙,突然被人用这种语气质问,肯定会感觉到不安,甚至是下意识反省自己吧。   司祁低着头说:“可大家都说抽烟有害健康。”   呵,果然是个乖宝宝。   周义心中不屑,与司祁道:“只是抽一根而已,能对身体造成什么损伤?人长大了总是要学着合群,你可以挡我的烟,那下次呢?你不会想着自己背后有家里人撑腰,所以就算到处得罪人也不在乎吧?还是说你其实明知道对方是好意与你打招呼,给你递一根烟,但你却故意找借口让对方下不了台?你这样可不行啊。”   司祁一幅被说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周义站起身,走过去,把烟塞进司祁的手里,状似劝慰实则言语压迫的道:“抽烟喝酒是迟早的事,你就试一次,不会有什么关系。”   “那感觉真的很好,会让你心情变得不错,试完之后你会喜欢上它。”   “来,把他放在你嘴里,我来帮你点烟。”   他眼睛盯着司祁,目光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妥协。   只是抽一根烟而已。   一次不会觉察出什么问题。   到时候和他说,“你看吧,这也没什么吧”,“感觉很舒服对不对,下次我再带你来抽啊”,少年发现确实没什么不对,反而精神还因此变得更加振奋,身体开始非常舒适,就会喜欢上这种感觉。   等到他越来越沉迷,少了它就总觉得画画的时候少了一点感觉,彻底离不开这玩意,他就带司祁去体验更加不错的东西,反正司祁家里有钱,沾上了那东西也不怕买不起……   而且那边卖家也说了,只要把像司祁这样的有钱人拉入伙,以后司祁每次消费花掉的钱,都能提出抽成给他换为实物补贴……   他是个清贫的艺术家,总会有灵感缺失的时候,这时候就需要一点精神安慰。   只是那精神安慰剂比较昂贵,他也是迫不得已……   等司祁沉迷进去之后,他会感激自己的指引,会因为这个而得到无尽的享受,说不定还会画出更完美的画得到更多的荣誉……这也是双赢。   谁让司祁这么好哄呢,谁让他被保护的太好,一点磋磨也没经历过呢?   他享受了那么多的幸福美好,就该接受无知单纯带来的后果,这都是他理应付出的代价。   想到这里,青年从下抬了抬司祁的手背,示意他将烟叼进嘴里。   司祁手指一翻,动作灵活的将香烟收进口袋里,低声说:“中午了,哥哥会送午餐过来,我不想沾到烟味被他发现。”   周义微微蹙眉,仔细盯着司祁的表情,见他脸上确实没有警惕,只有为难,便道:“行,既然你不想让哥哥知道你抽烟,那么你不说,我也不说,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你不想被你哥哥当成坏孩子吧?”   司祁点头。   “那么下午我再来找你,到时候我来教你怎么抽烟。”周义说。   司祁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又点头。   周义这才满意。   他的目的达成,也不再和司祁耗费时间,不然等下说不准还得被那个所谓的哥哥留下来一起吃饭,平生事端。   看着他离开后,司祁拿出手机,想了想,给警局打了个电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恐:“救命,有人要害我!” 第68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救命, 有人要害我!”   那边的警察小姐姐温和着嗓音仔细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请详细说一下你的情况。”   “他递给我东西,说用了会很舒服, 会很有灵感, 说试一试没有关系……”司祁选择了一下措辞, “他一直让我吸,可我知道这不是好东西……”   警察小姐姐一听就明白了意思,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她听出司祁的嗓音已经接近成年,不会真把司祁的话联想到香烟,也不会想到报警人是个看见香烟后就联想到肺癌晚期的单纯孩子, 立马道:“请告诉我您现在的地址, 我们立刻过去。”   司祁:“我看到他手里还有一盒, 他说他下午还会来找我……”   一盒?那么多!警察小姐姐秒懂:“我们会穿便衣过去。”   司祁乖巧的说:“我等你们。”   说完,把他此刻所在的地址告诉给了对方。   警察很快到了。   他们穿着寻常无奇的便装, 手里牵了一条看起来非常敏锐精干的大狗。   司祁听到他们自证身份以后,就把口袋里藏着的香烟递给了他们。   警察几人微微一愣, 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牵着的缉毒犬立即冲着司祁的手嗷嗷狂吠, 众人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一人戴上手套,把司祁手里的烟装进了物证袋里,又对司祁说:“那个人是谁?”   司祁:“是我的一个师兄,和我一起学画画的。”   警察等人看了一眼司祁身后足有版面墙壁的巨大画作,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了惊艳。   还有人认出了司祁的身份,知道司祁的情况, 对他说话声音不自觉柔软了几分,像是在哄小孩子。   “是他找到的你,给你的香烟吗?”   司祁乖乖地点头, 眼神清澈的仿佛最单纯的孩童:“嗯,我知道抽烟不好,会死人的,很害怕,所以报警了。”   几名警察:“…………”   那个知道司祁状况,联想到司祁的报警内容,明白前因后果后的警察忍不住有点想笑:“嗯,你做得对,遇到这样居心不轨的人,就要及时报警,小心防范。”   几名警察忍不住斜眼看自己的这位同事,同事拿起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司祁的名字,把司祁的百科词条亮给几人看。   几人飞快扫过上面的人物简介,很快明白同事为何会这样,眼中忍不住露出几分哭笑不得。   这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同事:“等下我们会在这里安装一个监控,就在你隔壁守着,如果那人再来找你,我们会通过监控第一时间察觉情况,过来抓他现行,可以吗?”   司祁点头,乖巧的“嗯”了一声,一双眼眸像黑珍珠一样明亮,温润到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同事手掌有点痒,很想揉一揉司祁的脑袋。   这孩子太乖了。   中午,司家的司机带着热乎乎的饭菜过来提醒司祁用餐,不然司祁这个画起画来什么都不记得的人真的会活活把自己折腾出胃病。   下午,周义如他所说那样来到了画室,笑呵呵的与司祁说了几句话,然后重新抽出一根烟,递给司祁。   半分钟后,从隔壁房间冲进来的几名警官第一时间控制住周义,人赃并获,跟随在警官身边的缉毒犬在一旁冲着大惊失色的周义疯狂喊叫。   与此同时,警官们一边宣布周义的罪名,一边和司祁科普,周义的真正目的,以及‘这东西’的危害。   司祁一张脸吓得雪白,不停的说:“好可怕,爷爷说,它会让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任何碰了这个东西的人都不能被原谅……”   “我讨厌他,他是坏人!把他关起来!”司祁一边说着,一边愤怒的指着周义,语气控诉。   周义看明白了事情缘由,被压在地上疯狂咆哮:“司祁,你这个畜生,你出卖我!!”   “我只是看你有天分,想要给你一个机会,你竟然这样对我!!”   “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抽个烟,我不知道这东西加了料,你们抓错人了!!!”   警察们冷着脸给这人戴上手铐。每一个触碰上瘾药物的人,都是祸害身边亲朋好友的罪人,是间接害死警官们的凶手,他们不会放过这种家伙,让这些人继续为祸世间。   司祁有点害怕对方疯狂的眼神,躲在保护在他身前的警察后边,小声说:“可以顺着他,找到卖药物的人吗?”   警察闻言,笑着与司祁道:“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的。”   司祁祝福他们:“你们一定会有好运气的。”   咻咻get到主人的意思,拍拍胸脯保证,【主人您放心!那些家伙一个都跑不了!!】   当然也包括暗示周义过来找司祁麻烦的私生子叔叔。   这人前后两个世界线,都用这玩意来祸害司祁,要是日常没和那些家伙有过接触,那才奇了怪了。   警方抓到周义之后并没有声张,将周义关押在审讯室里,审问他购买药物的渠道,和他接触的买家是谁,又为什么要找上司祁,目的是什么。   周义是个精神防线并不高的人,否则不会为了寻找精神慰藉去接触烟酒和药物,甚至是因为嫉妒,以及那个所谓的提成,去引诱司祁,试图把司祁也拉入火坑。   他不是不知道药物有危害,尤其是接触到药物、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东西以后,他比谁都清楚。   他就是知道,所以才这么做。   被警察几次逼问之后,这个精神脆弱的年轻人支撑不住,痛哭流涕的说出了真话。   他交代了购买药物的渠道,说明了和他接触的上家外号、容貌,以及为什么找到的司祁。   “那个人和我提到了司祁的名字,说司祁家里有钱,人又单纯好骗,如果让他成功上瘾,他家里人肯定舍不得放弃他,他会不停的吸,给他们带来很大的收益,而我也能从中拿到一些好处。”周义哭的鼻头通红,嗓音沙哑的解释:“我鬼迷心窍,被他蒙骗,那个烟也是他给我做好的。他说这样做司祁肯定发现不了,随随便便就被我哄骗着吸了……都是他说的,和我没关系!如果不是他番五次的让我这么做,我根本想不到还有这个办法!我也是被他骗了!”   不然他顶多就是背地里说一说司祁的坏话,或者给司祁找点麻烦什么的,哪里会联想到这些。   警察皱着眉道:“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他是怎么知道你在服用药物、他是不是就是贩卖团伙里的人?”   周义茫然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在买货的时候遇到了他,他好像认识我,知道我是画画的,还认识司祁……”   警察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看来周义找上司祁还不仅仅只是巧合,这背后还有人在一直盯着司祁,司祁或许还会遇到其他麻烦。   “那人长什么样?”   “眉心处有一个刀疤……”周义绞尽脑汁的回忆。   咻咻通过监控注视着这一切,根据周义的描述飞速扫描买货地方附近的监控,对比人脸图像数据,很快找到了那人的身份。   一个叫做李浪的男人。   顺着这个男人寻找他最近的行动路线,又翻了翻他的通话记录、金钱流动去向,咻咻不出所料的一路找到了司祁那个叔叔的头上。   其实知道答案去倒退着寻找线索,并没有那么困难。   因为事情完成的很快速,咻咻顺带还把贩卖团伙成员的身份、行动途经、上下网点全都一五一十整理好,打包发送到警局邮箱,发件人为47,等待他们稍后发现。   警局里警官们反反复复审问了周义好几遍,确定这家伙没有撒谎,且审不出什么新的东西了,就让人把他关回牢房,等着后续的处理。   与此同时,他们还得打电话通知司祁的家人,将有人盯上司祁的事情告诉给他们。   电话打通后,老人家吓了一跳。他做梦都想不到司祁竟然差点和药物沾了边,哪怕是被人哄骗,他也心慌意乱的不行,深怕他的小孙子真的被人给害了。   他的孙子多乖啊,对那些东西从来都是避如蛇蝎,连听到这两个字眼都觉得厌恶。可现在竟然有人把那东西包装成香烟,试图骗司祁吸下去!如果不是司祁歪打误撞报了警,可能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有药贩盯上司祁,想要毁了司祁。   警察的人安慰了老爷子几句,让老爷子平日里多多注意,话还没说完,那边突然有人说收到了举报邮件。   把邮件内容大致看完的同事已经懵了,转过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电脑屏幕,忍不住戳了戳那人的胳膊。   ‘你干嘛,我在打电话!’那人无声瞪了他一眼。   ‘不是,你先过来看看这个。’同事同样用动作表达意思,用手指了指屏幕。   于是那人一边和老爷子说话,一边走过去看电脑。看着看着,嘴里声音不自觉轻了下来,忍不住和老爷子说:“您认识司啸梓这个人吗?”   老爷子呼吸突然粗重起来。   “你突然提到他的名字,难道……”   警察想了想,说:“不如您过来一趟警局,我们和您详细谈一谈吧?”   老爷子二话不说一口答应:“我现在就过去!”   在老爷子过去的途中,警方人员将举报人47的邮件重新看了一遍。   对方明显是个神通广大的存在,偌大一个贩卖网络被他调查的完整清晰。从最初的原料制造,运输分流,再到小药贩私下兜售,买家们经常出入的灰色地点,一五一十被调查的十分详细。   整个邮件里记载着的涉案人员囊括近千人,一个人名背后是一连串的犯罪事实,每一行文字都灰暗的让人触目惊心。   周义只是其中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买家,融入在邮件里面的时候,甚至完全引不起警方们的注意。   “去查这里面的内容是否可靠,如果属实……”警局的局长被惊动,皱着眉把邮件看完。从业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份资料详实的举报信可信度极高,不能就这样忽视。   “那这个叫47的人,我们要不要接触一下?”有警察提议。   另一个警察听到四七这个读音,嘴里反复念叨了一下,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   “去接触,或许还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局长说着,问他们:“我记得刚才好像有个药物上瘾的人被抓?名字就在里面?”   这是巧合,还是……   那个觉得四十七听起来很耳熟的警察身体猛地一震,大声说:“47,四七,司祁!!”   一群警察全都楞了楞,疑惑看向对方,对方迫不及待的说:“那个吸毒人员是因为试图陷害司祁,所以才被我们发现抓捕。抓到他之后没多久,这个邮件就被发过来了!”   局长追问:“他陷害这个叫司祁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话的警察声音一顿,片刻后不好意思道:“就最近几天……”   “那应该不是吧?”最先看到邮件的警察忍不住反驳:“这邮件里的东西,没有一两个月甚至一两年,根本查不完。”   说话的警察脸上的不好意思更浓了:“……也是。”   “可这个47在邮件里特意写明了有关周义的事情,还顺藤摸瓜查到了司祁的叔叔身上。”另一人反驳。   “但他把其他人员涉及到的犯罪事实也一并写上去了啊,你看这人盗窃商店、入室抢劫也被记录上来了。”   “应该是巧合吧。”众人议论纷纷,觉得这大概率只是个巧合。   有警察知道司老爷子等下就会过来,于是把有关周义、李浪还有司啸梓的资料单独复制了一份出来。   看着上面司啸梓和李浪之间的往来记录,还有司啸梓安排李浪去叫人诱惑自己侄子吸毒的熟练表现,警察直觉司啸梓和李浪肯定不止联手做过这么一件坏事。   他们顺着调查了一下这些年他俩的联系,这一查,就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得了。   李浪这个人十分可疑,警方首先调查了李浪这些年来的资金流动情况,发现李浪在十七年前曾得到过一笔五十万的不明收入,其中二十万被李浪当场取出,用处尚且不明。   基于李浪与司啸梓认识的这个证据,警方根据汇款的时间点,专门查阅了司啸梓十七年前那几天的消费记录,发现他曾在某商店溢价购买了一个价值一百万的名牌手表,在银行卡的流水记录上留下了一笔看起来十分自然的消费记录。   但调查那家店铺后,警方发现店铺的注册地点十分偏僻,根本不是主流商业街,很难想象会有人在那种地方购买名表。   事情乍一看,到这里似乎就卡住了。然而这件事调查的起因来源于司祁,警察发现司祁的父母父母遭遇车祸,就是在汇款结束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肇事司机当场死亡,司机的父母生活困苦无力支付任何的赔偿金,然而却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间生活稳定,日子过得并不拮据。   于是,警方调查了肇事司机与李浪之间的联系,发现他们的住所中间只隔了一条街,两人的生活圈子很大概率是重合的。   那么当年那被取出的二十万最终去往了何处,也就不难推测了。   接着,八年后司祁逃出囚禁时被警方发现,司家的换子阴谋被意外察觉。   随后,司沨的父母在有心人的唆使下找到了司沨,从中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当年的换子事件、乃至于司祁的囚禁事件,有一个共同的幕后黑手,对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件事,并试图利用这两个孩子为自己谋取好处。   谁是这件事情里的直接的获利者?是司啸梓。   更巧的是,拐卖儿童的团伙从买孩子的人那里得到了五十万,李浪也通过买杀手拿到了五十万,两个加起来刚好就是司啸梓买表的一百万,金额刚好吻合。   虽然整个事情里,一直找不到司啸梓和几个人之间的直接联系,但巧合过多,就很可能不是巧合,而是阴谋。   警察将这些资料整理好放在老爷子面前,老爷子匆匆看完了上面的文字,眼睛都红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怀疑他了……”老爷子颤抖着声音说:“他害死我的儿子儿媳,愚弄我两个孙子的人生,现在还想让小祁去碰药物……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警察虽然怀疑司啸梓,可到底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安慰老人:“目前尚在调查中,还没办法盖棺定论……”   “不是他还能是谁!!”老人之前也曾怀疑过几个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但那些人可不认识李浪!也没给李浪汇过钱!!   “给李浪银行卡上打钱的不是司啸梓,甚至不是那家店铺,而是其他人……”警察说。   “不过是些左手进右手出的小把戏罢了!”老人怒道:“他们专门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买卖,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么明显的马脚!”   警察:“话虽如此,还是要找到直接证据,证明是他□□。”   老人气得面色铁青,可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警方不作为,而是警方不能胡乱作为,跟他们发火没用,他们也想抓到凶手。   只能强忍着情绪拜托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多费点心,这里面可不止两条人命,必须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我们会的。”警察认真承诺:“这件事绝不会到此为止。”   司老爷子从警局出来后,面色极差无比。   尤其想到那孽子拿出来的一百万,是从他这个“父亲”手里得到的,他就更是心如刀绞,险些无法呼吸。   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年为什么会给那家伙那么多钱,就是不想那对母子总是过来纠缠他,骚扰他的妻子和孩子,破坏他的家庭。   然后他的儿子因为这件事和他发生了争吵,认为他这是在喂大那母子俩的胃口,说他们尝到甜头后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老人被两边人夹在中间,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他想爱的人拒绝他的道歉,他不想爱的人却不停向他献殷勤,他的日子过得非常煎熬。   再然后,他的儿子因为结婚的事情和他发生了矛盾,本来是坐下来好好谈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可偏偏却因为二人之间陈年积累下来的怨气又一次闹了个不欢而散。   老人不止一次的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想,如果那时候他知道这是他和儿子最后一次见面,哪怕当时是在争吵,他也会多和儿子说上几句,而不是气愤的转身就走。   他甚至不知道他转身离开之后,儿子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他却一直记得,儿子刚出生时,被护士放在襁褓中的样子。   他一直很恨那个私生子,认为是他的出现破坏了他曾经幸福美满的家。   可现在,他却恨不得生吃那人的肉,亲手掐死对方,和对方同归于尽。   他太恨太恨了。   恨那个人,也恨自己。   司祁从咻咻那里听说老人状态不对劲,一直守在客厅里,没有休息。   看到老人脸色沉重的回到家,司祁走上前去:“爷爷,您这么晚去哪儿了?”   老人表情变了变,挤出笑容:“爷爷听说你今天遇到了坏人,去警局了解了一下情况。”   司祁:“了解到什么了吗?”   老人微微沉默。   他不想司祁了解这个世界上太过黑暗的东西,希望司祁永远无忧无虑,永远干干净净。   可谁也不知道恶意什么时候会出现,他无法保护司祁一辈子。像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司祁自己多了一个心眼,歪打误撞的拆穿,可能直到司祁毒瘾发作,老人都不知道司祁到底遭遇了什么。   所以老人对司祁说:“这件事,是你那个叔叔干的。”   司祁惊讶:“……和叔叔有什么关系?”   老人语气不是很好,低沉着声音道:“你叔叔不希望你得到爷爷的财产,就想废掉你,让你药物成瘾,一辈子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司祁难过的说:“可我从没想过要拿到您的财产……我不缺钱,我能赚很多钱……”   “这不是你想不想要的问题,”老人加重语气:“钱就在那里,他得不到,就想让你也得不到,你明白吗?只要他一日拿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一日在暗地里算计着我们,让我们遭遇危险。”   司祁不说话。   老人:“你爸妈当年的死,还有你小时候被囚禁,以及你沨哥哥被父母卖掉,都和他有关!小祁,你不能对他掉以轻心,他是我们全家的仇人!”   司祁难过的看着老人,老人不想让司祁过得不开心,但还是强迫司祁听下去:“爷爷没办法保护你一辈子,所以爷爷要对付他,要让他再也没办法伤害你……为此爷爷可以做任何事!”   司祁紧张的问:“您要做什么?”   老人沉下一口气:“这不是你一个孩子该操心的,爷爷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出门在外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我也能帮您!”司祁说。   老人眼神温柔:“爷爷知道小祁很能干。”   说完,他拒绝道:“好了,爷爷很累了,想休息了。”   司祁一脸无奈,被老人再催促着回到房间。   咻咻吐了吐舌头:【老爷子该不会要和人拼命吧?】   司祁在心里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在家里安享天年就够了】   咻咻听懂了:【那主人您要做什么呀?需要咻咻帮忙吗?】   司祁:【你配合警方抓捕药贩吧,他们接下来还会联系你的】   咻咻笑嘻嘻道:【这种事情咻咻最在行啦~】   和对待司祁不同,老人对楚沨的期望一向是很高的。把司祁哄回房间睡觉以后,老人找到了楚沨,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给了楚沨。   楚沨神情十分凝重,与老人详细谈了很久很久,最后得出结论,当年做出全部事情的人,十有**就是司啸梓。   老人一脸阴沉:“最近这段时间,你可以把公司里的事情稍微放一放,多陪陪小祁。”   楚沨点头,老人继续嘱托:“你自己也要注意着些,那人如果有机会,也不会放过去对付你。”   楚沨:“您也要小心一些。”   老人冷笑一声:“我要是死了,遗嘱早早就写好了,他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您别这么说。”楚沨皱眉,“有您才有家,您要是不在,我和小祁就没有了支柱。”   老人心中一暖,假装埋怨的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   楚沨只是笑。   第二天,老人安排好事情,准备去找那个私生子的麻烦。   对方假装孝子了一辈子,老人虽然不喜欢他,却也从来没有真正对他做过什么。   现在这人触碰到老人的逆鳞,还被老人抓到了证据。老人只是想把那人的手脚打断,稍微出一口恶气,让他知道对司祁下手需要付出代价。   他不是总说老人冤枉他,把什么事情都算到他头上吗?现在老人就把账算到他头上,他想哭就哭想喊就喊,老人一点也不想忍了。   总归老人即便不对他动手,他也还是会对司祁动手的。   那干什么还要给对方留面子?   然而在老人准备出门之前,却是被早起的司祁拦住了。   “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您今天在家里陪陪我。”司祁拉着老人的手说。   老人无奈,对司祁道:“你梦到什么了?是梦到那个学长了吗?”   “不是……”司祁低声道:“梦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老人表情变了变,也不想着要出门了。那种事情什么时候去做都可以,最重要的还是司祁。   他带着司祁去沙发上坐下:“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去回想了。”   司祁:“我没有回想,只是突然梦到……很可怕。”   老人安慰他:“那爷爷陪你去看电影,或者让你哥陪你打一打游戏,把梦里的事情全都忘掉,好不好?”   司祁摇头,“我想去画画。”   “画画也可以。”司祁只要画起画来,就会忘掉周围的事情,全身心沉浸在画里。   老人:“我让你哥陪你……”   “您也陪陪我。”司祁看着老人,老人坚持不到一秒败下阵来,宠溺看着他:“行,那爷爷就陪着你,看你画画。”   一家口来到画室,直播镜头检测到有人进来,自动亮起了提示的灯光。   楚沨顺手把直播打开,转身拜托管家给他们送来一些水果饮料。   直播间很快热闹起来。   “小祁今天好早呀~”   “啊,难得看到小沨和老爷子都在!”   “今天是一家口聚在一起直播吗~~”   “老爷子好,我是您未来孙媳妇!”   “老爷子今天气色看着有点差,要注意保重身体呀。”   司祁拿过新的画板,又推来放颜料的矮桌,在他平时习惯的位置坐下了。   “77今天打算画什么?”   “不管画什么,最后看了都能心情很好的啦~~”   “对,我喜欢看77一点一点把画从无到有完成的样子,太有满足感了。”   “开盲盒了,猜猜今天77会画什么类型的作品!”   一群观众打开直播,顺手把页面挂在那里,一边静静的看着司祁画画,一边做他们自己的事情。   有部分观众看到司祁今天的用色后,微微一愣,好奇道:“很少看到77用这么浓的颜色作画啊,这是要画星空吗?”   “突然想起77的成名作,那副《星空》实在是太美了,即便用今天的眼光去看,依旧非常优秀。”   “宇宙永远都是那么的神秘充满诱惑。”   一群人抱着闲聊的心态,语气放松的说着。   直到司祁画中的雏形逐渐展现,有人隐约看出来不对。   “77这是在画人吗?我好像看出了两个人体的雏形。”   “啊?77不是从来不画人的吗?”   “也不是从来不画,以前他就画过老爷子和他哥。”   “哦,所以这两个人影应该也是他们吧。”   观众们议论纷纷,一些经常看司祁直播的观众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们打开司祁的作品库,找到了两个家人的画像。   画面中用了大量或暖和,或清新的色彩,时而温情,时而欢快,很少能看到阴影的使用,整个空间架构全都在尽力去描绘人物,去烘托展现人物的美好。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司祁全程都在使用让人感到灰暗低沉的冷色调,甚至直接就是黑色。   躲藏在黑暗中的人影诡异又阴森,这怎么可能是司祁的家人呢?   原本只是习惯性打开直播间,挂在那里放松心情的网友们,注意力忍不住集中到了屏幕上,眼睛死死盯着画面中的画板,想要看清楚,那两个像人的物体到底是什么。   司祁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   他们越看越觉得不对,司祁笔下的画面越来越幽暗,气氛越来越恐怖,甚至让很多人大夏天的生生打了个冷颤,忍不住抬起头看一眼四周,确认一下自己的安全。   司祁这次的作画风格,和以往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直播间的弹幕完全是平日里的五倍之多,很多人担忧的询问着司祁的情况,很怕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会画出这样的东西。   然而他们疯狂@的楚沨和司老爷子,却是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弹幕。他们呼吸紧闭,仿佛也跟着司祁感受到他当年被囚禁时的绝望与无助,老爷子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两个人影,又充满疼惜的看着那所在角落,蜷缩起来的小兽。   那就是当年的司祁……   随着司祁的画越来越清晰,网友们彻底按捺不住,不断询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幅画看起来那么的写实,仿佛是在构建某个真实存在的场景。   更有一些粉丝想起了司祁童年时的遭遇,不敢置信的说:“等下,这不会就是司祁小时候,被人囚禁时的画面吧!!”   众人齐齐一惊,骇然道:“什么?”   “我差点都忘了!77以前被人绑架过!!”   “那已经不是绑架了,那是恶意调换身份,非法囚禁!!”   “所以77这是在画当年的遭遇?天哪,我看着好心疼!”   “那个躲在角落的小家伙就是77吧?他看起来害怕极了!”   “当年的凶手还没有被抓到吗?”   “据说是那边没有监控,而77当时不会说话,大家没办法刺激他,强迫他去回忆……”   “那77这是突然想起来了?”   老爷子他们也很想知道,司祁是不是突然想起来了。   当画中囚室的模样被画出,站在小孩对面的两个身影变得越发明显。   他们一高一矮,身形一胖一瘦,无论体型还是身体特征,都非常有辨识度。   司祁在画他们的时候,动作比以往更慢,似乎是在一边回想,一边小心谨慎的落下每一道线条。   画室中安静的,甚至都听不到呼吸声。   所有人都张大眼睛,与楚沨他们一样,无声的注视着司祁的画笔。   画面中,受害者的恐惧表现的淋漓尽致,一些观众看得特别紧张,甚至下意识的想要寻找手机,报警说某地发生了囚禁。   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正在拿来看直播。   司祁的画笔在那个高瘦身影的脸上落下,描绘出了关键性的第一笔。   与此同时,咻咻借用某人朋友的手机,给那对早就忘了当年自己做了什么的夫妻俩发了个短信。   “哟,老高,你看看,这人像不像你们俩夫妻?哈哈哈哈,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画得也太传神了吧!!”   “好像是一个叫做司祁的画家画的,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正在包子铺吃早点的老高听到手机提示音,随意打开看了一眼。   刚一看到那扑面而来的熟悉场景,老高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没直接掉到他面前的豆浆里。   老高妻子纳闷看了他一眼:“干嘛呢?这么一惊一乍的。”   老高唇色发白的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干脆把手机拿给他看。   女人定眼一瞧,很快表情变得和老高一样慌张。   “这、这……”   她紧张的看了一眼四周来往的人群,压低声音,饱含怒意:“这小畜生想起来了?”   老高:“……应该是。”   女人眉毛上扬:“一幅画能当什么证据!”   老高面皮颤了颤:“但足够根据这个找到我们了……”   他们当年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有心查,总是能查出点什么的。   毕竟那时候他们就住在司祁失踪地的附近,而且经常定期购买面包和水,会偶尔消失一段时间。   虽然那个仓库早早就被他们拆了重建,什么痕迹也没留下,但难保不会又出现什么证据……   至少他这朋友就因为这幅画找到了他们,以后指不定还会因为这幅画,引起多少议论。   女人顿时饭也吃不下去了,“走,我们打电话问问那个人!”   夫妻俩离开,回到家中关上全部门窗,打了那个电话。   那边人还在睡觉,被人打扰后语气很是不好:“什么事!说!”   女人语气讨好,嗓音里带着焦急的道:“您看了您侄子的直播吗?他现在正在画我们当年囚禁他的画!!画得和我们夫妻俩一模一样……”   男人听到这句话,懵懂的睡意瞬间清醒:“你说什么?!!!”   女人:“您赶紧去看看吧,那小子什么都想起来了!”   男人没有说话,大概是忙着拿平板去确认情况。   女人半是威胁半是求救:“我们要是被抓了,那些警察手段一用出来,我们可无法保证自己嘴巴绝对严实啊!”   男人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女人连忙否认:“哪儿能呢?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男人不吭声了,眼睛死死盯着画面中的油画,以及围在油画旁的个人,恨不得隔空将他们盯出个窟窿。   女人:“近期我们不会出门,您看着能不能安排我们出国避一避,喂?喂?艹这兔崽子敢挂老娘电话!”   男人看完直播,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先安分一点,暂时不要出门。只有一幅画说明不了什么……喂?你听到没有?!”   嘟……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男人气得面色铁青,以为是那边故意挂断了电话。想起女人最后的那句威胁,男人咬牙重播过去。   然而得到的提示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男人气得恨不得砸了面前的电话,对着手机无能狂怒的骂了一通,硬着头皮去看司祁画画。   画里的两张张人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传神,简直就像抓着那两个人的脑袋,对着画纸直接印上去的一样。   这小畜生怎么画画画的这么好?当年怎么就没有直接把他的手脚砍断,这样他就不会逃跑,也不会给他捅出这么大个麻烦!!   随后,强行挂断两边人通话的咻咻,控制着夫妻俩的手机给男人发了个短信:“不行,他画的越来越像了,已经有人认出我们,给我们打电话确认了!!”   “完了,我隔壁邻居家的小孩是那个小子的粉丝,她刚才看到直播,在敲我家的门!!”   “怎么办!她和她妈说要报警,我没办法继续装不在家了!!”   “你赶紧想想办法!!我要是被抓,我肯定把你供出来!!!”   “妈的,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这件事情解决,我们全都要完!!”   “快别让那兔崽子继续画下去了!!!”   男人看着短信冷汗直流,手指颤抖地拿起手机,慌不择路的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他必须打断这个直播。 第69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电话并没有打通。   画面中, 老人的手机就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而即便男人如何拨打,那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明白这画面背后代表着什么, 男人脸色涨得通红, 心中的愤懑与不甘越发浓厚。   他不能再让司祁画下去了, 否则那两个人被抓住,他肯定堵不住他们的嘴!!   把手机随手揣进兜里,男人匆忙换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就往外面跑。   一路风驰电掣,男人满头大汗地从车上下来, 表情狰狞又苍白, 疯狂的模样看得管家一时之间甚至不敢上前与他搭话。   他就像是被逼上绝境的野狗, 好像稍微靠近,就会被扑上来狠狠咬上一口。   然而管家还是过去了。   “您有什么事吗?”管家眼神警惕地盯着他。   男人强行保持镇定的语气:“我有事找我爸。”   “老爷现在正在忙。”   男人表情扭曲了一瞬间, 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注视着管家:“他在忙什么?忙着看司祁画画吗?!忙得连和我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多年积累下来的不满与怨恨在这一刻爆发,他愤怒推开管家, 头也不回朝着楼上冲去。   一群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   男人直接冲上楼, 一脚踹在画室大门上。   门发出砰的一声重击,把正在看直播的观众狠狠吓了一跳。   楚沨和老人也是脸色一变,他们先是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又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司祁。   司祁还是一如既往的沉浸在绘画的世界里,如往常那般,投入其中, 根本感知不到外界。   楚沨稍稍伸手挡了一下老人,自己则是站在了两人面前,眼睛看着那不断发出剧烈碰撞声的木门。   门被人硬生生从外面踢开了。   看到男人那张疯狂的脸, 观众们忍不住吓得发出一声尖叫,替画面中的一家三口感到害怕。   万幸,别墅里的管家他们就站在男人身后,当男人走进门,他们也跟着涌入进来,有意无意围着男人。   男人看了一眼此刻被所有人包围敌对的场景,心中的不忿与悲凉越发浓厚。   他惨笑一声,看向那一脸冷漠的父亲,对他说:“您看看,我就过来和您说一句话,您都要这么防备我。”   观众们:???   不是,你这衣服凌乱,表情狰狞的冲过来,还一过来就用脚疯狂踹门,谁看到你不防备???   司老爷子眯起眼睛,已经没兴趣再看这个私生子演戏了。   “你过来干什么?”他厌恶道。   男人看了一眼司老爷子,又看了一眼被司老爷子当宝贝一样守护在身后的司祁,嫉恨的说:“我就过来问问,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就非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司老爷子看这人竟然直到现在,都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样,越发感觉恶心:“我对你赶尽杀绝?不如说是你能不能大发慈悲,放过我们一家?”   “当年你母亲设计下药,生下了你,带着你找我碰瓷,气死了我的妻子,让我儿子和我离心。”   “后来你□□,开车撞死了你的兄弟,你还调换两个无辜的婴儿,把自己的侄子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囚禁了整整八年!”   “你让小沨的父母过来找他麻烦,把他的身世宣扬的天下皆知,又让人诱骗小祁吸食药物,差点毁了他的人生!”   “你到底是畜生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上辈子是造了多少孽,才会被你这样的疯子缠上!!”   老爷子越说越愤怒,声音从胸腔里翻涌而出,咆哮着怒吼:“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丧尽天良的玩意儿在这里跟我装什么父慈子孝?!”   “你知道我有多恶心你的名字,多少次想要把你亲手掐死!”   “你毁了我的人生,你让我妻离子散,你现在还想毁了我的孙子,又过来质问我为什么要逼你!!!”   司老爷子猛地转身,用手指着司祁面前的画:“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   男人一脸受伤的看着老人,摇着头,悲戚的说:“您又冤枉我,这幅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   话还没说话,一个短信发到男人的手机上。   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夫妻俩的讯息明晃晃的出现在界面上。   “警察找到我们了。你帮不了我们,我们只能自保。”   “毕竟我们不是主犯,只是帮你照顾了一下你那没有自理能力的侄子。”   “怪就怪你自己,斩草不除根。”   看完这段话,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退路的男人五官扭曲,他愤怒的将手机狠狠砸向地面,撕开脸皮对老人怒吼:“是我又怎么样!你的东西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你这个老杂种,草了我妈还不承认,老子身上流着你的血,你就算是死,你手里的东西也该属于我!!”   “这两个小畜生算什么玩意儿,当年就是两个婴儿,老子一脚就能踩死!你想把东西给他们,你问过老子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冲过去,抄起果盘旁的水果刀,就朝着老爷子的心脏扎。   一旁仆人吓得四散而逃,管家和楚沨冲上前去,齐齐挡在老人面前。   司祁一把推开面前的画架,抄起身后的板凳远远朝着男人的脑袋砸。   男人匆忙间只能侧身躲避,眼睛凶狠的瞪上了司祁。   直播间彻底炸了。   早在老爷子怒骂司啸梓,说他杀人害命调换婴儿诱导司祁沾染药物的时候,网友们就已经要疯了。   后来看这家伙装不下去和老爷子翻脸,亲口承认自己干了那些事情,网友们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有的在直播间疯狂输出,有的直接拿起电话报警。   全国各地的警方一瞬间接到数百个报警电话,电话内容全都直指司祁的直播间。   而在警方人员出动的同时,楚沨这个从小接受精英教育,被老爷子带着参加过搏击训练的豪门子弟大步冲上前,跟愣头青似只知道打人的司祁一人夺刀,一人只管揍人,硬生生把男人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司祁指着被楚沨扣住手臂,脑袋紧贴地面的男人:“你是坏人!!”   老人心里根本没有半点恐惧,如果不是管家拦着,他刚才已经上去和那家伙拼命。哪怕是死他也不后悔,他现在怒火攻心,只想拉着这个人一起下地狱!!   他对着司祁说:“小祁,你别靠近他,到爷爷这里来。”   楚沨也回头看向司祁,很担心司祁会受伤:“小祁没事吧?”   司祁气鼓鼓的说:“他好坏!!”   “对,对,他坏。”老人看着司祁这模样,不知怎么,总觉得眼眶又酸又涨,泪水稍不注意就会流出来。   这时候,躲在家里看直播的夫妻俩完全懵了。他们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老板是个这么傻逼的人,竟然主动上门挑衅,还亲口承认进行过囚禁!   妈的这人是不是智障啊!!!   砰砰砰,门板被砸的声音响起,一个男人的警告声传了进来:“有人举报你们涉嫌非法囚禁儿童,立即开门配合调查审讯!!”   夫妻俩铁青着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两个字。   完了。   警方的动作很快,不过二十分钟就抓捕了三个嫌疑人。   当穿着制服的警察给那疯狂叫嚣破口大骂的男人戴上手铐时,直播间里观看人数不断上涨,眨眼突破了百万的观众疯狂欢呼,不断赞扬着公理法规,高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紧张刺激的直播画面,也被网友们录制下来,发送到网上。   于是这件事的热度伴随司祁、司家企业等几个网友们十分熟悉的字眼,迅速被送上了热搜。   越来越多网友闻讯赶来,进入了直播间,看到了场面有些狼藉的画室。   还看到了那出现在画面中阴森冰冷的油画。   “原来司祁当年被囚禁时是这样的……”   “我光看这幅画都觉得受不了,难以想象司祁出生后就生活在这种地方,会是一种怎样感受。”   “怪不得司祁以前精神状态那么糟糕,是个人被关个那么长时间,都要疯了。”   “那个私生子应该被判死刑,死上一百遍都不足惜!!”   “买.凶杀.人,非法囚禁,还碰了那种东西,这种五毒俱全的家伙,不死也要关一辈子。”   “简直就是行走的刑法大全。”   “老爷子也太惨了,妻子儿子都因为这人而死,两个孙子的人生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果不是老爷子保护的好,司祁这么单纯,指不定真就被害了。”   “诶,太有钱了也不好,一堆人盯着你身后的那些财产,想要弄死你的家人自己上位。”   “将心比心,如果我是老爷子,遇到这些糟心的事情,恐怕早就崩溃了。我都不敢想如果我的爱人我的孩子都被人害死了,我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幸好现在真相大白,凶手落网。”   “而且司祁和楚沨都好好的,还成长的这么优秀,老爷子以后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网上的热度一波接着一波,以往司祁的诸多画作,以及人生经历又一次被网友们翻了出来。   无论是被人谋害调换、关押囚禁,还是精神遭遇创伤后展露出来的天才般的绘画能力,随便拿出一个都足够人们津津乐道半天。   再加上楚沨这个身世同样复杂,仿佛只会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人物出现在司祁身边,大家看看楚沨那优秀的人生履历,沉稳的做事风格,遇到危险第一个站出来保护爷爷和弟弟的勇敢模样,只觉得他能被老爷子看重并且留下来,果然是有原因的。   这一家三口,如果不是遭遇了那么多倒霉的事情,本应该一帆风顺,被所有人羡慕。   当然,现在他们也还是人生赢家,没看司家企业的市值,因为那个私生子的入狱,都往上涨了几个点么。   大众还是非常看好司家的未来,认可楚沨这个继承人的潜力,以及司老爷子与司祁的。   在多方证据的加持下,警方很快收集到了完整的证据,将几个案子全部破开。   如网友们所说的那样,五毒俱全的司啸梓在法院的宣判下,数罪并罚,被判了死刑。   几个参与了行动的人贩子、买凶者,无一例外全部落网,接下来会在监狱中度过他们充满罪孽的一生。   司啸梓直到死,都没能再见到司老爷子,祈求司老爷子救他出去。   甚至在老爷子的打点下,他在监狱中的最后两年时光过得非常凄惨,每天都在痛哭惨叫,恨不得早点死去才好。   他的母亲同样被人记住,网友们扒出了她的照片和资料,只要涉及他们母子俩的话题全都会被网友们骂的狗血淋头。财产全部被法院判罚清零了的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门寻找工作,可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无数人谩骂,日子过得人不人鬼不鬼,想要吃饱都难以做到。   她当年指望孩子翻身,过上豪门太太生活的愿望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实现,现在,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而在他们痛不欲生的时候,司祁与楚沨的生活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老爷子把那家伙送进监狱以后,就仿佛积压在他心口的石头终于被搬走。人精神恍惚的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思想彻底解脱出来,再也不会整日觉得对不起妻子孩子,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两个孙子身上。   楚沨在斯巴达助理的帮助下,用两年的时间大致弄清楚了公司的运营内容。从老爷子那里正式得到沨祁之后,以这家小公司为起点,开始了他独立经营公司的第一步。   司祁还是如往年那般继续在绘画界所向睥睨,许多路人发现自己在官方新闻频道看到这个少年的频率越来越高,连美院等一流艺术大学的课程里,也开始出现司祁的名字。   他的作品,他的绘画技巧,一一被人们珍而重之的记录在教科书中,摆在展厅之上,和其他成名多年的大师一起,供学子们观摩学习。   与此同时,楚沨的公司慢慢步入正轨,发展势头越来越强劲。   司祁估摸着时机已经成熟,又一次拿出了47的马甲,主动联系了楚沨。   楚沨仍记得这个当初帮助过司祁,替警方抓出一大批药贩的恩人。收到47的邮件后,仔细看了里面的内容,原本平静的心扑通扑通快速跳动。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主动联系自己,还送上这么大一份礼物,连忙回复道:“感谢您当初的帮助,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找到我,还给我看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47回复的速度很快:“我是司祁的粉丝,这些年一直很喜欢你们两兄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做个朋友,这个就当做我的见面礼,我想你的公司应该会很需要。”   何止是需要。   楚沨咽了咽唾沫,“您当然是朋友。只是您的这份资料如果属实,那么它的价值就太贵重了,我没办法免费接受。不知道能不能和您签订一份合同,我会给出让您满意的价码。”   “钱对我而言并不重要,”47说:“如果你真的想感激我,可以把这些钱捐出去,或者买点好吃的送给你弟弟。另外,如非必要,不要随便透露我的名字,我也只会和你一个人联系。”   楚沨在这个时候看到司祁的名字,忍不住笑了起来,敲击键盘回复:“感谢你的帮助,我会的。”   “你好好努力,我手里还有好多的好东西没有拿出来。”47口气很大:“很多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好东西。”   楚沨想起对方轻而易举颠覆犯罪窝点的能力,还有方才那个让人心跳加速的资料,总觉得,这人不是在夸夸其谈。   咻咻替司祁转达着话语,在司祁的意识空间中笑着打趣:【主人您在偷懒哦~】   司祁进入小世界的目的,是促进小世界能够更好更快的发展。   这个世界是科技世界,按照司祁往常的做法,一般是拿出大量的高科技设备,提高这边的科技水平,或者从知识文化入手,让人类自身强大起来。   这次司祁没有成为科学家,也没有成为大商人,只是披着马甲把东西借着楚沨的手展现出去,可不就是偷懒么。   司祁理直气壮:【我的不就是他的】   我手里的好东西全是楚沨的,我身上的任务,也是楚沨的。   司祁就想在这个世界安安心心做一个被人宠着长大的小少爷,偶尔画一下画,在直播间和粉丝们聊一聊天,别的什么事情也不用发愁,美滋滋。   咻咻捂嘴偷笑。   ……   …   楚沨拿到47礼物的当天,便带着这东西去了名下的制造工厂。   经过一群精英工程师们加班加点的努力,一辆定制版的飞行车被他们亲手制造了出来。   他们集体来到室外,准备进行第一次的测验。看着偌大的飞行车稳稳飞行在空中,电脑屏幕上清晰传递来车载摄像头的俯瞰视角,众人忍不住发出惊喜的欢呼声。   “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是黑科技!”   “这东西真的是我们亲手制造出来的?”   欢呼过后,就是重头戏,努力克制住激动情绪的他们低头看着电脑屏幕旁不断刷新的数据,对着那些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的数字反馈赞叹连连:“这个飞行车的飞行功率太稳定了,你们看这反馈出来的平衡数据,一点不摇晃,抖都不抖!要知道那车子的重量足有一吨多重啊!这平衡性得多强!”   “这技术绝了,我们完全领先了整个时代!”   “也不知道是哪个科研团队弄出的这项技术,不声不响就搞定了。”   “老板一开始拿来资料的时候,说让我们试一试能不能行,我还以为这就是个概念车,结果直接是个成品!”   “等下,这东西好像有点不得了啊,感觉核心技术完全能拿到军事上用,比如说改造成小型无人(飞)机什么的。”   众人激动的讨论声骤然一顿,集体安静下来。   对着电脑观察数据的工程师压低声音说:“……还是赶紧告诉老板吧,这东西我们不能乱来。”   说完,众人目光忍不住看向身边的人,连想要去上厕所的话都没敢提起。   楚沨接到电话后,听到那边工程师委婉的暗示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飞行高度数百米,体积缩小后飞行到数千米的高度也不成问题,这样观测范围广的机器,确确实实能应用在军事领域。   无论是在环境恶劣的边境地区巡逻,还是在地形棘手的环境调查,亦或者在发生山火、海啸等地方进行情况监测,甚至是战争领域的敌情侦查……都是非常好的利器。   除非开直升机,否则什么武器能随时随地轻松打掉千米高空的无人机呢?看得见却摸不着,明知道天上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你还拿它没办法……   楚沨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的老人。   老人完全没想到,让自家孙子在小公司里练手,都能练出这么一个大杀器,愣了好一会儿,才说:“爷爷认识一位科研院的朋友,等下让他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楚沨松一口气:“还是您老有办法。”   老人家笑骂:“再有办法,也不如你这小家伙运气好。”   这么一个世界级的东西,随随便便被人当做礼物送来了。   楚沨笑了笑:“应该是小祁运气好吧,我只是沾了他的光。”   老人想想那个47的两次出现,每次都帮了他家孩子大忙,宽慰的说:“老天爷开眼啊。”   让两个小家伙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后,总算苦尽甘来了。   老人给他的朋友打了电话,电话那头五十多岁的老者听完形容后,很是震惊。   他也不管什么“明天有空的话陪小孩子去看看”,直接道:“那个制造工厂在哪里?我现在就带人过去瞧瞧。”   老人便把楚沨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二人很快搭上了线。   事实证明,司祁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东西,质量绝对不低。   即便是国家科学院研究者过来察看,也不得不点头赞叹。   毕竟那可是星际时代的百姓也依旧在使用的产品,经过一次次的更新换代,各方面的完成度都已经被完善到了极致。   更别提司祁给出资料之前,还亲手修缮过一遍。   谁让星际时代的东西,根本没办法生搬硬套到现代世界。   首先两者使用的编程语言完全不一样,星际时代的编程现代人根本看不懂。   其次星际时代的能源、材料甚至是重力体系,跟现在这个世界完全不同。   就好像现代人能住得起摩天大厦,到了古代却没办法根据一张图纸就把摩天大厦盖出来一样。   除非这个人懂得盖大楼的全部细节,对每一样材料都熟稔于心,明白它们如何才能被制造出来,明白什么东西可以用古代世界的材料去替代。   司祁习惯了在不同的世界里穿梭,对材料还有知识的运用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经过他处理过的文件,哪怕是星际时代出品,也绝对能让现代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半点文化障碍。   这是一个拿出手就能用的好东西。   科研人员不愧是常年接触国内高尖端设备的顶级精英,他们当然明白飞行车的价值,那是足以改变整个汽车市场格局的怪兽,相当于当初智能手机对老式按键手机的冲击。   但由飞行车核心技术衍生而成的飞行机,同样价值无穷。   他们当场把楚沨还有几位公司里的工程师带到了研究院。   签订了一整套保密协议之后,楚沨的这项技术彻底进入了国家爸爸的眼帘,被科学院接收。   楚沨仅仅只是拿出了一个技术,就被国家爸爸纳入保护之下,和官方搭上线。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不知道得把多少私营企业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   而且有一说一,围绕“飞行仪器”这个概念,可以衍生出的产品,是非常多的。   首先是楚沨最开始研究的飞行车,这板上钉钉会成为未来汽车市场的主流,淘汰掉一系列在地面上疾驰的车子。   其次就是那个被命名为“无人机”的小型飞行仪器,上面可以根据需要装载各式各样的功能。   例如装上摄像机,就是一个可以自由飞翔、随你心意前进的千里眼。   那些经常出门旅游的游客,拍摄视频、相片的摄影师,经营农场牧场的老板……通通都很需要无人机!   亦或者装上可以承载一定重量的小箱子,就是一个现成的,可以根据定位,自动送货的“快递小哥”。即使客户家住在十八楼,无人机也能在最短的直线距离内,将东西直接送到窗户外,等待客人拿取。   甚至思维再开阔一点,在无人机上安装配套的喷洒农药、灭火器的装置,就能在特定场合,远程解决种田、灭火等问题。   飞行车、无人机的未来市场会有多大可想而知,尤其目前这还是全球独有的买卖,其他国家的相关科技企业根本制造不出来,也完全没有可以替代的产品。   就算几年后,那些公司通过研究沨祁公司的无人机,制造出类似的东西。   他们的产品无论在质量上还是稳定度上,也绝不可能超过沨祁。   可以说,光是这一项产品,就足够沨祁稳坐江山不倒,成为这个领域独一无二的存在。 第70章 真假少爷在一起了   飞行车的上市, 需要官方配合进行一系列的事先规划,所以推进速度比较慢。   但比它更加简单的无人机,却是很快进入市场, 引起外界广泛关注。   就像当初智能手机进入市场时一样, 无人机这种划时代产品的出现, 迅速引起不少年轻人的热烈讨论。   如果不是价格比较高,功能性比较单一,相信很多人都会想要买上一台来玩一玩,毕竟它看起来真的很有趣。   而一些领域的相关从业者,早在无人机刚刚推出的第一时间, 就购买了一台回家, 以后也肯定离不开它。   沨祁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迅速崛起, 市值仿佛坐火箭一般直线飙升,以一种独一无一, 横空出世的姿态,进入许多高科技企业的视野。   当知道沨祁的掌门人, 就是司家房地产的司沨后,不少商界大佬纷纷感慨后生可畏。   这才成年没多久呢, 就搞出了这么一座挖也挖不完的金山,以后还能得了?   连带着司家产业也跟着往上涨了一点,几天时间里估值高了十多个亿。   这一天,司祁十八岁成年生日,许多人收到邀请后来到宴会厅,参加司祁的生日宴。   宴会场面热闹非凡, 有商界里数一数一的富豪,有艺术界地位崇高的大师,也有直播圈粉丝众多的名人。一眼看过去, 都是各行各业的领头人物,含金量相当之高。   他们知道司祁性格内敛,不喜欢过多交流,所以送上礼物与祝福后,更多的还是与楚沨、司老爷子,以及其他圈内大佬攀谈。   司祁在这一天难得喝了许多酒,喝完之后就黏在楚沨身边,脸蛋红扑扑的抱着他不撒手,看得周围人齐齐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些年,司祁从来没有掩饰过对楚沨的依恋,楚沨更是对司祁照顾有加,将他视作最重要的存在。他们相处时的眼神与细节,很多人都能察觉出来。   司老爷子更是大大方方的说过,他们一人会互相扶持,共度一生。   这和间接承认他们俩的关系,也没什么区别了。   楚沨不想大家看到司祁喝酒之后对着人撒娇的可爱模样,送他上楼休息。   楼下大家见主角离开也没过多追问,毕竟司祁的从小性格如此,又是个特立独行的艺术家,对他免不了多宽容一些。   楚沨帮着晕乎乎的司祁洗了澡,替他换上浴袍,送他到床上躺着。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司祁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面颊微红的注视着他。   目光触及司祁那意思明显的眼神,楚沨心脏重力一跳,变得紧张起来。   当司祁身体贴上他,手臂环抱住他后腰,把他往床上拉的时候,他没能拒绝司祁的力道。   司老爷子在楼下宴会大厅等啊等,一直没能等到楚沨下来。   直到晚上宴会结束,宾客散去,老爷子去敲楚沨门,发现楚沨根本不在自己房间,也不在其他地方的时候,表情这才变得古怪起来。   第一天,楚沨和司祁都起得很晚。   在老人的死亡注视下,楚沨从司祁的房间里走出来,心虚地低着脑袋,跑去厨房亲手给司祁炖了锅营养粥。   然后又在老人越发恐怖的眼神中,重新钻回了司祁的房间,到了下午才和司祁一起出来。   老爷子一直盯着司祁瞧,像是在无声表达自己内心的小情绪。   司祁无比淡定,看向楚沨时,眼神格外温柔,那坦坦荡荡的态度,让老爷子愣是没好意思和司祁说点什么。   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别太纵容你哥了,要注意身体。”   司祁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无比幸福的微笑:“哥对我很好。”   楚沨坐在一旁,从耳朵红到了脖子,嘴角扬起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自这天起,司祁的直播地点从家里转成了楚沨的办公室。   粉丝们对楚沨的工作并不了解,楚沨也不会像拍摄司祁的日常生活一样,去拍摄他的日常。   所以很多观众还是第一次看到楚沨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室,像个大人一般处理公务的样子。   “看到当年的小孩坐在办公室里,我真有种岁月变迁,时光流逝的感觉。”   “司沨这样子,完全看不出还是个大学生。”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富人家的孩子,其实承受的压力与期望更大。毕竟那么大的摊子等着去继承,不好好努力的话,真的不行。”   “这哥俩确实很了不起,从两个学生,成长为各自领域的顶梁柱。”   “哈哈哈,但是77这个顶梁柱成年了也离不开哥哥,画画都想黏在哥哥身边,还是个孩子。”   “……前面的,你也太单纯了吧。”   “就是,这是粘哥哥吗?你看77什么时候粘过爷爷。”   “有时候我看到沨哥看77的眼神,都感觉面红心跳的。”   “77看向沨哥的眼神也很炽热好吧,他什么时候对别人那么热情过,一直都是淡淡的,唯独沨哥不一样。”   “我一直在暗暗萌的竹马养成竟然真的实现了。”   “不会吧,我感觉就是兄弟之间感情好啊?你们腐眼看人基。”   “呵呵,不和你这钢铁直男争辩,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与那些眼光毒辣的商界大佬一样,时常看着司祁直播的粉丝们,这些年也渐渐看出了司祁与楚沨之间的关系。   一开始两个小家伙还没成年,思想也没开窍,所以即便亲亲抱抱给对方喂食,观众们也只觉得好萌好暖,完全不会想歪。   后来随着少年人的长大,那些孩子之间的亲近举动早已消失不见,但一个隔空的眼神,信赖默契的动作,反而让人有种浑身粉红泡泡萦绕,无处不透露着甜蜜的感觉。   再然后,楚沨上了大学,开始接触公司事务,整个人褪去稚嫩,肉眼可见变得成熟。司祁也在绘画界展露锋芒,与一群四五十岁的大师站在一起丝毫不落下风。大家不知不觉,早已将他们当做足够强大的存在去看待。   观众看着他们俩一路走到今天,只觉得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而且大家也很难想象,在司祁和楚沨心目中,除了对方,还有谁会更适合他们,能让他们过得更加幸福。   不会有了。   回想这些年,一人之间的互动,很多人忍不住觉得,这种爱情也太美好了。你陪着我长大,我护佑你成长,未来我们风雨共度,生死不离。   真是让人羡慕。   两人的这种感情半公开状态,持续了两年时间。   等到楚沨毕业,被老爷子安排着彻底接管了司家房地产企业,网上因为楚沨这个国内最年轻的顶级总裁议论纷纷,只觉得这人从一个被拐卖儿童一路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人生经历堪称传奇。   而他和司祁的关系也被大家津津乐道,一个是放到国际上都绝对拿得出手的顶级绘画大师,一个是豪门养子,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替代弟弟接管公司。   很多人因此嫉妒楚沨,认为他运气好,什么便宜都给他占完了,指不定是从小就心思多,懂得讨好长辈。   不然为什么司祁这个亲生子被带回来了以后,楚沨也没有被送走,还不是他会拍马屁,让老爷子舍不得送走他。   甚至他们还觉得楚沨是利用司祁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没办法接受系统性教育,也没办法接管公司和其他企业打交道,才说服司老爷子放弃私生子放弃亲孙子,转而让他这个外人上位……   类似的分析贴比比皆是,网上的人看多了洗脑文章,对楚沨的态度大多都是觉得他智商高,吃软饭,手腕厉害,把司家两个人哄得团团转,甚至还为了彻底霸占司家的产业,把司祁也给骗到手了。   路人们被这些言论哄得一愣一愣,知晓司祁与楚沨关系的粉丝却是对此哭笑不得。   只能说网上的东西真的不能随便相信,乍一看好像分析的很有道理,实际上和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   而这样的舆论,在楚沨宣布和司祁结婚的当天,彻底被推向了顶点。   如果说之前楚沨只是代为掌管整个财团,手里空有权力没有好处,那么现在楚沨就是正式成为司家产业的持有人,成为真真正正的司家一员。   原本就在说酸话的家伙,这回彻底坐不住了,一时间,楚沨为了谋夺司家财产骗婚的观点甚嚣尘上,不少人甚至还跑到司祁的社交账号下面“劝说”司祁,告诉司祁不要冲动,楚沨根本不爱你,他只是想从你那骗走你手里的财产。   这让许多喜爱司祁和楚沨的粉丝很是不满,双方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好好的本应该受到大众祝福的婚姻,竟然愣是给这群人弄得乱七八糟。   司老爷子看不下去了,他发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面的内容,是大众平日里很少关注,但只要是业内人士,绝对不可能错过的官方新闻。   新闻中,国家表扬了几个为国家发展作出重大贡献,在全球高科技领域创下辉煌成就的企业,其中不乏一些早就成名多年的老牌集团,以及一些在技术领域得到不菲成果,在全世界都备受瞩目的新锐公司。   其中重点提到了沨祁集团。   而在上面发言人发表演讲,下面坐着一众国人们十分眼熟的商界大亨时,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里,突然冒出了一位年纪轻轻,容貌英俊的楚沨。镜头甚至还特意在他的脸上,足足停留了五秒钟的时间。   看到这个视频后,网友们一脸茫然,搞不懂司老爷子这时候不站出来给楚沨说话也就算了,发这么一个视频是什么意思。   炫耀楚沨在这种高大上的场合,蹭到了一个长达几秒钟的镜头?   直到有人说,沨祁这个名字真是巧合,刚好一个司沨的沨,一个司祁的祁。   就仿佛兄弟俩创立的公司一样。   许多人都觉得这巧合实在是过于巧合,没准真的是这样,然后为此欢欣鼓舞,然后这个说法很快被人喷了。   “沨祁集团你们也敢碰瓷?”   “就算司家房地产遍布全国,沨祁这个高科技产业也和他们完全不搭边好吗。”   “你家没有坐过沨祁集团的飞行车,没有用过沨祁生产的手机,没有看过沨祁无人机拍摄的镜头?沨祁的电子产品远销海外,不知道多少次给我们在国际上长脸,司沨司祁就算年少成名,也没必要这么往他们脸上贴金!”   “我是沨祁的忠实粉丝,沨祁的产品质量真的很好,和国际大牌比也完全不落下风,是真正的国家栋梁企业。”   不少人都在嫌弃司祁楚沨的粉丝,觉得他们脸皮太厚,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能硬往上凑。   更有人嘲讽司老爷子,说他是不是人老糊涂了,这种事情都敢拿出来诱导舆论,也不怕人家沨祁公司的老总找你麻烦,当面打脸。   可惜,最后被打脸的,却是这些上蹿下跳一直试图贬低楚沨骂他不配的家伙。   沨祁集团的真·铁杆粉丝冒泡说话:“等下,你们不会真的不知道沨祁公司的掌权者是谁吧?”   “名字都这么明显了啊?”   路人网友以及司祁粉丝们:???   与此同时,沨祁公司的官方账号上,非常应景的贴上了楚沨和司祁的照片,上面写着:“恭贺总裁新婚大喜,转发本条动态随机抽取一百名幸运粉丝,赠送最新款笔记本电脑一台~”   官网下方的评论区瞬间炸了。   “等下等下,发生什么事了?这两个年轻人是谁?为什么说他们是总裁?”   “卧槽?!这不是司家房地产的那个养子司沨吗?我之前还在司祁的直播间里看见过他!”   “国际艺术大师和国际新晋财团掌权人,这个组合可真牛逼!”   “???只有我震惊司沨竟然是沨祁的老总吗?等下,沨祁这个名字!”   “司沨,司祁,沨祁,这么明显的事情,我竟然直到现在才看出来!司沨太低调了!”   “所以之前那些说司沨小白脸,靠骗婚上位的家伙呢?怎么不出来说话了?”   “笑死,沨祁老总被嘲讽是小白脸,人家几年时间把一个不温不火的小公司,创办到如今这种规模,他能是小白脸?这可是高科技领域,即便司老爷子再怎么帮忙,也不可能从房地产跨领域帮持到这一步吧?全都是靠司沨自己的实力!”   “明明是竹马竹马长大后喜结良缘的好事,愣是被这群无聊的家伙弄出那么多幺蛾子。好好的送上祝福,恭喜他们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有那么难吗?”   “别管他这些人了!今天双喜临门!”   “对对,77新婚快乐!要和沨哥永远幸福长久啊!”   “沨哥能把沨祁创办的这么出色,管理司家集团肯定也不会有问题的!我终于不用担心他因为年纪小,会在公司里受欺负了哈哈哈。”   原本便在商圈里名气极高的楚沨,因为这次的乌龙事件后,人尽皆知。   很多人起初并不了解司祁和楚沨,只是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但并不认识。现在突然得知沨祁的老总今年才刚一十出头,全都被吓了一跳,随后飞快打听这总裁什么来历,是不是什么家族子弟,继承了长辈的产业。结果却被科普了一系列小可怜逆袭的励志故事,甚至还有因此回想起许多年前,在热搜上挂过很长一段时间,那个被父母卖了之后,又被扒上来吸血的小可怜。   在意识到这竟然是同一个人后,纷纷震惊不已。   “司沨这是什么人生经历啊,也太传奇了。”   “几年时间把长辈交给自己的公司弄出如今这种规模,这经商本领绝对不比他爷爷弱。”   “不光是司沨,司祁也很厉害。经历了那种童年后,竟然也能靠画画治愈自己,找出杀害父母、囚禁自己的凶手,如今更是出了名的绘画大师,替咱们华国挣了不少脸面。”   “还有司老爷子的人生经历也很坎坷啊,白手起家,中年暴富,年老后遭遇小人算计,遇到那么多的磨难,最后硬是把两个孙子抚养的这么优秀。”   “他们一家人都很厉害。”   “我去看了司祁和司沨小时候的视频,他们俩真的太暖了。从小时候起就把对方当做最重要的人,一举一动充满了温馨。回头再看他们结婚的消息,我觉得一切都太正常了,还有谁能比他们更适合站在另一个人的身边?我连想都想象不出。”   “十几年共同陪伴,感情依旧一如既往,我相信他们以后一定能长久幸福的在一起。”   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司祁与楚沨的婚礼顺利举行。   很多有幸参加了婚礼的人回来后都发出感慨,说这真是他们见过的,最恩爱的一对。   明明在场的人那么多,可只要他们俩站在一起,他们周身的空间便自然而然的融合在一起,任谁都能看得出他们俩关系有多紧密。   司老爷子更是全程笑得合不拢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刻。   他的孙子们从此以后不会再无依无靠,即便他终有一天离开,他们都会有对方在身边陪伴,扶持。   司祁站在台上,身旁是他的爱人,手里搀扶着的是他爷爷。   看着面前繁花似锦,笑声鼓掌声萦绕的空间,司祁微微一笑。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都会和他爱的人,相守一生。   ……   …   ……   恢复意识后,司祁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窄昏暗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司祁静下心来开始读取原主的记忆。   很快,司祁皱起眉头,再次看向四周。发现周围的环境与记忆中的完全没有共同之处,司祁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于是起身走到墙边,打开老旧生锈的机械手摇式窗户,探头看向屋外。   肮脏泥泞的街道,画满脏话涂鸦的破烂房屋外墙,忽闪忽暗洒满灰尘的霓虹灯,随处可见的落伍机械造物,还有躺在地上不知道是生是死的路人。   ——这里是哪里?   在原主的记忆中,原主是一个无父无母,出身自无名荒星的普通人。十八岁成年后,原主攒够了前往帝都星的船票钱,迫不及待从那颗充满混沌与暴戾的星球来到繁华的首都,还运气好的找到了一份看起来十分体面的主持人工作。   因为他长得好看人也努力,又有投资方愿意给机会,原主成名的非常迅速,被不少人喜欢。   可惜那个帮助了原主的投资商也喜欢原主,并且喜欢的方式很畸形,试图对原主潜规则,想要得到原主。   原主坚拒不从后,干脆被上级领导和公司同事联起手来迷晕了送到投资商的床上。   原主从小就生活在环境恶劣的荒星,见多了人吃人的事情,有心防备之下,并没有中太多的迷药,晕晕乎乎挣扎着逃走,靠着在荒星躲避敌人的经验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硬生生忍耐过了药力。   投资商在房间里死活找不到原主,被原主的反抗态度彻底激怒。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态,投资商干脆拿出原主这一年多来在宿舍、电台化妆间换衣服的监控照片,还有他躺在床上中了药面色潮红衣衫半褪的视频画面,通通上传到了网上,并且配上特别吸引人眼球的标题。   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些本身就自带热点的东西飞速传遍星网,无数网友疯狂传阅下载,并对此津津乐道。   原主被经纪公司背叛,名声受损后不敢去公司,因为不知道账号密码、连用自己公众账号发言的资格都没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家对着照片编排他的各式各样绯闻。   这还不算完,公司内部很快又传出他背后有金主,所以区区一个无名星球出来的人也能拿到那么好的主持人工作,成名那么快。   媒体跟着落井下石,拿出了这一年多来,原主在各个场合被身边有钱大佬揩油、大佬当众替他说话替他出头的视频与照片,爆料原主那过于丰厚过于优渥的资源与报酬来路不正。   接一连三的消息不断被砸出来,网络随着事情的发酵变得越发热闹。在原主无法发声,水军在一旁不断煽动的情况下,网友们渐渐默认原主是个满身污点,靠卖身上位的小人。   原主出生荒星,对名誉这种东西说实话并没有那么在乎。小时候为了一口吃的,他跪下来给人磕头学狗叫,就为了从别人那里换来半口过期营养液的事情都做过,尊严对他而言不值一提,能吃饱肚子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更别提那些人手流传的照片视频,经过中央智脑的自动审核后,都有打码,看起来最大尺度的也不过是泳装照那种程度,根本算不得什么。人们热衷去看,完全是因为这东西涉及他人**,而且打了码也不影响他们脑补这照片是私下里换衣服时拍下来的。   真正让原主郁闷的是,他从这一系列事情里,看出了非常刻意的痕迹。   比如说,他的工作是他抵达首都星以后,别人主动找到他给他的。   那些工资薪酬,虽然没有传闻中说得那么高,但也绝对够养活他自己,让他可以在这一行长久的做下去,而不是临时转行去做别的工作,逃出这个狼窝。   至于网上那些他与大佬们动作暧昧的照片,就更离谱了——怎么他被人占便宜,反而错的还是他?有本事放出照片后面的内容,里面他被人揩油的时候,分明是躲开了的!   至于大佬们之后在公开场合替他说话替他出头什么的……在他被一群人围着挤兑的时候,有人出面帮他,他难道还要傻缺的制止那大佬不应该帮自己,让自己置身窘境的同时,平白又多得罪一个不能得罪的人?当然是顺着台阶下了!   这些事情当时遇到只以为是自己倒霉,现在回过头来一看,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想整他。   连一年多前他刚刚入住宿舍时的照片都出现了,说明一年多以前他就被人盯上,被人偷偷安装了监控,且公司以及投资商也与幕后黑手同流合污。   ——如果真的仅仅只是投资商看上了他,那投资商为什么不直接在他藉藉无名什么也不是的时候出来包养他,绑架他,强迫他,非要让他成名,给他一份其实和他专业并不对口的工作,让他眼界高了反而变得不好“收服”?   而且细数这些年来,投资商给他的那些帮助,全都是帮助在他“快速成名”的工作上,而不是“改善生活”的私人收入上,谁包养是这么包养的?   用一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把他高高的捧起来,然后在他的名字传遍首都星的时候,又用这种摆明了提前设好局的方式把他狠狠摔下,这要说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针对,那原主在荒星根本活不到现在,早就因为缺心眼被人弄死了。   谁会那么在意一个从荒星里走出来的无名小卒?还设下这么大的局来整他?   甚至这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司祁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首都星好歹也是帝国最为繁华的星球,说是寸土寸金都不为过,每个角落都弥足珍贵,根本不可能出现这么肮脏落魄的地界。   他这是被人绑架后,偷运到其他星球上了?   可他现在手脚都是自由的,更别提——这个脸是怎么回事?   司祁眼角余光注意到对面老式钟表的镜面反光上,身体猛地一顿,朝钟表那边快速走去。   用手触碰自己的面庞,司祁没有找到任何伪装过的痕迹,这确确实实就是他此刻正在使用的身体。   这脸和原主的脸完全不同,他这是被人弄晕后偷偷替换了身体?   还是说,他又一次遇到了灵魂互换的事件?   亦或者……   司祁脑中闪过无数种念头,直接联系了咻咻:【这是怎么回事?】   咻咻给出了一个司祁完全没想到的回答:【主人,您之前交代我,让我什么也不要说】   司祁一愣:【我之前?】   可他明明前脚刚刚穿越到这里,什么也没做过啊。   【对,主人您之前说,您就这样以原主的身份,在这边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事就好,别的什么也不用知道】咻咻道。   【……】司祁对咻咻很信任,也相信自己不会做错误的判断,闻言很快接受现实,坦然道:【好】   他低头观察起这边的环境,翻开抽屉寻找有用的线索,试图第一时间弄明白自己的状况。   与此同时,在咻咻可以看到的另一个视角,观众们正对着画面中的司祁肆意评价。   “没想到他还挺淡定,发现自己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也没有大呼小叫。”   “失望,我还以为能看到他出丑。”   “呵呵,随随便便翻找别人的东西,果然垃圾星出来的人就是这样手脚不干净。”   “大家睁大眼睛,一定要在这次的《问心秘境》中,揭穿他丑陋的真面目,把他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第71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所谓《问心秘境》, 其实是宇宙中,一个以精神体为存在方式的星际种族,从修仙文明那边得到灵感, 研发出来的新型娱乐项目。   进入问心秘境的人, 会被他们屏蔽掉一切有关这个秘境的记忆, 以为自己灵魂穿越到了某个地方,然后在主办方安排好的舞台上,进行无比真实的真人秀表演,展露出最真实最不加遮掩的自我。   很多网络红人、官方无法还原出犯罪现场拿不到确凿证据的犯罪嫌疑人,都会被投送到这个地方, 进行“裁决”。   不少人因此一夜成名, 不少人因此声名扫地。   不久前, 原主在被当成全民公敌的情况下,被问心秘境的主办方找到。   那时原主觉得自己名声反正已经臭了, 通过秘境说不定还能洗清污名,顺便还可以得到主办方给予他的一笔不菲的参与费, 还清那些合作方要求他赔偿的违约金,于是就这样参加了节目。   却没想到, 他这只不过是从被安排好的第一个陷阱,走入了第二个被安排好的陷阱。   有人提前勾结了问心秘境的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在秘境中不断制造出专门针对司祁心理阴影的内容,尽可能暴露出司祁的短板。让他疲于奔命,让他像在无名荒星一样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放弃尊严向人摇尾乞怜, 甚至还要被一群人用暴力与性去不断的强制折辱。   原主在这个秘境中遭到了无止境的针对,在镜头面前暴露出他最难堪最无助的样子,血淋淋的伤疤被一遍又一遍的撕开揭露出来, 展现给所有人看,尊严与骨气被彻底碾压成了碎末。   直到他彻底受不了这一切,明明是个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能做的人,却主动选择了死亡,在绝望中结束自己的性命。   他以为自己终于能从这个地狱中逃脱,结果却又回到了现实,遇见了另外一个更加杀人不见血的地狱。   在这个地狱中,原主见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亲人,亲人试图守护他,可他的骂名却害得亲人被仇敌趁机拉下马,坚守多年的一切被他这个好不容易出现的儿子拖累得再无任何挽回余地。   那时原主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针对他那个位高权重父亲的阴谋,而他就是那柄用来伤害他父亲的刀。   可等他反应过来敌人是谁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晚了。   ……   司祁在房间内不断寻找着有用的线索,推测自己所处环境,理解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旁早就落伍不知道几百年的老旧电视机内,忽然响起了主持人播报新闻的声音。   “近期,由于宇宙射线的影响,星球内出现了短暂的特殊磁场。”   “该磁场会使受到磁场影响的人出现记忆混乱、精神不稳定等现象,各大财团愿意帮助受磁场伤害的患者治疗疾病,请发现身边出现受到磁场影响,导致胡言乱语,陈述自己并非此世之人的民众,主动带领患者前往集团名下的医院报道,财团将会给予丰厚的报酬。”   司祁目光锁定这声音卡顿、画面失真的大脑袋电视上,表情微微沉了下来。   直播画面内,观众们随意靠坐在全息投影出的直播间里,与一旁的网友们开口讨论:“呵,又来了,主办方也太好心了,总是用这种方法提醒嘉宾不要暴露身份。”   “提醒归提醒,能不能伪装好自己的身份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次的世界背景是不是帝国建立以前?毕竟连‘财团’这样的词汇都出现了。”   “应该是,你们看这环境,全都是老古董摆设,连电视机都有。”   “那司祁这里应该就是平民住的地方了,毕竟那时候的财团已经发现了外星文明,科技水平跨越普通人好几个世代,根本不可能用这种老古董。”   “哈哈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回古代,这种感觉真的很新奇。如果不是我名气小,没资格参加问心秘境,我真的很想穿越一回。”   “别了吧,古代有什么好的,更别提还是建国前。那时候的社会环境有多恶劣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民那是真的命比草还贱。”   说着,有人咦了一声,开口道:“你们快用沉浸式视角,看看司祁的画面,感觉有点东西。”   “什么玩意儿?”   大宇宙时代,直播的观赏方式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比如说屏幕观影式、全息体验式、亦或者以嘉宾的视角为自己的视角,全方位沉浸式。   前两种很好理解,就是用旁观者的视角,在一旁旁观。   最后一个,却是观众带入嘉宾的视角,以嘉宾的角度去观察周围的一切。   这可不是第一视角的网游那么简单,单纯只给出一个嘉宾眼中所看到的画面,而是真真切切的以嘉宾的感观,去体验嘉宾所能感知到的一切。   比如说,嘉宾的心情是灰暗的,观众也能感知到嘉宾的心情,理解嘉宾当时的想法。   又比如嘉宾的注意力集中在哪个地方,观众的注意力也会被动集中在那个地方,知道嘉宾究竟在看什么,甚至是想什么。   这种视角有好处也有坏处,比如说有的嘉宾心情很好,观众也会被带动的心情愉快,观赏体验感极佳。   而有的嘉宾性格比较粗心大意,脾气非常暴躁易怒,那观众就会发现自己看到的视角里,很多东西都是模糊不清,见过就忘的,并且全程心情都很烦躁。   这就导致,观众们一般很少会主动选择这种视角的观影方式,除非这个嘉宾的处境看起来特别的温馨欢乐,亦或者这个嘉宾有什么特殊之处,观众能通过嘉宾的视角带入到自己身上,间接获得自己其实十分厉害的快感。   方才有人出声提醒,要大家去看司祁视角的直播画面,于是有不少人好奇的过去察看,然后一声“卧槽”喊了出来。   众人惊讶:“怎么了这是?”   看过旁观视角,也看过沉浸式视角的观众出声道:“你们过来看了就知道,真的很神奇。”   “司祁这是什么眼睛,难不成他是显微镜成精?”   这话说的太奇怪,不少人心生好奇跟着切换了视角,随即被眼前仿佛瞬间清晰了无数倍的画面,给震惊的一时忘记了说话。   这就好像一个近视了却不自知的人,习惯了生活在看东西模糊不清的环境,然后突然被人戴上度数契合的眼镜,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连对面人眼睛上有几根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瞬间的冲击力,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   观众们愣了一会儿,才有人后知后觉的说:“我之前一直觉得我这人智商挺正常的,至少名牌大学毕业,记忆力、观察力都不低,现在发现,我以前活得好浑浑噩噩啊。”   “我也是……”   “我觉得不是我们以前活的浑浑噩噩,是司祁这人不正常。看了那么多的节目,我就没见过有几个人是司祁这样的。”   “哪里,你们切换到军团长的视角,军团长那边也是这样。”   “???隔壁的你没事吧,好端端的拿军团长和司祁比?司祁也配??”   “……咱就事论事而已,别这么敏感。”   “有一说一,司祁这观察能力确实很可以,好多我完全不认识的东西,司祁一眼看到就能分析出好多东西。”   “是啊,司祁都已经根据周围的物品,推测出他现在在什么年代什么月份了,这尼玛至少跨越了三百多年的历史好吧,简直妖孽……”   “呵呵,一个垃圾星出来的黑户,没点本事怎么可能这么快爆红全帝国。智商再高,心思全用在了歪门邪道上,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我说你们这群人有没有意思啊,别老提那些好吗,扫兴。”   “怎么不让提了?司祁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   司祁在听到电视机里“财团”这个词汇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比起被人绑架到偏远落后的星球,被人弄晕后趁机做手术替换了身体,司祁更不想接受自己竟然刚穿越过来就又穿越了的事实。   手里拿着一个由精致机械零件拼接成的玩具车,司祁通过上面的零件制造工艺,反过来推测这个星球,或者说这个年代的机械制造水平,根据这个来确定自己所在的时间段。   得出的结论让司祁很郁闷。   根据原主的记忆,原主所在的帝国刚刚进入大宇宙时代,建国不过三百余年。   而在帝国建立的更早以前,也就是四百多年前,星球上有人先一步接触到了外星文明。   他们明面上利用那远超当时文明的外星科技大肆敛财,强势崛起,在最短的时间内飞快成为了星球上毫无疑问的霸主。   实际上却是成为那些外星人殖民蓝星的傀儡,在宇宙公民法明确规定不准高等文明国家擅自入侵他国领土的条例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间接统治着人类。   这些“人奸”最初以公司为雏形发家,逐渐发展壮大,所以被当时的人们称之为“财团”。   财团与官方之间的实力差距过于巨大,他们可以通过科技轻而易举的弄死任何他们想要弄死的人,所以很快就毫不费力的统治整个星球。   时间长了以后,财团完全将自己当成了这颗星球上的主宰,那种肆无忌惮,不把人当人的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位看到这段历史的后世人触目惊心。   如今司祁所在的时间段,正好就是财团实施恐怖统治,最强势不讲道理的时候。   虽然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穿越,穿越后为什么会失去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记忆,且这个穿越与原主记忆中被人针对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但既来之则安之,司祁相信失去记忆前的自己不会做无用的事情。   结合方才财团正在重金悬赏像他这样“失去记忆精神不正常”的“患者”,司祁知道自己应该隐藏好自己的穿越者身份。   于是安安心心的继续搜集这具身体的相关情报,观察“自己”应该是什么身份,应该是什么性格,有一个什么工作,与周围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通过沉浸式视角来观看直播的观众,完全被司祁的这一系列操作给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司祁没有找到类似日记一样的东西,但是却可以从“自己”的衣着打扮,手脚干净程度,以及周围的生活用品类别上,推敲出无数的信息。   这是一个很注重打扮的人,会购买明显档次比周围超出一大截的化妆产品,来保持自己的容貌。   衣服的质量虽然不是特别好,但足够干净,搭配的足够用心,说明“自己”绝不是一个不修边幅邋遢的人,之后与人接触时,一定要注意这点,决不能弄脏自己身上的衣服。   然后考虑到这个年代的社会风气,以及“自己”生活的环境,长相好看的人绝对是被“狩猎”的那一方。   司祁观察了一下自己细弱的胳膊,柔软的掌心,从上面找不到经常锻炼、使用武器的痕迹,说明自己不是一个战斗力强大的人,背后至少会有一个比较可靠的靠山,或者说是金主,亦或者是老板,来保护他。   考虑到原主这么注重自己的外貌,金主的可能性比较大,否则说不通一个生活困苦的男性,为什么要花金钱与精力去做这种事情。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原主房间里还堆积了不少的书籍,书籍里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所以自己应该不是那种完全无脑的花瓶,而是有上进心,想要脱离如今这样恶劣的环境,朝上爬的野心家。   从司祁的视角来看,自己这个穿越后的身份,和原主的生活环境真的非常相似……简直就是等比例的照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这么想着,司祁手腕上的光脑闹钟突然响了一下,提醒司祁要去上班了。   司祁微微抬眉,没有太多的迟疑,来到房门前,观察了一下,很快找到了开门的方法,一番让人眼花缭乱的开锁后,直接走了出去。   以旁观视角观看着这一切的网友一脸不可思议。   “司祁知道自己上班的地方在哪儿?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出去了?”   “他也不怕自己‘失忆’的事情暴露出来,被人直接抓住送去财团。”   “等下,那门上面的十几个古董锁是认真的吗?司祁是怎么知道这些锁该怎么打开,我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这玩意儿原来是锁。”   网上的人议论纷纷,司祁却没有他们那么悠闲自在。   走出门后,司祁眼角余光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他看到躺在隔壁屋内的老人沉默注视着自己,眸色很平静。周围人的目光或露骨或鄙夷,贪婪的仿佛恨不得把他一口吃掉。   司祁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一样,转身离开房间,熟门熟路的给自己房门再次扣上连环锁。   从这里朝着巷外走,司祁穿着干净的鞋子动作轻巧的避开地面上坑坑洼洼泥泞肮脏的水坑。   一路上,刺鼻廉价的香水味,夹杂着周围恶臭的汗味酒味扑面而来。充满暧昧意味的霓虹灯下,一位位衣着性感且暴露的男男女女站在出租屋门口,伸着手朝周围过路的行人发出语气缠绵的邀请。   不少人注意到司祁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看起来仿佛年轻大学生一样,走在这个地方十分吸引人眼球。只是那些嫖客绝大多数认出了司祁的身份,纷纷朝他露出暧昧又下流的眼神,却没有做出真正出格直接把他拉走的事情。   那些化了妆的年轻男女,盯着司祁的眼神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情绪,绝大多数都是对司祁的妒忌。   司祁神色自如的行走着,甚至还有闲心找上一个对他面露不屑,敢朝他吐口水的女人麻烦。   修长笔挺的两条腿闲适的停下脚步,一双漂亮的凤眼里充满了嘲讽,即使是挑衅,也瞧着格外风情万种,充满独特魅力。   “怎么,嫉妒?可惜你不像我啊~”司祁慢悠悠的说。   女人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能风光多久!等彪哥把你玩腻了,你还不就是个千人骑的货色!你那些视频照片,我们可都是看过了的!”   彪哥?还有视频照片?   这形容听起来也太耳熟了,不会穿越过来的身体,也有什么照片给人拍下来,然后名声……好吧,看样子,名声是不太好。   司祁记下了彪哥这个名字,继续以挑衅的口吻与这个一看性格就很冲动的女人套话,很快了解到这片地区最有牌面的人就是彪哥。   彪哥名下有一个酒吧,经常带着小弟在那酒吧里玩乐,这件事只要是住在这条街里的人都知道。不少血气方刚想要混出头的年轻人都会试图跟着彪哥混,为彪哥卖力,从被压榨的那一方努力晋升成压榨人的那一方,此刻这具身体的原主也是一样。   从这人口中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还有司祁从原主生活物品的生产日期上,可以观察的出,原主生活条件变化的时间点,就是一年前。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一年前主动进入的那个酒吧,就像另一个身体的原主是一年前进入电台成为的主持人一样。   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总之他最后顺利抱上了彪哥的大腿,得到了一张庇护伞。继而不至于早早的被周围这群完全没有道德底线的家伙们联起手来生吞活剥,跟着他们一起在这条夜巷里沉沦。   不过,与那些跟着彪哥混的小弟不同,小弟们都是靠着豁出命去拼杀出来的血路,论起逞凶斗狠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大家都很怕他们。   而司祁……看司祁此时的样子就知道了,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那为什么还能跟在彪哥身边,就很显而易见了。   许多人表面上虽然不会主动招惹司祁,但心里都很看不起司祁。只要未来彪哥厌弃了司祁,他们绝不介意扑上来趁机踩上司祁一脚,将他吞吃入腹,让他变成这里最低廉的消耗品。   观众们很快看明白了司祁的处境,冷嘲热讽道:“呵呵,问心秘境每次都是抽取嘉宾的潜意识记忆,让嘉宾穿越后身处于和自己处境相仿的环境里,这画面还不够说明一切?司祁就是卖身上位的!”   “连一个卖身的女人都能看不起司祁,可想而知司祁到底做了什么。这就叫同行相轻?”   “等下我不会亲眼看到司祁勾引彪哥的画面吧?这可是他的专业技能了!”   “哈哈哈,司祁进来秘境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等下看他怎么狡辩!”   “我就喜欢看翻车名场面~刺激!”   咻咻默默看着这一切,心里忽然想起司祁在进入秘境前说的话。   “主办方的安排看似没有异常,其实是把原主逼到只能如此选择的陷阱上。原主待在被扭曲了真相的环境里,周围人都说原主所在的身体一直在出卖色相,不断给予他只有继续维持这个形象,才能伪装好身份的暗示。到时候再往原主身上施加会触碰到原主心理阴影的刺激,他就会失去冷静,畏惧自身所处的环境,试图逃离,倾向于去走可以自保的捷径。”   “到时候周围人再变本加厉的逼迫原主,让原主明白不想死就只能放下底线,如周围人一样同流合污……”   “而在这样的环境里,原主只要稍微露出哪怕一丝的弱点,周围人都会扑上来侵害原主的利益,抢夺原主所拥有的一切,将他踩到泥泞里,践踏他。”   “原主只要没有自傲到被人侮辱一句就立马跟人掀桌,那底线就会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破,开始被周围同化,如观众们所想的那样,变成了大家期望看到的人。”   “所以,不是原主选择了堕落,而是直播内外的所有人,乃至于这一整个被人为操控的世界,都在推搡着,让他只能往那条道路上走。”   咻咻看观众们一边嘴上说嫌弃原主,觉得原主这样的所作所为很卑劣,看不上原主,一边又迫不及待希望自己的想法成真,想要原主真的像他们期待的那样是一个恶心肮脏的人,好满足他们内心的期盼。   背后设计这一切的人,把人性揣摩得非常透彻,掌握住了想要看热闹的观众们劣根性,明白他们真正想要看什么,从司祁身上得到什么。   很快,司祁从对话中得到足够多他想要了解的情报,扔下那个被他气到翻白眼的女人,继续朝着可能是上班地点的方向走去。   那里肯定足够宽敞,足够“富丽堂皇”,也足够热闹。   所以朝着周围环境越来越好的地方走,顺着周围人群衣着打扮越来越光鲜亮丽的地方走,就不会出错。   司祁行走在马路上,步伐看上去没有任何的迟疑。对着周围这明显很老旧的古代陌生场景,眼神与表情上,找不出哪怕一丝半点的好奇与疑惑。   不少观众虽然都是冲着想要看司祁翻车的看点来的,但对比往期以及同期的那么多嘉宾,司祁的表现确实是可圈可点,让人挑不出毛病。   其他几个和司祁一起被送到这个秘境里来的嘉宾,这时候还在茫然不知所措,惊恐自己怎么跑到这么恶劣的年代来,不停寻找穿越回去的方法,或者朝着四周可能是镜头的地方佯装镇定的打趣,说这是不是什么整蛊节目——总之很少有人会主动出门与外界发生接触。   更没人会像司祁一样,穿越过来以后飞快接受这一切,抓紧时间观察身边所有可以得到有效情报的东西,然后镇定的和这个世界的人对话套话,完美融入到扮演者的身份中。   光这份胆量与心性,就足够大家佩服了。   ……   司祁不急不缓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视线随意瞥视着周围的行人。   有走到一半突然开始呕吐的;有被人用刀子比着脖颈痛哭流涕拼命哀求的;还有干脆赤身裸.体当街用“玩具”自己玩自己的……千奇百怪,荒诞又邪性。   整个画面从直播视角来看,就是一整个马赛克合集,到处都充满了现代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司祁行走在这样的地方,表情古井无波。当不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还有人群怒骂械斗的声音,周围行人朝那边随意看了一眼,就继续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司祁甚至还举起手捂住嘴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比本地人更像是个本地人。   观众们看到这离谱的画面,简直无话可说。   托外星文明的“福”,如今这个年代,科技发展出现了严重断层,下层百姓们多少可以得到些从上面流落下来的东西——无论是正面意义上的,还是负面意义上的。   比如说周围行人身上随处可见的机械义肢,这种完美仿真的肢体,与人类出生时自带的肉.体使用起来毫无差异,甚至是性能上比肉做的肢体更加强韧更加完美。   而以机械义肢的普及率来看,这种替换义肢的价格明显非常低廉,低廉到当财团说,愿意花钱与外界购买器官与肢体的时候,不少人选择出售自己身上的零件,去换成义肢,换取金钱。   这样他们不止可以得到一笔收入,还能获得更高的自保能力。不管怎样,总比被某些专门贩卖人体的组织偷偷绑架带走,然后连脑子带心脏都给他们擅自卖掉了要好。   司祁视线从这群人身上划过,挪到行人身后的一家家店铺上。   以沉浸式视角观看直播的观众算是因此过了一把侦探瘾,周围门店的名字、装饰、出入者的衣着打扮乃至于职业,全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司祁通通观察分析了一遍。   司祁的大脑就好像超高速运行的电脑一样,脑海里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信息,那种仿佛全知全能一样的视角,简直让人上瘾。   很快,司祁脚步停留在一间外表看上去低调奢靡,仿佛除了大,就与周围店铺没有任何差别的酒吧门前。   司祁毫不迟疑的朝着这家店走去,门口让客人排队做着检查的两个保安看了一眼司祁,没有任何阻拦的直接让司祁走了进去。   正在欣赏古代风景的观众们:???   “为什么是这家?我还以为是前面那家看起来超级豪华的酒吧!”   “我去,这要换做是我,我直接在这一关露馅了。好端端的无视自己的工作地点,跑到别人的酒吧里去上班……”   “你们看明白了没?为什么司祁会选择这一家?”   “所以说让你们用司祁的沉浸式视角去看啊,这么多线索摆在眼前,你们都没看出来吗?”   “???线索?哪里有线索?线索在哪里?”   听到周围网友一脸茫然的询问,沉浸式视角的观众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出来解释道:“首先,这边酒吧门口的地面上,没有任何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其他店面的门口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唯独这里干干净净。说明这里的人都知道这家酒吧不好惹,连垃圾都不敢在这里扔,口水也不敢在这里吐。”   “其次,这里守在门口的保安腰侧藏了枪,而且还是型号明显高级了许多的镭射枪。其他酒吧门口的保安都是用的电棍或者老旧的子弹式热武器,等级差了一大截,足以说明这家酒吧老板的实力。”   “再然后,周围过路行人看向这家酒吧的眼神明显藏着畏惧,路过时走路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分明是不敢招惹,生怕停留的时间久一点,就被惹上麻烦。”   “另外……”   “等下等下等下,你们什么眼神啊,几秒钟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有观众忍不住打断。   “我瞎了,我完全没看出来有什么差别。”其他观众更是一脸茫然。   “地上没有垃圾,这个真的不是巧合吗??还有你们是怎么隔着一层衣服看出武器型号的??” 第72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所以说让你们去看司祁的沉浸式视角啊!”那些出来科普的观众们无奈了。   “不要, 司祁这么恶心,我怕我等下跟着他去勾引彪哥,会留下心理阴影。”   “就是, 智商高和道德高完全是两码子事!”   大多数网友还是嫌弃司祁, 即使有少部分人出于好奇, 想要过去体验一下眼睛仿佛显微镜的感觉,更多的还是选择旁观。   他们看到司祁走进那家仿佛空气中都散发着糜烂气味的酒吧,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彪哥所在的包间。   包间内,不少小弟坐在下方陪同的位置,嘴里说着吹捧的话。一个头顶纹着青色虎头纹身的光头男子坐在正中央, 一条手臂随意搭放在沙发上, 另一只手则在一旁坐在他腿上、模样瞧着格外妩媚多情的小妞身上流连, 还让小妞用嘴喂葡萄给他吃。   司祁走进去以后,不少人注意到了司祁, 朝他起哄:“哟,‘骑哥’来了。”   “祁哥每次都来这么迟, 可让彪哥好等!”   “小姚快点让开,怎么能霸占祁哥的位置呢。”   叫做小姚的姑娘朝说话的小弟们抛了个没好气的媚眼, 坐在彪哥腿上没有离开,朝司祁说:“祁哥,您来啦~”   直播网站里的观众们全都提起了兴趣,兴致勃勃等着看好戏。   还有人倒了一杯酒,大大咧咧拍在桌子上,指着酒对司祁说:“祁哥, 你今天来得最晚,可得罚一杯!”   “对对,罚一杯!”   司祁看也没看那酒杯一眼, 对上彪哥饶有兴致的眼神,笑着道:“彪哥,今天好兴致。”   说完,他直接越过坐在门口的那一众小弟,坐在彪哥明显是空出来的左手边位置上,与对面一个眼神不善盯着自己的黄毛相对而坐。   周围人见状,脸上满是扫兴,却也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再继续逼迫,就仿佛刚才让司祁喝酒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观众们愣了。   “诶,咋回事?”   “就这么不接茬真的没关系?”   “这些人就这么放过司祁了啊?”   那些沉浸视角的观众很佛系的出来解释:“你们没注意到吗,刚才说话的那些人,摆明了是和那个黄毛一伙的,与司祁不对付。”   “他们说话前说话后,眼神都朝黄毛那瞥了一眼,而黄毛看向司祁的眼神分明带着敌意。”   “所以这时候绝对不能顺着黄毛的意思走,要反过来,不然就是顺着敌人的套路自取其辱。”   观众们服气了:“这司祁不愧是垃圾星出来的,心眼简直比筛子还多!”   “这么乱七八糟都是人的环境下还能看得出来这么多细节。”   帮忙科普的观众继续说:“而且啊,黄毛坐在彪哥右手边的位置,明显是彪哥的心腹。”   “左手边空了一个位置,很明显是留给‘来得最晚’的司祁。说明司祁在这里地位不会特别低,至少不需要去理睬那些只能坐在门口,坐在下方的不入流小弟。”   观众们:“靠,还有这个讲究?”   “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位置空出来其实挺明显的。”   “我之前注意力全在这群一看就很凶的家伙身上了,他们一开口就是逼着喝酒,我有点慌,完全没敢看彪哥,就怕露馅了。”   “我看彪哥了,但我只顾着看喂葡萄了……”   司祁坐在彪哥身旁,浑身上下写满了放松。他落落大方地靠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一块水果吃,那模样简直比回到自己家还自然。   “这演技简直没得说。”观众们七嘴八舌的道。   “感觉司祁整个人都融入到周围氛围里,比那些打手小弟还能适应环境,完全看不出不久前还是个站在镜头前文质彬彬的主持人。”   “你们注意到他坐姿了吗,又漂亮又肆意,跟之前视频里的完全不一样。”   “你是说他在休息室里换衣服的视频?”   “嘿嘿嘿,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可惜上传的时候被中央智脑统一打码,诶,最好看的部分都给弄没了。”   “打了码才更有遐想空间懂不懂,一看就是没经验的。”   坐在司祁对面的黄毛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司祁,皮笑肉不笑的对司祁说:“怎么,来到酒吧不喝酒,光吃水果啊?”   “之前你说想跟着彪哥,可是什么事都愿意做,现在倒是变得娇贵了,连杯酒都不肯赏脸喝?”   “就是啊祁哥,别这么扫兴!”一旁的小弟们纷纷笑着起哄:“来来来,您今天喝一口,咱们就一人陪您喝一杯,怎么样!”   “……”   旁观视角的观众们还没看出什么,沉浸式视角的观众们全都一句“卧槽”喊了出来,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你们干嘛?一惊一乍的。”   “草草草,什么东西!”沉浸式视角的观众们之前还看得有滋有味,现在突然就遭受了沉浸式的弊端,险些没被司祁那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难受的吐出来。   一人边干呕边说:“艹,司祁刚才在想什么啊?”   “应该是他以前的记忆吧,嘉宾如果脑海里浮现出回忆,我们也是能隐约感知到的。”另一人忍着难受回答。   “所以那是之前司祁被人逼着喝酒的记忆?”   有人想起司祁方才一闪而过的情感浮现,简直不能好了。   ——“小祁啊,你可别这么犟脾气。”   “别人都能喝,怎么就你不行?”   “王总今天难得过来,你不去敬酒,对得起王总对你的栽培?”   “出来工作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以后还有谁会看好你?”   “放心,大家都有数,不会让你喝醉。”   “以前没喝过?那就更得练一下了!”   冰凉的酒水被强行塞到手心,全场所有人都看着司祁,都笑着劝他喝上一杯。台子已经搭在脚下,好像只有顺着剧本往下走这一条路。   一边是手里好不容易的工作,一边是区区的一杯酒水。   类似的遭遇,以前在垃圾星里也不是没经历过。“司祁”被劝说的举着酒杯笑着喝下,火辣辣的灼烧感在喉咙里爆发。   热意上涌,头晕目眩,本就漂亮的脸蛋在酒水的作用下越发勾人,连朦胧的眉眼都仿佛含着欲说还休的情意。   人群簇拥间,他的身体似乎被人碰触,即使大脑有些晕眩,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司祁”当着所有人的面伸手笑着推开。   周围人见状,纷纷上前笑着劝酒。这人的面子要给,否则会卡你的项目,那人的面子要给,否则上班后做任何事手脚都会被束缚住。   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视野变得模糊,呼吸间带着炎热的气息,身体左摇右摆,只能笑着说喝不下。   “这才哪里到哪里。”   “这桌人的酒都敬了,另外几桌难道还能不去?”   “放心,你要是喝醉了啊,我们肯定把你安安全全送回去。”   对面领导眼里的贪婪,还有王总在一旁仿佛随时能把人衣服扒光的眼神,让人从心底生出止不住的恶心。   “司祁”笑吟吟说好,然后借口去上厕所,“一不留神”酒劲上涌,在王总试图跟着他一起去厕所里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去,当着路人的面摔破了头,满脸是血的给好心人簇拥着送去了医院。   忍着头晕眼花,“司祁”好不容易清醒过来,领导站在医院的病床前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这摔得可真不巧……   如此一闪而过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沉浸式视角的观众快被这不经意间浮现出的心情给反感的吐了,不少人纷纷退出沉浸视角,心有余悸的说真尼玛恶心。   坚强留下来的观众则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他们清楚,这一切都是司祁经历过的,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了的。   他们仅仅只是间接感受到了些许情绪,都心情那么糟糕,那身处于那种环境下,只能通过自残来自己想办法救自己的司祁,当时又是什么感觉?   许是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心态已经被磨炼出来,司祁此时完全无视了对面黄毛的怂恿,让人碰了个无形的软钉子,朝眼神完全没比王总好多少的彪哥道:“彪哥,您瞧瞧,这些人可真是不像话。”   事不关己的观众们哈了一声:“我说吧,司祁果然只会抱大腿!”   “指望金主帮你解决问题帮你挡酒,人家恨不得直接把你灌醉好吗?”   “话说司祁扮演的角色,平时是这么说话的?别直接整露馅了。”   ——还真是这么说话的。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露出狐疑的表情,反而郁闷的撇撇嘴,听上首的彪哥说:“行了,整天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搞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打着什么主意。”   众小弟也不紧张,嬉皮笑脸的说:“咱这不是开玩笑吗。”   而且,明明老大你也是乐意看到这一幕的。   他们要是都能用这种手段把人弄到失去反抗能力,那彪哥可不是第一个抱得美人归的?   观众们看得一脑袋问号:“怎么回事,彪哥这么顺着司祁的?一点便宜都不占,还替他说话?”   “知道情况的出来解释一下啊~”   “额,我们也不知道啊!”沉浸式视角的观众说:“司祁在观察什么东西我们能看见,但他心里怎么分析的,要是不通过画面表达出来,我们也看不明白……”   “晕死,怎么感觉司祁比我们这些上帝视角知道的都多。”   “对啊,一般不都是反着来的吗?”   片刻后,有一个人迟疑着说:“会不会是因为,司祁现在用着的这个身份,其实有点本事?”   周围人完全没搭理他,他继续道:“你们没发现,司祁浑身上下,都是原装的,没有任何机械义肢吗?”   这句话说出来,终于有人乐意理睬他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之前说过,司祁刚刚加入到彪哥手下,才一两年的时间。”这个人一边思考,一边说话,所以语速有点慢,斟酌着道:“一两年前,这具身体都没成年,一个独居的、长得这么漂亮的、没什么战斗力还生活在花柳巷子里的年轻人,竟然一直没有出售自己的胳膊腿,也没有开门‘做生意’,要是没点别的本事,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这段分析被说出,在场观众这才稍稍安静下来,开始思考对方的话究竟有没有道理。   “还真是这样。”有人说:“你们看下面很多小弟,长得五大三粗的,好像很能打,但基本都换上了义肢。也就那个彪哥、黄毛还有叫做小姚的姑娘,身上没有被替换过。”   “小姚应该是被替换了的,那张脸明显整容过,还有手指也有动过手术的痕迹。至于内脏有没有被替换过,就不知道了。”   “所以厉害的人身体都会尽量维持原装。”   “废话,身上换过义肢,说明这人曾经穷到不得不售卖肢体去换钱的地步,对有本事的人来说,这很丢脸好不好。”   “我注意到司祁房间里有很多书,这个年代正儿八经的专业书可都是稀罕物,能拿到一本很不容易。”   “别说书是稀罕物,愿意看书的人也很少啊!看了也填不饱肚子,更没法打架打赢!看了有什么用?”   “那没准司祁继承的这个身份是个聪明人,我是说,有文化学识的那种聪明人,所以被彪哥看重。”   “好吧,我明白了,还是你们牛,这都能看出来。”   “要我的话,我肯定看不出来。尤其我的身体本来就是原装的,穿越过来以后,身上要是多了个义肢才会感觉奇怪,没有义肢只会觉得正常,然后就忽视了。”   “所以你们是想说,司祁是通过这点察觉出来的?可司祁要是真那么厉害,他会住在那种地方吗?早搬家了!”   “是啊,我感觉他应该只能做到自保。不然也不会被人传得艳照满天飞,明明已经投靠彪哥,还被人明嘲暗讽挤兑成这样。”   网友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司祁正在和彪哥说话,不动声色获取着自己想要的情报。   如果想要求稳,司祁完全可以选择装病或者假装嗓子出了问题,这样可以避开很多麻烦。   但司祁并不是那种胆小怕事,遇到麻烦会下意识选择龟缩在家里不敢出门的人。   他想弄明白,失忆前的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方来。   正聊着天,包厢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被堵在门外嘈杂的酒吧音乐轰一下炸进来。一个哭喊着的少年被几个男人伴着音乐抓着头发拉进包厢,男人们兴奋的说:“老大,来了个特别干净的,您看看,喜不喜欢!”   少年显然是被吓到了,哭喊着哀求:“放过我,放过我,我只是路过,我没想陪你们玩,我真的……”   “闭嘴!”抓头发的男人用力扯着少年在空中晃了晃,少年头皮被扯得极疼,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哀叫,眼泪不断往下落,白净的脸上满是哀求与无助。   几个人打量一下少年的长相,又去看了一眼司祁,发现少年的眼睛和司祁格外的像,都带了点狐狸似的魅惑感觉。   只可惜少年的其他五官比较平凡,冲淡了眼睛那丝风流的韵味,让他看起来最多只是清秀,算不上特别漂亮。   “捂住嘴看起来也是一样的。”一个小弟说话没经过大脑,一不留神把大家都在想着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我瞧他身上还穿着校服,应该是个偷溜出来找刺激的雏,被我碰一下都大呼小叫的,玩起来肯定很带劲。”   少年听到这话都要被吓傻了,眼泪鼻涕全都冒了出来,凄惨的大声哭喊:“你们不要这样!!我不要,我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   几个小弟上手按住少年不断乱动的手脚,压着他笑嘻嘻的送到彪哥面前,还有人要去扯少年的衣服。   少年惊恐的不断大叫,脸上写满了恐惧害怕,嘴里不断哭喊着爸爸妈妈,那画面光看着都让人揪心。   “我的天啊,这也太过分了吧!”观众们看得心都提了起来。   “那个年代的人都这样……我以前学历史的时候看到了,没啥感觉,这亲眼目睹感觉果然和书上读到的不一样,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艹,你们看司祁那家伙,妈的他脸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周围这些人习惯了那个年代的残酷氛围,也就算了,司祁一个现代人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简直没人性!”   “要我是司祁,我他.妈早第一时间冲上去把人救下来了!哪怕豁出去一条命就赔在这里,也要把这孩子救下,至少做人的底线不能忘!”   “我也是!凭什么在那里的是司祁,要是我就好了!我肯定会保护好那孩子!”   “……前面几个认真的?你们要是冲上去,估计被扒光衣服按在地上的人就又会多一个了。”   “呵呵,说句话又不费什么力气,真要换成他们在现场,可能他们和那小孩一样,一进门就直接被吓尿了,哪有闲情在这里说风凉话,高谈阔论说自己如何如何。”   画面里,少年被一群人按在地上,膝盖着地,脑袋朝着彪哥的身上靠,头发和手被人抓得很用力,眼睛里布满血丝,俨然已经要绝望了。   就在少年手脚失去力气,恨恨的盯着周围这群人,张大嘴,像是要发出恶毒的诅咒,或者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的时候。   司祁啧了一声,不耐烦道:“吵死了!”   他的音量很大,周围人转头看向司祁。司祁走过去一巴掌甩在少年脸上,力气十足,将人打得摔在地上。随后又走过去拎着少年的衣领接连抽了几个巴掌,将人打得脑袋浑浑噩噩说不出话来,扭头对一旁的手下喝道:“直接把人灌醉丢到房间里不会吗?非要弄得好像强迫一样,哭哭啼啼,晦气!”   观众直接炸了,整个直播间里一时间全部都是破口大骂司祁的声音,嗡嗡嗡的比直播中的酒吧蹦迪声还要喧闹。   躲藏在幕后的水军见状迅速下场,飞快推动舆论,将直播中的这段内容截取下来发送到外界的星网上,继而引起帝国上下针对司祁的第二波更大议论。   咻咻盯着那群水军的动作,顺手往嘴里塞了个薯片,按照司祁在进入“问心秘境”前的叮嘱,默默收集他们行动时的证据,嘴里咔嚓咔嚓卖力干活。   小弟们见司祁这个彪哥的心腹发火,又看少年那哀哀怨怨抵死不从的样子。虽然觉得聚在一起羞辱人的感觉很有趣,但到底没有跟司祁死犟作对。转头看向彪哥,见彪哥点头表示可以要了这个少年,于是嘻嘻哈哈拧着快要崩溃的少年去了包厢里面的房间,把门从外面反锁上,任凭少年在里头怎么哭喊锤门也不管他。   少年离开了,包厢里的一群人很快忘记这个插曲,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然后酒吧到了晚上八点客人变得多了起来,司祁等一群手下离开包厢去外面上班,也就是坐在酒吧各地镇场子。   黄毛知道彪哥等会儿要去房间里“玩”,就瞪着司祁,把今天看场子的麻烦工作丢给司祁去管理,自己则是留在房间外守着,保护彪哥的安全。   另外说不定,还能在事后捡到个便宜,跟着乐呵乐呵。   毕竟那少年在遮住嘴巴的时候,长得真的很像司祁。   哪怕他玩不了司祁,但趁机通过别人羞辱一下司祁,让司祁感觉膈应,也是可以的。   司祁走出包厢,特别敷衍的绕着酒吧转了一圈,记住地形,然后很没有担当的朝手下人丢下一句“都给我好好做事”,自顾自去酒吧后台的监控室,就当自己做是有在认真看场子。   这个看,指的是交给手下去看。司祁随意瞥了一眼监控室里的十几个监控镜头,记住里面会拍摄到的角度以及范围,径直到了里头的休息间,啪一下甩上门,开始光明正大的躲懒。   外头盯着监控的人也不敢管到司祁头上,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监控,时不时打个哈欠,百无聊赖。   休息间里,司祁反锁上门。随手在休息间衣柜里翻了翻员工们的衣服,找出两身给自己换上,然后抄起桌上落下的几个零碎小工艺品,拉开用来换气的窗户,手脚悄无声息的从那里翻了出去。   猫儿一样落在满是脏水的地面上,司祁甚至都没惊动不远处昏暗灯光下,还在巷子里谈情说爱动手动脚的三个人。   直播间里正在吵个不停的观众们,看到这画面都愣了,嘴里的声音稍稍停歇了些。   “他想干嘛?”   “卧槽这身手,让我联想起了电视剧里的神偷大盗!”   “不明觉厉……”   司祁余光看了一眼旁边还在**的那几个人,手指扒在墙壁外的金属水管上,脚尖轻轻一用力,身体好像没有重量一般直接“飞”了上去,轻盈的就好像隐藏在夜幕中飞翔而过的夜枭,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声响。   飞上去的途中,司祁朝着隔壁的另一面墙稍稍一踩,手指按住一边的二楼窗台,三下两下爬过了头顶的几层楼,身体落在了最角落处的监控死角上。   整个过程甚至没超过十秒钟,观众们没有一丝丝的防备,被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还有人以为自己在眨眼的时候一不留神切换频道,穿越去了隔壁的武侠剧组。   直播间里安静了好一段时间,大家眼睁睁看着司祁用一种特别奇怪的路线,穿梭在监控的死角,然后再次重复之前的爬墙过程,轻轻松松落到了酒吧另外一侧的墙壁上,手脚毫不费力的扣住窗外的边缘,目光朝着窗户内部的缝隙往里看。   缝隙中,一个少年正绝望的大喊,推开男人拼命抓住自己的衣服抗拒挣扎。   观众们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弄明白司祁到底想干什么,一时间,之前还骂声遍地的直播间里,全都是“卧槽”声一片。   咻咻躺在意识空间中,依旧咔嚓咔嚓吃着薯片。 第73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无名星出身的人, 有着什么样的过去都不奇怪。   能从那种恶劣环境下杀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本事。   有咻咻作为后盾,司祁完全不怕别人通过网络去查他的过去, 发现他前后有什么不对, 那绝对是什么也查不到的。   在咻咻咔嚓咔嚓吃着薯片的声音中, 司祁手指快速拆解着他从休息间摸来的小工具,找出其中可以用到的几个零件,飞快拼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几个零件转眼间被他组装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具有功能性的道具,咔咔几声, 很轻易的便将那机械窗户从墙壁上拆卸下来。   他手臂特别稳的没有发出一丝丝声响, 直接把那窗户稳稳当当挪了开来, 安静的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房间里的彪哥注意力正在少年身上,也没看到身后的窗户竟然被人给拆了。   司祁就这样堂而皇之走到了房间里, 一边走,一边随手抄起床边的机械台灯, “砰”一下直接砸在彪哥的后脑上,发出一道沉沉的闷声。   少年已经要被彪哥给逼疯了, 他被人按在地上,死死闭着眼睛,嘴里不断发出尖锐的哭喊,声音大的连外面黄毛都能听到。   在彪哥身体无力的倒下,压到少年身上的时候,少年都没意识到此刻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仍在不断大喊大叫,诉说着不要。   一直到司祁单手把彪哥拎起来,拿着台灯哐哐哐往彪哥身上招呼, 少年听到奇怪的声音,感觉到自己身上让人恶心的重量消失,这才透过雾蒙蒙的眼泪往外看,然后就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啊——————!!!!”   少年的尖叫声又一次响起,司祁侧头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反而是少年大脑反应过来,意识到司祁是过来救他的,下意识想要捂住嘴巴遏制住声音,被司祁快速说:“你继续叫。”   少年:???   司祁提醒:“不然外面守着的人会察觉到不对劲。”   少年:“…………”   少年克制住慌张与狂喜的心情,很是尽力的喊:“不要!!放开我!!!”   司祁:“…………”   声音有点棒读,不过就这样吧。   司祁一脚狠狠踩在彪哥的第三条腿上,那力度看得少年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手掌捂住自己的小兄弟,一脸幻疼。   “过度一下,”司祁语气很平静:“切换一下叫喊的模式。”   少年纯洁的盯着司祁看了一会儿,随后明白司祁的意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面色飞快涨红,给自己做了好几秒的心里建设工作,才当着司祁的面特别羞耻的喊:“好,好痛,不要,啊……”   司祁就这样听着他的声音,一边动手揍人,一边指点少年:“好了,等会儿可以压低声音了。”   少年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压低声音,司祁无奈,只好跟他解释:“等下我们就要走了,你不过渡一下,喊着喊着声音突然消失,会很突兀,容易被外面察觉。你就当做你已经被那什么了,这时候很羞耻,很不情愿发出声音,努力强忍着。”   少年:“…………”   这种要求同样让人很羞耻好吗!   少年绞尽脑汁回忆着曾经看过的片子,努力发出类似的声音。光听那黏腻腻的,带着喘息与哽咽泣音的动静,还是挺有暧昧氛围的。   可看到房间内直播画面的观众们此时心里却只想笑。   “行了,差不多了。”司祁随手一甩台灯,招呼少年道:“你跟我来。”   少年这时候才注意到对面消失的窗户,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你是来救我的吗!”   “嗯。”司祁随口应道:“以后别来这个地方,如果住得近,最好立刻搬走,你的脸已经被记住了,他们接下来肯定会去找你麻烦。”   “我是孤儿院的,没办法搬走。”少年神色一黯,垂着眸说。   司祁一愣,看向少年那四肢健全的身体:“孤儿院?那你怎么还——”   少年抿了抿唇,他明白司祁话里的意思:“我爸妈前不久被财团的人开车撞死了,留下的房子和钱也被人拿走,我运气比较好,读了个还算不错的学校,老师帮我找了家孤儿院,是比较正规的那种,所以我身上的器官还没被卖掉……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少年低着头说:“我是被我同学骗过来的,他说这里可以找到不错的工作,结果一过来就……”   少年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呜咽,红着眼眶看着司祁:“我没法回孤儿院了,也不敢再去上学,他们会找到我的……”   这是这个年代,非常常见的事情,司祁沉默着没有给出回应,少年哭着哭着,果然也不哭了。他很快调整过来,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做什么,主动对司祁说:“我们快走吧。”   司祁点点头,带着少年翻过窗户。落地后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外面没有人注意这里,司祁招呼少年翻过来。   少年显然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表现的很无措。这个窗户很小,只能伸出去上半身,连把腿一并迈过来的空间都没有,除非像条蛇一样直挺挺摔出去。   观众们也是看着少年狼狈不知所措的动作,才意识到司祁方才翻窗出去的动作有多行云流水,完全没有半点的费劲。   “司祁这身手果然不得了。”   “所以黄毛他们不敢找司祁麻烦,是因为司祁很能打?”   “不对啊,之前我看司祁视角的时候,司祁分析过的,说这具身体手无缚鸡之力。”   “额,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具身体不能打,但司祁能呗。也不知道为什么节目组安排剧情的时候,没有把这个也给设定出来。”   “可能节目组是参考了外界的评价吧,你们看司祁和彪哥的相处方式就知道了,周围人虽然都说司祁是彪哥的情人,可实际上根本不是。所以大家觉得司祁文质彬彬不能打,这具身体就真的不能打了。”   “要我说,司祁好歹是垃圾星出来的,那边的居民全部都是流落在外的通缉犯,还有星盗们的后代。杀人都不带眨一下眼,打架那是家常便饭。”   “??这不是电影里拍的吗?真实的垃圾星里都是流民和黑户,哪来的通缉犯,有的话咱们军队早过去抓人了。”   “电影改编自现实,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垃圾星里环境恶劣,想要活下去确实要时时刻刻和人争和人抢。”   说着,司祁已经帮着少年从屋子里翻了出来。他抬起放在地上的窗户重新安装回去,安装得严丝合缝的,根本看不出一点曾经被拆下来过的痕迹。   少年眼巴巴看着司祁,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司祁无奈,当着少年惊讶的面,脱下自己的外套与蒙面巾,丢给少年:“换上。”   “是,是你……”少年显然认出这个在自己最绝望时,给予自己更加绝望一击的家伙,心里略微有些戚戚然,帮司祁脑补了他刚才为什么那么对自己的原因。   “你也是被逼无奈的吧……”少年难过地抹着眼泪:“那些家伙真的很坏……”   司祁没说话,只是让少年换好衣服,拉着他避开监控,找个了地方躲着。   “等下彪哥醒来,会有人出来搜街。你别出来,哪怕有人路过也别管,我会处理。”司祁告诉他。   少年紧张地点头,没敢问司祁他会用什么办法,对救了自己的司祁此时有一种迷之自信。   少年安安心心的躲在垃圾桶后面的隐秘凹陷处,一眼看过去根本找不到这里竟然还藏着个人。司祁就这样重复之前的翻墙流程,飞快回到休息室,然后大大方方打开休息室的门,懒洋洋地去外头找酒保点东西吃。   “老样子。”   也不知道他的老样子是个什么样子,反正酒保是听懂了,点点头自己看着去做。   司祁就这样自然的融入到整个大环境里,包括在房间外面守着的黄毛,谁也没察觉到这片地区的老大已经被人打了。   趁着黄毛反应过来还有足够久的时间,司祁手指点击着手腕上的光脑,敲敲打打。   观众们看着这同样堪比老古董的旧时代产物,很惊讶司祁竟然能把这种东西都玩得转。   “垃圾星上什么年代的垃圾都有,据说他们还在用自行车和电风扇,光脑应该也差不多吧。”   “虽然我不懂历史,但自行车和光脑中间应该差了百来年吧?”   “有区别吗,反正都是老古董。”   “这东西竟然还要用手指去操控,光看着都觉得费劲。”   “系统也好老旧,这年头最粗制滥造的无良厂商都不至于把东西做成这样。”   “??等下,司祁在干嘛?”   “卧槽?这不是这边的监控吗?司祁刚才是怎么连入的,他怎么知道这边的后台登录密码?他该不会有这具身体的记忆吧!”   “开什么玩笑,这里全都是虚拟出来的世界,你真以为穿越了啊?这具身体压根就没记忆好不好!”   “那是怎么回事?”   “你们刚才都没在看的吗?镜头都拍下来了啊,司祁刚才入侵了这边的网络系统,直接骇进这边的监控后台。”   “???什么鬼,司祁还有这本事???”   “那个年代黑进系统里很正常,又不比现代,现代咱们有中央智脑,就连星盟都没本事入侵我们帝国的网络,察看平民家里的监控,但那个时候没有,所以这操作还是有可行性的。”   “!对吼,吓我一跳,我还寻思着这怎么可能,现在才想起来那时候没有智脑。”   “额,所以说,司祁怎么连这个都会,难道无名星上没有智脑?”   “我去查了一下,还真没有。不然司祁一开始怎么会是黑户,那边压根没有链接帝国网络,估计用的也是这种落后的互联网。”   “卧槽,那司祁进这秘境岂不是如鱼得水?也太占便宜了吧!”   “别逗了,就这初始身份还占便宜?换你们上去,现在已经被吃干抹净了好吧。而且什么时候垃圾星出身,连帝国星网都上不去也是优势了?这优势给你你要不要?反正我是不要的。”   “其实星网上也能学到这些黑客技术,只是压根没人去学,毕竟谁都知道这落后的玩意儿学了没用,除非你想去垃圾星上生活。”   “……好吧,说的也是。”   司祁低头翻找着监控,观众们一开始还以为司祁是想确认自己方才有没有不小心暴露踪迹,如果有就在后台删去证据,结果司祁压根没有担心过这个,而是直接找到最近几天的监控视频,从视频里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反复听自己面对不同人时的说话语气,明显打算模仿。   那坐在酒吧里,默不作声当着所有人的面搞大事,还一点都不心虚的冷静样子,把许多观众看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艹,我看司祁面无表情盯着‘自己’观察,无声无息模仿‘自己’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很带感怎么回事。”   “胆子是真的大,至少找个隐蔽的地方看监控,也能安心点吧,结果司祁愣是光明正大的来,一点功夫不耽误,也是牛逼!”   “有种当着家长的面看小黄片的感觉……比那种感觉还紧张刺激!”   “司祁这心理素质,我是真的服气。”   直播间内,司祁通过监控,快速弄明白自己在酒吧中的人际关系。   和谁关系近,和谁只是表面功夫,和谁是上下级关系可以直接交代对方做事,和谁最好不要靠太近更不要吩咐对方为自己办事。这些在外人眼中看来很不起眼,但在熟人之间就特别明显的细节,很容易被人察觉出不对。   现在司祁将这些一一记录在脑海里,连和这些人说话时的语气高低,速度快慢,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旁观视角的观众只觉得司祁胆子大,沉浸视角的观众这时候却是要被那信息量爆棚的感觉给“爽”透了,有种一夜之间学完了好几本课本的满足感,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对周围一无所知全都是陌生人的状态,变成“在这个地盘我就是老大”。   司祁注意到,“自己”在这边每天天亮下班后,都会让这里的人给他带一份“夜宵”回去。   夜宵的口味比较统一,都是那种清淡的,方便咀嚼好消化的食物。   司祁微微垂眸,记下这个细节,又去找那个所谓的被大家都看过了的“视频照片”。   盯着上头露骨到不能更露骨的内容,司祁眼眸微垂,明白自己穿越后的身体,曾经到底都做过什么,微微叹息一声。   手指敲动,司祁将光脑关闭,拿起筷子面无表情的开始吃面前酒保送上来的食物。   食物的口感好不好,新鲜不新鲜另说,但摆盘绝对足够漂亮,很符合酒吧里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进了这个门,价格就翻好几倍的标准。   司祁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吃着,食用东西的顺序与频率,与视频里的他如出一辙,仿佛复制粘贴过来一般,任谁看了,都不会看出这具身体里的芯子被人换过了。   而桌子上这些在现代人看来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东西的东西,在这里,却足够吸引来周围客人们羡慕渴望的眼神。   旁边一个眼睛明显是刚刚换成义肢,还不怎么适应的中年男人,一边用手去触碰那颗机械眼球,一边掏出口袋里,通过售卖眼睛后换来的钱,大声说:“给我也来一份这个东西!”   酒保随意瞥了他一眼,收起桌上的钱,转身去后台端来了一份相似的食物。   每次有司祁在场,被他食用过的东西,当天晚上卖得都会特别的多。   谁让人家不光长得好看,吃起东西来,也格外的秀色可餐。   能来酒吧里消费的,除了个别真正“有钱”,有门路能为财团打工的底层工人,就是像男人这种,卖了自己的肢体“一夜暴富”的人。   大概是平日里生活过得太憋屈,有了钱以后,男人立马带着钱出来吃喝玩乐,轻轻松松把出卖一颗眼睛的钱全部花光。   什么存钱买房子、存钱娶媳妇、存钱养孩子,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这种概念。   再好的房子买过来,人家这片地区的当权者过来一句话就能把你赶走。你有房产证也没用,人家当场拿支笔在纸上写几个字,就能成为新的房产证,而且任谁看了都说这才是房产证,你的那个不是,你能怎么办?   至于媳妇……这年代分分合合很正常,真正想要在一起的人,没有那张纸也会在一起。不想在一起的人,有了那张纸,也没法律会来帮你维护属于自己的权益。道德底线在这边完全不存在,人家愿意跟你长相厮守一辈子,还是生了孩子后依旧跟有钱人跑,谁能知道?   至于培养孩子,那更是只有中产阶级以上的人才会在乎。底层人民连让孩子读书都做不到,能给孩子一口饭吃不让他饿死,已经足够了,谁敢在家里留钱给孩子好吃好喝的供着?深怕孩子不会被人绑架撕票?要知道健康白嫩的胳膊和腿都是能卖上好价钱的!你越珍惜的东西,别人反而越不会替你珍惜!   所以基本上这边的人,有钱都会尽快花掉,自己不花掉,回头就会有人替你花。   那些近期换了机械义肢的人,外表看上去变化太明显了,大家一眼看去都知道他现在手里有钱,都会额外盯着他。   除非这人背后有靠山,那才能真真正正的保护好自己,即便吃香喝辣也没人敢当面妒忌,不然一个打劫殴打套餐没得跑。   这就是给人当小弟,给人出生入死用不了几年就会挂掉,也依旧那么受大家欢迎的原因。   能有尊严的燃烧生命,比被人践踏的苟延残喘一辈子看不到希望,要让人向往的多。   司祁慢悠悠吃完一顿饭,筷子一甩,看了眼时间,走到之前待过的包厢,对一脸“你丫怎么来了”的黄毛说:“老大怎么还没出来?”   黄毛朝司祁扔了个不屑的眼神,嘴里说了句荤话,大致意思比较下流,直播间被打了一段长达七八秒的哔声马赛克——之前司祁看那些“照片”时直播间的屏幕同样也是如此。   虽然不知道马赛克的内容,但看黄毛那挑衅一样的表情,观众们大致可以推测出,黄毛应该是在话语里内涵了司祁。不过司祁什么反应也没有,依旧双手抱臂,对黄毛说:“隔壁飞哥过来了,你赶紧进去喊老大。”   “艹。”   飞哥是隔壁区一个运气好巴结上了财团的小老板,司祁在监控里看到过彪哥主动给飞哥倒酒,背后骂飞哥走了狗屎运的画面,所以此刻顺口利用了这个由头。   黄毛压根不想接这烫手的活计,打扰老大一夜**的好事也就算了,还是因为喊老大出去招呼老大看不顺眼的人才打扰的老大,这尼玛谁乐意干这傻缺事?   黄毛反正是不想去的。   司祁故意道:“你怎么不动,飞哥还在那里等着呢!”   黄毛光明正大的耍赖,下巴一扬,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样。   他知道司祁在彪哥面前有几分薄面,可那又如何,彪哥看重司祁脑子好使的同时,也看上了司祁的这个人。只要司祁不死,不毁容,那彪哥就很乐意看到司祁吃瘪的画面,乐意看到黄毛压过司祁一头,把司祁的傲骨打断。只有这样司祁才不得妥协低下头,不投靠彪哥,让彪哥在黄毛面前保下他。   而且众所周知,司祁这人体弱无力,遇到彻底不讲道理的人,那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出身花柳巷的司祁甚至还很反感“那种事情”,彪哥在里面玩的时候,司祁根本不会进去,那就只能求着黄毛去。   黄毛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还在考虑着要不要等会儿直接打开门把司祁推进去,说不定司祁挣扎间就会提到飞哥的名字,那彪哥听到肯定会很生气,这笔账就会被算到司祁头上……   结果司祁转过身直接走了,把黄毛落在原地,傻眼望着司祁的背影。   日,这丫的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黄毛正在原地左右为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喊人,结果回头司祁突然带着几个小弟走了进来,一个两个的全都是司祁那边的人。   黄毛恼了:“你他妈什么意思!”   司祁压根不给这家伙眼神,吩咐道:“过去开门。”   小弟们欸了一声,朝黄毛嘻嘻一笑,就要过去开门。   黄毛虽然并不拒绝司祁去开门,可也受不了这群小弟越过他去,当着面的打他脸。在这小小的圈子里,有时候丢了面子是比断胳膊断腿还严重的事情。   他大声呵斥:“给老子站住!谁他妈允许你们去打扰老大?”   小弟们没脸没皮的说:“老大反正又不介意被人看。”   “就是,说不定我们过去还能帮老大助兴呢!”   司祁没说开门的原因,小弟们也不清楚司祁要干啥,但他们愿意跟着司祁做事。   他们一开始就是被司祁带进来的,进来前就被司祁威胁着得罪过黄毛,以此作为投名状进入了这家酒吧。   黄毛都已经给他们得罪死了,那他们就只能继续听司祁的话,一条路走到黑。   如果司祁能把黄毛给弄死,那他们反而高兴了,一个仇敌就这样消失。   所以他们嬉皮笑脸的挡开黄毛对司祁的纠缠,司祁拉高声音大声道:“力哥你这么拦着我们去找老大干什么?阿强,赶紧去开门!”   动静闹得有点大,外头不少小弟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黄毛的手下气势汹汹冲过来,以为两个老大心腹又开始闹矛盾要打起来了,赶紧过来帮忙。   包厢内一时间你推我一下我踹你一脚,俨然要有干起来的趋势,司祁趁机让人把门砸开,然后对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彪哥大声惊呼:“彪哥!彪哥你怎么了!!”   外面一群扭打在一起的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视线齐刷刷看向屋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司祁大声吼道:“王力,你妈的,你怎么守得门!彪哥是不是你弄死的,你丫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去,是不是想回头偷偷给彪哥收尸?!”   说完,司祁朝着完全懵了的手下们喊:“快进去看看彪哥情况,你们给我把王力绑起来!!”   黄毛直接傻眼。   艹,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他啥也没干啊!! 第74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酒吧里有不少人是黄毛还有司祁的手下。   但更多的绝对还是听命于彪哥的人。   这群人听到包厢里的动静, 一个个全跑过来,很快从那群差点打起来的小弟那里听明白了状况,完全不给极力挣扎狡辩的黄毛面子, 先把人控制起来再说。   司祁急急忙忙走进房间, 察看彪哥的情况,见彪哥还活着, 连忙对周围人吩咐:“去把医生带过来!”   这个带真的就是“带”, 当成行李不顾意愿直接扛起来就走,治得好给你点钱, 治不好就跟着老大去死。   这年头知识分子是很难混的,除非对方有门路和财团搭上线, 可财团那么多的高科技医疗舱,又怎么会看得上原始的医疗技术……   医生苦瓜脸的被带了过来,认命的给彪哥察看伤势。   一开始医生看彪哥被人打了脑袋, 连血都没流出来, 还有点庆幸,以为伤的不重。   结果察看了内部伤势, 还有那被砸得稀巴烂的难言之隐部位, 医生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感觉铡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不管说还是不说, 都是个死。   医生颓败的说:“我, 我没什么办法,除非用医疗舱, 不然这伤根本没得治……”   几个手下听到这话隐隐有些骚动。   彪哥要是倒下了,那他们这个地盘绝对会不稳定,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司祁皱眉厉声道:“你治都没治,怎么治不了!”   医生无言以对。   观众们早就被司祁方才的一系列戏精操作给看得瞠目结舌, 不停的说司祁这手借刀杀人玩得妙,还有人忍不住说:“不是,这就只是被砸了几下,随便开点药,喷一喷不就好了?还用得着医疗舱?”   “医疗舱那种落后的东西,治标不治本,还会损伤寿命。”   “无语,你们搞清楚年代好不好,那个年代的人连做个心脏手术都得开膛破肚,你指望他们能随随便便治疗内伤,把烂掉的肢体给重新长回去?纳米维修喷雾三十多年前才被科学家研发出来,更早一点,我们也得用医疗舱!折寿总比死了强!”   “啊?那司祁该不会真要为了彪哥去找医疗舱吧?我看他好像一心想要治好彪哥的样子……”   “前面的,你是有多天真才会相信司祁说的话啊,这明摆着是演技!”   “没有吧,司祁看起来是真的有在问医生怎么才能治好彪哥……如果他真想彪哥死,他刚才直接就下狠手了。”   “我以为司祁是过不去心里那关?毕竟他骨子里是现代人,哪里能说杀人就杀人,那他出来秘境以后,不得直接被关起来进行心理诊断。”   “??等下,司祁这是在干嘛?”   只见司祁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医生带过来的医疗箱,从里面翻翻找找了一通,找到几根银针,就朝着彪哥脑袋上扎去。   旁边几个小弟都看傻了,如果不是电视剧里依稀还有提到过“中医”、“针灸”这种东西,他们甚至会以为司祁是在虐待彪哥。   这能行吗?   不光直播间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司祁身边的小弟们也是一脸的怀疑,感觉司祁完全是在瞎搞。   就是那医生多少有点医疗常识,知道司祁下针的部位,全都对上了人体的穴位,知道司祁不是无的放矢。   可区区几根银针,怎么可能把脑袋被砸出问题的人弄醒?   更别提彪哥下边被弄成那个样子,光是人体的自保本能,都不可能在人体产生剧痛的时候让人恢复意识。   可偏偏,彪哥就是醒了。   好端端的健壮大汉眼睛眯成一条缝,眼歪口斜看着头顶一群人,身上完全失去了知觉。   彪哥一醒来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司祁一脸哀愁的看着彪哥,对彪哥说:“彪哥,您醒了!那王力真不是个东西!”   旁边一群彪哥的手下,也就是立场更加中立的人,此时站出来对彪哥解释了方才他们所看到的事实。   他们说明白了王力是如何阻拦司祁还有司祁的手下,不让司祁进来找人。   也说明白了王力独自在外看守房间,里面彪哥莫名其妙就被人打了。   还说明白了医生判断彪哥醒不过来,除非他们能找到医疗舱,而司祁却用几根银针,把彪哥救活了。   彪哥:“…………”   彪哥胸膛剧烈起伏,看向一旁被五花大绑的王力,眼神里满满都是血丝,仿佛恨不得扑过去生撕了他。   王力拼命反驳:“我没有!老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那你阻拦我进去找彪哥是什么意思!”司祁怒声质问:“屋子里只有彪哥和那男的,那男的还是你手下带过来的!外头就你一个人守着,不是你偷偷把人放跑的又是谁!你让人吸引走彪哥的注意,还让人在密闭的场所里偷袭了彪哥,监守自盗还想抵赖!”   王力恨死了司祁,他没读过什么书,不是擅长动脑子的人,突然遇到这种事情,自己脑子都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他十张嘴巴他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咬牙切齿的说:“你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老大忠心耿耿!”   “呵!”   司祁嗤笑一声。   这个年代,谁说忠心那都是放屁,他不信这家伙私下里没有背着彪哥搞小动作,也不信彪哥手里没有黄毛的把柄。   彪哥果然不相信王力的说辞,他手下已经去查过监控了,监控里没有人在那段时间里走进过包厢。之前是王力在外头守着,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王力。不是王力自导自演那还能是谁?   也就是王力运气差,犯罪现场被司祁逮了个正着,不然等彪哥彻底咽气,这群手下除了投靠黄毛,就是跟着刚刚崛起不久的司祁。司祁没有战斗力,还被拍下那些东西,被那么多人口花花过,明显没有当老大的范儿,最后的赢家十有**还是黄毛。   彪哥现在恨死了黄毛,哪怕黄毛有可能是无辜的,可他都遭了这么大的罪了,他凭什么让保护不力的黄毛好过?他恨不得黄毛去死!   司祁接连救了彪哥两次,提前发现彪哥的不对,还把彪哥弄醒。彪哥受伤的时候,司祁在外面看场子,明显比黄毛清白。   更主要的是,司祁名声差,不少人都瞧不起他,觉得他是老大的情人,靠身体上的位,所以彪哥可以放心的把司祁留下来,让司祁替自己做事,但绝不可能把黄毛留下来,那是等着黄毛趁他虚弱的时候,过来弄死他!   心念电转,彪哥很快做了决定,不管黄毛无不无辜,他都一口断定黄毛该死,让司祁去带人寻找那个臭小子(少年)的下落,然后亲口吩咐手下弄死黄毛,看着手下拿枪朝着黄毛脑袋连开好几下,确定黄毛瞪着眼睛咽了气,心里才稍稍顺了点。   倒霉催的医生被强行留下来照顾彪哥,司祁带着手下去搜街,把整片区域里里外外犁了一遍,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不少人因此知道,彪哥受了伤,黄毛是主犯,现在黄毛已经被彪哥弄死了,然后司祁这个小白脸借机上位,带着人到处狐假虎威。   观众们看着司祁那肆意妄为的样子,忍不住想他们真的只是才看了几个小时的直播吗?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司祁已经干掉了自己的劲敌,控制住了随时都能弄死的顶头的老大,成了这片地区真正的话事人?   看看其他几个频道,直到现在还不愿意接受现实的嘉宾,再看看这边混得风生水起的司祁。   观众们陷入沉思。   嗯……感觉这个直播间,比其他直播间有意思的多啊。   托之前水军们不断发帖骂司祁的福,好多网友都因此知晓了这件事,特意跑过来想要看看司祁究竟有多丧心病狂。   结果司祁做坏事的场面他们没看到,倒是亲眼目睹了司祁帅气救人的画面,还有一系列栽赃嫁祸谋权篡位的神操作。观众们现在完全不想走了,就想继续看司祁在古代搅动风云——这不比那些明摆着是演戏的电视剧好看?   这里可是完完全全的“现实”!   司祁带着手下堂而皇之路过少年躲着的地方,完全没有朝那个垃圾桶的方向看上一眼。   跟在司祁身边的手下也不会特意跑去翻垃圾桶,司祁走哪儿他们就去哪儿,很快搜完这一条巷子。   司祁忙里忙外的找凶手,做起事情来有条有理特别有主意。手下们听从司祁的指令办事,比起以前那种老大喊一句话,一群人就没头没脑撸袖子去干的感觉,如今这种有规矩高效率的做事办法,明显更让手下人舒适。   他们心里隐隐意识到司祁这人确实挺聪明的,说的话大家都能听得懂,而且也能听明白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不愧司祁在彪哥面前的狗头军师地位。   瞎忙活了一通,最后一群人在司祁的诱导下,得出了少年已经从某地巷道逃走了的结论。   之前那个带着少年来这里的所谓同学,也被司祁找到。司祁让人把他教训了一通,抽着巴掌用脚踹他肚子,问他到底是谁派来的。他哭爹喊娘说自己就是想把同学卖掉换点零花钱,根本不知道那家伙竟然是刺客。   最后他被搜走零花钱,被打得鼻青脸肿丢了出去,还被放话从此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他一点没敢吱声,捂着被折断的胳膊哭丧着脸走了。   观众们只觉得这场景可真是大快人心。   想想方才那个少年在包厢里不断哭喊的绝望模样,再看看这家伙竟然口口声声说只是想要换点零花钱。   这年代的人是真的没有道德底线。   司祁看着这场景,感觉原主所在的现代,其实也没比这野蛮的年代好上多少。   不过是包装了一层文明的外衣,显得没那么露骨了而已。   不然原主那些视频照片是哪儿来的,迷药又是谁送到他酒里的。   就是同学(领导)售卖他的价格比零花钱更高一些而已。   天光大亮,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早晨。司祁转过身,处理完一系列的琐事,招呼手下们去休息。   提着酒保送过来的“夜宵”,司祁溜达着去了巷子,在路过时脚步没停,对藏在那里的少年说:“再过半小时,你去莲花街的废弃报亭里等着,注意躲着周围的人走。”   这条街晚上热闹,白天基本上没什么人,只有喝醉了倒在地上的酒鬼。   少年没说话,低低的嗯了一声,藏在阴影里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司祁的背影,那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生命里的英雄。   半小时后,司祁避开这片地区寥寥无几的监控,来到报亭,把少年接了回来。   少年低着头,能嗅闻到自己身上那缠绕不去的垃圾桶的味道,见到司祁后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敢靠司祁太近。   司祁没说什么,问了少年几句,想看他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少年一脸茫然,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司祁。   司祁无奈的回视少年,见他眼神躲闪,外套下没能遮住的地方衣服被撕得破烂,漏出下面满是伤痕的身体,终究是心软了。   “你跟我来。”他开口道。   少年面色一喜,脆生生说了句谢谢,声音里带着抹欢快。   司祁没有带着少年从花柳巷子里经过,而是绕了一大段路,翻了几面墙,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少年望着这破旧的房屋,哪怕是沦落到了孤儿院,他也没住过这么破烂的房子。   他爸妈就是平民口中,“传说中”的中产阶级,在城市里为财团工作,能拿到固定的薪资。   因此他出生后能有学上,也能浑身上下零件完好,做一个身体健全的人。   他年纪看起来比司祁稍稍小上一两岁,但因为从小营养跟得上,所以个头反而和司祁一样高,体型也与司祁类似,是个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不会打架的文弱书生。   司祁随手找了几件衣服丢给少年,又出门打了两桶水回来,让他自己擦拭干净。   少年显然没想到,在这边洗个澡都这么拮据,手足无措了一会儿会儿,红着脸,声若蚊蝇的对司祁说:“你……能出去一会儿吗?我很快洗好……”   司祁的房间连个厕所都没有,想要“洗澡”,那就只能在房间里的那唯一一小块空地。   少年不好意思当着司祁的面脱衣服擦拭身体,更无法接受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被人猥亵了的痕迹,就这样暴露在司祁面前。   司祁没说话,提着夜宵出了门。   周围静悄悄的一片,夜晚工作的人这时候全都休息了。   司祁走到隔壁老头家,对上老头完全不意外的眼神,打开夜宵,放到老头面前。   老头慢慢悠悠吃起来。   观众们这时候来精神了。   “司祁这是干嘛?他认识这个老爷爷?”   “之前有这一段吗?我从头看到尾,没看到司祁和这老爷子有过接触啊?”   “看他和老爷子相处的这么自然,感觉司祁的这个身份,以前应该经常过来送东西给老爷子。”   “我这是跳了多少集的剧情?沉浸式视角的朋友出来解释一下啊!”   沉浸式视角的观众们有点懵,不过他们记忆力不错,有想起司祁昨晚出门前,看到老爷子后的分析,以及司祁在酒吧看监控时得出的结论。   这时候就出来解释:“之前司祁在监控里看到‘自己’每天都有在带夜宵回去的时候,脑海里浮现了他房间里画面。”   “他房间怎么了?”观众们不解道。   “你们难道忘记了?之前司祁在搜房间的时候,没有发现房间里有便当盒,或者一次性筷子留下。”沉浸式视角的观众说:“而且司祁在看到夜宵里面的东西时,发现这里都是易咀嚼好消化的东西,一般年轻人夜宵都是吃的烧烤小龙虾,怎么可能吃这种清汤寡水的东西?”   “其实这也不算夜宵了吧,都白天了。”   “可这具身体给出的理由就是夜宵。”沉浸式视角的观众越说语气越笃定:“之前司祁出门的时候,一眼看到了老人。那时候他就发现老人身体瘫痪不能动,可是却被照顾的很好,明显是有人在暗中照顾他的。”   观众们茫然了:“啥?啥瘫痪?啥被照顾?为啥是暗中照顾?”   “不是,你们分析能力那么差的吗?”沉浸式视角的观众无奈了:“你们没看到老人藏在被子下的两条腿都是空的?连路都走不了?还有,他的衣服虽然很脏,但手却擦拭的非常干净,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人,哪里有办法每天用水去清洁自己,他的手就是腿,必须时时刻刻触碰周围东西,那肯定很脏啊。而一个能用水时常清洁身体的人,又怎么会穿这么脏的衣服?”   观众们听完,觉得这分析非常靠谱,点头说:“有道理。”   但也有人不喜欢沉浸式视角观众们的语气,愤愤不平道:“这又不是你们分析出来的,你们骄傲个啥!”   “那有本事你们也来看沉浸视角啊!”帮忙解说的人不乐意了:“都说了在这里看得更清楚,你们看不清楚你们又要问。”   “切。”旁观视角的观众们一边吐槽,一边悄咪咪把视角切换过来。   刚换过来,那种隔着模糊窗户看东西的感觉瞬间消失,有种肉眼终于看见世界真正面貌的焕然一新感,忍不住“卧槽”出声。   这样的声音太多,一时间听着非常明显,沉浸式视角的观众莫名有些骄傲,用前辈般的口吻教育说:“你们现在知道差距有多大了吧。”   “之前用旁观视角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切换过来,差别真的好大啊!”一名观众忍不住道。   “不会吧?有这么夸张?”其他几名观众狐疑。   旁观视角可是上帝视角,基本上就是用摄像头把所有东西都一并拍了下来,比隔着一层人眼去看,能够看到的东西明显更多,而且也不会出现物品失真、信息遗漏等现象。   “真的,你们换过来就知道了。”刚刚切换视角的观众认真说。   一般来说,观看秘境直播的观众很少会主动切换成沉浸式视角。   一来,这样看到的东西会因为嘉宾的个人原因,变得主观。   二来,嘉宾们是人,而非机器,一眼能够注意到的东西非常有限,所以观众看起来也会变得很费劲。   但在司祁这头的直播间里,很多体验过沉浸式视角的观众,都忍不住向周围网友安利切换视角,因为从司祁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真的很爽很清晰,能明显感觉到与旁观视角之间的差异。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在安利下切换了视角,然后被这仿佛鸟枪换炮一般的效果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以前是瞎了吗???”   “突然感觉自己和司祁看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之前还在纳闷司祁为什么会去突然找老人接触,又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的人,如今切换了视角再去看,突然发现其实线索已经摆在自己眼前了,只要稍微动下脑子就能得出那显而易见的答案。   “这老人身上很多义肢都没了,断口看上去特别粗暴,应该是被人硬生生抢走的。”   “把两条腿还有一只胳膊都抢走了,这摆明了是要让这个老人坐在家里等死。”   “老人的房间里只有老人自己的东西,且东西都很破烂,说明老人是独居,并且生活条件很糟糕,请不起人过来帮忙。”   “老人衣服这么脏,但身体、手掌却被仔细擦拭过,明显是照顾者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在偷偷帮助老人。”   “如果是距离很远的人每天大老远的跑来照顾老人,给老人送食物,显然不现实,很容易被人察觉他在照顾,那么距离最近的司祁就有可能是照顾老人的那个人。”   “再加上昨天晚上司祁出门时,周围人看向司祁的眼神都很不对劲,唯独老人看司祁的时候目光很温柔,不带负面情绪。”一开始就有在用沉浸式视角观看的观众出来补充。   “天哪……”有观众忍不住感慨:“我是真没注意到这一点。”   “那时候司祁敢一个人出门,去找自己上班的地方,我满脑子都去注意环境,深怕‘自己’露馅了,哪里有心思注意一个明显不成威胁的老人的眼神,更别提去主动帮助他了!”   “假若司祁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接忽视了老人的存在,把夜宵带回去自己吃了,那司祁算不算是暴露了身份?”   “暴露身份是一回事,这个老人很可能因为司祁的遗忘,真的被饿死在房间里……”   “对,而且饿死了司祁也不会知道原因在他身上,我们也不知道,只会觉得这个社会真的很糟糕,连个老人都照顾不了。”   “这么一说,突然感觉司祁好牛逼啊,那观察力真的很厉害。”   “你现在才觉得牛逼吗?昨天司祁那一套操作弄下来,已经把我看傻了好吧!”   画面中,司祁把食物放在老人的手边,起身熟门熟路的去拿盆打水。   端着水盆,他动作非常自然的拿过墙壁上几条毛巾中的其中一条,打好水后关上门,等着老人吃好东西,就帮老人掀开被子,把老人扶起来坐着,用毛巾帮忙擦拭身体。   老人一点被冒犯、或者说感觉到意外的神情都没有,显然对这样的流程非常适应。   如司祁所预料的那样,老人整日瘫痪在床,但背后这样很难独立擦拭到的地方,皮肤却非常干净,没有捂出来的痱子或者褥疮。   褥疮出现的原因,大多是因为皮肤清洁度不够,太过污脏,或者是某个身体部位长时间受压,没有翻动,导致局部缺血。   这种情况严重起来身体会化脓出血,甚至是溃烂到骨头,都是很常见的。   但老人身上完全没有。   司祁一边帮忙擦拭身体,一边脑海里整理着所得到的的线索,看得很多刚刚切换视角过来的观众服气到不行,嘴巴里只能说出佩服的话:   “刚才墙壁上那么多毛巾,换做旁观视角,我肯定认不出哪条是哪条,随手就把擦地板的用来给老人擦脸了!但司祁却能清清楚楚弄明白哪个是用来擦脸擦身体,哪个是用来擦拭其他东西的,区别就在于毛巾上面的些许残留物,诶,我服了!”   “放平时,让我拿起来挨个仔细看,我也能看出来差别。但司祁只是起身抬手的一瞬间,就能认出来,这眼睛厉害的就和显微镜一样。”   “司祁擦拭老人身体时的动作很温柔很熟练,我家护理机器人照顾我祖爷爷的时候,也是这个流程,他做事真的很细心,很有耐心。”   “说句比较直接的话,司祁就算是为了隐藏身份,才接管了这具身体的工作,他也没必要把这种事情都做得那么用心。老人这样子,明摆着周围人都等着他什么时候过世。司祁就算不去照顾老人,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而且老人也不可能给予司祁什么好处。”   “司祁这纯粹就是出于善良才去帮忙的。”   “我感觉他和传闻中说得,真的很不一样。” 第75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能来司祁直播间门看直播的, 除了个别原主的死忠粉,更多的还是想要看司祁热闹,等着司祁身上那些流言蜚语彻底落下实锤的人。   这些人一开始就对司祁抱有天然的恶意, 一心只想等着看司祁什么时候出糗,或者暴露出趋炎附势的真面目。   然而从昨晚看到今天早上, 他们一直没看到司祁暴露出糟糕本性, 反而被司祁那胆大心细的行动,还有行云流水的演技, 给看得心服口服。   哪怕司祁昨天晚上动手打了那个少年,引起外界很大的热议,真相也在稍后就很快的反转了。那些火急火燎赶过来骂司祁的人,亲眼目睹了司祁救人的经过, 还被司祁后来那一番“栽赃嫁祸趁机上位”的操作给看得肾上腺素飙升,感觉这比什么宫斗剧啊谍战片啊都要刺激带感。   更别提司祁还把少年救下来,带回了家。   这时候他们哪里会骂司祁,只会觉得司祁这做法真的是太符合他们的口味了, 说到一半的脏话转瞬间门变成了铺天盖地的夸奖, 一时间门甚至压得那些一开始就在直播间门里等着看司祁洋相的黑子们都说不出讥讽的话来。   那些躲藏在司祁直播间门里的职业水军,在直播过程中想方设法的说司祁无脑、司祁胡来、司祁竟然打人,可观众又不是没眼睛,这种情况下, 哪里听得进去水军们的忽悠,反而觉得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水军们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的黑,没有黑点也一定要找出黑点,化身为杠精本精, 在直播间门里折腾。   看到司祁褪去老人的衣服,清理老人身上的脏污,他们就说司祁真恶心,以前肯定生活在垃圾遍地的环境里,否则怎么会对着一具满是老人斑的残破身体连脸色都不变一下,甚至还敢上手去清理。   又说司祁明明是这片区域老大的情人,竟然都不肯出面保护老人,明摆着就是故意让老人吃苦,只会做表面功夫。不然区区照顾人的活计,司祁一句话就能让小弟们去做,何必自己动手,躲躲藏藏。   一时间门,直播间门里还真有不少水军们的声音。   比如说:“垃圾星本来就是帝国用来倒垃圾的地方,司祁生活在垃圾堆上,捡垃圾吃,日子肯定过得很邋遢,所以才不觉得老人脏。”   “突然觉得司祁身上好像也在散发异味……这么多年生活在垃圾星,多多少少有点被腌入味了吧,再不济,那些不好的卫生习惯,也会遗留下来,生活上多少有些不讲究。”   “我不明白司祁为什么要特意隐瞒自己在帮助老人的事实,他明明可以花钱给老人买全那些义肢,为什么要故意这么折磨老人。”   周围其他观众听到这些分析,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出声反驳。   “你们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呢,生活在繁华的都市里,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光鲜亮丽的,就瞧不起落后地方的人,觉得他们身上都散发着穷酸味,觉得他们粗鄙野蛮?”   “司祁为什么隐瞒自己帮助老人的事实,为什么不给老人买义肢,这种问题还用问?老人义肢是怎么被抢的,你们这么快就忘了?他保不住这些东西!而且你们觉得司祁很牛逼,想罩谁就能罩谁?司祁自己也住在这种破烂的地方,也在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好吗?你让他去罩着老人,那那些想要找司祁麻烦却不敢找的人,会不会去找老人麻烦?彪哥会护着司祁所以别人不敢惹司祁,但彪哥难道还会护着司祁身边的老人?这不是明摆着让老人给人当靶子打吗!”   “说话前过一下脑子,别整天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垃圾星出来又怎么了,不还是在帝都混出头成了名人,不还是穿越过来后适应的比其他豪门出身的大公子大少爷都快?”   “……你们捧司祁就捧,别把我们少爷拉出来特意踩上一脚好吗。”   “少爷那是正常水平。”   提起少爷,网上的观众都知道这个“少爷”是谁。   基于对方的良好出身,以及在大众面前一直都很好的完美印象,大家说两句也就自觉闭嘴了,没有继续拉踩。   不过,也是因为这人给大家的印象一直都很好,所以那边从直播开始后就一直气氛特别和谐,与司祁这里的情况截然相反。大家一直都在说心疼,觉得把那么位矜贵温柔的大少爷丢到这种地方,太残忍了,完全没有那种没事找事睁眼说瞎话的杠精存在。   个别在几个直播频道来回串门的观众,能很明显的察觉到不同直播间门里的氛围差异,忍不住在看那位大少爷直播的时候,说了句:“这表现的也太差劲了,还不如隔壁的司祁!”   不说还好,一说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本就心疼大少爷,觉得心里憋着股火气的粉丝们,瞬间门炸了。   “司祁那种下贱东西,也配和我们少爷比!”   “又是一个司祁的脑残粉,赶紧给你爷爷我滚出直播间门!”   真的只是路过,一不小心口嗨了的路人:“…………”   他心里气不过,忍不住反驳:“我怎么成司祁的脑残粉了,我之前也在那里骂司祁的好吗?”   “而且兰少爷本来就表现的很差劲啊,他还豪门出身,从小接受高等精英教育呢,穿越过来都多久了,什么事都没做,这本来就比不过司祁啊!”   他不反驳就算了,越说越让粉丝们生气,一群人叽里呱啦全炸了,连带着把司祁也给里里外外喷了一顿,甚至跑到司祁的直播间门,当着观众的面说粉随正主,粉丝是垃圾,所以司祁是垃圾中的垃圾。   在司祁直播间门看得好好的观众们:“…………”   hello?有事?   好端端的干嘛呢?   司祁在秘境里助人为乐,怎么又招惹到别人了?   观众们不明所以,经过提醒后,挺好奇司祁怎么与那位闻名全帝国的兰家少爷扯上关系,纷纷好奇的跑到兰少爷的直播间门去看直播。   直播间门里,相貌俊美的青年脸色郁郁的盯着窗外肮脏混乱的环境,心情明显很不美丽。   而那些喜欢兰少爷的粉丝,昨天目击了兰少爷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找不到出路开始变得绝望的全部过程,早就心疼少爷心疼到不行,这时候直播间门里都在揪着司祁骂,摆明了是随便找个由头在迁怒。   昨天看了一整晚司祁的表现,心里隐隐觉得司祁是个厉害人物的观众们,从这群粉丝的只言片语中,听明白了粉丝们生气的原因,此刻心情就是:“…………”   至于吗?   司祁干什么了,招谁惹谁了,好端端做自己的事情,就这样被你们追着骂。   而且你们兰少爷表现不如司祁是事实啊,这位自出生起就身份矜贵堪比皇子的人物,突然穿越来到这样的年代,变成比蝼蚁还卑贱的人,表现的不如司祁镇定,那不是明摆着的事情?   连说都不让说了?   想想司祁草根出身,飞快适应环境掌握主动权的样子,再想想兰少爷自持身份,明明住的环境比司祁好太多,还摆着张臭脸的表情。   同样也是帝国平民阶层的观众,心里突然和司祁产生一种共鸣。   他们微妙的很想看到司祁崛起,看司祁用最糟糕的身份一路逆袭。也很想看到失去身份后就什么也不是的兰少爷,在这种环境下,又要怎么保持好那他优雅矜贵的身份,被粉丝们喜爱。   褪去那一身的光环以后,单独去看兰少爷这个人。   大家突然感觉。   他配吗?   他有司祁那观察入微的眼力,有司祁那镇定泰然的心性,有司祁胆大心细的行动力,有司祁身处地狱却仍想着要去帮助别人的善心?   如果他和司祁站在同一个起点,他真的在很多很多地方,都比不过司祁。   所以从司祁直播间门过来的人,也不去和那些粉丝争论,只是简简单单的说:“兰少爷昨天没有出去工作吗?会不会因为这个异常举动暴露身份?”   “这都一晚上过去了,他还没有接受现实,明白自己的身份转变?”   “他该不会连自己这个身份是做什么工作的都不知道吧?要是不提前做好功课,等下去上班的时候,很容易就露馅。”   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有带上司祁,所以粉丝们一时间门也没联想到别的上面去,只是很认真的替少爷反驳:“少爷身份高贵,一下子来到这么恶劣的年代,变成普通平民,会觉得惊讶害怕,是很正常的。”   “而且主办方也没有告诉少爷,让少爷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少爷为了防止暴露身份,谨慎不出门的决定很正确。”   从司祁那边过来的观众们淡淡的道:“哦,是这样啊。”   “我还以为被大家说成未来帝国继承人的兰少爷,应该心性强大,处变不惊,能扛得起责任,能在任何环境下作出最正确最让人刮目相看的决定呢。”   “毕竟你们一直都在说,兰少爷是最完美的继承人,在他的指引下,我们帝国的未来一定会更加辉煌。现在看来,好像也就这样?”   粉丝们被这些话刺的心里暴躁,立马跳出来反驳:“少爷本来就是最适合的继承人选!”   “全帝国上下,还有谁能比兰少爷更加高贵!”   “他善良又温柔,名门院校毕业,接受最精英的正统教育,他不去当下一任皇帝,还有谁能当!”   “陛下的孩子早死了!最合适的下一任继承者,当然是流有皇室血液的兰家少爷!那可是陛下的远房外甥!”   路人们看粉丝们反应这么大,一时间门有些无奈。   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找兰少爷麻烦,只是觉得兰少爷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差上一些,连司祁这个垃圾星出来的人都不如,对比之下落差太大,让他们很失望。   但节目是节目,现实是现实,他们总不能因为兰少爷表现的不够完美,就去上纲上线的说兰少爷不配当皇帝,于是在粉丝们的斥责声中,渐渐闭嘴了。   只能说人与人真的不一样,兰家少爷表现平平,都有一堆人心疼他,把他躲在家里不肯接受现实的行为理解成谨慎沉稳。   而司祁明明发挥的这么出色,还有一堆人追着他骂,说他做事太鲁莽,说他那么适应帮派环境,之前肯定也是个在垃圾星里习惯了打架斗殴的混混。   心里隐隐替司祁打抱不平,可大环境如此,这些观众也不知道该怎么替司祁发声,感觉一说出口就成为“脑残粉”,或者:“你也想要潜规则司祁?不然怎么和他金主一样总是为他说话?”这样的大锅一口接一口的扣下来。   咻咻盯着兰少爷直播间门里,不停为兰少爷说话的同一批水军,龙爪子轻轻敲打空气,将这些证据全都记录了下来。   呵,说什么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天之骄子,明明就是个想要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而已。   在原来的世界线中,这位兰少爷与他背后的实力,勾结了秘境主办方,让他们设置出针对原主的环境,又特意在所有嘉宾被屏蔽记忆投放到秘境中的时候,特意保留了兰少爷的记忆。   兰少爷假装自己突然穿越到这里,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其实早早把整个剧本都背得滚瓜烂熟。在全帝国所有观众的注视下,他非常镇定的接受了现实,当着镜头的面,展现出自己聪慧、沉稳,温柔善良的一面,无私帮助贫民窟里的大家。又发挥出帝国精英该有的水平,以一个领袖的身份带头抵挡财团的侵害,保护身边所有人,像一位合格的皇子那般崭露头角,不断吸引观众们的追捧与好感。   而另一边,真正的帝国皇子,却因为他们事先设计好的陷阱,被一群混混流氓不断羞辱,在最绝望的时候选择了死亡。与之相反的是,兰少爷在他死后收拾了整个贫民窟,把像司祁这样的可怜人拯救了出来。   两相对比之下,司祁又懦弱又无能,在镜头面前丑态百出;而兰少爷却强大又善良,完美符合大众对未来统治者的印象。   等秘境节目结束,兰家人曝光了司祁的身份,皇帝急急忙忙想要认回司祁,可全帝国的人都在反对。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在日常生活里走捷径攀附金主,危难时刻只知道放弃尊严沦为妓子的家伙当自己的君王,都在说兰少爷的好,说只有兰少爷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而皇帝即使查出司祁是被人陷害,被人针对,对司祁的遭遇无比愧疚,一心一意想要替司祁说话,也无济于事。   甚至因为皇帝过于偏袒司祁,固执的不肯将皇位继承权交给别人,他被兰家人在舆论上极尽攻击,被不满的百姓们一举拉下了皇位——在帝国建立之初,开国皇帝司青燃陛下曾说过,如果民众投票支持替换皇帝,那么不管皇帝是谁,都必须顺从民意退位让贤,这是写进法律里,谁都不能动摇的规则。   于是,拥有皇家一半血脉的兰少爷自此顺利登基,整个帝国就这样改名换姓,成了他们兰家人的天下。   司祁一向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作风,别人是怎么对原主的,他就怎么对那些人。   所以他在进入秘境后,他接受了记忆屏蔽,就这样带着原主的记忆,全然无知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也让大家看看,他们那么喜欢的兰少爷,在没有记忆,没有伪装,完全把一颗心展现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又会做什么。   咻咻在这方面的能力,显然是主办方无法比拟的。   即使主办方设定了让兰少爷保留记忆进入秘境,咻咻也能直接篡改程序设定,让他站在和司祁一模一样的起点上。   现在主办方和兰家人,还以为兰少爷这是在入戏的表演,故意做出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增加观众们的相信度。   等之后他们察觉到不对劲,想要再次干涉节目内容……   咻咻就算吃着薯片喝着可乐,也能用脚丫子操控系统程序,让他们事情什么也做不了。   说好了要公平,那就必须公平。   这边,兰少爷听到屋内有人在叫唤他,不耐烦的皱起眉,脚步声极重的朝着屋内走去。   那边,司祁已经给老人擦拭好身体,把没吃完的食盒放到外面看不见、但老人随手可以拿取到的位置,什么话也没说的起身走了。   老人沉默的注视着司祁离开,目光温柔,带着不易察觉的怜惜。   司祁的房间门里,少年已经洗好澡,红着脸穿着司祁的衣服,不好意思去看司祁。   司祁道:“睡吧。”   少年脸更红了,小心翼翼看着司祁,与司祁一起躺在小小的单人床上,连大一点的动作都不敢动。   他们俩一晚上没睡,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这时候本应该很困。   可少年就是睡不着,他很紧张,也有些激动,目光忍不住的往司祁那边看。   司祁背对着他睡着,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说:“什么事。”   少年一惊,与司祁无比相似的漂亮眼眸,露出极为好看的弧度,怯生生的对司祁小声说:“我害怕……”   “…………”   司祁翻过身,冷静无波的眼眸注视着少年。   少年一脸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却还是强忍着没敢表现出来。   司祁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红痕,还有脸上的巴掌印,心中无奈,抬起手,揉了揉少年的发顶:“睡吧。”   眼泪在这一声安慰中夺眶而出,少年控制不住的抽泣一声,没头没尾的道:“我没家人了,我什么都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换做是谁,都会感到害怕。   少年能一直忍到现在,已经是被大环境锻炼后的结果了。   就差一点点,如果不是司祁及时出现,他现在早就已经……   光是想想都让人恶心想吐。   “没事,都过去了。”司祁平淡的口吻虽然显得不近人情,但却比温柔的宽慰更加富有效果。   少年知道生活在这种地方的司祁,早就见惯了,或者说是经历惯了比他还要糟糕的事情。因此下意识找司祁寻求安慰的时候,少年其实是羞愧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好意思让司祁去安慰自己,明明司祁才是真正需要安慰的人。   看司祁这冷静的口吻,镇定到仿佛什么事都能过去的语气,少年感觉,自己也没必要太沉浸于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他实际上并没有倒霉到极点,他完全有继续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的底气。   比起从小就生活在这片地方,几乎每天都在遭遇昨晚那样事情的贫民窟居民,他这个四肢健全有手有脚,还运气好读过十几年书的人,有什么资格哭?   少年不好意思的朝司祁笑笑,抽了抽鼻子,用手抹去眼泪,对司祁说:“我没事了,你快睡吧。”   围观了两人对话的观众们,这时候心情格外复杂。   “诶,这孩子太懂事了。”   “我刚才还觉得司祁这么冷淡,很不应该。可仔细想想,我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司祁呢,明明司祁的出身比少年可怜多了,他连个在童年时期庇护他的父母都没有。”   “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勇气。同情只会让他们变得懦弱,觉得自己是需要帮助的可怜人,而勇气却会给予他们继续活下去,勇敢活下去的力量,让他们自立自强。”   “司祁这样做是对的,我甚至感觉,他可能就是这么在垃圾星上成长起来的。”   “我明明之前还特别讨厌司祁,觉得司祁这人心思深沉,手段龌龊,现在却感觉,司祁也是没办法。如果不这样做,他怎么能离开垃圾星,怎么能过上人一样的生活。”   “前面的,也没有实锤说司祁真的做了那些事吧?没必要这么急着下定论。”   “就司祁这一天表现出来的东西,我感觉以司祁的本领,他不至于沦落到出卖自己。长相漂亮确实是让他占据了优势,他也的确有在有意识的利用这一点。但他的脑子比谁都好使,哪怕不动用外在条件,他也能活得比谁都潇洒,漂亮只是他的加分项,谁让镜头总是追逐长相好看的人呢?他毕竟是靠媒体流量吃饭的。”   “而且你们忘记司祁之前在被人劝酒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记忆了?司祁压根不想喝酒,不想讨好那个老板,不想做‘交易’,是他上级领导压着他,逼迫他的,他都被弄得没办法,只能摔下楼梯把自己脑袋弄破躲过一劫了。”   “更可怕的是,之前那些照片,可都是从俯瞰视角拍摄的,司祁根本不知情。”   “司祁其实是受害者吧?为什么大家都在骂司祁,而不是骂泄露照片的人?” 第76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 司祁听到耳边有陌生的呼吸声,睁开眼侧过头,盯着少年沉睡且肿胀起来的脸看了一会儿, 绕过少年下了床,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有些凌乱的桌子上, 摆着一堆瓶瓶罐罐, 司祁逐一打开朝自己脸上涂抹。   少年听到动静醒了过来,愣愣的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转头朝司祁看去。   见司祁竟然在给自己化妆,少年表情一瞬间有些奇怪。   也不是说男生就不能化妆,只是少年以前,没见过除自己妈妈以外的人这样做过, 感觉很新奇。   想起昨天路过花柳巷时, 看到的某些东西。少年注意到司祁化妆动作很熟练, 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眼中划过一丝黯然, 很懂事的没有询问司祁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祁目光透过镜子看向少年, 说:“脸疼吗?”   少年一愣,随即飞快摇头:“不疼不疼。”   当时被司祁狠狠抽巴掌的时候, 他真的恨极了司祁, 感觉自己的尊严都被人狠狠踩在脚下, 一文不值。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 少年能理解司祁那时候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不是司祁突然生气发火, 把他赶走,他当时肯定会不停的挣扎,大喊大叫。   那群人以玩弄他看着他哭泣哀嚎为乐子, 他越是挣扎反抗,周围人就越来劲。   到时候,他会受到的羞辱,绝不是被打几巴掌就能结束的。   司祁是在帮他,也确确实实帮他摆脱了当时的局面,让他在房间里一个人待了很长时间,而不是被人留在包厢里从头羞辱到尾。   司祁拿过一瓶软膏示意少年伸手接住:“擦拭脸上肿胀的地方。”   说完又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瓶伤药丢过去:“会用吗?”   光看司祁那熟门熟路拿东西找东西的动作,别说少年,就连观众都看不出,他其实是昨天刚刚来到的这个地方。   少年手忙脚乱接住一瓶瓶药,不敢太麻烦司祁,乖巧地点头说:“上面有使用说明,我看看就知道了。”   司祁没说话,似乎也懒得操心太多,转过身去一旁衣柜前找今天穿的衣服。   解开扣子的时候,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少年下意识转开头去,不好意思多看。   身后传来布料划过肌肤的声音,少年拿着手里的药研究了一下,从床上坐起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擦拭伤口。   很快,那吃痛扭曲的脸占据了大半的镜子,片刻后,镜子里出现了换好衣服的司祁,少年转头有些焦急的说:“你要离开了吗?”   司祁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少年踌躇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祁明白了:“饿了?”   少年一愣,随即犹豫着点了下头。   “这段时间不要出门,等我之后带东西过来给你。”司祁道:“你就留在这里,如果有人敲门或者其他什么,你都不要出声,更不要出去,四肢健全的人在这里很扎眼。”   “我明白,”少年听话地点头,保证说:“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司祁看了看少年的脸,感觉也是因为他,少年才会被盯上,想了想道:“需要我帮你联系你认识的人吗?”   少年一瞬间有些难过,可怜兮兮的看着司祁:“你要赶我走吗?”   “……”司祁说:“倒也不是。”   穿越之后又穿越,周围没有认识原主的熟人,也没有需要司祁去教训的“金主”与上级,司祁某种程度上比较放飞自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左右不过是多养活一个人而已,对司祁而言不是什么麻烦事。   这大概属于当主神/快穿者久了的职业病,看到需要帮助、需要纠正的人或事,就总忍不住想要动手把ta弄到最好。   看少年不打算走,司祁便让少年加了他的光脑账号,有事及时联系。   回头从房间里抽出几盒饼干,让少年垫垫肚子。   少年半点也不挑,哪怕这廉价的东西放以前,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现在却双手捧着饼干盒,一口一口,吃得格外认真。   “昨天我找到了你的同学,”司祁状似随意的说:“你放心,他吃到教训了。”   少年咀嚼的动作一顿,眼眶无声无息红了。片刻后慢慢地点了点头,嗓音低哑的说:“谢谢。”   司祁起身:“行了,我走了。”   “嗯。”少年默默抬起头,注视着司祁离开的背影,片刻后举起手臂擦了擦眼睛,观察昨天晚上他没来得及观察的房间。   这真的是个很普通,很常见的,贫民窟里的破败小屋。唯一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是那些相较起来特别不错的衣服,还有那几个他妈妈也有在用的化妆品。   这些在这边应该算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了,少年一想到司祁为什么特别注重这些,就忍不住难过的叹了口气。   昨天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那家酒吧的老板。司祁动手把老板打伤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遇到麻烦,说不定还会被迫换工作,换一个‘跟随’的人……   少年用力摇头,把那些不好的想法赶走。   别人也就算了,他绝对不能因为司祁的职业,就对司祁戴有色眼镜。   那又不是司祁自愿的!   少年用力咬了一口饼干,吃得比较急躁,差点没被那粗糙的质地刺激的拉嗓子。   用手锤了几下胸口,少年赶紧打开旁边的矿泉水,把饼干就着水咽下去,涨红着脸狠狠咳嗽几声,好不容易缓过劲。   诶,想想他被司祁照顾着,都活得这么狼狈。司祁一个人从小生活在这种地方,还活得比那些人看起来都要好,可真厉害啊。   ——虽然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可少年的表情与眼神,无疑透露着这个意思。   正在用上帝视角察看所有人情况的观众们,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下意识联想,如果自己是司祁,生活在垃圾星那样的环境,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闯荡到帝国首都星去。   肯定是没有的。   哪怕心里不想承认,他们也得说,就算他们一出生就住在首都星,他们也没司祁那样的本事,可以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红成那样。   即便大家都在传,说司祁背后有金主捧,可如果司祁真的烂泥扶不上墙,金主就算再给资源,司祁也不可能立起来,被那么多人喜欢。   这年头有钱有资源的富二代混娱乐圈,也不是个个都能红的。   可惜司祁长得太漂亮,人也崛起的太快,或许是不小心挡住谁的路了,才会被人那么针对,被黑的那么惨。   观众们这么想着,把视角重新转移到司祁身上,发现画面白蒙蒙的一片,只能听到哗啦啦水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司祁大概是在洗澡。   他在酒吧洗澡?   也是,贫民窟里可找不到正儿八经洗澡的地方,而且屋子里还有个少年在,擦拭身体也不方便。   观众们于是把视角随机切换到其他地方,很快看到其他几位嘉宾的情况。   兰家大少爷那边依旧是粉丝们的天下,不过气氛隐隐约约有些不太对劲,变得不那么愉快。   根据粉丝们的谈论,大概是因为刚才有人来找兰少爷,问他怎么不出门,兰少爷心情烦躁说话语气不太耐烦,让局面变得有些尴尬。   “其实兰少爷的职业还算不错的吧?开花店,还兼职半个医生。”有名观众开口说。   “???”一群人不解的道:“你怎么知道兰少爷是开花店的?而且还是医生。”   “啊?”从司祁那边临时切换过来的观众理所当然的说:“这不挺明显的吗,桌子上有相关的书籍,还有几个包花用的包装纸,以及设计图稿,那边还有专业的医疗箱。”   “哇,你好厉害啊!”粉丝们赞叹道:“这都能察觉到!”   “…………”不是,这厉害吗?   相比起兰少爷这边的状况,司祁那才是真的紧张刺激。   他这也是从司祁那儿学来的观察经验,这名观众忍不住安利:“你们其实可以去看一下司祁那边的视频,还挺有意思的。”   粉丝们想起司祁是谁,也挺想看看,传说中声名狼藉的司祁,到底是怎么在这个秘境里受罪的,会不会露出比他们兰少爷还要惊恐抗拒的嘴脸,然后各种狼狈求助。   于是纷纷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打开昨天的直播录屏,点击看了起来。   路人观众说完这句话,很快退出了这边的直播间。   比起看兰少爷待在家里生闷气,显然还是司祁那边更有意思些。   司祁洗好澡之后出来,此刻正坐在休息室用毛巾随意擦拭着头发。   一旁几十个小弟正站在一边听司祁安排,明明司祁也没用多严肃的语气,表情动作都带着随性,可那眼神,那用词,就是莫名带着一股威压,让人很难升起反抗的情绪,几十个人站在一边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仿佛他们不知不觉间,就这样默认了司祁的主导地位一般,顺着司祁的指令做事。   而且从他们听到司祁安排后的表情来看,他们显然觉得司祁这安排挺有道理,比以前彪哥在的时候合理多了,也让人舒服多了。   所以即使是司祁越权安排的任务,他们也特别乐意去接受,因为这样对他们更有利。   司祁擦拭完头发,随口让他们出去,拿着吹风机对着镜子把发型打理好,转身去了三楼的包厢,去那里看望还瘫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的彪哥。   一脸哭丧的医生就坐在彪哥旁边,被几个彪哥的心腹盯着,生无可恋的模样瞧着莫名带了点喜感。   就好像误入了狼群的小白兔一样。   司祁走过去,模样特别恭敬的对彪哥说:“彪哥,我来了。”   彪哥看了司祁一眼,两只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狰狞可怖的血丝,第一个问的就是:“人找到了没。”   司祁毫不犹豫的说:“我一过来就让弟兄们去找了,您放心,这人我绝对给您找到!”   彪哥:“找到他,带过来,我要一刀一刀剁碎了他!”   “肯定的!”司祁一口答应下来,还跟认真的说:“彪哥,我想去找人,帮您弄来医疗舱。”   彪哥深深看了司祁一眼,对司祁道:“那东西不好找。”   “那也要找!”司祁语气特别诚挚:“彪哥,大家都要仰仗您,您千万不能倒下。”   “…………”彪哥停顿了一会儿,说:“你有办法?”   “彪哥,您知道的,我也就脑子好用一些了。”司祁笑了起来,笑得一如既往的勾人。即使他没有故意,那双漂亮的眼眸也依旧眼波流转,仿佛在抛媚眼一般,让人忍不住遐想。   如果是以前,彪哥肯定会手指发痒,想要做点什么。   可现在……   彪哥心里恼火,当然恼火的对象不是冲着司祁,他此刻对司祁格外的和颜悦色,语气那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我知道你小子聪明,你如果有办法,那就去做,只要你能弄来医疗舱,哥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了你!”   司祁巧笑嫣然:“我一定尽力。”   医疗舱是财团才会有的东西,几十年前被他们用来给有权有势的人索要巨额报酬,现在则拿着它作为福利待遇,要求中层阶级为他们卖命。   彪哥虽然在这片区域很有威望,但想要和财团搭上关系,还是差了很多的。   他知道从财团那里弄到医疗舱难度有多大,也知道权力下放给司祁这件事有多危险。   但他宁可把权力下放给司祁,让司祁这个聪明人去想办法,帮他去找医疗舱,也总好过他一辈子就瘫在床上,当一个废人,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地盘被其他势力吞并。   不管怎么说,司祁就是一个名声极差,谁都不服的小白脸,还有一个极少人知道,但他心里一清二楚的致命弱点。   只要让自己的手下盯着司祁,那么掌控起司祁来,也不是那么难。   “这老大的心理活动,简直就像是直接写在脸上了一样。”   沉浸视角的观众们吐槽道:“他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即使瘫了,也能控制住司祁。”   “真正把他弄成这样的凶手就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还觉得自己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也是挺搞笑。”   “有一说一,我每次用沉浸式视角,去看司祁与别人说话,都觉得好!爽!啊!这就是聪明人用智商碾压就能一切的感觉吗?轻轻松松就能知道这群人心里想什么,想要听什么,那种滋味真的爽爆了。”   “有种大学生去开卷考小学数学题的感觉,多思考半秒钟,那都是对自己智商的不尊重。”   “不过这人想的‘把柄’是什么东西?司祁有什么弱点捏在他手上吗?”   “谁知道呢,司祁看到了但是没有深入往下思考,我们也不清楚啊……”   与彪哥结束对话后,司祁顺利从彪哥手里拿到了名正言顺的话语权,下楼找酒保点东西吃,一幅悠然自得,丝毫不着急的模样。   他也确实一点不着急。   观众们能感受到司祁那游刃有余,轻松愉快的情绪,不得不说,司祁这心理素质是真的强。   一般人穿越到这种地方,就算心里不会害怕,至少也不会像司祁这样吧?   “我去看了隔壁军团长的视角,军团长都没司祁这么悠闲。”有观众突然说。   “啊,差点忘记军团长这次也参加秘境了!”大家顿时来了兴致,激动的说:“军团长那边什么情况?”   “军团长的身份是一名侦查官。”有过去串门回来的观众说:“诶,这年头的士兵,日子可真不好过!那地位还不如财团里的一名小职员来的有面子。”   “侦查官是干嘛的?”对这个年代的历史并不是很了解的其他观众询问。   “通俗点来讲就是官方用来调查各地情况的外派人员,你们懂的,身份比较隐秘。”   “啊?那个年代的官方还存在呢?我以为都消失了……”   “存在的,只是存在了和没存在差不多,名存实亡。”开口介绍的那名观众回答:“无论是财力物力还是战斗力都比不过财团,财团崛起后几十年过去,官方势力都快消失了。也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多少少残留了一些力量,后来据说加入了咱们帝国的反抗军,为帝国的建立做了一些贡献。”   “所以这侦查官的身份,就是财团的眼中钉肉中刺呗?”有观众听明白了,“啧啧,我还以为司祁的身份已经够为难人了,结果还有个更惨的情报人员。”   “情报人员如果失去记忆,没办法及时和上下级联系,那恐怕不是被当成牺牲了,就是被误以为叛变。要是一个运气不好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被财团追杀……那是真的想求助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求助。”   “哈哈哈,惨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军团长还是很厉害的,过来后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有双重身份,一边维护表面身份一边寻找自己的第二重身份是什么,然后在第二天官方的人主动接触他的时候及时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脑力风暴把每一句接头暗号都给对上了,看着特别刺激。”   “这还不是最刺激的,刺激的是军团长后面接了个任务,要去调查财团机密,还让他跟他的线人一起过去——鬼知道军团长的线人是谁啊哈哈哈哈。”   “对,这个真的特别难搞。线人的身份肯定不能留下线索,只会存在于当事人的大脑里,偏偏军团长还‘失忆’了。”   “军团长也没必要真的去做任务吧,以他的本领,隐藏身份甩开这个工作,就能很轻松的保护好自己了。穿越者+侦查官,这配置怎么想都很危险,简直就是在雷池上蹦迪。”   “我觉得不会,军团长好歹是我们帝国的军团长,即使穿越了,军团长也会想要保护帝国,那他就绝对不可能放过财团,让财团在几百年前继续嚣张下去。”   “我是沉浸式视角,我看到军团长确实是这么想的。他没考虑过放弃这个身份,甚至在意识到自己穿越的瞬间,就想着要去找咱们反抗军的前辈,过去帮他们。”   “呜呜,又是为咱们军团长感动落泪的一天。”   “所以,那线人到底是谁?”   意识空间中,咻咻看到网友们的发言,轻轻哼了一声。   他看过主办方安排的剧本。   如果说主办方给司祁安排的是针对剧本,给兰少爷安排的是英雄剧本,那给楚沨安排的绝对是恋综剧本。   按照正常的流程去走,楚沨根本不可能找到那个线人,而且还会特别坑爹的在任务中遇到躲也躲不过去的突发状况,受到重伤一路逃到贫民窟,然后被“刚好”走出来的兼职医生兰少爷遇到。   兰少爷假装自己不认识换了张脸的楚沨,在楚沨受伤期间温柔妥帖的细心照顾楚沨。然后在意识到楚沨“侦查官”的身份后,兰少爷以“本地人”的身份非但没有举报,反而大着胆子继续收留了楚沨,特别贴心的在暗中不断为楚沨指引,帮助他完成任务,展现出他帝国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忠诚爱国的决心。   在和楚沨互动的过程中,熟知剧本的兰少爷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分析能力,与远超常人的智慧,双方齐心协力,一步步逼近财团的核心,然后危急时刻兰少爷舍身救下楚沨,重伤昏迷前感天动地的对楚沨告白,那催泪的画面让无数观众红了眼眶……   可他们不知道,包括那段让网友们纷纷泪目的告白,其实都是兰家事先安排好,让兰少爷按照剧本背诵下来的。   这年头,皇帝位高权重,世家只能眼巴巴看着皇位眼馋,唯一能够左右两方势力谁胜谁负的,除了民心,就是抗战在外迎击外星人的军部。   军团长楚沨是两边人都渴望拉拢的存在,可以说只要楚沨准确明白的说自己会支持谁,那谁就能坐稳自己的位置。   于是兰家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一捧一踩顺便拉拢的办法,在一档节目中,拔高兰少爷的国民认可度,拉低司祁这唯一一位正统继承者的身份,顺便用感情套牢楚沨,让楚沨爱上这么温柔善良又深情的兰少爷……   只要楚沨在节目中接受了兰少爷的告白,喜欢上了他这么一个出色又聪慧的人,那他兰家以后就再也不用愁了。   甚至哪怕楚沨没有喜欢上兰少爷,那也不要紧,只要楚沨在兰少爷将死的时候,在兰少爷的哀求下出于好心说出了善意的谎言,接受了他的心意,那所有人都会知道,楚沨愿意娶兰少爷。   等到节目结束,楚沨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他想要后悔也完了,外界的舆论会压着楚沨,让楚沨站在他们兰家那边。   而楚沨看在兰少爷为了救他都“死掉”了的份上,就算出尔反尔不肯娶兰少爷,也不会真的执意与兰家撕破脸,至少不会为了皇帝故意针对他们兰家。   接下来兰家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按照原定计划曝光司祁的身份,煽动网友们唾弃这么一个毫无尊严与骨气的皇位继承人,那么他们兰家掌握帝国就再没有任何阻碍。   咻咻翻看完剧本,啪一下随手关掉,哼哼道:“才不会让你们如愿!” 第77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如愿什么?】   司祁突然听到咻咻说话, 在心里问道。   【额……】咻咻小爪子挠了挠脸(手太短挠不到后脑勺),说:【这个,咻咻在想主神大人的事】   司祁回想起楚沨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叹了口气。   在原主的记忆中,原主是知道楚沨楚军团长这个人的,司祁也通过回忆中的视频画面确定了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爱人。   可他都已经穿越到古代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未来。   要么等这边的事情做完后,司祁使用世界之力, 跳跃到几百年后。   要么司祁服用从修真世界带来的丹药, 亦或者大宇宙时代的基因强化药剂,把寿命拉长到几百岁,一点点等楚沨出生长大。   司祁就挺纳闷失忆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把自己弄到这里来了。   难不成这个世界的任务,和时间轮回有关?   可轮回为什么非要失忆。   司祁道:【你刚才说楚沨怎么了?】   咻咻眨了眨眼, 想起司祁之前说, 什么事都不要告诉他, 让他自由发挥,于是道:【咻咻不能说】   【…………】   司祁也不强求, 随口道:【行吧】   司祁相信自己的能力, 哪怕失忆了也相信自己不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 所以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安排。   在酒吧里吃了一顿饱饭,司祁让手下去找他需要的几个工具。   这群手下经过司祁这两天的接触(□□),已经习惯了听从司祁指挥办事。再加上有彪哥放权给司祁的这个“大义”在,他们听令的特别干脆,很快就把司祁需要的东西给搜集齐全了。   观众们望着这堆老古董,都不明白司祁想要做什么。   司祁让人把这些东西放在休息室, 自己则是在上班期间又一次光明正大的摸鱼,将这群东西一个个拆卸成零件,然后又把零件打散重新组装起来,变成一个特别奇怪的新玩意。   有部分观众略懂一些这方面的知识,这时候分析说:“这应该是一个光学迷彩的装置。”   “司祁懂得还挺多的,拆卸组装的手法特别专业。”   “垃圾星里没有专门售卖科技产品的店铺,想要什么设备都得去垃圾堆里自己修自己组装,估计司祁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本事。”   “我怎么感觉只要司祁是垃圾星出身,那他会什么都很合理……”   说着,司祁给这个装置最后扣上电池,拿着它对着自己的脸“咔嚓”一下,仿佛拍了一个照片,然后再把装置摆在桌子上,启动了电源。   电源开启后的画面,足以让人感到惊悚。   只看到司祁一个栩栩如生的脑袋就这样摆在桌子上,仿佛桌子上长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头……   观众们一阵沉默,好半晌才吐出一段话:“吓死个人……”   “这玩意儿看着也太像真的了吧。”   “所以司祁这是想干嘛,弄出个脑袋来吓死外面那群‘土著’吗。”   “原来是全息投影啊,这东西都淘汰多少年了。”   “反正用来糊弄那个年代的人是够用了。”   “笑死,糊弄我们也够用了好吧,谁能想到司祁用这些老古董上边的零件都能把全息制作出来。”   “不是全息,这是光学迷彩。”   “有啥区别?”   “你们看就知道了,反正司祁不可能是做着玩的。”   于是大家注意力集中到司祁身上,司祁打开光脑,连接了这个“投影”设备,对着里头的人脸图像一通编辑,很快做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然后储存了下来。   突然,一位观众脑海中灵光一现,说:“司祁该不会是想给那个没法露面的少年,制作出一张脸吧!”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恍然大悟,赞叹道:“还真有可能!”   “司祁厉害了!”   “万能换脸面具啊这是!”   “卧槽卧槽卧槽,那司祁以后岂不是能仗着这玩意儿随意替换身份?”   “我突然激动起来了!”   司祁往这个换脸道具上储存了几张脸备用,随后随手收了起来,又利用剩下来的零件继续组装新的东西。   电磁飞镖、携带式变声器、信号干扰装置……   碍于这个年代工具的落后性,司祁能够现场制作出的东西多少受到了局限,最多只能将它们往前拔高个一两百年的时代落差。   而这种恰到好处的“落伍”感,落在观众们的眼里,刚好证明了司祁以前生活在落后的垃圾星,所以掌握的都是垃圾星上,被他们淘汰了的技术。   “我就说嘛,司祁会的本领,都是他在垃圾星上学到的!”   “没想到司祁还有这样的本事,怪不得是垃圾星上出来的!”   “……什么时候垃圾星出身也成为让人佩服的地方了,我都差点以为你们说的是名门院校出来的了。”   “本来就是啊,垃圾星那么危险,生活条件那么恶劣,拥有一点自保的本事,什么技术都懂一点,不是很正常吗?尤其司祁还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从垃圾星里杀出来的名人,亿万里挑一的人才,厉害点很正常!”   “……好吧,微妙的被你们说服了。”   “我突然想到,如果司祁从小生活在帝都,那他现在发展的得有多厉害。就这观察力,这动手能力,至少一个顶级院校没得跑。”   “嗯……感觉司祁就算学习能力一般,以他那胆大心细的处事手腕,他也绝对能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说司祁背后有金主啊?他这样还需要金主吗?”   “…………”   观众们一番脑补,把司祁私下里放飞自我的行为给合理化。   咻咻盯着这画面,看情况没问题,就一直没出声提醒司祁。   反正只要司祁不突然动用世界之力,当场变出点核弹之类的东西,或者咬开手指用血画出魔法阵召唤恶魔,那咻咻都不会管。   不就是会点黑科技嘛,这有啥!   眼看舆论要朝着洗白司祁的方向扭转,一直盯着这边状况的水军们立马下场,开始向大家科普诸多铁证如山的证据,反复洗脑,务必要让大家讨厌上司祁。   许多观众看着这些人反复念叨,觉得都挺烦的。   “哎呀,行了行了,那点子视频照片我们早看过了,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就是,司祁现在在别人眼里,还是彪哥的‘情人’呢!可他实际上是这片地区的幕后之王!指不定事实真相其实是那些金主都是司祁的小弟,帮司祁说话是为了维护老大的威严!而主持人的身份不过是司祁的临时伪装,司祁其实真实来历特别牛逼,他过来帝都星就是来玩的,到时候马甲一掀,震惊全场!”   水军们:“…………”   靠?怎么感觉这届网友比我们还要能胡诌,这说的都是啥?!   还不等水军们继续胡扯,其他观众纷纷开口,嘻嘻哈哈的说:“这脑洞有意思,我投司祁另有身份一票!”   “我也觉得司祁应该不仅仅只是个主持人。”   “那些金主帮衬司祁,指不定是认出了司祁的身份,想要偷偷讨好司祁!”   “然后那些泄露出来的视频和照片,全都是因为有人事先察觉到司祁的身份,想要故意针对他,让他身败名裂!这是司祁与某个大势力之间暗潮汹涌的角斗!”   “哈哈哈哈我要被你们这群沙雕笑死了。”   “来来来,笔给你们,这小说网上要是没有你们的大作,我肯定不看!”   水军们:“…………”啊啊啊,这群网友能不能行,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他们的工作!!   当八卦遇上更加离谱的八卦,之前的八卦顿时变得黯然无味。   最近这段时间,对司祁改观变化极大的网友,已经不怎么在意之前的流言蜚语了。   所谓的金主所谓的包养,这种放在现代世界让人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放在秘境这个年代,感觉也没啥大不了的。   为了生存,人类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哪怕是放下尊严,放下底线。   谁能说少年面对彪哥的胁迫时,为了活命选择了妥协,就该死,就没资格活下去呢。   司祁出生在完全不比这个年代温和多少的垃圾星,那边没有法律没有秩序,只有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哪怕司祁真的为了活命作了妥协,他们也没资格看不起司祁,换做他们站在司祁的立场上,他们不会做的比司祁更好。   而且他们是亲眼看见过,司祁是如何保护老人与少年的。   他们也知道,司祁厌恶强权,厌恶暴力,厌恶被人强迫。   这就足够了。   这难道还不足够吗?   那些水军再怎么去黑司祁,观众们现在也不想听。   他们心里有一杆秤,能分得清是非黑白。   所以随便水军们蹦跶,至少这个直播间里的人,是绝不会相信的。   司祁把几个组装好的工具往身上一别,乍一看起来,完全看不出这些装饰品竟然还有其他作用。   回到酒吧等那群手下回来给他复命,司祁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后续任务,不动声色地加深着他对这片地区的掌管能力,然后天渐渐亮了,酒吧也要休息了。   拎着酒保给司祁准备的夜宵,还有半路顺手买来的食物,司祁回到他的房子,见到了一脸惊喜的少年。   “你回来啦!”少年语气欢快,视线落到司祁手里提着的东西。   司祁把食物递给少年,然后拿出扣在耳朵上的光学迷彩装置,对少年道:“这个给你。”   少年诧异:“耳环?”   “不是。”   司祁走近,抬手为少年戴上(激活)这个装置。   按下隐蔽的开关按钮,不过瞬息,他的脸就被司祁开启的投影覆盖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这个投影完全没有重量,也不会阻碍使用者的视线,所以少年一开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换了张脸,直到司祁把他推到镜子前,他才被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给吓了一跳,手里拎着的东西都给他掉到了地上。   “…………”   少年缓了缓神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抬起手小心翼翼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随着自己的动作,镜子里的人,也跟着被牵动五官,就仿佛他真的被换了一张脸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少年不可思议的道:“是因为……那个耳环?”   “嗯。”司祁道:“这样你以后就能自由出去了。”   少年转过头,看向司祁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崇拜,“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得到的?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意外得来的,应该是财团那边流出来的东西吧。”司祁随口说道。   “它肯定很珍贵……”少年呢喃道。   光学迷彩装置,能很完美的将使用者的五官,与改变后的模样融合,所以少年就算换了一张脸,他的表情还是被一五一十的表现了出来。   此刻少年一脸感动,显然是被司祁的这份珍贵的礼物给惊喜的不知所措。   “你真的要把它给我吗?它留在你身上,说不定可以保命……”少年虽然很喜欢司祁送给他的礼物,但这礼物太珍贵了,少年还是想把它还回去,增强司祁的自保能力。   “这东西总共有两个。”司祁随意找了个借口:“你留着吧。”   “只有两个,也愿意把另一个交给我吗?”少年眼神亮闪闪的,心里满满都是被想要报答的对象肯定了的激动。他抿了抿唇,高兴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   “嗯。”司祁俯身,把地上掉着的东西重新塞回少年手里:“你吃吧,我出去一趟。”   “欸,好。”少年欢欢喜喜的,这时候不管司祁说什么他都只知道点头答应。   司祁把夜宵送到老人那边,又重复了一遍昨天的照顾流程,确定老人一切都好,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司祁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然后看到少年吃完饭后,红着脸跟他说要洗澡。   司祁出门给少年打了盆水,转身自觉要出门避嫌的时候,少年说:“没关系,你留下吧。”   司祁:?   “只要你不嫌弃我辣眼睛就行。”少年不好意思的说:“你是我救命恩人,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去迁就我。”   因为两人“相似”的遭遇,少年或许会因为那段经历恐惧与他人近距离接触,但唯独不会排斥司祁。   反而因为他被司祁救下了,并没有真的遭遇什么事情,所以他还得担心,遭遇过那种事情的司祁,会不会害怕他,毕竟他也是个男性。   有时候两人躺一块儿睡觉,少年都会注意着不去触碰到司祁,唯恐司祁误会他要恩将仇报。   “……这倒不会。”司祁可不知道少年那神奇的脑回路,心想着他本来也不会去看,根本辣不到。   少年转过身,背对着司祁坐着,低头脱下衣服擦拭身体。   司祁躺在床上,轻轻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准备睡下。   “祁哥。”屋子里安静一片,司祁快要睡着的时候,少年突然说:“你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司祁听着身后的声音,微微睁开眼,“不会。”   “……可我什么都做不到。”少年说:“之前也是,如果不是你来救我,我一点反抗的办法都没有,只知道害怕。”   “那又怎么样。”司祁道:“你有反抗的权力,也有害怕的权力,错的人从来不是你。”   如果穿越过来面对这一切的不是司祁,而是原主,原主选择了懦弱,选择了自保,甚至是选择了放下尊严,那都不是原主的错,错的是逼迫原主不得不这么做的人,错的是这不把人当人的大环境。   咻咻看着失去记忆的司祁,感叹主人不愧是主人,无论何时,是否失去了记忆,对原主的评价都是一模一样的。   而直播间里的观众就更是如此了,他们越发觉得,司祁的那些照片被流出,不是司祁的错,错的是偷拍司祁、泄露司祁**的家伙。   “感觉拿司祁的照片开玩笑很没品。”   “以后谁要是在我面前说司祁的坏话,拿这件事取笑司祁,我绝对会看不起那个人。”   “回头我就剪辑司祁在直播里的视频上传到星网上去,保准一堆人被司祁圈粉。”   “我也是,司祁真的很有魅力。”   “我相信他进秘境前说的话是真的,他肯定是清白的。”   少年听到司祁的段话,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只是水珠落在地板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变得更密集了些。   过了一会儿,少年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谢谢。”   ……   问心秘境最初起源于修真文明,用作门派鉴别弟子心性,察看对方是否是心怀鬼胎进入的宗门。   这种神奇的东西被其他文明发现后,大家纷纷感觉可以拿来用作甄别犯罪分子的神器,重现一些无法查明线索的犯罪现场,让嫌疑人进入秘境后,现场观看他的一举一动,看他当时到底有无犯罪,犯罪的过程又是如何。   后来一些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每天净想着怎么玩更有趣的文明觉察到秘境的另一重妙用,觉得这个可以拿来作为超级真实的真人秀使用。   外面的真人秀都有剧本,嘉宾都知道自己正在对着镜头与观众说话,所以在节目中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收敛,变得很客气,一点也不“真人”。   但如果把真人秀的舞台直接架构到秘境里,那真人秀就会真的变成一个超级真实的舞台秀,节目里的嘉宾所做出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没有任何伪装成分。   所以秘境这档节目推出后,很快在最短的时间内火遍全宇宙,不少文明的观众都很喜欢这种真实中带着刺激的感觉,纷纷希望自己喜欢的偶像能够参加这个舞台。   这种坑爹的提议毫不意外的导致不少明星被迫塌房,但也让很多曾经不起眼的,或者被外界误解的明星一夜爆红,被无数观众青睐。   问心秘境本身就是一款自带话题度的节目,节目播出后,根据嘉宾们的不同情况,基本上每天都能有无数个出乎人意料的爆点出现。   只是这一期的秘境,最先出现的爆点不是全民关注的军团长与兰少爷,而是一个临时加入节目,用来凑数的话题人物司祁。   倒不是大家说看不上司祁那点子金主包养的事情,只是这种社会上隔三差五就会出现的丑闻,放在楚军团长和兰少爷这样的人物面前,真的不够看。   所以一开始,待在司祁直播间的人特别的少,也没什么人会在意他到底是被黑还是被嘲笑,基本上就是水军与黑子的天下。   直到第二天,秘境开播后还没过多久,在星网一片《兰少爷美图欣赏》、《近距离接触楚军团长》等热帖中,一个《高智商嘉宾带你体验超刺激穿越之旅》的帖子横空出世,一下子吸引走大半路人的视线。   这些路人里有很多是知道司祁这个人的,也听说过司祁的那些丑闻,甚至是看到过打码加工后的视频与照片。   抱着“这回又是个什么垃圾”的心态,大家随手点开直播录屏,结果却在进入全息世界的瞬间,亲身体验到司祁那让人目不暇接的分析能力,与沉稳镇定的高超演技。   可以说他们之前有多瞧不起司祁,后面跪下的速度就有多快。   这就像是看到一位优秀学生在考试中成绩优异,大家会微笑鼓掌,但并不会过分惊讶。   如今突然看到一个以为最多只能拿三十分的学生,出乎意料的强势拿到了满分,大家心里那种震惊感,与恨不得立马告诉给身边人的激动情绪,根本无法掩藏。   更别提后面司祁救下少年、暴打彪哥、帮助老人的一系列行为,简直每一件事都狠狠戳在了观众们最最希望看到的G.点上。   想起前不久传出的有关司祁的丑闻,大家突然感觉,“司祁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他在那个年代都不愿意放下尊严去妥协,那在和平的现代世界,他会为了区区一个主持人的工作去陪金主?”   即使不久前星网上流传的那些证据看起来再怎么真实,在秘境直播出现以后,大家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亲眼判断,而非其他。   所以,在司祁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他的名声在一点一点的转向正面,即使水军再怎么造谣也于事无补。   与此同时,另外几位嘉宾的情况,随着秘境的情况发展,开始发生了改变。   楚沨接下了潜入任务,被上级要求带上他的线人潜入财团寻找情报。   因为主办方的坑爹安排,楚沨忙活半天,一点有关线人的线索都没找到,最后只能单打独斗潜入财团,然后如安排好的那般十分倒霉的遭遇突发事件,身受重伤一路被财团的人联合本地实力围追堵截。   楚沨身为军团长,战斗力是一直在线的。在财团使用高科技完全碾压的情况下,他使用手头边落后的工具硬是找到了从围剿中逃出的方法,一路在剧本的引导下,逃亡至贫民窟,听这边的居民说起了某家花店的老板,是个人美心善会医术的好心人,这些年来一直都有在帮助大家,而且极其厌恶财团的所作所为。   楚沨身上带着被突袭时留下的伤势,一路行走半边身体几乎成了血人。   再这么继续下去迟早会因为失血过多昏迷,所以楚沨没有犹豫的找上了那个花店的老板,希望对方能给予自己一些帮助。   在楚沨与兰少爷二人在花店门前遇见的瞬间,可以说,当时星网上的所有热搜排行榜齐刷刷被他们俩的历史性会面给占据了全部版面。   在这两人直播间里的每一位观众,通通兴奋起来,他们期待这两位名人能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强强联手,在异世界互相不认识对方的情况下,成为朋友。   楚沨浑身是伤,抬起头,看向台阶上的兰少爷,语气诚恳的提出了请求。   而那据说性格友善温和,待人接物无比亲民的兰少爷,抬起手里被他打理的乱七八糟的花盆,狠狠朝着下方楚沨的脑袋砸去。   “给我滚!!” 第78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直播间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看着兰少爷那狰狞的,充满厌恶与排斥的面孔,说不出话来。   楚沨身为军人,习惯了为民牺牲, 却不习惯要求民众帮助自己。   他知道自己这被人追杀需要帮助的惨样会给对方惹来麻烦, 所以虽然诧异对方怎么和之前那些人的描述相差甚远, 也特别识趣的没有上前继续恳求,或者是威胁。   在兰少爷大喊大叫试图惹来周围人注意的痛骂声中, 楚沨上前打晕了兰少爷, 走进花店找到了医疗箱里的绷带和一点点聊胜于无的伤药, 贴心的帮忙锁上门后,丢下钱后离开了。   所谓的历史性会面, 以一种全帝国人都没想到的展开方式快速落下帷幕, 喜爱兰少爷的粉丝们傻眼了, 喜欢军团长的百姓们,也对着那倒在地上表情扭曲的青年,心里升起了些许怨恨。   这可是保护帝国不被外敌侵害的军团长啊!他在这么需要帮助的时候提出了请求,所有帝国人看到后都心疼的不得了, 恨不得冲上前去代替军团长受罪,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这就是大家喜欢的兰家大少爷, 呵呵, 我算是见识到了。”   “妈的, 我气到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你们知道吗!”   “那花盆砸下来的时候, 我恨不得冲上去打爆他的狗头!”   “艹,老子以前被他的伪装给骗到了,竟然真以为他是什么好鸟!”   兰家人看到这一幕也傻眼了,他们之前看着兰少爷的表演, 一直试图说服自己,这是兰少爷逼真的演技。   直到方才兰少爷朝着楚沨动手,兰家人才彻底确定,兰少爷他是真尼玛的失去了记忆,根本不是在对着镜头逼真的表演!!   他们立马命令水军下场控制舆论,然后找上主办方里的某位工作人员,控诉道:“怎么回事?司祁那边你没办法弄死他也就算了,怎么我家兰未的记忆也被屏蔽了!”   工作人员也很懵逼:“我没有屏蔽他记忆啊,不信你们自己看数据。”   兰家人气到爆炸:“他有记忆怎么可能这个样子!”   工作人员一脸无辜:“这我哪儿知道。”   两边人私下里吵了一架,可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兰家人再怎么破口大骂也无济于事。   水军那边正在努力控制情况,跑出来说:“兰少爷肯定是把军团长当成逃犯了,所以才会被吓到动手。”   “这个年代,想要保护好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兰少爷穿越到那么危险的时代,只能无奈的选择自保。”   “换做是我,我也会被吓一跳,这是人之常情。”   这种话,兰少爷的粉丝们沉默的没有反驳,但从其他直播间呼啦啦涌来看历史性会面的观众却根本无法接受。   “逃犯?这年头所有人被财团控制,哪里有逃犯可言,人人都是财团逼迫下的受害者好吗?!”   “还自保?他一个兰家大少爷,从小接受精英教育,被教导着如何在危险情况下应对敌人,如何在帝国遇到危机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民众,这尼玛不是兰未以前亲口说出来的话吗?他不是总在公开场合说他们世家子弟享受了民众给予他们的权力,就要承担起责任,保护好我们吗?现在随便遇到个需要救助的路人都不乐意,我们以后还能指望他们?”   “平时漂亮话说的一个比一个好听,现在真的遇到事情,一下子就暴露出真面目了!”   “之前我就想说了,这个大少爷过来以后怨天怨地压根不肯接受现实,有人过来找他帮忙,他老是找借口推脱。我不信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兰家大少爷会没办法治这种最简单的伤,可他愣是什么忙也不帮!就推说自己手里没有药了,眼睁睁看着那个被人放火烧到全身溃烂的人活活痛死,我他妈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还有他家里的老人,七十多岁了啊!放在那个时代七十岁算是高龄了吧?可他愣是要求老人照顾他,给他做饭,连给老人按时注射胰岛素都不肯,这是等着老人去死呢???”   “粉丝们也别给这家伙洗地了,说什么害怕烧伤病人身上溃烂的皮肤,说什么没钱买胰岛素,这是他见死不救的理由吗?你们要是觉得兰未做的没问题,那我只能说你们真是粉随正主,一个个的都是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我唾弃你们!”   兰少爷的粉丝们在这种情况下,一句话都不敢说,低着脑袋心里很是难过。   水军们极力想要挽回舆论,但奈何这几天兰少爷表现的……真的是太让人一言难尽了。   堂堂兰家大少爷,在帝国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帝与几位将军、家主,可谓是一出生就风光无限,被所有人喜爱。   如今突然被丢到这样的地方,变成最最卑微的下等人,每天都要为了生计耐着性子伺候那些一文不值的花花草草,无偿帮助周围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贫民窟居民,甚至还要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家里的老人,为他拼命挣钱……   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本来这都是剧本安排好,让他在观众面前展现真善美的环节,对比司祁这位皇子的狼狈与自私,他可以冲着镜头疯狂吸粉彻底拉拢住路人。   现在却成了暴露他本性的照妖镜,将他内心的丑陋展现的淋漓尽致。   随着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多,兰少爷内心的憋屈与愤怒就积累的越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明摆着身上带着大麻烦的家伙出现,还厚颜无耻的叫他帮忙,他只是让人滚已经很有教养了,他恨不得这家伙赶紧去死!!   不少抱着侥幸心理,转为沉浸式视角,想要看看兰少爷的内心反应,好帮兰少爷出面解释的粉丝,在亲身体会到兰少爷那暴戾扭曲的情绪后,彻底沉默了下来。   她们似乎这么多年来,一直喜欢错人了。   一时间,兰少爷的直播间内,全都是谩骂声一片。   很多人在意军团长的下落,骂完以后重新回到楚沨的直播间,希望楚沨能够摆脱麻烦。   可惜,主办方安排的、用来逼楚沨一直停留在花店不要离开的追兵再次出现。这让楚沨匆匆裹上绷带后,根本没有喘息休息的余地。   他已经被接连追杀了好几天,这时候无论是体力还是身体状况,都已经快要绷紧到极限。   很多感性一些的观众看着看着落下泪来,真的很不忍心帝国的英雄受到这样的伤害。   楚沨打开光脑,搜索附近的医院,发现这边压根没有医院这样的东西,倒是距离这里大概四五个街区的地方,在花柳巷附近有一位医术很不错的医生。   于是楚沨花了好大一番力气甩掉身后的追兵,一路来到花柳巷附近,随后很不幸的得知这个医生一周前被这片地区的老大绑走,到现在还没回来,十有**是挂了。   楚沨无奈,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伤势。   许多观众听到花柳巷这个词,飞快联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说:“花柳巷不就是司祁住的地方吗?”   “那个医生,现在就在酒吧里。”   “要是楚军团长能遇到司祁就好了,司祁人很不错的,要是找他,他大概率会帮忙!”   听到这些人的描述,一些并不了解情况的军团长粉疑问道:“司祁?你们是说之前在中央台当主持人的司祁吗?”   “那家伙好像因为陷入丑闻里,被引咎辞职了。”   “你们消息也太落后了吧,都没看最近的热门视频吗?司祁这人超级牛逼,压根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   “啊?什么视频……”   两边人就着司祁的事情聊了起来,不少观众听到他们的议论后,切到星网上去找相关内容,很快就看到那几个点击量已经破四十亿的直播片段。   而在他们察看司祁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同时,正准备离开花柳巷的楚沨,在路过一片街区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周围不对劲,以为又是有追兵来袭,连忙藏在暗处躲避。   只是这次并非是财□□过来追杀他的追兵,而是一群本地势力在这里安装炸.弹,准备埋伏过路的人。   这种冥风淳朴的事情,楚沨在这些天里已经见过不少次。   只是这些人埋伏人的时候,还里里外外将这片街区围了起来,楚沨刚巧就被包围在了中间,一时间有些难以脱身。   看这群人一过来就躲起来的架势,这埋伏的时间应该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楚沨干脆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藏起来,准备等风头过去了再出去。   二十分钟后,一辆辆车子从远处驶来,楚沨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紧绷,显然是目标人物抵达了这里。   他有意识的放缓呼吸,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等待麻烦过去。   随后,一道剧烈的爆炸声响传来,接着就是一个匆忙的脚步声躲入这条小巷。   楚沨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隐藏在黑夜中,在模糊不清的月光映照下,隐隐露出冷漠平静的漂亮面庞。   扑通扑通,心跳速度莫名开始加快。   楚沨握紧拳头,将自己刹那间无意识加重的呼吸控制住。   可黑夜中的人影依旧敏锐捕捉到这微不可察的气息泄露,锋利的视线瞬间锁定了楚沨的眼眸。   他们在黑夜中对视。   ……   …   司祁最近很忙。   从借住在他家里的少年视角来看,就是司祁每天下班后回家,身上的气势,或者说戾气一天比一天更强,眼神也一天天变得深邃。   不知道司祁在外面到底做了些什么,突然有一天,司祁与少年说,他们可以搬家了。   少年这才恍然惊觉,记忆里总是充斥满肮脏、糜烂气息的花柳巷,不知何时,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这边的人呢?”少年时隔数日终于走出房门,望着四周空旷下来的街道说。   “我把这片地区整合了一下,以后做这样生意的人,会到更正规的场所,工作时也会有人保护。”司祁淡淡的道。   让那些人停止自己的“工作”很不现实,首先是有人(老鸨)靠给他们介绍客户收他们工作的抽成过活,通过各种手段将这群人牢牢掌控在手里。其次是他们停止后不知道该做什么,早晚有一天会自己偷偷摸摸继续营业。   之前巷子里经常会出现浑身赤.裸满是伤痕的尸体,主要就是因为他们工作时没有人保护,客人经常用完不给钱不说,甚至还可能直接动手打人甚至杀人。   司祁要做的事情就是给予他们一个安全的场所,让他们不至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其他的以后再说。   少年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懂,完全没听出司祁这短短一句话背后,蕴藏了多少的腥风血雨。   随着司祁手里的力量逐步增多,司祁涉足的领域开始越来越触碰某些人的神经。   区区一个花柳巷乍一看没什么,可背后不少人都有从中分一杯羹,改写规矩就代表改切蛋糕,利益被人触动后,反对的声音就不会小。   司祁最近浑身上下染着煞气,那股气势连少年都能看出来,可想而知他每天在外面都经历了些什么。   好多小势力的头目现在都恨极了司祁,巴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咬碎吞咽。   可真让他们当面在谈判桌上和司祁说什么,他们也不敢。因为司祁的嘴皮子是真的溜,重新分配蛋糕的时候,不少人都对司祁的安排心服口服,认为这样比以前更完美。   他们这些利益受损的少数派如果敢发声,都不用司祁出手,其他那些占了便宜的其他头目,绝对第一个先站出来弄死他们。   所以他们只能在心里骂司祁狗仗人势,背地里对他恨得牙痒。   今天晚上,司祁把少年和老人重新安排了住所,带着小弟们,坐车前往飞哥的地盘。   车子开到一半,司祁视线从光脑转移到窗户外。   周围的寂静让司祁心生警惕,他手伸向门把大声喊道:“停车!”   轰——   火焰与爆炸冲击在车子前方不远处猛地炸开,恰好踩下的刹车让他们争取到那最关键的一秒钟时间,避开炸.弹的直接冲击。   藏在周围的埋伏者们连忙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拿出枪,对着车子的方向射击。   然而司祁比他们反应更快,在爆炸发生后的第一时间推开车门,身体蹿到巷内,将这群人甩到身后。   一路跟在司祁身后的小弟飞快从后方几辆车里下来,与那群过来刺杀的埋伏者们正面交火。   “祁哥!您躲起来,千万别露头!”小弟们高声喊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司祁藏身的巷口。   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位新上任的掌权者战斗力有多弱,一点麻烦也不敢让他遇上。   司祁注意力集中,侧耳听着两边人交火的声音,通过声音出现的方向与频率,脑海中清晰浮现出双方人手的站位与人数差距,判断两边人的强弱。   沉浸式视角的观众们对此大为震撼,万万没想到这种仿佛超能力一样的事情,竟然真的有人能够做到。   这是从小生活在战场上,才能练就出的本事吧?   也太离谱了。   正想着,司祁手指猛地扣住胸口别着的电磁飞镖,目光如炬盯向身后不远处的方向。   那里有人。   司祁沉着脸掏出武器,大步朝着那边靠近。   一双在黑夜中清晰且熟悉的眼眸,与司祁隔着数米远的距离隔空对上。   司祁还未行动,那人已经先一步注意到司祁试图攻击的意图,身体蹿了出来,狠狠一拳砸向司祁的手腕,那速度快如闪电,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残影。   司祁没来得及说话,只能飞快收回手里随时都能弄伤人的飞镖,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与男人接连交手数次,砰砰砰的拳拳到肉打击声不绝于耳。   男人脸上浮现出惊讶,他能感觉到对面这个青年肢体力量薄弱,身体素质明显不如自己。   但那果断的下手动作,条件反射一般的应对措施,青年绝对是个能力不下自己的高手!   他本就身受重伤,不得不躲藏在这里。此刻身后的剧痛干扰了他的行动,几个来回间,鲜血顺着伤口哗啦啦的流下,很快在地上涌出一小片血泊。   再这么持续下去,会输。   脑海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对面青年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面色竟陡然变得惨白,手里的力道倏地变得极其微弱,甚至身体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   楚沨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把扣住司祁的手腕,狠狠朝后一扭,将人按在地上。   血液就这样近距离触碰到司祁的面庞,司祁额头青筋暴起,对鲜血的抗拒让他再也顾不上留手,忍着手腕的疼痛一把将电磁飞镖扣在楚沨身体上。   楚沨哪里想到这个年代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在察觉到不对的瞬间立马松手躲避,可还是被电磁余**及,身体一颤,被电流酥麻的失去力气,一头栽倒在地上。   司祁呼吸粗重的看着楚沨,血液的味道刺激的他头脑晕眩。   这具身体的弱点非常明显,明显到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只要稍加观察,就能注意到不对。   原主怕血,非常非常的怕。只要看到鲜血,就会浑身无力,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这是主办方与兰家勾结时,兰家特意叮嘱主办方用来针对司祁的方法,彪哥从一开始就被灌输了这个信息,知道在对付司祁时,该用什么样的手段。   只要司祁一看到血,那么哪怕他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再怎么愤怒,他也会在镜头面前暴露出恐惧无助的一面,为了躲避鲜血什么事都愿意放下底线去妥协。   这应该是少年被带到彪哥面前时,就该用上的把柄,可以让司祁在酒吧包厢里,露出不受控制的丑态。   结果那时候司祁没中招,这时候却是被他遇上了。   楚沨受了伤,且血液还被司祁近距离触碰到。   换做原主,原主肯定在看到那么一大片血的瞬间就昏厥过去。   司祁继承了原主的一切,打彪哥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不要弄出血来,这些天做出不擅长战斗的样子,什么肢体冲突都让小弟们去解决,结果还是没防住。   强忍着心理上的恐惧,司祁尽力保持冷静,可生理性的晕眩反应还是无法避免。   ——一见面就家暴,还把血抹他脸上,很好!   司祁露出一个有些凶狠的眼神,神情暴戾的盯着不远处楚沨。   外面小弟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在其他兄弟们的掩护下进来保护司祁,想要带着司祁走。   结果却看到司祁狼狈的倒在地上,对面还有个被电晕了的男人。   “祁哥!”小弟飞快跑过来,盯着地上的楚沨:“这家伙是……”   司祁飞快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血渍,吃力的说:“把他给我带走!”   “欸!”小弟应了一声,小心翼翼扶起司祁,然后机械手臂随手把楚沨拎了起来,拖着他朝巷子外面跑。   旁观了这一切的两个直播间的观众,完全看傻眼了。   “司祁这么牛逼的吗???和军团长都能打得有来有回?!”   “我去,我刚才完全看懵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司祁已经和楚军团长打起来,而且还把军团长打晕过去了!”   “嗯……司祁把军团长带回去,是想审问他,到底是谁在背后埋伏自己的吗?那军团长很冤枉啊。”   “司祁刚才差点被人炸死,还被军团长扑上来就打,他会怀疑很正常!等下他说不定会动手拷问军团长!”   “前面的一看就是刚来司祁的直播间,竟然担心这种问题!”司祁直播间的老观众大大咧咧的说:“放心吧!司祁的分析能力可不是白瞎的,绝不可能冤枉好人!”   “真的假的……”从楚沨直播间切换过来的军团长粉狐疑道:“他是主持人又不是警察,专业完全不对口。”   “主持人也不可能和军团长打得有来有回啊。”司祁直播间的老观众哭笑不得道:“不信的话,你们切换到司祁的沉浸式视角看一看,就知道了。”   话落,一旁小弟已经把司祁护送到一辆车内,坐在驾驶座上飞快踩动油门,同时不忘记将枪递给司祁,让司祁把枪口抵住楚沨,免得楚沨突然醒来对后排的司祁下手。   司祁没有接过武器,只是嗓音吃力的道:“开车。”   小弟无法,只能用担忧的视线看了一眼后视镜,飞快将车开回酒吧。   和大家知道的一样,祁哥不擅长武力。仅仅只是和一个人打了一架,就浑身脱力面色惨白,累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不过那人也没讨得了好,身上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是祁哥干的!   祁哥不愧是祁哥,就算和人打架,也绝不吃亏!   “祁哥,这人是谁?”小弟一边开车一边询问:“是过来埋伏您的那群鳖孙的人吗?”   “不是。”司祁闭着眼,用手揉捏着太阳穴,缓解鼻尖嗅到血腥味后,产生的生理性呕吐感。“和那群人无关。”   身旁人所用的招式,都是官方军队里的。   小弟一脸不解,不知道司祁为什么这么笃定。   沉浸式视角的观众,却是“听到”司祁心里一闪而过的判断,从司祁的“脑海”里,看到司祁将楚沨方才动手时的每一招每一式,逐一对应上星网里楚军团长与敌人的战斗视频。   这种仿佛两个视频同时在司祁脑海里放映、连每个细节都准确到没有任何疏漏的感觉,简直让人鸡皮疙瘩竖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也太神奇了吧!   “所以,司祁这是认出军团长了?”   “应该不至于,他刚才想的是‘官方军队’,而非直接笃定这就是军团长。星网上最火的军部战斗视频就是军团长的,司祁第一时间想起军团长的视频很正常,不一定是认出来了。”   司祁伸手一把摘下楚沨手腕上的光脑,破解了它的使用权限,将光脑的使用者信息调了出来。   看着上面陌生的名字、年龄和职业,司祁眼神古怪的在“牛郎”两个字上反复看了好几眼,又转头去看昏迷中楚沨那俊朗帅气的侧脸。   “………………”   牛郎? 第79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沉浸式视角的观众, 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司祁内心那荒诞滑稽,不可思议的情绪。   上亿人齐齐笑趴在直播间, 转瞬间将#楚军团长·牛郎#的词条顶上热搜, 吸引来一批又一批目瞪口呆的路人网友。   可谓是极其的损了。   司祁一言难尽的关掉资料,盯着楚沨那昏迷不醒的脸看了许久,最终得出结论——要么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楚沨的家伙, 与他一样是从几百年后穿越而来;要么几百年前同样有一位楚沨,只是这个楚沨拥有双重身份,眼前这份名字并非楚沨的资料是完全虚构的。   既然楚沨来自几百年后的军部/这个世界的官方,并非偷袭者,司祁便有理由光明正大的保护受伤的楚沨, 让人将他抬到酒吧楼上的房间,喊来医生为楚沨做了治疗,然后守在楚沨身边, 等着他醒来。   一直提心吊胆, 深怕司祁虐待楚沨的军团长粉们感激涕零, 嘴里不停的说“我相信司祁是清白的了,这么善良的人绝不可能做那种事”、“他竟然还全程守护在军团长的身边, 我真的哭死”, 倒是让许多司祁直播间的老观众们哭笑不得。   路人们则是因为楚沨的原因,主动选择观看司祁的直播间,一时间让司祁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直接突破了新高,甚至超过了网友们骂得正火热的兰少爷的直播间。   两个小时后, 被迫陷入昏迷的楚沨缓缓苏醒。   记忆快速涌入脑海, 楚沨很快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他只是想要躲藏一下,避避风头,竟然都能遇到两个地头蛇势力发生交火, 而且还特别丢脸的被人发现,叫人直接给电晕过去。   睁开眼,直直对上一张面色不善盯着自己的脸。楚沨被那灯光下映照下,越发惊艳动人的脸看得心跳乱了一拍,一时间竟有些心情微妙。   他这一生从未如此狼狈过。   也从未对一个人,产生这般不由自主的渴望与吸引。   感受到身上的伤口都被人做了包扎,楚沨微微松一口气,至少确定对面这人并不打算立刻弄死自己,他还拥有回旋的余地。   “名字。”司祁一脸冷漠的说。   楚沨:“……冉峰。”   司祁冷笑一声,眼神越发不善。   这家伙,打了他还不够,竟然还敢骗他!   “为什么待在那里。”司祁双手抱臂,一双漂亮的明眸斜睨他一眼,像是在勾引人,嗓音冷淡的却仿佛碎开的冰。   “我受了伤,没钱治疗,走到一半没力气了,就想躲起来休息一会儿。”楚沨半真半假的说:“我不认识袭击你的那伙人,不然我怎么也不会带着伤去埋伏你。”   司祁微微侧头,盯着楚沨道:“我调查了你的身份,一个在酒吧里做事的牛郎。”   楚沨:“…………”   “一个牛郎能有这种身手,你说我信吗?”   “…………”楚沨提醒说:“我的身手不如你,刚交手就被你打晕了,我很弱的。”   见鬼的你很弱。   观众们看到司祁和楚沨之间的试探,在直播间里喷笑出声。   个别楚沨视角的观众,这时候忍不住为自己的偶像感到不平,认为司祁不应该这样对待楚军团长,明明他都意识到楚军团长是官方的人,为什么不能给予军团长足够的尊重。   “好啦好啦,司祁他又不知道对面的人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楚军团长。军团长一见面就打人,而且还是在司祁刚刚被人埋伏了的时候主动动的手,司祁对军团长态度不好很正常。”   还有路人想起司祁方才和楚沨你来我往的交手,觉得司祁的本领不简单,忍不住夸赞司祁,觉得司祁的战斗力不比军团长差。   于是军团长粉们就不干了:“还不是因为军团长受了重伤!不然像司祁这样的,军团长一只手能打十个!”   “就是,司祁最后还不是靠偷袭赢的!”   这话一出,轮到司祁这边的观众愤愤不平了:“军团长受了伤,司祁难道没受吗?他这具身体从来没锻炼过,弱的一批,而且还晕血!如果换成司祁自己的身体,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就是就是!”   两边人吵个不停,还有人说:“司祁至少把军团长带回来,还给军团长治了伤。那兰少爷明明能帮军团长,却什么也没做,反而还骂军团长!”   这句话一出,两边人瞬间和平下来,一致共同对外,气氛瞬间和谐。   “就是!以前我真是看错人了!”   “军团长一开始找到兰家那人的时候,我还特别高兴,以为军团长终于不用再带着伤躲躲藏藏了,结果尼玛就是个骨子里都烂透了的黑心莲!太坏了!”   “我能理解兰未不想惹上是非,所以躲着受伤的人走,但也不至于见面就砸花盆还骂人吧!”   “以前看他说话温温柔柔的,还以为他是个特别善良的人,对他很有好感。现在……呵呵。”   “你们是没看到他前一周的表现,卧槽,直播辱骂家里的老人,懒得给邻居治疗就看着人病重濒死。他的粉丝现在全自闭了,话都不带说一句的!”   “啧啧,听说兰家人现在都气疯了,关不了秘境,就不停联系人想要删除星网上的视频,可就是删不了!”   “那兰家大少爷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怎么还有胆子进秘境,深怕自己名声太好听?”   “谁知道呢,反正我看看兰家大少爷对‘自己’爷爷的态度,再看看司祁照顾隔壁家的老人,就被司祁圈粉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现在对他们俩的印象完全掉了个个儿。”   “所以司祁能不能对我们军团长好一点啊,我快心疼死了……”   被人心疼着的军团长大人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的青年对他说:“我不管你听命于谁,我救了你,你就欠我一条命。”   “我知道,我很感谢你。”楚沨认真的道。   穿越后的一切都很糟糕,可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   “之前那些人是想害你吧。”楚沨推荐自己道:“我可以留下来保护你。”   “留下来让我帮你挡灾吗?”司祁一脸冷漠:“追杀你的人势力不小吧,否则以你的身手,也不会这么狼狈。”   “……”楚沨说:“我会遮蔽面容,不让人发现的。”   司祁上下打量了楚沨一眼,最后视线停留在楚沨那陌生的面孔上,不咸不淡的说:“看你表现。”   他没有戳穿楚沨的假身份,打算观察楚沨接下来的情况,看他到底是穿越者,还是这个年代的人。   网友们就看着司祁走出房门,叮嘱门外的手下,让他们看管好楚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这个房间,心里有点摸不准,司祁这到底是不信任楚沨,还是以这种方法保护楚沨,躲避外面财团的探查。   熟悉司祁的观众更倾向于后者。   在军团长粉们焦急的在直播间里说话,希望司祁和楚沨坦白身份,最好能现场来个穿越者认亲大会的时候。   司祁这边的观众们淡定的很,开口道:“你们急啥,司祁肯定会保护好楚军团长的。”   “你们别看司祁表情这么冷淡,其实司祁看向军团长的时候,内心特别温和,和之前看到那群头目时完全不一样。即使被军团长打了,还被军团长弄得差点昏厥过去,他也没有生气。”沉浸视角的观众们说:“你们就看着吧,他回头肯定会叮嘱医生,让他好好照顾军团长的。”   话落,就仿佛预言一样,观众们看到前脚还对楚沨冷言冷语的司祁,后脚便下了楼,对着那医生吩咐,让他过去治疗楚沨,还让他给楚沨用最好的药。   “哇哦,司祁这人不错哦!”军团长的粉丝们欢呼雀跃,对司祁的好感嗖一下子飙了上去。   “你们看吧。”司祁直播间的观众格外淡定:“只要司祁确定军团长不是过来埋伏他的人,是官方的势力,他就不会对军团长下手。”   “哪怕司祁被军团长打的差点晕过去,司祁也不会记恨军团长。他对周围需要帮助的人一向特别好。”   能喜欢上楚沨,把楚沨当偶像的人,都是冲着楚沨的人品、冲着楚沨对帝国作出的贡献去的。   这些人不说别的,三观至少是非常正的。此刻听这群观众如此评价司祁,他们对司祁的一下子印象变得好了起来。   “诶,网上的传言真的不能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的跟真的似的。”   “也不知道司祁是得罪谁了,竟然被人黑的这么惨。”   “幸好他参加了秘境,还运气好帮助了军团长,否则这时候说不定还在被人追着骂呢。”   或许是爱屋及乌,也或许是对无辜者、善良之人的喜爱,这些原本因为楚沨才过来的观众,在楚沨清醒后,依旧有许多人选择留在司祁的直播间,想要多看看他。   见司祁下楼后,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小弟,一脸淡定的指挥着他们做事。那说话语气、眉眼神态,看着格外的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不少人都有些喜欢上这样强势有气场的司祁,觉得他和军团长一样,特别的厉害。   之前一直蹲在司祁直播间里的观众,见有这么多人对司祁产生了好感,就站出来,和这群新来的观众科普前因后果:“司祁进入秘境后,穿越到一个本地势力老大的情人身上。过来后第一天立马摸清楚了自己的身份,演技爆表的混在一群打手里完全没有露出破绽,还悄悄蒙面把自己的老大暴打一顿,栽赃到竞争对手身上,一夜之间谋权篡位,趁机掌控了整片地区。”   “之前之所以遇到袭击,是因为司祁在整合这片地区的时候,触碰到一些人的蛋糕,这些人心里不平衡,就对司祁动了手……”   很多观众听完概述,被这宛若谍战片一般跌宕起伏的剧情弄得心潮澎湃:“这么精彩的吗?感觉好有意思啊!”   “真的很精彩,强烈建议你们去看剪辑版视频,星网上都有,超级带感超级刺激!”   “最好看沉浸式视角的,那种跟着司祁化身高智商天才的体验绝对超乎你们的想象。”   这群人介绍的太热情,不少新来的观众都被安利到,打算记录下来稍后就去观看。   楚沨的粉丝基数可不是司祁那样的主持人能比的,那足足囊括一整个帝国。这群人如果都去看司祁的视频,说明帝国上下绝大多数的人都想要去尝试认识真正的司祁,了解传言之下司祁的真实面目。   兰家水军看到这群人的对话,都快急死了。   他们很想去找司祁的麻烦,去黑司祁,可偏偏兰家那边在朝他们不停施压,让他们一边找司祁麻烦的同时,还要一边到处发帖写软文挽救兰家大少爷那一天比一天糟糕的形象。   可明明之前司祁被他们陷害成那样,差一点点就能声名扫地了,偏偏兰家还失心疯的竟然让司祁进秘境洗白,一步步挽回局势。   真不知道这群当权者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简直有病!   水军们连夜加班,黑眼圈浓的都快烙在脸上了,偏偏秘境里的兰少爷还在作死,司祁还在不断获得军团长粉们好感。   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   酒吧里有小弟见司祁似乎有把楚沨留下来的意思,觉得楚沨连司祁都打不过,还得罪了人正在被人追杀,根本没有留下来的价值,对司祁说:“祁哥,您留这人干什么,平白给自己惹来麻烦。”   “他长得挺好看。”司祁一本正经的说。   小弟想起楚沨那张脸,有点嫉妒的说:“毕竟是牛郎嘛,长得当然好看。”   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这年头长得好看不能打,也就是去花柳巷找活干,不然还能干嘛。   司祁信口胡诌:“所以很适合在我们酒吧里工作。”   小弟略微一琢磨,瞬间恍然大悟,忍不住拍马屁道:“老大英明!咱们酒吧目前,确实还没有牛郎呢!”   围观全程的军团长粉们:???   虽然但是,让一个帝国大军团长去当牛郎,这真的合理吗?   也太,也太……   也太刺激了吧!!!   正因为这主意很损,知道楚沨不可能会配合,观众们才没有生气,反而特别兴奋的激动雀跃起来。   他们纷纷转移到楚沨的直播间,在全息影像构成的世界里,对着楚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声说:“军团长,司祁要让你去当牛郎!你当不当!”   楚沨:“……”   完全不知道司祁在想什么鬼主意的楚沨,此刻脑海中正在回忆他与司祁交手的细节。   司祁这人很古怪,战斗实力与身体素质完全不匹配。   而且还晕血。   之前司祁突然失去力气,应该就是注意到血液的原因,不然也没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司祁之前都好端端的,后来一碰到血就呼吸急促面色惨白。   光脑被司祁没收了,楚沨拿出官方给他的纽扣式智能终端,偷偷潜入这边的网络。   熟悉的操作再次出现,许多见过司祁当黑客的观众看到楚沨用黑客手段调查司祁,忍不住想笑。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个人互相调查,然后都只调查到对方的假马甲,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楚沨隔着网络调查有关司祁的情报,能查到的大多都是明面上司祁被人谈论到的内容。   比如说司祁并非这片区域的老大,而是老大的情人。   又比如司祁最开始靠着脸蛋与身体上位,没什么真本事。   再比如司祁不擅长战斗,是个人人都挺瞧不上的弱鸡,如今因为老大意外受伤,所以才能走上台前指挥其他人。   被司祁狠狠打了一顿的楚沨不相信这些人的评价,即使网上有关司祁的照片视频那么多,楚沨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第一印象。   弄明白司祁的大致情况后,楚沨入侵酒吧的监控,想要通过网络,去看那个所谓的受伤老大,弄清楚他的情况。   可惜那边房间没有摄像头,楚沨切换了好几次镜头也没找到可用的线索,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打算,转而去看司祁。   画面中,相貌昳丽的青年在光线昏暗的酒吧中,瞧着格外醒目。   明明衣服裤子都穿的规规矩矩,举止中带着一抹明显的疏冷与威仪,可眉目间就是含着说不出的风情,一个不经意的对视都足以让人忍不住心生旖旎。   楚沨分不清这是自己看完资料后被误导了的判断,还是自己无法克制的被这幅面孔吸引。盯着司祁看了一会儿后,楚沨心虚的转移开目光,切换到其他监控视角,去旁听这片地区其他人的对话。   “听说那个司祁带了个小白脸回来。”   正在切换视角的楚沨听到司祁两个字,手指停了下来。   “哈,彪哥这才刚不行几天啊,司祁这就寂寞的受不了了?”另一个红毛嘲笑说。   “他手下那么多,还怕没人满足他?”   “人多算什么?你不知道那个小**有多饥渴,上次我们那么多人一起……”   楚沨咔一下切掉视角,面色不善的沉了沉脸,随后换到其他地方,继续察看情况。   有观众目睹全程,忍不住说道:“军团长不会真信了吧?”   “这群人在司祁手上吃了亏,整天就只能说些莫须有的东西来背地里侮辱司祁,满足一下自己可怜的自尊心。”   “信或者不信反正就是个主办方安排的人设而已,又不关司祁的事。”   “可军团长他们现在以为自己穿越了,然后在他眼里司祁就是这个年代活生生的人……”   “司祁也是惨,在现实里因为长得漂亮成名的快,被人黑背后有金主;在秘境里因为剧本安排的角色给楚军团长误会——明明他救了军团长,是军团长的恩人!这个世界对司祁的恶意太大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整他!不然怎么会那么倒霉?”   “但愿军团长不会对司祁有偏见吧,我还挺喜欢司祁的。”   正说着,楚沨把视角重新切换到司祁那边。一个面貌十分普通的少年从酒吧外面进来,整个人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气质瞧着像是个学生,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饭盒。   “祁哥,晚饭吃了吗?我们一起吃吧。”少年笑容灿烂,看向司祁的眼神格外亲近。   司祁点了点头,与少年走到里面安静些的休息室吃饭。   少年知道彪哥受伤,现在酒吧归司祁管,对踏足这个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的畏惧。将餐盘摆在桌子上后,少年把门关好,对司祁道:“祁哥,那个叫彪哥的男人怎么样了?他会不会……”   “放心,没事。”司祁淡淡的道:“我不会让他再起来了。”   彪哥就是司祁给自己立起来的一个挡箭牌,方便解释他为什么需要医疗舱,又为什么会主动接触财团。   司祁通过原主的记忆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情,医疗舱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很重要。   “可我听说你今天差点受伤了,”少年仍然很愧疚:“都是因为我。你是为了救我,才会对彪哥动手,然后遇到这些事情……”   “和你没关系,”司祁一口一口吃着饭菜,语气毫无波澜:“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对!”少年想起这个就生气,但气的不只是那人曾经对自己的侮辱,还因为那人以前对司祁……   少年一脸心疼的看着司祁,对司祁说:“祁哥,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那些恶心的人碰你。”   “…………”司祁默了默。他一过来就掌握了主动权,这段日子一直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之前的事,态度恭恭敬敬的,导致他都差点忘了这具身体还有那段过去。   端起碗喝了口汤,司祁无可无不可的说:“那你努力。”   既然想起这件事,而楚沨也来了,看来他这几天,得下手再整治一下这个地方,把所有人都彻底弄服气了。   至少在楚沨出门后,他是绝对不能让那种风言风语,传到楚沨耳中。   旁人怎么想司祁,司祁不在乎,但在楚沨面前,他总想让自己的形象能更好一些——他司祁也是要面子的嘛!   楚沨看着司祁那毫无波澜的模样,心里一阵疼痛。放在一旁的拳头无意识捏紧,随后又慢慢松开。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那么多的选择,他很心疼遇到那些事的司祁,所以他会在伤好后保护司祁,不会再让他受那样的委屈。   这是发自他本心,无论是因为他军团长的责任,还是因为报恩,亦或者为了……   “祁哥,你给我安排一份工作吧!我不想整天待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同样一心想要为司祁做点什么的少年说:“我读过书,学习东西肯定比那群打手快。”   司祁想了想道:“可以。”   他来到这个时代,有很多事情不能公开去做,交给那群小弟办不太方便,交给少年却正合适。   少年见司祁答应下来,高兴得嘴角翘了起来,用筷子给司祁夹了好多肉过来,“祁哥快吃,多吃点,你太瘦了。”   “嗯。”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了一顿饭,期间除了一开始的这段话,就没聊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   楚沨旁听了一会儿,切换视角,去察看酒吧里过去这段时间的监控内容。   监控中拍摄下了司祁曾经在酒吧这边工作时,与其他人相处的画面,还有最近一周司祁掌握酒吧管理权,吩咐周围人做事的样子。   前前后后这么长时间,司祁无论是从神态上,还是语气上,都没有展现出任何突然发生性格转变,努力隐藏身份去适应周围环境的情况。   所以司祁真的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个突然被他拿出来的电磁飞镖,并非司祁的杰作,十有**是财团那边流出来的产物。   除非有人经常穿越,否则没有哪个人会穿越后表现的这么自然。   之前他总觉得司祁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以为司祁认识他,甚至猜测司祁会不会就是他的线人。   如今来看,并不是,是他想岔了。 第80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与少年一同吃完饭后, 司祁让酒保为他准备了一些食物,提着带到了楼上。   楚沨远远听到楼道外传来的脚步声,飞快将终端重新扣回到衣服上, 保持原样躺回到床上。   门打开, 司祁走进去,将餐盘随意搭在桌子上, 手指一点,示意楚沨自己过来吃。   粉丝们即使亲眼看见过司祁吩咐医生好好照顾楚沨,此时一看司祁这随意轻慢的态度,还是忍不住替楚沨心疼。   好歹是为了帝国出生入死多年的军团长,哪怕别人只是态度上对楚沨稍微不客气一些,百姓们都忍不住为楚沨感到难受。   一些比较细心的观众见大家这样,出来解释:“你们别看司祁态度这样, 其实他就是嘴硬心软, 在维持穿越后这具身体的人设。”   “你们仔细看, 就能看出, 司祁让酒保做的,都是些对伤重病人身体好的食物。”   “军团长时常出入战场,看到这些应该心里很清楚, 不会真的在意司祁的语气。”   楚沨确实是一眼看出这些食物的特殊,只是他现在是“牛郎”, 只能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从床上缓慢爬起来, 那行动间时不时露出的疼痛难忍感,仿佛他真的是个吃不得苦受不得累的小白脸。   也是挺难为军团长大人那牵强的演技了。   司祁抽了抽嘴角,无语的看了楚沨一眼,那表情看得不少观众喷笑出声。   “哈哈哈, 竟然在‘显微镜’的面前施展演技,生怕自己露馅的不够多吗。”   “用旁观视角去看,军团长的演技还是很靠谱的。但是一切换回沉浸式视角……哈哈哈哈哈。”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嫌弃军团长,还挺新鲜!”   楚沨龟速挪到桌子前,抬起筷子对着餐盘上的食物夹了一块,慢慢悠悠颤抖着手,将炖烂的芋头喂到自己嘴边。   司祁:“…………”   “你之前打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司祁说。   楚沨动作僵硬了一下,司祁又继续说:“十五分钟内吃不完,这饭就不用吃了。”   “…………”   楚沨松松垮垮别扭的坐姿一下子扳直,端起饭碗认认真真吃起来。   “部队出身?”司祁状似不经意的打探。   楚沨看了司祁一眼,反客为主的说:“听你的语气,你对部队很熟悉?”   “当然熟悉。”司祁眉眼舒展,修长的手随意撑着额头,身体倚靠在桌上,语气慢慢悠悠,盯着楚沨说:“我喜欢的人,就是军人。”   楚沨:“……”   之前曾出现过一次的心脏刺痛感再次浮现,楚沨手里握着的筷子被捏紧,悬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才缓缓落下。   “是吗,怪不得你身手那么好,是和他学的?”   “对。”司祁毫不心虚的说:“你的身法和他一模一样,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计较你之前对我的冒犯。”   楚沨面色不是很好看,他说不清楚心里那股无名火是怎么回事,明明他才刚认识司祁不过几个小时,司祁以前喜欢谁,和谁在一起,不是他可以干涉的。   可他就是忍不住在心里低低骂了一声“艹”,嘴里吃着的味道寡淡的食物,就仿佛在咀嚼白蜡一样,苦涩,无味,难以下咽。   “你和他很像,名字也很像。”偏偏司祁一点自觉也无,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注视着楚沨的眼神,就仿佛透过他去看另外一个人,慢条斯理的说:“在小巷里,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像他。”   “眼神,动作,甚至是打架时的气势……”   一边说,司祁一边脑海中回想起楚沨的模样,看得无数网友在直播间里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赞成这桩婚事!!!”   “你面前的就是本尊,不要犹豫快点上啊!!”   “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他了。”直播间里闹哄哄一片,完全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的司祁半真半假的说:“他可能也看不上我。”   楚沨忍着心里的醋意,对司祁道:“他为什么看不上你。”   “因为……”司祁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又慢慢抬起头,望着楚沨。   楚沨等着司祁回答,神情一本正经的,像个口是心非的老干部。   原本还有心思回答的司祁莫名有点被楚沨的这个表情戳到,突然笑了一下,什么话也不说,从楚沨的餐盒里,提起一块肉质紧致饱满的贝壳。   纤长白皙的手指就这样将贝壳递到嘴边,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   粉色的舌头轻轻吸吮着贝壳中鲜嫩多汁的清汤,唇瓣对着贝壳上轻轻一吸,肥嫩厚实的白肉就这样消失在司祁的两片漂亮的玫瑰色嘴唇里。   口腔微动,司祁不疾不徐的咀嚼,会勾人的眼眸一直注视着楚沨,就好像他品尝着的不是手里的食物,而是面前的男人。   四周的空气变得火热,楚沨喉结干涩的滚动,一双眼不受控制地注视着这位漂亮的青年,眼神中浮现出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情绪。   青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般,穿着一身干净清雅的白色衬衫,背脊挺直,一举一动舒缓优雅,把周围环境衬得仿佛王宫一般。   然后舌尖轻轻舔舐着沾染着一层汤汁的嘴唇,将那本就引人瞩目的唇瓣,添上一层更加美味的色泽,仿佛一颗诱人的果实,邀请人前来品尝。   楚沨身体里血液流速加快,体温变得滚烫。   他窒住呼吸,不让自己露出难堪的情态,然而两个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要疯了,他们在自己的观赏席上大喊大叫,宣泄着内心仿佛就要奔涌而出的亢奋情绪。   “啊——!!啊——!!我他妈真的没想弯啊!!”   “太蛊了,太蛊了,这是什么绝世尤物啊!!”   “我想娶他!!”   司祁以前在修真界的时候,曾当过合欢宗的长老。   就是那个大家都知道的合欢宗。   不过与大众意义上的,大家对合欢宗的想像不同。   修真界的合欢宗讲究的不仅仅是□□,否则那和凡人界的青楼有什么两样。   他们讲究的是“美”。   内在美,外在美,美存在于感官上,视觉,嗅觉,听觉,触觉,甚至是痛觉……如何美的好看,美得漂亮,一举一动间摄人心魂,让对方心生爱慕,都是最基本的能力。   司祁对这方面的研究很透彻,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用一个眼神,一个抬手时指尖的动作,就把人撩拨的心潮澎湃。   现在他已经很收着了,甚至还将自己的举动尽量弄得刻意,让楚沨能够看出来,他就是在勾引,以此表达自己的态度。   楚沨感受到了他的勾引,见惯了明里暗里类似场面对他没有网友那样一惊一乍,明明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外在表现的还是很克制。   司祁更是一幅自己只是吃了口东西,完全没什么的样子,对楚沨继续说:“你觉得呢?”   楚沨脑袋里不断反复着司祁方才的一举一动,为数不多仅存的理智,让他去思考他们方才的对话内容。   之前他问司祁,那个人为什么不喜欢他。   司祁当着他的面,吃了一口贝肉,反问他你觉得呢。   这还用觉得吗。   司祁已经用行动表示出来了。   楚沨喉结轻滚,没有再吭声。   只是觉得,那个被司祁喜欢的人,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这种原因,就看不上司祁,那么这个人根本不值得被司祁喜欢。   “你说你再也见不到他,是什么意思。”楚沨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司祁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楚沨的模样,不明白自己与楚沨穿越后的面容为何都出现了改变。   如果他回不到现代世界,是不是就一辈子没办法再见到楚沨的那张脸。   沉浸视角的观众已经要疯了,司祁脑海里浮现出的楚军团长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清晰,司祁这明摆着就是喜欢楚军团长,而且一眼就认出了穿越后的楚军团长,觉得楚军团长很熟悉。   可偏偏楚军团长不知道司祁喜欢的人是自己,且司祁也不知道对面的人就是他喜欢的楚军团长。   两人都以为他们中间还夹着另一个人。   太!虐!了!!   楚沨低头用力闷了一口茶。   司祁见楚沨这个样子,眼中笑意加深,对他说:“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没有。”楚沨道:“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这样。”   司祁不解,“什么意思。”   “你可以更珍惜自己一点。”楚沨认真的说:“没必要用这样的方法……”   司祁眨了眨眼,倏然笑了,笑得很开心,两只手捧腹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   楚沨一脸茫然,不明白司祁为什么会笑的这么开心。   观众们大致能够理解:“司祁这是担心自己身上的那些污蔑,以后会被军团长听到,被军团长厌恶,所以很高兴能提前得到这样的回答?”   看过司祁直播的人都知道,司祁根本不稀罕朝别人使用□□那一套,面对他讨厌的人,他甚至连与之靠近都会觉得恶心。   他们挺惊讶司祁刚才为什么会这么表现,还以为司祁是破罐破摔,豁出去了。   但司祁之所以这样戏弄楚沨,其实纯粹是因为,他觉得刚才的楚沨一板一眼,很可爱。   以前司祁在合欢宗当长老的时候,楚沨也是这样态度。   一边被司祁撩拨,一边又觉得,司祁只是想要跟他双修。深怕司祁把他弄到手了以后,就会把他丢掉,去换下一个更新鲜的目标,楚沨坚决不肯投降,就是要让司祁追在他身后跑。   那时候楚沨可真是坚持了挺久的,而且放弃抵抗选择与司祁在一起后,醋劲还特别大。整天粘着司祁,朝司祁身上使劲,好让司祁再也没精力去找其他人,什么勾引人的手段都往司祁身上用,务必要把他留下。   那时候司祁甚至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合欢宗出身的……   想起当时的点点滴滴,司祁眼中笑容越发灿烂,脸上带着难以忽视的怀念。   楚沨察觉到这一点,深深地看了一眼司祁。   不管司祁现在想着的人是谁。   以后都只会是他。   ……   …   视角回到兰少爷那边。   楚沨把他打晕之后,又将他送回到花店内,关好房门,防止这混乱的地区会有人趁机闯进来伤害到他。   可惜醒来的兰少爷完全没有感受到楚沨的好心,捂着被打痛的后颈,兰未挣扎爬起来,面色扭曲的在夜晚的昏暗光线下破口大骂。   早就在直播间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的观众们,见兰少爷醒来后依旧执迷不悟,竟然还在那里说楚沨的坏话,不由对他恶感更甚。连带着兰家也被观众们一并迁怒,觉得兰家不会教养子弟,指不定那对外包装出来的慈善模样也是表象,内里与兰少爷一样是个内藏龌龊的。   兰家因为这件事,只能不停地出面做公关,很是焦头烂额。   如果惹出事情的只是家族中一个普通晚辈,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他们这些年一直往外推出去代表兰家刷大众好感度的兰未。兰未的举动代表了兰家的态度,兰家也不可能不知道,兰未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别提兰未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他们进入秘境后,最想巴结的人,也就是他们兰家千辛万苦想要搞好关系的楚沨楚军团长。   楚沨能是什么好得罪的人吗?不说楚沨手里那连皇帝陛下都要敬重的权力,就说楚沨在民间的声望,老百姓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兰家淹死。   之前他们安排兰未与楚沨相见,让兰未可以在楚沨最狼狈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有理由一直陪伴在楚沨身边。   现在那些操作,反而成了让兰未看不起楚沨,甚至动手朝楚沨泄愤的理由。好好的便宜白白让司祁捡走,兰家对此很是气闷,觉得主办方这群外星人就是在故意耍他们玩,想要看着他们倒霉。   可他们没有办法,他们贿赂的只是秘境中的几个工作人员,而非整个节目组。当那几个工作人员一口咬定说自己没有办法,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兰未在节目中不断暴露出真面目,不断作死,拖累兰家。   画面中,兰未醒来后,揉了揉发痛的脖颈,起身去厨房找吃的。   屋里面老人饿得直叫唤,兰未根本不管,盯着那简直不堪入目的“晚餐”,气得恨不得把碗砸了。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生活,想到自己未来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让人窒息的,肮脏腐烂的地方,他就恨不得毁了这一切。   忍着恶心把面前的牛奶泡燕麦片吃完,兰未用纸巾轻轻擦拭嘴角,动作看起来……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优雅。   这本应该是帝国百姓们习以为常,甚至是非常喜爱的画面,然而此刻落在观众们的眼中,却格外的令人愤恨。   尤其他做这动作的时候,还伴随着屋内老人痛苦的呻.吟声,如此情况下,越发显得他人面兽心。   很多观众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人,留下一堆辱骂的言论后,气鼓鼓的离开这个直播间,跑去楚沨或者其他嘉宾那里洗眼睛。   愿意留下来的基本就是那些被骂到不敢吱声的顽强粉丝,以及看兰未无比不顺眼的黑子。   他们要盯着兰未,看看他到底还能干出什么恶心人的事情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兰未吃完一顿晚饭后,换上自己身上最好的衣服,带上家里所有的钱财,关上店铺,离开了这片贫民窟。   很多观众都不明白兰未要去做什么,只有个别忍着心里厌恶,跑去看沉浸式视角的观众,站出来解答疑惑。   他们说:“兰未来自帝国,也就是未来世界,他脑海里有很多先进的知识,还知道这个年代的未来,将会发生什么。”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道:“所以……他是想利用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去改变自己的人生?”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沉浸式视角的观众们实在是忍耐不住心里的愤怒,一时冲动,将自己看到的画面提前剧透出来:“兰未想要去接触财团,投靠财团!”   “什么?!”众人齐齐一惊,随后破口大骂:“艹,这家伙简直不是人!”   “他怎么敢?!”   “他可是以为自己穿越了啊,他如果投靠了财团,岂不是说,他想阻止我们帝国诞生?!他想干嘛?!改变历史吗?!叛国贼!!!”   “……说不定,兰少是想潜入财团,做间谍呢?”有粉丝弱弱的说。   “我呸!”全体观众恶狠狠的骂了一声:“就他?他有这么大的担当,有那忍辱负重的决心?”   “他好歹是兰家的继承人,当然有责任感了……”粉丝紧张的说:“以前大家不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笑死,你现在还看不穿这人的本性吗?他就是当着镜头的面假装出来的!”观众们异口同声的说:“不信你往下看!”   为了证明兰未有多可恶,不少人坚持守在这个直播间,就是为了看清楚兰未这人的真面目。   在他们的注视下,兰未花费了所有钱财,购买了一身妥帖的衣服,来到那经常有财团出入的场合,顺利锁定了能够有资格接触到财团的某个中产阶级。   看兰未用矜贵中带着一丝傲慢的态度,与那个人碰面,三下两下说服对方把自己引荐给财团,观众们都傻眼了:“等下,这人这么好说话的吗,说引荐就引荐。”   “不是好说话,是对方有眼力。”有观众说:“你们发现没有,兰未身上的气度,看起来就和那财团的大人物一样,特别的镇定,特别的理直气壮。”   众人对比看看那个中产阶级的精神面貌,再看看一身气质淡然出尘,胸有成竹的兰未。   不得不说,兰未这人看起来,真的比面前那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产阶级,要高贵的多。   “兰未好歹是世家出身,从小到大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就算心肠歹毒,可基本的眼界、口才、知识储备,都是顶级的。”   “说服一个古代没见识的工作人员,让他带自己去见顶头上司,对兰未而言不算什么。”   “不如说,他好歹是咱们帝国最尊贵的世家子弟,要是没有这点本领,那才奇怪了。”   大家很郁闷,为什么这么好的出身,偏偏落在了兰未这样的人身上。眼睁睁看着兰未在中产阶级的介绍下,认识了那些财团的人。又目眦欲裂地看着他,当着财团的面亲口说出诸多先进的技术,让财团的人对待他的态度越来越慎重,甚至是尊敬。   原因无他,除了兰未提供的帮助,兰未还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外星人”的身份,说出了许多包括财团的人在内,都不知道的宇宙联盟的消息。   这些消息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但对迫切想要与外星人打好关系、一心想当外星人狗腿子的财团而言,却是无比的珍贵。   财团对外星人的态度,那就是汉奸面对外国人,舔狗面对自己的女神。他们对自己的同胞有多残忍,面对外星人就有多卑微,即使兰未的身份存疑,但只要兰未说出来的宇宙间的消息是真实有效的,那他们就愿意将兰未奉为上宾,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即使有小心翼翼的试探,但绝不敢去明着得罪。   而这,也正是兰未想要的。   勾心斗角,在外人面前伪装,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他不在乎百姓们日子过得如何,也不在乎在他的帮助下,越发强大的财团是否还会被反抗军推翻,只要他在这里能继续保持他兰大公子的体面,不要再过那种狼狈的,随时都可能被人伤害的生活,就足够了。   穿越?谁稀罕穿越到这种地方!要知道他兰未从小到大,一直被人说是帝国未来的继承人,是全帝国除了皇帝以外,最高贵的人!   他凭什么要在这里吃苦受累?他明明应该拥有最好的生活!他恨死了这个可恶的,害他这么狼狈的世界!烦死了那些肮脏恶心的贫民!   所以兰未当着财团的面,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恶意。观众们亲眼看着兰未与财团的人说起了反抗军的存在,还重点提到了反抗军首领司青燃,也就是未来帝国开国皇帝的名字,全体帝国人都无法忍受了。   原本他们只是抗议兰未心肠歹毒,根本不像他以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善良,觉得他不配得到大家的喜欢。现在却是彻底被触怒了底线,断定兰未就是个不知感恩的卖国贼。   这样的人竟然是他们帝国顶级家族的继承人,那以后要是在帝国的危难时刻,有像财团这样的外星大势力去接触他,给予他好处,他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帝国,出卖全人类?   他们冲到直播间,对着兰未进行又一轮的痛骂。可惜兰未在秘境里根本听不见他们的骂声,观众们气不过,只能在有兰家人出席的公众场合,指着那些养尊处优的兰家人质问他们怎么养出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兰家人被骂的根本不敢还嘴,名声在短短几小时的功夫里差到了极点,他们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兰未那种家伙送到秘境里去。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不知道把兰未从家族里除名,能不能稍稍挽回一点名声。大不了他们亲手把兰未抓起来送去监狱,没准还能得到个大义灭亲的荣誉?   兰家这边绞尽脑汁琢磨着如何断尾求生,一直对民间这些娱乐节目不怎么关注的皇帝陛下,在事情越演越烈之后,终于在民众们的抗议声中,注意到了问心秘境、司青燃陛下,以及兰家。   有大臣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汇总成了文件资料,递交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着秘境中的几位成员名单,目光定格在楚沨身上。   他笑着道:“怎么军团长也对这类活动感兴趣?”   大臣说:“听说军团长是进去寻人的。”   “哦?”皇帝陛下好奇道:“军团长要去找谁?怎么还得自己亲自过去。”   楚沨年纪不大,能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上,除了楚沨本身很厉害,在对外战争中屡屡拿下胜仗,是民心所向,另外就是皇帝陛下任人唯贤,认可楚沨的实力,一开始就力排众议的选择他,给予他一次次立功的机会。   不然,就以楚沨如今的声望,换做任何一个皇帝,估计都会对楚沨心生忌惮,刻意打压。   可皇帝什么动作也没有,他觉得楚沨挺好,一点不想去给楚沨拖后腿,找楚沨的麻烦。   说他天真也好,说他蠢笨也罢。帝国刚刚建立不过几百年,在宇宙那么多庞然大物的眼中看来,不过是个刚刚走出襁褓的小婴儿,打个喷嚏就能弄死。   他光是稳定国家,应对内外那么多的麻烦已经很操心了。像兰家那样抱有不臣之心的家伙,帝国里有很多,但比起仅仅只是想要谋权篡位的兰家,帝国内野心勃勃抢占星球的海盗、接受外星人“帮助”到处搞恐怖袭击、散播瘟疫的歹徒,都比兰家要更加麻烦。   皇帝暂时没功夫去管兰家,更不想在将士们豁出性命保家卫国的时候,还去找楚沨的麻烦,给楚沨拖后腿。   他一直觉得,自己与楚沨的关系还不错,楚沨想做什么事,也不会刻意隐瞒他。   大臣犹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道:   “好像是,军团长临时得到了什么消息,要去节目里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皇帝更加不解:“重要的人?”   什么人重要到需要楚沨放下公务,亲自去寻找。   皇帝将视线又一次挪回到资料上,对着上面寥寥无几的几个嘉宾名单,反复的看。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司祁身上。   “这个人……”   看起来好生面熟。 第81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之前兰家在民间到处刷声望的时候, 皇帝陛下忙着处理朝政,没时间对兰家下手。   现在兰家主动送了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到皇帝手上,皇帝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在兰家焦头烂额的时候, 兰家旗下一众党羽接连被皇帝找上,被折腾得狠狠伤筋动骨了一番。   一直到帝国外又爆发了一场棘手的战事, 皇帝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上,兰家才因此得到了喘息的余地, 然后对皇帝越发的记恨。   可惜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兰未已经彻底废了, 想要重整旗鼓再次挑战, 还得再另谋出路。   或许,他们那个拥有一半皇室血脉的继承人当不了皇帝, 他们也能挟天子以令诸侯,扶持另一个皇子上位。   反正司祁现在的名声已经回来了, 那继续让司祁当一个小小的主持人, 再让他运气好成为他们兰家的赘婿, 生下个一儿半女。   等皇帝快要退位、不得不从皇室旁□□里选择继承人的时候,他们再弄死司祁,公布司祁皇太子的身份, 让司祁的孩子上位。   这帝国未来, 还不是他们兰家的天下……   兰家的算盘打得很精, 可惜被兰家当成未来女婿的司祁,正忙着和自己的心上人打情骂俏, 完全没想过要入赘到别人家。   兰家一边在家族内部寻找适龄的女孩子,一边回头在直播间观察司祁喜好。发现司祁性取向为男不说,看中的人还好死不死是帝国的军团长楚沨。   这……横刀夺爱的难度有点大。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或许楚沨根本看不上司祁?毕竟司祁在问心秘境中的身份卑微又不堪,堂堂军团长如何能看得上。   兰家人蹲守在直播间, 认真注意司祁与楚沨之间的动向。他们期待楚沨能把司祁给甩了,顺便再把司祁扳直,让司祁对男性不再抱有兴趣——不然以后怎么骗司祁生他们兰家的孩子?   这天,司祁惯例调戏完楚沨,离开房间让楚沨好好休养。   突然,窗外传来一丝细微的响动,楚沨眼神一凝,对准窗外,窗外猛地探出一个脑袋,把观众们吓了一跳。   “艹,差点以为自己看见鬼了。”   “妈耶,谁啊这是。”   观众们抚着扑通扑通飞快跳动的心脏,没好气的定睛去看窗外的鬼怪是谁,结果却在看清那人的长相后,爆发出比方才受惊后更加剧烈的喧哗。   “陛——”楚沨嘴唇一动,陛下二字险些脱口而出,随后猛地被他咽了回去。   窗户外的人见楚沨看到自己后,神情变幻的很剧烈,笑吟吟地朝楚沨挥挥手,然后打开窗户动作干脆利落的跳了进来。   楚沨心跳速度有些快。   相信只要是帝国的子民,没有人看见这张脸,还能保持淡定。   观众们集体亢奋起来:“这就叫,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们刚在外面骂兰未竟然敢背叛陛下,陛下就出现了!!”   “啊啊啊啊啊!!我要喊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来看咱们的陛下!!啊啊啊啊!!!”   在帝国,提到陛下两个字,除了指如今正在皇位上的当朝皇帝,就是指大家都知晓的那位开国皇帝,司青燃陛下。   司青燃反抗军出身,在人类最最艰苦的年代,率领百姓推翻财团的统治,给予大家以人类的尊严。又在外星势力的围追堵截中,建立帝国,守护全体人类,让人类不至于在外星文明的侵蚀下被吞并被覆灭,反过来一步步将领地扩展到其他星球。   他是人们心目中最伟大的存在,也是所有人启蒙时就会被老师们教导着认识的英雄。   没有人会忘记这张脸,楚沨更不可能忘记。   他在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猜测司青燃为何认识自己,他与自己这具身体又是什么关系。   只见司青燃动作利落的双脚落地,对楚沨说:“我听说你被财团的人追杀,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你现在还好吧?”   楚沨喉结微动,试探性说:“我很好,您…你那边怎么样?”   “托你的福,都还不错。”司青燃绕到楚沨身后,看了看他的伤势,对他道:“我听说你被这边的老大关起来了?要我帮忙吗?”   楚沨尽量控制好表情,语气自然的说:“我现在很安全。”   “我想也是,”司青燃打趣道:“被财团追赶到那种地步,竟然都能全身而退,真不愧是你。”   楚沨笑了起来,笑容非常的直率且灿烂。   观众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羡慕能和军团长近距离打趣的陛下,还是该羡慕被陛下夸奖了的军团长。   “所以……陛下怎么会主动找到军团长呢?”有观众说:”他们一个是官方侦查员,一个是反叛军首领,互相之间不应该有联系……”   “啊!我知道了!”有观众激动起来:“你们还记得那个‘线人’吗?这是除官方外,唯一知道军团长是侦查员而不是牛郎的人!到现在还没被军团长找到呢!”   此言一出,大家瞬间反应过来,觉得这个猜测十有**是真的——毕竟楚沨压根不知道线人是谁,节目组如果想要让这个角色发挥作用,那定然是要让他主动接触楚沨,或者他的身份特殊到即使楚沨失去记忆,也会主动接近,不然这角色安排出来纯粹就是在为难人。   眼看重要角色登场,观众们开始期待陛下与军团长见面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还有人对此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这应该是‘剧情’步入了下一个节点。”   经常收看问心秘境的观众根据以往经验合理推测:“故事需要一个结局,直播也会有结束的时候。既然这是建国前的历史背景,那节目组安排的直播结束节点,肯定和建立帝国、推翻财团有关。”   “啊,所以这次的秘境通关条件,就是帮助陛下解决财团?”观众们积极思考,踊跃发言。   “既然直播背景选择在这个年代,那结局肯定是要推翻财团啊!让司青燃陛下作为关键性角色登场与,诸位穿越者联系,再合适不过了!毕竟他们一个个的都认识陛下!”   观众们议论纷纷,被议论的当事人楚沨,脑海里正不断思索着要如何应对。   司青燃的事迹,楚沨非常清楚,他知道司青燃当年与官方有所联系,且不是官方的人。   现在司青燃这样未来的大人物出现在自己(一个牛郎)的面前,楚沨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司青燃是“自己”那个一直找却没有找到的线人,而自己,就是司青燃与官方之间的联系角色。   这意味着自己接下来能够以这具身体的身份,近距离帮助司青燃,助他更好更快的推翻财团,保护全人类。   这是好事。   楚沨努力镇定下来,对司青燃说:“之前的联系方式不能再用了,你得重新给我一个联系你的方法。”   司青燃没有怀疑,很干脆的给予了楚沨新的联系方式,顺口问道:“这边最近变化很大?我过来的时候,险些认不出这是贫民窟了。”   楚沨点头,将司祁最近大刀阔斧整改这片区域的诸多事迹告诉给了司青燃。   司青燃一点也没奇怪楚沨被人关着怎么还能知晓这么多事情,仔细记下楚沨给他的情报,说:“你现在既然受伤了,就在这边安心养伤,不要被财团的人发现。”   楚沨:“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听说财团那边又得到了一笔新式武器……”说话间,司青燃的眼中染上一层阴霾:“这群外星人的走狗,出售我们同胞的血肉去购买压制人类的武器,简直该死!”   楚沨想起这事,很快联想起历史上的诸多关键信息,对司青燃道:“你知道财团为什么会大肆购买人类的器官吗?”   司青燃毫不犹豫的说:“因为那些外星人喜欢啊!”   楚沨摇了摇头:“不止。”   在历史上,人类反抗军刚刚起义的时候,曾有一段时间被财团势力碾压的很惨。原因就是财团手里有一种可以让金属瞬间失效的武器,只要将这个武器覆盖战斗区域,人类中那些使用金属义肢的人,就会瞬间失去对应的行动能力,任人宰割。   那时反抗军里绝大多数成员都是普通平民,都曾出售过自己的器官去更换成义肢。   他们通过义肢获得更快的奔跑能力、更好的视野范围、更强壮的心脏,想要借此力量去对付财团,结果却也因此在关键时刻寸步难行、变成瞎子、丧失生命,失去了反抗财团的最基本的能力。   财团只用这一招就毁掉了反抗军里绝大多数的有生力量,直接让他们折损了大半的人手,让他们成为残废。   直到后面司青燃等人拼了命的端掉一个财团的据点,抢走了那里的医疗舱,他们那些摘掉了义肢的同伴才重新长全了身体,再次奔赴战场。   那是一段无比艰辛,无比挣扎,充满了血与死亡的岁月。   楚沨说:“我这次潜入财团,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你说。”司青燃认真倾听。   “他们有一种可以让金属瞬间失效的武器,”楚沨毫不心虚的撒谎,将未来的情报直接挪用过来:“而这个武器可以作用在人类的义肢上。”   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司青燃脸色瞬间铁青:“什么!”   “我知道组织内有人正试图截肢换上更好的机械肢体,”楚沨说:“让他们停止吧,这是没用的。”   司青燃沉着脸,用力点了点头:“你的这个情报非常重要。”   怪不得楚沨之前被人追杀的那么惨,原来是知道了这件事……   也幸亏楚沨活着逃了出来,否则毫无防备的他们肯定会在战场上狠狠的吃一个大亏。   与此同时,正在直播间里的观众打了个激灵,忍不住道:“等下,医疗舱!”   “之前司祁是不是用彪哥的伤作借口,说要去找财团借医疗舱?”   “怪不得司祁要把彪哥留下,原来是拿他当幌子!!”   “我都忘记几百年前还发生过这件事了,完全没想起来对当时的人们来说,医疗舱很重要!”   “啊啊啊啊!!!司祁下了好大一盘棋!!!!”   知道这件事的司青燃面色凝重,使用内部通讯手段,赶紧将这个情报传了回去,防止就在他们说话的途中,便有人正在进行截肢、替换内脏器官的手术。   更换肢体也就罢了,万一更换了器官……   那财团只要把屏蔽金属的仪器一开起来,反抗组织当场就得死一大片人。   “怪不得财团的人从来不使用义肢。”司青燃黑着脸说:“明明义肢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且还能提高各方面的身体能力。”   他们是知道义肢没有自己的身体可靠,所以才根本不替换的,压根不是为了所谓的“面子”。   从楚沨这里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司青燃对楚沨越发的信赖看重。确定楚沨在这里没有危险,不需要急着离开后,司青燃让楚沨在这里好好休养,然后重新翻窗离开。   那潇洒离开的身影,让无数迷弟迷妹们纷纷吹起了彩虹屁。   同时也有人忍不住感慨,司祁穿越成一个人微言轻的小角色,身处于那种年代,自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竟然也在穿越过来以后的第一天,便开始考虑起如何推翻财团、帮助反抗军的事情,实在是让人佩服。   “可惜司祁出身在垃圾星,没能得到适合的教育。如果他从小生活在帝国,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某个领域发光发亮,为我们帝国做出贡献了。”   “希望司祁离开秘境后,能继续留在首都星,我相信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的。”   观众们幻想着司祁将来能够取得的成就,对司祁的能力充满了信赖。   他们期待司青燃能与司祁发生交际,可惜司青燃径直离开了酒吧,根本没去找司祁。   正当他们以为秘境直播的老观众推测错误,陛下并非秘境安排给所有嘉宾的“通关关键角色”,接下来可能会去反抗组织所在的据点,商讨重要的国家大事。   结果司青燃转了一个弯,朝贫民窟深处走去,那路线越看越让人觉得熟悉。   “等下,这不是司祁回家的路线吗?”有观众惊讶的说道。   “陛下怎么会到这里来?”   说着,司青燃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来到司祁隔壁老人所在的屋子里,堂而皇之走了进去。   “我知道了!!”有观众脑中灵光一现,兴奋道:“推动后续剧情的关键人物不是那么好见到的,必须达成一定的条件!军团长是需要躲避开财团的追杀,才能触发今天的剧情,那司祁肯定也得先照顾好老人,让老人能够活下来,才能得到和陛下接触的机会!”   “所以方才陛下打听这片地区突然发生巨大变动的事情,就是为了知道老人搬家的原因,防止这是个针对他的陷阱!”   观众们恍然大悟,看老人注意到突然闯入的年轻人,盯着司青燃看了半晌,接着露出惊喜的神情:“是青燃吗?”   司青燃快步上前,盯着老人被子下空荡荡的双腿,愤怒道:“您这……这是谁干的!”   老人摇摇头,语气不甚在意的说:“几年前,有几个年轻人突然在路上把我打晕,把我的义肢给抢走了。只是巧合,不用太担心。”   “可是……”司青燃看着老人这模样,忍不住想老人这些年失去双腿和一只手,该怎么生活。   随后他很快注意到老人的生活环境,左右看了一圈,道:“有人照顾您?”   “是。”老人心情很好的弯起嘴角,对司青燃说:“是一个叫司祁的孩子,他很好。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照顾我。”   司青燃愣了下,想起不久前刚刚从楚沨嘴里听说过的名字,对老人道:“那真是太好了。只是,他现在日子过得还不错,为何不让他帮您把义肢安装上去?”   一个老人失去行动能力,日子过得有多憋屈,司祁与老人不会不知道。   既然司祁一直在照顾老人,那为什么不帮老人安装义肢。   该不会那么巧,司祁也知道财团有办法让人体义肢无效化,所以刻意……   不可能,就连他也才刚刚知道……   等下,他听说司祁最近正在为他的老大寻找医疗舱,一直试图接近财团……   这是不是太巧合了点?   老人对司青燃说:“他处境不是很好,如果让人知道他和我关系不错,我会成为他的弱点。”   司青燃恍然,知道司祁这是不想让人怀疑老人为什么突然得到了义肢,继而盯上老人,注意到老人与司祁的关系。对老人说:“既然这样,那您和我离开这里吧,我现在成立了一个组织,有能力照顾好您。”   老人摇头拒绝:“我现在就是个拖累,只要有口饭吃就够了,不用你照顾。”   “您别这么说,”司青燃正色道:“难道我还能眼睁睁看着您一个人在这里,不管不顾?”   确定老人仅仅只是因为不想拖累他才拒绝,司青燃态度很强硬,“我会和司祁说,是我把您带走,让他放心的——您能和我说说有关司祁的事情吗?”   司祁能力不错,也有善心,只要确定司祁不会投靠财团,他可以考虑吸纳司祁,让司祁成为反抗军的一员。   这世界上,多得是仇恨财团的人。   老人便把司祁与他相识的经过大致说了说,无非是老人以前曾经帮助过司祁,所以司祁长大后,就一直回报老人。   观众们忍不住感慨:“诶,节目组也太精了,这要是司祁的分析能力稍微差上一点,十天时间过去,老人早就饿死了!那司祁和陛下之间的线,也就断了!”   “我很好奇其他嘉宾与陛下是怎么认识的。”   “话说,兰未他家里也有位老人……这应该就是节目组设置给兰未的‘考验’吧。”   “兰未家里的老人虽然有行动能力,但他有糖尿病,需要花很多钱去买药。这就要求兰未不停赚钱,不停接触外界的人,增加他曝光身份的概率,风险程度不会比军团长他们低上多少。”   “可兰未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他离家好几天,还把钱都拿走了,根本没管过老人,这下是绝对走不到正确结局了……明明现在他在财团里被财团的人奉为贵宾,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把老人照顾的很好。”   “等下!糟了!兰未让财团去抓陛下,财团答应了,暗中还一直有在调查兰未的来历,在盯着兰未以前的家!”有从兰未直播间闻讯赶来看陛下的观众说:“财团该不会因此发现陛下吧!”   “??财团盯着兰未的家干嘛?”   “你们忘记节目组一开始安排的设定了?财团一直在抓捕穿越者。兰未性格与情报上描述的转变这么大,财团怀疑兰未,觉得兰未可能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只是他们后来测试时,发现兰未一点不在乎人类的性命,甚至还在帮助他们接触外星人,与他们之前抓到的穿越者特征并不符合,才相信兰未是外星人。”   “……槽多无口。”有观众无语道:“所以有嘉宾已经被抓住了是吗?”   “抓住了一个。那个嘉宾一听说财团试图从他口中打听未来的事情,立马想办法自我了结了。”   这名观众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理所当然,并没有特别的悲伤。   帝国建立以后的数百年,帝国人民一直生活在外星势力的压迫之中,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战斗发生,为国牺牲者数不胜数,大家的民族感都特别强。   更何况对方还是站在那么至关重要的历史节点上,影响当下以及未来亿亿万人类的生命。   换做他们处于嘉宾们的立场,他们觉得自己宁可死,也不可能投靠财团,所以半点不觉得嘉宾的选择有什么值得特别说明的,语气很淡定。   “兰未竟然因为这种事情而摆脱嫌疑,我是真的无语。”   “说明这东西根本不配做我们帝国人,他和那群外星走狗没有任何区别!”   “怪不得他能和财团的人相处融洽,这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那陛下怎么办?陛下万一因此被财团的人发现……”   “这毕竟只是个综艺节目。”有人提醒说:“它和现实无关。”   “可就算是节目,我也不想看到历史被改变。”   “外星人可不会在乎这个。”其他人冷笑着道:“他们愿意在节目中尊重咱们的历史,不去恶意抹黑咱们的英雄,已经是帝国努力了多年的结果。”   否则,就算人家在人家的节目里怎么抹黑人类,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弱者没有说话的权力。   正说着,司青燃借用老人的光脑,与司祁进行了联络。   老人平时如果没事,是绝对不会给司祁打电话的,怕会打扰到司祁。   司祁一看到老人竟然主动与他联系,以为老人遇到什么麻烦,快速来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打开通讯。   结果,却在光脑那头,猝不及防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观众们张大眼睛,想要看到司祁表情失控的画面。   结果司祁只是瞳孔收缩,面无表情地盯着画面那头看了一会儿,才保持冰冷的语气说:“你是谁,为什么会使用这个通讯器。”   观众们又是遗憾,又是好笑,“司祁的心态简直绝了!”   “换我我肯定瞬间暴露身份,迫不及待的上去和偶像面基。”   “没办法,一下子说自己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陛下肯定会感到混乱,甚至是怀疑司祁另有目的。之前军团长就没说穿越的事情,一说就会被人察觉到失忆,继而怀疑到身份是否可信,是不是整容顶替了身份……还是得徐徐图之。”   对面的司青燃隐瞒自己反抗军身份,对司祁道:“我以前被李老帮助过,现在想接李老去我那边生活。”   他将镜头转到李老那边,老人露出愉快放松的神色,对司祁点点头说:“他是我认识的孩子。”   司祁神色稍缓,对司青燃说:“你想接走李老,可以,但必须定期与我联络,让我确定他的安全。”   “放心,我会的。”司青燃看向司祁的目光十分温和,状似不经意的对司祁道:“听说你正在寻找医疗舱?”   司祁看着司青燃,淡淡的道:“你想说什么?”   “就想问一问,你得到医疗舱后,是否可以借给李老使用。”司青燃笑着说:“如果你愿意租借,我可以花钱向你购买。”   “……”司祁眼眸微眯,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   为什么一个组织的首领,会和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提起医疗舱这样的话题,这显得有些刻意。   或许是司青燃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对医疗舱格外关注。   就像他刚穿越过来时,在电视中看到的那样,这个世界不止一位穿越者。   比如说楚沨就很有可能是穿越过来的。   而以楚沨的身份和性格,他在穿越后想方设法主动联系到开国皇帝,也是十分正常的行为,甚至他们可能已经联系上了。   那么楚沨把医疗舱的重要性告诉给司青燃,司青燃因此注意到自己,也是十分合理的推测。   “等我弄到医疗舱,我会联系你。”司祁说。   “行,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司青燃笑了起来,笑容真诚又温暖,显得十分好看:“如果你需要帮助,也可以联系我。”   两人刚刚见面,互相心里都藏着秘密,说话只是点到即止,并不适合进行太过深入的交谈。   但是在连接中断前,司祁还是冒着会被察觉不对的风险,提醒说:“为了李老,你最好注意自身安全,不要随意和人提及自己的名字,或者暴露自己的长相。”   穿越者数量如果真的像电视里说的那么多,已经被财团注意到。那么保不准有财团已经从穿越者口中听说了司青燃的存在,为了改变历史提前对付这个伟人。   司青燃有些不解,但还是认真点头:“我会的。” 第82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司祁这是意识到有其他穿越者存在, 所以提醒陛下不要暴露身份,防止有穿越者被财团抓到,逼问出什么吧。”   “如果陛下拿了司祁制作的迷彩装置就好了, 可惜,陛下才刚认识司祁,不可能随便拿司祁的东西。”   “对啊,万一遇到像兰未那样的人, 一不留神拿了个追踪器回去就好玩了。”   “如果司祁能够加入陛下麾下就好了, 凭他的本事,可以帮陛下好多忙。”   “以他那手制造东西的本领, 在那个年代可以派上很多用场。”   可惜不管观众们在直播间里如何唉声叹气, 司祁与司青燃都听不见。   司青燃把李老背在背上,带着他离开了贫民窟。   司祁打开光脑翻看了一遍酒吧附近的监控,没有看到任何司青燃靠近楚沨房间的痕迹, 只能无奈作罢。   “哈哈哈, 司祁果然怀疑上了军团长。”   “我这个资深军团长粉都不知道司祁到底是怎么根据‘冉峰’认出来的军团长, 这眼光也太绝了。”   “应该是因为司祁特别喜欢军团长,喜欢到哪怕换了张脸也能从言行举止和气质上认出来吧。你们来看看司祁的沉浸式视角就知道了, 司祁每次看到军团长的时候, 我都有种自己在谈恋爱的感觉,忍不住脸红心跳。”   说着, 背着李老的司青燃朝着几个街区外的贫民窟走去,果然如观众们所预料的那样,来到了兰未所在的花店不远处。   观众们提起警惕, 深怕司青燃在这时候进入花店,被守在周围的财团的人抓个正着。   但陛下不愧是陛下,很快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 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很是自然的离开了这里,就好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路人。   李老低声问:“怎么了?”   “有人在盯梢。”司青燃压低声音说:“今天没办法过去接周老了。”   李老眉头微皱,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你可以去找找兰未那孩子。”李老说:“那孩子这些年来一直在照顾老周。”   司青燃点点头:“我会的。”   观众们见状很是着急。   “别啊陛下,那家伙就是个坏胚子,已经投靠财团了!”   “这时候千万不能和他联系!”   另一部分观众则是很淡定:“安心啦,咱们陛下英明神武,肯定能调查到兰未主动与财团接触的消息,不可能找他的。”   “就是周老已经好几天没注射胰岛素了,我查了以前的资料,如果是天天需要注射胰岛素的病人,突然好长时间不打胰岛素,会很危险。”   “到时候陛下要是知道周老一个人在家里,说不定会冒险去救周老,欸……真为陛下担心。”   随后为陛下担忧不已的观众们,就亲眼见到了开国皇帝强大的信息网,明白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仅仅两个电话的功夫,有人将情报整理好送到司青燃手上,邮件里面详细说明了兰未这段时间的性格转变,以及兰未抛弃家里老人,主动找到财团的事。   邮件中提到:“老人家周围埋伏着的,很可能是财团用来调查监视兰未的人。”   “老人患有很严重的糖尿病,然而根据兰未近一个月来的胰岛素购买记录,老人很可能已经一周没有注射胰岛素,推测情况较为危急。”   “是否需要派人进行救援?”   司青燃毫不犹豫:“要,注意隐蔽身份。”   那边很快回复一个“好的”,然后派人进行此次任务,对老人进行救援。   司青燃对自己的手下很放心,带着李老离开这片地方,然后在次日清晨顺利见到已经注射了胰岛素,正打着吊瓶缓慢吃着粥的老人。   医生对司青燃说:“老人家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被发现的时候,手腕还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司青燃面色扭曲了一下,按捺住胸口沸腾的火气,对手下说:“那兰未到底怎么回事?”   手下一本正经的说:“据说他是被精神系的外星人附身了。”   司青燃愣了好几秒,才道:“那群家伙还有这种本事?”   “是真是假不确定,但财团那些人似乎是信了一半。”   “……他性格大变突然虐待家里老人,确实像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外星人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司青燃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离谱的解释,放弃了对兰未的接触,道:“收尾工作做得怎么样?”   手下很自信的说:“您放心,我将它伪造成贫民窟十分常见的械斗,那些监视的人只是被不小心波及到了而已。”   财团就算不相信这是巧合,在人已经被带走,房子都被炸毁得只剩下焦炭的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   ……   司祁很快收到自家地盘有人发生战斗,然后炸毁周围一栋房屋,害死了一位老人的消息。   这在以前彪哥管理这片地区的时候很常见,然而落在司祁的手上,就是让司祁非常不爽的行为了。   他第一时间对这件事进行了调查,随后在调查的途中,发现械斗者压根不是他手底下这片地方的人,且财团那边也在派人进行大张旗鼓的追查。   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司祁立马停止了明面上的调查,就好像对这种只死了一个人的小事根本不值得他关心。   然后司祁私底下复盘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发现这应该是反抗军与财团之间的一次交锋,涉及的主要对象……似乎是一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人。   司祁觉得这事儿挺奇怪,就又调查了老人这一家的来历,很快发现了兰未这人的古怪。   兰未……   这名字很耳熟,与帝国兰家一位非常有名的公子同名。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司祁入侵网络,在某家店铺门口的监控里,找到数日前了兰未孤身一人行走在马路上的视频。   那行走间的姿态、气度,眉眼中掩藏不住的自信,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出身贫民窟的普通人。   司祁又往深处找了找,找到了更早之前,有关兰未的视频。   只需一眼,司祁就看出这两个人前后的转变。就好像司祁突然穿越到如今这具身体里一般,兰未也被人穿了。   看来这个世界确实发生了不太对劲的事情,导致不少人穿越到了过去。   从兰未主动接触财团的举动看,这位在帝国名声显赫备受大众喜爱的世家公子,似乎并不抗拒财团,甚至是有些青睐的……   那么失忆前的自己特意让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阻止像兰未这样的人扭曲历史,篡改帝国的未来?   包括楚沨也是,身为帝**团长的他参与这样足以影响帝国未来的重大事情非常合理,所以楚沨大概率是穿越者,而非这个年代的人。   想到这,司祁抬头看了眼楼上楚沨所在的方向,思量片刻,起身走出了酒吧。   观众们看着司祁一路离开酒吧,来到附近的衣服店,给自己换了一身打扮。那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穿衣风格,还有那被司祁特意修改过的穿搭小细节,让人怎么看怎么有违和感。   “司祁这是想干嘛?”   在司祁往自己新买的大了两码的鞋子里,塞了差不多四五厘米的增高鞋垫后,观众们终于感觉到奇怪了:“他这是想伪装成其他人吗?”   大家注视着司祁的动作,见司祁付了钱离开这个地方,走到了四处无人也无监控的小巷,将另一个迷彩装置扣在耳朵上。   下一秒,看到直播间里的画面,观众集体被自己看到的画面震得安静了好几秒,才有人用梦游一样的声音说:“我的天哪……”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真的会信这就是咱们的陛下!”   “我明明是亲眼看着司祁一点一点换装,可为什么仅仅只是换了一张脸,我就觉得,司祁像是瞬间换了个人??”   “司祁在换装的时候,把自己身上的气质也给改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司祁是美得张扬,美得肆意,那现在的司祁就是和咱们的陛下一样,沉稳,温和,坚韧!”   “绝了,真的是绝了,司祁这演技,进娱乐圈绝对能当影帝!”   “……我知道司祁这换装是为了什么了!”有观众兴奋的道:“司祁离开酒吧前看了一眼军团长的方向,肯定是为了试探军团长到底是不是穿越者!说不定还打算把军团长与陛下之间的关系也给打探出来!”   “?!!!!!”   “卧槽,司祁牛逼!”   就像这位观众所猜测的那样,司祁换好装后,离开巷子,低调的行走在大街上。   有观众记不清陛下私下里是什么模样的,就翻出昨晚司青燃融入人群中时的画面,对比了司祁此刻的模样,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绝了,这也太像了!”   虽然做不到百分百完全相同,但细节上,司祁绝对是模仿的淋漓尽致。即使是亲眼看到司祁换装的观众,也很难一眼认清楚两个视频中到底哪个才是司祁。   他们看着司祁熟门熟路的爬墙,敲响了楚沨的窗户。   楚沨果然如司祁所预料的那样,没有任何警惕的打开了窗户。   司祁观察着楚沨,见楚沨既没有惊喜开国皇帝的出现,也没有惊讶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找上自己,仅仅只是淡淡的疑惑。   于是问道:“没想到我这么快又来找你?”   一开口,观众们齐齐发出叹服的声音:“这变声的本事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垃圾星出身的人都这么多才多艺的吗?”   “司祁就这么确定陛下昨晚与军团长见过面?虽然他俩的确见过。”   楚沨只在视频里见过几次司青燃中老年时期的样子,在司青燃年轻的时候就仅仅只有昨天的那一次接触。   他不知道有人能拿出这个年代根本不存在的全息投影技术,也没觉得除了司青燃本人,还有谁能顶着司青燃的脸找到自己,毕竟他们俩的关系本身就是个秘密。   楚沨道:“发生什么事了?”   仅仅只是一句话,就泄露出了许多司祁想要知道的情报。   司祁:“你听说过兰未这个名字吗?”   楚沨没有特别警惕自己的陛下,所以情绪隐藏的并不用心,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司祁见状了然。   看来楚沨确实是穿越者,事先与开国皇帝有过接触,也认识兰家少爷兰未。   楚沨摇头说:“我没听过,他怎么了吗?”   “这人很奇怪,突然在某一天性格大变,无论说话、仪态、还是行为,都变得像是另一个人。”司祁观察着楚沨的表情,缓缓道:“他以前就住在贫民窟里,开了一家花店,偶尔兼职医生,距离这边不远。不久前主动接触了财团,并且被财团礼遇——你既然在这里休养,不妨通过司祁,去调查这件事。”   楚沨瞬间回想起那个月色下举起花盆,表情略有些狰狞的身影,将他对比起以前在首都星宴会上皎皎如明月的翩翩公子,猜测他是否同为穿越者。   在听到兰未被财团礼遇时,楚沨面色一沉,慎重点头:“我会的。”   看到两人对话,有观众皱眉说:“等下,军团长调查完兰未以后,联系的可不是眼前这个‘陛下’,而是真正的陛下啊。”   “司祁不会想不到,事后军团长与陛下联系时,会在对话中察觉出有人在假冒陛下吧?”   “这漏洞也太大了。”   “我觉得司祁应该是故意的,”另一名观众插话道:“一是让军团长和陛下注意到兰未不对劲,二是让军团长知晓除他与兰未以外还有另一名穿越者,且这个穿越者已经知晓了军团长的身份,立场上是站在陛下这边的。”   “那司祁为什么不直接和军团长相认?”有人不解道。   “可能是有什么顾忌?”其他观众迟疑着说:“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是穿越者,也不是百分百可靠——毕竟在穿越以前,谁也想不到,被大家称作未来帝国继承人的兰未,会是这样一个人啊!”   “可惜沉浸视角只能看到司祁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与情感,那些一闪而过压根没思考的内容,我们不知道。”   “其实也没必要想太多吧?司祁暴露身份最糟糕的结果,无非就是让军团长知道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这在司祁这个小迷弟眼里看来,完全不算什么啊,他估计巴不得和军团长相认呢。”   “感觉他不急着相认的原因,就是现在两人‘穿越’了,身份不再像现代那样差距巨大。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把军团长留下来,和军团长多多相处,而不是像现代一样一个军团长一个平民,他必须和军团长保持距离,对军团长恭恭敬敬,连最基本的日常调戏都做不到。”   “那司祁这样是不是有点自私了……明明知道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强行把军团长留下来。”   “自私什么啊,你怕不是已经忘记军团长身受重伤,外面还有财团在追杀,需要有个地方让他安安心心留下来休养。司祁是军团长的救命恩人好吗?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要军团长回报他什么!”   “我感觉,司祁就算真的冒险告诉军团长自己穿越者身份,军团长也不一定会全盘接受他。毕竟司祁在军团长面前一直都是维持这具身体人设的,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好人,军团长有什么理由相信司祁,在司祁面前坦白自己就是帝**团长楚沨?嫌自己被卖给财团的时候,价格不够高?”   “额……好像也是。”   “如果司祁只是想要帮助军团长,披着马甲还是不披马甲完全没差别,披着马甲更安全,顺便还能调戏军团长。”   “对对对,我想看司祁披着马甲调戏军团长!真的超刺激!日常哪里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哈哈哈你们够了。”   司祁确认了自己想要确认的,便趁着还没有说多错多露馅的功夫,及时的告辞溜了。   楚沨坐在房中,垂眸思索片刻,起身敲动房门,试图引起外面看守者的注意。   司祁的手下坐在门外大大咧咧地翻看小黄图,听到动静抬起头,不耐烦嚷嚷:“吵什么吵!”   楚沨:“劳烦请司少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门外的手下用力砸了下手里的杂志,翻白眼道:“滚犊子!”   随着彪哥的瘫痪,黄毛的死亡,司祁最近在这片地盘是变得越来越不好惹。那些背地里说司祁坏话的声音迅速消失,一个个提到司祁时都讳莫如深,见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手下不想去打扰司祁,更何况还是为了门内这个小白脸去特意找司祁。   楚沨语气不变,声音里隐隐带着威胁:“司少若是因为你错过了重要的事情,你承担得起吗。”   “……”   手下一脸晦气,盯着门板吐了口痰。   他倒不是怕了楚沨的威胁,只是司祁最近的手段大家都是亲眼看见了的,万一真像楚沨说的一样,因为他的缘故让司祁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手下根本不敢去想得罪了司祁的后果。   而且……司祁这些日子对楚沨也太好了些,给地方住,给东西吃,还定时让医生过来为他疗伤。   区区一个牛郎,凭什么得到司祁这样的优待?   说不定司祁对楚沨这么好,真的有别的原因……   手下想了想,起身下楼去喊另外一个人过来盯着楚沨,自己则是去司祁办公室敲门。   说来也奇怪,明明司祁这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大腿还没他们胳膊粗,但光是被司祁淡淡撇上一眼,那种无形之中的压力,就比彪哥以前拿着酒瓶指着他鼻子骂,还要让他害怕。   “进来。”回到办公室的司祁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随口说道。   手下低着头推开门,对着里面的司祁说:“三楼的那个人,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司祁:“重要的事?”   “……我也不清楚,他是这么说的。”手下尽力甩锅:“我让他别来打扰您,他不听,我怕他说的是真的,就过来了。”   司祁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带着手下来到三楼后,守在门口的人立马收起小黄图,起身跟司祁赔笑,打开房门请司祁进去。   司祁进入房间,看到楚沨正坐在桌前,身上缠着绷带,衣服宽松的能看见里面一条条白色的纱布。   他视线盯着楚沨的身体,语气轻慢,带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抬起下巴说:“说吧,什么事。”   “……”楚沨能清楚看到司祁视线正朝着自己衣服里面钻,还一副大大方方我就看你怎么了的样子,看得他莫名有些窘迫。   “我想起我在这里有位亲戚。”楚沨道:“想请您帮忙替我找寻一下。”   “你说要我帮,我就帮?”司祁走到楚沨面前,身体随意靠坐在桌子上,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凭什么?”   楚沨谨慎的道:“凭您救了我一命,是个好人。”   司祁轻笑一声,手掌抬起,指尖若有似无的在楚沨脸上触碰:“我当然是个好人,那你是不是要回报我对你的好?让我知道,我帮你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楚沨被司祁触碰到,背脊一阵电流窜过,酥酥麻麻的感觉,连阵阵发痛的伤口都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司祁的意思,这几天来,司祁总是这样戏弄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出身军营近年来一直在与敌人作战的楚沨,已经很久没有身处下位被人掣肘,更不曾遇到像司祁这样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人。   或许是经验少的缘故,他每次遇到司祁,每次都有种有心无力,毫无办法的感觉。   司祁手指划过楚沨面颊,轻轻揉捏着他的耳垂,对他说:“要不是看在你伤势未愈……”   他早就把楚沨吃到手了。   楚沨听出司祁话语里的意思,喉结滚动,被揉捏的耳垂开始发烫,变得微红。   他一脸正直的道:“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现在情况不对,他重伤在身,还使用着虚假的身份与姓名,没法与司祁坦诚相见。等他帮助陛下推翻财团,应对后续即将接踵而来的外星人势力,让帝国在这片土地上重新建立起来,到时候他一定会以楚沨的身份找到司祁,重新与司祁认识。   “哼,”司祁轻哼一声,对楚沨道:“你若有心,现在就能报答我。”   他放下手,身体下倾,几乎是面对面贴着楚沨的脸说:“这世上所有东西都要争取才能得到。你想让我帮你,你就得做点什么,明白吗?”   楚沨注视着司祁的眉眼。他可以躲,但面对那昳丽的面容,他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不想转开。   隐约间,他似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应该是司祁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很好闻。   司祁见楚沨并没有抗拒,眼眸略微失神似乎是在心猿意马,轻笑一声,声音轻盈的仿佛勾人魂魄的妖精。他身体挪动坐在了楚沨的大腿上,一条手臂虚虚揽住楚沨的腰,在楚沨心跳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毫不客气地吻了上去。   唇瓣触碰到的瞬间,楚沨眼眸睁大,司祁嘴唇微启,舌尖熟练地撬开了楚沨的齿列,呼吸微微加重,享受着此刻与爱人久违的亲密。   喜欢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却还得克制着去一步步慢慢相识,那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很磨人。   司祁手掌克制的没有去触碰楚沨的后背伤处,一只手搭着楚沨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按在楚沨胸膛,感受他的力量。   “身材不错。”司祁漂亮的眼眸晕着一层朦胧的水光,身体软的不像话,靠在楚沨身上:“我很喜欢。”   帝**团长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送出去了自己的初吻,还被司祁那高超的吻技亲的险些失控,呼吸声十分的重。   他竭尽全力才保持住自己的理智,沙哑着嗓音对司祁道:“你矜持点。”   “我不。”司祁越发靠近的依偎在楚沨身上,身体贴合的,甚至能感受到楚沨那因为呼吸加快,而不断起伏的胸膛幅度。   他再次吻了上去。 第83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谁死了?”   兰未正靠在温泉中享受着久违的放松时刻, 突然被光脑弹出的屏幕打断了安逸的心情,不悦听着对面那人讲述。   听到对面的人说,与他相处过几日的老人突然死去,兰未心道应该是被饿死, 或者是糖尿病发作病死, 心里并不在意。谁知下一秒却被告知, 是两伙人在花店门前火拼,摧毁了整座房屋,还把屋里头的人活活烧死。   兰未心道幸好自己离开的早, 否则遭殃的就是他, 又不满对面这人故意将这件事告知给他,应该是对他心怀试探, 不屑的道:“死就死了,和我说做什么。”   对面人观察兰未的表情, 见兰未与调查中孝顺温柔的性格截然不同, 越发确定兰未与之前的兰未并非同一个人, 假装没看出来兰未的不满,与兰未说:“事情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我们怀疑, 是有人注意到了你的身份, 所以故意谋害你家中的老人,试图警告, 或者威胁你。”   兰未挑眉, 对面人继续道:“因为你的提醒, 我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寻找反抗军的下落。”   不查还好,一查,就发现这股势力所涉及的范围、行业,竟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平民中的那些人, 因为反抗军的建立理念,坚决加入了反抗军,这也就算了。   可很多服务于财团的中产阶级,竟然也对那群普通人心怀怜悯,甚至是恩将仇报的怨恨财团,试图推翻财团,其中不少人都已经攀升到了不低的岗位,从事很多可以接触到财团内部事务的工作。   如果这群人真的有心想要对付财团,财团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即使拥有远超普通人的先进武器,也会狠狠吃一个大亏。   幸好兰未通风报信的早,告诉给他们很多反抗军聚集的重要据点,还告知了诸多反抗军主要首领的名字。财团顺着找寻下去,果真让他们抓住不少的人。   他不知道这是兰未以穿越者的身份,从历史书上看到的内容,还是他真的是外星人,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总归,他们财团因为兰未躲过了一个大麻烦,即使兰未真的是穿越者,他们也打算装做自己不知道,继续利用兰未。   所以,他对兰未说:“我们怀疑,害死那个姓周家伙的,就是反抗军。”   兰未惊讶地抬了抬眉毛,狐疑看着屏幕。   反抗军的性质,兰未再清楚不过,那群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糟老头,哪怕是为了报复他这个“人奸”也不至于迁怒到老人身上。   那老头……真的死了?   兰未把话问出了口,对面人沉吟片刻,说:“大概率是他们干的,另外还有一个怀疑对象,是贫民窟的一个混混,他在老头死掉之后,曾派人调查过情况。”   兰未“哦”了一声,无所谓道:“混混?”   财团的人:“那混混叫司祁,之前是另一个混混的情人,等到那混混瘫了以后,就自己上位,接手了那片地盘。”   “你说他叫什么?”   兰未身体一下子坐起来,掀起水花一片,语气无比震惊:“你说他叫司祁?!”   随着他这一动,不光对面完全不把司祁当回事的财团觉得奇怪,连带着直播间里骂骂咧咧控诉兰未是卖国贼的观众,也跟着一惊。   怎么看兰未这样子……好像兰未认识司祁似的?   可兰未一个世家公子,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在地方台刚刚成名不过一年的主持人。哪怕对方进入秘境前在网上名字传得沸沸扬扬……可帝国那么大,人口那么多,近期内在网上出名的名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兰未怎么可能记得住司祁,还对司祁的名字如此敏感。   有问题。   不少人暗暗提起了警惕。   虽然不知道应该警惕什么,可他们就是本能觉得不对劲。   一些经常蹲守在司祁、楚沨直播间,偶尔过来串门骂兰未的观众板起了脸,死死盯着直播中的兰未,想要从他这里看出点什么。   一直也有在暗中关注兰未的兰家人彻底暴躁了。自从兰未当着帝国那么多人的面,投靠了财团,还那么熟练的说出诸多有关外星人、宇宙联盟的事情,他们就心虚的后背发凉,深怕兰未再说出点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泄露了家族中的秘密。   万幸兰未这人城府很深,面对财团不可能什么话都说,所以兰家与外星人有所勾结的事情,兰未一直是以“我是外星人,所以我很了解”的口吻讲出的,勉强能够应付过去。   直到此刻兰家人看见兰未听到司祁的名字时,瞬间惊惧阴沉下来的脸色,他们明白,他们不能再纵容兰未这么肆无忌惮下去了。   兰家家主沉着脸命令身边的人:“必须让他闭嘴。哪怕把兰未弄死,也不能再让他说出任何不利于兰家的话!”   兰未亲爹都这么说了,早就被兰未牵连得伤筋动骨的兰家人,更是不可能放过兰未,当即点头应是。   时间不等人,他们立马行动起来。   为了防止被帝国势力发现,他们的动作十分隐蔽,隐蔽到如果不是专程去盯着兰家,都意识不到他们想要干什么。   可一直在秘境外替司祁收集情报的咻咻,却是一直有在分心注意兰家,兰家的家族刚刚把封口令说出来,咻咻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立马将兰家的动作汇报给了帝国相关人员,然后又让他们“巧之又巧”的意识到兰家的这番动作,竟让是试图谋杀兰未。   这些人无法理解兰家人的狠心,但这不妨碍他们动手阻拦兰家——这当然不是为了保兰未这个卖国贼一条狗命才如此大动干戈,而是兰家人想要做的事情,定然不可能仅仅是铲除家族污点那么简单,而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一群专业人士动员起来,分析兰家暗中灭口的原因,咻咻都没来得及把司祁的存在提醒给他们,他们就有人将兰未在听到司祁名字时的异样,列入到猜测列表里。   虽然这个可能性被排在很靠后的位置,但还是有专门人士去沿着这条线往下调查,进入直播间观察分析兰未的一举一动。   这名专家在直播回放中,看到了兰未在听到司祁名字后的所有表现。   那时,兰未坐直身子,询问对面的财团人员,“司祁”的“siqi”二字,具体是什么si,什么qi。   当听到是“司法”的“司”,“祁阳”的“祁”的时候,兰未表情明显怔楞了一瞬间,然后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专家将画面定格在兰未的这个笑容上,反复观看这几秒钟兰未的反应,分析这个时候兰未的心理状态。   他是从事这一领域的专家,对微表情方面有很厉害的见解。他能看出兰未对“司祁”这个人的不屑,敌意,以及不经意间冒出来的惊疑与警惕。   这绝不是听说了同时代污点人物时应有的表现。   他甚至是有可能真正认识司祁的。   将这件事认真记录在分析笔记上,专家继续往下看去。   画面中的兰未也不管此司祁与彼司祁是否真的是同一个人,直接道:“这个人很可疑,把他给我带过来,我要亲自见他!”   对面财团的人微微眯眼,怀疑兰未与司祁之间的关系,很干脆的答应下来,同时问道:“这人也是反抗军?”   “对,”兰未一点也不介意给司祁泼脏水,那天生就生得很温和的眉眼,此刻笑得十分邪恶:“你没发现,他和反抗军首领司青燃,是同一个姓氏吗?”   轰——   简简单单一句话,像是鱼雷炸进了池塘,惊起水花无数。   观众们条件反射地吓了一跳,以为这是什么亲生孩子流落贫民窟的剧情,司祁的身份其实另有隐情。   随后又想起,(司青燃)陛下这个时候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孩子……   所以司祁是陛下的兄弟?   可陛下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有一个遗落在外的兄弟,而且见到了也没察觉到司祁与自己的关系……   再再再说了,司祁现在使用的身份,完全是秘境虚拟出来的,根本不存在啊?   可兰未为什么要特意说司祁与陛下是同一个姓氏……虽然他们确实是同一个姓氏。   观众们只觉得莫名其妙,个别脑洞大的人,却是脱口而出的说:“司祁该不会是皇室血脉吧!”   “不然怎么解释,兰未知道司祁的名字,还说出这样的话!”   直播间里的专家心脏狠狠一跳,手中的电子笔被他无意识捏紧,手指轻点虚空,去翻看皇家的嫡系、支系里,是否有叫做司祁的人。   并没有……   专家通过搜索功能几秒钟查完了庞杂的人员名单,忽然猛地一抬头,把列表拉到最高处,在陛下名字的下面一排,看到了已逝太子的名字。   虽然太子在皇后腹中的时候,就被绑架杀死,并没有被正式命名,可太子逝世的年份,与司祁的出生年份……   滚滚热汗从专家的额头与脊背处冒出,他越想越震惊,不敢确定这么荒诞的事情到底是否是真的,哆哆嗦嗦退出直播间,一脸慌乱的对着部长说:“部,部长,我有事要与您汇报,麻烦您过来与我连上意识频道。”   部长诧异看向他。   意识频道,是比语言、神态、动作、网络信息,更加私密具有隐蔽性的信息传递方式。   他将两个人的意识串联在同一个频道,当事人心里想的任何事情都会瞬间告知给另外一人,没有任何隐瞒。   这个方法高效、不会留下痕迹,且无法被外力探知。哪怕是外星精神体种族跑来感知当事人的精神波动、心情起伏,也无法得知更加具体的内容。   这是宇宙联盟公认的,最最难以破解的情报传输方式之一。   当然,这个方式使用起来也很麻烦,如果其中一人脑海里一闪而过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又或者自己最最无法见人的黑历史,对方也能瞬间察觉。   所以人类中,很少会有人主动使用这样的手段,除非事情真的很要紧。   部长走过来,拿出专门的仪器,链接上两人的意识频道,专家看着部长,对他‘说’:“部长,司祁的年纪,与皇太子一模一样。”   部长表情骤变:“你确定?”   “只是猜测。”专家咽了咽唾沫,‘嗓音’有些艰涩:“司祁住在帝都,他的住所里,应该有遗落他的毛发……”   部长心念电转,说话做事非常干脆利落:“我知道了,你继续你的工作,这件事我会处理。”   他雷厉风行的掐断了意识频道,第一时间飞车前往皇宫,觐见了皇帝。   兰家试图谋杀兰未的行动并不算什么要紧的大事,一般都是事情盖棺定论结束了,部门才会将结果告诉给皇帝,让皇帝知晓有这件事发生过。   所以突然看到手下臣子越过他的几个上级直接拜访他这个皇帝,皇帝有些诧异,询问道:“你有什么事要紧急禀报?”   “陛下,”部长看了一眼左右,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在场,对皇帝说:“臣有一个猜测,想要获得陛下的首肯,前往确认。”   “但说无妨。”皇帝语气温和的道。   部长:“我手下的一位成员,猜测问心秘境中一位名叫做‘司祁’的人,或许就是我们失散多年的皇太子殿下。”   皇帝手一抖,原本握在手中的机密文件洒落在桌案上。他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五步跨过遥远的距离,来到部长面前,眼睛死死盯着他,表情竟显得有些狰狞:“你说的可是真的?”   十几年前,外星势力插手帝国内政,双方角力时不幸波及到了皇后,让皇后遭到贼人绑架。   帝国为了找寻皇后下落,将整个星系翻来覆去掀了个底朝天,但最终什么也没找到。   谁都知道,皇帝与皇后青梅竹马,感情无比深厚,皇后与腹中孩子一同遭遇不幸,皇帝痛苦的几天几夜无法合眼,根本无法上朝处理政务。那段时间帝国上下事务堆积如山,整个朝堂乱成一团。   哪怕后来皇帝勉强打起精神,应对国内外的诸多纷争,皇帝以及皇帝手下的一干大臣,也依旧十年如一日的不断寻找着皇后与太子的下落……   有人曾见后位空虚,皇帝着了魔似的一心想要等皇后回来,根本没有续弦的打算,便劝说皇帝放下执念。   皇帝却坚定的表明自己并不会再纳妃子,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依旧会等自己的皇后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哪怕他此生无子,也会在退位前选出一个合适的皇室子弟,继承皇位。   大臣们对皇帝一直是很尊敬的,也知晓帝后之间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的感情。看皇帝心意已决,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私心上,他们其实是希望下一任太子,是皇帝亲生的。   如今星际时代,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延长到两百余年。   当今陛下是司青燃陛下的亲孙子,三代单传的那种亲孙子。   其他皇室旁支,不过是司青燃陛下的亲戚,与陛下仅仅只有血缘上的关系,而非陛下的血脉延续。   突然换成陛下亲戚家的后代,这让很多狂热崇拜开国皇帝的人,心里觉得不舒服。   除非陛下的后代犯了什么巨大的、让人无比失望的过错,否则百姓们很难接受其他人坐在那个位置上。   现在突然意识到,太子殿下可能还活着,身为臣子的部长非常兴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确认司祁的身份。   皇帝想起当年的伤心事,眼中忍不住酝出一层湿意,用力抓着部长的手,重声道:“你去查,查清楚!”   部长郑重点头:“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他没有将这件事假借他人之手,在各个部门的齐力掩护下,亲自驱车前往司祁所在的宿舍。   皇帝则是找出不久前,有关兰家,有关问心秘境的资料,盯着上面司祁的投影照片,恍惚间,他从司祁的眉眼中,看出了他深爱之人的模样,不禁哽咽哭出了声。   他真的,很想念他的妻子与孩子。   ……   …   将事情告知给部长后,专家心神不宁地继续观看兰未直播。   他将直播回放拉回到兰未说完“司祁和反抗军首领司青燃,是同一个姓氏”那里,听着直播间网友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脑海里不自觉回想着有关司祁的点点滴滴。   因为这次上级安排给他的任务与司祁有关,所以在执行任务之前,专家事先调查过有关司祁的事情。   比如说司祁的来历、进入首都星后迅速成名的过程,以及司祁成名途中,总是挥之不去的各式各样的艳闻甚至是丑闻,还有那流传极广的照片与视频。   以专家那人精一般的眼光来看,司祁这成名轨迹,毫无疑问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想对他进行捧杀,所以高高举起,再狠狠砸下,让他一辈子无法翻身。   不然为什么司祁在直播中正直又敏锐的表现,与传闻中描述趋炎附势的性格截然相反,但传言却依旧持续了一年多之久,无论司祁身边的同事、经纪人都异口同声朝司祁身上泼脏水,联合在一起组成了外人坚信不疑的“事实”。   可想而知这个设局之人背后的势力,对抹黑司祁这事处心积虑谋划了多久,用了多少的功夫。   ——一个垃圾星出身,初来乍到的普通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得罪这样的大势力,且还让对方费尽周折使用这种迂回的路子,去对付他。   司祁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小人物,那别说是毁了司祁的名声,哪怕是毁了他这条命,估计也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但对方就是要大费周章的设下这样一个局。   除非……   除非司祁有什么地方挡了那大势力的道,且身上有连大势力都心动的利益,所以大势力为了铲除他,不惜大费周章的提前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司祁往火坑里跳。   想到这里,专家越琢磨越觉得司祁可能真的就是帝国上下找寻了十几年之久的皇太子,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他连直播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起身找到部门中的情报科,让他们去调查司祁身上的那些污蔑传言,最好能调查出这些人背后的主使者是谁,动作一定要越隐蔽越好。   然而对面情报科的人员却一脸淡定的说:“这事儿不用调查,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污蔑。”   专家一愣:“你们已经查清楚了?”   “是啊,”情报科成员语气特别理直气壮:“我可受不了那群混账继续污蔑司祁,就把他们之前扣在司祁身上的黑锅一个个的全都查清楚了!”   她“啪”的一下往桌子上扣了个存储器,手指轻点开关,里面立马投影出密密麻麻上百份调查文件,咬牙切齿的说:“想要栽赃司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专家看对方这义愤填膺的样子,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司青燃的出现,原本对娱乐节目不怎么感兴趣的帝国子民,乃至于军部中的士兵、中央任职的大臣,都有特意上网观看这次的《问心秘境》。   其中,陛下与司祁、楚沨的对话,司祁假扮陛下试探楚沨底细的那几个视频,播放量极其的高,俨然在几日内直线攀升至视频网站点击量榜单头几名,跨过无数上传时间已超百年的经典作品,可想而知司祁此时的国民关注度有多恐怖。   其中因为这个视频,而开始注意到司祁,继而去回放司祁往期直播视频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在帝国数百年来持续被外星强敌压迫的大环境下,帝国民间的风气、大众们的喜好,无疑就是司祁在直播中表现出的那样。自信,强大,不畏强权,对待敌人冷静残酷的同时,也不会遗忘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温柔。   这种反差让观众们对他充满了好感,甚至是成为他的粉丝。   眼前这位同事无疑就是被司祁深深的圈粉了。   专家继续询问:“那你可有调查到,这些污蔑背后的主使者是谁?”   情报科成员毫不犹豫的说:“是兰家人!”   暗中观察这一幕的咻咻把自己收集到的证据默默收了回去,专家心下一沉,同时心里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假若兰家真的是为了谋权篡位,故意设局抹黑殿下(司祁)名声,试图动摇皇室在帝国的地位……   专家光是想想,都忍不住牙关紧咬,恨得不行。   “可惜,这些东西是部门内动用权限调查到的,不能因为私人原因擅自泄露……”情报科成员很是遗憾的说。   否则她真的很想拿着这些证据,去找那群人的麻烦。   数百上千人这么抱起团来去欺负一个无辜者,将对方一整个社交圈子职业圈子甚至是虚拟网络世界都包裹在内,让他无时无刻生活在这种畸形的环境之中,一同构陷了那样恶毒的圈套,泄露他的**……   简直可恶至极!   专家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情报科成员一眼,道:“你放心,你的这些东西,肯定能用得上。”   假若司祁真的是皇太子,那些人集体抱团诬陷皇室成员,泄露皇太子**,计划迷.奸皇室血脉……桩桩件件,绝不是被送上法庭坐上几年牢,就能善了的。   他们会为他们曾经的行为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全帝国人都不可能原谅他们。 第84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从皇宫出来的部长, 在皇帝下令派人掩护的情况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无声息来到了司祁的宿舍。   他在附近一公里外的地方就事先打开了屏蔽仪器, 确定自己的行动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 才走进宿舍楼, 缓缓推开了司祁的宿舍房门。   看着屋内简陋的环境, 还有那部长一眼就看出来的,隐藏在屋内角角落落多达十几个的高科技摄像头, 部长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他的殿下……从小生活在那样偏远的、人吃人一样的星球里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家乡,竟然还要被人这样磋磨。   一拳砸烂门板旁边的开关,暴力的将嵌入墙体的金属零件扯出来, 揪出里头芝麻大小的监视仪器丢到地上。部长愤怒地拔出枪朝着地面狠狠开了好几下, 打得那东西连灰都不剩。   用力揉了一把脸,部长从口袋里拿出仪器,对着前方的空间进行扫描,很快找到视野中微微散发着蓝色荧光的几根头发。   他大步走过去,捡起那几根头发,就放入另一个试管形的检测仪器中,盖上盖子。   检测只需要几秒钟的功夫, 在这段时间里, 部长甚至忘记了呼吸, 眼睛瞪得大大的, 死死盯着那一根短短的,毫无特殊之处的黑色头发,看着仪器的扫描进度从0挪到100, 然后发出“滴——”的声音。   “经检查,该二人属于父子关系。”   轰隆……   仿佛天边响起了一道闪电,巨大的声响震得部长脑内晕眩。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狂喜的嘴角无法抑制的上扬,手指死死握紧仪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部长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部门内部账号上,发了个太阳冉冉升起的照片,这是他与陛下约定好的信号。   皇帝坐在书房里,魂不守舍的走来走去,根本看不进去政务。   他面前的虚空正悬挂着一个屏幕,屏幕上是国家内部人员的社交账号,很多百姓都能登录上去察看皇室最近又处理了哪些政务,皇帝偶尔也会登上去与百姓们进行交流。   看着页面上突然探出来的太阳风景照,皇帝脚步猛地顿住,表情甚至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下一秒,他的脸上似哭又似笑,打开手下大臣的联络号码,对着那头说:“给我封锁问心秘境节目组的大楼,不准任何人出入那里,务必保护好每一位参赛人员的安全!”   大臣没有半秒钟的停顿,当即就将任务交代下去,随后才问皇帝:“陛下,那里有很多外星人。”   皇帝语气格外坚决,俨然有他爷爷,那位开国皇帝司青燃面对宇宙联盟时舌战群雄寸步不让的风采:“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大臣懂了,这是皇帝划给他的底线。底线就是,在这次的任务中,不管什么外星人,什么宇宙联盟条约,只要这里是人类的地盘,就得听从他们人类的规矩。   皇家的动静非常大,数万人驾驶着机甲携带着武器,重兵封锁大楼附近十几公里的土地,有条不紊将周围的百姓迁移。   好多人猜测是不是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又有恐怖.分子过来搞袭击,动作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大楼里的人类工作人员看到皇室的命令,二话不说起身就走,没有任何犹豫,留下一群外星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帝国是想干什么。   面对诸多武器,外星人也是会害怕的,他们小心翼翼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行动部的军官面无表情的说:“这个地方被帝国接管了,等到节目结束后会重新归还。”   外星人面皮抽了抽,壮着胆子说:“你们不能——”   军官直接提起武器,枪口对准外星人的核心(相当于人类的心脏):“请配合。”   “…………”   外星人狠狠瞪着这群两脚碳基动物,心里把帝国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无比愤怒的离开了大楼。   等他们离开人类帝国了,他们一定要向宇宙联盟投诉,说人类侵.犯了他们的权力。   反正人类在宇宙联盟里名声本就不怎么样,明明以前还是被各国入侵、掠夺的弱者,短短几百年的时间就发展的那么快,甚至都快威胁到宇宙唯一超级大国的地位,让他们不得不合起伙来制裁……这如何不让外星人痛恨。   军官来到休眠仓,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军团长。确定军团长身上已经事先携带了足够多的防护装置与紧急唤醒装置,范围覆盖周围十几米的距离。眼角余光撇了一眼刚好被包裹在防护范围之内,在军团长身旁沉睡着的司祁,复又面无表情挪开了视线。   可能陛下就是为了军团长……所以才这么大动干戈?   若是有人想要趁此机会刺杀军团长,他们绝对要守护好军团长的安全!   正想着,有手下快步走过来说:“发现一伙人身上携带武器,试图潜入大楼。”   兰家人动作很快,但皇室行动队的速度比他们更快。   他们一分钟内完成了对整栋大楼的包围与占领,那群人刚好被困在大楼外。见大楼已经先一步被他们占领,兰家人放弃计划,打算随着百姓的队伍一同悄悄离开,然后在离开的时候,被他们当场抓获。   “只是……”手下一脸古怪的道:“他们说,他们是来刺杀兰未的。”   军官一脸冷漠,“把他们的资料拿给我。”   手下迅速调出文档,把里面十几个潜入者的资料放给军官看。   军官第一眼看见只有这么点人手的时候,挑了挑眉,又反复看了看他们的履历,险些被气笑。   就这点本事,还敢来刺杀他们的军团长?   这简直是羞辱!   军官关掉文档,冷冰冰道:“继续审问!”   “是!”手下应声,转身小跑着离开。   帝国的信息传递非常快速,很快,许多正在观看问心秘境节目的观众,便听说了节目大楼被帝国官方占领了的事情。   “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咱们这节目还会继续播吗?”   “是不是有人知道军团长在那里,就想搞袭击啊?”   “这群外国人真是可恶!”   抱着节目随时可能中断的心情,观众们越发舍不得离开直播间,能看一点是一点。   这时,兰未已经与财团的人交代了,务必要把司祁抓来的事情。   观众们心里恨得牙痒痒,为司祁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事情而感到担忧,却也没办法为司祁做些什么。   “兰未真的死不足惜!”   “卖国贼!叛徒!”   “我以前是瞎了眼,才会喜欢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   “兰未要是敢对司祁做什么,等兰未出来,我肯定要向官方举报他!这和真实犯罪有什么区别?”   “兰家还不出来道歉?我都等好久了!”   财团那边的行动一向是十分嚣张,不带遮掩的。   因此他们刚有动作,潜入财团尚未被拔除的反抗军内应立马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将这件事汇报给了上级。   消息经过层层传递,很快传到司青燃手里。   这时,司青燃刚刚结束与楚沨的通讯。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楚沨的房间内,司祁从楚沨那里占到了足够的便宜,看在楚沨还受着伤的份上,司祁很大度的就这样“放过”了楚沨。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嘴唇微红的青年手指轻轻抚摸着楚沨的耳垂,眼眸中藏着的情谊,险些让楚沨以为,对方真的深爱着自己。   楚沨压抑着内心仿佛要呼啸而出的悸动,呼吸微乱的说:“我想知道,你们这边,一个叫做兰未的人的消息。”   司祁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楚沨只是露出微笑,这笑容勾得司祁又想对楚沨做点什么了。   他单手揽着楚沨的后脖颈,身体侧坐在楚沨的腿上,神态动作无比亲昵,大大方方享受着楚沨一次又一次往后退让的包容。   观众们早在几天前,司祁第一次调戏楚沨,而楚沨没有表示出拒绝时,就已经意识到楚沨对司祁同样有所好感。   有人说军团长这只是逢场作戏,但更多的观众甩出楚沨的沉浸式视角,让他们自己去感受楚沨对司祁的喜欢。   事实摆在眼前,无法争辩,许多军团长的粉丝心生抗拒,觉得司祁配不上军团长。   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司祁的了解逐渐加深,甚至是喜欢上了司祁,他们心里的抗拒就渐渐消退,甚至还很高兴看到军团长对司祁也有感觉,允许了司祁的靠近。   司祁知道楚沨是有正事,一边继续吃楚沨的豆腐,一边慢慢将他所知道的,有关兰未的事情告诉给楚沨听。不光把楚沨已经猜测到的,兰未是穿越者的信息告诉给了他,还让楚沨看到视频,亲眼见证兰未前后性格变化有多巨大,甚至说明了兰未或许已经引起了财团的注意,否则财团为什么会派人去盯着兰未以前的家。   在听说有人在兰未家门前发生交火,牵连屋中老人死去,楚沨微微皱眉,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明知道财团在注意兰未的家,还故意当着财团的面把屋子给砸了,办这事儿的人一定是故意与财团作对,并且势力还不小。   难道是反抗军?   可如果是反抗军做的这件事情,司青燃怎么还会特意过来,让他去调查?   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楚沨思维有些发散,直到手掌被司祁拿着,触碰到一片柔软光滑的肌肤,楚沨才猛地惊醒,看着衣服下摆被撩起来的司祁,眼睛忍不住睁大。   司祁靠在他身上,滚烫的掌心触碰的他很舒服,当楚沨惊吓般手掌用力,在他身上按捏了一下,触碰到他有些敏感的腰侧,司祁嘴唇刚好贴着楚沨的耳朵,轻轻发出一道低促的,享受又幽怨的喟叹,像是在责怪楚沨的粗鲁。   楚沨心脏狠狠漏跳一拍,血液疯狂流动,脑海里反反复复,全都是司祁方才的那一道悦耳动听的呻.吟。   他以前,从来没听到过,人类原来能发出这样……摄人心魂,能让人失去理智的声音。   这对一个整天满脑子里,装着都是保家卫国、歼灭敌人的军团长,有些刺激过猛了。   他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闪而逝的惊慌失措,被司祁贴着的那只耳朵更是迅速涨红,一句“对不起,我弄疼你了”险些脱口而出。   司祁撒娇似的坐在楚沨怀里蹭了蹭:“你好坏……”   楚沨耳朵上的红晕蔓延到脸上,眼神闪躲,语气心虚:“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要好好练习,掌握力道。”司祁笑嘻嘻的和楚沨咬耳朵:“记得要主动找我加练哦。”   “…………”楚沨已经不会说话了,他只觉得自己此刻,比第一次上战场时还要紧张,心跳的速度根本控制不住。   这就是个勾引人的小妖精,而他就是被妖精迷惑了心智,无法抽身的笨男人。   幸好妖精手里有一大片地盘要管,很快在手下的询问声中,离开了他这里。   感受着身前骤然失去的体温,楚沨望着被关上的房门,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但他很快重整精神,整理好思绪,通过指定的联系方式找到了司青燃。   司青燃听到楚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愣了愣:“我刚才没有去找你啊?”   楚沨先是一怔,随后表情骤然变得很难看,皱着眉沉默了数秒,才缓缓放松下来。   “怎么了?”司青燃看楚沨这样,关心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楚沨说:“我刚才看到‘你’出现在了窗外,一幅对我十分熟稔的样子,告诉我兰未这个人有问题,让我帮你对他进行调查。”   司青燃听到“兰未”这两个字,正色道:“巧了,我昨晚去贫民窟接人,确实与兰未进行了间接接触。”   他把兰未性格大变,可能被外星人附体,投靠了财团等诸多调查到的事情通通告诉给了楚沨。   楚沨对“外星人附体”这个说法哭笑不得,这时候已经大致理清楚了事情的前后经过,与司青燃说:“那个过来主动接触我的人,大概是察觉到了兰未的不对劲,于是伪装成你的样子,让我及时提醒你。”   “也就是说,这个人不光知道兰未与财团之间的事情,还知道我与你的关系,甚至知道我的身份。”司青燃沉吟着道:“他似乎是想帮助我,并且与财团也有所恩怨。”   楚沨根据那个人高超的伪装,大致猜测对方可能是使用了远超这个时代的高科技手段,甚至怀疑那人或许也是一位穿越者,所以才会一下子知道楚沨、兰未、司青燃这个在帝国里人人都知道的名字,知道司青燃的声音以及外貌。   至于为什么不主动与他坦白身份……可能是担心楚沨不相信自己,或者怕财团那边已经抓到了其他的穿越者,通过那些穿越者知道了楚沨、司青燃等名字,故意伪装成穿越者去试探楚沨。   可能性有很多,在这种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改变历史的关键时刻,怎么小心都是应该的。   楚沨说:“看样子,你已经知道兰未不对劲了?”   “对,昨晚在花店门前制造冲突的人就是我们。”司青燃大致对楚沨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说了下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反抗军势力遭到财团精准打击,损失颇重的事情。   “有人泄露了我们内部的情报,”司青燃很笃定的说:“否则不可能那么巧合。”   “……”楚沨眼神微沉,猜测这件事,或许就是兰家的那个人泄露给财团的。   不管他是因为演技太烂被人察觉到了穿越者身份,在财团的严刑拷打下透露出的消息;   还是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心甘情愿出卖人类的未来,换来自己这辈子的优渥生活。   兰未这人都该引起注意,必要时候,甚至得被灭口。   不能再让他继续泄露更多东西了。   楚沨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司青燃说:“组织损失惨重,几个主要据点的人手必须转移,我也要换个地方待着……财团那边盯上我了,一直在找我。”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楚沨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有什么任务,尽管安排,我绝对会为你做到。”   “放心。”司青燃看出楚沨对自己的关心,年轻活力十足的朝楚沨眨了眨眼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两边人分享完情报后,司青燃挂断了电话。   如今他这身份已经瞒不住了,无论财团还是那个伪装成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反抗军首领,他确实要对自己提高防护,不能随意冒险。   正想着,有手下找到了他,告诉他,财□□人去找司祁。   司祁,就是方才电话中,帮楚沨搜集有关兰未情报的贫民窟老大,也是司青燃不久前还打过电话、觉得可以发展成组织成员的人。   财团会注意到司祁,要么是因为他和司祁说过话的缘故,要么是因为,花店爆炸案发生在司祁的地盘里,财团因此怀疑上了司祁。   这件事或多或少都因他而起,司青燃权衡片刻,对手下人说:“让人去通知司祁这件事,带着他及时躲避。”   司青燃不可能亲口告诉司祁这件事,不然很容易让司祁察觉到他与反抗军的关系、且他还在反抗军里地位不低。   但他可以让反抗军的人去出面帮忙,拯救一位可能即将被财团害死的人。   反抗军的人动作很快,在财团那边刚刚出动十五分钟,即将乘坐飞行车抵达贫民窟的时候,他们闯入酒吧,动手打伤了好几个坐在酒吧里骂骂咧咧试图阻拦他们的打手,一把踢开司祁的办公室大门,开门就说:“没时间和你解释了,相信我,财团的人要对你下手!”   司祁微微一愣,片刻后镇定的道:“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我也不清楚!”那人见司祁坐在座位上不动,有些急了:“诶你这家伙,别磨磨蹭蹭的,逼我动手把你打晕带走啊!”   司祁笑着道:“抱歉,我不打算离开。”   反抗军的人不敢置信:“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财团那是什么好惹的吗?你想留在这里等死?”   “不想,但我有事要与财团接触。”司祁打开窗户,指着窗外道:“你可以从这边离开。”   这时,司祁已经听到外头小弟们大喊大叫抄家伙围过来的动静了。   “靠!”反抗军的人急眼了,撸起袖子就要去打司祁,准备把他打晕了带走。   看司祁这弱不禁风的斯文模样,在他手里肯定过不了招,他才不想浪费时间和司祁废话。   司祁:“…………”   “我是真的有事要去找财团,”司祁‘艰难的’侥幸躲开,见这人听不进去,一心想要带他走,干脆下猛药说:“我想加入财团。”   对面反抗军的人动作一顿,瞪着司祁,司祁又说:“跟着财团可以吃香喝辣,我早就想和财团的人认识了。”   门外闯入的小弟们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知晓这件事的。   毕竟司祁为了彪哥,试图联系上财团,找他们要医疗舱的事情,这边的人都知道。   如果司祁突然说自己仇恨财团,要和财团作对,那他们可能还要考虑背叛司祁这个找死的家伙,向财团举报司祁,以换取好处。   唯独反抗军用一种被激怒了的,充满敌视的目光看着司祁,不敢相信司祁一个人类,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他看了看司祁的长相,以及弱不禁风却十分完好的身体,稍一联想司祁流传在外的名声,心里突然对司祁很是不满。   为了生存出卖自己的身体,对贫民窟的底层人民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绝大多数人被逼入绝境时,都是这样的。他小时候也曾为了吃上一颗水果糖,就把自己的胳膊给随随便便卖掉了。   但为了活得更好,就出卖自己作为人类的底线,投靠被外星人支配的财团……这根本就不配做人!   想起上级交代给他的任务,反抗军咬了咬牙,冲过来再次试图打晕司祁,把司祁带走。但司祁小弟都在这里,哪怕不用司祁费劲演戏,他的小弟们人手一把镭射枪,都能把那反抗军打成筛子。   小腿被镭射枪打中,反抗军吃痛一声险些栽倒。看了一眼躲在人群后面,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司祁,他咬咬牙,只能含恨翻窗离开。   “行了,别追。”司祁拦住试图翻窗追上去的小弟:“留着放长线钓大鱼。”   小弟们对司祁很信服,没有质疑司祁的决定,干脆利落的收回武器,在司祁面前吹嘘自己的勇猛,试图在新老大面前长长脸,获取点好感。   指不定以后,就能跟着司祁,飞黄腾达了呢?   没看刚才那人都说,财团的人要过来接他们老大了?   老大牛逼!   司祁在小弟们的簇拥下来到一楼的酒吧大厅,没过多久,外面传来飞行器压烂霓虹灯广告牌,重物坠地引起周围不少路过行人惊恐不已躲避的声音。   财团的人一脸高傲的走入这肮脏的,仿佛连空气都格外污浊的地方,看了一眼人群中显得格外瞩目的司祁,命令道:“有人点了你的名字,识相点乖乖跟我过来。”   周围小弟敬畏的看着这群四肢完好,仿佛与他们不是同一个物种的人类。   哪怕听到对方这么不客气的对司祁讲话,小弟们也没有露出任何被冒犯了的情绪,更不可能站出来为司祁顶撞这伙人。   这对他们而言,完全就是空气一般,自然而然,没有任何值得激动的常识。   司祁格外顺从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乖乖来到那几个人面前。被对方用格外冒犯的,仿佛打量货物一样的目光看了好久,才得到对方不屑的声音:“呵,跟我过来。”   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好多脑袋小心翼翼从门后、窗口探出来,观察这边的情况。   个别因为司祁上位后,无形中得到司祁诸多帮助、切身体会到司祁温柔之处的人,心里很是紧张,甚至有人试图冲出来把司祁救下。   “行了,司祁都没反抗,你出去送什么死?深怕司祁不会被你牵连吗?”旁边一个画着浓妆的姑娘拉住对方,赫然是司祁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跟司祁吵了一架的女人。   “我看你就是恨不得司祁倒霉!”被拉住的姑娘口不择言:“毕竟你很久以前就巴不得司祁死!”   “你!”女人气得胸膛起伏,“我才不是!”   她也是反抗军的一员,如果不是她与司祁有过纠纷,被司祁讨厌,那么通知司祁离开的任务就会交到距离更近的她这里!   当知道同伴任务失败,没能把司祁带走的时候,她心里比谁都后悔。   如果当初她没有因为嫉妒,屡次番去找司祁的麻烦,而是和司祁成为朋友……说不定司祁已经跟她离开了!   两个女人互相拉扯撕打到一起,然后眼睁睁看着司祁上了飞行车,被带着离开。   “呜呜……都是你!你这个贱女人!”想要去帮司祁的姑娘哭着打了女人一巴掌:“如果不是司祁,我早就被客人打死了,你也别想过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女人不说话,捂着阵阵发痛的脸转身离开,周围很多人都对她投来愤怒的视线。   如果是以前,一向脾气火爆的她肯定会嘲讽这群人,说“刚才也没见你们跑出去救人”。   但现在,她什么话也不想讲。   大家都是被财团迫害的可怜虫,谁也没必要看不起谁。 第85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司祁安安静静坐在飞行车上, 那乖顺的样子,让原本还想敲打他的财团来人,打消了找事的念头。   观众们很担心司祁接下来会面对的事情, 毕竟兰未很可能认识司祁, 并且发现了司祁的穿越者身份。   财团对待穿越者是什么态度, 大家都看见了,最好的结果无非是司祁能死的快一点,死之前不要受到太多的折磨。   但财团有过上次穿越者自杀的经验,会那么粗心大意吗?   尤其兰未看起来对司祁恶意很大的样子, 甚至还构陷司祁, 说司祁与陛下司青燃,也就是反抗军首领有关。   这摆明了是不想让司祁好过。   现在他们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就是司祁这人做事胆大心细。参考司祁第一天刚刚进入秘境,就敢打开房门去上班的动作, 这次估计也是心中有数,所以才拒绝逃跑,选择跟财团的人走。   “可能,司祁是觉得自己有信心说服财团, 让财团让出一台医疗舱给他?”有观众推测着说。   “可司祁不知道,兰未在针对他啊。”其他观众接话道:“就算司祁知道兰未是穿越者, 但在他眼中看来, 他认识兰未,兰未却不认识他, 他没必要特意提防兰未, 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带去财团这件事,与兰未有关。”   “鬼知道兰未为什么这样。”   众人议论纷纷,还有人特意切换到兰未那边, 忍着对兰未的恶心,试图观察财团那边的动静,看看他接下来想要对司祁做什么。   见财□□人过来通知兰未,说司祁已经被抓到了,兰未脸上露出明显被愉悦到的神情。   他面前正投影着财团提供给他的,有关司祁的情报。尤其在司祁的那些香艳视频(秘境安排给这具身体的背景板人设)上反复看了很多次,每次看,每次神情都格外舒畅。   “艹,我这下彻底确定,兰未对司祁抱有敌意了。”   “拿别人的痛苦取乐,品味也太低下了!”   “我突然想到,现实世界里司祁的那些照片和视频,在网上流传开的时候,兰未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表情,去看司祁笑话的?”   “靠!想到我之前竟然和兰未这种人一样,到处去找司祁的照片看,我就觉得之前的自己好恶心!”   “我也……”   “呜呜,我是司祁的粉丝,本来还舍不得删那些照片,想珍藏起来的,现在想想,司祁可能不会希望别人收藏这些东西吧……这些视频和照片对他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啊!我这就去删了。”   “我也去。”   “诶,咱们向官方申请,让部门把星网上有关的东西都删掉吧。中央智脑只要通过申请,网上这些东西都会被统一抹除的。”   “好主意!大家快去申请!”   随着这些人的提议发起,网管部门瞬间涌入来自帝国各个星球的网友们的请愿。数量在短短几分钟内飙升到了二十多万,而且还在不断往上增加。   皇帝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有关司祁的事情,自己本人也在司祁的直播间,用一种非常温柔,饱含故事的眼眸注视着司祁,时不时抬手擦拭眼泪。   这时注意到网友们希望星网抹除所有有关司祁的负面新闻,皇帝心中一暖,很高兴自己的子民,能如此爱护自己的孩子。   同时,他也看到兰未在直播间里,暴露出的对司祁的恶意。   他确定,兰家是知道司祁存在的,并且司祁背后遭遇的那些事情,也绝对和兰家有关。   否则好端端的兰家继承人,怎么可能把一个平平无奇的“蝼蚁”放在眼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看司祁的笑话,亲自出手对付司祁。   他如果真的看司祁不顺眼,只需要一句话的功夫,就能像解决那些反抗军一样,让财团手下的部队冲进酒吧,直接开枪把司祁击毙了,而不是大费周章的把人带到自己面前。   直播间里,兰未“欣赏”完了视频,起身去不远处的四楼大厅,等着司祁被人带上来。   司祁坐在飞行车内,亲眼看着窗外的景色,从即使闪烁着大片大片霓虹灯,也依旧肮脏得仿佛泥潭般的贫民窟,变成以白色为主基调,四处种满清新亮丽翠绿色植物,处处充满了科幻感的星际都市。   在这里,看不到烂醉如泥的酒鬼,听不到时不时响起的咒骂,闻不到无时无刻散发在空气中的恶臭。   人们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行走在宽敞平整的街道。绿草如茵的环境优雅祥和,每一处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车辆路过一栋栋高楼大厦,大厦外的大屏幕上,正放映着有关财团、有关‘伟大’外星文明的宣传片。他们用华美的词藻歌颂财团的出现改变世界,人类因为外星科技走向更加广阔的舞台。   不少年纪小,尚不懂事的孩子,一脸向往的看着屏幕上美好的乌托邦,对着身旁的父母甜甜的说:“妈妈,财团可真好!以后我也要加入财团,像妈妈一样,为财团工作!”   “……”   妈妈神色复杂地摸了摸孩子的头顶,在城市中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拍摄下,苦笑着说:“那你要好好加油,以后进入财团,才能继续生活在城市里。”   “嗯!”孩子一脸向往的道:“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做一个能为财团工作的人!”   司祁收回视线,目光看向远处竖立着财团标志的大楼。   飞行车靠近十楼的停车场,最后在场内的空地上缓缓落下。   因为司祁一路上表现的很听话,那些带路的人即便看不起司祁,在看到司祁那张俊美漂亮的脸蛋,还有干净带着书卷气的外表,也不会过多的为难他,态度甚至显得有些友善。   这也是原主一直那么注重外貌的原因。就好像混混们需要无时无刻表示出自己的凶悍,用流里流气粗鲁暴戾的言语来维持自己不好惹的形象;原主的外貌能让很多人对他放松警惕,甚至是在有的时候对他表示出些许宽待,让他在很多看不到的地方获得好处。   一般来说,能被带到财团的外人,例如间谍或者反抗军成员之类,在抵达财团大楼的时候,身上多是鼻青脸肿,一身血痕的,谁看了都知道这家伙不久后铁定要死了。   司祁这样子,与其说他是被挟持来的,倒更像是被请进来的。   一些被司青燃派来观察情况,寻找是否有机会把司祁救出去的人,看到这画面都愣了。   他们想起那个腿部中枪的同伴说,司祁不愿意跟着他离开。在他试图带司祁走的时候,司祁让手下对着他开枪不说,甚至还口口声声表示自己要投靠财团,加入财团……   现在看来,那个同伴说的可能是真的,司祁大概是真的想要与财团勾结在一起,财团那边……可能也有吸纳司祁的打算。   那么,他们还有必要救司祁吗?   反抗军的人无奈,一边寻找着解救司祁的机会,一边又觉得,这次的任务做的可真让人郁闷。   司祁跟着财团的人,一路坐着电梯抵达四楼。   四楼大厅,兰未早已迫不及待。他笑吟吟看着旁边被他请来的财团高层,高层手里正抓着一个漂亮青年的头发,朝着桌子的尖角上狠狠的撞。   原本还在哀嚎挣扎的青年一开始还有力气恳求男人放过自己,慢慢的,他抵抗的动作变得虚弱,鲜血溅得桌子和地面到处都是,最终整个人瘫软下去,连呼吸声都无比微弱。   男人提着他的脑袋,把他整张脸朝上掰过来,让他整个人的身体就靠着头发被人提着的那点力气立在半空,两只眼睛虽然睁着,可明显没有了焦距。   原本漂亮好似花儿一样的脸蛋,此刻沾染上醒目的鲜红颜色,额头前那明显凹陷坑洼着的巨大伤口,更是充斥着一股让高层无比满意的死亡气息,令他无比陶醉。   他享受的深呼吸一口气,好像能从青年身上吸取走鲜活的生命力一般,表情痴迷。   目睹这一切的观众早就把他还有站在他身旁看热闹的兰未骂了个半死,享受完这每日必修功课一般的娱乐项目后,男人随手将这破布娃娃一样的青年扔在一旁,站在大厅中,笑容格外灿烂。   兰未对此见怪不怪。别说是这个时代,类似的事情,他在现代也见过不少。而且花样比这更有新意,保证他们一群人把受害者围着玩个十天半月,什么类型的把戏都试上一遍,把人玩到精神崩溃了也不会让那人轻易死掉。   沉浸式视角的观众简直气炸,恨不得冲进直播世界里,把兰未人道毁灭。   他们把这一切都录制下来,就等着稍后举报到相关部门,让那群无法无天的家伙付出代价。   同样都是当权者欺压受害者的场景,司祁能冒着对未知世界的危险,在酒吧里出面把少年救下来。   兰未身为财团的客人,哪怕是说一句话也好,指不定就能让青年得救。可他什么也没做,什么话也没说,反而还乐呵呵的沉浸其中,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非常熟稔的站在一旁看戏。   他骨子里和那些草菅人命的财团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我估计兰家里,有不少人都和兰未一样,是这样的变态。”   “兰家绝对不可能干净,不然兰未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他们当成未来的家主。”   “什么样的环境养出什么样的人。”   “一定要彻查兰家。”   “先别说兰未了,你们被打了马赛克不觉得可怕,但这红色的东西肯定是血啊,司祁怕血你们忘了吗?!”   “?!卧槽,等下!”   “啊啊啊啊啊!!!”   “这肯定是兰未用来伤害司祁的阴谋!如果兰未真的认识司祁,那他肯定知道司祁在现实世界的弱点!!他在试探司祁是不是穿越者!!”   画面中,司祁一步一步走近大厅。血粼粼的尸体与鲜血流淌一地,兰未精心为司祁准备了这份见面礼,就等着看此司祁,是否是他记忆中的彼司祁。   大厅的门被缓缓打开,露出后方站着的几个人影。   司祁被围在中间,防止他逃跑,就这样被裹挟着,带到兰未与那个财团高层面前。   财团高层刚刚享用完一份美味,此时正应该是心满意足的时候。然而看到司祁,他又是眼前一亮,无比满意的说:“不错!”   他最喜欢的,就是像司祁这样美丽动人,如花朵一般娇弱美丽的青年。   司祁的气质刚刚好就是他最喜欢的那一类型,他食指大动,忍不住大笑出声:“好,好,兰先生,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兰未没有理睬旁边兴奋的男人,他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司祁,想要从司祁脸上,看到类似晕眩、恶心、恐惧的神情。   这死死注视观察的样子,让一直在盯着兰未看的观众心中无比愤怒。   如果他们面前有键盘,他们这时候肯定已经搬起来朝着桌子砸了。   “艹!这狗东西果然认识司祁,而且还知道司祁的弱点!!”   “妈的妈的妈的,我快被气死了,兰未为什么还不去死!!!”   “完了,完了,兰未和这群家伙铁了心的要整司祁,我已经不敢看了……”   “诶……其实司祁在这里结束了也好,出了秘境,就不用再受苦了。”   “就怕兰未丧心病狂,不肯让司祁死。”   兰未眼眸微眯,盯着司祁看了许久,却看见司祁唇角勾着浅淡笑容,眼神特别温和有礼的朝着他与男人点了点头。   明明男人一见面,就说出那么露骨的话,司祁也没有变过神色,仿佛真的习惯了被人当做物品来玩弄一样,特别平静,特别自然。   兰未眉心微蹙,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不知道司祁这是穿越到这个时代后,被迫习惯了身边时不时的死人,忍耐住了对血液的恐惧,还是他真的与他知道的那个司祁无关……   哪怕司祁真的心理素质很好,在他面前装出对血液没有任何感觉的样子,那他也忍不了被人这样当面羞辱,会试图反抗吧?   毕竟之前他在现代的时候,让那么多人去引诱司祁,想要让司祁堕落,司祁都拒绝了。   兰未眼珠微转,心想就算不是,也得试一试。   等司祁被男人玩过了,且直到最后也没有进行反抗,那他就相信这个司祁真的和那司祁无关。   无论如何,看着一个和皇室太子同名同姓的人被这般羞辱,也是件很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不是吗?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他很快做出了决定。笑着对旁边的男人说了句:“杨哥好福气”,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司祁的脸说:“别看他现在是这清纯的样子,其实以前委身过不少人,玩法可多着呢。您不是喜欢用道具吗?他没准还会配合着反抗,喊得跟真的似的。杨哥不妨让他伺候你,那滋味……绝对让你满意。”   直播间里的观众全都跳了起来,冲上前去痛打全息里的兰未投影,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男人之前听兰未说这边有个和他心意的大美人,才特意过来,现在看司祁的模样,的确让他爱不释手,顿时对兰未的话信了八分。   眼睛黏在司祁身上,男人笑眯眯点头:“挺好,挺好。”   兰未转过头,去看司祁反应,心里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看呐,这就是与帝国正统继承人同名同姓的家伙!现在却像一个最卑贱的蝼蚁一样,随意被人生杀予夺。   他的尊严,他的名字,他的一切,全都被人踩在脚下践踏!   而以后,不光是帝国太子,就连帝国,也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消失在历史中。自己在这人与人之间丝毫不平等的世界,再也不用隐藏本性,再也不用去附和那群愚民!   他的表情太过明显,除了个别为了探查情况,特意留在兰未直播间的专家,观众们都知道兰未的本性,恶心的纷纷退散,拒绝以他为主要视角。   光是看兰未此刻的表情,他们都要被他那快乐到仿佛要升天了的样子给恶心吐了。   “艹,等这家伙出来,他不坐牢,我跟他姓!”   “可惜这里是全息世界,否则老娘绝对要朝他砸臭鸡蛋。”   “我已经把家里所有与他有关的周边都烧了。”   男人走向司祁,用那沾染着鲜血的手去拉司祁的手掌,心情很好的笑呵呵说:“来,美人,今天爷让你好好舒服舒服。”   司祁不说话,看了男人一眼,然后默默跟着对方离开。   兰未一直注视着司祁的背影,直到最后,也想从司祁身上看出破绽。   可惜,司祁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这让他很是遗憾。   司祁被带到了有着一张大床的房间,男人拉着司祁的手,正想把他推到床上,司祁反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嘎嘣”一声将他的手骨折断。   闭合的门扉将他凄厉的惨叫声死死阻挡在门内,司祁面无表情上前,一脚踢在男人的肚子上,竟直接打得他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男人目眦欲裂,身体蜷缩倒在地上,仿佛一只煮熟了的大虾,不断朝着地面呕出鲜血。   司祁走上前去,按住男人的脑袋,一下一下,抓着他的头发朝着地面狠撞。   他下手极重,没有一点留情,这人哀嚎几次,没多久便失去反应。司祁松开他的脑袋,面色惨白没有半分血色,跌跌撞撞跑到一边,膝盖发软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艰难喘息,胸口起伏的仿佛风箱,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   不少观众心疼到哭出来,不敢去想司祁刚才站在大厅里的时候,到底是如何一个人面对那一切,又是如何强忍着自己的生理恐惧,挨过那让人无比痛苦的几分钟。   司祁用手支撑着身体爬起来,手掌胡乱在地毯上擦拭着,把那比岩浆还要令人灼热滚烫的血液从他手上抹掉。他起身来到桌子前,抓起茶壶对着脸直接倒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变得清醒一些。   他抬起胳膊抹去脸上的水渍,转过身,弯腰抄起男人胳膊上的光脑,对着上面敲打了半分钟,破解了内置密码,然后寻找男人的具体身份,以及所有可以利用上的可用信息。   他看到了男人与兰未的通讯内容,其中男人还与兰未炫耀了那个青年的照片,说他之前在路过广场上空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坐在喷泉旁,一脸笑容让男朋友给他拍照的俊雅青年。   司祁眸色微沉,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当下入侵了飞行车的车载监控系统,将时间调到车辆路过广场喷泉的那一段。   然后便看到车子路过广场时,突然临时降落在喷泉前的画面,男人命手下把青年绑上车,还当着青年的面,把试图冲上来救他的青年男友,当着青年的面开枪打死。   司祁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朝着男人的脑袋又一次重力踹了好几脚,然后忍耐着鲜血给他带来的负面效果,扶着墙去寻找房间里的衣帽间。   此刻他面色惨白,眼神却格外坚毅,那种脆弱中裹挟着顽强,像玻璃一般易碎又如钻石一样坚硬的模样,深深刺激到现场所有目睹这画面的观众。   他们甚至觉得,如果是司祁的话,可能前方即使有着再怎么恐怖的刀山火海,万丈深渊,都会在他面前被狠狠铲平,一步跨越。   可笑他们以前竟然以为司祁是个喜欢走捷径,靠出卖美色上位的人……事实上,只要认识到司祁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谁还会去在意司祁的相貌。   “话说……司祁看到的那对苦命鸳鸯,是真实存在过吗?”有观众这么问道。   “是真的存在过。秘境在建立前,搜集了许多那个年代的历史信息,我们看到的内容都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历史,而且仅仅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财团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恶无数倍。”   “我真的很能理解,为什么我家老人那么感激皇室,从小就叮嘱我的父亲母亲,一定要懂得感恩,要报效祖国……如果不是当初陛下率领反抗军浴血奋战推翻财团,又顶着巨大的压力,带着风雨飘摇的帝国迎面无数外星势力的攻击……我们怎么可能有如今这样的好日子过。”   “是啊,刚才看到司祁暴打那个家伙,我真的好痛快,好振奋,打得太好了!”   “可是……司祁把人弄死了,他要怎么逃出去啊?”有人忧心忡忡的说。   “司祁肯定是有办法的!”另一名观众自信的说。   观众们看到司祁走进衣帽间,飞快换掉身上满是血腥气的衣服。   明明是相同的更衣场景,这时候的大家却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卑劣的念头。有的人礼貌避让开了视线,有的人只顾着注意司祁的病情,担心他稍后该怎么办。   只见司祁换好衣服,摘下耳钉,对着仪器操作了一番,很快将自己的脸替换成床边男人的样貌,又对着体型和身高作了一番调整。   观众们恍然大悟,放松的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明白司祁那么干脆下手的原因,忍不住在直播间里拍案叫好。   随后,司祁坐在房间里,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通过光脑去搜索有关男人的资料,摸清楚他在财团里的底细。   忍耐着他早就厌烦了的血腥气,司祁起身离开房间。一边打开联络器,将男人与兰未的对话框打开,让兰未在方才的地方碰面,一边命令门外站着的仆人,不准任何人进入其中。   司祁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在财团的地盘里,回到早已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不染一丝尘埃的四楼大厅。   兰未很快出现在司祁面前,步伐格外轻松,脸上还挂着明显的笑意。   他与司祁打趣:“两个多小时,杨哥可是玩的很尽兴啊。”   司祁也与他笑笑,从腰侧抽出一把枪,当着兰未的面,朝着兰未膝盖狠狠开了两下。   砰砰!   血液从兰未的两条腿上迸出,兰未身体摇晃两下,直接跪倒在地,张大嘴痛苦的惨叫起来。   观众们愣了半秒,随后纷纷握拳,兴奋的呐喊出声。   “痛快!!” 第86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兰未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身体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捂着两条腿不停哀嚎。   “既然你那么喜欢朝人下跪,就给我跪一辈子吧。”司祁冷冰冰的俯瞰着他:“把他给我关起来, 稍后我要亲自审问。”   一旁的手下闻言立马走过来, 当着兰未的面,毫不客气地将他绑了起来。   他们可是拷打方面的个中好手,保准不会让兰未那么轻易的死掉。   兰未涕泗横流,都快被司祁的突然翻脸给吓疯了。   想想他来到这个世界后, 看到过的那么多血腥场面,当那些事情将要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兰未发现自己并没有比那群怕死的蝼蚁勇敢多少。   口中发出剧烈的叫喊哭求声, 兰未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被强行拖走。   与此同时, 咻咻非常恰到好处的, 把前段时间兰家操控舆论, 安排水军去网上黑司祁、夸奖兰未的证据放到网上, 不出所料飞快引起帝国内巨大的反响。   大家不清楚兰家为什么要刻意去针对司祁, 但他们清楚, 被针对到满身骂名的司祁绝对是清白的,是被兰家陷害的。   甚至还有人阴谋论起兰家的目的,把兰未那句“司祁和司青燃都姓司”拿出来反复推测,大胆假设司祁会不会真的是皇家血脉,甚至还可能是皇帝陛下多年以前丢失的帝国太子!   否则兰家家大业大, 兰未拥有一半皇室血统身份高贵,为什么要特意针对司祁这样的小人物?   除非司祁挡了他们的路!   这个论调太过骇人听闻,且确实拥有一定的事实依据,迅速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把兰未见到司祁后的直播内容翻出来,忍着恶心, 以沉浸式视角去感受兰未当时的心理活动。   之前因为沉浸式视角的观众数量少、且厌恶兰未那扭曲心态,不想自我折磨,所以压根不用这种视角去看他的直播。   现在切换心态再次去看直播回放,他们能在兰未脑海里“看到”兰未清楚司祁畏惧鲜血,所以特意给司祁准备这么一个欢迎仪式;“看到”一闪而过的帝国太子这几个字,从里面明显感受到一种“就算你身份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我肆意玩弄随意欺辱”的傲慢情绪!   这无疑又是一个新的有力证据,百姓们的反应顿时更激烈了。越来越多人怀疑起司祁的真实身份,强烈要求兰家站出来,给他们一个说法。   现实世界里因为这件事闹成一团,司祁却不知道外面的纷纷乱乱。他没有去管不断求饶的兰未,拿起光脑,找到了少年的通讯号。   少年已经知道司祁被财团的人带走的事情,此刻正在家中不停给司祁发短信,祈求司祁能够回复他。   这时,他突然看到司祁的回复,内容言简意赅,说的是:“伪装成这张脸(附件照片),坐车来到我给你的地点,稍后会有人带你来到我面前。”   正在不断抹眼泪发短信的少年身体一震,看着司祁发给他的内容,忍不住激动的原地跳了好几下,摘下耳环,扫描屏幕上的人脸照片,换上合适的衣服后,毫不犹豫地出门去找司祁。   他一点也不担心司祁会不会害他,更不会揣测司祁给出的财团大楼的地址,是不是在让他送羊入虎口。   他只想快些见到司祁,哪怕是陪着司祁一起去死。   发完短信的司祁也没闲着,他按照自己从男人那边得到的资料,叫来手下,吩咐说:“给我弄一万台医疗舱,送到这个地方。”   手下全都是财团的走狗,杀人抢劫无恶不作,给老板送点东西而已,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情,当即答应下来。   然后司祁就坐在大厅里,一边享用着周围人端上来的精致瓜果,一边将财团里那些掌握了的高科技武器图纸,下载打包到本地终端。   路过不少人都看到了司祁,但谁都不知道这里坐着的财团掌权者,不知不觉间已经换了个芯子。   半小时后,换了张清秀脸蛋的少年身体紧绷的被带到司祁面前,司祁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自己走。   少年明显没认出这是司祁,他很害怕,但一直强忍着没有逃跑,就这样被司祁带回了那个卧室房间。   守在房门口的几个仆人见司祁又带了个漂亮少年回来,以为他是想玩多人行,一点没意外的看着司祁再次走了进去。   少年站在屋内,瞪着眼,看着那与身旁人长相一模一样的尸体,很快反应过来,惊喜的转身看向司祁。   司祁笑了笑,对他说:“你换上我的衣服,然后再换成我的脸。”   少年脑子转得很快,已经猜到司祁这是弄死了财团的人,顶替了那人的身份,明白自己是过来帮司祁忙的,很高兴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答应的很干脆。   他还有心情笑嘻嘻的和司祁开玩笑:“我之前还想着,我是不是能扮演成你的模样,在危急时刻假扮成你的替身,替你去面对危险的事情,在家里一直有在偷偷模仿你。没想到,竟然歪打误撞,真的派上用场了!”   司祁笑出了声,说:“确实,接下来可能需要你扮演一段时间的我,在外头露面。”   说完,在少年换衣服换脸的功夫,司祁说了些需要少年注意的事情。   末了又补充道:“在旁人眼里,你以后是被财团罩着的人了,就算不小心露出点破绽,也没有人会去刻意试探你,你不用太紧张。”   少年说:“我不紧张!”   相比起司祁一个人身陷财团这样的龙潭虎穴,周围全都是盯着他的陌生人。他不过是在一群已经熟悉了的小混混面前,扮演背后有靠山的老大,简直是再轻松不过了!   说完,少年换好打扮,被司祁亲自送出了房间。   门口几个站着的仆人显然没想到,之前进去的那个青年,竟然还能全须全尾活着走出来,面上露出明显的诧异。   司祁模仿着男人之前那种笑眯眯的,让人心里说不出厌恶的笑容,拉着少年的手道:“你可真是讨我喜欢。”   少年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对司祁道:“能让您喜欢,是我的荣幸。”   司祁挥挥手,招呼一旁站着的手下:“把小家伙给我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手下惊讶的看了少年一眼,显然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活着从男人手底下离开,而且还把男人哄得这么开心。   这讨好人的本事不简单呀……   手下顿时对少年的态度越发恭敬起来,一脸笑容的说:“小少爷,您请跟我来。”   少年点点头,又朝司祁眨了眨眼,一脸亲昵的模样。   司祁露出微笑,似乎很满意少年的表现。   这个态度落在不少有心人的眼里。反抗军潜伏在财团里的人,一直有在试图营救司祁,实在不行,他们至少要把司祁的尸体带出去。结果却看到司祁非但没有死,还毫发无伤的被财团的人恭恭敬敬请上了飞行车,差点没惊掉下巴。   他们将这个情报传达给了上级,司青燃望着手下人汇报过来的消息,一时间觉得司祁这人果然是位可塑之才,手腕不简单。   至于手下说司祁被男人带到房间里,共处了两个多小时,出来后男人就对司祁格外宠爱的事情,司青燃倒是没有想太多。   司祁能活着逃出那个地方,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少年就这样被财团的人一路态度恭敬的送回了酒吧,酒吧里的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前后态度大变样的财团来客,又听对方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明这位小少爷是我们家老板看上的人,似笑非笑的威胁他们最好别不长眼的招惹到司祁……   大家听完以后,哪里还能不清楚,司祁离开后,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巴结上了财团的大老板,顿时对司祁羡慕不已,一个个的都挤过来想要恭喜他。   顶着司祁面容的少年维持司祁对外一贯的冷淡态度,特别高冷的无视了这群人的恭维。   大家也不恼,反而觉得司祁一个已经抱上财团金大腿的人,没有对他们呼来喝去,开口斥骂,已经是态度极好了。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只觉得跟着司祁,未来肯定能够更多的好日子过。   少年从人群中穿过,来到司祁的办公室里。   司祁交代过,要让他继续管理贫民窟这片地方,维护大家安稳的生活,少年答应了就会认真做到。   只是,司祁没有告诉过他,自己与楚沨的关系,所以少年完全没有意识到,楼上正在养伤的酒吧未来牛郎,正饥肠辘辘的等着他的日常投喂。   嗯……为了可以更好的调戏楚沨,楚沨这几天的一日三餐,全都是司祁亲自送过去的。   楚沨看着终端上的时间显示,有些担忧司祁该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才会没办法过来见他。   他走到门口,敲门对门外的看守者说:“请问,你们老大还好吗?”   门外看守者现在心情很好,听到楚沨询问,也没像往常那样粗声粗气的吼他,反而特别开心的说:“好啊,当然好!我们老大今天被财团的人接走,还被大老板看上了!”   楚沨心脏一紧,手掌猛地按在门板上:“你说什么?!”   财团那是什么好地方吗?进去的人,不被扒下几层皮,都算运气好的!   手下随口把他知道的事情说了说,因为了解的不多,所以说来说去,也只是说司祁被财团的大人物瞧上了,成了更厉害的大人物的情人,从此以后谁都不敢招惹他们。   楚沨心神不宁,听到司祁平安回来时狠狠松了口气,却也不明白司祁怎么会投靠了财团,干脆退后几步,转而去询问陛下司青燃。   司青燃了解的事情比门外站着的看守者要多,不但说了司祁拒绝跟着逃走,还把司祁进入财团后的行动轨迹也给说得格外详实。   楚沨听到司青燃说,司祁跟着大老板进了房间,两人共处了几小时,心疼的眼中布满血丝,但还是说:“他没事就好。”   “是啊。”司青燃笑笑:“这男人特别喜欢虐杀好看的年轻人,有严重的虐待癖。司祁能活着出来,已经很幸运。”   楚沨皱了皱眉:“虐杀?”   那司祁回来后,不来见他,该不会是身体受了伤,所以……   司青燃顿了顿,视线看向虚空中的另一处,道:“等下,司祁和我联系了。”   楚沨便没说话,正想主动挂断通讯,司青燃却说:“你就在司祁附近,一起听听也好。”万一有什么事情,楚沨也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然后,画面中,司青燃身体微转,面向另一侧,司祁的声音从司青燃那边传了过来。   此时,司祁的嗓音是楚沨从未听过的冷淡,这让楚沨心情多少有些微妙。   原来司祁面对别人的时候,是这样的……   不喜欢笑,很冷淡,态度很疏离……   与面对他的时候完全相反。   可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司祁那样对待呢?   没有权势,没有能力,从头到尾都在受司祁帮助。   司祁对他另眼相待,可能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司祁喜欢他……   哪怕他不是大军团长,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司祁也喜欢他。   这个认知,让楚沨很是欢喜,他喜欢被司祁特殊对待的感觉。   司祁说:“上次你询问我,说如果我拿到了医疗舱,你想找我借用。”   司青燃眼前一亮,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没错!我是说过!”   司祁:“我这里有一万台医疗舱,地址稍后发给你,你自行派人去拿。”   “一,一万?!”饶是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在听到一万这个数字的时候,司青燃还是被这过大的惊喜狠狠吓了一跳。   “对,一万。”司祁道:“若是还有其他需要的东西,你和我说,我会帮你搞定。”   “这……”司青燃想起司祁今天的经历,还有司祁拒绝跟着逃走的事情,心情很是复杂:“原来你是因为这个……”   所以才放弃逃走的机会,心甘情愿步入狼窝,牺牲自己换来帮助更多人的机会。   楚沨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嘴唇抿紧,一脸难过。   这让坐在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哭笑不得,一边觉得这个误会太坑,一边又站在军团长的立场上觉得这一对好虐。   “军团长肯定心疼惨了吧。”   “我就说军团长也是喜欢司祁的。”   “不过等军团长出了秘境,就会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误会了。”   “哈哈,我很期待看到军团长得知真相时的表情。”   “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难道军团长还会因为这个嫌弃司祁?司祁那是为了大家才舍弃尊严牺牲自己的!如果军团长敢嫌弃司祁,我从此以后再也不粉军团长了!这种‘洁癖’很伤人!这样的军团长也配不上那么好的司祁!”   “行了行了,军团长也没嫌弃啊,没看军团长那么难过吗?他是在心疼司祁!”   “就是就是!军团长那么好,他只会心疼司祁的遭遇,不会因为这种事看不起司祁。”   “我觉得军团长那么位高权重的一个人,一点不计较司祁的遭遇,反而只顾着心疼司祁,真的是个好男人了。”   “如果司祁真的是我们的太子殿下,那么这样的军团长大人,也值得我们把太子殿下托付给他!毕竟他不是冲着太子殿下的长相、太子殿下的身份去的,更不会嫌弃太子殿下的出生,以及他过去经历的一切。还有谁能比他更真心呢!”   观众们议论纷纷,讨论着楚沨与司祁的关系。司青燃对司祁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得到财团那边的武器生产图纸。”   司祁一口答应:“没问题!”这事他其实已经在做了。   “但这很危险。”司青燃担心司祁会为了得到图纸,而甘愿冒险,劝说道:“不要太勉强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有分寸。”司祁想了想,突然说:“你知道,我店里有一个正在养伤的男人吧,他叫冉峰。”   司青燃和楚沨心脏猛地一紧,随后司青燃笑道:“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司祁面无表情的说:“财团正在追杀一个叫做司青燃的人,这个人是反抗军的首领。”   “……好吧。”司青燃无奈一笑:“怪不得你确定我能吃的下一万台医疗舱,原来是知道我身份了。”   司祁说:“他本事不错,你可以把他带走。”   不然楚沨继续留在酒吧里,难免会因为少年见到他时的反应,而怀疑少年的身份。   而且把楚沨这样一个大军团长困在酒吧里,什么事也不让他做,太屈才。   楚沨听后心情复杂。他心里清楚,医疗舱已经到手的现在,他应该第一时间治疗自己,然后时刻守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安全,而非为了儿女私情,留在酒吧和司祁躲在一起。   但他真的很放心不下司祁,担心司祁为了得到情报而屡次接触财团,然后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   如果他与司祁生活在和平年代,他一定会保护好司祁,不会让司祁置身于这样的危险之中。   司祁真的很好很好,值得他去用心守护。   司青燃不清楚司祁和楚沨之间的纠葛,闻言说道:“好,我会去把他带走。”   “……好好待他。”司祁想了想,还是说道:“他很不错,有能力,有眼光,品性也绝对值得信赖,你可以用心培养。”   楚沨心中一暖,脸上忍不住露出欢喜的笑意。   观众们纷纷在直播间里说磕到了磕到了。   司青燃认真表示,“我会的。”   说完,司祁那边挂断通讯,司青燃转过头,看到楚沨那一脸笑容的样子,打趣道:“怎么,这么高兴啊。”   楚沨说:“他很好。”   “确实。”司青燃点头附和:“这个世界,有很多像司祁这样的英雄。”   就好像在财团里工作的那些反抗军间谍一样,很多反抗军同伴都不知道他们其实也是反抗军,时不时还会骂他们是财团的走狗,为了自己能过上好的生活,就帮着财团欺压百姓。   他们都是无名英雄,一辈子隐姓埋名,或许那天死了,也依旧背负着恶人的骂名。   但司青燃相信,等到一切事情结束,所有存在于他记忆中的英雄都会得到正名,会受到子孙后代千千万万人的爱戴。   司青燃说:“稍后我会派人去接你,你做好准备。”   楚沨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再见司祁一面。”   司青燃不解,楚沨说:“我怕他受伤了。”   司青燃恍然,说:“我刚才没看出来他哪里不舒服……不过你不放心的话,去见见也好。”   楚沨点点头,挂断电话后再次来到门口,对门外的看守者说:“能麻烦你把你们老大请来一趟吗?”   门外看守者安静了一会儿,大概是考虑到楚沨上次去找司祁,司祁很快就过来了的事情,答应说:“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下楼去司祁的办公室,把这件事告诉给里头的“司祁”。   少年有些纳闷,他对楚沨不熟,不明白这时候该拒绝还是答应,便说:“稍后再说。”   于是得到回复的手下就这样离开了,也不管楚沨在房间里会等多久,反正不关他的事。   而少年则是给司祁发了个短信,询问他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司祁略一思索,明白这应该是楚沨离开前舍不得他,想再见他一面,于是说自己等会儿会过去。   一个小时后,司祁伪装成客人进入酒吧,和下楼去了趟包间的少年替换了身份,提着晚餐来到楚沨房间。   楚沨听到走廊外熟悉的脚步声,精神一震,不自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司祁很快在他期待的注视中,推门而入,走进了屋里。   走进屋子里的司祁发现,楚沨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比之前更加热切,还带了一点微妙的……怜惜?   嗯,之前楚沨看到他的时候,就总是脑补他在这里日子过得不好,受尽欺负,说话的时候特别小心,生怕伤到他自尊。   现在楚沨和司青燃接触、从司青燃那里知晓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估计又是一番脑洞大开……   司祁有点想笑,又觉得即便如此也依旧深爱自己的楚沨特别可爱,把晚餐随手放在桌子上,靠近楚沨道:“怎么,不过是晚了两小时来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楚沨低头看着面前的司祁,似乎是想触碰他,但又怕司祁身上还带着伤,小心翼翼的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来晚了?”   “这还没确定关系,就开始查岗了啊~”司祁笑吟吟道:“你觉得,我为什么来晚?”   楚沨没好意思去揭开司祁的伤疤,只是道:“我想你了。”   司祁眼眸微微睁大,随后哑然失笑,走过去抱住楚沨道:“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让我怪不适应的。”   楚沨语气格外诚恳的说:“我以前没有想清楚,但现在已经确定了。”   他确实是喜欢这个人的,知道司祁被人欺负,他会觉得心疼,会恨不得挡在司祁的身前,替他拦下所有的枪林弹雨,舍不得司祁受任何一点的伤害。   楚沨说:“我喜欢你。”   “……”司祁笑眯眯看着楚沨,说:“我知道。”   他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下楚沨的嘴唇,“你那眼神,就像是恨不得脱了我衣服,把我吞吃入腹。”   楚沨有些窘迫,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一直盯着司祁裸露出的脖颈和手腕,只是想确认司祁身上是不是带着伤,他很担心。   “那你是想帮我脱掉衣服,好好看一看?”司祁朝楚沨微微一笑,一双凤眸仿佛带着勾子,勾得人心神荡漾。   坐在直播前的帝国皇帝:“…………”   啊这……   这真的是他一个老父亲能看的吗?   生怕自己好好的儿子还没相认,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皇帝对他的大臣道:“既然那群人已经招供,确定他们与兰家有关,那就把这直播停了吧。”   兰家试图谋害皇室血脉这件事,绝对不容许姑息。比起一场娱乐直播,皇帝还是更在意是否能早些迎回他的孩子,以及帝国的下一任继承者。   相信百姓们也会更愿意看到这个消息。   大臣一眼看穿皇帝的那点小心思,吐槽道:“陛下,太子殿下正值人生大事的紧要时刻,您也不急这一时啊。”   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怕耽搁这一天两天?   多让百姓们了解了解他们帝国的未来继承人,也是件好事,方便他们接下来更快接受帝国拥有新的继承人的事实。   没看现在司祁有多受大家欢迎么。   皇帝郁闷。   明明他才是司祁的亲爹,是司祁唯一的家人来着。   为什么他还没来得及与司祁相认,司祁就要先多另外一个家人啊。   他那么好,那么聪明,那么善良的儿子,他都没来得及用心宠爱,就要被别的男人拐跑了,简直让人郁闷!   在皇帝痛心疾首的注视下,直播间里,楚沨遭受不住司祁的诱惑,红着脸看着司祁一颗一颗,用极其缓慢的速度解开衣服纽扣,露出下方洁白无瑕的肌肤。   楚沨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紧张的心脏扑通乱跳,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当司祁手指触碰到腰带的扣子上时,楚沨再也忍不住,匆匆忙上前拉住司祁两边的衣服,将它遮掩好,对司祁说:“你,你别胡闹。”   “嘻嘻……”司祁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楚沨的脸蛋,饶有兴致的说:“别人都恨不得占我便宜,倒是你,生怕我吃亏。”   楚沨:“我想珍惜你……”   他不太会说情话,只能尽力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你很好,特别特别的好,我舍不得你这样。”   观众们看到这里,前脚还在发出亢奋的狼嚎,后脚又被楚沨的一颗真心,感动的不行。   “军团长人好好啊。”   “司祁值得被军团长喜欢,军团长也值得拥有司祁。”   “他们俩真的很般配!!”   司祁被楚沨这话哄得很高兴,手臂环住楚沨的脖颈,凑上去给了楚沨一个深吻。   楚沨手下意识揽住司祁的腰间,将他轻轻抱了起来,放在桌子上,仔细感受司祁对他的热爱。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司祁说:“沨哥。”   楚沨心尖一颤,随后想起自己伪装的名字里也有个“feng”,有些遗憾的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司祁:“等一切都结束,我们结婚好不好?”   楚沨呼吸都停滞了,随后猛地用力抱紧司祁,狂喜的说:“好!好!”   皇帝“啪”一下手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难受的想吐血。   他的儿子还没回家,就先被别的男人骗跑了!!!   手掌用力抓着胸口处的衣服,如今木已成舟,皇帝做不出棒打鸳鸯,强行拆散儿子心仪对象的事。但他也不能让司祁就这样以普通人的身份和楚沨生活在一起,不然别人一想起司祁,就会联想到他的男朋友楚沨,联想到门不当户不对。   就算他们俩要结婚,也得是他儿子娶帝**团长,而不是他儿子成为对方的附庸!   皇帝唰一下站起身,对身旁几位大臣们说:“我要公布小祁的身份!” 第87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皇帝要公布皇太子的身份, 大臣们对此当然没有任何异议,他们举双手欢迎殿下回归,思索着道:“不若我们稍后举办一场发布会, 公布太子殿下的身份?”   另一人道:“殿下的身份自然是要公布,但这样重要的场合, 唯独殿下缺席,有些不妥。”   “那就等殿下从秘境中离开,再进行公布。”之前那名开口者说道:“我们可以先将仪式的相关事宜事先准备好。”   “秘境不过是档娱乐节目,直接关闭就是。”一名大臣忍不住道:“殿下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的苦,怎么忍心让他继续在秘境中辛苦受累。”   众人沉默片刻,有一人道:“可百姓们很喜欢这档节目。”   帝国虽以皇帝为首,权利集中,但政治体系却和古代的封建制度截然不同, 十分注重民意。   一档娱乐性质的节目里, 堂堂帝**团长,与第一世家的继承人, 在节目里任由百姓们观看评论,大家还没觉得奇怪, 可想而知社会风气有多平等开放。   否则那兰家何必费尽心机伪装成和善模样, 朝皇室泼脏水,让司祁与皇帝失去大众好感。   还不是因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百姓们的想法, 完全可以决定他们想要让谁站上高位。   皇家虽然有权利关掉这档节目,百姓们知晓皇室这么做是为了迎回太子殿下,肯定也不会因此恼怒。   但大臣们还是愿意体谅百姓们的喜好,尊重他们的心情。   尤其是, 自从这档节目播出后,百姓们对皇室、对司祁的好感明显增高,对财团以及财团背后的外星势力越发仇视,军队里的士兵也因此士气大涨充满干劲。   让这节目继续播出,明显对帝国团结有益。   之前提出把节目关掉的大臣想明白这茬,沉默一下也不说话了。   “节目无需停止,等到我儿从秘境中离开,我会亲自前往,接他回家。”皇帝陛下一锤定音。   众大臣心中一颤,开始期待起司祁回归皇室,帝国迎来新的继承人。   看看这位继承者在秘境中的表现。胆量、手腕、心性,样样皆是上乘。   如今帝国群敌环绕,正是需要司祁这样,如开国皇帝司青燃那般英勇无畏民心所向的首领,来带领帝国发展壮大。   以司祁在秘境中一次又一次的惊艳表现,大家完全相信,司祁可以做到这点。   更重要的是,司祁还遗传了皇帝陛下那颗爱民如子的心。对身边任何一位同伴,都充满了善意,懂得体恤民情。百姓们完全不会因为司祁垃圾星出生的身份,而怀疑司祁的本性,司祁已经在秘境中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比那个人面兽心,虚伪做作的兰未,司祁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性格,简直让所有人都充满好感。   话说到兰未。   直播间里,兰未被司祁关押后,大吵大闹了好一会儿,被不耐烦的看守拿着电棍狠狠打了几下,才终于安静。   原本满帝国到处都是的兰未粉丝,这时候粉丝看到自己曾经的偶像变成这个模样,却一句心疼的话都没有。   到处都是网友们大呼痛快的声音。   看着看着,他们发现声讨兰未的人里面,多了一些讨论司祁会怎么处理兰未的声音。   随后,司祁出现在审讯室里,两边直播间的观众融合到了一起。   兰未此时衣衫褴褛,两条腿的伤口做了止血但膝盖里嵌着的子弹压根没人帮他取出。衣服上隐隐有鞭子抽打过后留下的破口与血痕,整个人无比狼狈。   他注意到司祁的出现,眼中一闪即逝刻骨的怨恨,随后又因为身上难忍的疼痛,忍不住哀求:“你放了我,我很有用。”   司祁冷笑一声,一如他此刻所扮演的身份那样,丝毫不掩恶意的说:“我把你关在这里,能问出来的东西只会更多。”   兰未脸上萌生出了绝望,他双手捂着脑袋,无法接受的说:“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他从头到尾都很配合,财团不过是养着一个闲人而已,为什么一定要冒险跟他翻脸,他明明什么都愿意说!   “你选择跟我合作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今天?”司祁似笑非笑。   “那你就没考虑过,得罪了外星人会有什么下场!”兰未愤怒的道。   “你是外星人吗?”司祁走到审讯室的桌子旁,大大咧咧靠坐着,神情里满是恶意,像极了“他”之前对待那个无辜青年时的样子。   兰未一时语塞,司祁继续说:“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是外星人?就靠你提供的那些有关外星势力的知识?”   司祁身体微微前倾,望着牢房里倒坐在地面上的兰未:“这些东西,穿越者也知道。”   兰未额头青筋暴起,很想说普通的穿越者怎么可能知道他能知道的那么多,却还是咬着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兰未,兰家大公子,尊贵无比的未来帝国继承人。”司祁笑吟吟看着兰未那骤变的脸色,对兰未说:“你说巧不巧,之前被你带来送给我的小家伙,他知道你的名字呢。”   兰未勃然大怒:“是他?!”   “哟,看来是承认了。”司祁笑得越发开心:“你说说,这人还是你亲手送到我面前的。”   兰未胸膛剧烈起伏,脑海里波涛汹涌,显然是被这消息打击的不轻。   许久,他像是报复一般,哭着脸笑着说:“能拉司祁给我垫背,至少我还不算太亏。”   “…………”司祁神色微变,看向兰未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猛地打起精神,“什么!兰未真的知道司祁是——”   “就之前兰未听说司祁名字时的反应,十有**,兰未真的早就认识司祁。”   “我听兰未这话里的意思,好像他觉得用自己的命去抵司祁的命,不亏?”   “该不会我们之前推测的那些,都是真的吧?!司祁真的是我们的太子殿下?!!!”   司祁眼睛一直盯着兰未。   自从他穿越过来以后,他只知道原主被人栽赃,过得很惨。至于他怎么会突然穿越到古代、之前害原主骂名加身的幕后黑手是谁,司祁完全不清楚。   此刻突然听到兰未这句话,司祁察觉到了什么,走过去道:“你认识这个人。”   兰未似哭似笑的说:“我怎么不认识,我这可是在帮你报仇啊!未来推翻了你们财团势力,在你们星球上建立了帝国的开国皇帝,他最后的唯一血脉,就在刚才死在了你的手里!死的方式还那么不荣誉!——你难道不该感谢我?!”   此言一出,直播间里的数十亿观众,全都懵了。   几秒后,他们反应过来纷纷惊呼:“他说什么?!”   “司祁真是皇帝陛下的孩子?!”   “他,他真的是我们走失多年的太子殿下?!!兰未都亲口承认了!!”   “啊啊啊我要疯了!!!”   “大家别急,虽然我也希望事实如此,但那只是兰未的说辞,谁知道是不是他的误解,是他一厢情愿。他说了不算,还是得皇室出面肯定了才行。”   “讲真的,我有点希望又有点不希望。我希望司祁可以是我们的太子,不希望我们的太子竟然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站在兰未面前的司祁嘴唇微微抿起,飞快消化这个目前看来似乎没什么作用的消息,继续套话:“他看起来,可一点不像一国的太子。”   兰未哈哈大笑,笑声极其癫狂。像是大仇得报的畅快,也像歇斯底里的挣扎,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了:“他当然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怎么还会被我的家族愚弄成那样……”   司祁一时无言。   那沉默垂眸的样子,看得不少已经相信兰未所说之话的观众心疼不已。   明明司祁是天之骄子,拥有全帝国最尊贵的出身,应该在全帝国人民的期待与宠爱中长大!结果却从小生活在那样残酷贫瘠的星球,无父无母连一个像样的童年都没有。   甚至他好不容易来到首都,能够像个普通人一样,开启新的生活,结果又被人那般挤兑,满身骂名的被应该向着他的帝国人民万般指责。   更别提司祁此刻还被“送到”这不公平的野蛮年代,面对面看着害得自己落入如此境地的凶手,连回到现代洗刷冤屈的能力都没有。   按理来说,司祁应该是很恨兰未这个人的。可司祁却没有冲动之下暴露身份,给自己带来麻烦。而是沉默片刻,继续说:“你和他为什么会来到我们的年代,是你做了什么?”   兰未笑声一顿,许久后,语气疲惫的说:“我不清楚,这大概是那些外星人的手段吧。”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司祁和我都被送到了这个时代,顶替了这里的人。”   “就我知晓的那些外国势力,还没有哪个国家,有着这样的技术……”   说完,他抬起头,看着司祁:“但我可以保证,以我对那些国家的了解,绝对超过你,超过司祁,超过任何穿越者!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好的靠山,可以告诉你许多他们想要从帝国里得到的东西!我可以帮助财团在这个星球上更好的稳固地位!”   他的话语太过无耻,直播间里咒骂声一片。有人猜测兰家是不是投靠了外星势力,否则他怎么会懂这么多。还有人认为兰家能知道皇太子的身份,就是有外星势力在背后捣鬼。外星人想要像扶持财团一样,扶持兰家上位,通过兰家间接掌控整个帝国。   司祁看了兰未一眼,说:“你姑且说说。”   兰未已经被逼上绝路,这时候不说就是等死,只能将这些年兰家帮助外星势力调查到的帝国请报,包括但不限于帝国内的珍惜资源、机密信息、高精尖技术等等,一五一十告诉给了司祁。   为了增加说服力,兰未甚至直白的表示:“我可以确定,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都是那些外星国家从我兰家这边拿走的重要情报!几百年后他们需要的东西,往前几百年,他们只会更需要!”   “说的不错,”司祁面露满意之色,将兰未说的这些东西都认真记住,打算回过头就告诉给司青燃,让他提前做好防备,“看来你还有可取之处,暂时留你一条狗命。”   “……”兰未表情扭曲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将心里的怨恨深深压了下去,强迫自己对司祁露出感激的笑脸,“多谢您。”   司祁带着他拿到的情报,离开了审问室,准备稍后将这些东西,都透露给……他的祖爷爷。   只是有的人动作比司祁还快,正在观看直播的百姓,气红了眼拨打举报电话;正在观看直播的官方相关从业人员,二话不说退出直播间,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调查兰未所说的内容真假。   皇室的动作是最干脆的,直接下令彻查兰家上下,勒令全体兰家人在此期间不能离开帝国范围,无论身处哪个星球,都必须第一时间配合皇室调查。   兰家家主彻底绝望了,他从未这般后悔自己当初的举动。为什么他要相信那该死的外星人会配合他们恢复兰未记忆,为什么他们要与虎谋皮这么多年,帮助外星势力、成为外星人在帝国里的内应。   明明他们已经靠着从外星人那交换到的东西,日子越过越好,在帝国里呼风唤雨,尊荣无限。   为什么非要贪心不足,谋取更高的权益。为什么非要替代皇帝,成为那至高无上的人。   现在好了,什么都完了……   因为兰未求生时的一段话,整个兰家跟着遭了殃。   皇室面对全帝国百姓们的询问,匆忙之下只能放弃开发布会的打算,在这时公布出的司祁身份,表示司祁确实是陛下的孩子,并且现在已经被安全保护起来了。   老百姓们心中大定,为这个答案而欢呼不已,帝国各地到处都是他们喝彩的声音。   他们没办法对仍在秘境中的太子殿下表达出自己的崇拜与怜爱,只能把心中的满腔情绪,发泄在那可恶的兰家身上。   他们此刻有多心疼喜爱太子殿下,对兰家就有多迁怒排斥。   兰家一时间被全帝国的人民万夫所指,不过短短半个月的直播时间,他们在帝国的地位有了一个天翻地覆的改变。   皇室动起手来毫不留情,根本不和兰家客气。   以前他们只是懒得耗费精力在耍小动作的小人身上,不代表这个小人在被抓到把柄后,真能经得起他们折腾。   连那么多外星人都能被死死的拦在帝国边境外边,区区一个被外星势力糖衣炮弹腐蚀了的家族,怎么可能承受得起皇室的怒火。   兰家的势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土崩瓦解,所有参与了叛国行为的一系列相关人员,统统被查了出来,关押入狱。   咻咻在其中帮了一些小忙,将自己这段时间调查到的情报全都发送给了相关行动组。   里面还有不少连帝国都搜查不到的,外星那边的隐蔽消息,让不少人因此狠狠激动了一把。   这绝对能给帝国未来发展,提供不小的帮助。   百姓们看到兰家倒台,无不是欢呼雀跃,不少人跑到直播间里,试图告诉司祁这个好消息。   然而直播间里的司祁完全不知晓外界的情况,依旧披着财团高层的皮,进行“我造反我自己”的大业。   不少观众哪怕之前一直没有去跟随潮流的看秘境直播,这回听说皇太子殿下被找回来的消息,终于忍不住了,纷纷挤入直播间,想要一睹太子殿下的容颜。   “殿下长得可真富态,一看就很有福气。”   “瞧瞧这气质,挺拔威武,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一直守在司祁直播间里的粉丝哭笑不得:“这不是殿下本人的脸。”   “还有这气质,是殿下潜入财团模仿财团上位者的样子,殿下本人不是这样的。”   见那些忙于现实生活,对网络世界不是特别关注的老古董们一脸茫然,粉丝们热情的为他们安利星网上有关司祁直播的精选视频剪辑。   里面汇聚了司祁进入秘境后大大小小的高光时刻,保准看了之后,可以第一时间认识到司祁的为人与性格。   当然,不去看别人剪辑完成的视频,直接看直播,靠自己的双眼去一点一点了解司祁,也是可以的。   比如说此刻,司祁从兰未那得到足够多的情报后,回到房间切换成司青燃的长相,拨通了楚沨的联络方式。   楚沨看着屏幕内熟悉的脸,再看看不远处被他保护着的开国皇帝,神情有些麻木。   这个隐藏身份的家伙是装都不在他面前装了啊。   楚沨不方便在古人面前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和另一个穿越者老乡对话:“感谢你上次的情报,让我们及时发现兰未的不对劲。”   “不客气。”司祁道:“想必军团长已经知晓,兰未被财团的人关押了的事情。”   楚沨挑眉:“你的情报源很广泛。”   “过奖了。”司祁笑笑:“我伪装成财团内部人员,得到了一份情报。兰未在审讯中透露,兰家在现代勾结外星势力,出卖帝国利益。里面涉及到不少帝国内,连外星势力都十分垂涎的珍惜资源……   “这些东西暂时还没被财团注意到。军团长若是不嫌弃,希望能让我参与到接下来的行动中,我会在这里与你们里应外合,帮助反抗军起义成功。”   楚沨没有拒绝,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首先,我们要解决掉财团。”司祁道:“财团是外星人驻扎在人类地盘上的爪牙,财团里有许多外星势力提供给财团的武器,这些武器军团长应该看得上?”   楚沨好笑道:“我自然是想要的。”   “那么我们可以设计一些战役,让反抗军得到财团的这批武器。”司祁语气轻松的,就好像这件事仿佛喝口水一样简单。   不等楚沨询问具体内容,司祁直接把财团如何与反抗军产生冲突,又如何在战斗中“不幸”被反抗军收缴武器,给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楚沨是战场上的专业人士,一听司祁这言简意赅的描述,就明白其中的含金量有多高,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思。   这人是谁,难道是军部里的熟人?否则为什么如此擅长调兵遣将,还一眼认出了穿越后他的身份……   有观众不明白司祁为什么要在楚沨面前隐瞒身份,明明他俩已经心意相通,确定了感情。而且司祁还是太子,他应该更珍惜自己的性命,让楚沨保护自己——万一不久后他们又穿越回去了呢?   “可能是怕军团长担心吧,”有观众猜测着道:“在军团长心目中,殿下只是位普通人。体质弱,还怕血。即便战斗力高,遇到会死人的战斗依旧很危险。让殿下置身在财团那样的龙潭虎穴,军团长肯定会很担心……”   “别说殿下现在是军团长的心上人,换做我,自从知道殿下的身份以后,我都舍不得让殿下继续参与直播,更别提让殿下置身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肯定会一直魂不守舍,担心殿下安危,恨不得殿下赶紧回来!”   “可我怎么觉得,殿下是怕军团长会怀疑?”有位忙中偷闲看直播的边关将领说:“殿下方才随口说出的战略,听起来十分像是一位经验老到的军官才能讲出来的东西……可殿下明明不是,他就是单纯的天才而已。如果殿下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军团长说不定会觉得殿下在撒谎,因为他没亲眼证实过殿下究竟有多厉害,根本想象不到。”   “可我们殿下本来就一直生活在民间!他能那么厉害,纯粹是因为殿下聪慧过人!”有观众为司祁打抱不平。   “我们是旁观者,知晓真相,当然会相信。但军团长连自己‘穿越’的原因都不清楚,还被殿下一眼看穿了身份,难免会多想。”那名将领说:“指不定军团长现在,已经开始猜测,殿下是他认识的哪位将军。”   “……看你们说得这么严肃,我都不好意思说,殿下或许纯粹就是想要继续披着‘司祁’的身份,好调戏军团长。”   至于被军团长怀疑身份,怕军团长为他担心什么的……   以殿下那腹黑的性格,真的会神经这么纤细吗?   不至于吧!   一群老百姓嘴里说的起劲,眼睁睁看着司祁这俩专业人士,三下五除二飞快商量好接下来的战斗细节。   里面涉及到不少专业名词,还有很多天才之间的意识流对话。   比如司祁刚把话题起了个开头,军团长瞬间秒懂司祁的意思,不用司祁把话说完这个话题就已经结束了。   又比如军团长说一个词汇,连具体内容是啥也没讲,下一秒司祁直接点头表示明白,两人之间完全没用任何的多余交流。   观众无不听得一脸茫然,感觉他俩说的每个字都知道怎么写,但组合起来就是不知道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不明觉厉。”   “咱们殿下也太全能了。”   “幸好有秘境直播,否则我们直到现在都不知晓殿下的身份,不知道殿下这么优秀。”   “殿下真不愧是皇家血脉,和军团长站在一起交谈丝毫不落下风,什么话题都能听得懂,接的上!”   “等殿下回到皇室,咱们帝国肯定会在陛下与殿下的带领下,越来越好!”   一番和楚沨的交谈,让老百姓们见证了司祁出色的军事指挥能力,也让楚沨内心不断猜测,司祁在现代到底是哪位将军。   有些感性的观众看着看着憋不住眼泪,在直播间里哽咽的说:“咱们殿下真的太好了。他出生在垃圾星,从来没有得到过帝国的帮助。在进入秘境前,更是被我们不停谩骂,人人喊打!按理来说,殿下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站出来帮助帝国,帮助人类,甚至他完全有理由去仇恨帝国!但殿下没有……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没迟疑过自己要站在哪一边,一直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隐瞒自己的身份,为了大家默默的牺牲……”   “反倒是兰未,享受了帝国最好的资源与待遇,心里却丝毫没有人类,没有帝国。”   “比起兰未,咱们殿下真的太温柔,太善良了。”   “他甚至都没告诉军团长,自己其实是陛下的亲孙子,完全没有考虑过,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去占什么便宜。”   一些沉浸式视角的观众听到这个话题,站出来说:“确实,殿下从兰未那听说自己的身份时,除了惊讶、恍然大悟,完全没有一丝狂喜。”   “殿下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值得夸耀,他把自己当成和大家平等的普通人,而不是一个矜贵易碎的瓷器,如那些反抗军先驱一般,一如既往做着冒险的事情。”   “我真为我们帝国,能拥有这么出色的殿下,而感到骄傲!” 第88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观众们发自内心的夸奖, 让皇帝与大臣们听得浑身舒畅。   看看,这就是他们帝国未来的继承人,是他们以后将要效忠的对象!   多么完美, 多么出色!   一些留在帝都参与政事的将军们,听完司祁与楚沨的对话,忍不住转头对皇帝说:“陛下, 太子殿下的军事素养着实厉害,他对这方面的嗅觉非常敏感!是个天生的将才!”   大臣们听完不干了,“殿下对军事领域敏感, 难道对民生方面、对外交方面,就不敏感了吗?”   “听听殿下方才对军团长提到的建国方针, 仅仅只是只言片语, 但每句话都直指核心!”   “一些我们建国路上走过的弯路,都被殿下提到了, 可军团长却完全没意识到这些话有多重要!”   “毕竟军团长不擅长政治……”将军们下意识反驳。   “这就更说明咱们殿下全能了!”大臣们自豪挺胸。   包括皇帝在内,大家都觉得司祁实在是过于厉害了。   披着马甲的他,行事比他之前在酒吧里还要锋芒毕露,完全不考虑遮掩自己的才能。   无论是军事指挥、人员调度、武器生产、建国方针,甚至是如何解决那群虎视眈眈的外星人, 司祁都能把它们拿出来好好说上一番!   可惜他们这些人只是旁观者, 只能看着司祁和楚沨聊天, 无法参与其中。   有时候司祁不经意间顺口提到那么一两句特别好的内容,大臣们听得心痒难耐,脑海里迸发出了很多灵感, 可楚沨这个对政事毫无见解的家伙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把话题带过去了,气得大臣们恨不得冲进直播里, 把楚沨推开,自己和司祁好好聊聊。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是旁观者,所以直播中三言两语的内容,司祁完全可以在直播世界里,以实际行动,亲自展现给他们看。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节奏快到几乎每一秒钟都是场让人不愿错过的影视大片。   司祁潜入财团后,利用那个财团高层的身份,迅速掌握了话语权。   他几乎是以一种肆无忌惮,见神杀神的姿态,清剿财团内的挡路者。   所有妨碍到司祁掌控财团权力的人,都被他用各种各样的手段铲除。   圈禁、刺杀、绑架、架空、威逼利诱……   无数场拿到电视剧里,绝对可以好好拍上几集的惊险boss战,放到司祁这边,就好像加了十倍速的快放一样,同时进行。   明明司祁做的每一件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呈现在观众们眼中,没有漏过一丝一毫。   可观众们完全跟不上司祁的脑速,只看到司祁从头到尾发布了一条又一条看起来毫无联系,非常正常、非常不起眼的小命令。   但依照大家对司祁的了解,他们心里很清楚,司祁做这些事情,肯定是有目的的。   如果不去看网上大神们的分析视频,观众们真的很难看懂司祁的操作,心里只有满满的【不明觉厉】。   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之前被司祁放在“死亡名单”上的家伙,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倒霉。   不是出车祸变成植物人,就是手里的权柄突然遭到另一股势力的致命打击。每一个被司祁放入清单里的人,都按照司祁的排列顺序,从第一位第二位一直倒霉到最后一位,没有一个能躲得过司祁的针对。   甚至连前后顺序都没有弄错过一次。   观众们已经被震惊到连话都不会说了,他们满脑子全都是“卧槽卧槽这样都行”,感觉自己每天都在看烧脑的智斗片,每天都在为自己的太子殿下而佩服的五体投地。   楚沨和司青燃算是对财团内部变化,了解的最深刻的人。   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本来应该用好长时间才能扳倒的敌人,就这样割草似的接连倒下。   心里对那个不知名帮手的想法,除了敬佩,就还是敬佩。   司祁这人做事不图名利,每一次死亡名单上的家伙名字被他划掉以后,他都会顺手把这个功劳让给反抗军。   这使得反抗军在国内的声望越来越高,以一种无比强势的姿态,火速进入所有人的眼帘。   很多人因此自愿加入反抗军,去攻击周围所有和财团有关的人事物,再也不想忍受被压榨、被践踏的屈辱。   而司祁此刻所扮演的财团高层身份,在财团的话语权越来越高,俨然成为了反抗军组织的头号大敌,针对他的刺杀活动密集到让观众们头皮发麻。   不过因为司祁和司青燃他们关系甚密,司祁非常清楚反抗军针对他的刺杀行动,所以每一次都轻松躲过了。   司祁给少年发了个消息,告诉他最近全国各地到处都在爆发战争,少年最好变换样子,隐藏起来,找个地方保护好自己。   少年回了个没问题。   他清楚现在正值多事之秋,而民间希望杀死司祁(此刻所扮演身份)的呼声越来越高,他绝对不能在这时候,泄露任何有关司祁的事情。   否则反抗军那边因此放过司祁了,财团内部,却绝对会第一个把司祁杀死。   司祁和他说过,等事情结束以后,他会让财团高层的这个身份死亡,退回到平民窟。那么少年就想为司祁把贫民窟老大的身份处理妥善,至少不能让司祁回来后什么也没有。   可就在他处理好事情,准备当着所有人的面稳妥谢幕,告诉大家他会消失一段时间的时候。   一群人突然拿着武器冲入酒吧,硬生生挡下小弟们的枪口威胁,大声怒骂:“杀死财团走狗!”   “把司祁这个贱人交出来!!”   少年心脏猛地一紧,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在旁人眼中看来,司祁和那个财团高层之间,是有过联系的。   虽然后面司祁有意识的不再来找他,尽力淡化之前司祁被带去财团、又平安回来的事情。   可“财团高层”也确确实实给予了“司祁”许多帮助,让少年在酒吧里能更加平稳的假扮司祁。   最近,全国上下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和财团势不两立的状态。   很多人都在理性的听从反抗军的指挥,对财团进行围攻。   但还有很多人完全疯魔了,他们肆无忌惮打砸财团名下的商铺,杀死在财团里工作过的人,毁坏别人从财团购买来的贵重物品。   他们不管那些商铺其实是老百姓们开的。也不管这些在财团工作过的人,里面有没有反抗军安排的间谍。更不管那些贵重物品是别人买回来的,根本不属于财团。   他们就是趁着这个天下大乱的机会,扛着所谓正义的名义,打、砸、烧、杀,无所不作。   这样的事情,最近发生过太多起,根本控制不住。   而少年就是运气不好,被他们逮到了。   “司祁是周栓(财团高层)的情人,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那么多人看见他被周栓带进房间,回来后周栓就对外公布说司祁是他罩着的!司祁就是财团的一条狗!下贱的狗!!”   “他是人类的叛徒,他没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扒光他的衣服!割下他的脑袋!把他吊在墙上鞭尸!”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上百个外来者挤入酒吧,小弟们就算有枪也挡不住这么多人杀红了眼的冲撞。   更何况小弟们看到反抗军势大,财团隐隐有坍塌的迹象,想想司祁确实是财团高层的情人,又想想自己真的很希望反抗军胜利自己能够当一回人,于是就这样看着司祁(少年)被人抓着头发扯到酒吧外的街道,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按倒着跪在地上,膝盖着地,两条小腿被人用脚狠狠踩着,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很多人都在朝他吐口水,扔东西,大声骂他不要脸,不配做人,出卖身体,该被千刀万剐。   明明司祁以前和他们一样是苦命出身,明明司祁上位后一直在尽心竭力帮助贫民窟里的所有人,明明司祁即使巴结上财团也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但谁会在乎这些呢。   一块石头狠狠砸在少年头上,砸的位置很不妙,让他瞬间头破血流,眼前一片漆黑,险些看不见。   少年心里无比的害怕,就好像当初他被人抓着带到酒吧包厢里那样害怕。   可在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少年又出离的冷静,冷静到都仿佛不像他自己。   他当然可以解释,说自己其实不是司祁,然后解除耳朵上的模拟装置,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给自己换来一个活命的机会。   但他怎么可能解释?   司祁还在财团里啊!!   万一别人因为他的这个能力,猜到司祁此刻的身份怎么办!   他想要摆脱死局,就得证明司祁没有攀附财团,不是财团的走狗。   可好端端的,财团高层为什么要放过司祁?那还不是因为财团里的那个人,和司祁是一伙的!   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说!!   与其让他给司祁带来麻烦,还不如就让他死在这里!   本来他这条命,就是司祁救的。   现在还给司祁,又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没有了父母,没有了朋友,他只有司祁!!   就是可惜,他没能帮司祁保住酒吧。他努力了那么多天,什么也没有给司祁留下。   可能他就是太天真的,应该在司祁给他提醒的时候,就立马撤去伪装离开那里。   现在已经晚了。   少年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周围声音噪杂一片,给人一种癫狂的、原始的、毫无理性的残虐感。   少年在想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以后,彻底冷静下来。   他的身体很痛,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东西砸到他身上。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疼过,疼得他明明不想哭,却还是泪流不止。   可他已经不在乎了。   打吧,杀吧,就这样吧。   他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尖锐的匕首对准他的脖子,动手者想要用最血腥、最痛苦的方式,一点一点割掉他的头颅。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张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这一幕,现场突然变得有些安静。   一道尖利的女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她似乎已经喊了很久,喊到嗓音沙哑,才终于将这一声呐喊传入大家耳内。   “司祁是反抗军的人——!!!!”   女声混在人群里,仅仅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如果不拼了命的喊,根本掩盖不过四周上百人的疯狂叫嚣。   她的嗓音听起来,仿佛已经绝望的哀求了很久。她不停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朝周围崩溃的喊:“求你们了,听听我说的话吧!!司祁他是反抗军的人,他一直在救大家啊!!求你们了!!!”   周围依旧嘈杂一片,少年敏锐注意到了这与众不同的声音,用昏暗的,隐隐带着血液颜色的视线,艰难对向了说话的那个人。   对方穿着有些露骨的衣服,脸上画满了拙劣的浓妆。   泪水让她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变得越发糟糕,抬起头,脸上满满都是石油一般从眼眶下挂落的黑色眼妆。   “他救了好多人,好多好多人!他是反抗军派去财团潜伏的间谍,他在财团那边忍辱负重,给我们弄来上万台的医疗舱,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啊!!!!”   女人哭着跪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双手握拳狠狠捶打地面,情绪完全绷到了极点。   她看不清周围人的反应,只知道拼了命的大喊:“别杀他,别杀他,别杀他!!!”   “为什么不能听到我说话……”   “司祁他是好人啊!!!”   “他救了我,救了整个贫民窟,他救了反抗军里无数的人!!他一直在牺牲自己,他不应该承受那样的屈辱,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   尖锐的女声响彻这片天地,越来越多人听明白她所说的状况。   那些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贫民窟住民最先反应过来,不论男女,全都红着脸愤怒扑向那群自称是反抗军的家伙,怒吼:“放开司祁!!!”   “你们别碰他!”   “滚!都给我滚!滚出贫民窟!!!”   抓着少年头发的手被迫松开,早就浑身疼痛失去支撑力气的他顺着重力朝着前方的地面倒下,脑袋重重砸在地上。   有人带着哭音奔跑过来,嘴里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   这是贫民窟里,曾经被司祁帮助过的人。   少年呼吸微弱的倒在那人怀里,明白大家没有误会司祁,高兴地扯了扯嘴角。   他想说话,可他什么话也没力气说出。眼前变得越来越漆黑,他的脑袋越来越重,不受控制的歪倒在一旁,随后彻底失去反应。   “不——!!!”   抱着少年的人,和直播间里的观众,紧张的大喊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死!!”   意识到大家已经听见她呐喊的那个妓.女,手足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她狠狠推开前方挡路的人群,跑到少年面前,大声的喊:“快!快!医疗舱!!我知道附近的医疗舱在哪里!!”   被司祁“绑架”带到酒吧,每天好吃好喝从来没有被司祁亏待过的医生,这时候满身狼狈的挤进人群。   他飞快扒开少年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反应,狠狠松了口气:“还活着!”   于是,抱着司祁的家伙,跟着那拔足狂奔的女人,一路朝着医疗舱所在地疯狂跑去。   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因为跑得太急,在来到医疗舱面前的时候,两个人呼吸不上来,几乎要昏厥过去。   女人胃部翻滚,不受控制的呕吐出来,手指同时飞快在医疗舱上点击按钮。   少年被送入医疗舱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脖子上还有一道已经翻出肉来的深深割痕。   看到医疗舱顺利启动,女人支撑着的那口气再也坚持不住的泄了。她身体瘫软滑坐到地上,双手捂着脸又哭又笑。   在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好多事情。   打从一开始见到司祁,看司祁在贫民窟里干干净净的样子,她就看司祁不顺眼。仿佛司祁光是存在在那里,都衬托的她自甘堕落很下贱。   后来听说司祁投靠了彪哥,还被拍下那么多照片,她又是快意,又有种内心坚守被打破了的感觉,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再然后,司祁成为了这片地方的话事人。他以一己之力帮助这边所有命苦的人,连带着她这样总是针对司祁的人,也被一视同仁的被保护了起来。   接着,就是司祁被财团找上麻烦。拒绝了反抗军帮助的他,在鬼门关前走上一圈,又九死一生的活着回来。以此作为代价司祁为反抗军送去了上万台医疗舱。   她知道,司祁是好人。   就好像她一开始见到司祁时那样,司祁总是那么的干干净净,表里如一。   刚才一群人毫无征兆的冲入酒吧,嘴里呼喊着铺天盖地的声音,仿佛他们就是正义,就是规则,就是想杀谁就能杀死谁的英豪。   她听到声音冲出街道,亲眼看到身体瘦削单薄的司祁被人按在地上,总是很白净的皮肤眨眼间覆盖满了青紫的淤痕。   他被那么多人用石块砸,被人拿着匕首对准毫无抵挡能力的咽喉,被那么多不讲道理不查真相的人单方面虐杀。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女人手掌不断颤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坐在女人对面的男人神情复杂的对女人说:“你……你是反抗军的人?”   女人点点头,抽了抽鼻子,抹去身上残留的呕吐物。   她现在的样子很糟糕,可那些听说消息后续赶过来,想要看看司祁的人,却丝毫不觉得她此刻的模样狼狈。   她很美。   女人沙哑着嗓音说:“我从很早以前,就是反抗军的人了。”   “司祁也是。”   “司祁被周栓看上的时候,我们本来派人过去救他了。”   “可他不肯走,他明知道财团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也还是愿意冒险试上一次……”   “你们说他是周栓的情人,说他不要脸,说他没有自尊。可如果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谁会愿意自甘下贱的去委身给别人……我就不愿意。”   “我真的好怕他去了财团以后,会再也回不来……”   “可明明他好不容易活着回来,还带来了那么珍贵的东西,却还要被那么多人当着他的面,戳他的脊梁骨。”   “你们说他是走狗,说他不要脸……”   “你们有脸,那你们去做那些事情啊,为什么要让司祁承受这些……”   “我都不敢想象,司祁方才被你们按在地上的时候,心里有多绝望。”   “你们甚至不给司祁一个说话的机会,你们差点杀死了一个好人!你们这群疯子!!”   女人说着说着,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的场景,险些又一次情绪崩溃。   她恨死了那群自以为正义的家伙。   “你们平时躲起来,什么也不敢做,危险的事情全都让司祁扛。等到局面好起来了,你们又去抱团攻击司祁……你们算什么好人?!全都是疯子!魔鬼!!”   陆续赶过来看望司祁的贫民窟居民,听着女人愤怒的咒骂,全都红着脸低着头,根本不敢还嘴。   抱着团走到哪儿打砸到哪儿的“反抗军”成员很不服气,越听越恼火。   他们想要说女人得寸进尺,说司祁指不定压根没女人说的这么好,说司祁享受了财团的诸多福利,他本来就是个走狗……   可有着医疗舱的这个据点里,有很多认识女人、知道司祁实际情况,货真价实的反抗军的人。   他们听到女人的痛骂,气得眼睛都红了。其中几个血气方刚的人,直接找到混在人群中,那几个带头烧杀打砸的家伙,冲过去挥起拳头,朝着他们脑袋狠狠揍去。   “老子他.妈的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   “趁火打劫的垃圾,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玩意儿!”   “滚!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你们有什么资格自称反抗军!”   居民们看到反抗军的动作,这想起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回过神来,在一旁大骂:“对!滚出这里!”   “这段时间那么多人都被你们祸害了,现在你们还想来祸害司祁!”   “再不滚老子打死你!!”   在大家的协力合作下,反抗军的人抓着这群人的衣领,将他们通通赶出了这片街区。   他们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少年在医疗舱里醒来的时候,耳朵边听到的,是所有人为了司祁打抱不平的声音。   这让他好欣慰,忍不住在医疗舱里低低的笑了起来。   之前他不知道司祁原来是反抗军的人,所以没想到可以用这个办法救自己。   但幸好,有人知道。   医生注意到少年醒来,上前打开医疗舱,对他说:“你感觉怎么样?”   少年不清楚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醒来时却一点不疼。   但这不影响他此刻的好心情,他笑着说:“谢谢,我感觉很好。”   然后,他用有些陌生,有些不解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女人,不知道司祁与她之间的关系。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他由衷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如果不是对方,司祁可能真的要背负一身骂名,“死”也死的不荣誉。   甚至还可能因为他已经“死”在了人前,所以未来一辈子无法换回自己的真实容貌,再也无法自称司祁。   这让此刻才想起来这件事的少年很是庆幸。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险些失去性命,没有为自己的生死而感到惊喜、感到忧虑。   他只在意自己的死亡,是否会给司祁带来帮助,是否会给司祁带来麻烦。   脑海里的念头仅此而已。   女人听到少年的感谢,表情有些纠结。   她撇开头去,别扭的说:“没,没关系。”   一直暗中注意这边情况的咻咻,第一时间把事态汇报给司祁。   司祁早在少年遇到麻烦的时候,就让司青燃派人去救少年。   反抗军的狙击手刚把枪口对准手持匕首的人,下一秒,“司祁”突然得救,还被送去了有医疗舱的据点。   于是匆匆赶来的狙击手来到据点,对这边的同伴们点头示意,转头对少年说:“司祁你好,有人嘱托我们照顾你,接下来请和我去更安全的地方!”   少年知道这一定是司祁的安排,脸上笑容无比灿烂:“好!” 第89章 真人秀一定要真   少年被救下来以后, 司祁再没有后顾之忧。   他全身心投入到自己此刻的身份上,与楚沨、司青燃等人里应外合, 不断制造财团的败势。   如果不是知情者, 人们很难从财团与反抗军的一次次交锋里,看出财团其实是在有意放水。   但就结果反推战况,每次反抗军与财团发生冲突, 反抗军这边都没有过什么严重的伤亡,而且每一次都顺利的收缴到财团的武器,让财团损兵折将。   局面以一种东风压倒西风的趋势,不受控制的朝着反抗军方向倾斜。   身为财团最终掌权者, 已经被反抗军“逼到走投无路”的司祁,终于借此机会找到了自己背后的“饲主”,乘坐飞船离开这个处处都是刺杀危机的星球, 与外星人见面。   这绝对是一场与虎谋皮的行动。   司祁的虚拟面具、司祁掉落的每一根头发、甚至是司祁的精神力波动,都有可能让那群科技水平远超人类的外星势力,察觉出司祁的身份有假。   直播的内容因此变得越发紧张,越来越让人屏住呼吸。   在帝国被外星势力压迫那么多年, 外星科技方方面面都强过帝国一截的情况下。帝国人内心深处, 其实下意识还是觉得, 帝国在其他国家面前,是处于弱势方的地位,他们有很多地方都不如外星人。   他们心里很不自信。即使嘴上说着宁死不屈,帝国万岁, 但当他们看到司祁(太子殿下)来到外星势力面前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害怕,完全没有之前司祁不管做什么都坚定不移,觉得司祁天下第一的感觉。   他们知道司祁在人类面前耍心机用手段很厉害, 但不代表他在外星人面前,也能如此……   皇帝和众大臣们感受到了这种潜藏在暗处的心声,他们很无奈,对此没有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   如果司祁当着全帝国人的面,轻松碾压其他人类,却败在了外星人手里。   那绝对毋庸置疑,会给全帝国人民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有人暗戳戳想着要不要赶紧关闭直播,有人想着迎难而上,不论如何人类都不能在外星人面前屈服。   不管大家如何想,所有人不约而同将视线对准了司祁,期待司祁能够给予他们一个他们迫切期望看到的结局。   司祁没有让他们失望。   他好像天生不懂得什么叫害怕,就这样堂而皇之走入外星人地盘,伪装成那胆小怯弱,狗腿十足的财团高层,混迹在外星势力中间。   外星人虽然是外星人,长着绿色的皮肤,有着奇形怪状的肢体,但他们到底是宇宙联盟承认的、和蓝星人平起平坐没有任何高低贵贱之分的智慧物种。   司祁压根没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可战胜的,更不可能对他们产生半点恐惧。   他就是身上肩负着保护全体人类的责任,过来完成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而已。   沉浸式视角的观众简直要被司祁的心态感动哭了。   那种自信的、强大的,满心满眼只有把这群侵略者赶出自己国家的心情,真的让人无比触动。   尤其有着这样想法的人,还是他们的太子殿下。是未来将会带领他们,赶走外星势力威胁,让祖国变得更加强大的下一任皇帝。   这绝对比什么强心剂都要厉害,比什么演讲都要深入人心,简直刺激的全体帝国百姓浑身战栗!   他们太自豪自己竟然能够拥有这样,无处不让他们骄傲的殿下!   直播间的气氛,仅仅只是因为司祁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情绪,就焕然一新。   原本皇帝他们担心的事情别说发生了,带来的结果简直和想象的完全相反!   司祁混迹在外星人中间,不动声色的探查着这群外星势力的内部状况。   他巴结人、拉拢人,在外星人普遍鄙夷的态度中,不着痕迹成为一些外星人的心腹,然后引导这群外星人,让他们带着自己一个人类,前往宇宙联盟的地盘。   这是一个单独拿出来说,会让人觉得很不可置信的事情。   宇宙联盟禁止其他国家的势力,越界操控其他文明的发展。   让一个外星文明,带着一个受害国家的人,前往能够制裁外星国家的宇宙联盟,这话哪怕只是听起来,都让人跌破眼镜。   可所有和司祁接触过的外星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而然,甚至连把司祁带到宇宙联盟的这个念头,都是他们自己产生的,而不是司祁提出的。   司祁就是通过自己的一言一行,让这群外星人坚定不移的相信,司祁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走狗,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胆小奴隶,是他们自己自愿把司祁带过来的。   尤其司祁哪怕到了宇宙联盟的地盘,连个太空衣也没有的司祁根本出不去飞船,做不了任何“坏事”,所以就算让司祁来到宇宙联盟的范围,也没有关系。   在飞船开进宇宙联盟势力范围的时候,观众们心脏提到嗓子眼。   他们生怕司祁会一时冲动露出马脚,脑补了一堆司祁偷偷潜入逃生船,离开外星飞船赶往宇宙联盟的画面。   然而司祁什么也没做,他在飞船停留宇宙联盟的短短半小时时间里,压根就没离开过他的房间,表现的特别自觉。   观众们对此又是松了口气,又是遗憾司祁什么也没有做。   直到有人注意到司祁面前的光幕正不断有文字飞快出现,才猛地提高音量:“你们快看!殿下在写什么东西!”   司祁正在编写一封宇宙邮件。   他来到宇宙联盟的目的,并不是观众们想象的偷.渡接触宇宙联盟,举报外星势力的所作所为,而是看上了宇宙联盟的星网安全度。   之前司祁在外星人的飞船上使用网络,属于外星国家的网络,会被外星人监视。可进了宇宙联盟的地盘,却会因为网络后台系统变更,短期内变得很安全,这件事只有进入宇宙联盟所在地才能做到。   司祁写完邮件,没有打开宇宙联盟的官方网站,而是根据事先从外星人那儿打听到的情报,联络上某个与这个外星势力相敌对的另一个势力。   光是司祁一个人去找宇宙联盟投诉,是没用的。   弱者没有话语权,哪怕他把蓝星的情况描述的无比紧急,把人类的遭遇描述的无比可怜,也没有人会在意他,更不会为了一个弱小的国家,去对付另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   可能司祁前脚把这件事告诉给宇宙联盟,宇宙联盟后脚就把这个消息开价卖给了外星势力。   所以司祁找到了那个既有话语权,又和入侵势力相敌对的另一个国家,将这么一个天大的把柄打包送到他们手里,让他们去对付这个入侵了蓝星的外星势力。   相信这个国家哪怕只是为了给入侵势力找麻烦,也会千方百计潜入蓝星,寻找这个势力暗中操控人类的证据;还会想方设法将这一切事情捅到宇宙联盟面前,将蓝星人的遭遇宣扬的天下皆知。   为了让这一切进展的更加快速,司祁还在事情上加了一把火,告诉那个国家,该外星势力入侵蓝星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得到蓝星领土内,一种对他们帮助极大的特殊资源。   这个资源可以让这个势力得到莫大的好处,继而压制住那个国家。   这并非司祁的谎言,而是事实。   消息来源要感谢那个来自数百年后的人奸兰未,是他提供了这个珍贵的、除了他目前全蓝星甚至全联盟都压根没人知晓的情报。   兰家在几百年后,就在做这种暗中倒卖帝国资源给外星势力的事情。   这群外星人需要这些资源需要了几百年,不惜走.私也要得到这个东西,可想而知它的珍贵程度。司祁当时就记下了这个一语带过的细节,并且在如今这个恰当的时机,完美利用了上来。   就这样接二连三的几把火下去,邮件中每个细节每个关节都被司祁说的无比详实,不容忽视。收到邮件的国家看完后便信了三分,当即重视起来。   他们按照司祁的指引着手调查起了这件事情,而这种人类是否被入侵被操控的事情,但凡有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   于是,拿到证据的国家欣喜若狂,当即带着证据去找对手的麻烦。两个外星大国,仅仅因为司祁的几句话,就这样针锋相对,开始了各方面的斗法。   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的观众们全都看呆。万万没想到他们前脚还在担心太子殿下身处敌营,怕他会遇到危险,后脚殿下就以一己之力在联盟里搅风搅雨,让两个国家火速斗了起来,还趁势一口气将蓝星的问题捅到了全宇宙的面前。   而司祁这个挑起双方战争的主要人物一点没有引起周围人注意,他以弱小寻求庇护的身份来,又以谁都可以忽视的弃子身份走,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卑微渺小。   大家细数司祁这一系列的操作,看他假扮成另一个人,拉拢讨好外星势力;看他不动声色让所有人对自己放松警惕,趁机打听所需要的情报;又看他说服外星人送自己进去宇宙联盟,趁着短短半小时的功夫在背后疯狂捅刀子……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却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这里面的勾心斗角,人心揣摩,简直是给司祁玩得透透的。   不少观众看了星网上的后期分析视频,终于明白司祁之前在直播里对外星人所说的每一句状似随意的话,其中蕴含着的让人细思极恐的深意。   “我不止一次庆幸,殿下是站在咱们这边的。不然论起计谋,一百个穿越者绑在一起,都玩不过一位殿下。”   “我好骄傲我们拥有这么一位殿下,他真的好厉害,我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   “之前看殿下走进酒吧、潜入财团,我还觉得殿下胆大心细,做事有手腕。现在回过头来再看……那完全就是小儿科啊!区区几个酒吧混混、财团高层,放在宇宙联盟、外星势力面前,能算个球!咱们殿下果然是无所不能的!”   “殿下竟然在整个宇宙联盟都乱成一团的时候,平平静静回到蓝星,继续帮助反抗军推翻财团,自己‘坑’自己。这淡定的心态,我是真的服气。”   “哈哈哈哈,殿下隐姓埋名,从头到尾都不对人说自己做过的事情,该不会是怕自己出力太多,把咱们陛下的风头都给抢走吧?”   “兰未真该庆幸,他一年前对付的,不是已经经历过挫折、成长起来的殿下,否则还有他什么事。”   “当初别人给殿下劝酒,殿下只能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躲避。现在殿下却已经成为可以靠自己的本领,让别人想喝酒就喝酒,不让喝就不敢喝的存在……诶,我这又心疼又骄傲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网友们七嘴八舌,讨论着司祁这段时间的一系列操作。   再没有人会对外星人产生自卑的心理,所有人看完直播后,都坚定不移的相信,他们殿下绝对会带领帝国,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不少大臣注意到这点,心中无比欣慰,简直都要感谢上天,让他们能够拥有如此出色的殿下。   殿下能在秘境那么短的时间内,表现的这么出色。等回到现实后,他肯定还能表现的更加完美。   未来的帝国,一定能在殿下的带领下,摆脱群敌环绕的窘境,越过越好。   时间流逝,在众人的注视中,司祁顺利搅乱了外星那边的局势,让他们无法在财团与反抗军发生战斗时,帮助财团对付人类。   没有了外星人的高科技扶持,内部还有司祁这个高层间谍在背地里不断捅刀子拖后腿。原本就在历史上输给了反抗军的财团,这次在两位穿越者的从中作梗下,输得越发快速了。   司青燃在蓝星上点燃的星星之火,终于在众望所归的某一天,彻底燎原。   在各地作威作福的财团人员,面对人数众多,手持先进武器的反抗军,只能不甘的放弃抵抗,被逐一杀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   鲜艳的红旗插满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无数人望着天边升起的朝阳,看着光芒将所有阴影驱散,感念这一切的来之不易。   司青燃踩在财团大楼倒塌的废墟之上,恢复自身容貌加入反抗军的少年就站在下方人群里。   在所有人期待的注视中,司青燃扬起笑容,振臂高呼:“从此以后,人类站起来了——!!!”   “站起来了!!!!”人群发出呐喊,巨大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远处的司祁换上另一幅面容,躲避周围的血腥气,远远望着这一切,唇角挂着一抹微笑。   功成身退,是时候再次做回一个普通人了。司祁转过身,看到楚沨竟站在不远处,正盯着他脚边有意躲避的血水,一脸深思地看着他。   他神色微怔,抬起手与楚沨打了个招呼:“嗨。”   楚沨看着他,脸上的疑惑渐浓。   他把武器别回腰间,走过来说:“我似乎见过你。”   无论外形、气质,还是开口后的音色……   司祁哈哈笑了一声,摘下耳边的耳环。   楚沨顿时露出惊愕表情,司祁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你当然见过!”   楚沨下意识将这熟悉的青年拥入怀中。很快,许多曾经不理解的事情,都慢慢得到了答案。   楚沨怔愣片刻,释然一笑,手掌轻抚司祁的后颈,加深了这个拥抱。   热烈的鼓掌声在直播间内响起,楚沨放开司祁,正要说些什么,耳边突然响起突兀的祝福声。   随后天空消失、废墟泯灭,一切的一切都开始烟消云散。   楚沨心中一紧,下意识握紧司祁的手,随后一段记忆涌入到楚沨脑内——   不久前,他在外太空战场上,意外得到一份资料。这份资料不明真假,但却暗指当年被谋害的皇后死前诞下了皇子,而地点就在某个无名星附近。   无名星不属于中央智脑的监测范围,想要在里面寻找一个孩子属实是大海捞针。很快楚沨发现垃圾星内走出了一个年纪与皇子一般大的年轻人,且这个年轻人不久后将要进入秘境自证清白。   楚沨没来得及去检查青年的身份,只是看青年的五官与皇帝陛下有几分相似,便下意识升起了想要保护的心思。   匆忙回到帝都,楚沨参加节目,启动防御装置近距离保护青年的安全,其他一切事情等节目结束后再说。   随后,秘境的记忆屏蔽系统启动,楚沨忘记了自己进入秘境的目的。他一心一意只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守护国家上,完全没意识到青年有多重要。   此时回想起一切,楚沨怔楞看着身旁的青年。对方眼眸微垂,似在回忆着什么,楚沨很想告诉司祁,自己此次进入秘境的目的,想要劝说司祁给予自己一根头发,让自己确认司祁的身份。   可他话还没有出口,铺天盖地的鼓掌声席卷了一切,人们高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情绪无比激动热烈。   为什么这些人会知道司祁是太子?   楚沨怔楞当场,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司祁却是释然一笑,转头对楚沨俏皮眨眼:“幸好我一直没对你动真格的。”   自家人了解自家事,司祁看到楚沨的时候,脑海里一直盘算着要如何与楚沨“相处”。就等着楚沨伤好以后,找楚沨一一收回利息。   这些画面要是不小心落入了旁人眼里……   咳咳。   那就太少儿不宜了。   楚沨秒懂司祁的意思,面上一红,蹩脚的转移话题:“他们或许是在喊你太子殿下。”   司祁神色不变,完全没有楚沨猜测中的惊讶与茫然,淡定的说:“我知道。”   不仅仅是因为兰未的口供。离开秘境后,被屏蔽的记忆全部打开,包括原主离开秘境以后的遭遇,通通浮现在司祁的脑海,司祁自然是知晓自己的身份。   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响彻整个世界,司祁微笑着朝周围人招手,大家激动的声音瞬间拔高好几个分贝,还有人因为兴奋过度,被系统强制下线。   随后,秘境彻底消失,司祁与楚沨的意识回到节目组安排的休息舱内。   舱外站着一群目光殷切,火热注视着他们的士兵。司祁打开舱门,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向楚沨,就听到一阵尖锐刺耳的怒骂声在房间内响起:“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为什么我会被屏蔽记忆,该死,该死!!”   司祁看到兰未在休息舱内崩溃嘶吼,随后几位士兵走上前,强行把里面的兰未拽了出来,戴上镣铐直接带走。   兰未面色狰狞,临走前,转头恶狠狠瞪向司祁,目光凶狠的仿若要将他生吃了一般,不停咒骂:“该死,该死,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司祁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根本不把兰未当一回事。   这眼神简直比千刀万剐还要让兰未难受,兰未挣扎着,怒吼着,在某一刻忽然失去力气,颓然地垂下脑袋,眼泪无声无息掉落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已经在秘境里享受过牢狱之灾的他,出了秘境后,只会享受到更多。   他在秘境中的言行牵连了他的整个家族,他的靠山他的家人非但不会在他入狱时帮助他,反而还会落井下石,恨不得他早点死。   他再也没有以后了。   司祁转过头,笑吟吟对楚沨说:“之前说好的结婚,你准备定在什么日子?”   楚沨一怔,旋即脸上迸发出狂喜之色,走过来一把拥抱住司祁:“你愿意和我结婚?”   “怎么,”司祁抬手敲了敲楚沨脑袋,“你真觉得我水性杨花,见一个撩一个啊。”   “不是!”楚沨急了,用力抱紧司祁:“我知道你不是,那都是假的。”   无论外界的传言,还是秘境里被强制安排的剧情,都不是真的司祁。   司祁从头到尾只喜欢过他一个人,即使两人穿越时空、换了皮囊,司祁依旧能一眼认出他,喜欢上他。   哪有什么名字相像,一看到就觉得似曾相识的“暗恋者”。司祁从“未来”穿越而来,压根不认识那个年代的人。他借用陛下的名义探查自己的身份,从头到尾都知道他是楚沨,亲密接触的,也是他楚沨!   所以他怎么可能舍得放弃司祁,这是他们命中注定的缘分。   “现在出了秘境,没有别人看着……”司祁微微踮起脚尖,在楚沨耳边耳语:“我们晚上……”   越说,楚沨耳朵越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好,好刺激……   皇帝早在听说秘境快要结束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往节目组大楼这边赶了。   当司祁抱住楚沨,在楚沨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的时候,皇帝恰好带着身后一众大臣走进来,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皇帝感觉自己心脏有点疼。   怎,怎么还是来晚了一步!   明明他儿子应该离开休息舱后,投入他这位老父亲的怀抱,时时刻刻黏在他身边才对!   他这等待了二十多年的满腔父爱啊!!难道终究没有用武之地了吗?!   皇帝不高兴的咳了一声,对楚沨道:“军团长,辛苦你了。”   楚沨注意到匆忙赶到的一群人,红着耳朵微微松开司祁,有种见老丈人的窘迫感。   大臣们乐得站在一旁吃瓜看戏,看着一向沉稳精干的军团长大人,像个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样,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   哎呀,军团长大人能够喜欢上太子殿下,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不然以军团长如今在帝国里的权势,万一不看好太子殿下,非要与皇室作对,那大家可要头疼了呢。   如今两人强强联手,一致对外,简直是普天同庆的好事啊!!   至于皇帝陛下心里的那点小别扭……   嗯……以陛下那性格,估计都不用太子殿下说两句好话,在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心软了。   陛下泪眼汪汪来到司祁面前,抢走楚沨与司祁握着的手,对司祁说:“吾儿,你受苦了!”   司祁笑笑:“不会。”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位老父亲为了他,可谓是付出了一切。   祖宗基业、自己的皇位,通通为了他葬送在自己手里。   原主很难过自己的出现连累了亲人,所以许的愿望完全与自己无关,只是希望父亲能够一生顺遂。   这是对非常好的父子。   所以快穿局答应了原主那再简单不过的愿望后,又安排他们下辈子依旧拥有那父子缘分。   司祁说:“您都知道了?”   “对。”   “那检测过身份了吗?”   “当然!”皇帝死死握着司祁的手,仿佛生怕自己的孩子会再次离开,“你放心,那些陷害你的人,父皇已经全都抓起来了!”   那些污蔑、栽赃,联起手来对付司祁,对司祁图谋不轨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有关部门找上。   包括司祁曾经的领导在内,他们在知道司祁的真实身份、明白兰家对付司祁的真实原因以后,一个个全都吓到腿软。跪在地上鬼哭狼嚎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鬼迷心窍,为了利益对司祁作出那些事情。   如今全帝国的人都在唾骂他们,他们的家人朋友也怨恨他们。他们后悔了,可后悔也来不及了。   全星球的人都会代替司祁,死死盯着这群家伙,看他们是否遭受了足够多的惩罚。   而司祁重新获得太子的身份后,有更多更长远的未来,在等着他。   人山人海的居民们自发走上街头,用殷切的目光望着大楼的方向。   在看到司祁、皇帝、楚沨,以及一众大臣从门口走出来的瞬间,无数人无法控制的红了眼眶。   浪潮般的欢呼声接连不断响起,人们大声呼喊着太子殿下,以及祖国万岁。   这一幕被忠实的记录在了镜头中,传达到帝国每一个角落。   司祁笑容灿烂,站在爱人与父亲的中间,抬足迈出了他抵达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步。 第90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你又要去找赵辰啊?”司祁刚刚过来, 便听到对面的青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有多难讲话,请他帮忙预言,指不定他又会开出什么条件来为难你。”   司祁飞快读取原主方才的记忆, 回答道:“没办法, 张婶的小孙女发烧了,必须得找到药给她退烧才行。”   对面青年似乎是想继续说些什么, 可考虑到张婶的小孙女刚出生就遇到了世界末日, 连一口母亲的奶水都喝不上不说, 现在还发起了高烧,只能把嘴抿成一条直线, 闷闷道:“我就是担心你。”   “放心, 我不傻,一些过分的事情我不会答应的。”司祁安慰道。   “你还不傻!”青年下意识反驳,“你看看那些异能者!一个个仗着自己有能力, 心高气傲的,鼻子恨不得抬到天上去!也就是你, 整天想着救人,为了大家忙来忙去的, 大家都说你傻!”   包括青年在内, 很多被司祁救下来的人, 看着司祁每天为了大家忙来忙去的背影, 都觉得他“傻”。   都这种时候了,司祁怎么还老实善良到这种地步, 别人请求什么都愿意答应,长此以往,他绝对会吃亏。   就像现在,张婶为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求到司祁头上,希望司祁能为她带来小儿退烧药。可司祁即便是异能者,也没办法无所不能到变出这种东西来,于是只能向队伍里的一个预言能力者寻求帮助。   这才发生了之前的那段对话。   “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我总不能看着你们遇到困难却不管不顾吧。”司祁说:“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打死我。”   青年听后无语:“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诶,我知道我说不动你,你去也可以,但绝对不能胡乱答应赵辰的要求。”   “我知道,”司祁点头:“我去一趟就回来。”   和青年分开,司祁前往队伍的中心位置,在那边看到画风和整支流浪者小队完全不同的一群人。   他们衣着整洁,完全不见末世后颠沛流离的狼狈。坐在特意搬出来的桌椅上,喝着饮料吃着炸鸡。   旁边有个孩子看着他们手里的零食不自觉流口水,然而一旁脸上身上都是灰扑扑的母亲却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孩子,拉着孩子的手,不让他靠太近。   以往稍不顺心就会大哭大喊的孩子,此刻一点也不吵闹,只是沉默的望着不远处的一群人,拼命的深呼吸嗅闻,以满足内心的一点渴望。   这段时间的末日生活,已经让他学会了懂事。   司祁走过去,正在吃吃喝喝的一伙人齐齐抬头看向他,脸上笑容收敛,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哟,这不是咱们队伍里的‘大善人’吗?怎么?又来告诫我们不应该吃这些东西,应该把所有食物都分给那些普通人了?”其中一人讥讽道:“我刚才看到有人肚子饿得咕咕叫,说自己好久没吃饭了,怎么,你竟然不把自己的饭菜让给他,就这样看着他忍饥挨饿?”   “你说的那人是谁,我等会儿过去找他。”司祁正色的询问,似乎打算等会儿就去送吃的给那个人。   对方一拳打在棉花上,露出的憋闷表情,愤愤咬了一口手里的鸡腿,也不告诉司祁那人是谁。   毕竟,这队伍里的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看起来大同小异,都是路上被司祁捡回来的难民,谁认识谁啊。   司祁对坐在人群正中心,身材纤瘦面容秀气的男人道:“赵辰,张婶的小孙女发高烧了,你知道哪里有退烧药吗?”   旁边人立马挑衅:“什么退烧药?咱们辰哥的能力你以为这么廉价?这么宝贵的能力怎么可以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司祁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炸鸡可乐:“寻找你们这些东西,就不无关紧要了?”   众人冷笑:“我们要是不吃饱肚子,谁来保护你带过来的那群累赘?”   司祁瞥了这人一眼,依照原主的性格,也不争辩什么,只是对赵辰道:“退烧药在哪儿?”   赵辰无奈的叹口气,在周围人“辰哥您没必要这样”、“这小子就是得寸进尺”的劝阻声中,对司祁道:“我可以帮你找退烧药,但是你也知道,我使用能力会对我的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你总得给我缴纳一定的物资作为补偿,不然人人都过来求我帮忙,我迟早会使用能力过度猝死。”   司祁点了点头:“你要什么,我在路上一并帮你带回来。”   “你啊,就是太倔强,”赵辰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既然你要出去,那就帮我找一找男装吧。要那种有牌子的男装,质量太差我穿在身上会很不舒服。现在天气渐渐凉了,你给我找几套西装过来,我喜欢黑色和蓝色的。再给我把领带和腰带都选一些,款式要多看一看,找点好看的样式。”   司祁面无表情,淡淡的说:“我知道了,地址。”   赵辰一脸宽容的看着司祁,没有责怪司祁的小脾气,在周围人“妈的给你脸了”的不满注视中,握住司祁的手腕,将能力施展到司祁身上。   司祁脑海中很快闪现出他一路寻找药店的画面,途中每一个细节,甚至是寻找时的心情,都一五一十的浮现在司祁心头,仿佛他真的经历了那么一段时光。   趁着读取画面的功夫,司祁回想起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一位高考结束后,正准备进入国防军校就读的学生。   他的爷爷是一位退伍军人,父亲年少时向往着能够子承父业,同样成为一名伟大的军人,奈何体检时被查出视力有问题,被刷了下来。   所以原主出生时,父亲一直期待着原主能够实现他的梦想,入伍当兵。在原主很小的时候,就常常带着他出门锻炼身体,处处以身作则,告诉原主要助人为乐,要正直善良,把原主养成了一个根苗红正,勇敢上进的人。   原主因此一直谨记着父亲的教导,养成了个与人为善的性格,懂得要在身边人遇到危难时挺身而出,保护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几个月前的某一天,高考结束顺利考入军校的原主,和朋友趁着假期在外地城市旅游,末日突然降临。   原主亲眼看到城市中的植物在短短数秒钟的时间里疯狂生长,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街道上完全看不见裸露在外的水泥地面。   一些周围有绿化带、花园的地方彻底遭了秧,很多人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被地底下猛地冒出的植物根系活活挤死、勒死,那些正在开车的人更是一头撞在突然刺出来的树桩上,当场去世。   至于电线杆、电路设施、地下水管道这样的东西在面对大自然的异变时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刹那间被周围的树干树枝挤压的变形扭曲,直接失去了作用。   人们一下子从和平的世界坠入连基础用水用电都无法保障的末日,随后就要面对家园被毁、动植物变异的生存危机。   很多体型巨大的动植物似乎在末日到来的瞬间诞生了智慧,拥有了地盘意识,会主动攻击试图靠近它们的人类,将人类当做肥料或者口粮……   建设花费了足足数千年的人类文明,崩塌却只需要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无数的人在惨叫在哀嚎,跪在地上抱着亲人朋友的尸体仰头痛哭。   自以为考入军校就是半个军人的原主在异变发生的第一时间上前帮忙,救下了不少的幸存者。   帮着帮着,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似乎得到了提高,无论是体能还是力量,都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   同时,他还发现自己似乎能够感知到周围植物的存在,甚至可以操控它们!   原主赶紧利用自己的这个能力,投入到更加紧张的救援工作中去。在当天晚上的时候,原主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指挥一棵大树,让它抬起了它的根系,救下了被压在根系下动弹不得的青年。   这个青年,就是方才劝说司祁不要去找赵辰的年轻人。   大家对原主的能力震惊不已,不明白原主怎么能做到这种事,有一个跟着原主四处救人的阿姨突然说:“其实我也有了这样的能力。”   说完,阿姨抬起一只手,掌心咕噜噜冒出一团团的清水,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大家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位经常接触网络的年轻人,用带着兴奋的语气说:“这应该就是世界末日的时候,人类突然觉醒出的异能吧!”   压根不看网络读物,完全不懂得异能、末日是怎么回事的原主,跟着那群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一脸茫然听完了年轻人们的解释,最终接受了自己突然变成异能者的事实。   “这样也能帮助到更多的人了。”原主非常高兴。   他觉得异能者的存在可以给大家提供更多的帮助,让突然变得弱小的人类在末日中有用保护自己的力量。   所以在后面遇到其他的异能者,一群无家可归的人聚集到一起组成一支流浪者小队的时候,原主也是这么去做的。   他通过植物察觉到哪里有需要救援的人,就赶过去把人救回来。发现谁饿肚子,就想办法找来食物,将食物送给他们。   他的行为得到了很多绝望的人的感激,让他们唤醒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同时也引起了队伍中异能者们的不满。   异能者们不愿意把食物让给普通人吃,觉得所有好东西都应该是属于他们的。甚至阻止原主救人,说那些被埋在废墟下的人死就死了,没必要救。   原主从小到大看过许多地震、洪水后灾区人民团结一心的视频,明白只要所有人一起努力,没有什么难关是度不过的,根本不能理解这种见死不救的行为,只觉得这些人不可理喻。   哪怕他们见死不救的行为可以解释成救人路上太危险,原主没法勉强,但宁可放着成箱的食物留着自己以后享用,也眼睁睁看着别人几天吃不了一口饭活生生饿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原主从小到大被家庭被学校培养的三观都要碎开了,就好像他无法理解地震时期有人不去自发救人反而囤积食物眼睁睁看着受困者饿死一样,他无法理解异能者的这种行为。   后来还是在朋友的提醒下,原主才反应过来这些异能者不满的原因,三观打碎又重组,一夜之间成熟了。   在面对异能者们的责问时,原主不再还嘴,只希望异能者看在大家都是人类的份上,可以顺手帮助一下普通人,出手抵抗那些变异的动植物,不要眼睁睁看着那些动植物杀死大家。   至于食物,他会想办法的。   可那些异能者非但没有觉得高兴,反而越发看原主不顺眼,嘲讽原主爱出风头,是圣母婊,自己好事做尽,把他们衬托的跟个自私自利的人一样,还真就把所有找食物的压力都推到原主一个人的身上,一有机会就嘲讽原主,说他假好人,说他很会装。   原主刚刚从高中毕业,压根没接触过社会的毒打,面对这一切除了愤怒反驳,就没有别的办法。   他在朋友的提醒下看清了现实,知道那些普通人绝大多数都是他一个个带到队伍里的,属于他的责任,而非那些异能者的。而他一个人也确实没办法保护上百个人,必须要其他异能者帮忙,所以被骂了他也不说话,反而还得求着那些异能者。   其中一位预言能力者是反对的最坚定的那个,他没有像其他异能者那样眼睛不是眼睛的嘲讽原主,只是说:“我用我的能力看到,他们这些人会一个个死在变异动植物的手里。末日中,所有不是异能者的人,都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他们迟早会被淘汰,你拯救了也没用,只是白白浪费粮食自我安慰罢了。”   在小队的前进途中,预言能力者已经通过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能力的强大。所有人都因为他躲过了不少的危险,对他的一言一行无比的信服。   很多异能者因为他的话,越发骄傲自己的身份,同时也把那些注定会死的普通人视作累赘。   他们不是没考虑过干脆就把原主和这些普通人丢下,自己一行人直接走了。   但让人尴尬的是,他们这一群人里面,实力最强大的偏偏就是原主,他们需要原主庇护才能一路上有吃有喝不怕危险。   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原主一个人,就能碾压他们一群。   所以他们找到了预言能力者,询问对方,如果自己一行人离开,原主会不会找他们麻烦。   结果预言者和他们说,他们接下来会遇到一个非常非常强大的变异妖兽,必须要有原主出手,才能顺利通过那片区域。   预言者使用能力,给那些异能者看了他们对战妖兽时的画面,异能者们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   然后预言者说,他们可以利用原主杀死那只妖兽,还说那些普通人可以成为吸引妖兽的诱饵,在妖兽吞吃普通人时趁机逃走。   一群人皆是点头,对预言者提出来的方法十分认同,因为他们真的没勇气去面对那个可怕的妖兽。   可他们不知道,预言能力者说这话的目的,其实是他察觉原主在队伍里的声望越来越高,担心普通人数量过多会威胁到异能者的地位,怕原主以后会在队伍的指挥上压过自己一头,于是特意寻找了最有机会杀死原主的未来,让异能者们看到了那个未来。   那些异能者不明白预言能力的使用机制,以为预言者说的这是对他们最好的局面,就接受了预言者的提议。   自那以后,他们看向原主的眼神越发的冰冷嫌弃,完全把他当成了死人。   看到普通人吃东西,他们更是觉得无比浪费,恨不得动手把食物都抢过来,一群诱饵哪里有必要吃饭。   双方冲突这才变得愈演愈烈。   而原主也确实在他们一行人的设计下,在不久后遇到了那只妖兽。   那时候,他和妖兽对上,所有看到过预言画面的异能者都站在原地不动,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陷入危机。   然后在原主的怒视中,那些异能者一人手里提着几个普通人,在妖兽试图攻击他们的时候,直接把普通人丢到妖兽口中,当做过路费离开了那片区域。   普通人都被这画面吓得崩溃大喊,原主为了保护大家,竭尽全力使用异能,最后和那只妖兽同归于尽。   大家围在原主尸体旁边,哭喊着不停对他说对不起,对着这个刚刚成年就扛起所有重担的少年无比愧疚。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们,身为队伍里的最强异能者,原主完全有抛下大家逃命的机会。   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杀死了那只妖兽。   大家把他的尸体小心埋葬,为他立了一块碑,还把他身上的一件衣服留了下来,撕成一块块染着血的布料放在身上,心里一直记挂着他。   刚巧快穿局察觉了这边小世界的异变,发现这里的世界之力出现了不正常波动,于是派快穿者前来察看。   在寻找合适的宿主人选时,他们选中了无论心性还是实力都合格的原主,答应满足原主一个心愿。   原主说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帮不了更多人。如果贡献出自己的身体可以拯救末世,那他愿意让出自己的一切。   所以他许下的心愿是结束末世,让大家重新回到和平的世界。   快穿局表示这本就是他们此行的任务,让原主换成了下辈子去过神仙日子的愿望。   然后司祁就来到了原主的身上。   读取完原主的所有记忆,司祁突然愤怒的一甩手,把扣着他手腕的赵辰手掌狠狠打开,怒吼道:“你们竟然敢这么做!!”   一行人愕然看向司祁,司祁一把踹飞他们身前的桌椅,眼睛里满是血丝:“你们让我去和妖兽拼命,还把大家当成诱饵扔给那只妖兽吃,你们该死!!!”   所有看见过未来的异能者们顿时露出心虚惊慌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看向预言能力者。   预言者满脸诧异,他刚才只是让司祁看见他未来去寻找退烧药的画面,并没让司祁看到那些东西啊!   可司祁说的话,分明是知道了未来……   难道他不小心能力失控了?!   赵辰抿了抿唇,默认了这个可能。   目睹这反应的异能者只以为赵辰不小心用错了能力,让司祁看见了未来,对着司祁无比警惕,聚在一起防止司祁暴走。   司祁呼吸急促,指着这群人的鼻子骂道:“你们简直畜生不如!”   “妈的,就你心地善良,就你是个好人!”其中一个异能者大汉撸起袖子朝司祁发出一个火球:“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你看我不顺眼?你在嫌弃普通人是拖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对我而言同样也是拖累!你也是靠着我才能一路有惊无险活着走到这里!”司祁手臂一挥,旁边趴着的植物藤蔓狠狠抽在大汉身上,大汉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好几米,砸在一棵大树身上。   众人看到司祁果然实力强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对翻脸不认人的司祁很是畏惧。   周围的普通人听到司祁的喊叫,纷纷围了过来。   一开始,他们以为司祁是又为了他们和那些异能者发生冲突,张婶抱着发烧昏迷的小孙女飞快跑来,想劝司祁不要勉强自己。   可过来后听到司祁质问的话,大家皆是愕然,不敢置信的瞪着那群异能者,脸上满是怒色——这些家伙不愿保护他们,不把他们当成同类也就算了,可把他们扔去喂妖兽,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司祁操控植物把那群人狠狠的打了一顿,打得他们鼻青脸肿不断求饶,嘴里不停的说不敢了不敢了。   司祁暴躁的说:“分开,我们不和他们继续往前走了!”   “不行!”被揍的异能者们不甘的说:“你们为什么不往前走,辰哥说了那边是通往最强基地的路……”   “我们这群拖累不给你添麻烦,你反而舍不得了?”司祁一脸愤怒:“再给我废话一句,我就把你丢去喂那只妖兽!”   司祁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好脾气的司祁是彻底被这群人激怒了,否则一向与人为善的他怎么可能用暴力和死亡去威胁别人。   普通人里的几个爷爷奶奶走过来安慰司祁,让司祁不要生气,大家簇拥着他远离这个地方。   几个经常和司祁打交道关系挺好的异能者问司祁:“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司祁想了想说:“我们不往前走了,光靠我们几个异能者,保护不了大家的安全。”   普通人们不说话,脸上表情多少带着惭愧。   异能者们说:“那我们自己建立一个小基地?”   “只能这样了。”司祁道:“回头吧,去大学城。”   一位正在本地读大学的大学生连忙说:“我知道路!”   “为什么是大学城?”另一位曾经职业是商人的叔叔询问。   “大学城里有宿舍,有食堂,也有操场等公共区域,我们过去就能找到地方住。”司祁说:“然后医务室里有药品,实验楼里有各种各样的实验器材、化学药剂,附近还有商店,一些基础物资在那边都能得到保证。”   众人闻言点头,觉得司祁说的那地方确实很合适,听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浓缩版的小型城市。   “而且大学城地处郊区,背后靠山靠水,未来我们无论是搞养殖还是畜牧,都非常的合适。”司祁说:“我们如果想要找个地方长期居住,这些东西都得提前考虑好。”   大家惊奇的看了司祁一眼,夸赞道:“小祁真是目光长远。”   “我们都没考虑过这些。”   “更重要的是,大学城里有一位教授,他学识广博,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向他请教。”司祁说。   之前那位大学生眼前一亮,连忙说:“你说的是楚沨楚教授吧!”   司祁点头。   楚沨是主神,为了庇护小世界的安全,楚沨将自己的意识投影到每一个小世界,防止哪个小世界突然发生异变,世界之力陡然降低,小世界濒临毁灭。   之前司祁在不同的世界里促进小世界飞速发展,世界之力在几年内飞速升高,楚沨发觉这边的情况,继而觉醒本体记忆,和司祁一起度蜜月,就是基于这个原理。   眼前这个小世界遭遇突如其来的异变,原本无魔的普通科技世界,在一瞬之间涌入大量的灵力,就好像无数个修真界加在一起的灵力刹那间灌进这边世界的生物体内,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   楚沨在这边的意识体投影很有可能会因此触动记忆,想起一些什么。   所以司祁主动报名参加这个世界的任务,到时候找到楚沨,两个人一起联手应对末世,可以轻松许多。   司祁在接收原主记忆时,就找到了这边的世界意识,询问楚沨下落。   世界意识告诉司祁,主神就在这座城市的大学城里,还告诉了司祁解决末世的一些方法。   世界意识——也可以说成是修真界里的天道,告诉司祁,说祂在灵力爆发的瞬间,挪用灵力随机选择了一些气运强大的人类给予了他们异能,希望他们能挽救如今的局面,让社会重新恢复秩序,至少不要让人类就此覆灭。   而那些没有被选中的人里,比如说原主这样一开始是普通人的人,如果在末日里不断帮助周围的人,也会因为功德傍身的缘故,被天道青睐,觉醒出异能,并且越做那些可以挽救末世的事情异能就会越强。   这也是原主为什么在末日的第一天晚上才觉醒出的异能,实力却比那些直接觉醒出异能的人还要强的原因。因为他一路上不停的在救人,帮助人们摆脱末日带来的困局。天道制定出“功德多少=异能强弱”的规则,根据原主的功德,给予他越来越多的力量。   也就是说,只要原主(司祁)不停帮助大家,他的异能就会越来越强。生命力、寿命都会因此得到提高。   这也是快穿局一眼选中原主,而非异能更加适合救世的预言能力者的原因。 第91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托原主的福, 那些想要害死原主的异能者,虽然没有像原主这样表现积极,可不管怎么说也在队伍里斩杀变异动植物, 间接帮助到了大家。   所以这段时间全体异能者的异能都有在缓慢增加,预言能力者更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帮大家躲过了不少危险, 所以能力增长的仅次于原主。   如果这些人一直这样帮助大家, 末日确实很有可能在他们的手底下结束, 预言能力者更是可以自此一飞冲天, 成为大家的救世主。   但偏偏预言能力者看自己没有战斗方面的能力, 担心异能者会使用武力威胁他, 利用他,把他当成工具去使用,于是谎称自己使用异能后会对身体造成巨大负担,一天内能够使用的次数有限,甚至会折寿!把自己的预言能力哄抬的十分珍惜难得。   那些异能者想要请他使用能力, 其他同样想要使用他能力的异能者就会很排斥,质问对方凭什么占用名额,会主动替赵辰进行筛选。慢慢的,大家就把赵辰当成珍惜物品一样供着,好吃好喝伺候着他,让他预言一次都得说好话,拿着东西去求他。   赵辰就这样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成为了大家信赖仰仗的靠山。   同时也堵死了他快速强化异能的可能。   【你可以再增加一条规则, 身上功德过低的人,会削弱自身的异能实力,防止他们仗着能力作威作福,对恢复和平造成阻力】司祁对天道说道。   天道秒懂司祁的意思, 很快回复了一个【没问题】。   那边,大家还在听那位大学生讲述“楚教授是何方神圣”,其他更多听说队伍要分开的普通人与异能者自发来到司祁这边,人群慢慢分成了两个团体。   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选择跟着司祁,哪怕他们知道司祁以及司祁身边两三个异能者保护不了他们这么多人,也还是愿意相信他们。   而赵辰那边汇聚着十几位异能者,以及少部分觉得跟着他们才能有保障的普通人,两边人互相对视一眼,赵辰等人先一步离开。   司祁身边的那位会使用水系异能的阿姨,望着面前一大群人有些发愁。   “诶,这可怎么办呢。”   阿姨很讨厌那群仗着异能,在队伍里作威作福的家伙。那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赵辰依靠预言能力找到的,找的也都是跟他“志同道合”理念相符的人。这伙人就跟个大爷似的,在队伍里压榨普通人,说什么我是异能者,我要保护你们的安全,我不吃饱我怎么保护你们,还把他们能一路平安走到这里的功劳全都推到赵辰身上,说如果没有赵辰的预言,他们怎么可能一路上有惊无险。   但大家眼睛又不瞎,当然看得见危险出现的时候,是司祁顶在前面阻拦那些变异动植物,而那些异能者就在后头顺手帮普通人抵挡一下攻击,有危险全都让司祁去上,而赵辰更是被死死护在中间,连手都没抬过一下。   他们不是不感激赵辰他们,但感激归感激,愤怒赵辰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蝼蚁,不满赵辰他们总是针对司祁,也都是真的。   现在听到司祁说,赵辰他们预言到司祁的死亡画面,还把他们当成口粮喂给妖兽,一个个气愤的要死。   “怪不得他们之前有一天突然态度大变,看小祁的眼神那么不对劲,原来是计划好了要让小祁去送死!”   “还一直舍不得把东西给我们吃,原来是觉得东西给我们吃了也是浪费。”   “如果不是小祁一直护着我们,他们早就对我们动手了!”   “之前那个男人看我和我女儿的眼神特别恶心……”   一行人狠狠谴责了赵辰等人一番,然后大学生拿着地图看清楚了方向,告诉司祁可以出发了。   司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让几个异能者在人群的其他几个方向保护。   他抬起手,周围植物应声而动,齐刷刷抬起来的样子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怎么了?!”   司祁连忙解释:“别怕,这是我的异能。”   众人惊奇不已:“你的异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这一片植物范围至少好几十平方,司祁竟然都能操控?   “我刚才在预言中,体验了一次和妖兽竭力对战的感觉,有了一些突破。”司祁结合原主的实际情况,半真半假的说:“我发现我对这些植物的操控能力越发的顺手了。”   一旁的异能者们羡慕道:“小祁你的异能进步速度,是我们所有人里最快的。”   “我感觉异能这东西用的越多,进步的越快。”司祁道:“不光是我,李哥王姐,你们的异能进步速度,不是也比那些人要快吗?”   几名异能者细细一琢磨,发现好像还真是这样。   “原来是要多用啊!之前那个赵辰总说异能用多了会对身体有损害,还说他亲眼看到了未来……”   因为赵辰的话,混在赵辰身边的几个异能者总是偷奸耍滑不怎么乐意使用异能,连带着他们偶尔也会心有余悸,使用异能的时候总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跑走了。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也没人亲眼看到他真的衰弱死去的画面啊,”另一名异能者说:“小祁使用异能那么频繁,可我看他身体素质越来越好,能力也越来越高,哪里有衰弱的迹象。”   “就是,而且赵辰有好几次预言出来的结果都是对他有利的,我总觉得他说话的时候藏一半露一半,不能全信。”   知道司祁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几位异能者心里也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在末日,植物系能力者是很吃香的。   首先,末日最大的威胁之一变异植物,会对植物系异能者另眼相待,鲜少有主动攻击的。   其次,植物系异能者在有变异植物的地方,可以催动变异植物帮自己打架,简直占尽了地利。   像是现在,他们看着一群植物将他们紧紧包裹在中央,偶尔有猫一样大的变异鼠冲出来袭击人,那些植物“唰”一下狠狠打在老鼠身上,将它拍飞出去,反应比诸多异能者还要快。   大家看着看着,慢慢放下了心,对司祁越发的崇拜了。   途中,大家还看到了周围已经开始腐烂的、无数不在的人类尸体。   起初在几个月前,大家还会对这些尸体感到恐惧,想要挖坑将他们安葬。   后来尸体的数量越来越多,人力根本来不及应对,慢慢的他们也放弃了这件事,对末日环境越发的绝望。   人心在这种环境下变得自私,开始出现越来越多像赵辰那样的人,似乎也很正常。   众人离开了他们来时的那条路,走向通往大学城的路线。   普通人自觉停止交谈,手里拿着武器警惕望着四周,走不动路的人埋着头紧跟着队伍,绝不想拖后腿。   半小时后,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脚步突然被藏在草丛里的石块绊了一下,发出啊的一声,眼看着就要跌倒。   司祁手指一挥,旁边一直守护着大家的枝桠轻轻扶住了孩子,然后一根藤蔓蛇一般爬了过来,把早已走到面色苍白的孩子背了起来,   众人齐齐发出惊叹,看着那根枝桠就像看到什么活着的生命。   觉醒了水系异能的阿姨忍不住说:“小祁,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司祁耐心的讲解,将自己使用异能时的心得体会告诉给了阿姨。周围几个异能者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低着头尝试着使用异能,发现按照司祁的办法去做,异能确实会使用的更流畅。   司祁一边指点他们,一边将精神力辐射向四周,很快找到几个躲在废墟中一动不动降低被发现风险的人。   距离有一些远,司祁没亲自过去,操控植物将他们送过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自己要被植物抓走吃掉,吓得哇哇大哭。   直到他们看到一大片人出现到眼前,崩溃哭喊的情绪这才稍稍收敛。   一群阿姨连忙上前安慰他们,队伍里的医生小哥过去为他们察看伤口,然后水系异能者释放水球给他们喝,众人动作十分熟练。   这群早已陷入绝望与麻木中的人拼了命的喝水,听着周围人的安慰声,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的亮起,看着不远处据说是他们救命恩人的司祁连连道谢。   司祁拿着他用异能保鲜了的水果,往每个人的手里都塞了一个,说:“我们现在打算去大学城建设基地,你们想和我们一起去吗?”   这群人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之色,疯狂点头:“去,去!不要丢下我们!求求你!”   “不会丢下你们的,”司祁神色放缓,语气温柔:“放心,这里有这么多人在,众志成城什么难关都能度过。”   “谢谢,谢谢……”这些人捧着水果,感受到司祁的善意,忍不住悲戚的哭出声,“谢谢大家……”   这几个月来,他们真的是吃了太多的苦。如今突然遇到司祁等一行人,就像是在地狱里抓住了那根求生的蜘蛛丝,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开。   队伍里的普通人看着他们的样子,忍不住回想起不久前,他们被司祁救下来时的画面,心里对司祁的感激越发浓厚。   如果当初没能遇到司祁,他们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一个运气不好,死在某个角落,化作周围随处可见的尸体。   等这些人调整好情绪后,队伍再次出发。司祁通过神识探查找到了一家药店,将里面的药大多数都装了起来,张婶终于不用担心一直在发烧的小孙女了。   大家走过来自觉的打开各自身上的包裹,想着每人承担一点,将东西扛在身上通通带走,结果司祁身后冒出来一棵大树,大树的几根枝丫低头一挑,将那些包裹从众人手里全都扛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众人一脸恍惚,仰着脑袋看着大树,大树很有灵性的抖了抖树冠,就像是人类在哈哈大笑一样,有种微妙的敦厚感。   “它们该不会真的有智慧吧?”一位少年指着大树说:“我之前就感觉那些植物聪明的就跟动物一样,看到火会自觉躲开退让,甚至还懂得找东西把火拍灭。”   “我确实能感觉到它们的情绪,甚至还可以和它们进行沟通。”司祁说。   按照天道的说法,就是大量灵气入体,植物们成了灵植,动物们成为了妖兽,人类中诞生了拥有灵根的修行者,只是修行者不懂得如何利用灵力,只能使用出最基本的各系异能。   少年嘴巴张成O形,冷不丁来上一句:“那我们吃它们的果子,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在吃它们的孩子啊?”   众人:“…………”   “植物对于孩子的概念,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司祁说:“没必要用人类的观点去看待它们。”   “那倒也是。”少年点了点头,对拥有智慧的大树很是好奇,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大树粗糙的树干,甚至是抱了抱。   大树没有拒绝,抽出一根枝桠碰了碰少年,就仿佛在回应少年的拥抱。周围人看得很是心痒,忍不住也想上去摸一摸。   水系异能的阿姨用她的清水贿赂大树,一边给大树浇水,一边上前触碰,竟然还得到了帮忙扛行李的回报。   “没想到这些植物也有对人友善的,”一位曾经差点成为肥料的大叔见状摇了摇头:“真是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世界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   “肯定是以前我们对大自然污染太过,占有了动物们的栖息地,才会遭到反噬。”一位少女说:“以后我们要和大自然好好相处,不能再仗着自己是万物的顶点就肆意妄为了。”   众人皆露出深思的模样,开始反应曾经人类犯下的过错。司祁:“…………”   他就什么也不说好了。   这一路,众人前进的速度并不慢,甚至比之前异能者们数量众多的时候还要快上一些。   虽然同样遭遇了许多变异动物,而且越靠近郊区变异动物的体型越大,性格越凶残。但以前队伍遭遇麻烦的时候,就是司祁率先顶上,其他异能者周围掠阵防止有变异妖兽在一旁窥伺偷袭。   如今司祁实力大进,那些拥有灵性的植物们帮忙守护着大家,其他异能者可以上前帮司祁打架,于是解决妖兽的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了。   之前老人孩子走不动只能硬着头皮走,那些异能者绝不可能停下来等他们。现在有司祁操控的植物伙伴帮忙扛着他们走,大家走累了还能轮流上去坐上一段时间恢复体力,步行速度肉眼可见的比之前提高了许多。   等到第二天的中午,众人在大学生的带领下抵达了大学城。   望着前方绿意盎然的世界,人们在森林中因为窥见一丝建筑物群的痕迹,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神色,开始向往接下来的生活。   这边的大学城,是由五所大学共同形成的,司祁他们决定选择一座距离山、河以及商业街都不远的大学设立基地。   在司祁的保护下,大家掀开一丛丛长到人腰部那么高的杂草,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防止有动物潜藏在附近伺机偷袭。   一根藤蔓飞速刺出,朝着不远处某个方向狠狠扎去。   众人都没有看明白那边到底有什么,片刻后,一只巨大的蟒蛇发出“嘶——”的一声痛吼,足有人腰部粗细的巨大身体因为疼痛蜷缩挣扎,蛇尾打断了附近的一棵大树,在地面上拍动造成轰隆隆的巨响。   普通人看得心惊肉跳,完全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单枪匹马来到这个地方,会不会就被这巨大的蟒蛇给直接一口吞了。   很快的,那只试图偷吃人的巨蛇被司祁杀死,鲜血哗啦啦流了一地,看得人触目惊心。   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这样已经结束,结果司祁猛地回头看向天空中的某处,吓得大家连忙握紧手中的武器,胆战心惊的以为又有什么怪物想要偷袭。   结果,却在天空看到几个明显是人类产物的飞行机急速靠近,片刻后,机身上传来男性冷漠的嗓音:“你们是谁?过来有什么目的?”   司祁一下子听出了这熟悉的声音,走上前道:“我们是这座城市里的幸存者,想要在大学城这边建立基地。”   男人将摄像头对准了司祁,沉默了片刻,语气微不可察的放缓:“你要去哪里,我可以给你带路。”   司祁微微抬眉,心想难道楚沨没有恢复记忆?朗声道:“我们要到C区驻扎,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问你现在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需要帮助吗?”   楚沨淡淡道:“我身边没有其他人,并不需要帮助。”   “可你现在只有一个人,生活肯定会很不方便吧?”司祁直接说道:“我听出了你的声音,你是楚教授对吗?”   楚沨明显惊讶了一下:“你认识我?”   而且光听声音都能认出他是谁?   明明他以前很少在外露面……   司祁露出些许害羞的神色,也没解释,只说:“我认识……我们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寻找你的。你在末日前就双腿受伤,无法随意行动了对吗?一个人肯定很不方便……”   周围人面露疑惑,不知道司祁说的双腿受伤是什么意思,那位早早听说过楚沨大名的大学生压低声音解释:“楚教授啊,经常出现在国际期刊上的牛人!国内最有希望拿到x贝尔奖的青年学者!在我们大学里很有名的!”   对学术界并不了解的人听得满脸茫然,大学生只好无奈的说:“总之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过可惜几年前出了一场车祸,双腿瘫痪,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   “坐在轮椅上还能躲过这次末日?!”很多人瞪大眼睛:“那他确实很厉害!”   解释的大学生一脸麻木,心道厉害当然厉害,可你们竟然只关注这个吗?讪讪的不再解释。   大学生转头,看着司祁和楚沨交涉。楚沨一改以往冷漠的作风,竟然愿意回答司祁问出的每一个问题,没有给司祁脸色看。这让大学生不由惊讶一向不喜欢与人接触的楚大佬竟然变得这么好说话,看来末日果然还是对人类造成了巨大的改变啊。   然后,这位据说很厉害的楚大佬,很快便展现出自己的能力,给大家带来了惊喜。   只见飞行中的飞行器下方,竟然立体投影出了一块屏幕,将众人此刻的位置,还有目的地以地图的方式直接显示在了半空中。甚至还以大家看不懂的高科技手段,将躲藏在森林各处具有危险性的动物都给清楚明白的用红点表示了出来,看得大家叹为观止。   “怪不得楚教授坐在轮椅上也能安然无恙,聪明人不管在哪儿都能过得滋润。”一位老阿姨佩服的说:“我说小祁为什么要那么积极的要过来找他,时不时总提到他的名字,这确实是应该找。”   坐在椅子上的楚沨从收音设备里清楚听到这句话,冰冷的眉眼微不可察的放缓。   他默默注视着画面中脸上满是灿烂笑容的少年,许久没有挪开视线。   司祁视线看着明显科技水平高了现实一截的投影屏幕,让咻咻去查。   这个世界的网络遭到巨大破坏,咻咻费了些许功夫,才连接上这边所剩无几的网络。   在网络上,咻咻搜寻了有关楚沨的资料,发现楚沨年少成名,年纪轻轻便获得了不小的成就,但以前却从未研究出这样立体投影技术,以及改造飞行器,让它可以进行大范围扫描生物热源的能力。   【看来楚沨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但没有彻底的觉醒】司祁道:【这边的世界之力虽然出现了波动,可波动的并没有超过底线】   天道:所以怪我还不够惨咯?   咻咻脑袋里莫名冒出了这句话,笑嘻嘻道:【据说这个世界的主神大人性格阴沉,很讨厌与人接触呢】   咻咻跟着司祁穿越了那么多的世界,一般很少遇到这样性格的楚沨,还觉得有些新鲜。   【讨厌和人接触啊……】司祁饶有兴趣的拉长音调,【那我倒要看看了】 第92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一行人在楚沨的地图帮助下, 绕开潜藏着危险的区域,很快抵达了目的地C区。   不得不说,末日的出现很好的锻炼了大家的体力, 以前稍微走半个小时的路就会忍不住想要歇息的人,如今一口气走了一上午, 也能坚持的住。   “先去宿舍楼,清理出一片安全区吧, 让老人孩子先休息一下。”司祁看着地图道:“我去把这边的植物整理一下, 然后把附近的变异动物都赶走,王姐您弄些水出来, 大家一起把宿舍楼清理清理, 几个月没人住了灰尘还是挺多的。”   王姐等人听后忍不住笑起来:“放心, 一定把这边打扫的干干净净。”   过了两个月风餐露宿的日子,如今终于能在一个地方定居,不用再被风吹雨打,大家都很高兴。   几个人挤一间房的环境, 放在以前肯定会被人嫌弃,但现在能有张床睡觉, 不用担心睡到一半会有什么东西爬进来把自己从被窝里拖走吃掉,已经让人非常激动了。   “地下水管全都破了, 隐藏在墙壁里的电线也可能裸露在外,回头还要去修整一遍,防止安全隐患。”司祁说:“不过我想官方应该已经把发电站都关闭了吧, 倒是不用太担心。”   末日突然降临,普通人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确保自己还有自己家人朋友的安全,而官方却要顾虑更多的事情。   比如说冒着危险前往化工厂等地,断绝那边发生爆炸的可能;快速扑灭各个地方因为车祸、电线短路等原因发生的火灾, 防止火势顺着植物蔓延将整座城市都化作火海……   植物破坏了周围的建筑,毁坏了网络与电线,将本该平整的马路弄得如山地一般凹凸不平,人类很多科技手段都没办法实施。无法得到准确的情报,无法联络对应的救援机构,想要开车前往某个地方都变得千难万难,在这种情况下还得在变异动植物的攻击中完成救援抢险等一系列的防御措施,可想而知官方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百姓们在面对变异动植物的同时,不用再去面对其他更大的麻烦,这背后其实有很多人在默默的承担责任。   大家绕着几栋宿舍楼找了找,最后选中一栋并没有被植物破坏的太严重的楼房。   末日发生的时候正值暑假,所以这边并没有看到多少人类的尸体,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司祁先带着大家去宿舍楼里转了一圈,把躲藏在楼道中的爬虫蟒蛇等东西都给解决掉。其中有几个地方出现了被植物刺穿的破洞,土系异能者张哥在司祁的指点下,努力催动异能,将洞给费劲的堵了上去,完成后看着面前的成果脸上满是兴奋。   他从没想过异能原来还能这么使用。   接下来就是大家一起动手打扫卫生的时间,司祁跟着张哥离开了宿舍楼,去清理宿舍楼周围的环境。   一株株齐人高的野草在司祁的异能催动下拔出“腿”朝着远处奔跑,很快将地表下凹凸不平的砖石地裸露出来。   张哥看的瞠目结舌,被眼前这魔幻的场景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些植物真的没有成精吗,也太鲜活了吧。   司祁回头看向张哥:“张哥,你看能不能把这边的土地弄得平整一些?这样大家也好走路。”   张哥回过神来,想想司祁方才的操作,心道自己也不能落后太多,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绕着宿舍楼走了一大圈,边走边清理杂草抚平土地,将这边清理出一整个安全区,四周至少三十米的范围内寸草不生,但凡有蛇鼠试图靠近,都能被人一眼发现。   张哥催动异能累得直喘气,额头汗水唰唰的往下冒。   看着旁边脸不红气不喘丝毫不显疲惫的司祁,张哥忍不住佩服道:“小祁你真厉害啊,明明都是同一个起跑线上的人,怎么你比我强了那么多呢?”   “张哥也很厉害啊,换做是我的话,我可没办法把土地弄得那么平实。”司祁道:“异能这东西越用越厉害,张哥要是经常使用异能,以后肯定能挥挥手就建造起一大片的城墙,跺跺脚就盖出一栋房屋,到时候大家就不用担心没地方住了。”   张哥听得脸上满是笑意,伸手一抹脸上的汗,把本来就脏兮兮的脸弄得比之前更脏了,乐呵呵说:“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不过你说的城墙,我真应该建一个出来,这样就不用担心有变异的动物突然闯到房子里伤人了。”   “张哥说的对,”司祁看张哥累得整张脸通红,对张哥说:“咱们上楼休息吧,中午了,也该吃饭了。”   “行!”张哥点点头,跟着司祁一块上了楼。   楼上的大家并没有偷懒,不管大人小孩都在忙着打扫卫生,很快就把一整层楼都给清理干净了。   还有人隔着窗户看到下面的变化,对着司祁和张哥笑意盈盈说:“你们两个可真厉害,一下子把那么大片地方都给清理干净了!”   “还行,也多亏小祁实力强,不然光靠我的话,光拔草都得费半天的劲。”张哥接过王姐递来的水,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大半杯,心满意足的说:“这水可真甜!”   “那可不,就是不知道这水到底是怎么凝结出来的,也没科学家帮着解答解答。”王姐笑眯眯道:“这要是放在以前,我光是卖水都能发家致富了。”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一些人拿出背包里的食物,开始到处分发。   司祁接过一位老奶奶递来的罐头,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看大家灰头土脸满身热汗的样子,对王姐说:“王姐,您还有力气不?等会儿要是有时间,去把澡堂里的池子灌上水,大家去洗个澡吧!”   洗澡!   听到这话的大家眼睛瞬间亮了,王姐感受了一□□内的异能,想了想说:“大概几个小时后就能恢复,到时候我就去把澡堂子里的水灌上。不过……这里还有澡堂?”   “洗澡的公共浴室肯定有,但有没有浴池就不一定了。没有的话,让张哥想办法现盖一个出来。”司祁道:“张哥你琢磨琢磨?”   张哥沉吟片刻,点点头说:“我试试,应该能行。”   大家期待的看着他:“你加油啊!”   “我都两个多月没洗澡了,人都要馊了!”   “我也是……”   张哥感觉肩膀上的担子越发重了,用力咬了一口饼干,认真道:“放心,我肯定想办法把澡堂子弄出来!”   水管坏了的现在,想要淋浴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能有一池子的清水去给大家洗澡,甚至还能泡在里头躺上半个小时的时间,那绝对是梦幻般的享受。   大家吃吃喝喝坐在一块聊天,吃完后,累了太久太久的老人孩子去找张床躺下休息,还有力气的几个年轻人就跟着司祁去附近探索,去周围的小卖铺、医务室寻找物资,把需要用的东西都带回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忙碌了很久,王姐与张哥的异能恢复了大半,去公共浴室忙碌着建浴池的事情。   被楚沨操控的飞行器就默默盘旋在上空,一言不发显得很没有存在感。直到夜幕降临,粗陋的澡堂在大家欢呼声中建立成功,女士和孩子得到了优先享用权,一群人红着眼眶走进去,一个小时后,又带着满满的笑容,和明显是哭过的脸,回到了各自的房间,身上都是香喷喷的沐浴露的味道。   “诶,人啊!就是这样!以前谁会想到洗个澡都能这么高兴呢……”张婶抱着小孙女笑呵呵道:“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命苦,家人全都没了,只剩下自己和一个奶娃娃,总想着要不干脆带着孙女去见地下的儿子和老伴。现在想想,觉得之前的自己太傻,我这哪里算命苦呢,一路上没有遇到危险,连伤都没有受过多少,甚至还有房子可以住,有东西可以吃,想洗澡也能洗澡……其他人哪有我这么好运?”   “可不是么,”和张婶住一个屋的阿姨笑着说道:“我们确实是运气好,遇到了小祁他们,不然就凭我们几个女人,面对那些危险哪能有活命的机会。”   “诶,小祁这孩子真是个好人啊……”张婶感叹道:“我和我孙女这条命,都是他救下来的。”   “我也是,”女人眼中满是笑意:“我总觉得有小祁在,咱们以后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声音传出去很远,落入进无人机的收音设备里。与此同时,还有很多类似的讨论,在其他房间里响起。   直到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大家沉沉睡去,说话声才被一阵阵的鼾声替代。   第二天一早,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又睡了一个好觉的大家早早便起来了。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精气神比昨天好上太多太多。   “既然要在这里定居,很多事得提前安排一下。”司祁和大家聚在宿舍一楼的空地上,一边吃早餐,一边说:“食物总有吃完的时候,咱们要想办法自己搞种植,开垦出一片土地。”   张哥眼珠子滴溜转了一下:“我的异能用来翻地应该会很方便。”   王姐也说:“那我能帮忙浇水!”   周围普通人看这俩异能者那么接地气,忍不住回想起之前队伍里的几位“大爷”,心想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大到离谱。   “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们去做,”他们说:“杀变异动物我们不行,种个地还是没问题的!”   “对啊,你们要忙的事情那么多,总不能让我们在一旁看着吃干饭吧?”大家共患难了那么长时间,吃尽了大环境带来的苦头,早已没了偷奸耍滑等别人往他手里塞饭吃的念头,这时候不努力就是个死,谁都不可能惯着谁。   光靠几个异能者养活那么多人,显然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很自觉,哪怕是疼爱孩子的家长,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溺爱孩子,把孩子养成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小公主,那绝对是在害孩子。   “图书馆里什么书都有,应该有教种地的,到时候咱们翻出来看看。”大学生提议。   “种地谁还不会啊?”张婶说:“我以前就是种地的,这个我擅长!”   “那种子怎么办?”有人说:“学校食堂里就算有蔬菜,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早就烂掉了吧?”   “到时候我会出门去找种子的,不用担心。”司祁说:“不光蔬菜水果,药材也能种上一批,咱们市里有种子库,专门就是为了预防这种天灾建立的,里面什么种子都有。”   大家一听司祁会想办法,顿时觉得这事妥了。   虽然司祁还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少年,可他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然征服了大家,大家现在对他有种近乎于盲目的信赖,觉得只要是司祁答应的事情,就肯定能实现。   一顿饭吃完,大家各自分配好了任务,去忙手里头的事情。   司祁抬头看向半空中的飞行器,对楚沨道:“楚教授,方便我现在过去找你吗?”   一直沉默着,就仿佛已经没有在关注这边的楚沨缓缓开口:“……你过来吧。”   当着楚沨的面,司祁对着镜子小心翼翼仔细整理好了衣衫。又在前进途中,路过一株长着尖刺的蔷薇花丛。   司祁与隐约诞生出智慧的花丛达成交易,使用异能帮助对方更好的生长,然后获得对方赠予的一朵开得最鲜艳美丽的淡粉色玫瑰。   手里拿着鲜花,司祁敲开了楚沨所在房间的研究室大门。   隔着监控看着门外捧花少年的楚沨:“…………”   伸手解开大门的门禁,门朝两边自动打开,露出门后一脸期待的少年。   少年看到他的时候,眼睛唰一下变得明亮,脸上写满了呼之欲出的惊喜与期待,腼腆的用手捏了捏衣服,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迈步走了进来。   这么一番动作,即便性格漠然如楚沨,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出少年对自己怀抱着的善意。这让习惯性对人摆出冷淡面孔的他硬是说不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语气又一次的放缓几分。   “你来了。”   “楚,楚教授……”司祁先是看向坐在轮椅上周身散发修真者波动的楚沨,又看了一圈周围明显科技树超出外界几个层次的诸多成品设备,心里清楚末日到来后的这两个月,楚沨都在这里做了些什么。   “这些都是您的成果吗?真厉害……”少年人似乎藏不住心事,一张脸说红就红,眼中满是崇拜。   “……有什么事。”   “我担心您一个人在这边会不方便!”司祁大言不惭的说:“您的智慧是全人类的宝藏,我要保护您!”   真的只是保护?   楚沨看着司祁那脸红到耳根的模样,心里冒出一些怀疑。   “我不需要。”楚沨淡淡的说。   “可您肯定需要人给您打下手吧?还要有人照顾您日常起居!”司祁红着脸道:“我有异能,我肯定能做的很好!”   “…………”楚沨看着面前一脸“答应我吧,你就答应我吧”的少年,一时间有些沉默。   “那我就当您答应了?”司祁绽放笑容,跑过去道:“我一定不会让您感到困扰的!”   楚沨看着司祁,冷冰冰的一张脸,不讲话。   司祁把楚沨所在的实验室大致看了一圈,假装不经意的说:“哎呀,楚教授您这里怎么连个休息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啊!这样可不行!”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已然可以猜到少年接下来会说什么的楚沨隐隐生出不妙的预感。   司祁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楚沨:“刚好我房间还有一张床空着,刚好我那里还多了一套棉被,刚好我缺了一个室友。楚教授要是不介意的话,刚好就睡我那里吧!刚好我也能就近照顾!”   楚沨:“……”   他都要不认识刚好这两个字了。   司祁完全没给楚沨拒绝的机会,一幅羞赧再也不好意思待下去的模样,匆匆忙把玫瑰花放到桌子上,留下一句:“我中午还会过来给您送饭的!”   就这么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楚沨嘴巴微张,愣是没能把人喊住,错过了拒绝的机会。   【嘿嘿嘿嘿……】司祁边走边笑,【就这还冷漠?就这还阴沉?】   在他面前,楚沨还不是那个楚沨,只差没把纵容写脸上了。   咻咻:【我看主神大人都没和您说几句话话】   【那是他害羞!】司祁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看他多喜欢我啊,我说什么都答应】   咻咻疑惑:……那是答应吗?   一直是无脑主人吹的咻咻恍然大悟:【主人说的对!】   那当然是答应啊!!不拒绝不否认就是答应了!!   司祁兴高采烈回到宿舍楼,大家见司祁这么开心,问他:“小祁,遇到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高兴。”   “我见到楚教授了!”司祁眉眼弯弯:“楚教授人超级好,而且也特别厉害!”   众人对楚沨这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脑海里并没有多少概念,不过司祁既然这么说,他们当然相信司祁。昨天看到的立体投影还有生物探测系统确实特别高科技,那楚教授绝对是位货真价实的高智商人士。   “那你怎么没把他请过来啊?他不是说自己是一个人吗?”有人疑惑:“他一个人在那边,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放心,我已经邀请了!而且我看过了,那个实验室特别安全,在建立的时候就被特意加固过,那些变异生物根本碰不到楚教授!”司祁滔滔不绝的说:“你们知道吗?楚教授特别厉害,实验室里有好多好多先进设备,之前那个飞行器就是楚教授改造出来的!就算楚教授没有觉醒异能,他也能在这个末日过得很好很好!”   看司祁自信满满,话里话外都对楚沨无比推崇,众人眼中含笑,对司祁打趣道:“你还真是崇拜那位教授。”   “好啦好啦,知道你特别佩服他啦。”   “能被小祁你这么喜欢的人,一定特别棒。”   司祁红着脸说:“他确实很棒……”   坐在实验室中,通过仪器监测周围情况,被动听到司祁疯狂吹彩虹屁的楚沨:“…………”   司祁找到那位大学生,问他:“你以前见过楚教授吗?”   大学生正忙着低头计算所有人手里的物资,闻言抬起头道:“没有啊,楚教授又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见到的。”   “那你知道他的性格爱好,喜欢什么东西吗?”   大学生表情古怪了一下,仔细看了司祁几眼,说:“你该不会是楚教授的粉丝吧?”   司祁用力点头:“是啊,我很早以前就在关注楚教授了,我觉得他特别厉害!”   楚沨确实很厉害,大学生觉得司祁会崇拜楚沨并不奇怪,耸耸肩说:“好吧,我不知道楚教授喜欢什么,不过我听学长学姐说,楚教授这人很难相处,跟他说话就像在吹寒冬腊月的冷风,你要是想要追星,最好做足心理准备,说不定会失望的。”   “不会!”司祁眼睛亮亮的,“我刚才见到他了,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又帅气,又聪明,声音特别好听,而且还特别温柔!!”   对面的大学生还有被迫听到这些内容的楚沨:“…………”   这说的到底是谁?   大学生尬笑:“是,是吗?”   他光是知道司祁这人性格纯善,看谁都自带一层正直滤镜,但没想到司祁面对冷面阎王也能把人说得这么好。   司祁用力点头:“真的!你见到就知道了。”   “那……行。”见司祁这么期待,大学生心想接下来见到楚教授,哪怕是为了司祁,也要对人露出笑容来,不能让人被冷落了。   正说着,司祁突然抬头看向远处某个方向,“咦,运气不错,抓到一只猎物。”   大学生:?   司祁说的猎物,是一只自投罗网的野鸡。   那只鸡一头撞到了司祁布置在周围的植物陷阱上,被察觉到动静的司祁抓了个正着。   带着一脸好奇的大学生跑去找野鸡,二人拖着足有一头猪那么大的野鸡回到宿舍,众人高兴的直流口水,这够他们敞开肚子好好吃一顿了。   队伍里的大厨撸起袖子就上,在大家的帮忙下,光是拔毛都花了半天的功夫,剁肉的流程看着就像是在打铁,把厨子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张哥在宿舍一楼临时改造出了一间厨房,厨具来自学校食堂,调味料和油都有。食堂的仓库里虽然被植物侵占弄坏了不少东西,但司祁过去看了看,还有一百多袋的大米幸存,以前是用来供给全校师生吃喝的,现在给他们百来人使用,完全可以吃上很久。   大家中午吃了一顿美滋滋的全鸡宴,司祁提着用保温桶装着的饭盒去找了楚沨。   早就修炼了修真功法,所以连续两个月没吃东西没睡觉的楚沨面无表情,看着面前小迷弟的爱心便当。   在司祁期待的注视下,这位据说冷酷无情的楚教授抬起手动了筷子。   不过动筷子的原因并非是为了吃东西,而是其他原因。   “肉里富含的营养价值是以往的数十倍,普通人食用后对身体十分有益。”楚沨缓缓说。   “是这样吗,”司祁看着隐约散发着灵力的妖兽肉,笑眯眯说:“那我以后一定多弄些这样的东西过来,给你吃。”   楚沨准备放下筷子的手一顿,表情更僵硬了,冷冷拒绝道:“没必要。”   “有必要!”司祁目光灼灼看着楚沨,“我想对你好。”   楚沨干脆不知道说什么了,只低着头默默吃着滑嫩醇厚的鸡肉炖蘑菇。   司祁转头看向被楚沨装在试管里用水养着的那支玫瑰花,唇角笑容勾起,笑得很是狡黠,然后在楚沨目光看来的时候瞬间切换成人畜无害的纯良模样。   楚沨:“吃完了。”   司祁低头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饭盒,随手把餐具收起,起身道:“我晚上再来找你!”   楚沨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拒绝,司祁眉飞色舞的说:“其实我昨天就想来找你啦,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好觉!今天终于能把你接回去了!”   “……”   “晚上见!”司祁伸手点了点玫瑰花的花瓣,花朵明显变得比之前更加生机勃勃,绽放的无比美丽。   楚沨看着那玫瑰,玫瑰鲜嫩欲滴,灵动又鲜活,和整个冰冷严肃的实验室格格不入。   但就是存在感十足。   司祁离开,屋子里安静许久。   楚沨缓缓伸出手,拿起那支玫瑰,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   司祁说到做到,在晚上的时候,又一次找到了楚沨。   他们在实验室里一起用餐,然后司祁推着楚沨的轮椅,前往了宿舍楼。   宿舍楼里的大家对楚沨很是好奇。有司祁白天提前做好的功课在,大家对楚沨的印象就是面冷心热智商高很擅长研究科技的高知识分子。   而这个印象,在司祁把楚沨推到楼梯口,突然弯腰把楚沨一把抱起来的时候,彻底化为了肯定。   瞧瞧楚教授那震惊的表情,他分明是很抗拒的。可即使心里不情愿,他也没有开口责怪司祁,默许了司祁的冒犯,这不是面冷心热是什么?   司祁手指不动声色的触碰着楚沨的大腿,发现他的腿部肌肉生长良好,并没有长期瘫痪后会出现的萎缩状况。这也符合楚沨如今修行者的身份,一些简单的身体症状被灵力冲刷两遍就能痊愈,楚沨应该早就恢复健康了。   不过楚沨应该没想到,他用来提防陌生人的行为,会被他的小迷弟用来光明正大的占便宜吧?   司祁心中暗笑,让咻咻拍下他霸气公主抱的场面,留作以后等楚沨恢复记忆后取笑他的黑历史。   然后嘴巴开始憋气,一张脸飞速变得绯红,眼神心虚的闪烁着,手指微微的颤抖,整个人无比紧张。   楚沨本来只是有些不适应被人抱起来,除此之外并无太大感受。然而在看到司祁那反应剧烈的表情后,硬是被带得也跟着莫名紧张起来,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他发现,司祁应该是真的喜欢自己,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喜欢。   这让本就对司祁升不起什么恶感的楚沨,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放宽了对司祁的底线,克制内心的想法允许了司祁的行为,告诉自己,这没什么。   直到他转头,看到一棵小树兢兢业业的扛着他的轮椅,明明有能力背着他上下楼。   而楼梯下方,是上百名看得目瞪口呆的陌生人群。   楚沨:“…………”   楚沨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放我下来。”   司祁摇头:“不行不行,这才走一半呢!”   “你可以让你的异能植物来送我上去。”   司祁瞪大眼:“万一它把你摔了怎么办!我必须自己亲自抱上去才能放心!”   楚沨严重怀疑司祁这是在找借口,可看司祁那浓眉大眼一脸正直的样子,听着楼下众人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的声音,楚沨忽然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被司祁一口气抱上三楼,楼梯口处,楚沨坐回到轮椅上,用神识观察站在他身后替他推轮椅的司祁。   他发现少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低头看向他的眉眼里满是崇拜,真挚的找不出半点恶趣味,楚沨只能放下心里升起的猜测。   或许司祁真的只是不放心异能的操控,想要尽力为他做到最好,而不是故意捉弄他。   司祁把楚沨一路推进他的宿舍,细致入微的照顾楚沨洗漱。   楚沨已经褪去**凡胎,身上清洁无尘,但他没办法和司祁解释“我不用洗漱”,这绝对会被少年用诧异的目光看待。   于是只能默默接受司祁的帮助(调戏)。   心里对楚沨心理活动一清二楚的司祁:【嘻嘻嘻嘻嘻……】   咻咻已经不忍直视了。   说好的阴沉大冰山呢?说好的厌世科学家呢?这画风完全不对啊!   陪着楚沨洗漱完毕,司祁推着楚沨来到床铺旁,在楚沨心知不妙的瞪视中,“紧张”又“腼腆”的把楚沨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到床上,还贴心的给楚沨放好枕头,盖好被子。   楚沨:“…………”   司祁看着楚沨那吃瘪的样子忍笑忍到肚子痛,对楚沨信誓旦旦的说:“楚教授,你放心,晚上我会守护着你,不会让你遇到半点危险的!”   楚沨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他说:“我也是异能者。”   司祁一幅我就知道的样子,语气崇拜的说:“像您这么厉害的人,肯定是异能者!我果然没猜错!”   楚沨有些迫不及待的道:“所以你不用把我当成弱者,我可以改造轮椅送我上楼……”   说到一半,楚沨看到少年瞬间低落下来的眉眼,可怜巴巴的就仿佛被人抛弃的小狗,一双眼睛里满是委屈。   “您嫌弃我了吗……”   楚沨有种完全被人拿捏住死穴的感觉,额头青筋直跳,“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机器哪有我可靠啊,机器会没电,我却不会。机器万一把你摔了,它都不知道要给你垫背,可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护着你……”司祁失落的道:“退一万步说,我还可以派我的异能植物来帮你上下楼,怎么也比硬邦邦的机械要来得舒服。”   司祁狗狗眼看着楚沨,楚沨声音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其实这人不是植物系异能者,而是精神系异能者吧?否则怎么他就像被人操控了大脑一样,对这人完全束手无策?   “……那就让你的植物陪着我吧。”见司祁实在是伤心,楚沨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很晚了,该休息了。”   “恩恩!”司祁连忙点头,依依不舍看着楚沨的脸,和楚沨道了晚安,回到楚沨对面的床铺上。   关了灯,楚沨依旧能清晰的看清楚屋内的每一个细节。因此当司祁躺在床上后,小心翼翼侧过头,借着黑夜的遮挡看着他傻笑的样子,楚沨也看得一清二楚。   楚沨:“……” 第93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第一天一早, 司祁醒来。   正躺在床上修炼的楚沨察觉到了,只是继续闭着眼睛假装睡着。   他听到司祁起床后小心翼翼的靠近,在他床边盯着他看。   楚沨有点担心司祁会对他“做些什么”, 但幸好,小迷弟只是小声嘟哝了一句:“楚教授睡着了也是这么帅。”   然后放低声音去一边洗漱。   等到时间不早了,司祁过来叫醒他,“楚教授, 天亮了,洗脸水和牙刷牙膏我都给你弄好了, 起来吧。”   楚沨才缓缓睁开眼, 从床上坐起, 然后有点无可奈何的被司祁抱上了一旁的轮椅。   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一开始隐瞒实力, 虽然在末日的时候面对上百名陌生人,敌众我寡的情况下隐藏实力本就是应该的。   但面对像司祁这样的人, 他的小心谨慎似乎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洗漱过后, 楚沨拒绝了司祁的公主抱行为,在树人的帮助下下了楼。   楼下大家已经在吃早餐了, 看到司祁和楚沨出现,纷纷热情的打招呼。   楚沨有些不适应这种情况, 想要用自己的冷淡赶走这群人。   可偏偏司祁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还走到哪儿都能受到无比热情的欢迎,弄得楚沨再怎么冷着脸也没用, 根本吓不走别人, 反而总会被大家投以爱屋及乌的友善眼神。   ——能被司祁那么信赖崇拜的人, 怎么可能是坏的呢?   握着手里被硬塞过来的暖和饭团,耳边听着他们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建设这座基地。   楚沨见这些人说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都很不靠谱, 而司祁还一副“你们说得很好,那就这么做吧”的样子,学者的本性让他沉默不下去了,他忍不住开口打断:“关于基地建设,我可以提点建议。”   众人对楚沨身上的知识分子光环还是很迷信的,纷纷闭上嘴洗耳恭听。   本来,楚沨一个专心搞科研,不喜欢与人交际的人,对这些建设方面的事情应该是毫无概念的。   可自从末日降临以后,楚沨脑海中冒出的知识层出不穷,有修仙,有魔法,有科研,有经商……每一个信息都清晰无比,且经过测试后,楚沨确定,这些知识,包括看上去最离谱的修仙,也都是可以实现的。   所以关于基地建设,楚沨这里有很多东西可以说,可以做。   他耐着性子,和众人讲解基地建设的要点、基地建设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人类想要在一个地方长期驻扎首先要确保的事物、时间久了以后必须要提上日程的诸多工作。   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都说的有理有据,深入浅出。大家听后恍然大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脑海里只剩下“专家不愧是专家,一开口就知道绝对靠谱”的念头。   原本的那些被他们讨论出来的内容统统被推翻,所有人仔细听着楚沨的规划,用从宿舍里翻出来的纸笔做着笔记。   一边写,一边忍不住感慨:   “对对,就应该这样!”   “要是不说,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些节!”   “幸好有楚教授!”   大家越听越对楚沨的智慧感到佩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对楚沨的印象一升再升,俨然将他当成了人群中的智囊。   楚沨起初就是想要提几个建议,纠正这群人越说越离谱的“基地建设计划”,结果莫名其妙就在众人的默认下,成为了整个基建工程的核心。   楚沨:“……”   所以这群人真的是有毒吧。   楚沨很想和这群人离远一些,继续当一个安静的避世者,可大家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逃避想法,十分热情的询问:   “楚教授,您说我们把鱼塘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众人抓耳挠腮的思考,想半天想不出一个答案。   “我们选择了很多地方,但感觉每个都差了点意思。”   楚沨面对大家无比期待的眼神,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看了一眼地图,手指一点其中一个地方:“这里。”   大家虚心请教:“为什么选择这里?”   “水深合适,用来养鱼刚好。形状东西长南北宽,池埂遮荫小,水面日照时间长,有利于浮游植物光合作用。而且夏季多东南风和西南风,水面容易起波浪。池水在动态中能自然增氧,可减少鱼类浮头。”   楚沨面无表情的说完这段话,看起来似乎很不耐烦,然而大家却满脸的敬佩,丝毫没有被楚沨的态度劝退。   “教授不愧是教授,连养鱼都这么懂!”   “这要是让我们来弄,肯定想不到要考虑这些细节啊!”   “能遇到楚教授真是走大运了!”   “对啊,帮我们多大的忙啊!”   放在和平年代,大家如果不是真的有求于人,面对楚沨这样的冷脸绝对会心生退意,至少碰壁后绝不会再主动热脸贴冷屁股。   可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是世界末日!求生欲和求知欲让他们锲而不舍,被异能者们反复打压欺辱过的人,在看到楚沨仅仅只是用冷淡的语气和他们对话时,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   楚沨这能算态度不好吗?人家只是天生性格如此,不喜欢笑而已!更别提楚沨还一直在耐心的帮所有人的忙,说的每一句话都对大家有着巨大的帮助,谁会在这时候嫌弃楚沨态度不好?那绝对是在抬杠!   等到后面大家尝试着继续询问楚沨更多的问题,楚沨都逐一回答,而且回答的非常透彻,不带一点含糊和犹豫,大家终于能理解司祁为什么对楚沨表现的那么推崇,张口闭口都是对楚沨的敬爱。   这样无所不知无所无能的牛人,换做他们,他们也要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感觉就没有什么楚沨不知道的事情!   到了后面,楚沨随随便便拿出一堆完全超出大家想象的高科技设备,轻而易举把整座大学城的地形图都给扫描进仪器里,还现场三下两下捣鼓出专用机器,替大家开路,大家彻底对楚沨心服口服,恨不得把楚沨留在队伍里,把他当成宝贝疙瘩供着。   这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让大家彻底镇定下来,不会担心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不用担心自己做的事情会不会成为无用功,只要跟着楚教授的安排往前走就行!   司祁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眼神不经意的和突然抬起头的楚沨对上,冲着楚沨露出一个特别无害的笑容。   楚沨隐隐觉察到了一点什么。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被司祁“设计”了,但他并不讨厌这种中了圈套的感觉,他知道司祁是为了他好。   在末日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楚沨吸收完脑海中的记忆,尝试去观察这座城市的状况,然后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很多让人失望的场景。   一开始,异能者们也会去帮助普通人。但在末日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异能者身后跟着的“累赘”越来越多,异能者们会变得不耐烦,会排斥这群帮不上忙不说,还总是不断引来变异动植物的家伙。   甚至有的普通人跟在异能者的身后,不小心受了伤,或者家人不幸死去,普通人会忍不住将怒火发泄到无法保护好他们的异能者身上,认为异能者如果再努力一点,他的家人就不会死。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在外部环境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很容易爆发。   这让本就喜欢独来独往的楚沨越发不想主动与人接触,比起这个,他更想制作出可以改善人类生存环境的工具,亦或者是修炼功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直到不久前司祁等人的出现,打破了楚沨长达两个多月的独居生活。   他发现眼前这群人的画风明显和外面的不太对。   异能者们一个个都特别接地气不说,普通人看到异能者的眼神也完全没有畏惧或者讨好,反而还有一点点的……怜惜?   就像是心疼异能者为他们付出了那么多,而他们却没办法回报一样。   面对这样的一群人,楚沨实在是很难冷下脸来拒绝他们。   尤其他们从未要求楚沨保护自己,或者求楚沨给予他们什么,只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寻找出一条生路。   而楚沨仅仅只是作出了回答,就得到大家热情的崇拜,一个个唯恐他会遇到危险、没有吃喝,将他当成一个真的需要帮助的残疾人去爱护……   在楚沨的指挥下,大家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   司祁昨天把宿舍楼附近清理出了一片安全区,接下来就是把安全区扩大,防止大家出门工作时不小心遇到危险。   他将被他操控的植物均匀的种在各个地方,假若哪里遇到了问题,他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张哥跟着司祁一起“开荒”,边走边开出一条平整可以让人通行的道路。   司祁在过程中手把手指点张哥如何操控异能,张哥情绪很是高涨:“这异能还真是越用越强大!”   之前他在队伍里的时候,一般只有遇到危险了才会出手,使用异能的机会并不多。   现在这样有意识的操控土地去进行大范围的修整,甚至是把泥土砖石堆砌成自己想要的形状,无疑很耗费他的异能,持续的时间也很长。   这是一个很累人的工作,但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异能前后的变化,哪怕是比较细微的变化,但进步了就是进步了。   他没注意到,自己异能的使用方向都是对身边人有利的,因此能够得到一笔功德,刺激异能的进步,只以为司祁说多用异能异能就会进步的说法是正确的,十分积极的道:“接下来我想办法把这一块的土地都弄平整,然后再像你说的,把这一片都盖出城墙来!”   末世里最可靠的就是自身实力,为了提升实力,张哥一点也不怕辛苦不怕累,逮着能使用异能的机会,就想尽可能的使用异能。   “那挺好啊,”司祁笑眯眯道:“我相信基地在张哥的建设下肯定会越来越好!”   张哥认真点头,脸上写满了干劲。   中午,大家忙碌完聚集到一起用餐。听到张哥王姐正对着地图讨论要把哪里哪里的地方全部填成平地、哪里挖出一条人工渠方便大家日常用水,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惭愧:“这样你们会很辛苦啊。”   “对啊,我们其实也没那么讲究,走路的时候扒开草丛照样也能走。”   对比之前赵辰等几个异能者的行为,大家觉得司祁他们愿意保护他们平安已经很好了,真没必要为他们做到这种地步。   “我们也是为了锻炼异能,一点也不勉强的。”张哥和王姐说:“你们不嫌弃我俩整天只锻炼异能不干活就行。”   “这说的什么话……”大家连忙摇头:“当然不会嫌弃。”   他们觉得张哥和王姐就是找借口安慰他们,让他们不要太愧疚。   司祁:“在农田里的植物长成之前,我们还得再找些物资回来。下午我把这边的变异动植物都清理一遍之后,明天就去种子库找种子,路上顺便寻找东西——你们先想好需要什么,写一个清单给我。”   张哥等人有些不安:“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出去?”   “我一个人的话,行动更方便些,而且基地这里也需要留人保护。”司祁说:“放心,如果遇到危险,我就算打不过,逃还是能逃走的。”   大家看着司祁那尚且稚嫩的面庞,心里很不是滋味。   楚沨主动开口道:“我这里有一些武器,你可以拿过去用。”   司祁顿时笑起来:“真的吗?那我这次绝对能平安的回来!”   他满是阳光的脸上找不出半分的阴霾,言语中满满都是对楚沨的信赖。   楚沨面无表情,沉寂着的心像被看不见的羽毛轻轻挠了一下,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当天晚上,依旧是那个开启了些许灵智的树人把楚沨送上的三楼。司祁用略显幽怨的眼神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等到楚沨坐着轮椅回到房间,司祁把树人拉到一旁,念念叨叨的叮嘱树人,告诉它一定要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照顾好楚沨。   楚沨听力远超常人,轻而易举听到楼道上司祁说的那些话,还看到司祁把树人送去照顾楚沨后,挨个敲门,告诉大家万一自己没有回来,大家要保护好楚沨,反复强调楚沨的重要性,说只要有楚沨在,基地一定能建设成功。   大家无论是看在司祁的面子、还是楚沨今天表现出的能力,都一口保证下来,让司祁尽管放心。   楚沨听得心情复杂,对自己在司祁心目中的地位又一次有了清晰的认知,同时也不自觉对司祁看重的这个基地,产生了些许的归属感。   或许,他可以试着接受这些人,让他们在这个末世中过得更加舒适一些。   司祁第一天就拿着被大家筛选之后再筛选,内容并不算多的清单上了路。   他的身上穿着楚沨特意为他制作的防护衣,手里还有适合木系修真者(植物系异能者)使用的变形法杖,以及看起来似乎是科技手段,实际上是修真界通讯符的对讲机,离开了这座基地。   他这一出发,就离开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   不光是从这里前往市中心的种子库,长途跋涉需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还有就是司祁一边前进,一边沿途搜救幸存者,为幸存者包扎伤口、搜寻食物,耽搁了不少功夫。   出发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回来的时候队伍足足扩充到了六七十,可想而知司祁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多少事情。   与此同时,在隔壁的城市,因为司祁突然离队而不得不改变前进路线的赵辰等人,在司祁离开后,狠狠体会了一番末日世界的残酷。   没有司祁在前面顶着杀敌,一直仗着异能在普通人面前作威作福的他们,终于感受到弱小者面对更强者时的绝望。   他们要赶路,因此总是得不停遇到一波又一波的新怪物,战斗次数多了以后,免不了会不小心受伤。   异能者里没有懂得医术的,之前受伤都是叫普通人里的医生过去包扎,现在终于尝到了甩开普通人的苦果。   而他们一味的赶路杀怪物,没有帮助人类恢复文明建设,也没有拯救周围的普通人,经常无视周围向他们求救的普通人。甚至是对本就深陷困境的普通人做一些抢夺食物、强迫xx等猪狗不如的事情,身上的功德降低,体内的异能在不动声色的变得弱小。   他们以为这是长期得不到休息,外加身体受伤的原因,所以在他们赶路了半个多月,一个个遍体鳞伤,再也不复曾经光鲜亮丽的时候,赵辰不得不改变一开始赶往国内最强基地的计划,选择附近的一个基地临时驻扎。   他们足足十几位异能者,理所当然受到了基地那边十分热情的欢迎。   洗了个末日中十分难得的热水澡,又吃了顿热腾腾的像样晚饭,基地的管理让一群相貌美丽的普通人男男女女过去伺候招待他们,又与赵辰提出了希望赵辰使用能力,查看基地未来发展的请求。   赵辰端着架子说明了一下自己使用异能的不易,在周围普通人羡慕的注视中,得到了对方的各种好言好语和诸多礼物,这才催动能力,看到了基地不久后的未来。   他看到异能者们在周围变异动植物的围攻下抱团求生,看到普通人在异能者的庇护下瑟瑟发抖。即使有普通人想要靠种田养活自己,他们也会被地里冒出来的变异植物、变异昆虫轻而易举收割走性命,而实力强大的异能者却可以靠捕猎动物植物来满足每日的食物需求,根本不需要那么辛苦。   于是他把这个结果告诉给了基地的管理者,管理者略微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显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赵辰一眼看出对方这是打算再次削弱那群干吃饭派不上用场的普通人地位,心里对管理的这个做法十分认同,忍不住想起之前那个没能被他利用,还让他不得不绕路吃了诸多苦头的司祁,下意识催动异能,想看看司祁现在在哪。   他看到司祁依旧带着一群形容狼狈的普通人在丛林中穿梭,人数比一开始少了大半,只剩下六七十个,心中又是嘲笑,又是怨恨:“宁可带着上百个普通人去送死,也不肯和我一同上路,呵……我倒要看你身上背着这么多的麻烦,能继续坚持多久!”   最后还不是会像他们一样,放弃那些无所谓的善良,独自生存,亦或者一条路走到黑,被那群人彻底榨干最后一丝力气,死在半路上。   赵辰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讥讽:“蠢货。”   用能力看完了司祁的笑话,赵辰习惯性的将异能使用到自己身上,发现未来的自己能力依旧在变弱,心中忧愁自己这嘴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竟然真的一语成谶,能力越用越弱小,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接下来要更加谨慎的使用异能,非必要的时候能不用就不用。   便是在赵辰享用完一顿美味,跟其他异能者一起抱着美人去排解压力的时候,司祁带着诸多幸存者回到了大学城基地。   大家很惊讶司祁这趟出门的“收获”之多,但更惊讶的无疑还是被司祁救回来的幸存者。   他们看着面前平整的地面,初具规模的城墙设施,以及俨然有一点末日前文明影子的偌大基地,忍不住捂住脸喜极而泣。   队伍中的异能者,在司祁一路“教育”变异动植物的过程中,已经被司祁反复敲打过很多遍,完全没有想要仗势欺人,在队伍中作威作福的想法。   此时见张哥一挥手,高高的城墙自动朝两边分开褪去,异能者中同样是土系异能的那个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里怀疑这个基地的异能者,是不是各个都这么强大。   幸存者们得到了基地居民们很好的接待。他们时隔数月再次洗上了热水澡,躺在大浴池中泡了半天,又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楼下大厅大口吃着厨子做的妖兽肉大餐,喝着王姐提供的清甜水源,终于有种从劫难中逃生,回归文明社会的感觉。   随后,他们听到一路上保护他们的救命恩人,与基地里的居民说:“耕地已经整理出来了?那接下来就开始种田吧!” 第94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在这种秩序崩塌、物资匮乏的时期, 种田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大家听后对此都很积极。   最近一直在和土地打交道的张哥提醒说:“地里有很多变异蚯蚓、变异植物,耕种的时候必须要小心它们偷袭。”   普通人听完面色微微一变,还没来得及思考解决办法,楚沨已经给出了答案:“耕种方面可以进行机械化生产, 相关的机器不难制造, 只要有人在一旁操控即可。”   “浇水使用自动灌溉系统,收割就更方便了, 让司祁过去一趟就行。”   众人听完豁然开朗,一幅你说行那肯定行的样子。   刚加入的幸存者连忙小声询问旁边的居民楚沨是谁, 得到对方十分兴奋的解答, 于是幸存者们看向楚沨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崇拜。   司祁说:“在种植的时候,我可以对那些植物使用异能, 让它们变得更有生机,长得更高更壮。”   “我觉得这时候的植物,就算随便把种子洒在土里,它们都能自动长得很好。”王姐忍不住吐槽:“我前阵子和人一起去拔院子里的草, 那根茎简直就像是在嵌进水泥里的钢筋, 别提有多费劲!”   “那是好事啊,”有人兴奋道:“这样就不用担心以后土地没收成, 我们没吃的了!”   “还有那些变异动物,”厨子说道:“生存能力一个比一个强,长得一个比一个壮,杀一只能供大家吃上好久,都不用我们费心思去养。”   一名因为变异动植物吃尽了苦头的幸存者听完忍不住嘀咕:“怎么这种事到了你们嘴里,全都成了好事了?”   旁边一人听到后说:“事情是好还是坏,还不是看你怎么想?”   有的人觉得变异动物体型大要人命, 有人却觉得变异动物体型大能养活很多人。   同样的半杯水,有人想着它还有半杯,有人想着它只剩半杯。同样都是异能者,有的人仗着力量欺负普通人,有的却一心一意想着怎么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普通人活下来。   司祁和赵辰在同一个起点同一个环境走出了截然相反的两条道路,说到底问题只是出在观点的区别上。   跟着司祁过来的异能者们主动和王姐张哥聊天,想看看基地里的异能者都是怎么生活的,话里话外隐隐带了点想要得到特权的意思。   张哥王姐都是和司祁一样,通过帮助人的方法后期觉醒出的异能,听到这话完全不接茬,反而说:“你们知道异能的提升方法吗?”   几名异能者顿时注意力转移过来,积极道:“你们知道?怪不得你们的异能那么厉害!”   王姐:“异能要多用,你们看到刚才澡堂池子里的那些水了吗?”   几名异能者脸色微微一变:“那都是你一个人弄出来的啊?”   这也太离谱了吧……她都不嫌累的吗?   王姐说:“我每天都会往池子里放水,尽力做到让大家用水自由。”   “这……”几名异能者头皮发麻,心想这基地也太不把异能者当人了,非但不好好供着,反而还拼命压榨,跟以前看过的末世小说完全不一样。   王姐微微一笑:“因为我抓紧机会不断使用异能,所以我的异能才会越来越强。异能这东西用的越多,就会越强。”   几名异能者一愣,诧异道:“竟然是这样?”   “对,”王姐说:“让你们外出狩猎,你们很容易受伤遇到危险,还得一直留着力量防止突发状况,根本不敢多用。但是在基地里使用异能,非但安全能够得到保障,还能推进基地建设,让自己在基地里过得舒心……”   这话一说,大家顿时觉得事情确实如此。既然想要锻炼异能,就得多使用异能,那为什么不把异能用在基地建设里去?出去多危险啊!   至于推进基地建设什么的……说实话,看到如今基地的样貌,他们觉得建设自己的家园挺好的。虽然累点,可想要进步累些也没事,总好过哪天死在变异动植物的手上,而且顺便还能获得大家的好感——看周围那些普通人看向王姐他们的眼神,没有畏惧,却有比畏惧更让人舒心的爱戴,他们也想这样!   于是几名异能者心里那点想要端着架子拿捏身份的心思渐渐被他们自己按了下去,主动向据说是基地核心管理者的楚沨询问:“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工作吗?”   楚沨语气平淡:“有。”   上赶着送过来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三两下把这群人打发去干活,司祁凑到楚沨面前,脸上带着点期待,还有些不好意思:“楚教授,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楚沨发现自己时隔半个月再次见到少年,之前留下的好感非但没有淡化,反而因为长时间未见,变得……更加思念了。   这很奇怪,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甚至司祁半个多月前送给他的玫瑰,他都小心翼翼的用灵气滋养着,每天都能在实验室里看见。   这就让他很难忘记少年的存在,时刻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偷偷暗恋着自己。   司祁从身后取出一盒糖果:“我一直在想,回来后要给你带礼物,可是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你会想要什么,最后找到了这个……”   楚沨低头看向糖果,又抬头看了眼司祁。   司祁耳朵微红:“我,这是我很喜欢吃的糖果,是我最喜欢的口味,我想让你也尝一尝,如果喜欢的话,我下次还给你找。”   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他吗……   楚沨伸手接过糖盒,轻声道:“谢谢。”   他打开盒子,发现卖相确实不错,取出一颗放进嘴里。   司祁眼神亮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期待。   “好吃吗?”   “嗯。”   糖果就是很普通的水果硬糖,只是果味很浓,清甜不腻,比单纯吃水果还要美味一些。   楚沨平时不怎么吃糖,此刻嘴里含着一颗糖,甜滋滋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感觉倒也不坏。   随后,他看到司祁伸出手,特意挑了一颗同样味道的糖果放进嘴里,幸福的眯起眼睛。   两人目光对视,司祁看了一眼楚沨的嘴唇,看着同样在吃糖的楚沨,不知怎么,他脸突然红了,眼神里带着心虚与羞窘。   楚沨:“……?”   这人又在想些什么?   楚沨没什么浪漫细胞,以前也从未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但禁不住他有一颗非常擅长思考的大脑。   所以他很快猜到了司祁的脑回路,司祁的眼神就仿佛是在说,“怎么办,我和楚教授吃同一种味道的糖果,我们俩嘴巴里的味道现在是一样的,四舍五入我们就是在……”   楚沨都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司祁似乎脑补到快要不能好了,赶紧把糖果咬碎吞咽下去,用手扇风假装无事发生的说:“哎呀,这天气真热,我出门吹会儿风。”   然后在楚沨的注视下,一溜烟跑走了。   楚沨:“…………”   楚沨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嘴里默默含着糖果,把糖盒放进了上衣口袋。   司祁一行人回来以后,基地的建设速度有了明显的加快。   尤其司祁擅长的植物系异能,真是帮了大忙。很多顽固甚至带着攻击性的植物,在司祁面前温顺的就像小猫,特别乖巧的听从司祁的指挥。   后面相处久了以后,他们发现了跟在司祁身边的好处,还学会了在司祁面前争宠,就为了蹭司祁的一点点异能。   这次司祁出门后,特意在外收集了一些实力强,功能性高的植物,张哥将基地周围几个地方盖了城墙,司祁就在城墙下方种了一圈带着尖刺的毒荆棘。但凡有变异动物想不开想要攻击基地,这些荆棘会教会它们什么叫自寻死路。   楚沨见司祁每天在基地里忙来忙去,还不忘记一日三餐都送饭过去和他一起吃。起初楚沨是想拒绝司祁的这种靠近,但奈何每次吃饭的时候,司祁都会顺着他心里最舒适的点来与他交流,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语气,都能轻而易举引起他的好感,绝不会惹他厌烦,让他很难拒绝小迷弟的亲近,一而再再而三之下,竟也有些习惯了。   楚沨的精神力很高,他看出司祁是他见过的所有异能者里面,实力最强,与植物亲和力最高的异能者,潜力巨大。   于是每每看到司祁的时候,楚沨脑海里都会下意识思考有什么适合的功法,可以帮助司祁提升实力。   这次,楚沨将那套功法修整完善到适合异能者使用后,开口和司祁道:“我有一个提升异能的方法,你想试试吗?”   不出所料,司祁连忙点头,毫不犹豫的说:“想!”   楚沨提出的要求,司祁从来没拒绝过。   楚沨又一次被顺毛,语气越发的好:“这需要你操控体内的异能,顺着特定的路线在身体里流动……”   司祁惊讶:“听起来很像是武功秘籍!”   “对,”楚沨点头,将功法的内容缓缓道来:“首先,气沉丹田,朝及奇穴而去。”   司祁不好意思的道:“丹田在哪里呀?”   楚沨说:“丹田位于小腹部,脐下2寸到3寸之间。”   司祁掀开上衣,手指抵在肚脐眼,往下比划了一下距离,来来回回拿不定主意:“两三寸是多长?”   楚沨:“一寸等于3.33厘米。”   所以2.5寸等于八厘米?   司祁手指往下挪了八厘米,下意识想要拉开碍事的裤子。但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而那个地方又在哪里后,司祁连忙把试图抵上去的手指收回来,低着头不敢看楚沨,假装无事发生的说:“我记住了,那及奇穴呢?”   楚沨说了个位置,司祁一脸茫然:“啊?什么肠?我只知道大肠小肠。”   “…………”楚沨无奈,让树人把他往前推了推,来到司祁面前。   纤长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轻轻点在司祁的身上,司祁身体微微一颤,整个脸红的快要被煮熟了,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来。   楚沨看着一向落落大方、和谁都能坦然面对的少年,在他面前却是这么不禁逗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样的司祁……有些可爱。   所以,他假装没看出司祁的害羞,压低声音,慢条斯理的一边教,一边在他身上轻轻点着:“然后是莫阳穴,止息穴……”   司祁身体不断颤抖,被他触碰到的地方泛起些许淡粉,就像最漂亮的珍珠,染上夕阳的光泽。   楚沨知道司祁很紧张,羞怯的想退缩,但还是竭尽全力留在这里,展露出自己最不设防的样子。像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让人忍不住怜惜,又想看看他被欺负的更狠些,会不会更加惹人喜爱。   终于,司祁快要受不住了,随着楚沨的抚摸,眼尾泛红,眼中氤氲着一层水汽,怯怯看着楚沨:“楚教授……”   楚沨对上司祁的眼神,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司祁情况不对,询问道:“怎么了?你……是害羞了吗?”   司祁连忙摇头,窘迫道:“没,没有,我就是,就是……怕痒!对,我怕痒……”   “这样啊,那我不碰你了。”楚沨抬起手,对司祁说。   司祁嘴唇微张,仿佛受了什么打击,垂头丧气的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沨很想笑,手握成拳抵住上扬的嘴角,对司祁说:“那我刚才教你的东西,你记住了吗?”   司祁一脸空白,好半晌挤出一个字:“啊……”   显然刚才被楚沨刺激的够呛,根本没心思去学东西。   楚沨假装不悦的说:“你刚才走神了?”   “不,不是!”司祁结结巴巴,脑袋涨红,深怕楚沨一个不高兴就不教他这个笨学生了,撒娇的伸手勾住楚沨袖子,可怜巴巴说:“我有记,我有记,你再教我一次,我肯定记得住!”   楚沨指尖动了动,克制住想要触碰司祁的冲动,对司祁说:“好,那我重新教你一遍……”   司祁在楚沨的靠近下,红着脸颊学完了楚沨教授给他的功法。   明明学习的过程那么让人脸红心跳,心思很难集中,可在楚沨教授完所有内容,让司祁试着运行一遍的时候,司祁只用一次就把整套流程给完整运转出来,天分之高让人惊艳。   楚沨知道司祁在使用异能方面是个罕见的天才,没想到这修真方面的资质,也是这般出众。   司祁小心翼翼的说:“楚教授,我这样可以吗?”   他似乎还在担心楚沨嫌弃他,眼睛里满是忧愁。   楚沨都有些不忍心继续欺负这样的小家伙了,点头安慰说:“可以,你很棒。”   少年眼神瞬间明亮起来,想要笑,又克制的矜持着,甜甜说:“是楚教授教得好!”   说完,少年大大咧咧的道:“这么棒的功法,我等下就告诉给大家!说是楚教授想出来的,让大家都来学!”   楚沨一愣,司祁说:“我先教给张哥吧!张哥是男性,肯定比王姐更方便教!”   楚沨顿时明白司祁的打算,连忙道:“不行!”   “不行?是因为这个功法不能外传吗?”司祁疑惑。   “……不是不能外传,”楚沨被司祁的话噎住,“我是说,你没必要像我教你一样教,这样手把手指导他们。”   司祁还是没理解楚沨的意思,“我不会教错的,我有认真记住每个穴位。”   “…………”楚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视线漂移的说:“我可以给他们画一个穴位图,让他们照着自己琢磨。”   “那刚才你为什么……”司祁下意识起了个头,然后很快闭上嘴,看着楚沨,整个人都一幅紧张羞涩的样子。   楚沨不知道怎么说,他刚才纯粹就是想要帮司祁,倒也没想到要把功法普及出去,所以也没考虑过制作图谱的事情。   司祁掩耳盗铃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楚教授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我没,我不会误会的……”   说着说着,司祁的声音低落下来,语气里带着落寞:“我知道的……”   楚沨心刺痛了一下,看着眼神里藏着难过的少年,拳头无意识握紧。   他……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   司祁带着楚沨画出来的功法图离开了实验室。   这个功法经过楚沨的改造后,确实对异能者们有效。   虽然比不上做好事积累功德,被天道直接赋予力量,但日常时候运转功法,不做事也能一点一点增强实力,或者快速恢复异能。   把这个功法公布出去之后,张哥王姐他们都很激动,忍不住感慨楚教授不愧是楚教授,不光学富五车什么都懂,就连异能者的修炼都能钻研透彻,高智商人士就是与众不同。   说这话的还有那些新加入的异能者。经过这段时间的相互磨合,这些异能者适应良好,和大家相处的很愉快。   他们不需要发愁下一顿的食物该怎么解决,那些普通人中的大厨自会烹饪出美食让他们享用,比他们费尽力气出门寻找又干又冷的面包罐头要好的多。   而且还有水系异能者提供水源,土系异能者平坦地面,火系异能者解决一切用火问题,金系异能者把那些破损工具修缮完整……   团结就是力量这句话真没说错,对每个异能者而言都只是顺手而为的小事,却能给其他人提供极大的便利,连带着自己的生活也在别人的帮助下变得方便许多。   那些普通人也不是干看着不做事的,相反,他们做的比异能者还要多。   异能者们每天要做的工作也就是不断使用异能,除此之外不需要他们太操心。而基地里其他所有事情,全部都是普通人完成的。   他们亲眼看到基地在这群普通人的手里一点一点飞快变化,逐渐恢复成末日前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实——在世界末日以前,人类的世界本就是靠普通人建立起来的。   他们以前同样是普通人,只是因为末日的到来比别人掌握了一个新的技能,又不是说变成了其他物种,不还是**凡胎,需要生活在人类社会中吗?   慢慢的,这些想通了的异能者们也不再骄傲于自己的特殊,开始放平心态,如过去一样生活。   有时候普通人还会和他们开玩笑,说自己以前看末世题材的小说,里面异能者总是高人一等,肆意欺压普通人,把普通人当成奴隶,无恶不作。   这些异能者听完都会一脸无语,说异能者再厉害,又建立不出文明社会,与其当茹毛饮血强者为尊的土皇帝,不如当衣食无忧和平安稳的现代人。   搞阶级划分看起来好像异能者很占便宜,可异能者人人都自持身份不肯做事,大家想喝口水想洗个澡都困难,普通人看到他们更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到头来吃苦受罪的还不是异能者自己。   异能者摇头:“我一点也不想脱离群众高高在上,你可别害我。”   大家嘻嘻笑,说我们知道,不会误会你的。   很快,一个月时间过去,最先种下的一批种子,如生菜这样长成快的植物已经可以收获。   大家啃了一个月的面包,偶尔吃一些变异动物肉加餐,早就馋那些绿色的蔬菜很久了。   所以当生菜成熟的时候,基地里的大家非常高兴,聚在一起开了个蔬菜宴,性子急的人直接摘了一片生菜洗都没洗就直接吃了,结果吃下去的瞬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说:“怎么这么好吃!!!”   入口的生菜带着些许凉意,咬下去咔嚓一声,清脆可口,迸射出的汁水带着股甘甜,不需要任何的作料都好吃到让人停不下来!   这人一把拿过一颗个头明显比以前大上至少两圈的生菜,一边吃一边唔唔唔的说:“好吃,好吃!”   “你也太夸张了吧……”一旁有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终究抵不过对方恨不得把手指头都给吃进去的速度,尝试着摘了一片,轻轻咬了一口。   然后……   “我去,怎么会这么好吃啊!!”这人震惊的喊了一声,下意识把手里的生菜塞进嘴里,然后伸手去够菜篮子:“这真的是生菜?”   末世里的生菜,怎么比水果还要好吃!   这一次的蔬菜宴,所有人都吃得肚子滚圆。   有人夸奖那些负责种地的人用了心,把蔬菜种的这么好吃,也有人不甘示弱的说:“我池塘里养的鱼也特别肥美健康,以后味道绝不会差!”   大家摇头晃脑,语气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这才叫人过的日子啊!” 第95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切身体会到合作带来的好处, 大家对自己手里分配到的工作越发用心。   基地渐渐步入稳定阶段,不需要司祁事无巨细的去费心,大家自己就能将其运行的很好。   司祁干脆把基地交给楚沨去管理, 自己组建出一只小队, 准备慢慢扩展基地的势力范围, 把整座城市中的幸存者都整合起来。   另外,就是不能浪费末日前已经生产出来的物资,将掩埋在森林中、废墟里的东西都挖出来,重新利用。   司祁操控的植物帮了大忙,它们在司祁的指挥下不分昼夜的一趟趟搬运物资。   因为和变异植物是同类,所以它们一般不会遭到其他变异植物的攻击。那些变异兽如果不是刚好喜欢吃素, 也不会对长了脚的植物们产生兴趣。   基地里的居民很喜欢这群勤劳又可爱的植物,经常会帮着给它们浇水,施肥,清理身上的病虫害。而植物则给他们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宝贝, 偶尔还能顺手救下一些流落在外的幸存者, 将他们一路安全护送回大学城基地。   幸存者们看到它们身上写有“大学城幸存者基地”的布料, 又看到它们一趟趟乖巧的运送着物资,很容易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不敢冒险接触,跟着行走也能慢慢摸到大学城基地附近。   能在末世中单枪匹马活上好几个月的人,至少有一半都是异能者。他们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野人一般的生活,来到基地外, 看着那高大的城墙,平坦宽阔的地面,处处透露着人类文明的气息。即使连门都没有来得及进去,眼泪就已经先一步流出来了。   基地这边并没有什么加入限制,他们非常欢迎所有还活着的人类。即便对方身体不幸受伤残疾, 也不会给他贴上标签划分等级,甚至还会在一些细节处尽力给予帮助。   这是一座拥有温度的基地,就好像寒冬腊月中暖和的被窝,让人进来以后,就舍不得离开。   摊子铺开以后,需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幸运的是,楚沨将这一切都处理的很好,基本上每个住进来的人,都不会在这边感觉到有什么生活不便的地方。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真正操作起来,才知道这里面需要考虑的细节究竟有多少。   有的人光是装修一套房子,都要忙上好几个月的时间,装修好以后真正住进去了,还会发现这里出现问题,那里没有事先考虑好。   楚沨却是一口气将基地从一片狼藉的森林地带,建造成如今这幅宛若现代都市的模样,从头至尾从来没出现过一次纰漏,可想而知其管理能力有多强,亦或者说觉醒了多少本体的记忆。   至少那些从一开始就跟在他身边做事的人,就没一个说楚沨不好、说他考虑不周的,一个个全都成了他的脑残粉,楚沨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往西。   这天,有植物护送两位幸存者来到基地。   这两个幸存者看着周围的景象久久回不过神来,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安安静静感受着四周来往的人群、和平安宁的氛围,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眶向一旁的路人询问,这边基地的管理者是谁。   居民看了这两人神色狼狈的样子,脸上流露出些许同情,“你们要找基地的管理可能比较困难,他们有很多事情要忙,不一定能找得到。如果只是想加入基地,可以直接去找居民中心,到那边登记一下情况,就能拿到食物和水,还有一套房间。”   两个幸存者觉得自己被一个普通人同情有些别扭,但还是压住情绪,说:“我知道,我进入基地的时候,已经听门口的安保人员说过了……我是有事情要告诉他们。”   周围路人闻言好奇:“什么事?”   “我们两个是隔壁G市的幸存者,被一只变异兽一路追杀过来的……我怕那变异兽如果不解决,以后迟早会对基地这边造成威胁……”   能在变异兽的追杀下,一路逃到隔壁城市,途中还得遭遇无处不在的变异动植物,次次都能在它们的围攻下全身而退,可想而知这两个人的实力有多强。   但面前这群普通人却没有露出什么惊慌害怕的神情,只是说:“变异兽啊,如果只有一只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两个幸存者看大家这个态度,皱眉道:“那只变异兽很危险!我们两个都是异能者,可在它面前完全生不起半点抵抗的情绪,它真的很强!”   众人微微沉默,也不确定到底什么情况,就说:“那就去找司祁吧,他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异能者。”   “最强异能者?行吧,如果多找几个异能者一起过去,应该能解决那只变异兽!”两名幸存者说。   大家把他们带到了临时建立起的管理大厅,一路朝人打听,总算在一片田野边找到了正在给搬运工植物们“奖励”的司祁。   这群植物绕着司祁打转,还有植物把根系和纸条缠绕在司祁身上,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撒娇。   不知道状况的人乍一看到,几乎以为司祁要被这群凶狠的植物吃掉,但周围戴着草帽的农夫们却都乐呵呵看着,半点不着急。   两个异能者缓过神来,收回下意识准备攻击的动作,发现这些正在撒娇耍赖的家伙,就是之前身上穿着“衣服”,肩膀扛着物资,把他们一路带到基地的变异植物。   司祁掌心凝聚着浅绿色的光芒,挨个抚摸周围的植物们。每个被他触碰到的植物都会舒服的摇摆着身体,享受的抖动着翡翠般漂亮的叶片。   异能者试图上前和司祁搭话,被那些小心眼的植物们用身体挤开,只能站在远处和司祁说:“你好,请问你是司祁吗?”   司祁抬起头,露出那明显只有十**岁少年的脸,好奇道:“我是,怎么了?”   末世已经过去快半年时间,司祁在异能还有修炼功法的双重帮助下,面容显得比末世前还要白净。   此时他的脸上完全不见忧愁,笑意盈盈的样子甚至像是个未经世事的高中生。   两个胡子拉碴,身上到处都是伤疤的异能者打量了司祁一圈,总觉得这个“最强异能者”的称号有很大水分。   也是,一群生活在安全区里,连普通人都能无忧无虑的好命家伙,再强也强不到哪去。   哪里比得上他们这种在原始森林里厮杀,每天都要竭尽全力与变异动植物争夺生存空间的人……   两名异能者有些遗憾,但还是抱着有一个算一个,多少也是个异能者的心态,对司祁说:“我们是从G市过来的异能者,不小心招惹了一只变异兽。如果不解决掉的话,那一片区域都会成为禁区,谁进谁死。”   “说不定它还会发现这边的基地,过来入侵。”另一名异能者接话。   司祁用精神力感应了一下两人体内的力量,明白他们所说的强大妖兽大概是个什么水平,点点头说:“行,我和你们去一趟。”   “只有你吗?”那名异能者皱眉道:“你可能没听明白我们的意思,那个变异兽的实力非常强,你看我们两个人都狼狈成这样,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我们怎么说也在G市生活了那么久,什么情况都遇到过,变异动植物更是杀过不少。”另一名异能者摇头说:“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不知道轻重,听我们的,我们不会害你。”   “……”司祁看了两人几眼,在过来带路的普通人愤愤不平瞪视中,点了点头道:“也行,正好我这里也有带队出行的计划,就多带一些人过去吧。”   “什么啊……”基地里的居民大半都是被司祁亲手救出来的,听到这两个外来者竟然这么看不起司祁,忍不住出声埋怨:“明明是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外来异能者闻言,就用宽容的眼神看着这些在末世桃源中天真浪漫的居民,没有打击他们的自信心。   反正等司祁真正见识到那个变异兽的可怕,就会明白他们过去那段时间的生活究竟有多幸运,竟然直到现在都被真正恐怖的存在盯上。   ……   司祁所说的出行计划,早在几天前便开始筹备了。   起因是楚沨通过脑海中的知识,将修真界的御兽法诀改良成了异能者也能使用的方法,一群异能者对着基地里养殖的大鸡大鸭试验了很久,总算掌握了用精神力和变异兽沟通的诀窍,于是便想通过这个方法,进一步增强基地的实力。   司祁拿着对讲机,对着小队的成员说了一句“集合”,对讲机中陆陆续续传来男男女女的“收到”声音。   两名异能者诧异看了一眼对讲机,对司祁道:“你们这里还有这样的设备?”   司祁笑笑:“我们运气好,管理者是末世前有名的研究学者,很多技术都被他恢复了出来。武器、设备、人员规划……基地能建设的这么好,多亏了他。”   异能者看看周围的环境,心中了然:“难怪。”   司祁带着他们去了一趟操场,在那边等到了三十多名身穿制服训练有素的异能者。   “队长!”一群人见到司祁出现,连忙排列成整齐的队伍,大声喊道。   两名异能者看得睁大眼睛,诧异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异能者,且异能者待在一起竟然没有发生矛盾,全都表现的非常服从。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群人竟然还穿统一的制服,衣服头发都打理的非常整洁,简直就像是真正的部队……   “他们都是异能者?”跟在司祁身边的异能者表情古怪的说:“如果不是异能者,过去也是送死。”   他们很难相信异能者会听从指挥,说这群人是末世前的军人,末世后继续保持了以前的干练,他们才相信。   一群异能者抬头看着这两个异能者,通过精神力大致感知到他们身上的实力,心里疑惑,但没有在这时候擅自开口询问。   “他们都是异能者。”司祁简单回答了一句,指挥一名异能者拿出地图,让这两个异能者把那个变异妖兽的大致位置标记出来,然后给了十分钟的时间让大家去收拾装备准备出发。   一群人行动迅速的原地解散,跑去装备室收拾东西。两名异能者站在原地干看着,莫名有些尴尬。   而这个尴尬,在他们看到这群人全副武装,集合站在那里气势逼人的时候,就更明显了。   ……同样都是异能者,不带这样装逼的。   摸摸腰侧挂着的匕首,两名异能者心里有些羡慕。   “出发!”司祁喊了一声,一群人动作整齐的朝着基地侧方的出口走去,两个异能者连忙跟上。   这些人看着是挺潇洒,但如果实力不够,也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还是得他们俩多上点心才行。   这么想着,他们看到出口旁安静待在泥土里休息的两排植物“唰”一下站了起来,把他们吓了一跳:“小心!”   没有人回头看他们,脚步都没有变化过一下,任由这群天然的保护者们将他们围在正中心,队伍朝前行进。   司祁跟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的安全,说:“放心,这是我们的伙伴。”   异能者们反应过来,愣愣的说:“哦,是这样啊……”   他们之前遇到过植物系的异能者,对方在这原始森林中天生比火系金系异能者更占便宜。   变异的植物们基本上不会优先攻击他们,而他们想要操控植物抵挡攻击,也比其他异能者更有优势,毕竟这末世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强大茁壮的植物。   但是,以前还真没见过哪个植物系异能者能一口气操纵那么多植物跟随,这明显是他们一瞬间完成的事……   或许这个基地最擅长的就是这个?方才司祁不就是和那些变异植物们相处的很好吗?   正想着,其中一个外来异能者注意到前方的情况,眼睛瞪大,忍不住说:“诶,你们这……”   只见前方几位土系异能者,边走边将本就足够五人并排行走的道路扩的更宽,这种莫名其妙的,明显失了智的行为让他们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现在都要出门杀变异兽了,为什么要把力量使用到这种地方?”   虽然这群人使用异能的动作非常熟练,甚至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可还是掩盖不了他们白白把力气浪费到这种无关紧要事情上的事实。   “以你们这种使用频率,怕是走不出百米路,体内异能就给浪费光了。”其中一位刚好也是土系异能的异能者苦口婆心的劝说:“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这样无疑是很危险的。万一等下遇到麻烦,你们想要自保都没办法……”   司祁听后,笑着说:“他们不是在浪费异能,只是这边的道路本就是要扩宽的,所以顺手把本就属于他们的工作做一做。”   两名异能者着急道:“那也要分时间与场合啊!”   “别急,别急。”司祁安慰道:“他们有分寸的。”   两人心里还是觉得不妥,但见周围异能者都是一副无动无衷的样子,显然是不会听他们劝,只能悻悻作罢。   幸好,等到这段路走完,几名土系异能者终于停止了铺路行为,两名异能者才有空回想起方才那一幕。   这一琢磨,就发现很多盲点。   “刚才那段被异能铺成的路,好像和安全区的地面一模一样?”其中一个异能者说:“难不成安全区的地面,都是用异能铺成的?”   土系异能者被这么一提醒,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你难道没看见那安全区的范围有多大吗?”   “可你刚才也看到了啊,那些土系异能者铺出来的路是什么样的……”   无论颜色、硬度,都是如出一辙,有点像是末世前的灰白色水泥地。   虽然没有砖石地好看,但至少能阻隔植物的蔓延,让人在上面自由行走。   土系异能者回头看了一眼那宽阔的,足够汽车在上面疾驰的马路,心里有些不确定了。   他讷讷道:“不会吧……”   “确实是这样。”司祁笑眯眯说:“安全区里的地面,都是我们土系异能者一点一点铺出来的。”   两名异能者目瞪口呆。   原本他们还以为,司祁他们是运气好,刚好找到一片没有被毁坏的太严重的地方,在那之上建立了安全区。   结果现在告诉他们,那片安全区的房子与土地,全都是末世之后被异能者耗费大量异能一点一点重新建立起来的,这如何不让他们惊讶。   “你们那么闲的吗?”   “这么珍贵的异能,被你们浪费在这种地方?!”   这话一出,旁边一群异能者眼神不善的瞅了过来,对这两人表示出来的态度很是不满。   “可是大家在这里生活的很愉快啊,怎么能叫做浪费呢。”司祁笑吟吟说:“只要是对大家有益的事情,那么花费时间做出来的努力都不算是浪费。”   “…………”两名异能者脑袋嗡嗡的,完全无法理解这群人的脑回路。   虽然大家一起努力把安全区弄得更好更舒适,这话听起来确实很吸引人。但这也太……舍己为人了吧?那些土系异能者就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也别说太远,就说他们隔壁G市,那里完全已经变成了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每个人互为同类的同时,也互相是竞争对手。   大家为了一口吃的不断面对危险,每天都在刀口舔血。谁也说不准危难时刻好不容易杀死一只变异兽,会不会被人从背后偷袭渔翁得利,也不知道在自己重伤虚弱的时候,身边的伙伴会不会把他视作累赘抛下他不管……   只有确保自己留有底牌,把每个人都当做潜在的对手,才能在这个末世里长久的活下去。   至于这种为了大家能够过得更好,每天努力耗费大量异能去修路……   怎么想都太离谱了些。   该不会这个安全区的人,都被和平的生活给宠溺成了白痴,一点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了吧?   这么想着,已经习惯了与人勾心斗角、趁机谋取利益的两名异能者,侧头看向司祁,脑海里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些谋权篡位的危险念头。   可惜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成型,司祁突然指尖一指某处,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在他们耳边骤然响起。   原本看起来温和无害的植物守卫者们,突然暴露出末世中变异植物最真实的一面,凶残的朝那只躲藏在废墟中的变异兽扑杀而去。   只听到血液与肢体迸射撕裂的声音响起,又在数秒后伴随着一道哀鸣迅速沉寂。   听到声音回过头,刚捕捉到变异兽的下落就发现战斗已经结束的两名异能者:“…………”   所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旁边几十名异能者神情古井无波,仿佛这一切再正常不过。   冰系异能者与空间系异能者上前,熟练的把那只变异兽肢解、冰冻,送入空间。   这将会成为食堂大厨的又一份食材,然后在接下来的某天出现在大家的餐盘里。   那两个异能者终于回过神来,彻底明白那些人说司祁是安全区最强异能者的原因,这还真不是他们眼界低!   “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厉害……”一名异能者说。   “我这还好吧?哈哈。”司祁声音开朗,嬉笑着说:“我们队伍里的大家都有这样的实力。”   “不至于吧……”话音刚刚落下,前方唰的一下冒出几只水箭,直直刺入丛林某处。   不久后,刺鼻的血腥味传出,隐隐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   植物系异能者操纵附近的植物,将那具变异兽的尸体接力拖了过来。   然后又是一套方才那样的冰冻储存操作。   两名异能者彻底说不出话了。   怎么感觉这里的人,个个都比他们强……   “又是蛇啊,”司祁嘀咕一句,对周围的异能者们说:“这次我们出来的目的,是捕捉变异兽伙伴,遇到躲藏起来的变异兽不要急着动手,记得看清楚。”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是”,两名异能者不敢置信:“你竟然还想收服变异兽?!”   “是啊,”司祁理所当然的说:“以前不是也有动物和人并肩战斗吗?现在都末世了,我们更需要借助宠物的力量!”   像是什么战马啊,猎豹啊,猛犬啊,多多益善,都能成为人类的助力。   被变异兽追到吐血的两名异能者:“…………” 第96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一位风系异能者对司祁说:“队长, 我看到前面有个变异蜂巢。”   司祁顺着视线看过去,很快看到一栋和树屋一样巨大的棕色蜂巢,饶有兴致的道:“看样子, 我们以后能定期喝到蜂蜜了!”   灵力充沛的蜂蜜, 味道肯定会非常不错,适合带回去送给足不出户的宅男楚沨喝!   只是末世中的昆虫, 不光体型变得比以往更加巨大, 连带着攻击性也更强。   司祁想要收服这群蜜蜂,舍不得对它们动粗,精神力在周围扫过一圈,很快发现被蜜蜂们经常光顾的变异灵植。   大概是托这些变异灵植的福, 这群驻扎在这边的蜜蜂才能长得这么好,这么快。   在一旁默默看着再也不敢插嘴的两名异能者,想着自己接下来或许能看到异能者VS蜂群的凶狠大战场面, 结果却看到司祁让手下的人注意防护,自己一个人走上前, 在某处花丛中停了下来, 伸手抚向其中一颗颜色更加漂亮的淡紫色花朵。   这朵花被司祁掌心中的植物系异能吸引, 忍不住轻微摇摆着身体,发出期待的信号。   司祁如愿以偿的给予它更多植物异能,并且回忆楚沨教授给他的契约流程,向这棵灵植发起了伙伴契约。   差不多用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司祁非常顺利的收服了新的伙伴。   伸手将跳上他掌心的花朵捧在肩头,司祁一步步走向那外表凹凸不平,体型巨大足以瞬间淹没司祁的蜂巢。   察觉到周围有生物靠近,一颗颗比成年男子拳头还要巨大的蜜蜂“嗡嗡”飞了出来,仿若那遮天盖地的蝗虫, 瞬息而至,看着无比吓人。   这要是被它们包围了……   两名异能者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握紧拳头,目光朝周围看去,下意识寻找合适的逃跑方向。   而在那些已经领悟了精神力使用方法的异能者看来,他们看到队长那磅礴到让人只能叹服的精神力,散发着如司祁本人那般温柔友善的情绪,朝蜂群伸出小小的“触手”。   同时,跟随在司祁身边,与蜂群达成互帮互助关系的那棵灵植,也跟着散发出与司祁同一频率的无形波动,显示出司祁与它的关系。   蜂群察觉到这过于明显的友善信号,体内的杀意无声无息消失,随后司祁的精神力趁虚而入,按照楚沨传授给大家的御兽法诀,开始收服这群蜜蜂。   无形的角逐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所有异能者都在安静等待。   两名外来异能者没有修炼过功法,不知道精神力为何物,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他们满脸茫然的看着寂静无声的四周,不理解为什么司祁只是站在那蜂群的对面,那群蜜蜂就不攻击他,甚至还开始朝着他亲昵的蹭来蹭去,一如之前的那些变异植物一样。   很快,司祁将精神力深入蜂巢内部,找寻到巢穴中的蜂王。一番交涉之后,拥有些许智慧的单纯蜂王,很快被司祁许诺的诸多好处吸引,愉快的成为了司祁的契约伙伴。   司祁和蜂王传达了“去我家,我家有一整片草原的鲜花,还有很多植物异能者愿意帮忙培育花草”的意思,蜂王被司祁描绘出的未来吸引,朝着它的子民发布了搬家的命令,一群勤劳的蜜蜂嗡嗡嗡快速行动起来。   那两个异能者看着司祁脚步轻松的走回来,忍不住问:“怎么样了?”   该不会真的有人能收服那些变异兽,让它们听从人类的指挥做事吧?   司祁:“成功了。”   周围的异能者们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   “我等下一定要收服一只变异犬,我从以前起就最喜欢狗了!现在到了末世,一定要养上一只!”   “我要养变异猫,变大的猫比以前更威武了,就像老虎一样!”   “城市里的猫和狗特别多,到时候一定能找到……”   两名异能者听得心痒痒,再也不怀疑面前这群人的实力,对司祁道:“我们也能收服两只变异兽吗?”   “只要你们努力锻炼,一定可以的。”   “怎么锻炼?”   司祁:“多使用异能就行。”   两名异能者瞬间明白了什么,回头看向那早已消失在草丛里的平坦地面,那种迫不及待想要使用异能的情绪油然而生。   第三天的傍晚,安全区变得非常热闹。   很多人乍一看到一群威武高大的变异兽走在安全区的人行道上,吓得四散而逃,嘴里不断发出尖叫。   直到司祁的声音出现,告诉大家不要害怕,人们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这才下意识停住脚步,看到个头相较变异兽明显小上一大截的异能者们正站在变异兽的身旁。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高声询问,司祁拍着身侧变异狮子的身体,乐呵呵说:“从此以后,它们就是我们的伙伴了!”   惊呼声此起彼伏,还有人大着胆子上前,试图近距离看看那些变异兽。   被一双双冰冷的眼瞳盯上,没有一只变异兽展露出攻击的意图。大家又惊又喜,询问司祁:“它们也和那些变异植物一样,不会伤害我们吗?”   “对,只要不主动冒犯伤害,这些变异兽不会去攻击人类。末世前大家怎么和身边的动物相处,末世后依旧如此。”司祁道:“平时我们也不会让变异兽出入人群聚集的地方,你们一般不会见到它们。”   一些对变异兽留有心理阴影的人悄悄松了口气,更多的人却是对此感到兴奋,“那我们以后岂不是更安全了!”   “我们有这么多强大的变异兽,怎么可能还会害怕别的变异兽!”   “太棒了!”   “真好啊……我也想要一只变异兽。可惜我不是异能者……”   “就算不是异能者,也能收留变异兽。”司祁听到这话说道:“具体的方法等到以后基地里的变异兽数量有盈余了再告诉大家。”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期待道:“小祁,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就等着也收养一只变异兽呢!”   “对,我说的,”司祁笑呵呵道:“放心,我说过的话,肯定会照做。”   一旁跟着司祁的两名外来异能者,看着眼前这普通人与异能者和谐相处,互相打趣的画面,心里多少有些复杂。   回想起前不久,他们在G市随波逐流的融入大环境,把普通人视作好欺负的蝼蚁,把弱者的讨好与哀求当做理所当然,心里不止一次庆幸自己觉醒了异能,不用被其他异能者欺压,从来没考虑过要去保护普通人,为弱小无力的普通人遮风挡雨。   现在看到异能者与普通人互帮互助的现成例子,他们才明白自己以前到底都做了多么糟糕的事情,默默的有些后悔。   如果能把G市的人也带到这里……大家是不是就能过上如末世前一般,幸福安宁的日子呢?   正这么想着,有人注意到司祁身边的那只变异兽体型格外高大,给人的感觉也更加的凶狠可怕,就问司祁:“这只变异兽是不是特别厉害?”   司祁侧头看向足有一层楼高的狮子,点点头说:“是。”   是?两名异能者回想起司祁召唤藤蔓,轻而易举将这只狮子吊起来“商量”的画面,不由得无语凝噎。   你说这话就不会感到良心在痛吗?   亲眼目睹了这几天,司祁在外收服变异动植物的画面,两位异能者已经彻底和其他异能者一样,对司祁的实力有了一个准确的认知。   哪怕司祁带着大家找到那只把他们从隔壁市一路撵到这里的变异兽,他们也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戒备。大摇大摆跟着司祁来到了那片废墟,一脸淡定的看着司祁三两下控制住变异兽,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多眨一下,那都是看不起司祁的实力,是对司祁力量的侮辱。   可惜,拥有这么强大力量的司祁,却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点准确的认知,完全看不出身为最强者的骄傲,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的谦虚平和,充满善意。   就让之前实力弱小却格外骄傲的他们特别害臊……   “我们整个安全区,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司祁亲手救下来的。”一位和他们比较聊得来的异能者跟他们透露说:“这个基地里的绿化植物,你别看它们好像很不起眼,其实各个都凶得很。”   “之前有只变异蚯蚓突然从地里钻出来,试图袭击周围路过的一个小姑娘,这些植物唰一下全都活了过来,直接把那蚯蚓挤成肉泥,拉近土里变成了肥料……”   说起这个,异能者忍不住抖了抖身体,“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啧啧啧,恐怖片里的鬼怪都没这么凶!那蚯蚓长得可比我们路上杀的大蛇还要巨大好几倍呢!结果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两名异能者看向路旁随处可见的绿化带,眼中满是敬畏。   “竟然可以一口气操控这么多变异植物……”   “那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肯定会很安心吧!”   “那是当然!”这名异能者笑呵呵说:“我刚来基地的时候,连异能都没有觉醒,但是直接躺在广场上睡午觉都不带怕的。”   两名异能者听得羡慕不已:“要是我们也能早点来到这里就好了……”   “现在过来也不迟啊!”那个异能者说:“你是雷系异能,可以去发电厂发电。你是土系异能,建设基地最缺的就是土系异能了!”   两名异能者一愣:“这里还有发电厂?”   “是啊,”异能者说:“发电厂,化肥厂,面包工厂……”   两名异能者听得恍恍惚惚:“我们真的是在同一个末世吗……”   怎么互相之间的差别那么大啊!   他们边走边聊,很快到了异能者常驻的操场。   几个顺利收服了变异兽的异能者,留下来安抚那些完成了伙伴契约的契约兽,还有人拉着买一送一、契约了母亲之后跟着母亲一块过来的“小”狼狗,对司祁说:“这只要怎么处理呢?”   像这种刚出生不久的小家伙无疑是最好的契约伙伴,警惕心(精神力防线)不会像成年的变异兽那样高,还方便契约者与它培养从小感情,不会有太多野生动物的习性。   大家的意思,是这样难得的契约兽,一定要留给基地里的重要人员,比如说楚教授啊,楚教授啊,楚教授这样的人。   嗯,总之第一人选肯定是楚沨,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而且在他们心里,一向是楚教授头号迷弟的司祁,一定会非常积极的促成这件事,迫不及待的带着小家伙去找教授。   谁知司祁反应却有些平淡,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的“喔”了一声,说:“我稍后会与楚教授说的。”   基地里来了一群契约兽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安全区,当然也传进了楚沨的耳朵里。   楚沨已经习惯了司祁每次只要在基地,就会一日三餐按时过来找他的习惯,今天也同样如此。   看着司祁献宝似的将这次出门搜集来的礼物送给他,楚沨等待了一会儿,发现最关键的小狼狗,竟然一直没有被提起。   按照司祁以往的习惯,这种对他有利的事情,司祁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说出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是蜂王浆,我特意找蜂王要过来的,喝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司祁一边说着,一边挖了一勺蜂蜜到水里,均匀搅拌过后,送到楚沨面前:“我还往里面加了一些柚子,做成蜂蜜柚子茶,你看看喜不喜欢。”   楚沨接过玻璃杯,低头喝了一口,说:“蜂王还能听得懂这些?”   “对,它很聪明,就像六七岁的小孩一样。”司祁垂着眸子,躲避楚沨的视线:“然后我还在路上找到了几座破损不算严重的工厂,里面有很多机械都还是完好的,如果能源足够,应该可以恢复生产。”   司祁顾左右而言他,尽力把话题从变异兽身上挪开,楚沨就能源一事与司祁聊了许久,在听到司祁暗示般的说,想要把变异兽送给队伍里的一个异能者时,微妙的顿了顿,仔细看了司祁几眼。   司祁被看得很是心虚,眼神闪烁,就是不敢回视楚沨的目光。   楚沨放下手里的柚子茶,对司祁道:“哦,那个异能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司祁小小声说:“他…他潜力很大,人也很好,很风趣,值得培养……”   “异能小队里的每个人,你都说过他们人品好,潜力大,值得培养。”楚沨神色不变,慢条斯理的说:“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   “…………”司祁被问得很是狼狈,低着脑袋,显然是在撒谎,“那,那你要是觉得不可以,换成其他人也行……我都听你的……”   “……”楚沨眼睛微微眯起,仔细看着脸颊快要被逼问到涨红的少年,心里不知怎么,有些不舒服。   就好像,一直都只对自己好,全心全意只想着自己的人,突然移情别恋,不再满心满眼只能看到他了,有好东西也不会再想着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心里仿佛缺了一块,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楚沨说:“你不想把那只变异兽送给我吗?”   司祁身体一颤,被说中了最心虚的地方,整个人更窘迫了,结结巴巴说:“我,我……”   他支吾了半晌,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最终肩膀垮下来,有气无力的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   他用手捂着脸,没脸面对楚沨,声音从指缝里挤出来:“我不应该这样的……我就是,就是不甘心……”   楚沨一愣,显然没想到司祁竟然会这么说。   司祁声音失落:“我明明知道,你身边有一只契约兽,安全性会增加很多……可我嫉妒它,我不想有别的家伙整天跟着你,变得比我还要和你亲近。我不想有人抢走我的工作,可以代替我的树人背着你到处走……我……”   司祁越说越不自信,愧疚的对楚沨道:“我不应该这样的,我太自私了……”   楚沨看着明显自责到快要自闭了的少年,伸出手扣住司祁的手腕,认真说:“我没有怪你。”   司祁可怜兮兮地抬起头,一双狗狗眼显得他更加委屈了,声音里隐约带了点哭腔:“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不是!”楚沨一点也不想看到司祁露出这种表情。   “我没有想要契约兽。”楚沨尽量用冷静的语气和司祁说:“我也没有怪你。”   司祁沉默,一双眼睛垂着看向地面,显然并没有得到开解。   楚沨嘴唇抿起,一种极少出现的冲动在他胸腔里沸腾,他努力将自己的情感表达出来:“我不会怪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你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司祁脑袋抬起来,惊诧看着总是冷心冷情,从不对外表露心迹的楚沨。   楚沨见这么说有用,继续加大力度:“那个契约兽我也不想要,我有你留给我的变异植物就足够了。我很喜欢它,也只愿意接受它,其他动物如果留在我身边,会让我觉得烦躁,我不喜欢有闹腾的生物在我身边打转,除了你。”   司祁听得整张脸涨到通红,身体微微颤抖,完全一幅遭到过大冲击,大脑已经处理不过来的样子。   楚沨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司祁的头发,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所以,别担心,我身边最亲密的人一直是你。”   “…………”司祁害羞的耳朵红到仿佛能滴出血来,身体蜷缩起来,脑袋埋到腿上,整个人都刺激的快要尖叫出声。   楚沨看着这样的司祁,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   司祁捂着脸说:“我是你重要的人?”   “对。”   “你不会讨厌我?”   “永远不会。”   “我是你最亲密的人?”   “没错,你是我最亲密的人。”   司祁抬起头,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眼睛里有熠熠星光在流转,整个人看起来生机勃勃,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我知道了!”三言两语哄出楚沨真心告白的司祁从座位上蹦起来,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悦,和楚沨道:“我以后不会再随意吃醋了!”   楚沨:“……”吃醋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小家伙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啊。   司祁显然没意识到,喜上眉梢的说:“我这就去把那只小狼狗送给别人!”   说完,司祁欢快地离开,像是深怕自己去晚了,小狗就会过来一样。   楚沨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噙起笑容,忍不住失笑摇头。   ……   在司祁管理基地内的异能者,不断完成基建的同时,楚沨也没闲着。   大家前脚还在津津乐道的讨论着那些威猛强大的变异兽,期待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拥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帮手,回过神来,基地又宣布了一个新消息,说不久后基地将会恢复电力设施,大家可以像是末日前一样随意使用电器了。   “光靠那些雷系异能者,真的能供应整个基地所有人的用电吗?还是节省一些比较好吧。”   “据说是因为楚教授研发出了新的供电技术,即使不用异能者发电,也能有源源不断的电力供应。”   “真的吗?楚教授不愧是楚教授,就没有他不会的事情!”   “哈哈哈,那岂不是说我又能玩手机了?”   “有手机没网也没用啊。”   “谁说没用?指不定哪天,楚教授把网络也给弄起来了呢?”   “……还真有可能!”   发电厂的崛起,象征着基地内许多耗电量巨大的设施都能进行扩张。   之前司祁说自己看中了几家废弃的工厂,觉得可以把那边的机器重新利用起来,现在有了足够的电能,建立工厂也不再是什么难事。   而想要搬运机器,马路与车辆就得紧锣密鼓的提上日程。   基地里的大家只要想起不久后,自己能坐上车子,进入工厂上班,在流水线上制造出各种各样的物资,一点一点恢复至末世前的生活,就激动的不行。   整个基地的氛围都变得比之前更加热情高涨。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末日已经持续了半年。   如今已经一月份,气温明显降低,安全区中的大家陆续穿上棉服,口中吐着白色的雾气在街上神色匆匆的行走。   一向热闹的广场这时也没什么人在这里停留。   司祁看着窗外阴沉沉的灰色天空,眉头微皱。   楚沨已经对司祁很是熟悉,见状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在担心外面的人?”   “嗯……”司祁回头,看向楚沨:“咱们基地里的物资足够度过这个冬天吗?有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   “有,”楚沨话语里带着安抚:“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想做尽管去做,一切有我。”   司祁眉眼舒展,对楚沨露出一个极其信赖的笑容:“好。”   当天,司祁召集异能者小队,还有基地内的管理高层,一起开了一个会议:“冬季到来,基地内已经提前做好防寒、存粮的措施,楚教授说,想要安全度过这个冬天,是没问题的。”   众人心中早早有过相关的猜想,闻言放心道:“太好了!”   “我就说楚教授肯定会提前做好准备。”   司祁继续道:“变异动植物的活动频率变低,安全区外相对变得安全,想要扩张地盘,现在是最合适的时候。”   大家对此都无意见,只要司祁他们安排任务,他们就会照做。   只是,这次的任务相较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司祁说:“市内已经被我们探索完毕,接下来,要朝周围其他几个城市前进。”   众人愕然,其中几个从其他城市过来的异能者明显露出惊喜的神色。   “我想,外面应当有很多人没能完成第一轮耕种,没有在冬季前准备好过冬的食物,也没找到可以遮风挡雨取暖的房屋,以及足够厚实的衣服。”   那些个外来的异能者忍不住吐槽说:“他们哪里能想得到耕种啊!异能者不愁吃的,出门一趟就会遇到一堆变异动植物,杀完以后不吃就浪费了,根本不会费心费力的去种地。”   “普通人有心想种,也打不过那些地里突然冒出来的变异动植物,光是安全的活着就已经耗尽全部力气。”   “至于过冬用的东西……呵呵。”这名异能者摇头,没把话说完,可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这次,我们主要是过去送交易用的物资,以及寻找愿意跟我们一起过来的幸存者。”司祁道:“那些人在他们的城市里待了半年时间,手里搜集到的好东西应当有不少。”   现在只需要一些面包、罐头就能交换到大量的好东西,属实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末世中,哪怕是黄金也比不上一块热腾腾的饭团。   众人闻言眼前一亮,期待道:“说的也是!”   “当然,主要还是救人为主。”司祁重点说道:“再多的宝贝,也比不上一条末世里的人命。”   这是司祁一贯的作风,大家心里清楚,但还是忍不住笑着说:“放心,我们会的。” 第97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现场众人对司祁的印象, 就是一个末世里难得的大善人。保护好自己还不够,还想保护好身边的人,保护所有他力所能及可以照顾到的人。   一开始是流浪者小队, 随后是基地附近的幸存者,再然后是城市里的所有人, 以及如今附近的其他几个城市……   身为曾经被司祁帮助过的那一方, 他们清楚绝望时得到拯救的感觉,因此不会嘲讽司祁的行为“愚蠢”, 只是觉得他心性赤诚,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仍怀揣着柔软的一面。   这样的司祁让他们感到非常安心,也让他们愿意听从司祁的安排。   他们在这寒冬腊月离开温暖舒适的基地,一路背着物资, 带着司祁派到他们身边的灵植、契约兽, 用时半个多月,抵达其他城市的基地。   起初,他们本是想好好利用这些末世里的宝贝,趁机“敲诈”一堆的好东西回去。   谁知亲眼目睹其他基地里人类的生活状况, 他们才终于明白,不光是司祁太善良,连带着总是跟在司祁身边耳濡目染的他们,也不知何时,变得无法忍受一些丑陋的事情了。   哪怕商队手里拥有大量物资, 身边还跟着一群异能者、契约兽,走到哪里都不用担心会被人坑害,甚至还能得到当地幸存者基地非常好的优待,大家亲眼目睹周围情景, 也还是很难心情舒适。   司祁经历过许许多多的末世,心里比这群人更加清楚,末世中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在每支队伍跟随着的灵植身上,都放了一个可以让咻咻操控的监控像头,方便时刻察看外界的状况。   在监控中,司祁看到本来还一路上笑着打趣的大家,脸上情绪肉眼可见变得压抑,对此情景毫不意外。   哪怕看到有的小队忍耐不了某些事情,一时冲动和那边的基地“老大”动手打了起来,他也半点不吃惊。   陆陆续续的,小队与周围城市的人类开始接触。   许多基地里的普通人生活都过得不尽人意,有没有异能对他们而言差别实在是太巨大了。   想要在这个地方生存,就必须拥有可以对抗变异动植物的力量,所以普通人只能依附周围的异能者……衣食住行,全都得依附他们。   现在不是和平年代,没有统一的法律制度去保护弱者、管制强者,因此阶级划分理所当然的出现,后面的事情不言而喻。   手里染着同类的鲜血,愤怒杀人的大学城基地异能者扶着墙壁不断呕吐着,可眼神里明显没有任何的后悔。   其他小队里的同伴没有人责怪他,大家默默脱下身上的棉衣,盖在周围浑身赤.裸瑟瑟发抖,神情早已麻木毫无反应的男女身上。   就这样,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被派出去的商队陆陆续续的回来。基地里的居民看着那形销骨立,脸上完全看不出鲜活生气的“同类”,吓得浑身发冷,心里止不住的后怕。   “他们竟然管普通人叫‘奴隶’!”一名异能者想起当时的场面,气得眼睛发红,对司祁说:“他们竟然说得出来这种话!这才不过半年的时间!!”   “幸好小祁你没有过去……”想起在基地里看到的那些尸体,想起那些恶心丑陋的画面,不少人光是回忆都忍不住喉间一阵干呕,“你肯定会受不了的。”   “我们没有交换到什么好东西,全都用来买人了。”异能者们说:“在那里,买卖人口竟然都成了常事……”   司祁安慰他们:“没关系,只要能把人平安带回来就好。”   “我还想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有人主动提出请求:“让这个商队继续做下去吧。”   “当然,”司祁平静的说:“等到冬天过去,我会将附近几个基地都收编过来,你们先行一步,帮我探路。”   “放心!我们一定会的!”大家异口同声道。   那些不把人当人的基地,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消失!   *   许开是一名治愈系异能者。   在这个末世,能觉醒成为异能者无疑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因为这样可以拥有自保的能力,可以在这个充满腥风血雨的世界拥有一片立足之地。   可惜的是,直到许开被一株植物拖入地下充当肥料,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觉醒了异能。   是他的求生欲让他在濒死时下意识把异能使用到自己身上,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窒息的状态下撑了许久都没有失去意识。保持着快要被憋死但就是还有最后一口气的状态,许开挣扎着用手在泥土里挖出了一个逃生通道,然后险死还生的逃了出去。   当时他的身上手上到处都是伤口,他很疼,异能无意识的用出,当着他的面治好了他身上大半的伤口。他才知道,扯淡的末日世界里,扯淡的异能者竟然扯淡的出现在了现实中。   治愈异能这东西说强很强,说不强……也确实没什么用。遭到致命伤如果没能及时治疗,或者被变异动物一口吞进肚子里,身体断成两截,那么除了用异能给自己增加更多的痛苦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多的自知之明,许开在末世之后一直表现的很低调。他在某次异能者与变异动物的对战中,在异能者身受重伤的时候上前给对方治疗,顺理成章成为了对方小队的一员。之后又在路上看到不少因为末世而受伤的人类,一路上不断给人治疗,异能因此歪打误撞的得到了不小的增长,好像不管怎么使用都不会觉得累。   如果异能有优劣划分,那么最容易获得功德值的治愈系异能,无疑是最占便宜的那一类。   但偏偏,治愈系异能没有战斗力,许开想要打败一只变异动物获得食物,都得豁出命去一遍遍的拼,哪怕运气好没有受到致命伤,可痛也是真的痛。   所以许开这个奶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末世里的宅男,宅在基地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靠周围异能者付“诊金”过活。   一开始这种生活方式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耐不住许开经常免费为那些普通人治疗伤口——毕竟好歹也是一名三观正常的人类,在自己使用异能丝毫不费劲的情况下,见到别人鲜血淋漓倒在地上,上前帮忙也成为了理所当然。   可那些付食物给许开的异能者见状,就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他们拿出东西才能得到治疗,那些普通人什么也不做却同样可以得到治疗。   于是异能者们默契的开始拒绝给许开食物,还要求许开必须给他们疗伤,否则就会对许开动粗。   许开没办法,只能承担起自己所作所为留下的后果,为所有人免费治疗。只有饿得头晕眼花了,才会有异能者给他送些东西吃,免得他真的不小心死了。   许开因此知道这样是不行的,在这个末世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只能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所以他又一次走出了基地,拿着武器直面这个残酷的世界。   一开始当然吃了不少苦头,肉.体凡胎没什么战斗力,只是伤口好的比一般人快的他,面对强大的变异动植物只有以伤换伤不断挨打的份。   直到后来某天,许开遇到了一只受伤的变异兽。   也不知道是那只野兽眼中闪烁着的悲伤情绪,实在是太像拥有智慧的生命。   还是对方明明有机会取走许开的命,可却没有对许开动手。   许开脑子一抽,竟然趁着对方重伤昏厥的时候,上前给那只变异兽治疗了伤口。   然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对人类的间接伤害,许开治好伤后心虚的跑了。   这一跑,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   身体恢复健康的变异兽远远看到了许开,在许开和一只变异植物厮杀的时候,它跑过去一巴掌将那个植物的藤蔓踩烂,橙黄色的竖瞳盯着面色苍白的许开,尖尖的指甲收进指头里,用肉垫轻轻推了推许开,发出长长的“喵~”的声音,仿佛是在询问许开记不记得自己。   许开整个人愣住了。   再然后,在末世中无疑是个弱鸡的许开,就此获得了一名强大的伙伴,再也不愁会饿肚子了。   他的生活因此有了巨大的改变,不用担心会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他必须救人。偶尔将治愈异能施展在过路的变异动植物身上,它们也会对他展现出十足的好感,总是想跟在他身边亲亲蹭蹭,无声的表示“再来一次”。   许开利用这个“万人迷”一样走到哪儿都备受欢迎的能力,在末世之中建立了一片安全区。生活在安全区里的人类不用担心会被变异动植物威胁,也不用担心受伤后会因为伤重死去。   许开成了这片基地的核心,城市里所有听说了他存在的人,都会想方设法来到他这里,寻求他的庇护。   狠狠吃过异能者仗势欺人苦头的许开,一直很讨厌弱肉强食的法则,所以在他的安全区里,异能者从来不敢太嚣张,普通人在这里虽然过得不至于像末世前一样好,但也绝不算太坏。   直到冬天到来,一只奇妙的商队来到了他这里,给他带来了许许多多新鲜的,明显来自于工厂里的食物。   许开很好奇他们的来历,询问了他们具体情况后,对他们所描述的基地十分心动——在他的安全区里,已经有不少人因为没有足够的燃料以及衣物,要被冻死了。   当听说那个基地的人很欢迎外来者加入时,许开犹豫了几天,暗中观察他们对待普通人的态度,然后选择了相信。   他带着大半座城市的变异动植物前往了那座城市,因为动静太大,还触动了大学城基地的警报。许开尴尬的站在门外等了一会,才得到了允许进入的权限。   他让大家留在基地外面等待,自己则是带了几个实力最强大的变异动植物跟着进入。   路上他一直在观察这个基地,发现这里的居民生活真的很不错。身上穿着厚厚的暖和棉衣,露在外面的脸与手都饱满洁净,眼中甚至闪烁着末世前的干净与天真。   而且,看到他身旁跟着的变异兽、变异植物时,这些居民也没有露出惊慌害怕的情绪,显然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许开很顺利的见到了这个基地的高层,一个叫做司祁的少年。   少年对他的态度非常好,许开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在顾及自己身后站着的庞大变异军团,所以才会对自己和颜悦色。后来发现,少年是因为他在基地里的所作所为,很高兴他愿意照顾城市里的普通人,因此才会对他态度格外的好。   意识到这一点后,许开对少年的观感也变得极好,他很高兴末世里还有这样愿意保护普通人的异能者,于是主动提出想要加入大学城基地。司祁特别大方,完全没有警惕他背后的实力,很痛快的答应了。   时隔半年多,许开终于回归了文明社会,与他基地里的那些人,一起融入了这边的基地。   他的决定无疑是非常正确的,刚刚来到这里的第三天,许开就已经在庆幸,自己当时选择了相信那支商队,带着基地里的上万居民长途跋涉来到这里。   这边如今已经恢复了货币制度,只是用的不是钱,而是功勋点。   普通人每天上班,就能得到一定的功勋点,功勋点可以去购买衣食住行等各方面的东西,与货币无异。在任务大厅领取特定的任务,比如说前往某市寻找家人、给基地提供某项技术、外出寻找特定的变异植物,都可以得到大量功勋点。   许开因为异能的特殊,直接被邀请成为了基地的医生,除了得到通知必须第一时间赶往伤员处进行救治外,并没有硬性要求,工资待遇也给的很高,许开对此非常满意。   给基地里有着陈年旧疾的伤者进行了治疗后,大家对这位据说曾经是某座城市霸主的异能者非常好奇。   他们见识了那么多有了实力就作威作福的家伙以后,很奇怪有着那么高地位、那么强战斗力的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加入基地,当一个领取死工资的医生。   许开乐呵呵说:“在古代当皇帝的日子,可不定有一个现代白领来得舒坦呢。”   吃饭的时候想要多用点调味料都不行,纸巾什么的眼看着就要一点点用光,章鱼烧冰淇淋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   每天睁开眼就都要操心基地里那么多人的生活,发现哪个异能者不安分了,还要第一时间出面敲打,时时刻刻注意有没有普通人被囚禁被伤害……这种劳碌命一样的日子真是够了,他只是想当一条拥有存在价值的无忧无虑的咸鱼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安全区里没有人能够替代他的责任,许开真的很想撂摊子不干。如今终于可以把事情全都都丢给这边基地的人去操心,许开高兴都来不及。   给上百位伤者逐一进行了治疗,许开体内的异能又一次有了明显的增加。他很愉快的获得了医院院长批给他的三天假期,拿着一笔奖金,快快乐乐的去逛基地。   这边大学城基地发展的非常不错,如果不说,许开甚至有种穿越回过去的感觉。   一位据说叫做楚沨的教授恢复了这边的供电系统,还研究出了特殊芯片。每个人加入基地后都能获得一枚这样硬币大小的芯片,绑定自己的身份信息,还能用芯片记录自己持有的功勋点,拿着芯片就能在各个店铺进行交易。   这是许开非常满意的一点,他虽然不愁吃喝,但却愁手里的物资不够丰富。在他之前的基地,无论普通人还是异能者都能不被饿死,但想要吃好却很困难。   可在这边,许开甚至能看到那些普通人在市场里挑选食物的种类,甚至可以要求店家往小吃里多放一些辣椒和醋——这场景,哪怕放在其他城市基地老大身上,也不一定能享受这样的待遇,更不可能每天面对一整条街的食物挑挑拣拣。   之前被商队带来的很受大家欢迎的面包与罐头,在这里彻底成了滞销品,基本上没什么人会去选购。大家更愿意吃哪种保质期比较短,但足够新鲜的食物。   多么奢侈的事情。   许开甚至还在这里看到了变异动植物的租借商铺,目前店铺里有变异蜜蜂、变异百合、变异青蛙等“员工”,只需要购买店铺中员工们特别喜欢的花朵、土壤与虫子,就能雇佣这些员工为自己做事。比如说帮忙授粉,帮忙填充一整栋房子的香味,帮忙抓田里的害虫等等。   许开对此很是心动,觉得自己或许也能展开一项副业——花别人的钱养自己的宠物,宠物还能为基地建设做出贡献,这生意绝对能做呀!   怪不得他进城的时候,还在城墙附近看到了巡逻中的变异兽,原来这里也有像他一样擅长与变异动植物沟通的人,而且做得比他还好。   因为他们不光能让变异动植物与人和谐相处,不去主动伤害人类,还能让变异动植物干活……   在商业街的各大小吃店铺里吃了个肚子滚圆,许开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片地方。如今大学城内已经恢复了车辆交通,许开找了辆公交车坐了上去,开始浏览整座大学城基地。   基地内据说已经有六万多位居民,其中有三万多都是这个冬天加入进来的。原住民与后来者的区别很明显,许开根本不用仔细观察,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之间的不同。   一个是听到点响动都会下意识寻找附近掩体,脸上流露出痛苦胆怯神色。   一个是眼睛里还闪烁着光芒,仿佛从未受过什么苦难一般,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而且两者之间的外表差异也很大,皮肤、体型、身上的伤口……   就连许开自己,身上的伤疤都不比别人少,毕竟普通人受一点伤或许就死了,而异能者也不会像他一样对付个变异动植物都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治愈异能可以治愈身体可以美白肌肤,却无法抹平伤疤,所以他虽然是医生,伤口却比任何人看起来都多。   观察后许开发现,这些后加入的人里,绝大多数竟然都是普通人。这是很奇怪的,末日里的异能者数量哪怕不说和普通人一样多,但也绝不会这么少。   许开和身旁坐着的本地居民聊天,聊天时问起了这件事,居民说:“这些人都是我们的用食物和其他基地的人交换,带回来的。”   居民说的很委婉,没有提到“商品”、“奴隶”等词汇,但许开还是听明白了。   大学城基地的人用食物向其他基地高层“购买”来了这些普通人,同时也询问过高层的异能者们,要不要跟他们一起离开。   那些基地的高层得到物资,拒绝了商队的招揽,不打算离开自己称王称霸的熟悉地方,加入其他基地给人当小弟。   至于那些被卖掉的奴隶离开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会不会成为探路的炮灰,被压榨的苦力……他们不在乎。   这就是后加入的为什么基本都是普通人的原因。   “这样也好,”许开冷哼一声:“那些人来到了这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就让他们自以为生活滋润的停留在那片废墟上吧,这些被他们当成奴隶卖掉的普通人,将会在这里过着比他们好上千百倍的日子,不用忍饥挨饿,不用遇到危险,生活过的比他们这些“老大”还舒适。   不过话说回来,许开还挺好奇,司祁还有那位楚教授,是怎么管理这个基地的异能者,让他们发自内心尊重身边普通人的。   果然还是个人魅力的问题吗?   许开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想起司祁的模样,心想异能升级后,会不会还能排除体内杂质,美容养颜,变的帅气……   正这么想着,他看到天边出现一个小黑点,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隐约可以看到翅膀扇动的轮廓。   糟了,是变异鸟!   许开拉开窗户,在周围乘客惊愕的注视中直接跳下车,朝着周围大喊:“有变异鸟!普通人赶紧躲进掩体里!异能者出来迎战!”   说完,他便大步朝着变异鸟飞来的方向跑去,旁边人试图拦都没能拦住。   大家面面相觑。   许开边跑边皱眉,这边的普通人怎么防范意识这么差,发现不对劲了也不知道要躲……躲?   许开脚步一顿,看着前方突然活过来的几棵巨大的柳树。柳树的枝条在空中伸展蔓延,很快织成一片散发着绿意的网,把天空整个包括起来。   这时变异鸟正在俯冲,迎头直面这张突如其来的大网。   几根枝条迅速朝上伸展,像是一条条迅猛凶残的蛇,嗖一下划破天空,抓住了正试图纠正飞行方向跑走的变异鸟翅膀,在它凄厉的鸣叫声中,一把将它缠绕了起来。   然后……   许开龇牙咧嘴看着天空上的凶残画面,又转头看着四周围仿佛在看热闹的人群,终于明白这哪里是大家防范意识差啊,分明是有恃无恐,心里有底气。   这些植物竟然也都是变异的吗?怪不得个头那么大……   许开看着四周围绿化程度极高的环境,又看看那仿佛守护神一般矗立在各地的大树,心中对司祁的敬佩程度又高了几分。   这时,巡逻队的人速度赶到,有人嘀咕了一句:“是变异鹰啊,可真难得。”   还有人说:“如果能收服成契约兽就好了。”   许开闻言,好奇的走上去,想要看看他们所说的“契约”是什么意思。   望着被柳条捆得结结实实,翅膀都给骨折反向缠绕起来的大鸟,许开皱了皱眉,但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直到旁边几个异能者嘀咕:“翅膀都这样了,还是算了吧。契约之后还得好好养着它,指不定伤还不一定能彻底痊愈,不如炖了……”   许开顿时来了精神,开口道:“我能治我能治!”   众异能者回头朝着人群中看去,其中一位刚刚被许开治疗过的异能者眼前一亮,忙招呼他:“是许医生啊!您怎么在这!”   许开从人群中走出来,笑着道:“我看这边有变异兽,就想过来帮忙,结果却看到这一幕。”   “哈哈,”几名巡逻队成员闻言很是骄傲,胸膛挺起,自豪的说:“那是当然,我们基地的安全系数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说着,他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神色惊疑不定的几个外来异能者。见对方脸上浮现出畏惧,四处乱瞄的眼神明显变得安分起来,他们才笑呵呵的跟许开说:“您刚才说您能治这只变异鸟?”   “对,我是治愈系异能者,”许开道:“需要我出手治疗吗?”   “当然,当然,”大家嘻嘻哈哈道:“哎呀,以后有您在基地里,我们外出出任务都不用担心会受伤啦!”   “对了!”有一人想起什么,激动道:“你这个异能可以治愈双腿瘫痪吗?” 第98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可以啊, ”许开毫无犹豫的说:“是谁?”   “咱们基地的管理者,楚教授。”   “你竟然还没去看过吗?我以为你应该已经过去治疗了的。”另一名异能者说。   “没有,”自己今天治过什么病, 许开还是记得的。   想想对方把基地建设的这么好,把每一个人的事情都有认真考虑到,却唯独忘记给自己安排治疗, 许开对司祁楚沨这两个人的好感度蹭蹭蹭的往上涨,当即说:“那你们带我过去吧!”   异能者摇头:“楚教授平时很少露面,我们等到中午司队长给楚教授送饭的时候再去找他。”   许开惊讶:“你们送饭的活, 还要让司队长亲自去干啊?”   “对啊, 司队长人可好了。”   “楚教授一般只愿意和司队长接触。”   “司队长如果不在基地,那就是司队长派去保护楚教授的树人去送饭,别人根本进不去楚教授的实验室。”   周围几人把这段时间看到的司楚一人互动说给许开听,许开感叹:“他们这感情也太好了!”   “可不是么。”众人点头,见时间不早,食堂差不多开饭了,便把许开带到司祁平时常去的地方,果然蹲到了那边正在打饭的司祁。   几人把来意和司祁一说, 司祁表情略微有些古怪。他看了许开一眼,唇角抽了抽, 像是在憋笑:“这样啊,那等下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许开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他突然想起那份治疗名单, 是经过司祁的手交到他这里的。   以司祁对楚教授的照顾,就算楚教授把自己的名额排在所有人后面, 不急着治疗,司祁怎么会也不小心把楚教授遗漏了呢?   过去路上,许开和司祁路过一片花丛。司祁习惯性的停下脚步, 用异能跟花丛交换来了一朵鲜花,然后带着鲜花和食盒,一起去了楚沨常待的研究室。   许开在那里见到了久闻大名的楚教授。   看到对方长相的时候,许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沉思:果然是颜值的问题吗?   然后司祁和楚沨介绍了他的来意,许开笑着与楚教授打了声招呼,被对方冰山似的气场冻得打了个冷颤,眼角余光瞥见实验室中格外明显的花束,许开脑海里想起司祁方才带来的那朵花。   果然,司祁把饭盒放下来的时候,顺手将花送给了楚沨。   楚沨很是自然的接过鲜花,拿在手里把玩片刻,放进花瓶中,花瓶里数量众多的花朵又多了一名新伙伴。   许开目睹全程,见一人相处融洽,氛围亲昵,表情越发怪异。   这两人怎么gay里gay气的……一见面就送花。   在司祁的示意下,许开上前将手指微微轻按住楚沨的肩膀,异能使用到楚沨身上,随后又纳闷的抬手。   “怎么了吗?”司祁憋笑。   “……啊,这个。”许开心中不解,又把手放了回去。异能在楚沨身上再次转了一圈,完全没发现哪里不对劲——这人分明健康的很!   许开低头看向楚沨落在轮椅上的双腿,又抬头看向楚沨。   对上楚沨那依旧冰冷十足的双眸,许开道:“楚教授双腿瘫痪很久了?”   “对啊。”司祁说:“怎么了吗?”   “嗯……”许开想了想,说:“没事,我已经把楚教授的腿治好了。”   虽然不知道楚沨为什么要隐瞒双腿早就痊愈的事实,可许开还是帮忙遮掩了一下,免得楚沨尴尬。   楚沨丝毫不领情,板着脸说:“我还是没办法站立。”   “会不会是太久没走路了,腿部肌肉支撑不住?”司祁上前关心道:“我扶你起来走一走看看?”   许开看楚沨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琢磨着楚沨既然依旧选择装病,应该会拒绝这种提议。   结果楚沨竟然点头,一本正经的说:“好。”   许开:“…………”   他看着司祁亲手小心翼翼把楚沨抱起来,一只手环在楚沨的腰后,另一只手架着楚沨的手臂,让他把身体的重量大半都靠在自己这边,尽心尽力的帮助楚沨行走。   楚沨虽然表情毫无变化,可光是愿意让司祁这么近距离的触碰他,与他低声说着话,就足够说明司祁于他而言有多特别。   许开看着这俩人,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盛开着的花束,哪还能不明白楚沨心思,在心里狠狠“呸”了一声。   长得好看有啥用。   想要追人还不是要靠装可怜!   怒干这碗狗粮!   许开麻木的道:“既然我的任务完成,我就先走了,你们俩‘好好复健’啊。”   司祁笑盈盈说:“好,多谢许医生。”   “呵呵……不用谢……”   许开走后,司祁扶着楚沨在实验室里小小的走了一圈,没舍得让“刚刚痊愈”的楚沨累到。   把楚沨送回到轮椅上,司祁在楚沨的注视中蹲了下来,手指轻轻放在楚沨的小腿上,一下一下,力道适中的按捏着,抬起头看他:“可以感觉到触碰吗?”   楚沨瞳孔微缩,手掌无意识握紧轮椅两边的扶手,低哑着嗓音道:“……可以。”   “太好了。”司祁笑眼弯弯,“那以后我每天都帮你按捏双腿,扶你走上一段路,你一定可以很快恢复过来的。”   楚沨一双眼眸色泽幽深,默默注视着司祁。   司祁……这是希望他尽快康复,然后再也不用整天过来照顾他了?   不然为什么在他刻意没把自己列入治疗名单的时候,还要把那个家伙带过来。   司祁不会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思吧。   这天下午,司祁在这里陪了楚沨许久。夜晚,他们俩一起离开。   如今基地建设的越来越好,他们早已搬离了一开始的集体宿舍,住进了土系异能者盖出来的独栋小屋。   司祁借口可以随时随地照顾楚沨,硬是挤进了楚沨的房间,和他一起住。   楚沨也没拒绝,似乎是对司祁的行为无可奈何。   洗漱过后,司祁抱着楚沨,把他送到床上。又当着楚沨的面上了楚沨的床,坐在楚沨腿边,手轻轻放在楚沨的腿上。   可能是场景比较暧昧的缘故,司祁耳朵有些红,一直没好意思去看楚沨,只顾着低头尽心尽力按捏着。   楚沨看着司祁,许久后,突然开口:“你希望我尽快痊愈?”   司祁听到这话楞了一下,不解的说:“当然了。”   “可等我康复以后,我再也不需要你为我送饭,不需要你时刻跟在身旁帮忙。”   司祁嘴唇微张,似乎终于意识到这点,神色变得慌乱。   “我,我……”他躲闪楚沨直视他的目光,不安的说:“如果楚教授不需要的话,我当然不会再做这些事……”   他看起来十分沮丧:“可至少在你复健的这段时间,让我再最后帮你一把吧。”   楚沨:“…………”   这家伙,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一点也不想要索取回报吗?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用心。”楚沨说。   司祁失落的道:“这有什么为什么,因为你是你啊。”   “因为我拥有智慧,还是因为我身上的那些标签,你是因为我能帮忙建设基地才接近我的吗?”   司祁猛地看向他,语气有些激动:“怎么可能!!”   “那就是因为我这个人。”楚沨声音平静,目光注视着司祁,直把司祁看得面颊涨红,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种状态下的楚沨。   “你是因为我,才会接近我,对我好的,对吗?”楚沨双臂用力,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手掌牢牢扣住司祁的手腕,吓得司祁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告诉我,”楚沨表现的十分强势,声音低沉,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司祁眼中酝着一层水光,结结巴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楚沨看得心中着急,一把将司祁用力的拉了过来,不顾司祁眼中的惊诧,对司祁说:“你喜欢我。”   司祁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声音像是要哭了一样:“我没有……”   “你喜欢我。”楚沨根本不让司祁躲开,认真的说:“你从一开始就喜欢我。”   司祁用手遮住脸,像是要用这种方式躲避无法挽回的现实。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讨厌我……”司祁想起自己曾经借口帮忙,来来回回占了楚沨多少便宜,就窘迫狼狈的要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沨越听越是心头火起,拉开司祁遮挡着脸的手,把他按在了床上。   司祁发出一声惊呼,随后更是震惊的看到楚沨竟然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你,你的腿……”司祁瞪大眼睛。   “从一开始就是好的。”楚沨眸色幽深,望着下方的司祁:“如果不这样,怎么借口留住你。”   司祁不敢置信,大脑似乎因为过量的信息冲击得完全宕机。   楚沨看着这样的司祁,眸色越发暗沉,身体下压,把司祁整个人囚在自己的双臂中,对着那柔软的嘴唇吻了上去。   司祁紧张的抽了口气,随后所有声音都被对方堵住,面红耳赤的闭上眼睛,身体激动到微微颤抖。   这一切对他而言刺激太大了。   楚沨细细品尝着乖巧的,任由采撷的美味,手指无声抚摸着司祁的面颊,感受对方脸上每一个弧度。   早在很久以前,他便想这么做了。   细微的唇齿交缠声在屋内响起,过了许久,司祁才得到可以自由呼吸的机会,脑袋瞥向一旁,胸膛起伏,激动的大口喘息着。   “喜欢吗?”楚沨在他耳边低语:“上次你借口喂我吃东西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的嘴唇看,是不是很想亲我?”   司祁整个人都羞赧的不行,声音嘶哑的说:“我……”   “想要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楚沨手指轻轻擦过司祁额前汗湿了的刘海,对他道:“我说过,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为你实现。”   “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吗?”司祁眼神闪烁,不好意思的偷偷去看身上的楚沨。   楚沨的神识笼罩着房间,把司祁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一清一楚,怜惜的道:“当然,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你……双腿的事情,就……骗过我……”司祁结结巴巴的说。   “…………”   楚沨语塞:“除此之外,我没有骗过你。”   “那……”司祁不好意思的说:“你假装行动不便,真的是为了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楚沨耳尖微红,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很早以前,也喜欢我了?”司祁小心翼翼伸手抱住楚沨,对他说:“你也对我一见钟情吗?”   “也?”楚沨呢喃着重复了一句,随即脸上浅浅的浮现出笑容:“对,我也对你一见钟情。”   他低头又一次吻向怀中的司祁,“以后,再也不遮掩了。”   ……   春季到来,正是万物复苏,人类开始繁衍……开始耕种的好时候!   楚沨的康复给整个基地打入了一道强心剂,大家对此十分激动。不少商店的老板主动推出了打折优惠活动,居民们聊天时也总不免提起楚沨之前为大家做出的帮助,感念着他的好。   大家都很希望楚沨能过得开心,就像末世前大家都希望为祖国做出贡献的科学家能够长命百岁一样。   这有司祁总是在基地中出现新事物的时候,反复在人前提到楚沨名字,让大家知道大家现在能生活的这么安逸,全都是楚沨在背后帮助着大家的原因。   换做其他基地的老大,可能压根不会容许有人权威高过自己,会有意识隐瞒楚沨的功劳,消除竞争对手。   但司祁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这就导致总是主动与人拉开距离的楚沨,无论怎么摆出冰山脸面对大家,躲在实验室里不出来,大家看到他的时候也总是满脸笑容,极为热情,深怕楚沨在基地里受一点半点的委屈。   即使楚沨从没有展现出修真者的实力,和其他人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司祁不在基地里的时候,楚沨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不顺心的地方,因为周围人都有意识的护着他。   倒是有人趁着司祁不在故意动些小动作试图抹黑司祁,被楚沨抓出来狠狠教训过几次。所以即使司祁看起来就是个“天真不谙世事”特别好欺负的大学生,司祁在基地里的地位也是一如既往的稳固,压根没有人质疑过他老大的位置,也没有人故意抹除司祁拯救了大家的功劳。   因为两人互相肯定对方,互相帮持对方的行为,太过深入人心。   导致不久后,有人看到楚沨主动亲吻红着脸的司祁,而司祁也没有躲开的时候,大家竟然一点也不震惊这俩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或者“楚教授那么冷淡的人,竟然也会喜欢上别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有所预兆。   “楚教授对别人从来不怎么亲近,唯独只让司祁接近他,这已经说明楚教授的偏爱了。”   “司对长对楚教授简直是好到没话说,楚教授要是跟司队告白,我都想象不出司队会拒绝的画面。”   “他们俩一个有智慧,一个有实力,真的很般配。”   “可惜他们俩太忙了,诶,我想看他俩秀恩爱都没机会。”   春季到来之后,司祁要做的事情很多。   除了安排大家春耕,给地里的植物释放异能,还有就是之前冬季的商队可以紧锣密鼓的再次筹备起来,这次他们要去更远一些的地方。   不光是他们基地里的特色产品,连带着许开这个强大的治愈系异能者,也能成为“商品”的一种。   “末世了,谁身上还没点大伤小伤,只要他们有想要治疗的患者,就能让他们来我们这里治疗。”   基地里的高层之一,一位十分精明的女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论是物资,还是对方本人,都能成为诊金。”   “咱们基地虽然厉害,但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世界上的高手那么多,我们可以向外界发出信号,广邀异能者、有特长的普通人加入我们。”   “许哥也是咱们基地的招牌之一。”   坐在一旁的许开耸耸肩:“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家伙,我都愿意治。”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见许开愿意,女士把计划上的这条打了个勾,继续道:“商队在外出交易的同时,还可以说明一下我们基地的状况,告诉他们我们的具体位置,然后给他们看我们拍摄的宣传视频。”   “我说前段时间你们拿着摄像机走来走去是在干嘛呢……”一位异能者忍不住吐槽,“把基地位置暴露出去,万一有人看中我们的东西,过来攻打我们怎么办?”   “能打得过我们的不缺这点物资,缺物资的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女士给了对方一个嫌弃的眼神:“你对我们基地的实力是有多大的误解。”   两万多名异能者,且异能者的实力普遍比外面的流浪异能者强上一截。那么多被收服了的变异动植物在一旁保护,就连普通人也是不缺吃不缺穿身体健康,拿起武器就能上,他们会怕谁?   “……好吧。”异能者耸肩,嘀咕道:“可你别忘记天外有天。不说别的,咱们一群普通老百姓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官方组织,我想他们的实力一定比我们强。”   “那是当然的。”女士对这点没有任何怀疑,“可官方一直是保护我们的存在,更不可能找我们麻烦。”   “那倒也是,”异能者傻笑一声:“也不知道这次外出,能不能找到官方。”   “如果能找到就好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官方知不知道‘功德’的存在。”   这段时间,司祁和楚沨因为基地内的诸多建设,还有冬季拯救了大量的普通人的原因,收获了源源不断的功德,实力突飞猛进。   连带着几个外出执行任务的商队异能者,实力也得到了很大增加,大家寻思着那段时间他们出门在外没有经常使用异能,为何会出现这样奇怪的情况。   然后讨论着讨论着,大家就在司祁的提醒下,发现了“功德”的存在,恍然明白为何司祁与许开的异能会那么厉害,仿佛永远也用不完——就因为他们做了很多好事!   而基地建设、保护普通人安全等等,全都被划分在了做好事的范围里,所以才会显得大家在基地里越用异能,异能增长的速度就越快。   这个消息传出后,很多人对基地里实力强大的异能者越发的亲切了,毕竟“实力强=做了很多好事帮助了大家”,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好人呢。   而这个规则被宣扬出去以后,很多异能者有意识的收敛内心骄傲,主动帮助身边的人。   想要结束末世,就要靠全体人类的共同努力,越是体会到功德好处的人,越是会积极的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而不是刻意隐瞒。   会议在众人的交谈中缓缓结束,结束后,有人把商量出的结果给了一份外出的司祁,还有从不参与讨论的楚沨,等待他俩过目后确定没问题了就去实施。   楚沨看完会议报告后,在上面修改了几个不合适的地方,又增添了一些内容,让人把文件拿走。   之前在会议中侃侃而谈,让所有人都对她心服口服的女士,看完修改后的文件,不得不朝身边人感叹:“我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是楚教授不会的。”   以前大家还能调侃楚教授不会谈恋爱,现在连这个都说不了了。   “谁知道呢,反正我已经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了。”同事说:“你现在和我说楚教授觉醒了异能,而且实力不比司祁低,我都相信。”   “还真有可能!”女士思索着道:“毕竟真要论起功德,楚教授不会比司祁少。”   “那可不。”同事耸耸肩,“我看我们还是好好工作,多积累功德,指不定哪天也能觉醒异能呢。”   女士诧异:“我没和你说过吗?我早就觉醒异能了。”   说完,女士看着他饶有所思:“看来你这是工作还不够努力啊。”   同事:???   所以这都到末世了,大家还要内卷吗?!   ……   随着功德这个概念在基地中越来越深入人心,基地里无论是想要拥有异能的普通人,还是想要变强的异能者,都非常积极的应对着手里的工作。   异能者们不再只想着整天埋头搞基建,出门接触其他基地、给更多人送去末世中来之不易的物资,拯救水深火热的普通人,全都是比埋头基建还要功德无量的好事。   虽然危险,但回报同样丰厚。   于是,一支支自发组建起来的商队就这样出现。空间系异能者成了抢手货,所有商队都想要把他们拉入自己的队伍。其次就是和司祁同样的植物系异能者,有他们在,出门至少可以减去大半的风险,很多变异植物都会多少给他们一些情面。   然后就是基地里的契约兽被大家想方设法的诱惑出了门,有这群保镖在身旁,只要不是遇到太强劲的对手,商队基本可以在末世的废墟之上横着走。   组建好的商队陆续出发,随着时间流逝,很快就有听说大学城基地下落,顺着指点赶来的一批又一批求生者。   他们或是向往末世中仍存有文明的桃源世界,或是为了治愈系异能。   无论这些人目的是什么,一开始抱着怎样的打算,基本上来了以后就没几个人愿意走的。   而随着大学城基地的名声传扬,越来越多地方的人知道了司祁、楚沨、大学城基地的名字,也知道了功德的存在。   无论他们信不信,一些基地的老大都派人前往了大学城基地,想要一探究竟。   如果大学城基地是个虚有其表的软柿子,他们不介意率领队伍入侵这里,吞下这块肥肉。   可惜,他们算盘打得很好,但耐不住大学城基地的情况太过吸引人,而在末世中生活过的人,又完全无法抵挡末世前的安宁生活。   所以被基地老大派出去的间谍,十个里面,有九个都选择投靠了大学城基地,还有一个是家人被挟持,不得不返回原先基地,准备日后找机会偷偷带着家人前往大学城基地生活。   大学城基地的名字就这样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并且越传越广,直到很多基地都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赵辰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前往的最强基地,也就是北市基地,因为隶属于官方旗下,普通人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所以商队并不急着往这边来。   倒是北市基地那边,看着从其他附属基地先一步送过来的商品罐头,还有各式各样明显经过异能改良的优质农产品,忍不住对大学城基此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不少人都提议派一支小队过去与大学城基地进行接触。   之前赶在冬季变异动植物都沉寂下来的时候,千里迢迢赶往北市基地,并凭借自身异能迅速获得一众基地高层拉拢的赵辰,此刻被一名试图讨好他的人送来了这些口味齐全的罐头,笑吟吟的凑近乎说:“据说,这还是辰哥你家乡生产的罐头。”   赵辰悠闲地靠在躺椅上,不解的说:“那边还有势力可以生产出罐头?”   而且竟然还有本事把罐头卖到他们这边来?   “是啊,”那人满脸赔笑,“据说是什么大学城基地,高层们正在讨论要不要与他们建交。这不,我就来请您帮忙看看情况了吗?”   那人压低声音说:“如果真是个不错的势力,咱们怎么也得在官方之前,赶紧把大学城基地拉拢了不是?”   赵辰微微点头,对基地中官方与民间异能者这两股势力互相较劲的情况心知肚明,垂眸使用能力,想要看看大学城基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这一看,事情发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曾经以为早就会死的家伙非但没死,反而日子过得比他还滋润,赵辰看着看着,表情变得有些狰狞,面色扭曲的让对面男人忍不住暗暗心惊。   赵辰可不管这人什么想法,为了察看司祁到底是怎么成为基地的首领,赵辰久违的催动异能,开始追溯大学城基地的前身,结果越看越生气。   他“看着”那些普通人,在队伍解散后,留在司祁的庇护下,安逸舒适的生活在安全区,忍不住咬牙切齿回想起自己这一路经历过的苦难,眼神阴郁到可怕。   后面的内容无需多说,赵辰亲眼看着大学城基地飞快发展,明白自己之前已经彻底得罪了司祁,也知道司祁的立场和自己完全相对。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司祁好过,所以在对面那人的注视中,他直接开口,干脆利落的道:“这个基地勾结变异动植物,未来注定会成为全人类的敌人!”   “尤其是首领司祁,更应该被我们消灭!”   对面那人愣了愣,点点头说:“竟然还有这种事……”   他低头思索片刻,通过赵辰的话语试图分析出赵辰说这话的原因,还有目的,试探着道:“那他对普通人与异能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想法?”   赵辰一脸厌恶:“这家伙恨不得普通人能骑在异能者的脑袋上!”   对面这人面色一冷,毫不犹豫的说:“既然他勾结变异生物,是人类的敌人,那肯定要被铲除!” 第99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赵辰一直很讨厌司祁, 就好像伪君子总是会天然厌恶真好人一样。   在和司祁的短暂相处中,赵辰亲眼目睹司祁的实力一天比一天厉害,且毫不顾忌的拯救那些没有价值的普通人, 忽视对他的照顾。这让毫无战斗能力的赵辰对司祁充满嫉妒的同时,也让他对司祁的做法格外的不满。   这个不满在司祁拒绝被他利用,害他不得不绕路多吃了不少苦头时达到了顶峰,又在他千辛万苦终于赶到北市基地,而司祁很有可能已经死去时,才稍稍停歇。   他一直觉得司祁过得很不好,甚至可能已经被那群普通人拖累死了, 对司祁这个有能力却不知道妥善运用的蠢货幸灾乐祸了很久,心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得意。   此刻亲眼看到大学城基地的建设过程,看到司祁如何帮助普通人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日子, 如何被所有人崇拜……一路上勾心斗角遇到不少危险的赵辰, 简直恨不得对司祁生啖其肉, 怨恨司祁当初为什么没有挽留他一起组建基地, 为什么这么好用的一个家伙出现在自己眼前, 自己却占不到半点便宜, 平白吃了那么多苦头。   他清楚司祁对自己的不满, 也知道,大学城基地的建设有多优秀。   他和司祁的立场天然对立, 如果有势力拉拢了司祁,让司祁拥有了更大的靠山,那对他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他也没有撒谎。司祁确实是把普通人看做和异能者一样平等的存在,这与他所处势力“异能者至上”的理念完全相悖,司祁注定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所以趁早消灭司祁, 给司祁扣上一个“人类公敌”的黑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道:“我去找秦司长说明这件事。”   目前北市的势力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末世前的官方体系,无论末世是否到来,他们一如既往的将所有公民都视作自己的保护对象,无论对方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都一视同仁的进行保护,甚至还会有意识制约异能者对普通人的威胁,平衡两边人的关系。   而另一方,当然就是以异能者为主的民间组织,他们崇尚异能者优先的理念,认为末世到来后,人类也要适应环境的变化,作出改变,优先保护值得保护的人,选择性牺牲那些只会浪费粮食与生存物资的家伙。   赵辰毫无疑问属于后者,但他这人一向能装。虽然心里一直觉得异能者高高在上,普通人都是蝼蚁,但表面上他不会做得太明显,让官方不会彻底将他视为敌人。   官方不是看不出赵辰这人的心性,可谁让赵辰能力特殊呢?只要赵辰不做的太过火,官方就不会轻易撕破脸。他们期待这位特殊能力者可以发挥出自己的实力,为人类的未来发展探索出一条新的道路,能好好相处就不会彻底把他推向对立面。   两边势力都想让赵辰帮助自己,这导致赵辰在基地里的地位非常超然。当赵辰亲口说出“我使用异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越用就会越衰弱”后,那些人悄悄测试了这句话的真实性,最终不得不克制着请赵辰帮忙的次数,每次请他帮忙就会送上不少厚礼。   这一次,赵辰主动找到官方,还开门见山的直白说明了他到来的目的,话题涉及到北市基地最近非常在意的内容,所有人都投以了高度重视。   赵辰说:“大学城基地的基地长司祁,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他勾结变异生物,残杀周围十几个基地的异能者,统治了F市附近大小六七个城市,并且势力范围还在逐步扩大。”   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尤其赵辰为了证实自己话语的真实性,还非常有心机的把司祁出门讨伐那些虐杀普通人、把普通人当牲畜饲养的异能者画面,展露给秦司长看。   秦司长看着画面中,司祁面无表情率领身后变异生物大军,毫不留情镇压同胞的样子,脸色很是难看。   赵辰说:“在我预知到的未来中,司祁会成为全人类的敌人。他现在通过罐头、农产品作为借口,打探其他基地的内部情况,每个被他商队造访过的地方,在不久后都会成为他的势力范围,这点你们完全可以去调查,我绝无半点污蔑。”   “更糟糕的是,包括你们在内,都会以为司祁是出于好心,让商队到处支援那些物资贫乏的基地,让大家都能有东西吃,继而对他放松警惕。”赵辰话语里充满了怒气:“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幸好我提前知晓到他的存在,并且使用异能预知到他的狼子野心!”   众人略微有些沉默,不久后,有人说:“辛苦赵先生了,这个情报对我们而言非常有用,我们会认真思考对大学城基地的应对策略。”   赵辰加重语气:“你们千万不能小看他,并且绝对不能相信他所说的话,那都是他的伪装!”   “好的,我们明白。”众人认真点头,与赵辰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又送给他许多“补品”弥补他使用异能对身体造成的负荷,随后才在赵辰离开后,缓缓开口:“诸位有什么看法?”   “画面是真实的,”秦司长说:“这个叫司祁的人确实率领无数变异生物,攻打异能者基地,而且实力非常强大。”   “可这更说明不对劲了,如果司祁想要占领那些基地,他何必送出这么多的食物。”也有人道:“直接率兵攻占就行。”   “赵辰使用预言能力的时候,总是藏一半露一半,未知全貌的预言很容易造成更大的麻烦,我们必须调查清楚再下判断。”   赵辰在末世前就是个普通人,面对一群末世前就身居高位的高智商精英,很难凭借区区一个异能就把所有人都忽悠得团团转。   “周勇在半小时前,曾前带着一堆罐头去找了他,”有人喝了一口水,不急不缓的说:“我想赵辰主动过来找我们,有周勇的一部分‘功劳’。”   而那群事实都要求异能者优先的家伙,期望促成的事情,毫无疑问,对普通人而言不会是什么好事。   众人商议过后,觉得这个大学城基地确实值得引起重视,不光是因为大学城基地四处散发的食物,还因为大学城基地那连赵辰都忌惮的实力。   “我记得赵辰说过,他老家就是F市,并且是从F市一路逃亡到这里的。”   “什么逃亡。”有人不满道:“一路仗势欺人抢夺普通人的食物,一路无视落难者的请求连异能都吝啬使用,这能叫‘逃亡’?你不是没看到那群异能者对他有多呵护,就差没把他当成祖宗供起来了!”   虽然赵辰刚出现在北市基地的时候,样子看起来很狼狈,可他身为毫无战斗力的预言能力者,仅仅只是狼狈而不是身受重伤身体残疾,已经说明他这一路上被人保护的有多好了。   这能算逃亡吗?那些在末世中苦苦挣扎着的普通人可是连逃亡的资格都没有!   官方机构不是什么人都能接纳的,在拉拢赵辰的同时,必要的调查一样也不少,自然清楚赵辰这一路上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行了,我知道你讨厌他,但他使用异能有限制,异能越用效果越差是事实,不愿意配合也正常,”一旁的同事安慰他:“我们没资格要求每一位公民,都像我们一样愿意牺牲自己作出贡献。”   “诶,要是觉醒异能的,都是好人就好了。”有人叹息道:“这样哪里会出现对立的局面,大家齐心协力不好吗?末世迟早能在我们手里结束。”   “有时间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愿望上,不如花精力好好做事,”没人把他的胡说放在心上,商议道:“我们派支小队前往大学城基地,看看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成员名单要好好挑选,毕竟路上太过危险……”   “据说大学城基地的商队都有变异动植物跟随,我们这边也可以把那些收服了的变异生物一起派过去。”   “可惜他们那边也有治愈系异能者,不然我们还能靠我们的治愈系异能者拉拢一些他们的人。”   “让士兵乘坐飞行系变异兽前往大学城基地如何?”   “不行,空中如果遇到变异兽鸟群会很棘手。”   “但陆地上的危险只会更多。”   “这不一样。”   众人商议过后,最终决定派出一群变异生物,以及十二人次的异能者小队前往大学城基地。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如何,大学城基地的这群高层里,觉醒了异能的人占比很大,所以他们决定派一位高层混入异能者小队中,近距离观察大学城基地的状况,或许能发现很多士兵们意识不到的细节。   他们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刚把这件事提上议程,次日一早便已经做好准备,直接出发。   能够被派出来的异能者都是基地里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行动迅速,雷厉风行,一路上前进速度极快,远胜大学城基地派出来的商队。   基地里有研究人员确认过,异能改善了人类的整体素质,人类长期食用末世后变异了的动植物,身体各方面的状况也会得到显著的提高。   因此哪怕全程都靠步行,众人也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北方赶到南方,中途没有一个人掉队。   眼看行动一切顺利,大家正准备前往临市的大学城基地,就有队友乘坐变异鸟飞行,侦查到不远处某个基地遭到了变异生物的围攻,状况十分危急。   他们心里知道,面对无边无际的变异生物攻击,区区十二个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甚至很有可能就此殒命。   但他们还是选择了去救人。   与大学城基地的交涉不差这几天时间,但被变异兽淹没的人类却根本无法耽搁。   将这边的情况通过书信的方式,交代给擅长潜匿的变异生物,让对方送达给北市基地,众人飞快动身前往那个被侦察到的基地。   基地建立在一片小区之中,异能者们占据大楼的制高点,朝下方不断释放异能。而普通人竟然被当做诱饵,被一个个的吊在窗户外面,假若有变异生物爬上大楼的墙壁趁乱偷袭,最先死的肯定是他们,而非内部的异能者。   北市基地的小队看到这一幕怒火上涌,当即上前杀出一条血路,在大楼内部异能者的怒喝攻击中,强行救下了这些普通人。   被他们救下的普通人瘦骨嶙峋,身上穿着污脏不堪的衣服,手一摸衣服下面全是骨头,还能闻到鲜血的味道。   一名医疗兵掀开伤者的袖口看了一眼,一眼认出这绝对是人为造成的伤口,为的就是让受伤的普通人显得比异能者更加美味,更能吸引那些变异生物的注意。   医疗兵动作快速的拿出医疗纱布,给对方包扎伤口。普通人一眼认出这群人身上的干练气质,想起久远的,就仿佛上辈子的记忆,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哪怕士兵们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来得及自证身份,普通人还是瞬间接纳了他们,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拼死也要和异能者同归于尽的想法,听从他们的安排逃往更加安全的地点,离开时还不忘记哽咽的说声谢谢。   而失去普通人这层“保护”的异能者们在大楼里骂骂咧咧,一边恼怒这伙人的捣乱,一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对付周围的变异生物,然后望着更远处仿佛汪洋一般永无止境的变异大军心生绝望。   “不行!老子不干了!”   其中一人崩溃的用异能砸开旁边的墙壁,直接就着最短路线试图离开这个地方:“这根本不可能杀得完,直接逃跑说不定还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艹!你他妈的给老子回来!!”   有的异能者在那人的带动下试图逃走,也有的异能者心里清楚,下楼以后面对的变异生物只会更多,黑沉着脸释放异能,心里思考着活下去的办法。   这时,有人注意到这群外来者小队,发现他们下手果断,配合熟练,身上还带着明显的兵哥气质,当即说道:“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你们怎么不早点来!末世都发生这么久了,基地都要被毁灭了,你们才过来!!”   “快点保护我!我不能死!!”   小队成员专心对敌没有理睬,混在队伍中的基底高层则是开始套话:“这里是你们的基地?你们基地还有多少人,在哪里?”   那群异能者心里打着小算盘,狡猾的说:“你保护我离开这里,我带你们过去找人!”   “我看你们实力明显比我们厉害一大截,你们面对那些家伙肯定很轻松,用不着我们帮忙!”   “你们是大学城基地的人吗?”   高层不动声色的说:“怎么突然提起大学城基地?”   “我们之前释放了求救信号,大学城基地的商队说如果遇到危险就释放信号,他们看到以后会尽快过来——你们难道不是?”   “信号?”高层没想起过来时有看到什么类似信号的东西,但也没有对这个事情过多的纠结,事业心超强的他明明命悬一线了还不忘记此行的任务,继续打探:“你们觉得大学城基地真的会在这种时候赶过来?这明显吃力不讨好!”   “谁知道呢,那就是群傻子。”有人嘀咕了一声,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和大学城商队交流时的场景,表情不是很愉快。   高层思绪飞速转动,手里不断释放异能。   一边释放,他一边察觉到不对。   虽然很早就觉醒了异能,可年近半百毫无武学根底的他从来没考虑过自己在这方面会有什么天赋,一直都留在基地内进行决策,很少有使用异能的机会。   如今真的上了战场,他才发现自己的异能天赋似乎还挺好,竟然一点不比身旁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们弱上多少。   研究人员不是说,异能这东西越用就会越强吗?为什么他一个异能刚觉醒时只能用来点烟的水平,在从不使用的情况下,也能变得这么强大?   这根本不合理……   心里正觉得奇怪,远处天空忽然不正常的亮了一瞬,就像有谁打开了天空的灯,随后“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雷声在整片天空回荡,吓得在场一些人身体微微一颤,被这响动吓了个够呛。   然而这还不算完,只看到天空仿佛坏掉的灯一样忽闪忽暗,随后越来越频繁密集的雷电声从天而降,接着就是大地紧跟着颤动,仿佛那雷直接击打到了地面上一样,闹出的动静极大。   队伍里有人目力极好,当即指着远处的天空说:“那里有人!!”   众人定睛一看,竟看到天边乌泱泱飞来一片变异鸟群,数量一看至少有几十只,且鸟足下方还吊着明显是人造产物的吊篮,篮口上方隐隐有人头攒动。   “是大学城基地的救援?!”   “艹!可算他.妈的来了!!”   “快弄出点动静提醒他们我们在这里!!”   一群异能者兴奋的连忙朝天空释放火球,鸟群中有两只变异鸟朝着他们这边飞来,其他的依旧不改飞行方向,各自散开,开始对付下方如汪洋般密集凶猛的变异生物。   北市基地的异能者小队一边对付周围的变异生物,一边还不忘记悄悄观察天边的情况。   身为身经百战的战士,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们依旧能很明显的察觉出天空中那些异能者的实力。   那根本不是身边这些只会喊着“我在这里,快点救我们出去”的异能者可以比拟的。   一个两个实力强也就算了,但普遍都这么强,就值得人深思,大学城基地里是不是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内情了。   自以为对大学城基地的实力等级有了足够高的判断,两只变异鸟停靠在大楼外,篮子里的异能者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一群异能者你推我拉的争抢着上前,习惯性留下来殿后的十二人小队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格外明显。   大学城基地的异能者无意识的朝他们这边看上两眼,很快眼前一亮,认出他们是群兵哥,朝他们兴奋的喊:“你们快过来呀!”   “好,”十二人应了一声,正要在大学城基地的异能者掩护下前往篮子那边,就突然听到耳边原本吵闹不止的声音,诡异的突然降低了许多分贝,差异之明显,让人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怎么了?快来啊!”大学城基地的异能者说:“放心,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听到对方毫不犹豫的说出保护二字,一直都是以保护者身份自居的十二人心情微妙了一瞬,然后很快爬上吊篮,离开了这个有变异生物源源不断袭击的地方。   变异鸟煽动翅膀飞向高空,众人以俯瞰的视角,看向下方让人心惊肉跳的变异大军,很快有人注意到了不对。   “那是怎么回事?”   只见下方的废墟之中,无边绿意陡然升起,仿佛有强大的生机绽放在这片土地。原本朝前汹涌挤去的绿植突然失去了对“人形肥料”的兴趣,停留在原地,欢欣鼓舞的享受着那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力量,身体骤然变得比之前更加庞大。   刚才突如其来的寂静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植物们仿佛同时得到了一个信号,不约而同的将枝条根须伸展向周围的变异动物。   于是,飞行在空中的人们就看到,下方的植物们突然变得比之前更加凶猛,但锁定的目标却从基地中的人类转移成了身边的“战友”。毫无征兆的倒戈看得诸多异能者莫名其妙,只有大学城基地的人一脸淡定,还有心情安慰他们说:“不要担心。”   “这是你们弄出来的?”北市基地的高层询问道:“那你们植物系异能者配合的可真好。”   “不是配合,”大学城基地的异能者并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一切信息都是公开的,有心打听的话都能知道:“这是我们基地的老大一个人弄出来的。”   本地基地的异能者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滚圆,压根不敢相信。北市基地的众人则是表情严肃,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大学城基地的人也不介意,依旧对他们无比热情:“我看你们,应该都是当兵的吧?”   “对。”   “太好了!”大学城基地的众人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看到你们,我们就安心了!”   北市基地的大家沉默了下,看看下方植物强势控制住动物,大批异能者在空中不断收割漏单变异生物的碾压场景。   感觉哪怕不用他们出手,光大学城基地自己,都能解决掉眼前的场面。   但百姓天然信赖军人是常态,北市基地的大家笑了笑:“能让你们安心,我们也很高兴。”   “你们平时也这么帮助其他基地吗?”北市基地的高层询问。   “对啊,”大学城的异能者大大咧咧的说:“大家都是人类嘛,能帮的当然要帮咯。”   “反正我们有司队护着,一般也不会出什么事。顺便还可以积攒一下功德。”   功德?   在场几人表情古怪了一下,还有人好笑的道:“没想到你们还这么迷信!”   “也不是迷信,”大学城基地的众人很积极的向大家科普,希望功德的存在能让世界上的好人多一些,更多一些:“你们没发现,我们的实力普遍都比你们厉害一些吗?啊,兵哥哥你们除外,你们实力也很厉害的,平时肯定帮助过很多人吧!”   本地基地的人忍不住嗤笑一声:“不想说自己强大的秘诀就不说,没必要这样神神道道的吧?”   真要有功德这玩意儿,那他们这些人,这段时间干的事情,怕不是把几辈子的缺德事都给干完了,这异能恐怕……   “谁和你们胡说了,”大学城基地的人皱眉,不高兴道:“我骗你们能拿到什么好处?还是说救你们以后,你们能给我什么东西?你也不看看你们基地都混成什么样了!真当我们稀罕啊?”   本地基地的几个异能者一噎,气得脸都绿了。   北市基地的众人却是越听越觉得大学城基地的异能者不像是在骗人,忍不住道:“你们说的功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越做好事,实力越强呗!你看我们基地的老大,实力那叫一个厉害!”大学城的人手指指了指下方的盛况,很是得意的说:“而且我们发现不光异能者做好事可以提高实力,普通人如果做了许多对人类生存环境有利的好事,也会觉醒出异能!”   几位兵哥听得瞠目结舌,高层脑海里瞬间回闪过往日的诸多细节,例如他和他的同事大多都后期觉醒出了异能,例如他这个从来没锻炼过异能的人异能实力竟然不比身经百战的战士差,例如他们部队里的异能者实力普遍比民间异能者组织的人强……   高层越想脑子越混乱,他不想相信世界上真有这么超出常识的事情,可诸多例子又告诉他,不得不信,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事实。   “那……”高层视线忍不住朝着下方看去,看着那浩瀚无边的植物海洋,呢喃着说:“司祁究竟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能力越用越弱,一口咬定说司祁是人类公敌的家伙,又究竟干了些什么? 第100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高层没有把赵辰的事情说出来, 打算近距离观察一番再做结论。   他在下方动静彻底平息后,跟着变异鸟停留在周围满是强大变异植物的地方。   望着植物枝条上残留着的血液与碎肉, 还有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浓重血腥气, 本地基地的异能者吓得面色惨白,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半天不敢从篮子里下来。   大学城的众人倒是单手撑着吊篮边缘跳下去,大摇大摆踩在植物根须上, 没有半点顾及。   兵哥哥等人跟着下来, 很快见到了那位据说叫司祁的人。   对方比他们设想的还要年轻, 且好相处。见人时还未说话, 脸上先天然带了三分笑意, 说话语气有些欢快, 甚至还能从他清澈的眼神里看出一点少年人的天真。   如果不去看周围的环境,只去看司祁这个人, 高层甚至会觉得司祁依旧生活在末世前,十几岁少年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高层一开始还抱着警惕心理, 去试探司祁的口风,想要弄清楚,司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但交谈过后, 高层观察司祁的言行举止,还有他话语中无意识透露出的想法,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就是一个, 比他想象的还要单纯干净的少年。   如果那个功德的说法真的能够成立,那这样的人拥有大量功德,获得强大实力, 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或者说,这样的人拥有那样骇人惊闻的力量,对人类而言才是一件幸事。   “据我观察,不是所有异能都是越用越厉害的。”听到高层的请教,司祁认真回答道:“就好比风系异能,因为基地里有段时间用不到他们的能力,他们就不停朝着天空吹风,消耗异能,但基本上异能都处于停滞状态,并没有得到太大增长。”   “那时候我们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别是什么,直到后面楚沨——就是我们基地的核心管理者,研究出了有效利用风系异能的方法,他们的实力派上用场,终于开始增长,这件事才被人暂时按下。”   “后来冬天的时候,我们派出商队外出支援附近城市的基地,带回来了很多情况糟糕的普通人,期间商队为了保留实力,一直没有随意使用异能,但回来后他们的力量依旧有了明显的提升,这时候我们开始讨论其中的原因,就发现了‘功德’的存在。”   “你们应该发现了,有些基地的异能者,实力‘比较弱’的事情了吧。”   司祁指向一旁小心翼翼的本地基地异能者,在对方臭着脸又不敢朝司祁发火的瞪视中,没有半点客气的说:“比如说这种不把普通人当同类,肆意残害普通人,对基地建设半点不上心的异能者,他们的实力基本都会很弱,过分些的异能往后退步的情况都有。”   “但有的基地异能者,如果日常中不断帮助身边的人,给饿到快死了的普通人食物,帮助他们躲避灾祸。他们的实力普遍会比其他异能者要强。就比如说我们基地里有位治愈系异能者,他庇护了一整座城市的普通人,异能强度就不比我弱上多少。”   “还有我们基地的管理者高层,其中有很多普通人后期都自行觉醒出了异能,觉醒的概率比普通人明显高上许多,其次就是一些工作强度比较高,对基地建设更加有帮助的岗位员工……”   诸多作证的信息一五一十陈列出来,饶是所说的内容再怎么荒诞,事实如此的情况下,也容不得众人不信。   兵哥们对此接受良好,倒是一旁的基地异能者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显然他们也终于明白,自己久久无法提升异能的原因,和那些被他们残害欺压的普通人有关了。   他们心里多少有些迁怒,怨恨那些普通人死了都要拖他们后腿。   可真要让他们继续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欺负普通人,他们可能也不敢。   毕竟司祁都说了,他们的异能之所以可以保持平衡,没有退步甚至是消失,是因为他们不管怎样至少建立了基地,给了普通人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再继续压榨普通人,把普通人全都糟践光了,那就轮到他们异能消失成为末世中被欺压的普通人,到时候即使后悔也晚了。   可惜,哪怕他们有心要“洗心革面”,司祁也不打算给他们机会。   他直接开口道:“你们基地里的人都在哪里?我要接他们离开。”   众异能者纷纷色变,他们可不想失去这个有效提升异能的途径,色厉内荏道:“这就不用你们费心了吧?这是我们基地内部的私事!”   “你们基地?哪儿呢?”司祁左右看了一圈,“我只看到一片废墟。”   “我们之后会另外找地方的。”这群人脑海里全然没有司祁是他们救命恩人的念头,现在看司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仿佛看到抢夺自己宝物的强盗。   “你们想找就找,但普通人不是你们的所有物,他们想去哪个基地住,是他们的自由。”司祁目光直视这些人,态度格外强硬:“你如果想限制他们自由,强迫他们留在你们身边,给你们当免费的功德来源,恕我直言,到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这些异能者听完气得不行,但习惯了弱肉强食法则的他们,比谁都更擅长欺软怕硬,面对四周绵延不绝的植物海洋,他们就算再怎么怨恨司祁,也不敢挑衅司祁,说出“我就是要限制他们自由又怎样”的话。   司祁这个‘傻子’,既然能做得出为了救人千里迢迢飞过来支援的事情,肯定也能做出为了普通人的利益,强行镇压他们的行为。   一旁围观的高层看着司祁面无表情的样子,恍然间明白,为什么秦司长会看到司祁率领变异生物大军,碾压其他基地,攻击众多异能者的画面。   估计就是因为现在这样的状况……   司祁珍惜普通人,把普通人视作和异能者一样平等的存在,积极促进人类文明的建设。这种行为完美契合了秦司长这一势力的理念,高层越看司祁越是顺眼。   等到他们抵达大学城基地,亲眼见证了司祁所言非虚,高层心想,他们北市基地一定又能新增一个强有力的援军。   三两下“说服”本地异能者带他们找到基地里的普通人,司祁面对这些骨瘦如柴的普通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普通人一听是司祁带人解救了他们,就对司祁感激涕零。刚好不久前基地出现的那么多罐头面包农副产品,都是来自于司祁所在的基地,证明司祁那边根本不缺吃的。现在再看司祁这么一群异能者对待他们的态度格外亲切,主动拿出许多食物和水给他们吃,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恨不得当场加入大学城基地,逃离这个地狱一般可怕的地方。   本市异能者看得牙痒痒,但有司祁以及兵哥等人在一旁盯着,他们愣是一个字也不敢吱声,眼睁睁看着这群原本被他们视作浪费粮食的垃圾被司祁带走,心里懊悔的滴血。   早知道普通人这么重要,他们当初为什么不顺手把那些多余的食物送给他们吃?只有自己实力变强了,才能在这个末世更好的活下来,到时候想要什么吃的没有?   眼看着司祁他们就要离开,终于有异能者忍不住道:“你们把所有普通人都带走了,那如果我们以后异能消失了怎么办!”他们越是想起自己之前造下的孽,就越害怕未来会遭到反噬。   一向好说话的司祁这时候看起来格外残忍,说话直接到让人惊讶:“像你们这样判一百次死刑都不为过的家伙,以普通人的身份死去,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异能者们面色或青或白,脸上的懊悔再也掩藏不住。   一旁听到他们对话的普通人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看到这伙人吃瘪,以后说不定还会异能消失,他们就觉得大快人心,用力的握紧拳头。   有时候,比起那些危险凶残的变异生物,他们真的会更恨这群明明是同胞,却完全不把他们当成人类看待的异能者。   所以他们开开心心上了吊篮,脑海中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看着远处一脸不甘的异能者们,痛快大笑。   高层看司祁这边事情忙完,走上前对司祁说:“只有做了坏事,对人类文明建设产生了负面影响的人,才会异能退化吗?”   “是啊,”司祁确定的道:“只要是做了会削减功德的事情,异能都会变弱。比如说残害同胞,制止一切文明事物的诞生,亦或者……伤害大功德之人。”   听到最后一句,高层眼神一凝,试探着问道:“你认识赵辰吗?一位预言能力者。”   司祁惊讶:“您怎么知道的?您也见过他?”   高层脸色微变,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恼怒,“认识,当然认识。”   他挺高兴自己这一行人都没有相信赵辰的胡说八道,没有做出伤害司祁这样大功德者的事情,导致两败俱伤。   也挺遗憾,拥有预言这般出众能力的人,竟然是赵辰这样的小人。   随便换做任何一个良心未泯的家伙,都不至于像赵辰这样糟蹋能力,非但没有使用异能帮助人类,反而还不断使用异能阻碍人类的前进,自私自利到让人一言难尽。   怪不得赵辰总说自己使用异能会付出代价,说看到自己未来的异能越来越弱……感情是因为他不论过去还是以后,都不会把异能用在正途上!   高层越想越生气,与司祁一同把普通人都送回到大学城基地后,大致逛了一圈基地,确定在这里无论普通人还是异能者都过得很好,就写信给了北市基地那边,将自己这一路上的见闻一五一十全都写了进去,又让变异生物转交送给基地的秦司长。   司长等人前不久刚刚收到他们去支援即将被变异生物淹没的基地,或许无法继续完成任务的消息,正难受着,结果没过多久,又收到了第二封信。信里说明他们非但没有因为那次麻烦减员,反而还阴差阳错,提前见到了大学城基地的司祁。   司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友善,四处派商队前往其他基地,确确实实是为了送食物,拯救一些被困在基地遭受异能者伤害的普通人。   至于赵辰为何针对司祁,说司祁坏话,高层经过分析与打听,得出结论:【赵辰曾在F市时与司祁结为队友,后来因为试图用普通人当做诱饵去引开变异妖兽,得罪了司祁,导致司祁怒而与赵辰决裂。赵辰因为失去强力队友在路上吃了苦头,因此记恨上了司祁,不希望司祁好过,继而他的‘预言’并不可信。】   【这里还要提到有关‘功德’的事情。大学城基地认为在末世中不断帮助他人、做对结束末世有利的事情,就能获得功德。拥有功德的人,普通人会觉醒异能,异能者会不断提升实力,这就是司祁实力如此强大的原因。】   【他们还提供了诸多佐证的观点,比如……】   【进入大学城基地后,我发现这边已经恢复了供水供电等技术建设,并且恢复了商业系统。普通人在这边安居乐业,异能者也不会仗着拥有异能高人一等。】   【大学城这方对末世前的制度体系依旧十分推崇,遵纪守法,爱戴军人,对官方、部队拥有很高的信赖,建议继续派人与大学城进行交涉,达成友好合作关系。】   【……】   高层在信件中所说的每一件事都非常重要,北市基地的众人详细分析里面的每一句话,议论道:“原来是‘功德’,之前我就觉得增长异能的规律有些奇怪,现在看来,区别就在于做的事情性质,是否对改变末世有利。”   “假若功德这个理念真的建立,那么我们对待赵辰的态度就要变一变了。”   “他现在异能应该又一次被削弱了吧?”有人闻言推测道:“上次他试图诱骗我们去攻打司祁,甚至是杀死司祁。伤害大功德者是会遭‘报应’的,尤其他骗的还是我们,我们确实有实力伤害到司祁……那么赵辰应该遭到‘反噬’了才对。”   “无论他是否遭到反噬,这样的异能者都不值得信任。”上次是用暧昧不清的画面伪造出司祁是恶人的形象,让司祁这样的有功之人蒙受污蔑,以后指不定他还会借用异能做些什么。   “看来这套功德系统确实很有效,”有人说:“像赵辰这样的人,异能被收回以后,就没力量再去作恶。而一直做好事的人,实力再强也没什么问题。”   “妙就妙在这里。”一人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笑着道:“你们说,如果我们把功德这套理念宣扬出去,那些总是自诩异能者至上的人,还会想方设法要求提高异能者的权益,无视普通人的存在吗?”   此言一出,现场沉默片刻,皆是仰头朗笑出声。   ……   北市基地派队伍前往远在F市的大学城基地,还特意派出空间异能者,装了许多北市基地的特产一块过去,动静并不算小,赵辰很快便听说了。   他对此很生气,身为编外人员的他堂而皇之来到北市基地的办公大楼,质问里面的人:“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非要和司祁那样的人勾结在一起!”   里面的管理者们面不改色的说:“赵先生,想要让人相信,是得拿出证据来的。或许您可以预言一下,我们和司祁结交后的发展状况,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我们当然尊重您的能力,立马会让队伍回来。”   赵辰面皮一抽,咬牙切齿道:“你不信就不信,何必威胁我使用异能证明,你这是在侮辱我撒谎!”   “全基地唯一一位预言能力者,我何德何能可以威胁你?只是我们普通人就要用普通人的应对方法。”管理者似笑非笑的说:“既然你的异能用一次少一次,还是别把能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了。”   赵辰怎么听怎么觉得对面人在故意讽刺自己,不敢置信道:“你竟然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你这是代表了你们整个北市基地的态度吗?既然这样,那以后就别来找我预言了!”   “呵呵,”管理员毫无反应的说:“是否为基地做贡献是你的自由,请随意。”   赵辰气得牙关紧咬,咒骂了一句,气冲冲离开了。   他们在这里发生的纠纷,很快被基地内的异能者组织察觉,组织的二把手乐呵呵的提着酒水找上门,对赵辰道:“赵老弟啊,听说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赵辰心中窝火,见是对方亲自上门,神色稍缓,冷笑一声道:“可不是有人不知抬举,不识好人心么。”   “诶,别气,别气,”二把手说:“他们冥顽不灵,一直死板着遵守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半年来,我们异能者被他们压制着,被迫干了多少的活啊!要不是他们那群高层脑瓜子好使,我们老百姓论手段根本玩不过,基地里哪里轮得到他们耀武扬威……”   “现在既然老弟你看穿他们的真面目,不如加入我们组织!相信我们有了老弟你的加入,一定会如虎添翼,再也不怕他们耍任何阴谋诡计!”   赵辰略微沉吟片刻,觉得北市基地既然无视他的预言,依旧要和司祁联手。那么有了司祁的加入,北市基地的官方恐怕实力又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他们异能者想要吃香喝辣过上皇帝般的日子,只会更加困难。   于是果断的道:“好,我加入你们!”   “哈哈!就该这样!”二把手亲热的用手拍了拍赵辰的后背,笑眯眯道:“来,老弟,跟我去我们的活动大厅,我们一定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欢迎宴会,庆贺你的加入才行!”   顺便把排场弄大一点,让北市基地的那群家伙后悔自己竟然不长眼惹恼了赵辰,平白把这么一个强大的异能者,生生将他推到对立面去。   二把手心情舒畅,拉着赵辰一路大摇大摆前往了异能者组织所在的区域,一边走一边向外公布赵辰自愿加入他们组织。   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也认出了基地内唯一一位预言能力者赵辰,心中震惊,不敢相信赵辰怎么投靠了异能者组织。   之前,在两边势力的拉拢烘托下,两边索取好处两边都不选择的赵辰,一直是以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的君子形象示人。   大家都知道,赵辰为了拯救末世,作出了多大的牺牲,为了窥探天机,前后冒了多么巨大的风险。   人们对赵辰十分尊敬,见到他后总是会下意识的讨好,期望赵辰能一个脑抽看他们顺眼,就帮他们预知了未来,看看他们接下来的人生会如何。   有时候赵辰为了刷声望,也会挑选一些人出来,当众施展异能,然后做出虚弱疲惫的样子,引起大家的崇拜与怜惜。   这次赵辰与异能者组织的二把手公然并肩走在大街上,基地内不少普通人都在心中哀叹,甚至迁怒没能把赵辰挽留下来的基地高层。   肯定是赵辰使用预言能力,看穿了未来的结局,确定异能者组织会压过基地官方一头,所以才会这样……   二把手看着周围人哀痛叹息的眼神,心里乐呵的不行。   所以说他们为什么那么看重赵辰?不就是因为,赵辰这个能力,哪怕什么事也不做,只需要站在他们身边表一个态,就有无数人因为赵辰,推测出他们组织比官方更厉害的结论,继而主动向他们这边靠拢?   更别提赵辰日后不再给官方提供帮助,却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们对付官方,这其中的好处……   二把手越想越得意,把赵辰带到组织所在的大厅,喊所有人都过来和赵辰问好打招呼,好酒好肉都拿上来,今天要开宴会。   大家兴高采烈,无比欢迎赵辰的加入,对赵辰各种好听话不要钱的送过来,把赵辰哄得飘飘然,越发骄傲自满。   酒桌上,其中一个人眼神与组织的老大对视,得到老大示意后,这人猛灌一口烈酒,浑身萦绕着酒气,一幅醉醺醺的样子凑到赵辰身边,当着大家的面,说话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大声道:“听说赵哥能力不凡,能带人看见自己的未来,您给我看看,我这人,以后会混成什么样!”   周围人目光都看了过来,赵辰不满的把人推开,将对方身上那刺鼻的味道扇走,皱眉道:“我的异能不是杂耍。”   “就是!小李你太不知道分寸了!”二把手出面喝止:“咱们赵兄弟的能力,是谁过来求,都能用的吗?那是要用在大事上的!”   一旁众人皆是连声附和,说赵辰的能力重要又强大,只有在事关整个组织的时候才会使用。   名叫小李的异能者不干了,气得脸红脖子粗:“什么啊,我看他就是摆架子,故意不肯使用异能吧!说不准连预言能力是否存在都不一定呢!”   “够了!”组织老大不悦站起来,斥责道:“小李,你做事太不知道分寸了!”   小李吭哧吭哧的说:“老大,我就是……”   “既然这样,那就让赵兄弟使用异能,让大家见识一下!”二把手环视一圈,道:“有不少人都没见过赵兄弟使用能力吧?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好!”   “赵哥,咱们就等着长见识呢!”   眼看周围众人齐齐附和,组织老大无奈,笑着道赵辰说:“你看,既然大家都这么强烈要求,不如就麻烦你使用一下异能,看看咱们组织未来的发展如何?”   赵辰觉得自己被姓李的异能者质疑,心中正有些不满,见组织的几位老大,还有其他人都支持自己,那点不满渐渐消退。倒是想要证明自己、大出风头的心情一下占了上头,他坦荡的笑了一声,说:“有何不可!”   说完,他扣住基地老大伸过来的手腕,微微垂眸,使用异能,想要查看这个组织未来的发展。   随后……   “嗯?”   赵辰瞳孔收缩,心脏猛地一紧。   他奋力探寻异能的下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额头冷汗涔涔冒出。   可原本存在于体内的东西,就是消失不见了。 第101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怎么了?”   发现赵辰的脸色不对, 距离他最近的组织首领出声道。   “…………”赵辰尽力控制住表情,保持声线平稳:“没事。”   “所以?”首领仔细看着赵辰的反应,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们组织接下来发展的很好, ”赵辰挤出笑容, 胡诌着谎话,想要把眼前这局面赶紧应付过去。   “不是说会看到具体的画面吗?”一把手挑眉出声道:“怎么, 老大你没看见?”   “没有。”首领意味深长地看着赵辰,怀疑这家伙在驴自己。   “这可不行!”姓李的异能者当即大声嚷嚷:“口说无凭, 总不能你说什么我们就得信什么吧?那也太好糊弄了!”   “对啊辰哥,我以前听人说, 被使用了预言能力的人,会像是亲身经历一样, 看见想要看到的内容。”有人在一旁道:“这次怎么突然没了?”   赵辰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水,掩饰内心慌张, 叹了口气道:“诶……可能是我能力使用过度, 突然做不到了吧。前阵子那个大学城基地的事情, 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我还特意去了一趟官方那边……”   “哦,听说是听说了。”   众人面面相觑,对于眼下这局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赵辰是他们组织盼望已久的预言能力者,且以前实力也被大家验证过,不可能有假。   如今嘴巴一张, 说自己使用了能力, 但什么画面也没给大家看到……他们也不知道该去质疑赵辰弄虚作假,还是按捺住心里的怀疑,不敢把赵辰得罪了。   组织的几个头领都没说话, 于是专门唱黑脸的小李又一次蹦跶出来:“你说能力使用过度就使用过度啊?我们这里这么多异能者,怎么没一个使用点异能就歇菜的呢?我看你就是故意不给我们老大面子,在这里端架子吧!”   赵辰面色难看,愤怒一砸手中杯子,打算借题发挥就要气愤离场。   组织首领见状不妙,连忙站出来替赵辰撑腰,让本就心慌意乱很害怕露馅的赵辰心中感激,忍不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同伴,甚至是保护伞。   首领说:“既然这样,那过段时间门,让赵兄弟休息一会儿再证明自己也可以!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   莫名其妙就被安排过段时间门还得使用异能证明自己的赵辰心中无奈,但眼前这状况有台阶下就赶紧下吧,他只能说:“没问题!”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在场没人再提起这事,只是偶尔会有人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赵辰,对着他的方向窃窃私语。   赵辰也没法再安心享受这专门为他举办的欢迎宴了,一边假装安心享用食物,一边拼命搜寻体内异能,想要弄清楚之前还存在的能力,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他该不会……变成普通人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赵辰心脏疯狂乱跳,不停否认这荒诞的可能。   他这段时间门有多骄傲自己的异能者身份,就有多嫌弃普通人的卑微。   让他变成普通人,还不如让他去死!!   赵辰煎熬的吃完一顿饭,正想回自己屋里测试异能,突然外面一人跌跌撞撞飞快跑进来,脸上神色带着明显的不安。   一把手皱眉道:“干什么呢?这么慌慌张张的!”   “不是,”这人匆忙解释一句,心乱如麻的道:“我刚才看到广场上的告示,说是发现了稳定增长异能的方法。”   “真的假的?”   “这是好事啊?”   周围人脸上扬起笑意,追问道:“是基地官方公布的吗?”   “太好了!”   “好什么啊!”过来报信的异能者气急,跺了下脚道:“你们知道那异能的增长办法是什么吗?是不断做好事,救人,帮助普通人,搞基地建设恢复文明秩序!”   此话一出,现场齐齐安静了下来。   有人不相信这种扯淡的事情,也有人怀疑这是官方的阴谋。   可他们都清楚,以官方往常的作风,如果不是板上钉钉,百分百确定的事情,他们不可能拿出来公布,告知给基地内的大家。   所以……   组织首领沉声道:“你把那公告的内容详细说说,别这么没头没尾。”   “好,老大,”这人咽了咽口水,连忙把自己看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从官方如何发现这件事开始,到“功德”这个概念的存在,以及异能者假若长期滥用异能谋取私利,不为解决末世做贡献,这个异能者身上的异能就会不断削弱甚至消失的事,他通通都说了。   有人下意识把目光投向赵辰,便看到赵辰整个人面色惨白,肩膀垮下靠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就差没昏厥过去。   之前赵辰这人的异能名气有多大,大家对他能力的强大有多深入人心,就有多清楚,赵辰使用异能的“限制”有多高。   尤其赵辰为了哄抬他能力的可贵,还反复在人前艹自己的人设,说自己异能太危险,受到了太多掣肘,能力越用越衰退,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些话当时听着,就好像赵辰为大家做出了多少的牺牲,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   可现在突然明白功德的存在,再结合赵辰异能不断衰弱的现况,大家就感觉赵辰这人可真特么的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分明是利用异能为自己谋取好处,从头到尾都没真正帮助过身边人什么,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搞得好像自己在割肉喂鹰一样有多么不容易。   结果就这?   赵辰嘴唇上毫无血色,不断摇头,拼命的说:“不可能,不可能!”   “是真的,”说话这人认出赵辰,眉头皱起,语气里带着嘲讽:“我看到公告的时候,旁边一堆异能者和普通人围着。那些异能者结合自己的情况,都说功德这套逻辑很靠谱,十有**是真的。还有人提到了你,毕竟基地里就你异能不进反退最深入人心,很多人想找你出来,让你当众证明一下,异能是不是真的会退步。”   赵辰瞳孔颤动,身体无力地缩在座位上,崩溃的说:“你撒谎!”   “我有没有撒谎,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这人不耐烦道:“大家都看见的事情,我针对你有必要吗?”   组织首领意识到赵辰的反应不太对劲,对赵辰道:“既然发现了异能增强的方法,那么按照官方说的去尝试,迟早也能恢复过来。”   “就是啊,”一把手安慰说:“只要你异能还在,哪怕是削弱版的预言,也比什么火系水系这样烂大街的异能要珍贵啊。”   赵辰嘴唇颤抖,一言不发,这状态看得周围人眉头紧皱,终于有人最先开口说:“你的异能该不会不是削弱,而是直接消失了吧?”   “不然刚才老大让你使用异能,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没弄出来?”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组织首领脸色很难看,态度也没之前那么客气了,嗓音低沉直视赵辰的眼睛,气势格外骇人:“你的异能呢?用出来证明给我看!”   赵辰身体颤抖,缩着脑袋,什么话也不敢说。一双眼睛红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到流出泪来。   这下,大家哪还看不出赵辰底细,顿时不干了。   “艹!”   “要不是官方刚好公布了这件事,你丫是不是打算继续装相糊弄我们?”   “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傻逼的,用异能干点人事会死啊?硬生生把自己的能力折腾没了!”   “等下,那岂不是说,如果我们之前没有被官方强制要求做任务,我们的异能也会……?!!”   这人的一声惊呼,顿时惊醒了周围骂骂咧咧的人群。   “靠,是啊!”   “老子之前还在骂官方不做人,强行要求我们搬砖干活,还不让我们教训那些普通人……现在看来,我们岂不是因为这个,运气好躲过一劫?”   “我说官方那边的异能者为什么实力普遍比我们强,原来是因为他们做事比我们积极,工作内容比我们多……”   “哈!赵辰就是被捧得太高,整天不愁吃不愁穿,不用出去做事,这才异能不断变弱的吧?”   “之前基地官方希望赵辰帮忙寻找哪里适合种植,赵辰说他不想浪费异能,拒绝了。”   “呵呵,但凡他不那么自私,他也不至于沦落成这样……”   “也不一定是彻底消失吧,”一把手还是不甘心,对组织首领道:“没准是异能弱到一定地步,所以用不出来了呢?”   首领也舍不得赵辰这么一个预言能力者白白从他手里跑走。哪怕心里怨恨官方明知赵辰的情况,还在那里看他闹出这么一场笑话,还是说:“把他看着,让他去干活,指不定异能又恢复了。”   赵辰猛地抬头,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让他去做事,让他没有异能靠体力去搞基地建设,搬砖铺路……这特么不是故意羞辱他吗?!   “不然你的异能怎么恢复?”一把手不耐烦道:“你不积累功德,你怎么提升异能?”   赵辰嘴唇微张,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本能的厌恶这种低贱的工作,可也清楚,没有异能,连点个火都做不到的他,除了像普通人一样从事体力劳动,积累功德,也没什么靠谱的办法。   明明以前随便用下能力,就能轻而易举收割大量的功德,他当时怎么就没把握住机会?!!   而且明明前不久他的异能还能用,至少过个好几年才会到如今这种找都找不到的地步……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组织首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不可能随便放赵辰离开。   而失去能力的赵辰,也不可能有人会为了他冒险营救,他注定要在这个地方不断干活,干到某天他重新觉醒出能力为止。   至于失去异能被天道厌弃的异能者,还有没有重新觉醒异能的机会……   这就谁也不知道了。   赵辰的事情只能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在场众多异能者更加关心的还是自己。   “以后官方要是不对外招募异能者,不给我们使用异能的机会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异能变弱?”   “还有那些被我养在家里的女人,我特么以后在路上看到漂亮的人,想要抓个新鲜的带回去玩玩难道都不行了?”   “老大,我们以后还要不要和官方对着干了?”   现在这局面就很让人尴尬。   之前他们一直仗着自己是异能者,不满自己拥有了超能力凭什么还要干活,认为官方不够尊重他们,压榨他们的劳动力,让他们这样“高贵”的人,去干那些比普通人还要繁重的工作。   每次使用异能制作砖头、放出清水,他们都在心里怨恨官方,觉得自己被强行压制着变成了一根螺丝,而那些普通人就不用整天做这些事情,明明是个废物却被保护的很好。   现在忽然知晓,自己异能没有退步,没有在他们不断欺压普通人的情况下突然消失,都是多亏了这些他们一直记恨不已的“工作”,他们心情就很微妙。   尤其他们组织建立的初衷,就是想要确保异能者高高在上的地位,让异能者能够享有特权,什么事也不做,被那些普通人伺候……   可功德这个概念一经推出,他们组织的基本盘直接崩塌。毕竟没有了普通人,没有了那些工作,他们的异能根本无法得到保证,指不定哪天就被上天收回了。   坐在一边情绪彻底崩溃的赵辰就是最现成的例子,任何异能者看到他此刻的样子,都不会想沦落成他的同伴。   那么,他们这一群人集合在一起,抗议官方,不断挑衅,还有意义吗?   就靠他们这群空有武力不知道怎么搞基建的老百姓,让他们去干活积累功德,他们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啊!   基地老大听到手下们的问话很尴尬,勉强说道:“暂时先看看情况。”   也只能这样了。   大家勉强维持镇定,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清楚,这次的公告一出,官方兵不血刃的就解决了基地内最大的麻烦,抹除了异能者与普通人之间门的矛盾,这一招可谓是无比绝妙。   一场喜庆的欢迎宴,就这样被迫停止。宴会的主人公失去异能,没有了被大家欢迎的价值,大家又突然听闻了“噩耗”,哪怕美食就摆在眼前,也没有了享受的念头。   很快的,一些曾经还是组织成员,自诩为天选之人的异能者,私下里偷偷接触官方机构,希望加入他们,获得一个稳定的职位。   偌大一个组织虽然没有直接解散,但想必再也不会对基地造成什么威胁。   时间门一晃而过从春天来到夏天,正是天气最为炎热的时候。   以往末世前,人们还能躲在空调房里乘凉,如今哪怕恢复了基础电力设施,想要把空调也家家户户用起来,还是比较困难。   许多普通人这时候还能躲避中午天气最炎热的时候,选择性的上工,异能者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什么稀奇古怪的避暑方法都用了出来,倒是不怎么担心。   只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人,身为异能者,却像普通人一样只能从事最基础的简单劳作。迎着大太阳汗流浃背的干活,旁边还有异能者看着他,不让他逃跑,也不让他偷懒,要求他尽快积累功德,恢复异能。   滚烫的热浪迎面袭来,地面热得落下一滴汗珠瞬间门就能蒸发干。   赵辰眼冒金星的在地上浑浑噩噩行走,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旁路过的普通人远远看到他,本来还想凑过来好心的给他递上一瓶水,为他打伞遮阴。   走进来后,看清楚这个被晒得皮肤黝黑的家伙是谁,下意识停下脚步,厌恶的“呸”了一声。   曾经赵辰在基地中地位特殊,人人都跟随两个势力的态度一起去尊敬他、维护他,把他当成珍稀物种去呵护,深怕他受了委屈,在北市基地哪里过得不够顺心。   现在人人都知道功德的存在,从一个异能者变成好无异能普通人的赵辰,就成为了基地里的典型,人人看到他都忍不住心生厌烦,就好像没人会喜欢一个头顶上写着“我是坏人”的家伙靠近自己一样。   曾经对他抱有多少期待,全心全意的想要对他好,现在就对他有多反感。   所以哪怕赵辰现在变得这么狼狈,也没谁想着要为这样的人说话。甚至还觉得,让赵辰做事积累功德,指不定赵辰有朝一日可以恢复异能为民贡献,所以举双手双脚赞成让赵辰多做一些工作。   就比如现在这个大热天在马路上直面太阳的工作,大家都不乐意干,让赵辰去干,那赵辰拿到的功德肯定会比平时要多。   赵辰被一群异能者紧盯着,想走也走不了。曾经无比骄傲自己异能者身份的人,如今却不得不屡屡以异能者不准对普通人动用异能的规则,来警告周围异能者。   以前他有多反感官方、司祁对普通人的维护,现在就有多庆幸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用它来保护自己不至于真的被活活累死、打死。   炽热的温度烧得皮肤火辣辣的痛,赵辰热得思维都要停滞了。他转身看向身后不断给自己周围施加冰系异能的异能者,哀求道:“给我也释放一个异能吧,我快要被热死了。”   冰系异能者冷笑一声,一道冰锥射向赵辰的脚边,威胁道:“快点干活!别想偷懒找借口!”   赵辰露出讨好的笑,嘴里不停哀求,诉说着自己的难受,但冰系异能者丝毫不为所动。   就好像当初冰系异能者讨好赵辰,希望赵辰使用异能寻找他妹妹的下落,赵辰却死活不肯答应一样,如今冰系异能者一想起自己可怜的妹妹失踪后被人糟践成什么模样,就恨极了赵辰当初的残忍冷酷。   能够被选中用来看管赵辰的,基本上都是对赵辰心怀怨恨的人。   他们以前不敢得罪背后有靠山的赵辰,现在终于找到机会,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赵辰。   赵辰这几个月来日子过得可谓是苦不堪言,吃的食物是最差的,住的地方比普通人还不如,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赚来的酬劳却永远进不了他的口袋。   他心里的苦水简直能把他淹没,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甚至在他心底,他也悄悄有那么一个希望,希望自己真的能够通过这劳改一样的艰难过程,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积累出足够的功德,恢复原有的异能。   到时候,他还是能重新站在高点,俯瞰这群欺辱过他的混蛋,用更加残忍的手段,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回去。   所以,哪怕不止一次的情绪失控,赵辰都没有彻底放弃希望,一直咬紧牙关坚持着……   前方的城墙处突然传来了声响,仔细去听,好像还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里。   这么热的天气,谁会没事聚集到一起?赵辰茫然的朝前方看去,很快,周围一些察觉到动静的人好奇地从屋子里走出来,嘴里讨论着:   “这来的是谁啊,这么大阵仗?”   “听说是其他基地的首领。”   “你竟然不知道?广场公告栏上不是写了吗?近期会有F市基地的首领过来。”   “F市?竟然从那么大老远的地方过来,可真不容易!”   “也不算F市吧,据说他们已经清理了周围两个省,手里还有十几个附属基地。”   “路远怕什么,你也不想想人家一基地首领,日常维护基地秩序、保护基地里的居民,积累了多少功德!那实力能是一般异能者可以比的?”   F市的基地首领?赵辰茫然了一瞬间门,随即很快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狰狞,丢掉手里的工具朝着基地出入口的方向跑去。   负责监管他的异能者第一时间门作出反应,释放出的坚冰冻住了他的脚,肌肉牵扯导致的拉伤痛得赵辰发出一声哀叫,身体直接摔在了地上,脸颊贴在烫到吓人的地面上,带起一阵阵的刺痛。   异能者走过去,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你想逃跑?”   赵辰身体条件反射的颤抖了几下,之前试图逃跑后接受的惩罚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他不甘的目光看向人群前往的方向,拳头握紧。   “怎么,你想过去看看?”异能者冷笑几声:“听说你以前也是从F市过来的,该不会是想让人把你救出去吧?” 第102章 才不按照预言安排   赵辰低着头不说话, 心里想起司祁之前的“圣父”作态,感觉如果是司祁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放下曾经的恩怨, 救他出去。   以前他觉得司祁多管闲事、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缺点,在这一刻, 全都成了他眼里的优点。   他很想去见司祁, 拜托司祁救他离开。   可惜,跟在他身边的异能者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发现赵辰竟然真的这么想以后,他也不威胁赵辰去干活了,直接将人绑起来, 带回到组织里, 将这件事汇报给了组织首领。   首领对此很是警惕,他可不觉得如今的自己能和管理了十几个基地的人物抗衡, 也不想人家听说了预言能力者的存在后, 就从他手上把赵辰抢走。于是命人把赵辰看押起来, 不允许他外出, 随后就去打探有关司祁的消息,希望能在司祁面前混一个眼熟。   等到他再次见到赵辰,还是因为他们的人打听到司祁以前竟然和赵辰是同一个小队,首领这才过来,要求赵辰说出有关司祁的事情, 给他做一个参考。   赵辰从首领口中听说了司祁如今的身份,心里的懊悔程度,简直能比得上他知晓自己异能消失的瞬间。   “这该死的预言能力!”   如果他当初没有使用预言能力,预知最强基地的下落,他就不会动了想要卸磨杀驴,利用司祁解决沿路变异动物的想法。   如果他和司祁分开后, 没有使用预言看到司祁带着普通人赶路的场景,而是去预言最强基地的下落是否因为他的蝴蝶效应而发生了变化,或许他就能知道,F市未来的发展并不弱于北市基地,他根本不需要千里迢迢的跑到北市来,也不用一路上勾心斗角坑害沿路接触过的人类,平白滋生了那么多的杀孽,欠下那么多功德。   他在末日中努力忙活了那么久,一路上吃了那么多苦头,好不容易抵达北市基地,终于能过上想象中的生活。结果只潇洒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沦落到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这到底是为什么?   当初他好好当他的小队核心,与司祁一起在F市组建基地不好吗?以他的能力,还有司祁那单纯好骗的性格,基地建成以后,未来的掌权者肯定是他啊!他绞尽脑汁想要为自己谋划出最好的未来,结果谋划来谋划去,还不如一开始什么也不做,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首领可不管赵辰心里有多后悔,见赵辰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一巴掌甩在赵辰脸上,威胁道:“快说!”   赵辰捂着肿胀起来的侧脸,低着头,忍受着内心的屈辱,将司祁的情况说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他就是个单纯好骗的大善人?”首领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二把手知晓自家首领的脾性,在一旁提醒:“老大,您别忘了功德的存在啊!”   “我知道啊,他身上功德高,战斗力强。”首领说。   “不是指这个,”二把手说:“您忘了,试图伤害大功德者,也会扣去大量功德!”   之前有异能者试图刺杀北市基地的高层,高层拥有异能可以自保并没受伤,但对方被抓下去关在牢房里后,没多久异能就消失了。   这事儿没有被官方隐瞒下去,所以没多久很多人都知道了。   首领想起这茬,瞬间打消利用司祁,甚至是弄死司祁自己上位的想法,遗憾道:“也是。”   功德这东西太玄虚,还是不要轻易触碰的好。   赵辰之前一直被压着做事,压根没机会探听到外界情况,此刻听到这话震惊不已,冲过去用力抓住二把手的衣领:“你说什么?试图伤害大功德者,也会被扣去功德?!”   二把手一脚把扑过来的人踹飞,烦躁道:“别跟我动手动脚,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有多脏!”   一旁围观的某个手下突然出声:“——不会吧!”   众人目光朝他看去,这人也不用旁人询问,迫不及待道:“之前F市不是有派商队四处销售物资吗?老大让我带着罐头去找赵辰帮忙,赵辰当时好像是提到过司祁的名字,说什么司祁是人类公敌,要被消灭什么的,接着他就去找了官方……”   现在大家当然知道,赵辰当初在说谎,可如果赵辰说了谎……所有人视线看向赵辰,赵辰浑浑噩噩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一开始,他刚觉醒异能,组建出队伍的时候,他的能力并没有出现衰退的迹象。   是他用预言“看到了”自己能力会不断减弱的答案,笃定这就是真相。又刚好需要使用能力来哄抬自己的身价,好叫旁人不至于因为他没有战斗能力而随意轻视了他,于是顺水推舟摆起了架子,开始吝啬使用预言能力去帮助他人。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不断利用异能为自己谋取好处,朝司祁这个“大功德者”动了杀心。   大概就是在他朝司祁动了杀念的瞬间,他的人生自此彻底走向另一个转折点。   他失去了“庇护数百名普通人”的功德,能力再也不能快速的增长。   而意图谋害司祁的行为,又让他不知不觉间,扣了一大笔功德。   此后他在前往北市的途中,不断制造罪孽,功德不进反退。   于是,他的能力果然如预言所说那般越用越虚弱,越用越吃力,虚无缥缈的预言就这样在他的一次次行动中,从幻影转换成了现实。   本来,在他抵达北市基地的时候,他的能力虽然变弱了,却远没有到会消失的地步。   是他亲口跑到官方面前胡说八道,构陷了司祁滥杀无辜的罪名,明确表达了要让司祁死的意图,他的异能才因此彻底消失。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作”出来的。   和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赵辰越想越崩溃,他恸哭哀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有多狂妄自大。   他针对谁不好,偏偏针对司祁。明明司祁都已经离他那么远了,他还要小心眼的揪着司祁不放。就是因为招惹了司祁,他的人生轨迹才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差错,一步步踏入深渊,可他不见棺材不落泪,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要悔改。   明明当初有座金山摆在他眼前,他不去珍惜,非要丢了西瓜拣芝麻,千里迢迢吃那么多苦,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还把自己给搭上了。   赵辰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忍不住嚎啕大哭。   周围人嫌他吵,一脚把他踹翻,随手抓了个东西塞进他嘴里,让他安静。   由于赵辰描述的司祁,实在是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圣父光芒的大好人,首领对赵辰的看管变得更加严格,深怕赵辰真的找到机会溜走,向司祁发起求救。   赵辰彻底被关起来了,即使他在房间里再怎么声嘶力竭的呐喊,愤怒命运对他的不公,乞求司祁能够像当初拯救那些普通人一样来拯救他,也无济于事。   因为司祁压根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   北市基地官方一开始就知道司祁与赵辰之间的关系,也没隐藏过自己基地里曾经有位预言能力者的事情。如果司祁有心想要寻找,他肯定能轻而易与见到赵辰,把他救出来。   问题是,司祁根本不在乎赵辰,如果不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都忘记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毕竟他这辈子和赵辰的接触统共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首领那点小算盘产生的唯一作用,就是让赵辰盲目相信,只要自己可以见到司祁,那就一定能够得到解救。他每天都在为自己的牢狱生涯感到痛苦,曾经外出劳作的辛苦日子,在他眼中看来,如今也成了美好的事情。   司祁和官方的面谈持续了三天时间,其中真正需要商议的事情,他们早在私下的场合里便确认过了,现在更多的还是北市基地招待携带了大量新奇技术的大学城科研团队,以及感谢司祁的大力协助……一些场面上的社交活动而已。   所谓的新奇技术,就是楚沨这个开了挂的研究人员,通过自己觉醒的记忆,结合修仙文明与未来科技文明制造出的诸多神奇产物。一般科学家连异能都没有研究清楚,突然遇到这么多思路新奇功能独特的“科技”,简直是欣喜若狂,激动的不行。   而感谢司祁的大力协助,指的是司祁派出基地里上万名异能者,与北市基地的军团联合,双方协力一起沿路肃清各个城市的变异生物,为人类在每个地方都建立出安全区,解救深陷绝境急需救援的各地流浪者……   消除末世带来的威胁,重新建立人类文明秩序,是迟早会提上官方日程的事情。只是因为司祁的异军突起,带来了大量强大的异能者、神奇有效的修仙科技、以及至关重要的“功德”概念,这个本应该会再延迟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安排,在末世到来不过两年的时候就出现了。   经过三天时间的修整,司祁所在的大学城基地异能者,与官方派出的人手组建成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安排好的路线,一路前行,解救各地的百姓。   热闹了三天的北市基地居民们还在念叨着大学城基地带来的诸多神奇东西,比如说依靠空气中的灵力自动发电的发电机,比如异能者即使什么事也不做,也能通过修炼缓慢提升异能实力的功法,比如说普通人也能靠珍稀花草收买变异生物成为“御兽师”……   赵辰在司祁离开后,总算恢复了自由。他心里无比怨恨囚禁了他的组织首领,觉得是他害自己失去重归巅峰的机会。所以在基地里陆续传来捷报,宣布哪里的城市又被收复,人类又在哪个地方建立了新的安全区的时候,他趁着看管者不注意,用石头狠狠砸烂看管者的脑袋,一路跌跌撞撞冲向行政大楼。   “求求你,救救我!”   被赵辰抓住手臂的前台,刚好就是几个月前,被自以为还没有失去异能的赵辰当面威胁过的那个人。   这人一开始还没有认出赵辰,以为他是哪个被异能者控制虐待了的普通人,完全无视赵辰身上散发着的恶臭,声音无比温柔的说:“你别怕,到了这里就安全了,你遇到什么事情了?能和我详细说明一下吗?”   赵辰竹筒倒豆子一般,情绪失控,声音哽咽的道:“王一然那个畜生,他看中了我的预言能力,就想让我给他当苦力,不断让我做事!我受不了了,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要求保护,我有异能,你们让我参与你们的行动,让我顺带积累一些功德吧!只要我恢复了异能,我肯定会回报你们的!!”   对面的前台笑容一僵,仔细打量赵辰的长相,表情一变再变,厌恶的用力甩开自己被拉着的胳膊。   赵辰一脸茫然,不明白对待民众一向和蔼可亲的官方怎么会这个样子,以前他怎么嫌弃官方,官方都不改,怎么轮到他需要帮助了,就突然变脸了呢?   前台一脸鄙夷的说:“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赵辰懵了,随后勃然大怒:“你怎么说话的!!”   “我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前台翻了个白眼:“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普通人不配拥有人权,活着就是浪费食物,就应该被异能者压榨吗?现在你变成了你口中的普通人,就觉得受不了了?!”   赵辰下意识道:“我那是私下里说的,你们怎么——”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前台厌恶道:“还想让我们帮你积累功德,帮你恢复异能……你想都别想!”   “我可是预言能力者!”   “你能预知未来,都把自己嚯嚯成这个样子,你那狗屁预言能力我们可不敢用!”前台冷笑道:“什么异能者统治天下,什么司祁是反人类的恶魔,你说的话有一句是真的吗?”   赵辰被说得哑口无言,终究还是弯下骄傲的脊梁,嗓音沙哑的哀求道:“我知道错了,不管怎么说,我的能力也是稀少的,我愿意无偿帮助你们,绝对不弄虚作假。”   只要搭上官方的线,不管怎样,参与其中的他都能因此积累到功德。若是能因此恢复异能,他就再也不用过如今这般猪狗不如的日子。   “我们这里,不欢迎蛀虫。”前台冷着脸道。   如果原谅了赵辰,那其他异能者会怎么想?是不是会觉得,哪怕自己坏事做尽,坏到连异能都消失了,官方也会看在他们曾经是异能者、异能还可以恢复的面子上,原谅他们?   这种荒唐的先例绝不能开。   而且赵辰也不是那种会真的无私奉献帮助大家的人。   半真半假的预言有多害人,赵辰已经用自己的经历亲身证明过了。   “你说我是蛀虫?!”赵辰气急,正要就这件事大吵一架,那个被砸破脑袋的异能者双眼血红的捂着脑袋从大厅外走了过来,怒道:“我要举报赵辰试图谋杀我!”   赵辰满腔怒意瞬间卡在喉咙里,脸上浮现出了心虚,前台正色道:“怎么回事?”   异能者把方才赵辰偷袭他的事情说了一遍,前台视线看向赵辰,意味深长的道:“总算抓到你的犯罪现场了。”   以前赵辰做坏事,大多都是在毫无秩序的野外。来到北市后,他的恶行只表现在利用异能见死不救、撒谎陷害等事情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赵辰真的无恶不作,是个罪犯。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官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出手对付赵辰,让他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赵辰手足无措:“什,什么?!”   赵辰被带走了,那个被砸的头破血流的异能者成为了最有利的人证。   原异能者组织的首领眼看着官方亲自出手抓人,到底是没能把赵辰留下。   赵辰进了监狱,开启了他数年如一日的赎罪生涯。   末日的世界里,到处都是需要人力去完成的事情。一开始赵辰还很崩溃,觉得自己彻底完了,后来发现完成基地建设也能获得一些功德,他突然“痛改前非”,每天没日没夜的拼命搬砖做活,不累到彻底力竭不肯停止,只为了有朝一日,自己的异能可以重新回来。   上层看他这么“上进”,知道这家伙目的不纯,也没有阻止他继续努力。反正看他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目标自我折磨,像是被胡萝卜吊着的驴一样麻木不仁的工作,直到寿命终结那天也无法达成目的,也挺好。   毕竟那位楚教授可是亲口说过,异能消失的人,等同于“灵根”被废,根本不可能重新觉醒。   在末日到来的第二年,大学城基地与北市基地联手合作,组建出一只数万人的末日小队,逐步恢复各地的秩序,拯救散落在祖国各地的同胞。   末日到来的第七年,小队成员的足迹踏遍祖国河山,华国终于从天灾手中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国土。   末日到来的第八年,北市基地宣布恢复华国政权,所有基地彻底归拢合并为一体。   末日到来的第九年,华国在以楚教授为首的专家们集体努力下,推行出一套结合灵力与科技为一体的新技术。各地纷纷用上了便捷无污染的新能源,人们时隔多年,再一次重归现代文明的怀抱。   末日到来的第十年,华国解决好国内问题,将视线转移向国外,漫长的征程就此开启,世界因华国的出现而出现转机。   末日到来的第二十年……   三十年……   新一代出生在和平时期的少年们,早已无法对末日这个词汇产生共鸣。从后人的角度往前看,于他们而言,末日更像是世界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自然而然出现的集体进化。   动植物们成为了更加强大、拥有更高智慧的灵植与灵兽,人类通过自然觉醒或者后天修炼的方式获得比前人们更加强健的身体更加悠久的寿命。   世界自此进入新纪元,人类的历史一下子从科技文明,变成更加绚烂的、拥有更多可能性的超能文明。   异能与灵力被运用在方方面面,大家的生活较几十年前变得越发的先进和舒适。   那段末日的经历,就仿佛是来自世界的一次考验,挺过去以后,人类踩在废墟之上向着高处攀爬,淤泥之中开出更绚烂的花。   如今的人们已经可以轻松愉快的享受着如今的生活,在网络上与陌生人谈天说地,用怀念的、自在的语气,讨论着生活中的大小琐事。   他们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麻木,也没有悲伤。   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好。   灵网论坛上,网友们聊的热火朝天。   “明天就是人民大会了,据说司元帅也会出现!”   “啊啊啊啊啊司元帅我偶像!咱们华国能够成为如今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都是多亏司元帅他们开疆拓土,挥洒热血,打下了这么大的江山!他的战斗视频每次看,每次都让我肾上腺素飙升!!司元帅太帅了!!”   “据说司元帅年轻时就梦想成为一名军人,他如愿以偿了呢。”   “据说司元帅的伴侣楚院士也会出席大会,他们俩这么多年恩爱如初,走到哪里都有另一个人陪伴,真让人羡慕。”   “据说是因为司元帅太喜欢楚院士了,不愿意和他分开。当初楚院士双腿残疾的时候,就是司元帅亲力亲为照顾的楚院士,连让自己的契约植物去给楚院士帮忙他都不愿意呢。”   “哈哈哈,连自己的植物都能吃醋,司元帅好可爱!”   “咦,可我怎么记得有次许院士不小心说漏嘴,说楚院士其实是装病……”   “嘻嘻嘻,对,我一直觉得不是司元帅太善良不放心离开,而是楚院士这个女王受看上了司元帅,所以耍心机装成双腿残疾无法照顾自己的样子,朝夕相处的把元帅哄骗到手。”   “毕竟咱们现在修炼的功法,是楚院士一手写出来的!那么多厉害的发明,是楚教授一手弄出来的!大家都知道异能者修炼功法以后,体内的诸多疾病会自动化解,我不相信楚院士这么厉害的人,会找不到治疗腿伤的办法,他当初肯定是装病!”   “嘿嘿嘿,每次看到楚院士顶着一张高贵冷艳的脸,出现在咱们英明神武的司元帅身边,我都忍不住脑补十万字小作文。高智商心机钓系什么的,清冷受忠犬攻什么的,啊啊啊啊磕死我了!”   “……”   “你在看什么?”楚沨回到家,就看到司祁趴在沙发上玩手机,嘴里时不时发出嘻嘻的坏笑声,像是做了恶作剧的小孩子。   司祁把“没错,司元帅是超级大强攻”的留言发出去,特别坦荡的说:“我看到网上的人都在说你很爱我!”   楚沨神色顿时变得很温柔,他走过去亲吻司祁的额头,对他说:“我当然很爱你。”   “可是还有人在上面和你表白。”司祁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靠在楚沨怀里:“他们说你很厉害,做了很多事情,帮助了很多人,是伟大的科学家。而我数了数我这些年的经历,发现我只会打架。”   楚沨心疼起来,抱着司祁说:“怎么会,你很好,你救了很多人。”   如果不是司祁,楚沨可能根本想不到要为人类做那么多事情,最多就是以**那些不服管教的家伙,然后将自己研究出的功法丢给官方,找个地方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末日前的他本就是个孤僻性子,不喜欢和人接触。在脑海里冒出大量的知识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远离尘世的”神“,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是司祁将他拉回到人间,让他感受到七情六欲,让他融入进这个社会。   可以说,他的那些成就里,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司祁才出现的。   他知道司祁喜爱这个世界,所以他愿意为了司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楚沨对司祁说:“我只爱你一个。”   “真的吗。”司祁委屈的看着他:“可我没有自信。”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楚沨很少看到总是在外面表现得一往无前的司祁,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充满怜惜。   司祁说:“明天就是人民大会,到时候是全球直播,你在大家面前亲亲我,抱抱我,证明你是属于我的,好不好。”   “好。”楚沨一口答应。   “你还要跟我咬耳朵,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最喜欢我。”   “没问题。”   “嘻嘻嘻……”   楚沨:“?”   “没什么。”司祁笑着说:“楚沨,我好爱你哦。”   楚沨温柔一笑:“我也是。” 第103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好了, 把课程表记好,明天七点之前准时到校,不要迟到。”   班主任在讲台上交代着开学的注意事项, 说完后宣布大家可以放学。   郑亥拉好书包拉链,注意到远处一位少年正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   他表情不变, 转头对自己的同桌笑着说:“走吧。”   少年闻言,试图迈过来的脚步停在原地,低垂着头, 看不清表情。   郑亥也没有回头看他, 与自己今天新结实的朋友有说有笑地离开。   他们一路走到校门外,新朋友坐着家里司机开来的车在校门口与他分别, 他则是穿梭过周围一辆又一辆的豪车, 来到学校几百米外的公交站台。   不一会儿,那个少年也背着书包走了出来,视线依旧停留在他身上,但没有过来跟他打招呼。   而他也仿佛没看见一般,面无表情望着前方车水马龙的街道,直到公交车到来。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车子从市中心缓缓驶往城市郊区, 车窗外的景象随着车子的行驶,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矮小的平房。   四十分钟后, 车子停靠在终点站, 两个少年背着书包前后脚走下公交车,穿梭在这熟悉的、已经反复走过十几年的昏暗巷道,走上那建筑年龄至少超过五十年的老旧居民楼。   他们站在同一个楼层掏出钥匙,一左一右打开对面两个房子的大门。   看着屋内黑漆漆的,根本没有任何烟火气息的客厅, 郑亥想起,自己当年这个时候,父母基本不在家,家里压根没什么吃的留给他。   烦躁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他转过头,对身后的少年说:“小祁,等下我去你家里吃饭。”   叫做司祁的少年转过头,幽深的眼眸望着面前的家伙。对方笑容温和,眉眼间满满都是亲近,仿佛与自己关系极好一般。   “……嗯。”少年低低的应了一声,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得到司祁的回应,郑亥满脸笑容,丝毫不意外司祁的回答。他再次转身,打开门旁边的电灯开关,看着那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老旧点灯,还有屋内乱七八糟全都是便宜货的贫穷景象,眼神不由自主的阴郁下来,脸上满是厌烦。   为什么别的同龄人那么好运,一出生就站在别人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终点。   而他却一出生就在这垃圾一样的地方,即使再怎么挣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付出旁人数倍的努力,也比不过那群好运的富二代。   学习成绩好、考上了名牌大学又怎样,花了几年时间好不容易追上的白富美,终究比不过所谓的门当户对。   好不容易让人家怀了孕,竟然还被那个该死的男人开车撞死。不就是睡了他的老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一个同性恋忍耐着恶心去睡女人本身就很不容易了,压根就不是馋人家的身子,至于为了这种事要了他的命?   也算是老天开了眼,让他回到了十五年前。   死而复生白白捡了十五年的光阴当然是好事,但他当初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穷地方,还没来得及享乐几年,竟然又要重过一遍苦日子……   郑亥随手把书包丢在桌上,拿出纸笔构思他重生后的未来规划,首先就是要在这个学校里交到一群有权有势的同学……   他好歹是重生回来的人,对付一群天真的小孩子,糊弄他们把自己当成好朋友,难道还不容易?   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安排着接下来几年的大致安排。一口气写到了十年后如何通过这群富二代迎娶他们圈子里白富美,或者干脆钓上一个金龟婿“嫁”进他们家,郑亥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皱着眉放下笔。   这个年纪的少年实在是太容易饿肚子了,每天不吃上很多东西根本不行。   想想上辈子,他是让司祁给他做饭,在司祁家解决的晚餐。   虽然很嫌弃未来没什么出息的司祁,但为了身体健康着想,还是委屈一下自己吧。   郑亥把纸收回到书包里,起身去了对门。   “小祁,开门,我来了。”郑亥喊着那个其实已经有点陌生了的名字,很快看到门被打开,露出里面站着的少年。   见司祁就穿着一个早被洗得褪色了的工装背心,露出下方隐隐露出骨头的瘦削胸膛,郑亥下意识皱眉。   他上辈子竟然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怎么瞎了眼,看上了这样一个人。   当司祁转过身,露出背心后方破了两个洞的缺口,郑亥更是一脸嫌弃,对司祁越发不屑。   以他对司祁的了解,司祁之前肯定是一个短袖下面加这件背心,就这样去了学校。   穿的这么丢脸还想在学校里跟他打招呼,开什么玩笑!   如果让人知道他和司祁从小玩到大,家还住在对门,那学校里的富二代们,哪里还会看得上他!肯定躲他躲得远远的了!   他今天早上上学前,在公交车上嘱咐司祁在学校不要和自己讲话,真是说的太对了。   就该让这家伙在学校里跟他装作不认识,否则他哪丢不起那个人。   郑亥走到司祁家的客厅,看着桌子上竟然没有摆上刚炒好的菜肴,愣住了。   “菜呢?”郑亥问。   “什么菜。”司祁说:“你想吃菜?”   “不吃菜吃什么!”郑亥生气道:“我可是在家里足足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你没做饭你不知道提前告诉我?现在我饿着肚子,你让我怎么办!”   司祁皱着眉道:“你怎么朝我发火?我自己也没菜吃啊。”   郑亥看司祁这反应,见司祁竟然没有条件反射的跟自己道歉,对自己说软话,主动表示要请他去外面餐馆用饭,才想起来,现在还不是以后。   这时候的他和司祁还只是感情很好的童年玩伴,他还没有跟司祁告白,更没有连续几年让司祁养着他、每天在家里为他准备好热菜热饭。   这时候的他俩才刚初中毕业,父母整天不着家,哪儿来的新鲜饭菜?谁给他们钱让他们去买菜、买煤气罐?   那都要等司祁开始打工挣钱以后……   郑亥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理清楚思绪后,对司祁放缓了语气:“哦,我忘记了,我以为我刚才说要来你这里吃饭,你会为我准备吃的……”   司祁一脸莫名其妙,一幅你说什么胡话的样子,郑亥看了心里有些生气。   可他也没办法把那种未来注定会发生的事情,拿到现在来斥责司祁,只能变着法的发泄心里火气。   他看着司祁身上破破烂烂,从初中穿到高中的衣服,用埋怨的语气说:“小祁,你怎么总穿这衣服,换一下有那么难吗?你也太懒了!”   “我有经常洗啊,又不脏。”司祁说。   “不脏也该换了!你没看到吗,那衣服背后都穿出洞来了!”郑亥一幅我是为你好的样子,对司祁道:“你啊,也就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才会不嫌弃你了。不然让那些人知道你私下里这么邋里邋遢,整天穿着破衣服去上学,他们肯定会笑话你,看不起你!”   郑亥拍了拍司祁的肩膀,对他说:“你知道的,我和你关系最好,你也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我说的话不可能害你。”   司祁:“…………”   郑亥见司祁面无表情不回应,也不跟他道歉,说一些“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我只有你了”的好话,心里越发恼怒。   这什么人啊,他好心好意的给出建议,司祁还在这里臭着张脸,是想摆出样子来给谁看?   明明在未来,他就是跟司祁说句话,司祁都高兴的不行,说什么都答应。现在他愿意跟司祁主动接近,司祁竟然还在这里给他使脸色!   郑亥用力推了司祁一下,语气重了些:“你干嘛不说话!”   司祁躲开郑亥的手,皱着眉道:“我一直是这么穿衣服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有这几件衣服,你让我换什么啊。”   郑亥:“……”   是,是这样吗?   当年他们穷成这样了?   可他怎么记得,他好像不怎么缺衣服穿,日子过得还挺不错……啊!   郑亥想起当年的事情,表情忽然有些不爽。   当年他俩确实是很穷,特别穷,父母忙着赚钱压根不管他们,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拉扯大。   自从他的生活好起来以后,他一直有意识的遗忘曾经那些耻辱、那些难堪的过往,导致他都忘记了这些细节。   等下他回他家自己的屋子,衣柜里该不会也没几件像样的衣服吧?   还不等他心中升起懊恼,司祁不高兴道:“你今天干嘛啊,一下子让我不要和你讲话,一下子装和我不认识,一下子还冲我发火,说我衣服破了给人笑话……”   郑亥看着面前面容稚嫩,眉眼间满满都是火气的司祁,脑海里回想起几年前,二十多岁的司祁工作打拼多年,早早被社会磨平棱角了的软弱模样。   那时候的司祁为了不被事业有成的他抛弃,一直都任劳任怨,即便被自己无故斥骂也只会一味的低头道歉。   现在的司祁还只是个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少年,被人打了一巴掌不但不会主动赔罪,反而还会扑过去把人按在地上狠狠揍上几拳。   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人在背地里笑话他是书呆子,司祁为了他冲上去和一群人打架,哪怕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也毫不在乎。   那抄起凳子就要跟人拼命的架势,吓得对面一群人落荒而逃,从此以后再也不敢主动招惹他郑亥……也让他很长一段时间把司祁当成自己的英雄,对司祁心生爱慕。   而他刚才却对这样的司祁发火,指责司祁不给他做饭,说司祁衣服穿的破烂很丢脸……   司祁哪里会在乎丢不丢脸,而且这时候的司祁哪里会做饭?   郑亥越想越郁闷。   可能是上辈子司祁在他面前表现的太顺从,从来不让他生气。即使他交往十年后交了白富美女朋友跟司祁说分手,司祁也不吵不闹,搬出去以后自己在出租屋里不断饮酒,酒精中毒死也死的不给他添麻烦。   他下意识就按照那几年的相处模式去对待司祁了。   但此时让他主动跟司祁低头,他也很不乐意。   凭什么啊。   值得让他费尽心思巴结的只有那些富二代、白富美,他司祁算什么东西?   所以他板着脸,对司祁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那么较真做什么。我说你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今天在学校,难道就没发现别人在背地里笑话你?我也是不想你被人看不起才好言相劝,你反而怪我不该提醒你。”   “谁笑话我了?我怎么不知道!”司祁语气很冲。   “这种事情谁会当着你的面说啊!”郑亥简直想朝司祁翻白眼,但想想现在的司祁和未来的司祁不一样,他只好忍着。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在学校里装和我不认识?”司祁表情更难看了。   “怎么可能!”郑亥当然不会承认这种事情,说了一辈子谎话的他谎言张口就来,一下子找了理由:“你难道忘了你以前在学校里打架的事情了?因为你,班上大家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都躲着我走!教导主任让我不要再和你有交集,还把这事告诉给了高中的老师!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假装跟你不熟,不然我能怎么办!难道你想让我在高中被老师讨厌,被所有人孤立?”   司祁不高兴的说:“我在初中和人打架,还不是因为你?到了高中又没人知道初中的事情,无缘无故的那些同学干嘛孤立你!”   “可老师知道啊!”郑亥睁眼说瞎话,见缝插针的给司祁灌输他的思想,试图让司祁产生足够的自我认知:“就你这一贯的性格,到了高中不还是跟初中一样?跟大家闹不愉快也不过是迟早的事!你看这么多年了,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受得了你?也就我不在意,愿意包容你!”   见司祁黑着张脸,一幅马上就要打人的样子,郑亥有些怂,到底还是没有彻底跟司祁撕破脸,放缓语气说:“而且我现在不是和你说话了吗?本来在学校里能说话的也就课间那点休息时间,讲不讲话又有什么关系?我也就是在学校里装一下不认识,这又没什么!”   司祁像是被气极了,一拳砸在桌子上,对郑亥说:“装不认识?行!好!不认识就不认识!我不跟你讲话,难道在学校里就没别人可以聊了?”   郑亥这话听得心里很不爽,总觉得司祁在他面前耍威风,暗示他司祁不是没了你就不行。   可司祁答应了他的要求,这也确实是他想要的。只要司祁不在学校暴露他俩的关系,不说他曾经的生活环境,不给他丢人就行。他道:“你也别跟我发火啊,我也是没办法,我也有苦衷!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还不知道吗?你是我比父母还要重要的人,我总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你彻底断了关系!你别跟我说气话!”   司祁烦躁地不想理他,转身找了把椅子坐下。   郑亥明白司祁从小到大只有自己一个朋友,无父无母的他除了自己,一个关系亲近的人也没有,他根本不可能放弃自己。   所以郑亥走过去,跟司祁说了几句软话:“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对不起你,可小祁,我们这样的情况,想要出人头地就只有学习一条出路!学校对我们而言很重要,我不能把自己的学习环境给弄得乱七八糟,只能出此下策!”   “你放心,不管在学校里我交到多少朋友,在我心里,只有你最重要!”   “等我学业有成,考上一流大学,找了好工作,到时候我们一起在大城市里生活,想说话就说话,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难道还能有人妨碍我们?也就是这几年的事……”   郑亥站在司祁面前,温声软语的说着话。   恍惚间,他突然想起来,上辈子的自己,似乎也是在类似的场景下,主动找上的司祁。   那时他刚刚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心情憋闷无法与人倾诉。刚好他想起司祁对自己那么好,肯定会帮他保守秘密,心中对司祁又隐隐有些好感,就找上了司祁,和司祁告白,希望司祁可以做他的男朋友。   那时的他还以“我们以后会结婚,我们会是一家人”作为理由,让司祁比以前还要全心全意的照顾他。   毕竟他学习成绩比司祁好,每天要把精力投入在学习身上,不能在琐事上浪费时间。   所以对学习不怎么上心的司祁,自然而然承担了一切家务,开始学着做饭、学着在放学时间打零工挣钱,学着去做一切生活上他应该做的事情。   再然后,就是司祁为了他直接辍学,几年如一日的四处挣钱养家,供养他上高中上大学,解决他毕业后就失业的窘迫时间。   如今的他不能就这样放弃司祁,司祁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甚至因为他的重生,司祁可以发挥出比上辈子还要大的压榨潜力。毕竟他知道司祁擅长做什么样的事情,可以提前指引司祁去正确的地方工作,赚更多的钱!   想到这里,郑亥看向司祁的目光更加柔和,就好像他每次回家以后,找司祁要钱时那样。   几年如一日吃软饭的经历,让他连眼界很高的白富美都能哄骗,更何况是本就对他感情深厚的司祁。   “你啊,现在冷静些了吗?其实我说的都是为你好,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不是吗?”   “……”   见司祁没说话,似乎是听进去了,郑亥唇角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与司祁道:“你也知道,我们俩这情况,根本指望不上别人。初中的时候我们总是饱一顿饿一顿的,现在上了高中,学习压力大,又是成长期,不吃饱饭可不行。这样吧,周末的时候,我们去找工作,这样周末的时候我们既能经常在一起,还能赚钱,你说好不好?”   司祁看了郑亥一眼。   哪怕他是打开门后才第一次见到郑亥,一边听郑亥讲话一边接受这个世界记忆,他也能从郑亥脸上,看出“等找到工作以后,我就以工作名额只有一个的理由把这个工作‘让给你’”,和“我学习压力大,工作害我成绩下降,我只能忍痛辞职”,或者“老板说你非常适合这个工作,想要给你加薪,很多人即便大学毕业也没这么高的工资呢,反正你也不爱上学,不如辍学留下来长期做这个工作”,还有“我能有你这样的好兄弟真是幸运”。   司祁似笑非笑地道:“好。”   郑亥面上一喜,连忙把这个事情敲定:“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等把司祁忽悠着去上班,他就不用因为司祁的原因,在学校里整天担心家世暴露,还能每天吃饱饭、有钱买衣服穿、甚至是像上辈子那样拿司祁的钱去报课外补习班……   要知道那个补习班的费用可是很贵的。   动动嘴皮子把司祁暂时安抚住,这想法果然很正确。   郑亥心中得意,这时候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他对司祁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晚饭还没吃。”   司祁一脸我也是的样子,扬起下巴嫌弃道:“你也知道啊!刚才你那么多话,耽误多少时间,边吃饭边说不行吗,真的是!”   郑亥:“…………”   郑亥强忍脾气,挤出笑说:“是,是,我不该那么多话,那我们现在吃什么?”   “你不是昨天刚买的面包吗。”司祁反问:“你说过来找我吃饭,我还以为你是要请我吃面包,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带面包过来。结果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你两手空空的过来不说,还反过来问我怎么没炒菜,我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司祁上下打量郑亥,把本就有些心虚怕露馅的郑亥,看得格外不自在。   “你今天很奇怪。”司祁认真的指出。   郑亥挤出笑容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刚开学,事情都挤在一起,有点忙忘了。”   可能是重生这个天大的机缘给予了他太大的自信,他总觉得自己重生以后肯定能抓住机会,走上人生巅峰,过得比上辈子还好,因此压根不把司祁这样的loser放在眼里。   早晨他要求司祁不准在学校里跟他讲话,全程故意无视司祁,而司祁也真的委委屈屈配合了他,连招呼也不敢跟他打。这种相处模式让他心里充满了得意的、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优越感。   现在在司祁面前接二连三的受挫,郑亥终于清醒了一些,明白司祁也是人,不是没有思想的工具,也是会有脾气的。   上辈子他能让司祁对他唯命是从,跟司祁早早辍学,在学识上天然矮了他一截、面对他的时候非常没自信有关;跟司祁在他身上付出了一辈子的心血,沉没成本太高,早就没办法与他割舍有关。   现在的司祁还没有发生后来的那么多事情,没有为了他甘心辍学,没有为了他日复一日的辛勤工作,对他的感情远没有未来那么深。   他还是大人有大量,勉强忍耐一下这时候的司祁。等以后他把司祁调.教的比上辈子还要乖顺,有的是司祁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郑亥笑容越发灿烂,对司祁道:“走吧,我们去吃fan……吃面包。”   司祁反驳道:“过去干嘛,你拿过来就行。”   “……”郑亥忍着脾气,对司祁笑笑:“好,你等着。”   郑亥转身去了对面的房子,在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屋子里到处翻找,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用红色塑料袋装着的面包。   这种面包十几年后已经销声匿迹,彻底见不到了。朴实的卖相与包装,充满了年代感。表皮粗糙色泽泛黄,一看就是手工做出来的,那颗粒状的感觉还没吃已经觉得拉嗓子。   郑亥心里无奈,刚才找面包的时候,他一点钱也没有找到,这时候不吃也得吃,只能拿着这东西去找司祁。   他以为司祁拿到这面包,一定会对他很感激,毕竟即便是这种东西,这时候的他们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结果司祁只是伸手接过一大块面包,就堵在他家门口,丝毫没有邀请郑亥进去的意思。   郑亥:“…………”   郑亥不是那种上赶着讨人嫌的性格,见状识趣的说:“那我先回去了,今天书发下来,书皮还没包呢。”   司祁:“哦。”   “…………”郑亥越看越觉得自己重生后对司祁的态度太过草率,方才不应该那样对司祁,于是对司祁又笑了笑,一幅跟司祁十分亲近的样子,告别后回到他自己的家。   司祁也没搭理他,面对他的笑脸丝毫没有回应,转身关上门,将面包随手扔在一边。   原主是个孤儿,父母在两年前离世,留下了一小笔钱。省着点花的话,足够他一个人吃穿住用,度过一整个高中阶段。   原主在父母过世的那段时间,性格非常阴郁,表现的自卑又敏感。他深怕别人会看他没有家长就欺负他,因此对谁都表现的特别凶,非常难以接近。   郑亥虽然是个人渣,但初中那段时间,还是个书呆子且性格看起来非常无害的郑亥,确确实实给予了原主很大的心理安慰。原主把这个童年伙伴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也是他唯一的家人。   对家人哪有什么付出不付出的呢,郑亥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觉得自己是在利用愚蠢没脑子的原主,可原主却只是单纯的想要对自己唯一在意的人好,希望他能过得顺心。   大概是郑亥看出了原主对他的好,所以随着时间流逝,郑亥在原主面前越来越得寸进尺。   一开始郑亥只是说高中学业重,两个人在各自家里解决晚餐,很浪费时间,不如轮流做饭。   后来郑亥一心投入学习,晚饭弄得越来越随便,原主干脆说晚饭由他来弄,郑亥偶尔扔下垃圾洗下碗碟就可以。   再然后,做饭就成了原主的义务,洗碗碟洗衣服,也如此类推的慢慢变成原主的工作,郑亥从来不插手。   两人的关系因为生活上的交集而变得越来越亲近,没过多久,郑亥突然跟原主告白,说他喜欢男人。原主吓了一跳,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可面对苦苦哀求的郑亥,原主到底还是答应了。   本来他就是对所有人都很排斥,唯独只对郑亥好。他很担心郑亥被他拒绝以后,会一直躲着他,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很尴尬。而且那些谈恋爱的人,感情再好也只是结婚成为一家人,他和郑亥本身就是一家人,那答应了就答应了。   他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懵懂,即使成了男男朋友,他以前对郑亥如何的好,现在依旧如何,完全没想过别的。   倒是郑亥,在高中诸多家庭条件优渥的同学衬托下,慢慢萌生出了“原来人与人之间差别这么大”的自卑心理。他开始在意起衣着打扮方面的事情,也意识到司祁这样总是穿破衣服旧鞋子的人,在班级里很丢脸。   所以他开始有意识的给原主灌输“我要好好学习,你在学校里不要和我讲话,我怕我会分心”的理念,怕别人觉得他也那么穷那么丢脸。   原主基本上不会拒绝郑亥提出的要求,于是答应了。   只是他俩到底是男男朋友,而郑亥又处于青春期懵懂,对那方面事情非常好奇。   所以在一次学校放学的时候,郑亥忍不住偷偷亲了原主一下,原主没有拒绝。   或许是那次的体验非常不错,此后郑亥便喜欢上了这种刺激的感觉,经常在学校里做这样亲密的事情,然后一个不小心,被人看到了。   不过他这人很机灵,意识到有人看见后,他第一时间挡住自己的脸。怕声音给人听见,他也不告诉原主发生了什么事,直接转身跑了。   倒是原主一脸茫然,不知道郑亥这是干嘛,转过身,就看到几个学生目瞪口呆看着自己,震惊的对他说:“你刚才和男的接吻了?!”   原主在学校里从来不跟人接触,看谁都很冷淡,闻言恶狠狠瞪了那群人一眼,起身去找跑走了的郑亥。   然后回过头第二天,学校里开始流传起原主跟男生接吻的事情,所有人都在用充满惊奇的眼神去看他。   原主身为初中三年名声一直很差的校霸,早就习惯了被人用敬而远之的态度去对待,压根不在乎身上多一条传闻。   但郑亥却是个连鞋子穿的比别人差,都会敏感的总是在课桌下缩着脚的人,他看到周围人这幅反应,都快吓死了!   他深怕别人会看出他是个同性恋,也很怕别人知道那天跟司祁接吻的人是他,那他哪还有脸在学校里读书!!   所以他在班级里越发装作跟原主不认识,在背地里跟同学说自己很恶心同性恋,说同性恋都是艾滋病患者,说原主很脏会传染,说自己连跟原主在同一个班级里呼吸同样的空气都感觉窒息。   他希望大家不要怀疑上自己,也希望这件事尽快得到解决,所以到处煽风点火,暗示大家排挤原主,指望原主能离自己远远的。   而另一头,他又在家里跟原主哭诉,说自己压力好大,说自己每天晚上都吓得睡不好觉,说他在学校里一看到原主就很怕别人会看出端倪,然后把他赶出学校,到时候他就没脸做人了。   因此在有人好奇问原主是不是真的喜欢同性,那天跟他亲嘴的人是谁的时候。   原主看到对面人一脸打听八卦的轻挑样子,再想起郑亥昨天晚上崩溃大哭的模样,突然感觉这伙人真的很过分。仅仅只是因为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逼得郑亥那么提心吊胆。   这个年纪的少年哪里懂得什么小不忍而乱大谋的大道理,遇到这种事情,原主最习惯的手段,就是冲上去跟人打架,用拳头去让人闭嘴。   于是,事情被闹大了。一直都当做自己不知情、从没想过说因为原主喜欢同性就去责骂原主的老师们不得不出面,把原主叫到自己面前。   原主当时心里只想着要保护好担惊受怕的郑亥,面对老师询问另一个传闻对象是谁的时候,原主表现的非常不配合,一口一个关你什么事,一力承担了所有责任与压力,然后第二天在郑亥的撺掇下待在家里,不去学校了。   当时学校里的学生在意识到原主不肯来学校以后,心里其实很后悔。   那年头网络虽然没有后来那么发达,但学生们家里有钱。人手一台手机是标配,期末放假偶尔还会出国旅游,对同性恋这方面的事情最多只是好奇,并没有郑亥想象的那么忌惮排斥。   他们真没想对原主怎么样,甚至还觉得原主这样在学校里性格高冷又说一不二的人,原来是同性恋,有点酷。只是他们没好意思把这种话往外说,怕别人误会自己也是同性恋。   谁知原主竟然只是被当面问了一句,就气到打人,还说不上学就不上学了……他们感觉自己挺像罪魁祸首的,硬生生把同班同学逼得不肯来学校读书了。   只是这种事情,他们没法与原主当面解释。他们没有原主的联系方式,不知道原主住哪儿,和一向酷哥模样的原主更是不熟,挺怕见到原主后,原主又打人的。   而唯一能够经常与原主见面的郑亥,那时正无比高兴原主离开学校。这样就没人去问原主,和他亲吻的人是谁,他可以彻底摆脱嫌疑,不用再整天担惊受怕。   为了加深原主不会回到学校的想法,他在原主面前颠倒黑白,说原主离开以后,班里的人总是公开嘲笑原主、说同性恋有多恶心。让原主彻底讨厌上班上那群人的同时,还坚定了他绝不会在外跟人说郑亥是同性恋的决心。   原主就这样被撺掇着辍学,开始了打工赚钱养男朋友的生活。   郑亥也是在那时候,意识到原主辍学其实对他有非常大的好处。   首先是生活方面,他回到家就有热饭热菜可以吃,不用等原主放学了再去做。   然后就是家里的钱变多了,他可以买的新衣服新鞋子也多了,生活水平比起以前直线升上了一大截。   既然如此,他干什么还要让司祁去学校读书?司祁就应该辍学打工,给他当保姆,为他提供方方面面的帮助。   就这样,高中过去,大学过去,那对有了还不如没有的父母压根帮不到郑亥什么,郑亥靠着“自己的本领”,成为旁人眼中独立自强的高材生,考入了名牌大学,去大城市生活。   一直到郑亥二十五岁的时候,郑亥都一直在依靠原主,从原主那边拿钱。   原主觉得郑亥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手里没存款,日子不好过,从没说过郑亥什么。   结果郑亥竟然故技重施,将哄人的手段用在了他公司老总的女儿身上。   他开始频繁的出轨,借口加班经常不回家,还有意识的跟原主拉开关系,时不时埋怨原主、嫌弃原主,说原主整天忙着工作都不处理家务,回到家就一身酒气,闻起来臭烘烘。   他还老是和原主说,“条件这么差的你,也就只有我能看得上”,想方设法的打击原主自信心,将他贬低到尘埃里。   随着郑亥在公司里抱着老总女儿大腿混得越发如鱼得水,工资一天比一天高,他在原主面前说话也越来越有底气,开始暗示原主,给原主灌输各种各样的理念,说原主没学历没人要,说原主生活粗糙不知道打扮,走出去他都嫌丢人,说原主很多很多……日复一日重复着这样的言语暴力。   他也不管原主学历低是因为谁,也不管原主生活粗糙是因为原主把钱都给了他、根本没办法打扮自己,更不管原主整天满身酒气是因为他要努力赚钱在酒桌上与客户拉关系拉订单,不然好端端的谁会整天强迫自己喝那么多酒。   他就是想要摆脱原主这个已经提供不了什么帮助的人,想要踢开他找一个更好的。   所以在原主越来越自卑,面对他越来越小心翼翼的时候,他因为在家里找不到弄丢了的袜子大发雷霆,借题发挥跟原主提出了分手。   原主当时哭得很惨,一直求着他不要分手,说自己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可他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心里只觉得厌烦。   甩开原主试图伸过来的手,郑亥烦躁的说:“你要是真那么爱我,为了我什么都能做,那你就为了我去死!不要再来烦我!”   可能是这句话起了效果,第二天,原主离开了,再听到有关原主消息的时候,是他收到原主的死讯。   他当时除了惊讶,心里没有一点自责,反而还挺庆幸。   毕竟原主死了,就再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同性恋,也不会知道他试图骗婚。   原主死的时机真是太好了,死了也为他铲除了隐患,这如何不好?   接下来的五年时间,他一直在讨好那个白富美,每天所有精力都投入在如何让白富美更加喜欢他,愿意跟他结婚上。   至于工作?学习?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没看那些跟他同届的毕业生,现在还在干着最基础的工作,每月拿着几千块的工资,而他却光靠哄女人,就年入百万了吗?   至于后面白富美的父母强行拆散他俩,让白富美和富二代结婚,而他又诱惑白富美出轨怀上他的孩子,害他被白富美丈夫开车撞死……   那都是意外,是他当时没有经验,不小心出了差错。   既然老天爷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当然会比上辈子更加小心,依靠自己重生一回的本事,过得比上辈子还要好!   郑亥一边吃着难以下咽的面包,一边美滋滋计划着未来的打算。   而在距离他对面不过七八米的地方,司祁锁好门,坐在家里的餐桌前,从意识空间里取出一堆堆的珍馐美味。   里面有从星际世界带来的营养餐,也有修真世界带来的灵气充沛的药膳。   这具身体十几年来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严重的营养不良。司祁可不想亏待自己,他要把身体好好养一养,才能有长命百岁的本钱。   享用着这个世界绝无仅有的美味,一刻钟后,司祁放下手中的筷子,餍足地靠在他从意识空间里顺手拿出来的沙发上。   安逸!   司祁来到这个世界后,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因为原主不知道郑亥重生,重生的那条世界线仅仅只存在于郑亥的大脑里,于现实而言是并不存在的,所以原主的记忆很不全面。   司祁为此特意问了下世界意识有关郑亥“上辈子”的事情,发现除了与原主交往、骗婚的事情以外,郑亥“上辈子”做过的事情,这个世界线基本都做了,而且做的更加恶劣。   “上辈子”原主的直接死因是酒精中毒,这辈子的结果同样没能好到哪去,是过劳死。   过劳死很好理解,就是为了赚钱干了太多的活。而酒精中毒追根究底的原因,却是因为“上辈子”的原主得了胃癌晚期。   那时的原主没有学历当敲门砖,也没有人脉为他开后门,能够找到的工作非常限。   销售员是一个门槛低且没有工资上限的工作,原主为了挣钱,每天到处跟其他公司的人拉关系、组酒局,经常在酒桌上不要命的喝酒,就为了单子签好以后可以拿到一笔不错的提成。   他没有定期去医院做体检的习惯,身体不舒服了喝点热水去诊所开点药就不管了,长此以往之下,硬生生在二十出头的年纪熬出了一身的病。   有次他在酒桌上喝酒不小心咳出了血,酒桌上的客户建议他最好去医院看看。   他去了,结果查出自己得了癌症。   本想着隐瞒消息,就这样在最后的时光跟郑亥好好过日子,结果郑亥那段时间总是不停的埋怨他、嫌弃他,甚至跟他说了分手。   原主说他离开郑亥之后什么也没有了,这不是假话。他没有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真要说他有什么,那他只有一身的病。   所以在郑亥说你怎么不去死的时候,原主心里只觉得自己确实就快要死了。   听说癌症晚期很痛苦,他不想那么痛苦,也不想死到临头还要一直忍受撕心裂肺的感觉,于是就不停喝酒,不停喝酒,喝到醉醺醺失去知觉,不会再悲伤,喝到他倒在地上彻底失去意识为止。   司祁说郑亥是人渣,这话一点也不冤枉他。   郑亥觉得他重生回来是为了更好的享福,司祁觉得自己会让他明白,他重生回来是为了给他上辈子赎罪。   将餐桌上的碗碟收拾好,司祁来到洗手间的镜子前,借着那发黄的灯光,拿出理发道具给自己修剪发型。   原主之前的发型……那根本就不是发型,纯粹是头发长长了就用发钝的剪子咔嚓咔嚓来上两下了事。   原主能被班上同学觉得酷,那是因为原主冷酷中带着一丝傲然的气质,还有那不错的长相,两者结合将他的气势硬生生撑了起来。   不然随便给现在的司祁拍一张照,那都是妥妥的黑历史。   长短不一的黑发随着专业工具的运作不断落下,很快,一个五官俊美发型利落的少年映入镜面,颜值蹭蹭蹭往上拔高了好几倍。   司祁用水洗了个头,又顺便洗了个澡,浑身香喷喷的穿上柔软舒适的小恐龙睡衣,靠坐在沙发上,给自己修剪指甲、敷面膜美白。   前后不过半小时的功夫,司祁与之前的他看起来有了巨大的变化。   然后就是整理房间、打扫卫生、收拾生活环境……   忙活到了晚上八点,司祁把整个家打扫的焕然一新,靠坐在又宽又大的舒适沙发椅上,翻看今天学校发放下来的课本。   原主不是笨蛋,他虽然从小到大就不好好上学,是个货真价实的学渣,但从他能考入和郑亥相同的学校就能看出,原主其实是个隐形学霸。   为了保护书呆子郑亥在新学校里不会被同学欺负,原主在初中即将毕业的半年时间里,把小学初中的课本重新看了一遍。硬生生靠着自己的本事,半年内飞快提高成绩,中考的时候擦边考入这所学校,以全校倒数的成绩进了这所高中。   在这个高中里,原主当然还是全年级排名末尾的学渣,根本比不上保送入学的郑亥。   但要是论起学习天赋,十个郑亥加起来,也比得上一个原主。   原主只是没人监督,野孩子一个,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   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要读书,他也觉得在学校里拳头硬比学习好更重要,心思完全不在读书上。   辍学后的那段时间,原主因为打工赚到钱,每天都能吃饱饭,一直觉得自己这么做没有错。   读书的事情交给郑亥,赚钱的事情交给他,两个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这样的分配很合理。   直到真正工作一段时间,原主才发现没学历真的不行,他开始后悔年轻时候的天真。   可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家长保护,没有朋友在意,压根没人告诉他,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应该多一个心眼,你不能那么傻一直为一个人付出。   可谁会告诉他呢。   唯一对他“好”的人,还是既得利益者,根本不可能点醒他这么做不对。   所以原主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有一个非常聪明、非常擅长读书的脑袋,只是隐约觉得读书似乎没那么难而已。   而别人也不会觉得他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家伙,能有什么读书的本事。   司祁打开书页,把高中课本当成是睡前读物,一页一页翻看着。   数学物理化学这样的基础知识,司祁一眼扫过就行,根本不用仔细看。   倒是语文、政治、地理这样的内容,每个世界都不相同,司祁需要重头开始学。   他看一页,聪明的脑袋就能帮他把一页的内容记住。他很快在睡着前看完了两本,打着哈欠躺在了柔软舒适的沙发上,陷入梦乡。   至于为什么不去睡床……   第二天清早,睡了一整晚硬木板床的郑亥,浑身不得劲的顶着两个黑眼圈,见到了对面神清气爽的司祁。   他不知道司祁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只以为司祁是从小到大睡习惯了那种床板,所以睡眠质量一如既往的好。   而他就不一样了,习惯了睡几万块一张的床垫,突然坐在那硬邦邦仿佛门板一样的床榻上,他差点以为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地上。   裹着那从来都不晒,早就被睡瘪了的棉被,郑亥像是躺睡袋一样翻来覆去了整宿。   重生带来的惊喜,加上周围天差地别的恶劣环境,让他很难进入睡眠。   第二天清早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面对脏兮兮的厕所和用了不知道多久的牙刷,郑亥都要绝望了。   当年他到底是怎么度过的这段日子?为什么他不能直接重生到大学?   用“高中生的心思比大学生单纯,交朋友也会更加真诚”来勉强安慰自己,郑亥看着还在呼呼大睡,完全没打算为他准备早餐的父母房间,到底还是找出了昨天晚上,给他带来非常糟糕印象的面包,作为今天早上的食物。   出门看到等在门口的身影,郑亥动作一顿,眼睛忍不住直愣愣看着对面的司祁。   他是同性恋,喜欢的一直是阳刚开朗的男性。   虽然上辈子骗婚交了个女朋友,但他的癖好一直是那种长相好看,外表丝毫不娇柔的男人,想要被那样的人拥抱占有。   他对司祁的印象,一直是十年后,司祁不修边幅,连面霜都不知道擦,风吹日晒皮肤的差劲样子。   哪里知道少年时期的司祁,只要换上整洁干净的新校服,把头发稍稍打理一下,就会变得这么漂亮。   想起自己昨天对司祁说,要求司祁能够稍微注重点形象的话。当时他只是随便找个由头想要习惯性的骂一下司祁,贬低一下司祁的存在价值,谁知道司祁还真把这话听进去了,第二天就完全变了副样子。   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好看。   可能是气质,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郑亥说不上来,眼前的司祁让他觉得非常好看,甚至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昨天重生后看到司祁,他还挺恶心自己上辈子的初恋,竟然是个“品级”这么低的家伙,一心想要与司祁划清界限,不准备再和司祁有什么越界的牵扯。   现在看来……其实跟司祁玩一玩,打发一下青春期的冲动,也不亏?   想到这里,郑亥对司祁露出一个自以为非常迷人的笑容,过去拉司祁的手:“你在等我啊。”   他俩住对门,从小学起就一起上下学,到了高中一样如此。   司祁皱眉,躲开了牵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干嘛?”   郑亥:“……”   好吧,在没有确认恋人关系的时候,一个男生突然过去拉另一个男生的手,是很奇怪。   他笑着躲开这个话题:“你早上吃了吗?”   刚吃了顿新鲜又营养的早餐的司祁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   郑亥把手里的面包分了一半给司祁,一幅“你是我好兄弟,我的就是你的”的贴心样子,特别善良的说:“给,你吃吧。”   司祁根本不和他客气,拿过有袋子装着的那一半,说:“我还不饿,到了学校再吃。”   一个还在成长阶段的高中男生,早上就吃这么半个面包,不饿死郑亥才怪,司祁没理由跟他客气。   “行。”郑亥冲司祁笑笑,望着手里卖相极差的粗面包,喉结条件反射的疼了一下。   他张开嘴,一边吃,一边忍不住露出受刑般痛苦的表情,无比怀疑这么难吃的东西到底是怎么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偏偏他还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让司祁看出来,只能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那样子非常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在吃饭,还是在吃什么不可名状的马赛克产物。   司祁就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出来,任由郑亥自我折磨。   反正这样的生活,郑亥还得过上好长一段时间,提前让他适应下也好。 第104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郑亥一边走, 一边与司祁搭话:“你今天看起来,和昨天很不一样。”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顺便剪了下头。”司祁单手插兜,走路带风, 说起话来特别干脆利落:“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也不会给别人有看不起我的理由。”   郑亥恍然。   少年时期的司祁敏感又警惕, 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别人觉得他“好欺负”。   因为他背后没有人帮他,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努力,所以他必须紧绷神经,像个时刻都会被风吹草动惊醒的小兽,守护着自己地盘, 不允许任何人侵害到他的权益。   在被提醒“你的外表会让人看轻你”的时候, 司祁自然会注意到这方面的事情, 第一时间做出了改变,弥补自己的短板。   当然,也可能是司祁听进去了他的话, 不希望他失望, 所以特意为了他改变了自己的打扮。   坚信司祁会永远无条件对自己好的郑亥, 非常自恋且自信的认为后面这个解释更靠谱,对司祁露出温柔的笑容:“你呀, 幸亏打扮起来还能看。不然平时那么邋遢不爱干净,也就我不会嫌弃你。”   司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郑亥以前经常对原主说这样的话。   什么:“虽然你看起来又普通,又没有情趣,可谁让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了呢,我能够忍受。”   什么:“就算你不懂西餐,没喝过红酒, 做不出外国料理,可这种家常菜,照样能填饱肚子,我能吃的下去。”   什么:“我知道你的这点工资,根本不够在大城市里拥有很好的生活,可我收入比你高啊,你不用太在意。”   什么:“这年头谁还不会一门外语,没出国坐过飞机,你以后别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了,很丢脸。”   甚至最后他把出轨说成我受够了你的无趣,把自己的花心曲解成原主不够好不够体贴,连原主那么多年的付出,也成了他口中:“又不是我希望你这样的,没有你我照样能够考入名牌大学照样能够年入百万!你想要道德绑架我,让我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给你吗?你太卑鄙了!”   非常明显的PUA话术,可惜原主压根不懂这么时髦的东西。   或者说PUA这种词,是十几年后才会流行起来的概念。   原主这时候,连“渣男”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更不清楚郑亥这是把十几年后熟稔于心的手段,提前这么多年拿过来对付他了。   可谁让这时候站在这里的是司祁。   司祁没有像原主一样感到惶恐,继而开始自我怀疑,当着郑亥的面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完全不管郑亥看到后内心有多震惊,不耐烦的说:“你有病吧!我什么时候邋遢不爱干净了?我每天洗澡比你勤快多了好不好!”   郑亥:“……”   郑亥原本想说的话,被司祁的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他又气又恼火,却不知道该说司祁什么好。   他哪儿知道自己初中时候爱不爱干净,他就是顺嘴一提,想要表达一下心里的想法而已,怎么司祁这么较真,还因为这种事情反驳他?   也太过分了吧!   他就不怕自己跟他生气?   郑亥很想与司祁大吵一架,威胁司祁最好识点趣。   可想想自己现在没钱没底气,方才吃的那个难吃的面包,还有重生后第一天就无比难熬的日子,让他将自己的情绪努力忍耐了下去。   这时候的司祁对他而言还是很有用的,他不想这么早就和司祁翻脸。   所以他整理好思绪,跟着司祁上了公交车,准备说点好话把方才那一茬揭过。   他坐在司祁的后排,笑容满面的跟司祁说了许多话,发挥出未来哄白富美的专业水平。   可他说的舌头都要干了,司祁也不理他,这让他忍不住抓狂:“你怎么跟没听见一样,你说话啊!”   司祁终于愿意施舍的转过头,语气无比冷漠:“你不是说在外面要装作跟你不认识吗?我都按你说的不理你了,你还想怎样!”   郑亥:“…………”   郑亥气得要吐血,可这时候公交车开了一十多分钟,已经有住得近的学生坐公交车去上学,他只能强颜欢笑:“那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说话了,等放学了我们再聊。”   他缩回到位置上,神情很是难看。   昨天他让司祁不要跟他讲话,装作跟他不认识,司祁照做了,但全程都表现出舍不得的样子。   这让郑亥心里对司祁非常嫌弃的同时,心里又隐隐有些自得,觉得自己的魅力果然很强大。   但今天司祁真的严格按照他昨天说的做了,全程无视他,对他冷着张脸,像对待别人一样对待他,他又觉得很不爽,觉得这样的司祁超出了他的掌控,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可他又没办法朝令夕改,让司祁忘记昨天的要求,继续像在初中时一样,与他形影不离,为他当牛做马。   他不想司祁妨碍他在高中交有钱人家的孩子做朋友。按照司祁在学校里那人见人厌、谁都不想与他接触的性格,他和穷逼兮兮的司祁做朋友,会让其他人变得不愿接近他,甚至是因为司祁的原因主动远离他。   所以想了想,郑亥还是什么话也没说,继续跟司祁装作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   车子很快开到了学校那一站,七八个穿着校服的学生陆续下了车,还有高年级的学生在下车时偷偷观察司祁,猜测司祁是不是这一届的新生。   长得这么好看,却从来没有印象,肯定是新生吧。   以后上学放学的路上可有眼福了。   司祁与郑亥全程无视对方,下车以后隔了十来米距离,前后脚抵达教室。   班级里的学生大多刚认识,此时都在积极的交新朋友,有说有笑的,气氛非常热闹。   郑亥走进班级,和他昨天刚认识的前后桌热情打招呼,俨然一副已经成为好朋友的样子。   全然没看到,在他躲避视线,故意不去看司祁的时候,司祁那一出场就惊艳了不少人的漂亮外表,吸引到班级里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坐在司祁座位旁的几个人,视线不由自主集中到司祁身上,主动与司祁道:“你好啊哥们儿,你叫什么?”   “司祁。”司祁酷酷的说:“安阳中学的,你呢?”   安阳中学?那是什么学校,好像没听过。   几名学生回忆了一下,发现脑海里压根没有相关的记忆,干脆不再深思,与司祁笑嘻嘻说:“我们几个是市一中的,我叫张飞扬,你同桌是我发小,我跟他从小到大都读一样的学校。”   司祁转头看向自己的同桌,意味深长的道:“我知道,你是楚沨对吧?昨天你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记住了。”   楚沨神情有些古怪。   昨天他和这个同桌第一次见面,主动与司祁打招呼,结果司祁一脸冷漠的压根不搭理他,让他碰了个软钉子。   怎么今天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而且……   楚沨看着司祁那张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好看的脸,不知怎么,心脏跳的特别快。   他这是生病了?   楚沨回过神来,点头说:“对,我是楚沨。”   张飞扬凑过来,与楚沨勾肩搭背:“沨哥,接下来这段时间,咱们还是友好合作啊~不然我还得到处找人抄作业。”   说完,他像是炫耀的跟司祁说:“司祁,沨哥是咱们这一届的中考状元,老牛逼了!”   司祁惊讶的看向楚沨,对楚沨道:“那你就是我们的年级第一了吧!厉害,我是年级倒数。”   张飞扬眼前一亮,当场抛开楚沨,看到司祁宛若看到了组织里的同伴:“你年级倒数第几?我和你说,我倒数第五!”   他那语气仿佛是在说,他背后足足有四个比他还差的。   司祁:“巧了,我倒数第四。”   “哈哈哈哈,第四也挺厉害的嘛!”张飞扬喜笑颜开,看向司祁的眼神格外亲近:“放心,以后你想抄作业,尽管找我,我有经验!”   一旁几个市一中的同学看不下去了。   年级倒数第五的,说可以给年级倒数第四的抄作业,那能抄出个啥!   他们纷纷开口嫌弃张飞扬,说张飞扬以前初中的时候整天找人要作业抄,到了高中也不消停,还想带坏其他同学。   张飞扬完全不在意周围人吐槽,一直被学霸淹没的他,感觉自己跟同样是学渣的司祁肯定能玩到一起,一边说“学霸有什么了不起”,一边朝司祁挤眉弄眼。   司祁低声轻笑。   很快,早自习开始,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楚沨打开课本,安静看书。   司祁侧着头看着这熟悉的面庞,眼中满是笑意。   不愧是他最喜欢的人,哪怕是在人均穿着同款衣服、留着相似发型的校园里,楚沨也依旧是所有人中,最朝气蓬勃,最青春靓丽的那一个,让他怎么看怎么喜欢的紧。   楚沨注意到身旁存在感十足的视线,发现手里的书根本看不进去,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司祁。   见司祁果然在看自己,而且还在和他目光对视的时候,冲他露出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他心跳乱了一拍,忍不住说:“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呗。”司祁说:“不让看呀?”   “……不是那个意思。”楚沨觉得有些别扭,却说不上来为什么别扭,只是道:“早自习好好看书,不要走神。”   “嘻……”司祁低笑一声,抓起课本道:“可我是学渣,看也看不懂啊。”   “……”楚沨说:“哪里看不懂?”   “你要教我啊?”司祁饶有兴趣的说:“那你一边自习,一边顺便把知识点告诉我,我不耽误你。”   “行。”自觉自己很有同学爱的楚沨把课本放到两人中间,压低声音不打扰周围同学,拿起笔和司祁讲课:“这一节的知识点主要是在这里……”   司祁一本正经的听着,视线扫过楚沨的侧脸,时不时发出恍然的声音,点一点头。   楚沨看同桌这么捧场,心里很有成就感,讲起课本来更有劲。   前桌张飞扬回头看了楚沨一眼,注意到司祁眼睛完全没在看课本,视线盯着楚沨,一幅有听没有懂的样子,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他不明白这玩意儿有啥好学的,更没想到司祁原来还是个外表看起来挺“勤奋好学”的学渣。   啧啧啧,努力学习还考的比他差,也太惨了。   这么惨的同学,让人怜爱。   张飞扬无比同情(幸灾乐祸)地撕了一张纸,写上话团成团,丢给司祁。   楚沨见状,瞪了张飞扬一眼,张飞扬嬉皮笑脸,整个一混不吝。   司祁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写着:“沨哥逼你学习了?别管他,他总这样。”   司祁拿起笔,回复道:“没,我帮沨哥巩固知识点呢。”   张飞扬拿过纸条,似懂非懂的说:“原来如此!”   可帮忙巩固知识点,和司祁一直盯着楚沨看,有啥关系?   难道观摩学霸的脸,能领悟到什么学习秘籍?   可他看了楚沨十来年,也没看出个啥来啊。   楚沨用笔盖敲了敲桌面,对张飞扬说:“别打扰别人学习!”   司祁单手托腮,一幅无辜模样:“我是别人啊?”   “哪儿呢,沨哥不会讲话,明明是自己人!”张飞扬立马接茬。   司祁点头:“所以随便打扰也没关系。”   张飞扬:“那是!”   楚沨:“…………”   这两人唱双簧呢?不如组队去说相声吧!   郑亥近十年没有正儿八经的坐在课桌前看过书了,这时候前后桌都在看课本,郑亥没法继续找人联络感情,于是视线在班级里无意识的巡视,想看看接下来的时间里,可以和哪些有价值的人打好关系。   张飞扬转身的动作吸引了郑亥的注意,随后,他看到那位楚沨竟然在低头跟司祁讲话,而张飞扬也扔了个纸条到司祁面前,冲着司祁挤眉弄眼。   郑亥忍不住用力眨了一下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看错。   然而眼睛闭上又睁开,郑亥看见的,依旧是司祁和楚沨、张飞扬相处良好,三人待在一块丝毫没有疏离感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是辍学后开始工作的司祁,磨平棱角四处拉拢客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火速和陌生人相处融洽,也就算了。   可昨天的司祁分明还不是这样的,印象里初高中时期的司祁,也不是这样的。   难道当年司祁刚刚入学的时候,和楚沨他们关系就很好?   那时候的郑亥是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一个,还真没怎么去观察周围同学的情况。   后面就算人变得精明一些了,司祁也早已经退学,班上很少有人主动提到司祁的名字,郑亥不知道司祁以前和谁关系好。   等等。   郑亥回想起“几年前”的记忆。   那时候司祁刚死没两年,刚好是他们高中毕业十年的纪念日。班长组织大家十年之后再聚会,郑亥那时候和白富美关系打得正火热,已经到了要见家长的地步,看上去豪车名表事业有成,当然是第一时间积极报名参加同学聚会。   那时大多数人都到场了,郑亥也因此知晓这群同学里谁混得好,谁混得不好,重生后以此作为依据,判断自己接下来该和谁打好关系。   其中楚沨和张飞扬作为本省有名的富一代,楚沨继承父母家业,公司开得很大,所有人都在羡慕他;张飞扬身为不务正业的学渣,依旧保持着大家以前对他的印象,整天拿着公司的分红嘻嘻哈哈不愁吃喝。   有人清点人数看还有哪些人没来,自然而然提到了司祁。   司祁这个名字,因为与之有关的事情太让人记忆犹新,很多人读书十几年,也就遇到过这么一位读书读到一半突然退学的,因此都记得司祁是谁、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那时候有人遗憾司祁没来参加,惋惜自己当年做的事情太过火,不应该那么对待司祁。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高中辍学,未来前程将会如何可想而知。他们长大后回头再去看,总觉得自己耽误了司祁,害司祁吃了苦。   只是这句话还没说出,有人无意间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司祁当年保护的那人是谁”,迅速引起了郑亥的警惕。   他想着“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和司祁的关系”,于是出声说道:“不管保护的人是谁,在学校里搞早恋,而且还是搞同性恋,都很恶心好吧!”   他转了转手腕上镶嵌着钻石的手表,一脸不屑的说:“他在学校里都忍不住了,私下里指不定做了些更离谱的事情,这样的人早退学早好。”   现场的氛围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郑亥隐瞒了一辈子同性恋的身份,又恶意骗婚。以己度人,他坚决不可能曝光自己性取向,内心坚定觉得同性恋是什么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事情。甚至通过贬低同性恋的方式来隐藏自己,给自己立安全牌,让大家不会怀疑他其实是同性恋。   或许是他说话的语气太不客气,又或许是大家能够理解异性恋无法接受同性恋的这个现象,大家沉默着,谁都没有接话。   唯有楚沨开口了。   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一向都看起来好说话的楚沨,突然用质问的语气对郑亥说:“你看见了?”   郑亥一愣。   “没有证据妄加揣测,你有什么理由这么说他。”楚沨眼神很严厉。   或许是习惯了长期发号施令,楚沨身上自带一种上位者的气场,让人很难升起顶撞的意识。   郑亥本就做贼心虚,他心里清楚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让他在看到楚沨眼神的时候,莫名有种楚沨其实知道真相,已经把他看穿了的感觉。   他一下子语塞,连假笑着打圆场的底气都没有。   张飞扬向来是力挺楚沨的,这时候就在一旁阴阳怪气:“有的人啊,得了志就是不一样哈?看人都自带三六九等,穿着一身名牌西装,就觉得自己一定比别人高贵。”   旁边同学看看出身豪富家庭,从来不缺吃喝,却穿着休闲短袖,和大家打成一片的张飞扬。   再看看高中时生活拮据,如今出人头地,出场就一副“爷很高贵”的样子,浑身高定西装名牌手表的郑亥。   大家都知道张飞扬想要表达的意思,忍不住低笑出声。   郑亥当时的脸色自然是无比难看,可习惯了捧高踩低的他不敢顶嘴,只能强颜欢笑,装自己没听懂。   大家默契的避开这个插曲,时隔多年长大后的他们,面对同一件事,终于有了更加成熟的想法。   没有郑亥一开口就将舆论钉死,大家开口畅所欲言,话里话外,都在可惜司祁没来。否则他们真的很想为当年的事情,和司祁道歉,了却心中的一个遗憾。   郑亥想起当年司祁退学后,班级里确实是这样的风气,见状干脆闭嘴,什么话也不说。   毕竟他不想得罪楚沨,而司祁因为他自杀而死的事情,也才刚刚过去不到两年。   要是让人知道司祁这些年一直都和他生活在一起,而他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司祁为他提供的,大家肯定会知道当年和司祁传出绯闻的人其实是他。   那别人到时候会怎么看他?   说他没良心?说他小白脸?说他忘恩负义?   郑亥觉得自己没理由被人这么说,所以干脆闭嘴,等大家聊完这个话题再讲话。   回忆停止到这里,郑亥此时回想起这段记忆,看到楚沨、张飞扬与司祁讲话的画面,再想起当年楚沨为什么要那么当众给他难堪,有种真相大白的感觉。   原来当年司祁和楚沨他们关系不错,所以楚沨才会愿意时隔多年,依旧帮司祁讲话。   既然有了“攻略”,郑亥觉得自己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和楚沨他们接触了。   这两人高中时期就是学校里的耀眼人物,十年后依旧是众人追捧的对象。昨天重生回来,郑亥在计划表上重点写到过楚沨、张飞扬的名字,打定主意一定要和这两个人打好关系,此时当然不可能错过这两个人脉。   既然他们连司祁那种阴沉无趣的家伙都愿意接触,肯定不会拒绝他。   司祁也就是运气好,占了座位上的优势,才能有机会让楚沨同他讲话。   或许他可以借口向中考状元交流学问,让老师把打扰好学生学习的司祁调走,换他和楚沨做同桌? 第105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重点高中的学习氛围, 与初中差别很大。   除了张飞扬看上去有些坐不住以外,班上所有人上课时基本都在安安静静听课。认真专注, 积极性高, 经常有学生主动向老师提问题。   而这样的学霸们,也不像是原主记忆中的郑亥那样,下了课只知道闷头看书, 基本上该玩的时候从来不会留在座位上, 除非遇到知识点没有搞明白,需要和其他人讨论。   张飞扬下了课,迫不及待的呼朋引伴,对司祁说:“走走走, 下节课体育!”   司祁褪下校服外套,露出下面的T恤,张飞扬看得愣了下,然后笑嘻嘻锤了下司祁胸膛:“走, 去看看学校操场!”   一群人蜂拥着朝门外走, 原本想着课间找机会跟楚沨他们搭讪的郑亥见状只能作罢,看着被张飞扬勾肩搭背的司祁,嫉妒对方的好运。   张飞扬走在司祁旁边, 目光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看司祁明显瘦到凸起的胸骨, 还有明显穿过很多次,已经洗旧了的衣服和鞋子,疑惑挠了挠头。   之前司祁说他入学排名倒数的时候, 张飞扬下意识以为, 司祁和他一样,是父母捐钱走后门,把他塞进来的。   这个排名不是中考的分数排名, 而是入学前的考试排名,用来安排学生们到时候分配在哪个班。   张飞扬考了个年级倒数,那纯粹是他的正常水准,可明显没钱捐名额的司祁,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考试发挥失常了?   可司祁确确实实说过,自己一直是学渣来着……   司祁注意到张飞扬的视线,明白张飞扬在疑惑什么,没有解释。   原主中考前努力学习,考了个好成绩,顺利擦边进入这所学校。   初中班上的老师,亲眼看到原主一个年级倒数的学生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次考试比一次更优秀,觉得原主简直是个天才,对他非常爱护。   每个学生都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学生档案,老师可以在上面给予评价,里面或者是提到这个学生曾经在学校里惹过什么麻烦,或者是记录这个学生曾经得到过什么荣誉奖项。   原主的内部评价比较特殊,上面写明了原主初一时父母突然离世,自那之后性格大变,变得不爱学习、为了保护发小和班上同学打架。   他的家庭条件非常不好,每天在学校都是吃自己自带的馒头做午餐。初三下学期突然发愤图强,从总是交白卷的孩子,一点一点飞速进步,直到考出这样的好成绩,因此初中班主任希望高中的老师们,能够给予这个特殊孩子更多一些的关怀。   重点高中筛选学生名额是很认真的,如何按照成绩、性格给学生安排合适的班级,都是老师们需要提前做好的功课。   楚沨、郑亥这样成绩好进特优班的自不必说,张飞扬塞钱进来的时候点明了说要和楚沨一个班,因此也让他混了进来。   而司祁……或者说原主,原主中考结束以后就没有再看过书。入学考试的考试题目里有高中的知识点,检测学生是否提前预习过高中的课本,原主没有预习,也不知道这门考试的重要性,就这样随便应付着稀里糊涂考了个倒数的成绩。   若不是老师们看在初中班主任对司祁的评价,还有司祁那初三下半学期肉眼可见的进步速度,可能他们真不会给司祁进特优班的机会。   是特优班的班主任觉得司祁这孩子无父无母很可怜,认为学习是他唯一出路,才坚决要了司祁这个学生,把他纳入自己班级。   当然,也有初中老师说司祁的发小是郑亥的原因在里面。   曾经为了郑亥跟人打架的司祁,或许是因为郑亥提前保送到他们学校,才突然开始努力学习的。基于这个考虑,班主任特意让他俩在一个班。   因此才有了知晓排名内情的张飞扬,疑惑不是走后门进来的司祁,这个倒数成绩怎么也能进特优班的问题。   张飞扬和司祁今天刚认识,不方便问这种敏感的事情,想想还是没有说什么,继续和司祁有说有笑打闹。   一群人到了操场上,在运动器材那里翻单双杠的玩了一会儿,很快等到了他们的体育老师。   这节课教的是排球,老师安排学生们自由组队,互相练习排球。   眼看机会到来,郑亥立马抛开旁边邀请他的同桌,向司祁这里走来,意思很明显。   司祁却一幅没看见的样子,扭过头对楚沨说:“我们一起吧。”   “好。”楚沨一口答应。   郑亥看司祁和楚沨拿着排球往旁边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脚步停在原地,死死盯着司祁。   今天司祁的一切表现,都让他太不爽了。   怒火在胸膛里翻涌,郑亥将情绪忍耐下来,想着放学再找司祁好好说说,转回身,想要和他同桌组队,却看到同桌已经找好了队员。   郑亥:“你……”   同桌挑眉:“我看你已经有想要组队的人了。”   郑亥眼角抽了抽:“没有,我刚才没有找谁,只是想要过去找个合适的位置。”   “哦。”同桌无所谓的说:“我刚才喊了你好几声,你也不理我,我就自己组队了。”   “…………”郑亥笑笑:“没事,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你不用在意。”   同桌表情有些古怪。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在意,明明是郑亥先拒绝组队的好吗?搞得好像是他辜负了郑亥的信任一样。   同桌没说话,和队友找了个空地练习排球。   郑亥这时候再去找人组队,发现他方才发了一会儿呆的功夫,其他男生已经组好了队伍,就他这个单数多出来的人孤零零的没有队员。   体育老师见状,对郑亥说:“你和我一组。”   郑亥:“…………”   这种被所有人落下,孤零零没人愿意跟他组队的感觉,真的很丢脸。   哪怕别的同学心里压根不在意这种事情,但郑亥就是很介意。   明明这种事情,应该轮到司祁头上才对,上辈子就是司祁一直被轮空的。   都是司祁刚才抢走了和楚沨组队的机会,而且还故意无视了他。   他都表现出组队的意思了,司祁应该和楚沨解散队伍,重新和他组队才对。   这样他就能通过司祁去认识旁边的楚沨和张飞扬了。   越想心里越不爽,郑亥臭着一张脸和体育老师练习排球。   他毕业那么多年,早就把初中老师教过的打排球技巧忘了个精光,体育老师见状,不得不从头开始教起。   张飞扬看到竟然有人和他一样,还在练习打排球的基础,心里莫名有些安慰。   和张飞扬组队的市一中老同学都无语了,“你中考体育分怎么得的啊!”   “我选的是篮球!”张飞扬得意道。   “算了,不和你打了。”市一中同学挥挥手,示意张飞扬走远点,看了心烦。   张飞扬强行挽尊,给自己找理由:“排球有什么好玩的,一点也不激烈,是男人就玩篮球!”   看看周围那些同学,打排球不是把排球打歪出去,就是对方完全控制不好排球的方向,根本接不到球,所有人多半时间都是在到处捡球。   市一中同学瞅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鄙视,伸手指了指旁边。   张飞扬侧头一看,猝不及防被自己看到的画面震惊到,一句“卧槽”下意识脱口而出,吸引来周围不少人注意。   只看方才还站在他旁边的两个小伙伴互相传排球,你打一下我打一下,打起来还挺客气。   也就是他方才稍微不注意的功夫,这俩不知怎么的打着打着越打越认真,突然动了真格。   那力道,那速度,完全不像是高中生相互运球的水准。   别人是努力垫球,想方设法让队友接到。   他们俩,那就是在用排球打架!   “砰!砰!砰!”的声音接连响起,张飞扬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人打排球赛,脑海里不知怎么想起以前在奥运会上看到过的女子排球,那球速快的简直让人眼睛都追不上,完全不怀疑这球要是不小心打到人,能当场把人直接撞翻在地。   这尼玛……真的很帅啊!!   司祁和楚沨两个人距离越拉越远,奔跑间的速度奇快,身体全程保持运动状态,仿佛一头矫捷的猎豹,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不少同学张大嘴巴,看着这俩人你来我往,感觉自己和他们完全不是同一个频道。   体育老师停止了对郑亥的基础教导,看着司祁和楚沨你来我往的比赛,脸上扬起笑容。   见多了连运球都运不好的学生,突然看到这俩好苗子,老师真的很欣慰啊。   有时候排球如果打得好,那精彩程度,丝毫不比篮球弱。   球与球之间你来我往的拉锯战,非常容易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看得热血沸腾。   张飞扬是个人来疯,看得激动了,在那边猴子似的“喔喔”叫了起来,嘴里大声的喊:“卧槽牛逼!”   “沨哥快快快!”   “这都能接得住??司祁厉害啊!!”   一个人硬是制造出了一支队伍的气场。   旁边好多同学不约而同停止了练习,抱着球跑过来看热闹,嘴里时不时发出“喔~~”的声音。   就连远处跟着另一个女体育老师练习排球的女生们,视线也集中到了这里。   司祁一开始没想和楚沨打得这么激烈。   就是他运球的时候发现楚沨排球基础挺好,忍不住玩心大起,稍稍把球打向了捉弄人的位置,让楚沨不得不跑过去接。   结果楚沨接住了,而且还好好的把球运过来送给他,一点为难司祁的意思也没有。   司祁能是那么好收敛的人么?楚沨越是正人君子,他就越想看看楚沨失控时的样子。他又一次把球故意打向刁钻的位置,笑嘻嘻看着楚沨在场地上跑来跑去。   于是楚沨就知道司祁是故意的了,看着司祁那满脸开心笑容的样子,楚沨明白司祁是觉得方才你来我往的友好运球很无趣,于是也开始用心跟司祁打球,而不是故意送球给司祁。   两人越打越上头,不知不觉享受起了这种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的感觉,身体在操场上来回跑动,愉悦跟随汗水一同涌出。   “砰!”的一下,司祁将球狠狠扣在地上,哈哈笑了一声,得意的冲楚沨挑眉。   楚沨低身捡球,看到司祁那眉飞色舞的鲜活模样,忍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   张飞扬第一个跑上来,激动的用胳膊扣住司祁脖子,跳来跳去:“卧槽卧槽帅啊哥们!!”   旁边围观的同学也兴奋的凑上来,问司祁他们平时是怎么练习的。   于是被落在外围,因为那点子情绪根本不想看司祁出风头的郑亥,沉着脸看着人群中的司祁,心里的火越发的大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阴郁又自闭的司祁,怎么可以受欢迎!   一节体育课,上的郑亥满肚子火。   他想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的时候,去找司祁讲话,可司祁完全不给他机会,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人陪着。   明明以前初中的时候,司祁看谁都凶着一张脸,只会跟他讲话。   上了高中,连他都在学校里和司祁保持距离,司祁应该只能是个独行侠。   怎么重生回来,变化这么大?!   失控感让郑亥难以保持镇定,他胡思乱想了一节课,直到体育课结束。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占据着距离上的优势,直接从操场跑向不远处的食堂。   张飞扬速度极快,抢到了一个打饭窗口,朝司祁他俩招呼:“快来快来,排这里!”   郑亥假装忘记之前和同桌的小摩擦,继续找同桌一起吃饭。   同桌没有拒绝他。   高中吃饭是用的充值饭卡,郑亥上午就吃了一个面包,又在体育课上围着操场跑了两圈,此刻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毫不客气买了三十多块钱的豪华午餐。   而司祁那边,他今天早上吃了蕴含灵力的药膳,遗留在身体里的灵力潜移默化改善着他的身体,这时候并不饿。   原主饭卡里统共只有最小充值数额的一百块,这点钱对原主而言简直是巨款,司祁想了想,就只打了几个素菜,然后盛了一大碗米饭。   张飞扬看到都愣了。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同样注意到这点的楚沨。   他们都看出自己这个同学,家庭条件可能不怎么好了。   已经对司祁产生了好感,觉得自己未来几年会跟司祁成为好兄弟的张飞扬,心里莫名有些不好受。   他家里有钱,几千块的球鞋随便穿,跟好兄弟出门下个馆子,没有几百块下不来。   可他身边的同龄人,却过着连肉菜都吃不起的日子……   张飞扬只是看起来没心没肺,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心思还是很柔软的。   囫囵吞枣的飞快吃完饭,张飞扬望着面前故意留下来没有碰过的鸡腿,对楚沨说:“来来沨哥,光盘行动,不能浪费粮食!你帮我分担一下。”   他把那两个鸡腿,一个给了楚沨,一个顺手给了司祁,一副“是哥们就帮我忙”的样子。   司祁看了他一眼,没讲话,冲他笑了笑。   张飞扬突然有种自己真的好棒棒的感觉。   唉呀妈呀,他怎么这么善良,这么体贴呢,感觉自己变得比昨天更加优秀了呢!   楚沨也笑了起来,对司祁说:“回头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行,你们把手机号码抄给我。”司祁点头。   张飞扬纳闷,掏出他的最新款手机:“直接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抄号码多麻……”   说完,这个大少爷才想起来,原来世界上还有人上了高中也没有买手机的……顿时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   楚沨不动声色的说:“学校不允许带手机,你忘了?”   “哦哦哦,对!”张飞扬飞快反应过来,把手机揣回裤兜:“嘿嘿,我给忘了~”   司祁没讲话,只是啃着鸡腿,眼睛里满是笑意。   原主其实有手机。   准确的说,是有原主父母遗留下来的手机。   那手机不是时下流行的触屏手机,而是翻盖按键的那种,用了不知道多少年,拿出来有点丢人,自尊到已经有点敏感了的原主从来不把手机带到学校。   司祁:“放学后我给你们发短信,你们加我一下。”   “好好好,没问题。”张飞扬一口答应下来,顺势转移话题:“放学后留下来一起打球啊。”   “行。”   “再教我一下排球。”   “没问题。”司祁转头看楚沨:“你也来。”   楚沨点头:“来。”   中午吃完饭,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   这里的学生很自觉,午自修的时候都拿出课本,提前预习下午的功课。   司祁昨天已经把书大致看过一遍了,这时候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休息。   楚沨没想打扰司祁,有时候中午睡一觉,下午上课也能精力充沛。   但奈何司祁虽然趴着休息,却侧着头,目光看着自己。   这让楚沨有些紧张。   他说:“你不睡吗?”   司祁:“嗯,不睡。”   上个世界他和楚沨寿命悠久,相伴到老,他都上百年没看到这么水灵灵嫩白菜一样的楚沨了,当然要多看看。   楚沨没好意思直白说“你别看我”,就挪来课本对司祁说:“我跟你讲下课吧。”   司祁排名那么低,肯定是假期的时候,没有预习过高中的知识点。   他们是特优班,老师讲课的速度比普通班要快很多,很多地方基本讲过一遍就默认学生们都听懂了,不会再费劲的重复讲第二遍基础知识点。   别的同学都有预习,司祁没有,长此以往之下,司祁的学习进度会被落下很多,三年过去,那就是巨大的差距了。   司祁从善如流的坐起来:“好呀。”   楚沨心中一定,有了话题聊,他就不会因为司祁的目光感到不好意思了。   他翻到课本的最初几页,对司祁说:“这一单元主要讲的是这几个语法……”   午自修的课堂非常安静,大家都在专心读书。郑亥心乱如麻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司祁,想要确定司祁依旧是那个他可以随意掌控的司祁,结果却看到司祁又和楚沨凑在一起的听题讲题。   这让他心情非常暴躁。   时间一晃而过,老师宣布最后一节课结束,同学们收拾书包自由回家。   郑亥看到张飞扬招呼司祁去打球,而司祁一口答应根本没有要与郑亥一起回去的打算,郑亥内心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满脸阴沉的跟着同桌一起离开教室,心里想着的都是等司祁回来后,他要怎么和司祁好好说说。   坐了足足四十分钟的公交车回到家,家里人依旧没有为他准备晚餐,他又得啃那难吃的面包度日。   郑亥用力将书包砸在桌子上,心里的怒火越积越多。   他就像坐在家里,等着出轨丈夫回来,想要跟丈夫讨要说法的妻子一样,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要让司祁给他一个解释。   而司祁却根本不管郑亥心里有多窝火,他和楚沨以及一众市一中毕业的学生聚在一起打球,打得格外开心。   他球技不错,又不喜欢在赛场上一枝独秀,经常给队友传球,为他们助攻。   所以和他打球的感觉非常愉快,不用担心被拖后腿,时不时还能在恰当的时机得到他的神助攻,即使他被人包围、也不需要为他担心,因为他总是能找到巧妙的办法摆脱重围,给大家展现一下他高超的闪身运球技巧。   没多久,司祁在球场上的身影就吸引来不少旁边高二高三学长们的注意,有人过来邀请司祁他们一起打球,于是高一特优班与高二学长们临时打了场球赛,双方有来有往,打了一个多小时才气喘吁吁的尽兴停下。   “痛快!”张飞扬从没打球打得这么爽快过,心情好到不行。他狠狠灌了大半瓶矿泉水,又把剩下来的半瓶倒在脸上,发出舒适的喟叹。   楚沨给司祁丢来一块毛巾,司祁接过,随意在脸上脖子上擦了擦。   楚沨视线看向动作自然惬意的司祁,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司祁只是做着这种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一举一动间,也让他觉得说不出的好看。   这家伙上辈子该不会是王子之类的角色吧……楚沨在心里胡思乱想。   以前他曾在一个远房表姐的生日聚会上,见到过一位影帝。对方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出身在港城的贫民区,家境不好,却偏偏天生自带一种贵族气质,在影视作品中表现的非常富有魅力。   表姐给家里人播放了他的影视片段,楚沨看到了,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很优秀,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时候,无论行走还是微笑,都比周围这些货真价实的富豪还要更像个富豪。   而司祁……给他的也是这种感觉。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司祁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那是一种由内而外自然而然形成的气场,与身份、地位、财富没有任何的关联。   不知不觉间,楚沨盯着司祁看的时间有些长,司祁放下毛巾,对楚沨道:“你要毛巾?”   “不,不是。”楚沨连忙挪开视线,低声说:“我去龙头哪儿洗把脸就行。”   司祁将毛巾收好:“我把它洗干净了还给你。”   “啊……嗯……”楚沨很想说没关系,送给你,但想想这毛巾是司祁用过,而且还是司祁亲手洗干净交给他的,莫名犹豫了一下,说:“你喜欢可以留下。”   司祁:“想用的时候再找你借。”   “没问题!”楚沨这次回答的有点快。   秋季的天色比夏天暗的要快,下午六点多,天空已经有要阴下来的迹象。众人纷纷离开学校,张飞扬自己有司机却还是挤上了楚沨的车。他两家是左右邻居,屋子相距不过百来米,没必要分开回去,坐一块还能聊天。   看司祁背着书包朝公交站台走,张飞扬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司祁,要不要我家司机送你回去?反正他现在有空!”   司祁转过身挥挥手,表示没关系,张飞扬也挥挥手表示告别,身体坐回车里:“我刚才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他不会介意的。”楚沨垂着眼帘道。   想想今天和司祁的接触,张飞扬嘟哝:“也是。”   他家有钱,从小想方设法巴结他的人他见过很多。没几个人是像司祁这样,看他的眼神从头到尾都很平和,没有嫉妒,没有羡慕,有的只是感受到他善意时淡淡浮现出的笑意。   这种相处模式让张飞扬感觉很舒服,见多了形形色色人的他,直觉司祁这人肯定是值得长期交往,适合做朋友的。   上一个给他这样感觉的人,还是楚沨。   司祁坐着公交回到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他家对面的门敞开着,一看到司祁出现,越等心里越恼火的郑亥“啪嗒啪嗒”大踏步飞快走来,对司祁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不知道。”司祁淡淡的道:“你没和我说你在等我。”   在郑亥的“上辈子”,郑亥为了和白富美约会,总是会隔三差五的不回家,白白让做好晚饭的原主把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也等不到他人回来。   那时候郑亥不也没有和原主说过吗?   郑亥:“我没和你说,你就不知道为我想想?”   司祁挑眉:“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为了你提前回来?”   “因为——”郑亥话头一噎。   他想说因为司祁是自己男朋友,他们是一家人,他当然要早点回来陪自己。   可现在的司祁又不是。   郑亥烦躁的说:“我就是觉得我们在学校一直没说话,所以要珍惜放学在一起的时间。”   他转移开这个话题,对司祁说:“你今天表现的好奇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司祁双手抱臂,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我今天怎么了?”   “你怎么会和别人一起玩?”郑亥迫不及待的质问。   “不是你说要在学校里,为自己塑造出良好的学习环境,注意衣着打扮,还有人际交往,不要让别人看不起。”司祁嘴角微微勾起,对郑亥说:“我照你说的做了,感觉确实不错。”   郑亥脑袋“嗡”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虽然想让司祁对自己唯命是从,但绝对不是让司祁在这种事情上,他说什么就照做什么啊!   他才不想司祁跟别人打好关系,否则司祁要是喜欢上了学校,不肯辍学了怎么办!   郑亥喉间一阵发堵,他对司祁说:“那你今天缠着楚沨,让楚沨给你讲题……你明明不喜欢读书,为什么一定要勉强自己做自己不爱做的事情?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司祁“哈”了一声,好笑的看着郑亥。   郑亥心里一阵紧张,深怕司祁是看出来,他不想司祁好好学习,希望司祁继续当一个吊车尾学渣。   虽然司祁肯定不至于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脑洞大开到那种地步,可单单方才那句“不用勉强自己读书”,就足够司祁质疑他不安好心了。   司祁说:“我上半年不是一直在学习吗?不然怎么考得上这学校的。”   郑亥一愣。   随后表情猛地裂开了。   时间过去太久远,郑亥都忘记司祁,当年到底是怎么考进的这所高校。   从小学到初中,司祁一直都是货真价实的学渣,甚至还是扰乱校园纪律的校霸,给人一种他在学校就是为了混日子的印象。   初三下学期,郑亥被保送到了现在的学校,那几个月他基本没怎么去学校读书,一直在家里自学高中课本,所以也没有亲眼见过司祁抱着书学习,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更好的样子。   当年的他脑子里全都是读书,对于司祁能和自己上同一所学校,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以后依旧有人罩,不会被欺负,压根没有去质疑过司祁的考试成绩。   随后司祁在高中依旧吊儿郎当不好好上学,他对司祁的印象依旧是司祁是学渣,司祁不爱学习……更别提后面的十几年时间里,司祁一直是初中学历,他总是隔三差五拿这件事打击司祁,笑话司祁,让司祁明白自己的“地位”。   郑亥完全没去想过,司祁为什么能和他读同一个学校。   直到此刻突然被司祁当面点出来,郑亥才猛然间惊恐的意识到,自己以前究竟忽视了怎样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一个小学初中全都在浪费时间的学渣,短短半年时间,就完成了他这个保送生学霸九年时间才搞定的事情,跟他考进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特优班。   这件事本身就很骇人听闻!   所以……所以司祁其实一点都不笨?甚至学习天赋比自己还要好??   那他当初借口司祁学习成绩不如他,指使司祁承担所有的家务活……   郑亥连忙停止这方面的联想,一点也不打算提醒司祁,司祁其实是个天才。   他默认了司祁在张飞扬面前“我一直是学渣”的观点,对司祁说:“你学习成绩倒数,比不上其他同学,确实是应该好好学学。”   郑亥看着司祁,一脸委屈的说:“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宁可问楚沨问题,也不来问我,明明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 第106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如果原主在这里, 他可能真的会因为所谓的从小到大的友情,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对不起郑亥,顺着郑亥的意愿说:“那下次我有问题就来问你。”   可司祁不是原主, 他反问:“不是你不让我和你讲话吗?不然好端端的, 我为什么要去找跟我不认识的人, 而不去找你?是你不给我讲题,我才不得不找别人。”   郑亥吐血:“那你可以放学了再来问我啊!”   司祁:“你确定你以后放学了, 会愿意一直给我讲题?”   郑亥:“…………”   他才不愿意好吗?!   郑亥强颜欢笑:“其实你可以上课的时候好好听讲, 课本上的知识点, 只要你认真听, 就不会听不懂。”   司祁:“所以你又不愿意帮我讲课,也不愿意看别人帮我讲课, 就让我自生自灭。”   郑亥:“…………”   “明明昨天是你说,要让我搞好学校里的人际关系,反复和我说学习成绩有多重要。”司祁摇摇头, 把郑亥之前的话重新还给郑亥:“你好奇怪。”   郑亥:“…………”   妈的, 这个司祁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嘴皮子那么利索,一点也不好忽悠!   难道是和楚沨他们在一起相处愉快, 让司祁尝到了甜头,他舍不得这群新朋友?   上辈子司祁只有他一个人, 他说什么,司祁都会愿意听, 一心一意想要维持好这段十几年的友谊。   就因为他昨天的一个举动, 不小心把司祁推到了别人面前,司祁有了退路,就不在乎他了?   司祁这也太薄情了吧!   郑亥眼里满满都是控诉, 司祁一点也不惯着他,不满的道:“你的眼神让我看的很不舒服。”   郑亥心中一惊。   “你之前根本不是这样的。”司祁说:“你要求没那么多,态度也没这么颐指气使,我感觉你根本不把我当你兄弟,而是把我当成你的傀儡。”   司祁的语气太笃定,郑亥忍不住回忆十五年前的自己,这个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书呆子,内向,没有家长照拂所以总是和司祁待在一起,把司祁视为自己非常重要的人。   虽然后面司祁对他很好,让他一点一点养成了肆意又强势的性子,可这个时期的他,怎么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口气跨越了十几年的时光,哪怕郑亥重生成了年少时的他自己,他也没办法百分百扮演好年少时的他。   尤其是在形影不离的司祁面前,司祁肯定比他还要更了解他这个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   司祁怀疑上他了,并且很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他……   郑亥意识到自己的疏漏,第一时间门为自己找补:“你误会了,我就是突然换了新学校,很多事情有些不适应。”   “我以为就算周围变化再大,唯独你是不会变的,就觉得你肯定还是和初中的时候一样,只和我关系好……抱歉,我有点吃醋了,所以才会这样,你不会生气吧?”   郑亥说话的时候,隐隐对司祁带上了一点暗示,深情的说:“你知道的,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我只有你了。”   司祁心中冷笑,一副直男听不懂你弯言弯语的样子,随意的说:“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我没在意。”   他看着对面面露喜色的郑亥,意味深长的道:“毕竟要是换成别人敢这么对我讲话,我早把人打了。”   郑亥:“…………”   郑亥强颜欢笑:“是,是啊。”   这个时期的司祁可真是不好惹。   初中和人打群架,高中被人问了一句让他不爽的话也当众揍人,在办公室里和老师顶嘴,转过头说不上学就不上学……   哪里有十年后被磨平棱角温顺好脾气的模样。   郑亥心里无奈,只能强迫自己暂时忍耐,对司祁说:“今天晚饭……”   司祁:“我吃昨天剩的馒头。”   郑亥不讲话了。   这还不如吃面包呢。   于是他说:“那我回去写作业了,明天见。”   司祁耸耸肩,示意郑亥随意。   咻咻在意识空间门里看了整场的笑话,对司祁说:【主人以前很少这么和人打嘴仗】   一般司祁是懒得和他看不上的人这么废话的,但这次他却似乎格外的计较,愿意陪这家伙耗费时间门。   司祁:【这家伙太自我了】   咻咻想了想说:【因为他对原主不好?】   【不止】司祁道:【在原主的记忆里,接下来几年国内多灾多难,各地发生了地震、洪灾】   咻咻“啊”了一声,说:【确实,而且还都很严重呢】   【但在灾难发生之前,郑亥完全没考虑过要提前给灾区预警,反而一次又一次的看那些死在灾难里的人再次死去,利用天灾发国难财】司祁神色不耐。   旁人不知晓郑亥重生者的身份,只以为郑亥是运气好,每次投资的事业都刚刚好躲开了灾难发生的区域,每个和他作对的敌人刚好在那个地方出差然后因为天灾死了。   但和郑亥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却都知道,郑亥这人有些邪性。他能提前告知某富豪某天不要坐某个飞机,然后当天那个飞机就出现了劫机杀人事件。也能提前把某个看上的小鲜肉塞进某个不起眼的剧组里,并且信誓旦旦的告诉对方这个剧一定大火。   类似的事情太多太多,郑亥丝毫没有隐藏自己能预知未来的打算,反而以此作为自己的一项招牌,给人以高深莫测的印象,说服那些富商、高官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   司祁并不介意郑亥重生后不去救人的行为,但他很反感郑亥看着新闻报道里的死亡人数毫无所动,甚至因此觉得自己是世界的宠儿,内心得意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种人重生了有什么用】司祁对咻咻说。   ……   …   “老师,我想和司祁换下座位。”某天课间门,郑亥找到班主任,开门见山的道。   班主任是知道司祁与郑亥之间门关系的,闻言面露微笑,“你想和他做同桌吗?”   郑亥与司祁关系好,郑亥愿意带着司祁好好学习,班主任是很欣慰的。   结果郑亥却说:“不是的老师,我是看司祁老是打扰楚沨学习,我自己又很想跟楚沨请教问题,就想着能不能安排我和楚沨坐在一起。”   班主任笑容僵住了。   他过了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重复道:“你不是想和司祁做同桌,而是想和司祁换位置,把他从年级第一身边换走?”   郑亥正色道:“对,没错。我觉得这样的安排,对楚沨也好。”   “…………”   班主任一阵沉默。   他无声看着郑亥,见郑亥一幅我完全没有私心,我非常上进好学的样子,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他看过司祁的学生档案,知道司祁以前初中时候和郑亥关系非常好,甚至为了郑亥和那群欺负郑亥的学生打架。   可郑亥呢?一口一个司祁是差生,一口一个司祁打扰到楚沨学习——他说这话不觉得亏心?   哪怕郑亥以前和司祁从来不认识,突然这么说一个刚认识不到三天的同班同学,认为差生司祁没资格跟楚沨做同桌,也不好吧?   “座位已经定好了,除非楚沨亲自过来跟我提,否则位置是不允许随意换的。”班主任语气很平淡:“没别的事就这样吧,下节课要开始了。”   郑亥不甘心道:“老师,让司祁和楚沨坐在一起本身就很不合理,这会耽误楚沨学习。”   班主任越发不耐:“耽误不耽误,要楚沨自己决定,要根据楚沨的考试成绩来判断。难道楚沨亲口和你说了这些话?那你可以让他直接过来跟我说!”   班主任的态度有些不客气。   郑亥一个年薪百万的公司高层,前几年一直被周围人吹捧附和,养成了自视甚高的气性。   他看不起班主任这种拿死工资的教职工,实际心理年龄也和对方差不多大,见对方竟然这么跟自己讲话,心头顿时火起,指责道:“你这是无视学生的意见,故意耽误优秀学生!司祁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护着他,还把最好的同学都安排给他做同桌?!”   他的声音有点大,周围几个办公桌的老师们都把视线看了过来。听到郑亥这语气,他们下意识皱起眉,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班主任算是彻底明白郑亥这学生的脾性了,冷笑道:“你要是对我的安排不满,大可以去找校方提出要求。”   说完,办公室墙角的预备铃响起,班主任一甩手里的教案,起身去了他这节课要教导的教室。   郑亥气得不行,同样火大的离开办公室,留下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面面相觑,忍不住说:“这孩子脾气很大啊!”   “老刘那样好脾气的人都能被他惹火,也是厉害。”   “他是保送生,想要和年级第一坐一起,不是不能理解。”   “呵,保送生想和谁当同桌,就必须安排那个人和他做同桌了?”另一个老师说:“真是惯的他!”   下午的第二节 课大课间门,班主任私下里找到楚沨,询问他和司祁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楚沨笑着说。   班主任便明白,换座位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郑亥的一厢情愿,和楚沨这个当事人没什么关系。   班主任欣慰点头,鼓励楚沨和新同学好好相处,再接再厉。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司祁和郑亥在学校里从来不接触不聊天,是不是闹掰了。   否则郑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背刺司祁,让司祁错过和学霸同桌好好学习的机会。   于是班主任又找司祁聊了聊,询问司祁的学习进度,问他生活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他清楚司祁日常过得很拮据,所以就想着回头要不要向学校申请贫困生补助,或者奖学金之类,尽量帮一帮司祁。   司祁说:“我过得很好,同学们对我也很好。”   班主任心中一暖。   想想司祁在初中时的评价,沉默寡言、不积极参加班级活动。   再看看司祁现在的样子,与同学友爱,对课业上心,明显是学好了呀!   班主任不动声色的说:“你和郑亥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吧,而且还是同班同学。”   “对,”司祁点头:“他是我好朋友。”   班主任挑眉:“那我怎么没看你们在学校里讲话?”   “他说我看起来很穷,会被人笑,而且初中起一直没什么人愿意跟我玩,他不想我拖累他,妨碍他交朋友。”司祁直言不讳。   班主任表情简直要绷不住了,忍了好一会儿,才对司祁说:“你别听他的,你现在这样挺好。”   “嗯,我知道。”司祁说:“谢谢老师。”   班主任简直想要抬起手去摸一摸司祁的头,这孩子太让人怜惜了。   “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方面,都可以来找老师。老师开学前写在黑板上的号码,你抄下来了吧?有事给老师打电话,老师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原主没抄,不过司祁回头随便找人问一下就能知道,点点头说:“好的老师,我会的。”   班主任笑吟吟的,示意司祁可以回去准备上课了。   回过头,他到了办公室里,忍不住和隔壁工位的同事说:“诶,司祁这孩子真不错,和我以前想的一点不一样。”   他哪里像是那种在学校里肆意妄为的阴沉校霸啊,反而像个懂事礼貌的乖学生,简直让人惊喜。   隔壁老师刚接手新班级不久,不太记得司祁是谁,不过却记得之前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和司祁换位置的郑亥,“郑亥这学生整天上课时间门和周围同学说小话,一点不认真听讲。”   就这还保送呢。   昨天郑亥交上来的作业,那字迹烂的,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好几年没有拿笔写过字了。   确实是好几年没有正儿八经拿笔写过什么字的郑亥,等到今天最后一节课结束,看着司祁收拾书包,迫不及待紧跟司祁前后脚离开班级。   两人一路坐车到了终点站,下车后,郑亥追上司祁说:“明天星期六,你和我去找工作吧,我们之前说好了的。”   如今他生活拮据,一日三餐里唯一能够好好吃上一顿的就是午餐,导致他总是一顿饭就花二三十,三天就把卡里的一百块花的只剩下一点点零头。   他必须赶紧弄到钱才行。   他不是没想过利用自己的重生记忆,去做点什么,但问题是他没有经过商,就算想当老板也没有最基本的本钱与经验。当打工皇帝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他就是一个抱大腿上位的小白脸,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至于买彩票一夜暴富什么的,他哪里记得彩票号码?股票也不可能,他上辈子没有关注过这些,而且他没有买股票的钱。   至于找未来会崛起的大佬与他们打好关系,为他们指点迷津当他们的贵人、伯乐什么的……先不提他不清楚大佬们十几年前在哪里、在做什么,关键是他没钱去买车票找人,找到了最多也只能进行一些口头上的“指点”。这种指点能让大佬们给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大笔钱?这显然很不现实,而且短期内无法实现。   所以他盘算来盘算去,震惊的发现,自己好像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靠谱的赚钱办法。   于是就又一次把主意打到司祁头上,相信好忽悠的司祁一定能像上辈子一样,为他当牛做马,把赚来的钱都上交给他。   “好啊。”司祁如他所料那般,一口答应下来。   郑亥心中一喜,与司祁说:“你放心,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上班地方了,你明天只管跟着我过去就行!”   那地方司祁上辈子足足待了三年,一直到他高中毕业去外省上大学了才辞职,工作状态非常稳定。   到时候只要司祁应聘成功,那么自己就能随便找个做不下去、没被老板看上的理由离开,让司祁一直赚钱养着他了。   司祁总不可能自己拿了钱吃香喝辣,让他这个好兄弟饿肚子吧?   次日一早,郑亥迫不及待敲响司祁家房门。   司祁一开门,郑亥便露出期待的笑脸,与司祁说:“走吧!”   他一边带着司祁往那边走,一边和司祁介绍他找的地方有多优秀。   “那是个鞋包厂,工作非常轻松,按件计费!”   “每天只需要坐在工位前,把鞋料放到车床上,踩一下开关就行。”   “一天下来只要动作够快,日收入两百完全不成问题!”   他说的,都是上辈子司祁跟他讲的。   按照他花司祁钱的经验来看,司祁一个月确实是能拿到五六千的工资。这个收入比去奶茶店、面包店之类的地方当服务员赚得还多,而且还不需要在固定时间门去上班。想去早一点、晚一点,或者临时休息回家做个饭,都是没问题的。   这就非常适合司祁一边工作赚钱,一边掐着点回家给他做饭,然后做完饭再继续去工作的需求。   司祁和郑亥家住郊区,这边最多的就是类似这样的加工小厂,要是司祁想去给门店打工,反而还得去远一些的地方找活干。   所以不管怎么想,郑亥都觉得自己特别贴心,为司祁省下那么多走弯路的时间门,一下子找到最适合的工作。   那时候司祁总和他说,现在的工作特别好,他干得很开心呢。   郑亥昨天有提前去踩过点,所以一下子找到了那个地方,找到了工厂老板。   “老板,我兄弟做事认真,特别能吃苦。”郑亥发挥出他出入社会多年,与人交际的本领,一点也没有走到人前提出想要应聘的紧张与尴尬,大大方方的跟老板说:“我兄弟是孤儿,家里已经没钱了,再不找个活干,我们连馒头也吃不起。”   上辈子这老板既然招了司祁,这辈子听完郑亥的描述,也没有非得拒绝司祁的理由。   老板闻言跟司祁说:“那你过来试试,看看自己做不做得来。”   他示意司祁到一个车床前坐下,司祁却说:“先让我朋友来吧。”   老板诧异看向郑亥:“你也要找工作啊。”   他刚才一点没听出来呢!   郑亥:“……”   郑亥迎着司祁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说:“是啊是啊,我也找。”   以往遇到好事情,司祁总是让着他,现在发现这“好工作”,司祁也让着他,真是让郑亥又郁闷又无奈。   郑亥坐在车床前,脚掌踩在踏板上。   机子打开,老板从袋子里拿出两片形状不同的人造皮革,摆成他需要的组合放在车床桌面的固定位置上,指点说:“你把这个东西位置摆正,然后踩一下踏板就行。”   郑亥照做,脚尖往下一按,就看到那带着线的长针按照电脑实现输入好的顺序,将线缝制在人造皮革上,把那两片皮革缝制在一起。   “这样就算完成一件,我这里按件计费,像这种的弄好一个算你四分钱。”老板说。   司祁在脑海里飞速计算了一下。方才摆皮革、踩踏板、等机子把皮革缝制好的流程差不多需要八秒钟的时间门。   再快就会不小心缝制错误需要返工、或者不小心伤到自己。   把人当成不眠不休一秒钟不休息的机器使用,一天想要赚两百块钱,那得在座位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做个十小时。   而且休息一天就少一天的钱,完全没有固定月工资的说法,更不存在带薪休假这种东西。   这摆明了是一个需要花大量时间门去“熬”的耐力活,门槛低的同时,也没有太大的提升空间门,年轻人干这个,那基本是一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了。   郑亥脑海里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他看整个工作过程,就是把东西摆在桌子上,脚尖踩一下踏板就行,只觉得这活也太轻松了,压根不需要动用体力,也不需要绞尽脑汁的思考问题。   难怪司祁上辈子说这个活很好呢。   他一脸惊喜的对司祁说:“司祁,这个工作不错吧!”   司祁点点头:“是不错。”   如果有人没有学历、身体也吃不消高体力劳动的工作,每天花五六个小时的时间门在车床前坐着干活,一个月挣来三千左右的收入,确实是很可以了。   一些年纪轻的小姑娘选择去面包店这样环境干净内容轻松的地方上班,每天上班时间门八小时,每月休息一天或者每周休息一天。偶尔可以躲在柜台后面偷一下懒玩一下手机,真正在忙碌的时间门加起来也就四个小时左右,月收入三四千,足够养活自己。   而那些没有学历年纪又超过三十五岁的阿姨们,一些店铺不是很喜欢招聘这样年龄段的人当服务生,于是就只能去做这种属于幕后的工作,鞋包厂顺理成章成为了她们的最终去处。   像是原主这种年纪轻、时间门多、体力充沛、又吃苦耐劳的人,他来鞋包厂干活,每天加班加点的做,一个月赚个六千,确实是可以做到。   但可想而知,他这钱赚得有多不容易,那是真的又难熬又辛苦。   司祁见郑亥对这个工作非常满意,就说:“你觉得这个工作很不错?”   郑亥语气充满了诱导性:“那当然不错了!你看这年头招暑假工的地方都很少,更别提上下班时间门自由的地方了!”   这样哪怕司祁一时半会儿不肯辍学,他放学后也能来工厂上班不是?什么工作岗位能允许一个人每天下午五点多才过来工作,就算有肯定也不会欢迎两个还在读书的学生啊!   他们又不是招不到人!   “那你就留下吧。”司祁道:“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你就留下。”   郑亥愕然:“那你呢?”   怎么听司祁这个语气,仿佛司祁不会留下来一样。   司祁:“我不喜欢这种需要一直坐着的工作。每天在学校上课,就不停坐在位置上,骨头都要坐软了。”   郑亥皱着眉:“司祁,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容的你这样挑三拣四,有活做就不错了了!”   司祁无所谓的说:“可我每天最多就花十五块钱,迟个几天找份适合我的工作,完全不着急啊。”   郑亥心中不满,语气不由加重:“这个工作很适合你!你听我的!”   上辈子司祁在这里一口气干了三年,这工作哪里不适合司祁了?   等司祁兜兜转转在外面找了一圈工作,找来找去,还是会发现,鞋包厂的工作最适合他。   他是重生者,他比司祁更清楚司祁会做什么!   司祁不高兴道:“这才第一个工作,你怎么就确定了呢。”   “我当然确定!”郑亥烦躁道:“我都为你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你还不信我!我难道会害你不成?这工作那么好!”   司祁不说话,只是坚持说:“我也没说这工作不好啊,我就是想再去其他地方看一看。如果真的没找到,那我就回来呗。”   一旁老板听完全过程,无所谓的说:“想来就来,不勉强。”   郑亥气急。   “那我——”那我怎么办!   郑亥很想这么说。   他不想留下来工作,可这工作如果他也不做,他怎么告诉司祁,这个工作非常好?估计司祁会说:“你自己都看不上,你还一直让我来。”他根本没法解释!   而且他现在确实饭卡里没有钱了,不赶紧想办法挣钱,他吃什么?   就方才他上手感觉来看,这个活并不累人,反而非常轻松。   司祁都能一天赚个两百,他再怎么着,一天一百没问题吧?   至少自己的伙食费搞定了。   等到后面司祁转了一圈重新回到这里,他再找机会辞职,让司祁养他就是。   想清楚事情的安排,郑亥不高兴的说:“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司祁耸耸肩:“好的咯。”   老板在一旁道:“你们没成年吧。”   “……是啊,怎么了。”郑亥说。   “按理来说,我是不能雇佣你们这个年纪的人的。”   郑亥以为老板要找借口克扣工资,笑着说:“这年头很多职高的老师,还会带着学生去工厂‘实习’呢?”   虽然学生实习赚的钱,可能还没老师中介费拿得多就是了。   可学校扣着学生的毕业证,学生不干活还能怎么的。   老板并不是那个意思,他说:“我听你刚才说,你们不赚钱就要饿死,所以我才收了你。不然我多的是人干活,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这一点你明白的吧?”   郑亥点头,老板继续说:“事情如果传出去,我还得交罚款,吃力不讨好。所以你不走招聘流程,我就当你是我亲戚家的孩子,每天过来给我帮忙,我给你一点零花钱,让你买东西吃。等你满了十六岁,到时候就没问题了。”   之前有个新闻,一个十五岁女孩被家庭抛弃,流浪街头,一家店铺的老板看她可怜招聘了她,吃住都是老板掏的钱。   结果那女孩母亲举报了这家店,老板被罚了一万多块钱,女孩也继续在外流浪,不知道十六岁前要怎么养活她自己。   他虽然想做好事,可不想被罚钱,即使那钱本身就得罚。   郑亥笑了:“老板误会了,我已经十六了。”   他和司祁上学晚了一年,所以虽然刚读高一,却已经十六岁。   老板上下打量他一眼:“……看着也才十五。”   长期营养不良个头比较矮小的郑亥:“…………”   想骂人。   老板:“你这有点让人误会,要是有人问你是不是在我这上班,你也别往外说,我还得费劲解释。”   “您放心,这事儿只要您不说,我肯定不会说。”郑亥道。   他又不是司祁,说出去多丢人呐!   老板点头:“行,那你现在开始吧。”   “我最初这段时间门,可以工资现结吗?我实在是没钱吃饭了。”郑亥道。   这明显是不合规定的,而且每天都这样很麻烦。老板犹豫了一下,再次点头:“按理来说头一个月是要压工资的,但你的话,行吧。”   “老板好人有好报。”郑亥拍了个马屁:“以后就劳烦您了。”   他可能压根干不满一个月,前期能弄到多少钱,就弄多少钱,谁要傻到压工资。   欺负的就是这些有好报的“好人”。   司祁在郑亥和老板开始讲话的时候,便转身离开了工厂。   他没有去找工作,直接回了家,躺在沙发上看书。   中午,忙活了一上午的郑亥去附近餐馆要了份快餐。   想想可以用这个诱惑一下只能在家啃馒头的司祁,告诉他打工到底有多好。郑亥把东西打包带走,敲响司祁房门:“来,这是我今天挣来的收入。咱俩好兄弟,有好吃的一起吃!”   他不动声色给司祁灌输赚了钱就要一起分享的概念,暗示司祁以后赚了钱也得分给他花。   司祁看着桌上的饭菜:“这里多少钱。”   “三十七。”郑亥说到这里,语气多少有些微妙。   他早上辛苦干了一上午的活,也才挣到四十。   当他听到累计收入的时候,他险些要问那老板是不是克扣他产出了。   但他完成的总数就摆在那里,确确实实“只有”一千双。   那可是足足一千双啊……   郑亥心里郁闷,可在司祁面前又没办法表现出来,不然司祁觉得这工作不好,不肯干可怎么办。   司祁“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半点不跟郑亥客气:“那吃吧。”   “……”郑亥看司祁这一句谢谢也没有,拿起筷子就吃,心里很气。   可他也没法指责司祁什么,不然后面司祁赚了钱,也用这态度对他怎么办。   当初他一直让司祁养他,吃饭前他也没有和司祁说过谢谢。   “多吃点。”郑亥微笑着道:“咱俩兄弟,赚来的钱一起用,绝不会让另一个饿肚子。”   “是啊,可真是好兄弟。”司祁说:“辛苦赚来的钱,无条件的全都拿来照顾自己兄弟,一点不计较得失,这样的人得有多好。”   “对,没错。”郑亥下意识道。   说完,郑亥隐隐觉得这话似乎有些奇怪。   怎么感觉司祁话里有话似的。   郑亥没想到继自己重生之后,还会发生穿越这种事情,所以虽然感觉司祁这话有点奇怪,也没有脑洞大开的联想到其他方面。   如他预计那般,他非常顺利的找到了工作,倒是重中之重的司祁那边,竟然整整连续两周,也没找到合适的。   一开始郑亥还能忍受,孜孜不倦的赚钱来给司祁花,但两周时间门过去,他要忍不了了。   天知道一个学生每天在学校里辛苦读书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放学后竟然还得在工厂里从五点坐到十点是一种什么滋味。   更可恶的是,他都这么努力了,每天的收入竟然都只有三四十块。为了养活另一张嘴,也为了给未来的司祁提供一个好的学习榜样,他连周六日都得自觉去工厂上班,一天椅子坐下来,人都要坐麻了。   而司祁呢,也不知道是有他赚钱就够了,还是对未来真的那么没有规划,竟然一点不着急。每天在他那里蹭吃蹭喝,拿起筷子吃起饭来一点不跟他手软,一幅要把所有担子都压在他身上的样子,简直让郑亥越看越生气。   终于,在第三周的某个晚上,郑亥拿着那点微薄的薪资,提着饭去找司祁。   看司祁一脸若无其事的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就吃饭的样子,郑亥突然沉着脸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对司祁道:“吃吃吃,吃什么吃?你还吃得下去?!” 第107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司祁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抱着饭碗说:“你怎么了?”   郑亥越看司祁这张无辜脸越生气:“你问我怎么了?我刚才说我上一天班人很累你没听见啊!”   “我听到了啊,我不是说你辛苦了吗?”司祁茫然的道。   郑亥怒火上涌:“我腰酸背痛,手指头还被那车床的针刺穿过两次, 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你说这么一句话就够了?!”   “那不然呢?”司祁说:“我又不能替代你。”   “怎么不能!”郑亥眼睛都要给气红了:“这个班你也可以上啊!明明你也可以上啊!”   他遭的这些罪,他吃的这些苦, 本来都应该是司祁的!都应该是司祁的!   每天在工厂里忍受着布料带起的粉尘,忍受着回家后衣服、头发哪哪儿都沾着线头的感觉, 日复一日、日复一日,一直重复着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重复性工作, 就为了账本上那按‘分’来叠加的区区几十块工钱!   一开始他年纪小, 身强体壮,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坐个几小时,没问题。   可连续三四周时间下来, 腰肌劳损、脖子酸疼、眼睛疲惫, 从椅子上站起来血液不循环双腿麻木了的感觉谁能懂?   听起来踩鞋包似乎和上课没什么区别, 都是坐在座椅前不要乱动,可上课能趴着、能变换姿势, 能闭着眼睛开小差, 踩鞋包能吗?   他就是一不留神动作稍微慢了一点,手指头没有及时从鞋料上挪开, 那针就带着线直接从他指甲盖上戳进去,痛得他当场叫出来!   他郑亥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他死之前还开着价值上百万的豪车,住着市区里的精装修房子, 他凭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   全都是因为司祁!!!这些事情,明明都应该是司祁做的!!!为什么要让他来受罪!!   “我是可以上。”司祁道:“可你都觉得这个工作辛苦了,你还想让我去上吗?”   司祁看着郑亥那气到涨红的脸,盯着郑亥的眼睛说:“你想我每天浑身酸疼, 手指上总是抱着创口贴,一天到晚都坐在工厂里,忍受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吗?”   “我都可以,你为什么不行!”郑亥简直恨铁不成钢,“而且你情况和我不一样,这些事情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   上辈子司祁从来没在他面前诉过苦,反而还总说这个工作很好,很轻松,很适合自己。   事实上司祁也确实是每个月可以拿到他现在好几倍的工资,而且还能兼顾家里面的活计,每天连外卖都不买,都早起去菜市场买新鲜菜做给他吃。   明明司祁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而且适应的比他好!   这工作就应该司祁来做,而不是更擅长坐办公室、赚大钱的自己!   “这些事情怎么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了呢?”司祁反问:“是我比你更能坐得住,还是我比你更经得起乏味无聊的工作,又或者我比你更能忍受疼痛?”   他一幅想不通的样子:“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上课就像受刑,坐在那里无聊的要打哈欠,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之前我一去工厂就知道那工作肯定不适合我,反倒是你,你比我更有耐心,更有毅力,老师们总是拿这个夸奖你。每天坐在课桌前埋头苦读的你,应该很习惯这样的工作吧?这是你的天职啊!”   郑亥愕然,嘴唇微微颤抖,简直想指着司祁的鼻子说他这是歪理。   明明他才是重生者,他亲眼看到上辈子司祁的所作所为,他比司祁更有发言权!   但事实是,司祁这个本人,比郑亥一个外人,更有发言权。   他拥有“自己”的全部记忆,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自己”。   所以他慢悠悠的说:“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然我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赚钱?那地方对我来说就像是牢笼,为了每天那点工资,我像坐牢的劳改犯一样一动不动的重复做着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工作,我何苦受这种罪?”   郑亥面色微变,司祁耸耸肩说:“我知道你说要赚钱养活自己,可我这样一个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经验没工作经验,连最基础的上班时间都不能保证的人,哪个老板愿意要我?我有去找工作,可问题是,我找不到不是吗?”   郑亥心头火起,忍不住拍着桌子说:“那你和我一样,去工厂上班啊!就算那工作你觉得很厌烦,可为了赚钱,受点苦怎么了?”   “你都知道为了赚钱受点苦不算什么,那刚才干嘛还要和我诉苦?”司祁当即回敬过去。   郑亥一口气噎在喉咙里,简直要给司祁气死。   “你好双标啊。”司祁指着郑亥,对郑亥道:“你是自己受了苦,就见不得我好过?还是说你辛苦赚来的钱分一半给我用,你觉得不值得?”   “…………”郑亥额头青筋暴起,他真的很想说“是,没错”,可考虑到自己未来高中三年的生活、大学四年的学费,以及大学毕业后还要让司祁给他提供衣食住行一切开销,他到底是舍不得让司祁这么一个冤大头从自己身边溜走,忍了忍,对司祁说:“你说这种话,也太伤我的心了,你和我认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那你知道我说话直,你也别介意啊!”司祁无所谓道。   郑亥:“…………”   郑亥憋着一肚子火气,对司祁好言相劝:“行吧,我不介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但你必须要找工作了,不然以后吃什么,穿什么?大学学费怎么办?”   “我知道。”司祁一边吃饭一边说:“这不开学还没一个月吗?你这才养我一个月,就受不了了?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未来十年、几十年,都要守望相助。你这一辈子的有效期可真短啊!换成我,我肯定不这样。”   “……”司祁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但郑亥想想司祁上辈子的表现,那确实是对他好了一辈子。于是他用司祁的“一辈子”来安慰自己,鼓励自己要坚持不要放弃,对司祁说:“我自然是清楚你对兄弟有多好的。”   可能是他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不同的状况、不同的时机,让司祁产生了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想法。   上辈子的司祁没有退路,辍学的他不工作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自然只能去工作。   而没学历没工作经验的司祁,能够找到的工作并不多。相较于那些必须固定时间上下班、工资没有多少上升空间的服务生而言,在工厂干活时间自由且比在店铺里打工收入要足足多上两千,他肯定选择在工厂上班。   更重要的是,上辈子的他与司祁关系比现在要好。他们是拥有同一个秘密,共患难过的地下恋人,也是父母双亡,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司祁,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司祁愿意为了他辍学,愿意为了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还说这个工作很好,愿意为他打理好家里的一切事物,为了他洗手作羹汤……   这都是因为司祁只有他这一个选择,当然会对他好,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不像现在,他亲手推开了和司祁之间的紧密关系,要求司祁在学校跟他里假装陌生人。放学后又忙着打工,与司祁见不着面。两人无论上学还是放学都一直不讲话不聊天,关系自然而然淡了下来。   更别提司祁现在已经交到了楚沨、张飞扬等一众朋友,在班级里人缘很好,隔三差五就被人留下放学后一起打球。   此消彼长之下,司祁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为了他去工厂里“坐牢”,他甚至连找工作都不怎么热情。   郑亥越想越头痛,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一个月来的败笔给掰正回来。   司祁幽幽的看了郑亥一眼,见郑亥整天盘算这个盘算那个,看着倒是忙碌的很。   司祁笑了笑,对郑亥意味深长的说:“明天就是月考了。”   郑亥瞥了司祁一眼,忍不住嘲讽:“你还在意这个。”   反正考来考去,都是年级倒数的份。   “也是。”司祁无所谓道:“我一个吊车尾,考多少都无所谓。倒是你……”   司祁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一脸看热闹的与郑亥说:“堂堂保送生,肯定能考出不错的成绩吧?”   话音落下,屋子内静谧无比。   意识到司祁这句话的含义,郑亥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颤抖,无形的汗水唰一下沁出,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他后背上爬。   重生后,他心思完全没有在课堂上。到了学校就想着和同学联络感情,放学后一心想着撺掇司祁去打工,作业也没写课本也没看。突然被司祁提醒原来自己还得要考试,他的表情一瞬间甚至有些惊恐。   考试是什么,他怎么还要考试?他竟然忘记自己身为学生也是要考试!!   大学毕业那么多年,高中的知识点他早八百年便还给了老师,他如果要考试……他能考出个什么东西?!!   他毕业那么多年,见多了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给自己当下属的下属,听自己呼来喝去。郑亥下意识觉得读书没什么用,觉得能来事儿的人才能过得好。继而在学校课堂上的时候,他完全不把台上的老师当回事,也不觉得这些东西学了以后能对自己有帮助。   可现在……   郑亥表情无比呆滞,不肯接受自己重生后反而变学渣了的事实。司祁在一旁笑吟吟说着风凉话:“真羡慕你啊,学习那么优秀,被老师们寄予厚望。甚至还为了学习,在老师的要求下断绝与我来往,想必成绩一定比以前还要出色。”   司祁放下碗筷,心满意足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郑亥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看着司祁吃饱饭擦擦嘴就走,连碗筷也不给他洗。整个人僵坐在原地,久久没能动弹。   *   次日一早,司祁打开门,看着对面垂头丧气走出来的家伙,忍不住“嚯”了一声。   这是哪儿来的熊猫精!   见司祁神情有异,看了一整晚书,憋了一肚子火的郑亥忍不住讥讽着说:“没办法,谁让我每天忙着打工,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不得不熬夜温书呢。”   司祁不讲话,郑亥却把自己的这一切都怪罪到司祁身上,觉得自己没时间读书都怪司祁:“我不像你,考试考个倒数也没关系。哪怕你把时间都拿出去打工,对你学习成绩也没什么影响。”   司祁“呵呵”两声,“学习成绩差的人,去打工也没关系。照你这逻辑,你最好能一直保持好成绩。”   “我怎么不nen——”郑亥下意识反驳,但想想昨晚看书的经历,突然又不说话了。   昨天看书的时候,他看着化学书上的几价几价,人都要看懵逼了,这东西他早八百年就忘光了!至于文言文就更别提了,这种东西他都十来年没接触了,他哪儿还记得这个!一般人毕业后压根用不上好吗?   他基本已经确定自己这次月考肯定会考砸,到时候司祁要是反过来用他的这句话来挤兑他,那就不好了。   可是为了让司祁闭嘴,不得不辛苦读书把成绩提升上去……这又让他有些不爽。   先不说他觉得读书没用,就说他时隔那么多年再去学习,很多知识点他都只记得一个大概。数学物理题目的逻辑思维完全不记得了不说,就连最基本的英语单词语文诗句,他都这里忘了一点那里忘了一点,拼出来的内容全都是缺胳膊断腿的。   郑亥简直要绝望了。   要不然装病不去考试……接下来一个月时间努力学习,等到期中考试再说?   迎着对面司祁的灼灼目光,郑亥咽了咽口水,语气飘忽的说:“我昨天没休息好,今天身体很不舒服,估计是积劳成疾……”   司祁“哦”了一声,“那你保重身体,不然又像之前那样,发烧那么严重了,还坚持去学校上课。”   郑亥:“…………”   好像还真有这样的事情来着,那时候的他是个书呆子,上课时间不在学校,他肯定浑身不自在。   现在的他又没发烧又没感冒,仅仅因为不舒服就不去考试,这也说不过去。   郑亥额头落下几滴热汗,硬着头皮跟司祁向着楼下走。   直到他上了车,车子开到学校,他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作弊?   找谁作弊,这个班里的学生除了司祁这样的个别人,其余都是学霸。学霸会愿意帮忙作弊?就算愿意,心里肯定对作弊的人很看不起,他才不想丢了西瓜拣芝麻!   把自己手弄伤?先不提做这种事情是不是有够蠢的,关键是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卷子发下去他就算用左手写字也能写出一些内容,老师课堂上抽学生回答问题,他就算不写字用嘴去说,他也说不出来!   郑亥越想越抓狂,坐在班级座位上,听张飞扬问司祁这次考试打算考个倒数第几,他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特别羡慕司祁。   学渣就是好啊!每天想干嘛就干嘛。即使重生了,也不用担心考试成绩骤降,被周围人质疑学习态度不端正。更不会被人用高标准去要求,做的好是应该,做不好就是有问题。   司祁坐在座位上,手里一支笔被他转出了花儿,声音漫不经心:“尽力考个前十吧。”   “好志气!”张飞扬眼睛盯着司祁手里的那支笔,只觉得这手功夫怎么看怎么酷炫,没个十年的学渣履历根本做不来:“从倒数前五进步到倒数前十,那是只进步五名吗?那是足足把排名往前翻了一倍!”   司祁认真颔首:“那可不!”   旁边用心教导司祁了一个月,却发现同桌如此没志向的楚沨默默叹气。   他这同桌什么都好,就是在学习上属实有点不太用心。   每天上课的时候都不怎么认真听讲,眼睛不是看着窗户外的操场,就是闭着眼开小差。顶多就是在自习课的时候,愿意安静听他讲讲题,不然注意力根本集中不到课本上。   有时候,他也挺奇怪,司祁到底是怎么进这所学校的。   但是问了吧,就仿佛在间接说“你家和张飞扬家不同,又没钱捐名额”,楚沨便一直没有开口。   很快,老师走进教室。   直到开始分发试卷,郑亥也没有找到合理躲避考试的借口。   卷子从前到后往下发,很快发到司祁这里。   司祁浑身上下就一只黑色水笔,连铅笔和橡皮擦都没有。   他戳了戳楚沨:“有多余的铅笔和橡皮吗?然后等会儿考试的时候尺子也借我用一下。”   同桌一个月,早就注意到这一点的楚沨默默递给他一个笔袋,里面装着他为司祁提前准备好的一整套学习工具。   他对司祁说:“考试加油。”   司祁心中一暖,语气惊喜的说:“哎呀,谢了哥们!”   他家亲爱的果然不论何时,都这么的贴心。   “没事。”   司祁愿意借文具,代表他愿意好好考试,楚沨很是欣慰。   第一门考的是语文。   这是郑亥昨晚复习时最先放弃的科目,也是对原主而言,只需要看几眼就能记住的,最简单的科目。   数学物理这样跑到任何世界都万变不离其宗的科目,对司祁而言是最简单的,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司祁最先学习的就是语文外语这样的内容,记忆非常清晰。   提起笔来,司祁看着上面的选择题,很快在第一题的前方写了个【A】。   随后就是第二题,第三题……   穿越那么多世界,当了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学生,考试于司祁而言是家常便饭。   没一会儿,司祁飞快扫完卷子的第一页,咻咻躺在意识空间里没事做,顺便帮司祁改考卷。   【主人前面的题全对喔~】咻咻说。   【你入侵老师电脑了?】司祁好笑道。   咻咻“咻咻”笑着:【是的呀,咻咻还有后面几科的全部试卷呢】   司祁:【那你帮我跟楚沨控下分,免得等下我考的比他高】   司祁视线看不到楚沨那边,咻咻却是全方位视角,一点不妨碍他观察楚沨的卷面。   咻咻不解:【主人不想拿第一呀?】   司祁:【总得给楚沨机会,让他帮我考后查漏补缺(增进感情)嘛】   咻咻秒懂:【原来如此!咻咻会帮主人注意哒!】   说着话的功夫,司祁将卷子翻到了第二页,笔走龙蛇的填写解答题。   这里就要夸奖穿越者意识体融合原主记忆的好处了,即使司祁有自己习惯的书写体,穿越过来以后,也会自动继承原主包括身体记忆在内的一切记忆。除非司祁刻意更改,否则写出来的字绝对与原主一模一样,完全没有郑亥那种时隔多年没动笔,一手好字变狗爬的烦恼。   当然,原主的字迹也没比如今的郑亥好看到哪儿去就是了。   但他正确率高啊。   飞快把卷子上的题目写完,又在咻咻的提醒下改了几个地方。司祁拿来答题纸,把卷子上写好的答案,用更加认真些的字体誊抄上去,然后去看作文。   题目的内容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控制好写作水平,让它看起来更符合一个高中生的水准。   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刚刚好才行。   这一般是司祁穿越世界后,每次写考卷时最大乐趣了。   在纸张上写了几个作文里将会提到的核心要点,司祁缓缓动笔,用四十分钟把这个内容写完。心里估算了一下,确定自己作文应该会被扣个八分左右,属于比较优秀的范畴了,满意放下笔。   楚沨写完卷子,眼角余光看到旁边的同桌。见司祁写完卷子后,竟然连检查也不做,就这样趴在桌上休息,心里无奈。   看来等下考完,要提醒司祁一下。   如果检查步骤做得好,怎么也能捞回好几分呢。   比如说错字啊,计算步骤啊什么的,这些地方写的时候经常会不留神弄错掉,看第二遍的时候却能很容易看出来。   很快的,考试结束铃响起。楚沨把答题纸递给前排的张飞扬,张飞扬身体转过来,一脸期待的对司祁说:“哥们,怎么样?”   司祁自信满满的回答:“都填完了!”   “嚯!厉害!”张飞扬朝司祁比了个大拇指:“这次(倒数)前十绝对稳了!”   “那是!”司祁得意。 第108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楚沨对这俩活宝无可奈何, 开口叮嘱了司祁考后检查的重要性,司祁点头一口答应。   随后,班上同学过来找楚沨对答案, 询问下一门科目不明白的问题,座位旁围了一群人。   张飞扬坐不住,拉着司祁去外面空地打球活动筋骨,司祁离开时注意到郑亥面色铁青,正瞪着熊猫眼抱着书拼命记忆。   呵呵……   就这样, 接连几门的考试时间门飞快过去, 老师们留下来加班批改试卷, 争取在国庆放假前将卷子改好讲好。   两天后, 卷子被老师们改好后统计完分数,发下去给全班同学。   司祁拿到卷子, 就听讲台上的班主任说:“每一次的月考都非常重要, 可以看出这一个月,你们学习有没有用心,假期的时候有没有提前预习!”   班主任的视线从楚沨、司祁,还有郑亥脸上划过,尤其在郑亥脸上停留了好几秒,让心中隐隐有所预感的郑亥一颗心沉入谷底。   “考试分数已经出来了,楚沨依旧是年级第一,非常不错, 下次继续。”   班上不少同学向楚沨投来羡慕的目光,楚沨注意到视线,向大家回以一个温和的笑,看起来谦虚极了,像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班主任话锋一转:“但是有的同学!原本入学考试排名第三, 这次竟然跌倒了年级倒数二十!简直完全没把心思放学习上!!”   班主任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学生们全都记得,班里排名第二、年级排名第三的人是谁,惊诧愕然的视线齐刷刷转向郑亥。   郑亥的同桌更是一脸茫然,随后联想到许多郑亥在学校不好好读书的细节,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郑亥最难忍受的就是这样的目光,他喜欢高高在上,喜欢那种比别人强的优越感,更想要借助自己的好名声好形象,在这个学校里拉拢未来的人脉。   结果就因为区区一场考试,他在所有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给他们留下了无不正业的坏形象,这他怎么能忍!   郑亥挤出笑容,解释道:“老师,我这次考试身体不舒服,没有发挥好。”   班上的学霸们闻言,比较愿意接受郑亥的这个说法。毕竟他们自己就是学霸,清楚自己就算再怎么不好好听讲,基础摆在那里,怎么样也不至于考成这样。   班主任深深看了郑亥一眼。   他和那些学生不一样,清楚郑亥在课堂上听讲的态度,知道郑亥作业写得怎么样。   他考试考得差,和考试状态没关系,纯粹是平时不好好学导致的。   但他也没戳穿郑亥的谎言,警告道:“既然知道,下次考试就好好做足准备!”   郑亥忍耐班主任那不客气的态度,压着嗓音说:“我知道了。”   班主任也不去管他,很快露出笑脸,视线转向司祁。   “这次有的同学考试失利,但有的同学,进步非常的大!”班主任笑意盈盈的,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有多好:“这里重点表演我们的司祁同学!他的中考分数、入校测试排名,都是咱们班级的末尾!但这次却考出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成绩!”   张飞扬转过身子,冲司祁惊讶的说:“厉害啊!”   这是班级倒数第二要超越倒数第一了吗?   坐在司祁周围的同学向司祁投来饶有兴趣的目光,心想着司祁可能是一口气从年级倒数,冲刺到了年级中游,否则班主任也不会这么高兴。   结果,班主任笑容灿烂的说:“咱们班的第二名,是司祁同学!”   “哗——”   刹那间门,整个班级的人沸腾起来。原本还想着司祁一口气进步一两百名确实挺厉害的人,这回直接坐不住了,忍不住身体朝着司祁那边转,想要看看司祁的反应。   司祁的反应……   司祁没什么反应。   他挑了挑眉,一幅淡定的样子,没有惊喜,没有欢笑,非常的酷。   张飞扬看起来比司祁激动多了,整个人直接跳起来,大喊大叫:“不是吧?不是吧!说好的一起做学渣呢!!”   司祁:“我本来就是学渣啊。”   班上众人下意识异口同声:“你哪里是!”   司祁:“我确实从小到大都是学渣……”   “那你这回考试是怎么一回事!”张飞扬大喊。   班主任在上边笑眯眯的,非常高兴看到司祁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好好学习,没有浪费自己出众的天分。   司祁说:“我不知道啊,我就好好把书看了,学了,然后把卷子写满了……”   “不可能!”原本被驾到风口浪尖上,又被拿来和司祁作对比的郑亥愤怒道:“你怎么可能考的这么好!你……”   他死死盯着司祁的脸,想要从上面看出心虚的痕迹。   亲眼见证了司祁那么多年没学历没文凭处处受到限制的人生,习惯了在司祁面前高高在上占据优越感,迫不及待期望看到司祁辍学的他,怎么接受司祁突然变得那么厉害的现实。   他根本不想承认!   他想起了什么,面色激动的说:“是了,你是抄来的!毕竟你隔壁桌就是楚沨,你抄他这个年级第一的答案,你肯定能考得很好!”   说完,他视线看向班级上的大家,用激烈的、煽动一般的语气说:“我和司祁是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同一个班级毕业的!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班级倒数,我比谁都更清楚他的真实水平!他这分数绝对有问题!”   这话说得太笃定,班上有些同学看向司祁的视线从震惊慢慢变成怀疑,想起司祁入学时的排名,还有现在的成绩,似乎真的……   有点太超乎想象了。   张飞扬下意识看向司祁,见司祁皱着眉看向郑亥,完全没有紧张之类的情绪,胸口一阵火起,拍着桌子起身大骂:“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亲眼看到司祁作弊了?讲台上的监考老师难道是摆设吗?司祁要怎么抄考卷,才能每门科目都抄的一清二楚!数学那些答题内容,你摆在我面前让我抄我都抄不对,司祁如果是学渣,他能抄的成绩这么好?他有这本事还会从小到大是学渣?随便做一次弊都能考出好成绩好吗!”   郑亥还要再说,张飞扬才不给他机会,一脚踹开脚下的凳子:“还说你和司祁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一个班级的,开学这么长时间门,我怎么没见你和司祁说过话?就你还想证明自己对司祁有多了解,放你的狗屁!”   郑亥气得七窍生烟:“司祁作没作弊,他自己心里清楚!”   “我没作弊。”司祁的态度一如往常。即使面对这种情况,当着全班同学那么多双眼睛的面,语气还是这么的平稳,让不少学生忍不住觉得他很厉害。   司祁一脸无所谓的说:“我虽然是学渣,成绩一直排名倒数,但不代表我学不了。中考的时候我拿着书自学了一学期,就考进来了——中考我总不至于作弊吧。”   众人听到司祁的解释,心里比刚才更加震惊,张飞扬直接把话问出口:“你说你自学了半学期,就从年级倒数,自学进了我们这学校??”   司祁点头:“是啊,但是因为底子差,我进来后依旧是班里垫底的,所以才说自己学习不好嘛。”   张飞扬一脸懵逼,其他同学更是懵逼的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楚沨反应最快,他拿过司祁的卷子看了几眼,对着大家说:“司祁的答案,很多步骤跟我不一样。”   班主任教的是数学,所以发的卷子也是数学的科目。楚沨稍微对照一下解题步骤、画辅助线的方式,就能看出司祁写的答案跟自己完全不同。   旁边有同学好奇的凑过来看,对比两张卷子,很快便看出两个卷子的区别,大声说:“司祁的解题方式和楚沨不一样,他没有抄楚沨的!”   这话一出,比什么解释都要有效。   连答题步骤都不同了,司祁怎么可能抄?   尤其司祁前面还说了,他虽然是学渣,但他属于天赋派选手,临时抱佛脚也能抱出比他们这些学霸差不了多少的成绩,简直是实力彪悍到让人没话说。   如果司祁入学后的这一个月,有在认真听讲,那他一下子从班级倒数第二,跑到正数第二的位置上,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无法理解……   毕竟司祁连半年时间门学完九年全部知识点,冲刺考入重点学校的事情都做过,区区一个月的高中知识点内容,司祁学好后想要考出个好成绩,又有什么难的呢?   郑亥愤怒到身体颤抖,他还想再说什么,但讲台上的班主任先一步开口道:“司祁的成绩没有问题,如果卷子内容和楚沨一样,我们早在改卷过程中就会发现,这个质疑完全没有意义。”   这话一出口,郑亥的脸皮更挂不住了,不少人都对他投来异样的视线,张飞扬痛打落水狗,抓紧机会嘲讽道:“呵,还九年的同学情呢!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司祁比你出色,一看曾经考试不如自己的司祁竟然有了比自己还好的成绩,就着急跳脚的站出来指责!”   也不想想司祁当众被人这么栽赃,心里得有多难——好吧,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难受的。   司祁面无表情的看着郑亥,郑亥心里头一团乱麻。一下是自己考试成绩垫底,一下是自己又出丑了,一下是司祁竟然这么会读书那他以后还会不会辍学养活自己……表情变来变去,看起来特别歇斯底里。   张飞扬安慰司祁:“算了司祁,别和这种小人计较。”   “我没计较,成绩这种东西有什么好计较的。”司祁淡淡的说:“我只是有点难过,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说我。”   张飞扬不解,司祁说:“我和小亥家住对门,一出生就认识了。我们关系很好,是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竟然觉得我作弊?呵呵……我压根不在乎考试成绩,不想考就直接交白卷——”   “司祁!!!”郑亥发出一声大吼,把班上不少人都狠狠吓了一跳。   “我去,干嘛啊。”   “有病吧!”   还有人压低声音,细思恐极的对身旁人说:“司祁说他和郑亥是最好的朋友……那郑亥怎么会这么对司祁?”   “所以他俩这是绝交了?”   司祁朝那边说话的同学说:“我们没绝交,我们每天一起上下学,晚饭都是一起吃的。他昨天还说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以后要互相扶持一辈子。”   众人一阵沉默,郑亥的同桌突然想起了什么,嫌弃的离郑亥远了点。   ——在他和郑亥认识的这段时间门里,郑亥虽然从来没在班级里和司祁说过话,却偶尔有几次在他面前,说过一些贬低司祁的事情。   什么学习差,鞋子旧了从来不换,衣服穿来穿去总是那几件之类。   就这还“最好的朋友”、“一辈子互相扶持”呢。   郑亥连从小到大的兄弟都能背地里说闲话,那人品还能信?   这种人不结交也罢!   郑亥气得脸都青了,他对司祁暴怒的道:“你够了!闭嘴!”   司祁耸耸肩,果然不再开口。   倒是弄清楚情况的张飞扬气得要死,忍不住指着郑亥说:“该闭嘴的是你!是你先挑事儿说司祁作弊,现在倒是急着堵人嘴巴了?刚才你怎么不闭嘴呢?还最好的朋友,我呸!”   郑亥面皮抽搐,很想骂人,却又不敢得罪未来的富二代,只能强忍着。   郑亥说:“我和司祁只是有点误会。我不在乎他成绩好坏,我只是不希望他作弊,仅此而已。”   “呵呵!”张飞扬一声嘲讽,摆明了不信。   班级里不少同学暗暗撇嘴,感觉这说法很扯淡。   先不提郑亥认识司祁那么久,都不知道司祁学习天赋那么好、根本不稀罕作弊。   郑亥这当众指责司祁,不查明真相直接盖棺定论说作弊的行为,也很不给司祁留脸面。   看他刚才那气愤的样子,仿佛他巴不得司祁真的作弊,然后让司祁在学校里没脸待下去了一样,说的那么义正辞严,深怕事情不会闹大。   如果他真和司祁关系那么要好,他不会私下里确认后,觉得司祁真的抄楚沨答案了,再去和老师说?非得这么让司祁下不来台?   尤其是,郑亥污蔑司祁作弊不可怕,可怕的是郑亥以为司祁真的作弊了,还当众揭穿他,这个行为才可怕。   毕竟在司祁口中,他俩关系特别好,好到每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吃晚饭,这就算是普通邻居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就是不知道他俩为什么要在学校里装作不认识。   班主任敲了敲讲台,示意台下嗡嗡嗡闹成一团的学生们安静。   “这种问题不需要再讨论了。郑亥,你与其思操心别人的考试成绩,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也不看看自己这次考试考成什么样!倒数第二的人操心班级正数第二,有意义吗?”   班级里响起一片低笑声,郑亥面色铁青,那眼神凶狠的,仿佛要吃了班主任一样。   班主任不耐烦这个从苗子上就长歪了的学生,让他坐下安静听课,拿起卷子开始讲题。   张飞扬朝郑亥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坐回座位上,扭头朝司祁说:“这种家伙,你以后别搭理他了,这就是个小人!”   张飞扬的声音故意抬的很高,就是说给郑亥听的。郑亥面容扭曲,看向张飞扬的眼神像是淬了毒,无比的恼怒愤恨。   楚沨没有就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该说的张飞扬都已经说了,他对司祁道:“你的卷子给我看看,哪里做错了。”   司祁把考卷递给他,楚沨看了一眼,拿起笔给司祁讲错题:“这个步骤你算错了,不应该这么来。你看……”   楚沨的声音很轻,足够温和、足够有耐心,丝毫不像郑亥那种为达目的刻意伪装出的温柔。   司祁单手撑着脑袋,侧头看着楚沨,如楚沨所希望的那般没有再去理会郑亥——他看出楚沨是想转移走他的注意力,不要为郑亥那种人伤心。   楚沨对司祁说:“你学习天赋很好,比我更好,如果浪费了实在可惜。”   他抬起头,对上司祁的视线,笑着道:“你以后和我一起学习,好不好?”   如果说郑亥是竭尽全力想要把身边人垫在脚下,踩着他们的脑袋爬向更高,所以想方设法将原主的手脚打断,将人束缚在身边方便自己吸血。   那楚沨就是想方设法希望将司祁推去更广阔的世界,让司祁能够越过越好,直到站在和自己相同高度的天地,为此尽心竭力的去帮助司祁。   健康的、有益的友谊,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而不是互相拖后腿。   “学习没什么意思。”司祁百无聊赖的说:“我不如和张飞扬去打球。”   “学习不会妨碍你去打球,”楚沨尊重司祁的意愿,从善如流的说:“只是你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打球,其余时间门可以用来学习。”   “那也不行,我还得赚钱养活自己。”司祁摇头。   楚沨想了想,对司祁说:“只要你好好学习,增进自己。你现在一年能赚到的钱,可能都没有你以后一天赚到的多。”   司祁“哈”的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是真的。”楚沨与司祁解释,循循善诱的说:“就比如说打篮球。普通篮球队的人,想要靠打篮球养活自己很困难,但NBA签约球员,每年光是最基础的签约费就是美金几千万。”   司祁表情微微变了变,似乎是有些被说动。   “这是每一个行业都很常见的现象。无论是画家、歌手、学者,越是水平不够拔尖的人,越是过得辛苦。有的商人为了开一家小小的店铺,每天从早忙到晚,赚来的钱只够养活自己一家几口。但厉害的商人却只需要每天工作几个小时,每年的休假时间门从来不会少,赚来的钱却能轻松养活数千名员工。”楚沨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具有说服力,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你觉得,他们之间门的区别是什么呢?难道是前者不够努力?”   “当然不是。”司祁说。   “那你是想当前者,还是后者。是在这个年纪浪费自己的天赋去赚或许没有多少的钱,还是好好学习,以后赚更多的钱。”   “当然是后面那个。”司祁歪着脑袋看楚沨,笑了笑说:“以前从来没人和我说这些。”   如果有,原主也不会一步步被郑亥带进沟里,过得那么浑浑噩噩。   “那你现在知道了。”楚沨说:“如果你真的手头拮据,你可以去找班主任寻求帮助,他会为你想办法的。”   “没关系,我还没到那种地步。”司祁不想占据真正需要帮助的贫困生的名额,摇头说:“我爸妈留下的钱,让我读完高中没问题,假期的时候我也能出去打工,赚来的钱足够我花很久。”   楚沨在听到“留下的钱”时,脸色微微变了变,对司祁说:“假期的事情先不急,下周国庆,你要来我家玩吗?”   张飞扬一直在开小差,耳朵竖着偷听后面讲话,闻言立马转过头:“对对,司祁你国庆放假来我家玩啊。”   “国庆我和郑亥说好要去找工作。”司祁道。   “你说过你现在不缺钱。”   “是不怎么缺,但他总催着我去打工。”   楚沨表情沉了下去,转头冷冷看了前排的郑亥一眼,“那你现在怎么想呢?”   “我想和你们一起玩。”司祁直白的道:“郑亥现在变得好难相处,我不想理他。”   “早就不该理这货了。”张飞扬大大咧咧的道:“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家伙。”   说话间门的功夫,老师已经把卷子讲到了后面的大题,楚沨这题写错了,注意力转到黑板上,司祁与张飞扬自觉安静。   这题目有点难,张飞扬全程都在听天书,干脆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玩游戏。与张飞扬一样状况的是郑亥,他很努力的想要跟上老师讲题的节奏,可惜知识点全都忘光,想要听懂非常困难。   下课铃响,老师没有拖堂,收拾教案后,班主任对郑亥说:“郑亥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同学们视线纷纷转向郑亥,郑亥沉着脸,面色极差的离开座位。   身后迅速响起一片议论声,这让郑亥心情越发不好。   “你这成绩怎么回事?”班主任坐在办公椅上,对郑亥说。   “我只是状态没调整过来。”郑亥勉强解释。   “这是你这段时间门的作业。”班主任把本子放在郑亥面前:“是抄的吧?抄都抄错了好几题。”   “……”郑亥不说话。   “跟我讲讲是什么原因。”   郑亥想了想,找了个理由:“我家条件不好,我每天放学都要去工厂打工。”   班主任面色微变,语气放缓下来:“你现在是学生,主要工作是学习。”   “我知道,”郑亥道:“可我没办法,我家就是这个条件。”   “我记得你家父母都有在工作吧,难道他们生病了?或者是欠了债?你可以和老师说,老师会帮你想办法。”因为郑亥是保送生,报名的时间门点比普通学生要早,班主任是亲自和两个家长说过话的,他没看出这一家三口哪里拮据了。   郑亥:“……”   “回头我和你父母商量一下,让他们停止你在外面打工。钱方面的事情,只要你好好学,我可以向校方申请奖学金,或者贫困补助。”   郑亥强行镇定,“不用和父母商量,我自己能做主。”   班主任没有接受郑亥的说法,这种事情必须和家长商量才行,家长不应该放任孩子为了打工耽误学业,而且费用方面的事情本就应该家长去多操点心,而不是把自己孩子推出去。   他说:“回头你和我写一份贫困补助的申请……”   “我不需要!”郑亥烦躁道:“我还没到成为贫困生的地步!”   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他还怎么跟那群富二代交朋友,他在学校里笑都要被人笑死。以后同学聚会就算他闯出了名头,这件事也依旧会成为别人笑话他的黑点。   班主任拧起眉头:“你宁可每天打工耽误学习,也不肯拿这笔钱?”   “我——”郑亥烦的不行。   他又不是为了钱才去打工,他就是想让司祁去打工,想帮司祁走上本应该属于他的人生轨迹而已。   可这话又没办法和不明情况的人直接说。   “司祁家条件比我更差,你让他去打申请,我不和他抢。”郑亥恶意满满的道。   班主任敏锐察觉到郑亥似乎想做坏事,警告道:“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呵……”所以让他当贫困生丢脸就无所谓,让司祁这个天才当就不行,这老师果然从一开始就故意针对他。   与班主任闹了个不欢而散,郑亥臭着张脸回到教室,却看到原本总是围着楚沨问问题的人,现在转为围着司祁,向他询问题目的解法,一口一个:“你真是天才!”   如此荒诞的一幕竟然发生在司祁身上,郑亥冷笑一声,心里不甘极了。   难道他重生回来,就是为了自找麻烦,顺便帮助司祁?   凭什么在他这么倒霉的时候,司祁却能过得比以前还好。   明明这一切的功劳都是因为他,是他改变了司祁的人生。但所有人却不知道,反而还说他想要污蔑司祁。   司祁接过张飞扬递来的卷子,张飞扬单纯就是看这里好玩,也想插一脚而已,司祁看了一眼错题,和张飞扬说:“这题解法是这样的,首先……”   题目比较简单,学霸们站在一旁看着,笑嘻嘻说:“有没有感觉司祁讲题的语气特别像楚沨。”   “哈哈哈,对,简直是一模一样。”   楚沨坐在旁边抿了抿唇,对大家都知道他和司祁关系好这件事,不自觉感到欢喜。   而另一边,张飞扬一脸茫然的盯着司祁面前的纸笔,仿佛灵魂出窍。   “嘿,干嘛呢,知道你听不懂。”同学们打趣道。   “不是……”张飞扬呆滞的抬起脑袋,不可思议的说:“我,我听懂了?”   他这语气极轻极轻,就仿佛是一个问句,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瞪大眼睛,声音不自觉拔高:“我竟然听懂了?!”   众人:“额……?”   张飞扬越想越震惊,对司祁说:“你刚才说的东西,我听懂了?!”   这怎么可能!!!   司祁古怪的看着他:“我在和你讲题,你当然能听得懂,这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张飞扬整个人跳起来:“我从初中起,上课就再没有听懂过,可是刚才你讲题的时候我听懂了!!!”   “喔……”司祁说:“很正常啊,我和你都是学渣,我能听懂的东西,你当然也能懂。”   “是,是这样吗?!”可不是说司祁是天才,所以才能这么厉害的吗?   张飞扬无比懵逼,迫不及待抓过卷子,让司祁再给他讲一道题:“快快,你再和我讲讲这个!”   司祁拿起笔开始讲了。   旁边学霸们侧耳倾听,发现司祁讲题深入浅出,完全没有任何繁琐的、涉及到其他知识点的内容,即使是从零开始也能够很好的理解。   而张飞扬不知晓这一点,只觉得这件事无比诡异,一张嘴巴越张越大,脸上的惊讶简直要控制不住。   楚沨敏锐注意到这点,突然想起了什么,感觉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不,或许是三雕?   想到自己放学后,也能时常在家里见到自己的同桌。   楚沨愉悦地勾起唇角。 第109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下一节课的老师, 发现原本在班级里总是很闹腾的张飞扬,突然变得比之前更闹腾了,忍不住敲了敲讲台警告:“张飞扬, 你克制点!”   “老师, 这题我会, 这题我会, 你选我选我!”张飞扬兴奋道。   老师无语,但还是点了张飞扬名字:“你说说看。”   张飞扬嗖一下蹿起来,眉飞色舞的说:“这题选B!因为一个物体是运动的还是静止的, 都是相对于参考系而言的!”   老师惊讶,欣慰地颔首,“不错,不错。再接再厉。”   张飞扬得意洋洋, 大马金刀坐回位置上, 朝司祁说:“司祁司祁,这题你再和我讲讲。”   老师见张飞扬是在问司祁问题, 而不是打扰司祁这个好苗子上课, 便没有制止,继续讲课。   一节课结束, 物理老师回到办公室, 路过班主任时,忍不住说:“张飞扬今天真是奇了怪了,一节课都在找司祁问题,我看他学得还挺认真。”   班主任笑道:“他和司祁关系好, 请司祁帮忙讲题带一带他,也挺好!”   “可能是看曾经跟自己一起垫底的朋友突然崛起,也想着跟着一起努力?”物理老师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 “这才是好朋友应该做的嘛!”   班主任想起同样是司祁“好朋友”的郑亥,表情微妙了一下,说:“可不是么。”   真正的好朋友看到对方变得更好,只会开心,或者努力让自己追上对方,而不是课堂上指出人家作弊,被人说了没有以后,还一口一个不可能。   就算是用吃醋或者嫉妒来解释,也太过火了。   想到这里,班主任找出郑亥家长的电话,准备好好和他们说一下,不要再让郑亥去打工,耽误郑亥的学业。   今天这一天的课程,基本上都是在讲卷子。   因为郑亥成绩掉得太厉害,而司祁又进步的太快,许多老师忍不住在课堂上讲到了他们俩的事情,提醒同学们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掉以轻心。   郑亥就这样被反复鞭尸了一整天,丢脸丢到他都要麻木了。放学后他形单影只的独自一人背着书包离开,望着操场上被一群人围着去打篮球的司祁,心情格外阴郁。   这个恶劣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他放学回家,见他父母竟然破天荒提前下班在家时,被彻底被推向了顶点。   “你去打工了?”郑爸爸双手抱臂坐在椅子上,开口就是大骂:“老子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用得着你去找活干?!”   郑妈妈也坐在一旁红着眼眶,不认同的对郑亥说:“老师说你成绩掉得很厉害,你这是怎么回事,缺钱缺到这种地步?”   郑亥无比烦躁——上辈子这夫妻俩看到他总是一脸自卑,连大声都不敢和他大声,现在倒是仗着自己手里拿着一点点可以养育他的钱,就跟他这么说话。   “我被逼到去打工,还不是因为你们!”郑亥忍了一天的怒火终于不用忍了:“你们是没缺我吃喝,可你们让我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给你吃什么了?我给你吃我们自己也在吃的东西!”郑爸爸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向温顺听话的孩子,一段时间没注意,竟然变成了这样,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所以说你们给我的东西我看不上!是你们给不了我更好的生活,害我不得不自己想办法!!”郑亥音量极高,越说越气:“如果不是你们给不了我好的生活,我至于挖空心思费那么大劲?我班上的同学就算考试垫底他爸妈都能给他找个好学校塞进去,而我呢?一边努力学习,一边还要吃难吃的面包,睡石砖一样的硬床,就这样的生活环境,你们让我怎么保持好成绩!”   想到这孩子竟然是因为这个才去打工,郑爸郑妈心里更难受了:“你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现在突然不能习惯了?还不是你在学校里和别的同学攀比!你以前就没有这个坏毛病!”   郑爸爸说:“人家司祁家里的情况比你还糟糕,他连个给他洗衣做饭的父母都没有,怎么就能从原本的年级倒数,考到现在的班级前二?我看你就是找借口!”   不说还好,一说简直捅了马蜂窝。郑亥气得眼睛都红了:“说来说去不都是因为你们!是你们太差劲,比不过别人父母,都是你们的错!”   “我们的错?你是怪我们给了你一条命把你养到这么大,还是怪我们辛辛苦苦赚钱供你上学从来没让你在学习以外的事情操过心?你在家里的时候,我们让你做过什么事情没有?你唯一要做的只有学习,我们对你只有这个一个要求!现在你却怪我们给不了你富二代的生活,宁可自己跑出去外面打工?!我们阻止你打工还阻止错了?!”郑爸郑妈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们没让你过得更好你就恨我们,难道我们是缺你吃穿了,还是在你过得不好的时候自己吃香喝辣了?又或者是把钱拿去享受了?你这都能怪到我们头上!”郑妈妈越说越伤心。   难道没文化找不到好工作也能怪他们吗?难道他们不想赚大钱过好日子吗?他们自己吃苦受累在外面打工看老板脸色也就罢了,回到家,连他们的孩子也看不起他,这简直是拿把刀往他们心口里扎!   他们承认他们没有一日三餐都把郑亥照顾的很好,可他们小时候也是自己照顾自己就这样把自己拉扯大的,家长什么时候管过他们?郑亥从小就懂事,洗脸刷牙做早餐都能自己搞定,他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一个孩子弄得娇生惯养什么事都要大人操心?穷人家的孩子本来就要早当家!   “这种事情司祁都能做到,你们为什么做不到!”郑亥愤怒了:“司祁可以去打工赚钱养我,帮我做热腾腾的一日三餐,可以在工厂里踩几十个小时的鞋包,让我上一小时好几百的补习课,他都能做到的事情你们为什么做不到?还不是你们不够努力!”   郑爸郑妈简直要被气死了:“你竟然让人家小祁给你做这种事?!”   “我们让你上一小时好几百的补习课,那你不用吃不用喝,生了病不用去医院,大学学费不用我们管,娶媳妇儿不用我们给你攒钱?”郑爸郑妈说:“你爷爷有高血压每天都要吃药,你妈干活把自己弄得腰椎间盘突出做点体力活都疼得要死,所有人都不用管了,全家都紧着你一个,你一个人吃饱就没关系了?!我们全都饿死?!”   郑亥翻了个白眼:“我用不着你们给我攒大学学费,娶媳妇儿我也不稀罕你们那一点钱!”   “现在又说不用管,那刚才怎么就嫌弃我们给不了你好的生活?!”郑爸爸气得脸都青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去房间里读书,再去打工我打断你的腿!”   郑亥十分不满郑爸爸这个态度,“你给我说话客气点!别以为现在自己能赚钱就这么得意,以后老了还不是要靠我养!”   郑爸爸直接把桌子掀了,冲过去朝郑亥狠狠扇了一巴掌:“畜生!!”   ……   司祁回来的时候,发现郑家家门打开,里面桌子椅子掀了一地,郑爸爸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郑妈妈正捂着脸不停抽噎,头发乱糟糟的仿佛被谁打了一样。   司祁走过去说:“叔叔阿姨,你们还好吗?”   两个大人抬起头,看到是司祁,放缓语气:“小祁啊,你回来了。”   “我们没事,你先回家去,好好学习,啊。”郑妈妈抹着眼泪说。   “对了……”想起之前郑亥说的那些话,两个大人对司祁说:“以后我家那个臭小子,你也别管了,他让你给他做什么事情,你别答应,顾好自己就行,知道吗?”   司祁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乖孩子,回去吧。”   【郑爸郑妈和郑亥吵架,郑爸爸打了郑亥,郑妈妈过去劝架,被郑亥打了】司祁习惯在自己住的地方放一个微型机器人,用来保护自己安全。咻咻通过机器人的摄像头看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和司祁大致描述了一下。   司祁无语:【这家伙简直是人渣到没有下限了】   【郑亥还说他父母对他还没有原主对他好】   【郑亥父母上面要养四个老人,下面要养一个孩子,花钱的地方那么多,当然不如原主有一点钱全紧着他用】司祁嗤笑:【以前他拿白富美和原主比,现在又用原主和他父母比,感情谁给他用更多钱,谁就是对他更好】   司祁摇了摇头,懒得再说这件事,取出一盒布丁靠在沙发上,和咻咻一起看昨天没看完的电影第二部 。   与此同时,和司祁打完篮球回到家的张飞扬看到自家老妈坐在客厅沙发上,凑过去疯狂炫耀:“妈,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司祁吧?”   “记得啊,你说特别厉害特别酷的那个同学嘛。”张妈妈随口说道。   她其实不太懂小男生说的“酷”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中二少年放荡不羁不守规矩就很“酷”吧。   “他这次更厉害了,直接从班级倒数第二,冲到正数第二,就比沨哥差了十来分!!”   张妈妈楞了一下,瞬间提起些兴趣:“真的呀?这小同学那么厉害?”   “真的真的!”张飞扬激动的仿佛是自己亲手完成了逆袭一样,眉飞色舞的说:“你不知道,老师说出这事儿的时候,还有人质疑司祁和沨哥是同桌,说司祁作弊!你是没看到司祁当时有多淡定,连表情都不变一下的,丝毫不慌,稳得不行!”   张妈妈饶有兴趣的说:“然后呢?”   “然后沨哥那是什么人物啊,他一下子找到了反驳的理由。拿过司祁的试卷跟自己的作对比,直接证明司祁的解题步骤跟自己不一样,说司祁不可能作弊!”张飞扬兴奋的说:“这时候我才知道,司祁虽然和我一样,从小都是学渣,可他是不一般的学渣!”   “怎么个不一般?”张妈妈越发感兴趣了。   “你知道他是怎么考进我们这学校的吗?靠自学!”张飞扬说的活灵活现,仿佛他亲眼看到了一般:“他把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级的书,从头到尾全都啃了一遍,愣是在半年时间把所有科目的书都学会了,就这样考进了我们的学校!他说他是学渣,我去,我就没见过他这么牛的学渣好吗?简直太帅了!!”   张妈妈听得津津有味:“如果是真的,那他确实很帅。”   “当然是真的了!!”张飞扬激动的在沙发上跳了一下:“课间的时候我找司祁问问题,你猜怎么着?不管是数学还是物理,司祁说的题目我全都能听懂!简直太神奇了!!”   张妈妈惊讶:“你能听懂?”   “能啊!”张飞扬飞快掏出他那分数一言难尽的卷子,找出其中填写内容最多的地方,“你看,我现在还记得这题怎么解答,这解题步骤是我自己写的!”   张妈妈高兴的接过试卷,乐呵呵道:“不错不错,以前妈妈给你请家庭老师给你辅导,你都说听不懂,这司祁真的厉害,你以后好好和人家学习。”   “那当然!他现在是我铁哥们!连沨哥都喜欢跟他玩!”张飞扬得意洋洋的说:“还是你儿子眼光好,一眼就看出他与众不同,第一天就和他交了朋友!”   张妈妈点了点头,并不反对儿子交这么一个朋友。   张飞扬忍不住内心的倾诉欲,就像迷弟忍不住和周围人安利自己最近新崇拜的偶像一样:“你是没接触过他,不知道他有多nice!和你举个例子吧,前几天我们班有个女生身体不舒服,趴在桌上不声不响的,谁都没发现。是司祁走到教室另一头,叫来那女生的朋友,带她去了外边,还脱下自己外套帮女生把她椅子盖住。也就是我眼睛尖,看见了,不然班上都没人注意司祁原来还做了这事儿!他也太绅士了!”   张妈妈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着点头:“确实。”   “还有啊,司祁不光学习好,人品好,他体育方面更是全能!不管是篮球排球还是羽毛球,都打得特别好!就连班上四百米赛跑他也跑得贼快!跑完以后根本不费劲,连气都不带多喘一下的,简直帅呆了!”   “之前音乐课老师教我们用乐器,点到了司祁上台表演,司祁一点不怯场,上去就能弹。老师教什么他都能复刻出什么,大家都听傻了,完全没听出司祁和老师弹的有什么差别,那老师激动的恨不得当初收司祁做徒弟!”   “还有还有!上次小卖部的阿姨热水器坏掉了,没法给我们冲泡面,司祁过去看一眼就知道机子哪里坏了,三两下把它修好,酷毙了好吗!!”   张飞扬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像司祁这样天才又全能,性格好还遇到事情贼淡定的人,说起司祁的事情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越说越激动。   “以前我感觉沨哥特别了不起,不管学习还是别的什么都能处理的很好,现在我感觉司祁更厉害,都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他不会的!”张飞扬兴奋的道:“这周国庆,我请司祁过来玩,妈你说我留他在我们家住下来怎么样?”   “可以啊,当然没问题。”张妈妈笑吟吟道:“你交像司祁这样的朋友,妈妈一百个欢迎。”   两个家庭,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第二天,司祁单边肩膀挂着书包,发现郑亥没有在门口等着他,反倒是平时基本见不到面的郑家爸妈在家里忙活,走过去说:“叔叔阿姨,郑亥起来了吗?”   两个家长转头看向司祁:“他今天不上课。”   “怎么了?”   大人不方便解释郑亥因为被打了,脸上顶着巴掌印觉得丢脸不肯上学,含糊道:“他今天身体不舒服。”   “这样啊,那我就去上学了,老师那边我会帮他请假的。”司祁道。   “好,谢谢你啊小祁。”郑阿姨笑容很和蔼,郑爸爸往司祁这里塞了个打包好的早餐:“这个你拿着,上学去吧。”   “诶,谢谢叔叔。”   司祁看了一眼明显是手工做的包子,微微叹了口气。   这郑家父母对郑亥,其实挺可以的了。知道郑亥不满他们不给他做饭,第二天就及时改正了。   可惜,郑亥从头到尾都是在找借口迁怒,郑家爸妈这番良苦用心,估计还是得白费。   到了学校,班上同学因为郑亥请假的事议论了一阵,然后注意力被明天的国庆假期转移走。   张飞扬与司祁他俩说:“明天都来我家,我已经把游戏机准备好了,晚上还有烧烤,我们自己烤着吃!”   楚沨对司祁道:“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我自己去就行。”   “我们那坐公交车过去不方便。”楚沨笑着道:“你给我说个地点,到时候我去那边接你。”   “记得带上换洗的睡衣。”张飞扬提醒。   “还有课本和作业。”楚沨补充。   “行吧,我知道了,听你们安排。”司祁道:“反正假期结束以前让我全乎着回家就行。”   张飞扬一脸坏笑:“放心,肯定不会吃了你。”   于是事情就这样说定,第二天国庆放假,司祁带上心里早早被楚沨接走。   郑亥一大早和父母又闹了个不愉快,打算去司祁家带司祁去外面找工作,却发现司祁怎么敲门也不应。   他皱着眉给司祁打电话:“你还在睡觉?”   “没有,”司祁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楚沨:“我和楚沨去他家玩。”   “你去楚沨家?!”郑亥顿时惊了:“你怎么不和我说!”   “我和你说干嘛?”   “我——”郑亥没法解释自己早就想要和楚沨他们打好关系的事,气恼司祁竟然让自己错过这么一个机会,对司祁说:“我之前不是和你约好,国庆去找工作吗?”   “你这几天自己都不工作了,还让我去工作?”司祁嫌弃道:“叔叔阿姨还没说服你吗?”   郑亥气急。   他那哪里是被说服的,是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完全就是吃力不太好,而且本身就不乐意打工,干脆顺势放弃了,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你不打工挣钱,你以后吃什么用什么?”郑亥大声质问。   司祁的手机质量比较一般,那边人说的话,司祁这头旁边的人都能听得见。   楚沨皱着眉看着手机,心想司祁说郑亥和自己私下里关系挺好果然没说错,郑亥的语气完全不像是面对普通同学,甚至讲话语气比面对自己的家人还要不客气。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司祁无所谓道:“连你这样的学霸都因为打工成绩一落千丈,我这样的学渣要是还去打工,那我不是一辈子学不起来了?”   郑亥差点给司祁气死,抓狂道:“那我前段时间那么努力工作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能吃几顿不错的晚餐呗?”司祁说:“你一边说要筹钱给未来读大学做准备,一边赚多少花多少,我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郑亥:啊啊啊啊!!!!   “没事我挂了,有事当面再说,别浪费电话费。”   “别——”   郑亥看着被挂断了的手机,再看看面前紧闭着的司祁家房门,想想自己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再想想司祁要去楚沨家吃香喝辣,简直要疯了。   车子开到距离市区并不远的别墅区,楚沨帮司祁提过他的行李。   看着一脚踩在地面上,双手插兜一脸淡定望向四周豪华建筑群的司祁,楚沨忍不住露出笑容。   每每看到司祁气定神闲完全不怯场的模样,楚沨都能深刻感觉到司祁的与众不同,总觉得司祁……处处都是那么的合他心意。   即使司祁先天条件不如旁人,司祁也坚定自己以后绝对能过得比任何人都好,这种发自内心的自信,让楚沨无法克制的被司祁吸引,对他产生浓厚的好感。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楚沨对司祁的了解增多,他越发明白司祁自信是有理由的。他有那个能力让自己越过越好,所以无比期待看到司祁未来平步青云的样子。   提着东西来到张家,张妈妈和张飞扬早在一楼客厅等着了。   见一个少年跟楚沨并肩走来,张妈妈眼前一亮。   她也算是见多识广接触过许多人,却难得见到这样的年轻人,眉眼清隽,步伐从容,与旁边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楚沨站在一起,也是丝毫不差。   若不是早早从张飞扬那儿大致弄清楚了司祁的情况,张妈妈肯定会以为,这是圈子里谁家的小少爷,过来他们家串门,而不会以为司祁仅仅只是他儿子学校里的一个同学。   不得不说,他这儿子的眼光着实是不错,会看人。   张妈妈走过来,笑着与司祁打招呼:“你就是司祁吧,果然和我家飞扬说的一样,是个英俊的小伙子!来来,把东西放下,到里头休息!”   司祁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阿姨,这个送给您。”   张妈妈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个手工艺品,看起来精巧又用心,当做摆件也很大气,明显花了一番心思,可以感受到制作者的诚意。   她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有心了。”   邀请司祁在客厅坐下喝茶,因为是客人,张妈妈下意识观察司祁的一举一动。发现这孩子确实是宠辱不惊,如她儿子之前所说的那样,有‘大将之风’。   神态、举止、说话节奏,光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哪儿有半点年轻人拜访同学家见到同学家长时的窘迫局促,瞧着都自在的很。   这不像个十几岁活在象牙塔里只知道读书的人,更像是见多识广阅历充沛的青年才俊。   张妈妈对司祁的印象很好,很快的,张飞扬见招呼已经打过,便邀请司祁上楼。   张妈妈叮嘱张飞扬玩可以,但不要耽误楚沨和司祁学习,司祁笑着说:“飞扬最近对学习十分用心,这次就是邀请我过来一起写作业的。”   张妈妈笑眯眯的:“那就拜托你和小沨多盯着我家臭小子了。”   “您就瞧好了吧!”学渣了十多年的张飞扬很是得意。   前几天他刚过了一把这辈子从来没过过的好学生瘾,无论司祁教什么他都能听懂,正是激动的时候呢,哪里会一心只想着玩。   玩游戏能有化身天才来的带劲?   于是到了中午,张妈妈笑吟吟敲门喊几个小家伙下楼吃饭,便看到张飞扬兴高采烈抱着练习册,追着司祁问这一题怎么解。   张妈妈从没见过自己孩子这么爱学习,当时便看得呆住了。好半晌,她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走过来拉着司祁的手说:“好孩子,学习一天饿了吧,快下楼吃饭。”   “你和阿姨说,你喜欢吃什么,阿姨回头让厨房给你准备。”   张飞扬这才发现自己学习的太忘我,肚子早就饿了,拽着司祁的胳膊说:“走走走,司祁,咱们下去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张妈妈看儿子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好笑地摇了摇头。   楚沨站在旁边,与张妈妈说:“阿姨,我和您说件事。”   “什么事?你说。”张妈妈语气十分温柔。   “您觉得,请司祁给飞扬当家庭教师怎么样?”楚沨道。 第110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张妈妈眼前一亮, 有些期待的道:“你觉得可以吗?阿姨其实也想请司祁帮忙,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你也知道有的孩子会介意自己给同班同学‘工作’,觉得这样在朋友面前很没面子。而且我看司祁那孩子好像也不在乎钱, 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这话……”   免得万一惹司祁不高兴, 让两个孩子关系变僵不说, 司祁可能教导张飞扬学习时心里也会觉得膈应。   “司祁性格好,他不会介意帮飞扬辅导功课的。”楚沨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如何在不会让司祁感觉到困扰的情况下,让司祁过得更舒心, 最终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司祁父母两年前过世了, 家庭条件不是特别的好。您可以给他买些衣服鞋子, 过年再给他包一个红包,这也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你是个有数的, 阿姨听你的。”张妈妈说。   张妈妈和楚沨的母亲是闺蜜, 两人各自成家后为了方便一起带孩子,还特意买了相邻的房子住下,关系十分的亲密。楚沨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也算是她半个儿子, 她清楚楚沨做事有多妥帖,当即便接纳了楚沨的建议。   他们商量好后下楼, 张飞扬已经拉着司祁在座位上坐下。   因为担心司祁吃不惯某些太复杂的菜式, 张妈妈特意叮嘱厨房做的都是中餐, 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连摆盘的步骤都特意略去了。就是为了让这菜看起来不至于“难以下筷”,怕司祁连那些菜怎么吃都不清楚。   张飞扬神经大条完全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司祁却是一眼看出来了这些地方的用心,愉悦的弯了弯眼角,对这一家子人越发多了几分好感。   随后张飞扬带着司祁去看了他们家养的小狗, 几人一起在娱乐室里打了几小时的桌球,直到夜幕落下,管家他们在后院草坪上准备好了烧烤的一应物件,几个少年才下楼兴高采烈的准备动手烧烤。   楚妈妈下班回家,发现儿子不在家里,又接到闺蜜的电话,便受邀去了隔壁,一起吃烧烤。   刚到院子,楚妈妈一眼便看到正站在烧烤架后面的儿子。   这时的楚沨将烤好的肉串送到司祁面前,一脸期待的等待司祁反馈。   司祁低头咬了一口,品尝一番,冲楚沨举起大拇指。   楚沨笑得眉眼弯弯,问司祁还想吃什么,他再给司祁烤。   楚妈妈难得见儿子笑得这么柔软亲昵,走到闺蜜身边询问:“那孩子是谁?”   张妈妈:“他是司祁,飞扬他们的同班同学。”   楚妈妈恍然:“他就是司祁。”   “你听过?”张妈妈好奇。   “听过,之前阿沨和我说他的同桌非常厉害,无论知识点还是别的什么都掌握的很快,月考排名一下子提高了好几百,还说他下次考试肯定会超过自己。”楚妈妈道。   “呀,阿沨是这么说的?”张妈妈虽然知道司祁学习成绩很好,却没想到连楚沨都亲口承认自己不如司祁,要知道楚沨从小到大都是众人公认的‘别人家的孩子’。   “对。”楚沨是个骨子里对自己很自信的人,楚妈妈也是第一次听楚沨亲口说谁比他更优秀,所以对司祁的印象非常深刻,听一次就记住司祁名字了。   “只是没想到阿沨和他关系这么好。”楚妈妈说。   楚妈妈非常关心楚沨,对楚沨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楚沨遇到同龄人是表面功夫还是真的想要结交,楚妈妈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妈妈也道:“阿沨之前给我建议,说让我请司祁帮忙辅导我家飞扬的功课……”   楚妈妈一听,哪能不知道自家儿子这是担心司祁生活过得不好,又不想用钱伤好友的自尊心,于是想出的这么一个委婉的法子。   她笑了起来:“看来小沨很喜欢这个新朋友。”   “他是个好的。”张妈妈想起今天和司祁的相处,觉得司祁这孩子确实不错。   楚妈妈一看自己的闺蜜、儿子都这么喜欢司祁,对司祁的第一印象变很好。待到后面和司祁亲自接触,她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一群人聚在一起和乐融融吃了顿夜宵,楚沨看司祁坐在旁边笑眯眯等着自己投喂,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还挺喜欢厨艺。   当天晚上,三个少年一起住在了张家。此后几天他们同吃同住,学得尽兴、玩也玩得痛快。直到国庆假期快要结束,张妈妈和楚妈妈带上三个孩子一起去商场购物。   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快,每到换季总得采购许多新的衣服。司祁和小伙伴们乖乖跟着长辈们逛街,两个家长给孩子们选购用品,司祁自然而然被一起纳入到被照顾者名单。   “哎哟,小祁穿这身真的好看,包起来包起来。”   “我看你们男孩子很喜欢打篮球,这球鞋一定要多准备几双。飞扬你知道什么鞋子好,过来挑一挑——诶,小祁你穿多少码的?”   “阿瑶你看,小沨这外套穿了多俊呐!我给三兄弟一人买一套,小祁你快来试一试尺寸。”   如此这般,只要是楚沨他们有的,司祁这个小伙伴肯定也会有。眼看着阿姨们这么高兴,司祁连说“我不需要”的机会都没有,长辈们完全不给他拒绝的余地。   司祁不是矫情的人,别人想要对他好,他很愿意接受,于是不知不觉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身上衣服也跟着换了一套全新的。   此时两个阿姨正坐在珠宝店的休息室里,拿着图册挑选首饰。楚阿姨觉得自己的胸针不够多,想要多买几个,看来看去找不到合心意的,张飞扬已经站不住想要溜了。   司祁观察楚阿姨的衣着打扮,知晓她喜欢的风格,拿着图册的其中一页对楚阿姨说:“您看这个怎么样。”   楚阿姨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这首饰果然符合自己的口味,笑着道:“这个不错!”   店员小姐接收到阿姨的信号,起身去柜台拿珠宝,戴上白手套将柜台中的紫宝石胸针取出来,楚阿姨将胸针往自己的大衣上比划了一下,询问身旁张妈妈意见。   张妈妈眼前一亮:“哎呀,好看好看,这个你戴了好看!”   这胸针摆在柜子里、照在图片上,看不出什么,实际一上身,胸针的风格完全衬托出楚妈妈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高雅精致了。   司祁沉吟一声:“再把刚才阿姨买的丝巾系上就更好看了。”   楚阿姨闻言,让楚沨从袋子里取出她新买的丝巾。系上之后站在镜子前,发现这两件装饰物搭配在一起,仿佛画龙点睛一般,果真是把自己衬托的更加漂亮了。   “小祁眼光真好!”楚阿姨忍不住说:“你再帮阿姨选一选。”   司祁说:“我看阿姨你很喜欢上次穿过的那件梅红色的外套。”   “对,小祁你还记得啊!”楚阿姨很高兴。   “梅红色外套配这个怎么样?”司祁指着其中一个梅花状的雪色钻石胸针,“风格很搭,都有国画的韵味,而且角落的这个线条处理跟阿姨外套袖口上的花边看起来很契合。”   楚阿姨非常喜欢那套衣服,自然记得那衣服上的细节。仔细一瞧梅花胸针的左下方枝干上的花纹,果真是和那套衣服相映成辉,一时间惊喜极了:“小祁,你这眼光真不错!”   正在左顾右盼的张飞扬站在一旁听傻了眼:“司祁连这个都会呢?”   楚沨低笑:“这话你都说过多少遍了?”   张飞扬讪讪:“我也不想的啊,谁让司祁从来不给我闭嘴的机会。”   楚妈妈干脆利落的将两个胸针买下,一群人收获颇丰,尽兴而归。   明天就要开学了,张飞扬看司祁下午就要回去,依依不舍道:“司祁你今晚再住一天,明天早上回去?”   “我书包还在家里,而且这里这么多东西要放回去。”司祁示意了一下身后的购物袋。   楚沨说:“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回去以后晚饭还得自己准备吧?而且每周的周六周日,一天三餐都要自己准备。”   张飞扬才想起还有这回事,回忆起司祁每天在学校都吃些什么,觉得司祁回家肯定也吃不了什么好东西,遗憾道:“诶,司祁你家要是离我家近一点就好了,以后每天都能过来吃饭,省得自己做那么费事。”   “那要不给小祁在这边租一套房子?”张阿姨说。   她这几天天天看张飞扬跟着司祁学习,简直巴不得司祁一直住在她家,帮她督促张飞扬。   “不用了,”司祁说:“太破费了,我住哪儿都一样。”   一旁楚阿姨闻言,摇头道:“还是不一样的。租房子的话没人照顾,小祁你不如直接住到我们这里,反正家里房间多!而且一日三餐都能吃得更营养些。你现在读高中,学习压力大,吃饭必须要注意。”   楚沨听后眼前一亮,张飞扬兴奋的说:“是哦!这办法好!”   张妈妈也觉得闺蜜这个主意好:“是呀是呀,我看小祁这几天在我们这里住的挺好的嘛!之前你住的房间就继续留给你,你别和阿姨客气!”   楚沨听着听着觉得事情走向有点不对,忍不住说:“其实我们家也可以的。”   张飞扬好笑道:“这有啥区别!”   楚沨抿了抿唇,觉得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楚阿姨问司祁:“小祁你怎么看呢?”   司祁对住所并不挑剔,不过搬家以后每天能见到楚沨的时间会更多些,便笑着道:“那就麻烦两位阿姨了。”   “不麻烦!”家里的事情都有专门的人负责,她们什么事都不用做,有什么麻烦的。   楚阿姨难得看楚沨对哪个同龄人这么上心,很乐意自家儿子多一个哪哪儿都叫人看得舒心的好朋友;张阿姨乐得张飞扬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伙伴带他上进,特别期待司祁能够随时随地陪在张飞扬身边。   她们这几天和司祁相处的很愉快,知道司祁家庭情况特殊,所以很愿意帮这个孩子一把,让他少一些生活上的忧愁。   于是司祁今晚又一次留了下来,住在了张飞扬家。   第二天清早,睡醒后的司祁跟楚沨他们一起坐车去学校,顺便去他家把留在家里的课本拿回来。   郑亥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破旧的楼房里,见到楚沨和张飞扬。   他整个假期都在想着司祁什么时候回来,想要找机会和司祁缓和一下关系,将课堂上指责司祁作弊的乌龙揭过。   结果左等右等等不到司祁回家,打司祁电话司祁手机也关机,忍不住在家里脑补了一堆司祁在楚沨他们家过好日子,自己却留在这破房子里吃不好睡不好的画面,越想越生气。   好不容易等到开学那天,郑亥想着司祁昨天晚上肯定回来了吧,就一大早在家门口等着,谁知却从楼梯下方等到了想要上来参观司祁他家的张飞扬两人。   这场面,郑亥下意识就想躲回家里去,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出现在这样狭小肮脏,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的贫穷地方。   张飞扬远远看到他,忍不住“哈!”了一声:“没想到你们俩还真是对门邻居呢?”   咋的同样都是邻居和发小,他和楚沨关系这么和谐,郑亥却好像巴不得司祁倒霉呢?   郑亥停下脚步,笑容勉强:“张飞扬,楚沨,你们怎么来了。”   “你管呢?”张飞扬才不想和这种捅兄弟两刀的家伙讲话,与司祁说:“司祁你去拿书包吧。”   郑亥意识到这两人可能是过来送司祁上学的,一时间心中嫉妒更甚,笑着道:“司祁你这几天看起来过得很不错啊?”   他注意到司祁身上没有穿校服,衣服上的logo很眼熟,全都是名牌,鞋子也是和张飞扬他们一样的同牌不同款,至少上千块一双。   “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该不会是在那边日子过得太好,把从小到大的兄弟都给忘在脑后了吧?”郑亥笑意不达眼底,仿佛只是单纯在和司祁打趣。   司祁打开门进了屋,随手拎起书包搭在肩膀上,无所谓道:“是啊,我在那边过得乐不思蜀,完全把你忘了。”   郑亥表情骤变,完全没想到司祁竟然会这么和他说话。张飞扬笑出了声,“你跟谁阴阳怪气呢,我祁哥好端端的干什么要想你,想你怎么指责他作弊?”   “司祁!”郑亥被挤兑的声音大了起来,司祁完全不理他,关上门说:“走了。”   “诶!我还没进你家看看呢!”张飞扬急道。   “放学再看也一样。”楚沨道:“到时候有的是时间。”   张飞扬想起司祁下午要搬家,觉得也是:“那行吧。”   一行三人加上一个面沉如铁的郑亥前后脚离开居民楼,崭新锃亮的豪车就停在楼房不远处,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郑亥眼睁睁看着司祁坐上车,却没有邀请自己,心中的焦急与愤怒愈演愈烈,简直恨不得冲上去质问司祁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闹了点别扭,他都想好要和司祁解释了,司祁怎么可以这么给他脸色看。   郑亥站在原地,眼睁睁望着车子开远。   张飞扬坐在副驾驶,看着后视镜上那人的表情,撇撇嘴道:“这小肚鸡肠的劲……”   搞得好像司祁怎么了他似的。   明明司祁才是被郑亥伤害的那个人好吗?整得仿佛是司祁对不起郑亥一样。   也得亏司祁今天就要搬家,不然每天都要和这么一个家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膈应。   他们很快抵达学校,班级里,一周不见的同学们情绪高涨,围到人缘非常好的张飞扬三人身边聊天。   得知他们这几天都是在一起度过的,而且又有相互辅导课业,又有各种各样的烧烤、游戏室等活动放松,羡慕的不得了。   “我这一周都在辅导班上课。”   “我被爸妈带出去玩了,路上堵车、景点里人挤人,累都累个半死,还不如留在家里看书。”   “还是司祁你们好啊,我都没去泳池游过泳呢,张飞扬你家竟然就有游泳池。”   “那下次都来我家玩啊。”张飞扬热情邀请。   “好哇。”大家笑嘻嘻的:“说好了的。”   “我还没游过泳,都不会。”有人说。   “祁哥游泳特别厉害,到时候让他教你。”张飞扬积极的为大家安利。   “哇,司祁你怎么什么都会。”   “那到时候就拜托你啦。”   大家围着司祁打转,郑亥刚好在这时候走进教室。   因为话题涉及司祁,他不自觉竖起耳朵仔细听,便听明白了司祁这几天在张飞扬他们家果真是过得滋润无比,什么庭院烧烤什么楼顶泳池,简直就是度假去了。   想想他这几天留在家里养伤,为了把成绩提上去拼了命的自学功课,司祁却过得那么潇洒。   郑亥心里不平衡极了。   如果不是自己重生回来,司祁现在哪里有这样的生活。   可他享受了一切好处,却根本不知道感恩,反而把他这个最重要的人抛在一边,对他不管不顾。   这算什么?   碍于周围有很多同学看着,郑亥忍着没有上前找司祁说话。   到了中午,同桌先一步和别人一起走了,郑亥一个人前往食堂,一个人端着餐盘吃饭,周围热热闹闹的一片,唯独他一人形单影只。   这种滋味真的是糟透了。   吃着面前找不到多少荤腥的饭菜,看着司祁坐在张飞扬和楚沨中间,面前餐盘里摆满了各式各样好吃的。   郑亥呼吸加重,眼里蕴满了不甘。   午餐过后的午休时间,司祁从卫生间出来,在半路上被郑亥拦住。   他试图从旁边走过,却被郑亥伸手挡住,司祁微微挑眉,侧头看向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郑亥深呼吸一口气,对司祁放缓声音说:“能和你聊聊吗?”   司祁无可无不可的说:“你想说什么?”   “你最近,和楚沨他们关系很好。”郑亥用的是肯定句,“难道你不要我这个朋友了吗?”   “哈。”司祁语气带着嘲讽:“不是你让我和你保持距离?”   “那都是假装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郑亥语气里带着哀求,眼神恳切的看着司祁:“而且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和你是从小到大的发小,之前的约定早就不作数了。”   “所以,你让我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全都听你的是吗?”司祁单手插兜站在原地,看起来懒洋洋的。   “司祁!”郑亥微微有些生气:“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么和我说话的!”   “你管我怎么和你说话。”司祁态度很是不耐烦,“可以让开了吗?”   郑亥看明白司祁的意思,知道司祁是不想搭理自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他气急败坏的说:“你是什么意思,你有了楚沨和张飞扬他们,就看不上我了?你想要和我分手!”   “分手?”司祁好笑道:“虽然我还没有到要和你绝交的地步,但也差不多吧。”   “好哇,你,好哇!”直到司祁亲口说出这句话,这段时间一直游刃有余,觉得事情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郑亥彻底慌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上辈子为了自己付出一切乃至于生命的司祁,竟然会因为这么一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要和自己分手。   他习惯了对司祁颐指气使,习惯了话里话外打压司祁、嘲讽司祁,对司祁施加各种各样的心理暗示,将司祁控制在自己手中。   愤怒之下,他忍不住像上辈子一样斥骂司祁,指着他鼻子说:“你不就是嫌贫爱富,觉得张飞扬他们有钱,所以想和他们混吗!”   “你以为他们是真心把你当朋友?别开玩笑了!你觉得你和他们站在一起,你配吗?”   “他们不过是拿你当小弟,想要让你给他们做跟班而已,你真以为你这样的性格也能交到朋友?别做梦了!”   “你现在身上穿着他们送你的衣服鞋子,吃着他们给你的东西,你觉得这样的人才值得做朋友。那我呢?!我每天累死累活的去工作,赚来的几十块钱全都拿来和你一起分享,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怎么可以自私成这样!你太过分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大,吸引了周围不少路过的学生注意。   “哈哈……”司祁双手捧腹,忍不住笑出了声,对神情越来越愤慨的郑亥说:“嫌贫爱富?自私背叛?累死累活赚来的钱全都给你,可你却觉得这一切还不够——这话你说的究竟是你,还是我啊?”   郑亥下意识脱口而出:“当然是你!”   这么明摆着的事实,有什么好反问的?   只是话刚说完,看到司祁嘲讽的眼神,他才猛地想起,这话所说的,不正好是上辈子他和司祁的翻版?   上辈子他嫌贫爱富,抛弃了辛辛苦苦工作那么多年,将所有一切都付出送给了他的司祁,背叛了他们俩之间的感情。   现在他用这样的话来说司祁,被司祁笑着反问他说的是谁,他确实是被说到了最心虚的地方。   可司祁怎么会这么问?   蓦然间,一种无法形容的毛骨悚然感爬上了他的后背。冷汗嗖一下从他背后窜出,某种可怕的感觉不知不觉弥漫了他全身。   看到司祁那戏谑一般的表情,郑亥甚至在想,司祁该不会也是重生的。   可还不等他细想,下一秒,张飞扬气炸了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少年一脚朝他腿上踹去:“滚你妈的!说的什么狗屁!”   郑亥匆忙躲过,楚沨拉住还要上前打人的张飞扬,对他说:“行了,没必要和这种人浪费口舌。”   狗朝着人狂吠,人难道还要上前和狗对骂,然后被狗反咬上几口吗。   “你不在意司祁这个朋友,多的是人愿意在意。”冷漠的眉眼扫了一眼神色惊疑不定的郑亥,楚沨警告道:“别在我背后搬弄是非,编造这些有的没的。”   一旁看热闹的学生见状,跟着嘲讽郑亥:“交个朋友而已,戏还那么多,说什么小弟、跟班,真当这是在拍电视剧?”   “之前你看司祁考得好,就说司祁作弊,现在看司祁有了新衣服,又说这是司祁靠巴结得来的。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那么见不得朋友好的人。”   “自己和司祁闹掰了,不肯跟司祁道歉也就算了,还想让司祁不要和别人交朋友,说司祁是看上了别人的钱,呵,我就没见过嘴这么臭的家伙!”   张飞扬抬起手,手指遥遥指着郑亥的鼻子:“以后要是再让小爷听到你说这种话,小爷就算被学校记过,也要打到你进医院!你给我等着,看我会不会说到做到!”   郑亥面色铁青,周围人的讥讽嘲笑,张飞扬三人的抱团敌对,没有一个事情让他顺心,他脑袋都要气炸了。   “走吧,上课了。”司祁一脸无所谓地拍了拍张飞扬后背:“没什么好气的,你看我都不生气。”   “靠!也真亏你想得开!”张飞扬笑骂:“换做是我,被从小到大的哥们这么说,我跳楼的心都有了!”   楚·从小到大的哥们·沨对张飞扬十分了解,淡定的说:“跳楼砸死我的心吗?”   “对!”张飞扬道:“认识那么多年,小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竟然这么说我,我冤枉死了!”   郑亥被留在原地,听到张飞扬说的话。   即便不想去听,他脑袋里也被迫钻入了这些话语。   他心里当然清楚司祁对他究竟有多好,清楚司祁对他究竟有多无私不计较得失。   司祁有什么好处总是优先给他,有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惦记着他。这样的司祁怎么会是个嫌贫爱富的?司祁如果嫌贫爱富肯定老早就跑了,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十年如一日的为他付出,直到最后为他付出了生命。   他本就因为重生后故意疏远的昏招把司祁推向了楚沨,现在又因为这样的事情,当众污蔑司祁……司祁会被他气笑,不想原谅他,简直再正常不过。   他又一次做错了。   他忍不住往前追了两步,哀切的说:“小祁,你别走,我错了,你再原谅我一次,我们和好好不好!小祁!”   司祁听到了,心里只觉得好笑。   这话应该说给原主听,可惜他不是原主。   而郑亥也不是怕失去一个朋友,他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全心全意为了他的工具人,   所以无论郑亥站在后面,多么渴望他回头,他也没有转身看这人一眼。   班上同学远远听到外头动静,打听一下发现又是郑亥在找司祁麻烦,而且说的内容特别让人无语,简直是对郑亥服气了。   郑亥的同桌因此再不想和郑亥有往来了,之前一次可能是冲动,那第二次郑亥绝对是故意的。   他要是继续和郑亥深交下去,成了郑亥“朋友”,指不定下次被郑亥这么找麻烦的就成了他。   郑亥回到班级里,明显感受到大家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嫌弃。他很烦躁,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重生不涨智商也不涨本事,他擅长哄人不代表他能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有这本领他上辈子就不至于追求一位白富美都能被“岳父”拒绝被“情敌”抓包。   他能骗的,也就是那些心甘情愿对他好的人而已。   司祁完全不管郑亥此刻如何挣扎,他现在不是大元帅不是救世主,不用走到哪儿被人尊敬到哪儿、注视到哪儿,安心享受无忧无虑的平凡少年时光,这让他很是快乐。   在楚沨“你又来了”的无奈(宠溺)注视下,已经把这一学期课本学完了的司祁在课堂上光明正大开小差。   直到美术课的时候,司祁终于没办法上课走神了。老师在讲台上告诉大家,可以画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比如说一个爱吃的水果,或者家里养的猫咪。   画自己最喜欢的?司祁转过头,冲楚沨眨眨眼,楚沨一脸茫然,下意识回了他一个微笑。   美术课没那么多规矩,张飞扬把座椅反过来坐,和楚沨共用同一张桌子。见司祁笔尖飞快运转,他好奇看了过来。   沉吟片刻,张飞扬猜测说:“蛋糕?嗯……可是看起来好像有点小。”   “是布丁。”司祁说。   “啊,你喜欢吃这个?”张飞扬道:“没想到你还喜欢吃甜品。”   “我喜欢吃很多东西,但这个不一样。”司祁声音中含着笑意:“它是我最喜欢的人做给我的布丁。”   张飞扬想了想,猜测道:“你家里人?”   “对。”司祁笑了起来:“我家里人。”   楚沨一边画,耳朵一边听着两个好友的对话,心里默默的想原来司祁喜欢的是布丁,而且还是司祁已经过世的父母给他做的,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既然这样……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学习一下做布丁的手艺,让司祁能够再次吃到他最喜欢吃的东西?   课堂结束,很多学生只把画画了一半。美术老师让学生们把这幅画画好,下节课的时候由美术课代表统一交上去。   随后的一整个下午,司祁一直把书本架起来挡住老师视线,在课桌上偷偷画画。   直到放学。   收拾书包准备起身的时候,司祁用手戳了戳楚沨的胳膊,递给他一张纸。   楚沨认出来这是画纸,以为司祁是画好了想要给自己看,于是顺手打开。   然后……   看着画面中与自己如出一辙,画风无比精致细腻的肖像画,楚沨愣了好久。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惊艳司祁的绘画技巧之高深,还是该脸红司祁竟然把自己画得这么好看。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美术老师说,要画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司祁画了他,这是不是说……   司祁和楚沨对视,司祁又一次冲着楚沨眨了眨眼。看着楚沨一脸紧张羞涩的表情,司祁特别“坏”的哈哈笑了两声,一句解释也不给,转身拎起书包就和张飞扬哥俩好的往外走。   张飞扬边走边招呼楚沨:“走啊沨哥,傻愣着干什么?”   楚沨:“……”   楚沨面颊发热,脑袋里一下子闪过老师说“画自己最喜欢的”,一下子闪过司祁朝自己两次眨眼睛。低头看着手里的画像,想起上面每一道线条都是司祁亲笔留下的,楚沨连一丝褶皱都舍不得在纸上留下,小心翼翼将它塞进课本里夹好。   这副画画的真的很好看……   好看到楚沨都有点不好意思承认,上面的人是他。   因为画中的人温柔又美好,任谁看了,都能想象得出画家对这个人的喜爱。   楚沨很欢喜,也很羞涩,他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毕竟心里的那个猜测说出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三位少年陆续坐上停在校门口的车,这次没有直接往家的方向走,而是去了早晨去过的司祁家。   司祁没打算从家里带走太多的东西,只是选了一些对原主而言非常重要的事物,比如说原主和他父母的合影,以及原主的户口本等等,这些是绝对不能丢的。   楚沨走进司祁的房间,观察着这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狭窄的地方。注意到那硬邦邦光看着都知道绝对不好躺的木板床,楚沨很心疼曾经在上面睡了那么多年的司祁。   幸好他们把司祁接去他们那儿住了,不然司祁至少还要在这里再过上三年的“苦”日子。   可能司祁自己不觉得苦,但他就是有点受不了。   三人没有在这里忙活太久,二十分钟后,司祁往下搬行李的时候,郑亥刚好回来。   郑亥在楼下便看到了那辆早晨见过一次的轿车,心里还唾弃司祁真是有够会抱大腿,还让人家司机亲自送自己回去。   结果上楼看到司祁等人大包小包往外搬的样子,郑亥瞬间不顾上嫉妒,无法形容的紧张与无措涌入心头,他大声的说:“你这是做什么?”   司祁语气随意:“搬家啊。”   “搬家……你要搬去哪里?!”郑亥的表情绝对算得上慌乱:“你要离开我?不行!你不能……你别走!”   张飞扬听得一脸莫名,楚沨敏锐察觉到了什么,看向郑亥的眼神带上了一点审视与警惕。   “我为什么不能?”司祁说:“我想住哪儿是我的自由。”   “你!”郑亥心中气急,但这回不仅仅是失去了工具人的不甘,还有很多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不愿接受。   “你要和他们走?啊?你这么快就看不上这里,想要抛下我去更好的地方?”郑亥红着眼眶气急败坏:“不过才七天!七天!司祁,七天你就过惯了好生活,连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都不要了?”   “胡说什么呢?我们想请司祁到我家住,你管得着吗?”张飞扬鸡妈妈护宝宝一样挡在司祁面前,“你谁啊你,不过是司祁以前的朋友,管天管地还管司祁住哪里?”   郑亥想要说司祁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我们曾经亲密的如同一家人。可这话他当着几个少年的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一心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而且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已经快要彻底抓不住了。   他盯着司祁,语气凶狠:“你不准走,你不准走!”   他翻来覆去只知道说这几句话,张飞扬“呵”了一声,对司祁说:“走,别管他!”   楚沨挡在试图往下追的郑亥,一把拽住郑亥的胳膊,冰冷道:“别去打扰司祁。”   郑亥眼睛里满是血丝,看向楚沨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阻碍自己的仇人。   这模样让楚沨越发确定,郑亥不仅仅是嫉妒司祁、不希望司祁过得好,还有别的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111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等司祁他们下了楼, 坐到了车里面,楚沨才松开抓着郑亥胳膊的手,把失魂落魄的他留在原地。   上了车, 张飞扬还在吐槽郑亥看起来简直像个神经病。楚沨心里惦记着郑亥那个眼神, 有心想要询问司祁,但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   为了庆祝司祁入住张家, 张飞扬的爸爸提前下班,一群人包括过来帮司祁整理行李的楚沨, 聚在一起好好吃了顿晚饭。   楚妈妈好笑自家孩子家就在隔壁, 还要留在张家住。却没想到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楚沨隔三差五便去隔壁串门,她和孩子他爸在家里几乎就见不到楚沨的面。   一问管家楚沨在哪儿, 结果十有**都是楚沨在隔壁。   这天周末,好久没见到儿子面的楚妈妈把楚沨喊到家里来,楚沨把司祁和张飞扬也带上了,看得正在敷面膜的楚妈妈又好气又好笑。   张飞扬是个自来熟, 一过来就咋咋呼呼, 问今天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楚爸爸好久没和儿子相处了, 有些想念。见楚沨回来,笑眯眯招呼儿子陪他下棋。   “阿姨在看什么?”见楚阿姨坐在沙发上,把几个化妆品盒子翻来覆去的瞧,看样子似乎有些苦恼, 司祁问道。   “我感觉最近皮肤不太舒服,紧巴巴的,想看看用什么比较好。”楚阿姨对化妆方面的事情不太了解,也就是隔三差五去一趟美容院做下保养,然后在美容师的推荐下买一堆她自己也不太懂的化妆品, 更多就不知道了。   刚才她将自己的情况发给美容师了,美容师还没回,所以阿姨自己先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司祁低头看了一下几个化妆品的成分,手指点了下两个化妆品的盒子:“先用这个,然后再用这个。”   阿姨惊讶:“你还懂这个呢?”   如果不是对司祁十分了解,阿姨真的会以为司祁是在乱说。   刚巧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阿姨拿起来一看,是之前那个美容师回复她了。   怕阿姨用错东西,美容师回复的非常细致,连带着化妆品的名字包括包装都拍给了阿姨,并在下面说明了使用顺序,以及使用方法。   阿姨一看,这不正正好就是司祁刚才指给她看的那两个吗?   阿姨这回就不只是惊讶了,扭头去看司祁,一脸新奇的道:“还真让你说对了!”   司祁笑笑:“其实化妆品这东西,偶尔用下是可以。用多了,多多少少会对皮肤有所损害,不如食补来的健康。”   “您可以平时注意一下饮食,之前觉得皮肤不舒服,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接触了对皮肤不好的物品导致的。”   说完,见楚阿姨一脸好奇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样子,司祁便缓缓将美容养颜的几样食谱,以及纯天然效果好的护肤用品告诉给阿姨。   讲的时候,司祁还告诉阿姨这些东西里面富含了什么,吃了为什么会对身体好,一边讲一边引经据典,引申到这个食物的起源与典故,说以前有哪些历史名人吃了这些食物并将它们记载了下来,光听着都叫人信服。   知道阿姨最近很烦恼自己眼角的鱼尾纹,不管怎么去美容院都没办法将它们消除,司祁说自己可以做一个手工的护肤品给阿姨,用了以后效果会很好,阿姨高兴极了。   她当然是不缺这些东西的,但她很开心有晚辈愿意耐心的陪她聊天,说她感兴趣的话题。   她儿子楚沨不懂这些东西,和她聊不来,还每天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见不到几次面。   突然遇到过司祁这样的,不管她说什么都能接的上话的晚辈,阿姨如何不喜欢。   楚沨见司祁与自己母亲聊得开心,时不时笑出声夸奖司祁,视线不自觉往那边看。   楚爸爸把车往前一摆:“将军!”   楚沨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盯着棋盘瞧,发现局势很是不好,思考许久将马摆了过来。   楚爸爸打趣:“还垂死挣扎呢?这盘你输定了!”   “还没到最后,结果可说不准。”楚沨说:“该您了。”   楚爸爸热爱下棋,是个棋痴,楚沨又是个不喜欢轻易认输的。两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下了好久,一直到厨师们将菜摆上桌,楚阿姨招呼他们俩该吃饭了,催了好几次,楚爸爸才把棋盘整个抱起来,放在餐桌上一边吃一边下。   楚阿姨:“…………”   “阿沨一直不肯认输,我也没办法。”楚爸爸反正是不肯放过这一盘眼看就要赢了的棋,笑眯眯道:“不如你劝劝阿沨,让他别死撑了。”   “无赖。”楚阿姨翻了个白眼,招呼另外两个小家伙吃饭,不要管那边那两个。   司祁侧头看了一眼棋盘,看出楚沨完全处于败势,状况很不好。   不过他韧性强,不管对面楚爸爸怎么出招,都能勉强挡下,因此战况才胶着到现在。   一边吃饭一边下棋当然不怎么雅观,不过这是自己家里面,张飞扬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都可以,更何况下棋。   楚阿姨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和司祁继续探讨桌子上的什么菜吃了对身体好,怎么样吃更养身。不管她说什么,司祁都能讲得头头是道,楚阿姨已然把司祁当成了养生大师,开始请司祁帮她调配她和她丈夫每天喝的养身茶了。   一顿晚饭,所有人都吃的很尽兴。   佣人们把餐具收拾下去,楚沨和楚爸爸还坐在桌子前盯着棋盘。   司祁和张飞扬站在旁边观战,张飞扬在那里给楚沨瞎出主意:“你下这里,把炮挪过来。”   “炮过去会给车吃掉。”楚沨说。   张飞扬看了半天,“哦”了一声,发现还真是。   然后下一秒,他又说:“那把象挪过去挡住呀!”   楚沨:“……象过去我士怎么办?”   张飞扬看了看,恍然:“也对!”   司祁好笑道:“你这臭棋篓子。”   “那祁哥你说怎么下嘛!”张飞扬道。   楚爸爸一脸得意的喝着酒,对三个小孩子摇头晃脑:“你们就挣扎吧,这把我赢定了!”   楚沨转头问司祁:“你觉得下哪里好?”   楚爸爸乐呵呵的:“下哪儿都没用!”   “那我试一试?”司祁说。   “来。”楚沨干脆利落的把自己努力奋战了两小时的棋盘让给了司祁:“没关系,随便下,输了算我的。”   司祁笑了笑,坐到楚沨让出来的位置上,将被吃的七零八落的棋子里,硕果仅存的兵往前挪了一格。   楚爸爸原本还在乐呵呢,看到这里,忍不住“咦”了一声,不明白司祁为什么要这么下。   司祁提醒:“该您了。”   “嗯……”楚爸爸沉吟片刻,把车谨慎往后挪了几格,继续推进己方的有利趋势。   司祁不急不缓的又动了下炮。   楚爸爸再下,司祁再动。   张飞扬看得云里雾里,楚沨一开始也没看明白,但是看着看着,发现原本动一下都要伤筋动骨考虑许久的局势,竟然在司祁的手里,慢慢变得不那么艰难起来。   楚爸爸这时也觉察到了不对。明明局面怎么看都是对他有利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在司祁的严防死守巧妙运作中,把差一点就能将死对面的棋局,弄得难缠起来。   司祁笑着将车盖在了楚爸爸的马上,“吃。”   楚爸爸面色严肃下来,终于发觉对面的小子不好惹,手里的酒也不喝了,坐姿一下子从散漫变得认真。   一旁围观的张飞扬哪儿能不明白自家祁哥果然又擅长下棋啊,忍不住“啧啧”几声,“有的话我都懒得再说了。”   祁哥他果然是个全能的!   楚沨看着司祁自信的样子,眼神中不自觉带上了迷恋。   司祁下棋速度很快,几乎用不上思考。楚爸爸原本还很游刃有余胜券在握,下着下着,他被吃掉棋子的频率越来越快,连一旁的楚阿姨都过来看热闹,笑眯眯说:“看来你这棋艺还是不精啊~”   楚爸爸一脸苦涩,如之前的楚沨一样,开始垂死挣扎,拼命抵抗。   可惜,他没能像楚沨一样撑得了那么久,在被司祁说“将”之后没过三个回合,就彻底动弹不得了。   幽怨看着对面笑作一团的几个人,楚爸爸说:“下次下棋,不带搬救兵的。”   张飞扬道:“不是您说的,谁来都没用吗?”   楚爸爸:“以多敌少,算什么真英雄!”   “那下次让祁哥一个人和您下。”   楚爸爸:“…………”   司祁连之前那样的局面都能逆风翻盘了,直接和司祁下,那他还能下个啥。   楚爸爸说:“我一个中年人,和你们小孩子玩不到一起,我就看你们下棋就好!”   张飞扬吐槽:“阿姨您看,叔叔下不赢就找借口!”   “就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那么小气。”楚阿姨说。   楚爸爸:“…………”   他下棋输了还要被人埋汰,他咋那么命苦呢!   楚爸爸和司祁说:“我们再来一局?这次你让我两个车。”   “没问题。”司祁道:“您只给我留两个车也行。”   自认为自己是个象棋高手的楚爸爸一脸矜持:“这哪儿行呢,我好歹下了那么多年的棋。”   十分钟后。   楚爸爸看着面前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棋盘,认真道:“还是只给你两个车吧。”   张飞扬:“哈哈哈哈哈!!!”   原本觉得自己下棋还挺厉害的楚爸爸,在司祁面前瞬间成了传说中的臭棋篓子,拉着司祁下了一晚上的棋,第二天颓丧着脸去公司上班。   自此以后,楚爸爸只要有空,就会请隔壁的司祁来和自己下棋,棋艺在司祁的锻炼下突飞猛进,据说还去考了个证书,在朋友圈里好好炫耀了一番。   司祁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融入了两边的家庭。   一个月后的期中考试,张飞扬破天荒考了个中下游的成绩,排名往前蹿了足足一百多名,那可是重点高中的一百多名!即便依旧是年级倒数,张阿姨还是高兴的不行。给司祁几人一人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作为奖励,又买了好多东西送给家里的三个小子,犒劳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学习。   张飞扬吐槽:“我和沨哥确实有在努力学习,但祁哥在学校里完全就是在开小差好不好……”   “你要是能考到年级第一,我也同意你在学校里整天开小差。”张妈妈说。   “……那还是算了吧。”张飞扬嘀咕道:“人类不和开了挂的大神比。”   张妈妈高兴的劲头还没下去,当天晚上准备了一场丰盛的家宴,把隔壁楚家也叫上了。   两家人感情好,隔上一段时间总是会聚在一起一块儿吃饭。   楚爸爸和妻子收到张家邀请,说是过去吃给孩子们办的“庆功宴”,庆祝张飞扬这回考试考了个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饭桌上,楚爸爸听说自家儿子竟然破天荒的只考了个年级第二,还诧异了一下。后来听说第一是司祁,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在司祁手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场景,又觉得这件事很正常。   家长们聚到一起,聊的总是生活上工作上的事情,关于孩子未来该怎么发展,以及现在什么行业有发展潜力,什么领域的钱不好赚。   张飞扬以前一直不被他的两个家长抱有期望,父母都打算以后干脆请个职业经理人过来管理公司,张飞扬就等着拿分红算了。   现在眼看着张飞扬被司祁带着上进起来了,他们又觉得公司以后指不定可以交到张飞扬手里,心里隐隐怀揣着希望。   至于楚沨……   楚沨当然是以后要继承公司的,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几个大人在餐桌上聊起天来,忍不住讲到未来公司的发展前景,以及两个孩子要怎么继承家业。   张飞扬听得头都要大了,见司祁坐在一旁毫无压力,竟然有点羡慕司祁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上头没有长辈盯着。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毕竟父母双亡家里没有公司可以继承什么的……根本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说出去绝对会被几个大人打。   长辈们对司祁关心道:“小祁以后想要做什么?”   “如果小祁想要进公司,叔叔阿姨这里都很欢迎你。”   司祁脑子好使,未来无论学历还是工作岗位肯定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他还和两个小伙伴关系亲密,事情交给他做,肯定比交给外人要更加放心。   司祁说:“想要搞研究。”   “搞研究好啊,现在科技进步的那么快,做这一行很有发展潜力。”楚家就是做高科技产业这一块的,见司祁对研究有兴趣,心里很是高兴。   “小祁对什么方向的研究感兴趣?”楚妈妈说。   “预防各种自然灾害的。”   几个家长都没想到司祁会这么回答,不过想想司祁年纪轻轻有这份心,又觉得这孩子果然是个好的。   张飞扬在一旁嚷嚷:“祁哥,其实搞风投什么的,也很有意思啊!”   楚沨揭穿道:“你是想把司祁拉去和你一起做事吧?”   张家经营的是风险投资公司,里面的弯弯道道特别多。什么一级市场二级市场清算退出之类,张飞扬光是听父母念叨都能听到头大,不止一次在楚沨面前吐槽,说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些东西扭曲了。   但是他对司祁又有一种迷之自信,总觉得司祁既然能把书本里那些云里雾里的知识点说的简单易懂,让他一学就会,那学习风投然后当他未来的经理人带他入门什么的,应该也不是问题。   现在说什么“风投很有趣”,摆明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爸张妈好笑地敲了下张飞扬脑袋,楚爸爸不太了解预防自然灾害相关的事情,不过他有人脉,找一找肯定能找到有关的专家,让人家帮忙带一带司祁。   楚沨见缝插针的说他家里书房里有很多技术相关的书籍,司祁感兴趣可以过去看,看累了还能直接在他家住下。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对话,几个大人都没觉得有什么。   可张飞扬和楚沨什么关系?以他十几年来和楚沨朝夕相处的了解,莫名感觉楚沨这是……在想方设法增加和司祁的相处时间,获取司祁的关注?   之前两家人讨论司祁住在谁那儿的时候,楚沨就提过司祁其实可以住他家。现在司祁住在张飞扬家,楚沨一改以往的习惯,隔三差五跑他家睡觉,如今更暗示司祁可以到他家去看书,看完了睡他家。   这……这住谁那里能有什么区别?张飞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觉得楚沨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司祁清楚楚沨的意思,笑着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楚沨用书来诱惑司祁过去的举动奏效了。张飞扬现在放学回家都不在家里客厅等司祁给他补课,而是转战到楚家书房。   司祁在那头看书,张飞扬和楚沨坐在另一边的书桌上写作业。   张飞扬瞅瞅司祁翻书宛若翻连环画,一派轻松写意的模样,忍不住凑过去看了几眼。   见上面的内容自己明明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到一起却哪个字都不认识,张飞扬摇摇头败下阵来,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晚上在楚家吃饭的时候,楚爸爸问司祁最近看书看得怎么样,张飞扬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从楚爸爸和楚妈妈的反应来看,司祁说的肯定很不错,不然他们俩不会看起来那么惊喜。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楚爸爸和楚妈妈对司祁态度果然越来越热情,为司祁购买电脑、寻找专家,请专家每天放学后单独给司祁授课,无处不显示他们对司祁的重视。   张飞扬不得不感慨,这年头果然还是有本事的人最吃香,走到哪儿都备受大家欢迎。   就好比在学校,现在班上同学一想起张飞扬那考试成绩,就觉得司祁也太牛逼了,连张飞扬这样的都能教起来。   司祁在学校里更受大家喜爱了,如今他们这三人要人缘有人缘,要成绩有成绩,在学校的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自在。   倒是郑亥因为之前接连两次和司祁当众发生冲突的原因,现在在班级里的处境并不是很好。   特优班的学生不是那种会搞校园霸凌的,因此就算郑亥人品不佳,也没有人会刻意排挤他,只是会不想跟他说话。   这让重生回来,一心想着钻营人脉的郑亥非常困扰,无法达成目的的感觉叫他心里十分憋屈,不管和谁接触都会被对方有意无意的疏远,这让他心灰意冷。   他清楚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也想要将它纠正过来。只要司祁肯原谅他,当众表示自己并不介意他曾经的那些龃龉,将他接纳进自己的团体里,那他就可以借助司祁的力量一下子认识楚沨、张飞扬,以及未来很多的人脉,明明只要司祁肯原谅他就可以。   可司祁却那么无情,不管他如何靠近,如何道歉,也换不回司祁曾经对他的好。   “拜托你了小祁,你回来吧,我真的后悔了。”   这天课间,郑亥又一次堵住司祁的路,一脸哀求的看着他。   “我当初真的没想伤害你,我只是担心你会被欺负,嫉妒你身边有了其他的人。在你离开以后我每天都很痛苦,你回来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站在司祁身旁的楚沨和张飞扬一脸古怪的看着面前的家伙。   这年头竟然有人在现实世界里说出这种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话,而且还是对自己的朋友说,他都不觉得奇怪吗?   郑亥见司祁一脸冷淡毫无触动的模样,心中无比慌乱。   他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对同性恋这件事并不反感的张飞扬和楚沨,眼一闭心一横,对司祁说:“小祁,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明白吗?!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我失去你,我才会那样的!”   “当初我和你拉开距离,是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你,我很害怕,我怕我会对你做什么,怕你会觉得我恶心,才会和你那么说,并不是我故意疏远你!”   “后面我看你和楚沨他们关系那么好,我很难过,我嫉妒他们!才会口不择言的说你是小弟是跟班。那都是假的,是我生气了才会那么说,我不是真心的!”   “小祁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不是一向对我最好了吗?你接受我好不好,我不会再吃楚沨和张飞扬的醋了,我知道他们只是你的好兄弟,我知道的!”   张飞扬目瞪口呆,整个人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忍不住用手上下擦着胳膊。   楚沨瞳孔骤缩,刹那间,曾经笼罩在脑海中的诸多迷雾烟消云散,他死死盯着郑亥,情绪险些失控。   随后,他猛地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司祁,想要看司祁是什么反应。 第112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郑亥这么说, 是想洗白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用一个“吃醋嫉妒”来解释他所有龌龊卑鄙的行为,让司祁等人理解他其实并非恶意。   虽然司祁这段日子对他表现的这么绝情, 可他知道司祁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温柔的人,他不会对同性恋抱有排斥心理,甚至会心生怜惜,忍不住想要帮助。就好像他当初禁不住自己的可怜卖惨, 答应交往一样。   至于楚沨和张飞扬, 那就更是如此了。他们当初能在同学会那么多人面前力挺司祁, 这时候就不可能对他有所鄙夷。   这三个人都是不会对他怀有歧视的,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利用这一点,来博取同情,洗白自己身上的污点。   顺利的话,司祁说不定还会接受他的道歉, 然后被他软磨硬泡的再次成为他的男朋友。   而他也能借此机会和司祁身边的人打好关系,一举融入他们的圈子,曾经困扰他的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他算盘打得很精,至少张飞扬这个铁憨憨直男是彻底被说懵了, 原本的厌烦心理转为了震惊,大有一种吃瓜吃撑了别的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   毕竟……咳咳, 那是人家谈恋爱的事情,他一个兄弟插什么手,是吧。   而楚沨却是根本没那么多想法。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可以,不能让司祁答应, 本能的想要把司祁和这个曾与司祁相处多年感情深厚的家伙隔开,坚决不肯给这家伙继续追求司祁的机会。   他脑子有点乱,一时半刻想不清楚, 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拉着司祁头也不回就跑了。   司祁:“……”   张飞扬:“……”   郑亥:“小祁,小祁!!”   郑亥心中焦急万分,楚沨这家伙为什么妨碍他追回司祁,凭什么把司祁拉走!   张飞扬看着楚沨他俩头也不回的背影,整个一懵逼脸。身为兄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拉住了郑亥,对他说:“你别纠缠祁哥。”   “你管我想干什么!他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我才是他最爱的人!”郑亥这段时间门堆积在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彻底爆发,竟然直接当着张飞扬的面哭了出来,哭得无比委屈。张飞扬有点傻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额……既然刚才郑亥和司祁表白,那郑亥心里可能是把自己当成了女孩子?原本对垃圾人渣能用的手段和嘲讽,这下子都用不出来,张飞扬一个头两个大,只能不停的喊:“你别哭,哎呀,你别哭了!!”   他真的不会哄人啊!!   楚沨带着司祁走远,一直走到转角后再也看不到郑亥的位置,才稍稍恢复理智。   他回过头,看着依旧神色平静的司祁,一时间门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祁这是……根本不在意?   哪怕被同性表白,他也一点不觉得惊讶?   还是说,他丝毫不在乎男性对他的表白,甚至是……无感?   楚沨抿了抿唇,对司祁道:“你怎么想?”   司祁笑了,他低头看着二人握着的手,很喜欢楚沨吃醋的样子,对楚沨道:“什么怎么想?”   “就……他对你表白那事。”   “我知道他‘喜欢’我。”司祁一开口,便让楚沨心中一紧,直到后面司祁又说:“但这个喜欢有多少真心,就不一定了。”   司祁语气十分冷静,冷静的甚至看不出他这是在讨论与自己相处了十多年的朋友:“郑亥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好用的帮手,不想失去自己曾经已经得到过的东西,所以不惜用这种手段来博取同情。他把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真心拿来当成给自己洗白的道具……”   司祁耸耸肩,无所谓道:“他喜欢我不是他可以随便伤害我的理由,这事没什么好说的。”   楚沨确定司祁并没有被郑亥打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司祁这冷静的模样,楚沨又有些担忧,怕司祁是不是因为郑亥是同性,所以才会这么坚决。   毕竟……   他也是男人,不是吗?   “那你不在乎他的性别……”   “哈。”司祁好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喜欢一个人,和性别有什么关系。”   楚沨彻底放下了心。   张飞扬受不了郑亥的魔音洗脑,直面一个同龄人的眼泪属实是叫他有些尴尬,光是站在那儿都有种自己欺负了人家的错觉,他忙不慌跑了。   见司祁和楚沨都在这里,张飞扬夸张的一抹额上汗珠,对司祁道:“你咋不留着劝下他?”   司祁:“他说喜欢我你就信啊?”   张飞扬瞪眼:“啊?难道是假的?”   “你啊。”司祁摇摇头,转身走了。楚沨走慢一步,留下来和张飞扬说:“你以后别和司祁提这个。”   张飞扬现在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说:“为什么?”   楚沨看司祁已经走远,和张飞扬认真道:“因为我也喜欢司祁。”   张飞扬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你”了半晌,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卧槽……”   虽然他知道司祁这人很受欢迎,很讨大家喜欢,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前后脚分别听到有两个男生说自己喜欢司祁,其中一个还是他哥们!!   张飞扬见楚沨神色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咽了咽唾沫,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不管是郑亥那事儿,还是楚沨这事儿。   楚沨看他:“不说就够了吗?”   张飞扬秒懂,双手用力一拍,“哎哟”一声:“你瞧瞧我这事情做得,哎,哥们不是故意的啊!”   他就说楚沨之前为什么在司祁住进他家以后,一放学就往他家跑。又为什么用自己家里的藏书诱惑司祁以后常去他家……感情都是因为这个!   他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门,当了他兄弟好长一阵子的电灯泡,还是那种毫无自觉、闪闪发光的超级电灯泡?   张飞扬跟楚沨勾肩搭背:“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身边的助攻小能手,保准不给你耽误事。”   说完,他看看自己和楚沨之间门的距离,“唰”一下往旁边退开两步,嬉皮笑脸道:“我这样是不是不矜持,嗯?算不算是吃你豆腐?毕竟你现在是有(暗恋)对象的人了,要恪守男德,为祁哥守身如玉~”   楚沨没好气:“滚!”   “诶~小的这就滚~~”   张飞扬他们和郑亥前后脚走进教室,前者嘻嘻哈哈笑声传出老远,后者红着眼眶鼻子一抽一抽的,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刚才肯定哭了。   对比过于明显,不少人都忍不住往郑亥那边瞧。   郑亥捂着脸趴在座位上,一幅备受打击的模样,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最近这段时间门,郑亥整个人看起来特别阴郁,都没什么人愿意搭理他。   偏偏他还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点似的,总是往有些人的面前凑,弄得好多人都想躲他,搞不懂郑亥到底想干嘛。   “你有这功夫,不如去好好学习,多看点书。”   每次看郑亥心思全都在到处找人聊天上,都有人忍不住这么提醒他。   上次期中考试,郑亥成绩虽然有所提升,可也没有好到特别突出的程度,不上不下中流水准,完全不符合他保送生应有的身份。大家因此确定他上次的月考成绩并非像他说的那样状态不好不小心失误,而是真的学习水平一落千丈。   班主任没把郑亥放学打工,家庭贫困的事情说出去,但郑亥这段时间门吃的东西水准明显下滑,衣服鞋子也不怎么样的事情,大家还是看到了的。他们觉得郑亥与其把时间门花在到处交朋友上,还不如认真读书,到时候上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不比什么都要好?   可早就尝过走捷径滋味的郑亥,已经无法忍受按部就班刻苦读书的感觉了。他无法忘记自己光靠抱大腿就能吃香喝辣,而所谓名牌大学毕业生却只能辛苦工作一个月,也只能领几千块死工资。   这让他如何集中精力学习?他一边学一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精力,是不是在浪费时间门,是不是可以有更好的办法与班上同学打好关系,是不是能重新挽回司祁平白拥有一个任劳任怨的工具人。   这些不比他累死累活读书要来得成效快?   成年人心思杂乱,考虑的事情太多,不如少年人精力集中。再加上郑亥重生后吃不好睡不好各方面条件都不好,还在班级里接连碰壁,连司祁这个板上钉钉的“好朋友”都弄没了,他的精神状态越发的糟糕,失去了一开始重生带来的自信。   上辈子的高中,他不愁吃穿,一心学习,还有司祁给他花大价钱找补习班,他才能一直保持班级前三的水平,考上个不错的学校。   这辈子什么都变了。别说他有没有用心学习,即使有,他也不可能再拥有像上辈子那么好的学习环境,成绩多多少少会下滑一些。   这就导致郑亥最后朋友朋友没交到,学习学习也讨不着好,哪头都想要,那头都没顾上。   更有意思的是,张飞扬旁观郑亥到处与人攀谈的行为,仿佛悟出了什么,对司祁一本正经的说:“这家伙很不靠谱啊!他之前说喜欢你、怕伤害你,所以刻意和你拉开关系,期间门可是到处找人交朋友的!但他却不准你也交朋友,不许你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这摆明了是双标!这样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好的交往对象,你要找就找专情的,不会找借口的,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最好找那种学习成绩、各方面条件都配得上你的!”   比如说楚沨啊,楚沨啊,楚沨什么的。   就总是一心一意跟在司祁身边,而且各方面条件都很好。   司祁好笑道:“你一个单身狗,还来指点我怎么挑恋爱对象?”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张飞扬大手一挥,苦口婆心的说:“我就是怕你不小心被人骗了,中了感情的圈套!成为人家海王池塘里的一条鱼!”   司祁低笑:“你说得对,我肯定不和别人早恋,不中感情的圈套。”   张飞扬目瞪口呆:“等……”等等!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感受到身侧楚沨的死亡视线,张飞扬头皮发麻,心虚的说:“其实偶尔中一下圈套,还是没关系的。”   楚沨简直恨不得一脚把张飞扬踢飞,净给他帮倒忙。   眼看楚沨要发飙,张飞扬利落的跑了。   放学回家,张妈妈见张飞扬一个人回来,司祁和楚沨不在他身边,惊讶道:“小祁他们呢?”   张飞扬:“在沨哥家里看书呢。”   “哦,”张妈妈说:“那你回来干嘛?”   张飞扬瞪大眼:“我回家还能干嘛?”   张妈妈咯咯笑:“这话问我呢,不是你整天跟他们形影不离,连家都不乐意回吗?”   “…………”张飞扬讪讪:“我有那么黏人(电灯泡)吗?”   “以前是没有。”张妈妈端起茶杯慢悠悠品了一口,这是她闺蜜送给她的,据说是司祁亲手调制的养身红茶,喝了滋补养颜,最适合她们这个年纪的女人。   “不过现在你不是要跟着小祁学习么。”张妈妈说。   “啊……我现在已经把以前落下的知识点都掌握了,没那么着急学。”张飞扬眼珠子滴溜转,试图找借口。   张妈妈一眼看穿儿子的小把戏,以为张飞扬是想偷懒,走过来揪着张飞扬耳朵:“给我背着书包,去小沨家学习去!”   张飞扬哭丧着脸:“我真不是偷懒,我自学还不行吗?”   “好端端的,你自学做什么?”张妈妈上下打量张飞扬,怀疑这小子在和她耍花招。   张飞扬:“…………”他这不是,不好意思妨碍沨哥和祁哥单独相处吗?   张飞扬说:“妈,现在祁哥总是在沨哥家待着,要不咱们直接帮他搬到沨哥家住吧?”   “好端端的,搬什么家,还差走这几步路吗?”张妈妈越发狐疑,盯着张飞扬,警告说:“你别给我打什么歪主意啊。”   “我没有!”张飞扬感觉自己特别冤枉。   当初他咋就那么想不开,说什么“住谁家不都一样”。这哪儿能一样,这段时间门祁哥住他家,跟他朝夕相对的,沨哥指不定已经背地里吃了好几斤醋,酸都能酸死他。   也怪不得沨哥放学后总是跑他这里来,不磨蹭到晚饭过后都不肯走,感情是偷偷盯梢,提防他张飞扬撬自己墙角!(弥天大雾)   眼看张妈妈这边说不通,张飞扬只好对自家哥们道一声对不住,垂头丧气背着书包,在张妈妈的催促下,硬着头皮走进楚家书房。   诶,兄弟,不是他不讲义气,实在是敌方(老妈)火力太强,他招架不住啊!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在两人中间门插嘴讲话了。   “你有没有觉得,飞扬这段时间门古古怪怪的。”   几天后的某个下午,张妈妈约闺蜜一起喝茶,谈论到几个孩子的状况。   “我看他这几天总躲着小祁和小沨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妈妈惊讶:“是吗?”   “之前还有点不想去你家。”张妈妈说:“他是不是在你那干坏事了?我看他心虚的很。”   楚妈妈沉吟片刻,一点没看出张飞扬在她那儿有什么心虚不自在的地方,有时候瞧着比楚沨还像回到了自己家。   “他们以前也没有这么形影不离,”楚妈妈说:“就这段时间门,放学后成天待在一起。”   “主要是小祁来了以后吧。”张妈妈回忆着道:“小祁给飞扬补习,然后小沨就变得经常来我这。”   “确实。”楚妈妈道:“会不会是飞扬这几天不想学习,想休息一下?”   “他如果想休息,那不是更要找两个朋友一起玩么?一个人能玩什么。”张妈妈说:“我总觉得他不太对劲,你帮我盯一下。”   “没问题。”楚妈妈一口答应。   楚妈妈回到家,见几个孩子在书房里待着,便拿着一盘水果,亲自端到书房。   房门打开,楚妈妈看司祁坐在沙发上看书,楚沨坐在司祁旁边,张飞扬不知怎么的,竟然一个人搬着课本躲在角落,不仔细看都没发现他原来也在。   确实挺奇怪。   心想着以司祁和楚沨的性格,也不是那种会搞内部排挤的人,楚妈妈招呼三个孩子过来吃东西。   张飞扬看有其他人出现,顿时不觉得自己是闪闪发光的电灯泡,一下子又活跃起来,丢下书跑过来吹楚妈妈彩虹屁,说楚妈妈人美心善,心疼他读书辛苦了还给他送好吃的。   楚妈妈见张飞扬前后变化,纳闷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变脸比翻书还快。   观察片刻,见三个孩子说话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楚妈妈心想会不会是自己和闺蜜弄错了。   晚上几口人坐在一起吃晚饭,楚妈妈看张飞扬神色如常,一如既往的开朗活泼,越发觉得自己可能误会。   直到天色渐晚,张飞扬该回去了,司祁背着书包与他一起离开,张飞扬下意识看了一眼楚沨,脸上露出一抹心虚,朝楚沨讪讪笑了两下。   楚妈妈站在一旁看得分明,这才意识到几个孩子之间门确实有点古怪,不然张飞扬为什么这样?   可张飞扬心虚什么?   楚妈妈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对楚沨问出了口。   楚沨:“…………”   楚沨含糊的说:“前阵子,有人和小祁告白了。”   楚妈妈疑惑:“所以?”   “是个男生。”   楚妈妈微微惊讶了下,片刻后好笑道:“那又怎么了?”   总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张飞扬就对司祁敬而远之,连与他一起回家都觉得心虚吧?   “……”   楚沨抬起头看着自己妈妈的眼睛,认真说:“然后我很生气,我不想有人抢走司祁。”   楚妈妈这回就不仅仅只是惊讶了,她愣了好半晌,和旁边的丈夫对视一眼,才轻声道:“你是说……你喜欢小祁?”   “嗯。”楚沨隐隐有些紧张:“您不会阻止我吧?”   楚妈妈安静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在消化儿子原来喜欢同性的事实,缓缓道:“那小祁怎么想?”   “他不知道。”楚沨说:“我也是那时候才清楚自己的想法,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告诉他。”   毕竟司祁前脚刚拒绝他那么多年好朋友的表白,后脚他又去表白,总有种轮番送死的感觉。   他才和司祁认识多久,他才知晓自己的心意多久,就这么匆匆忙忙与司祁坦白心意,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楚妈妈张了张嘴,一时间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儿子突然早恋,早恋对象还是他朋友的情况,脑袋有点乱。   楚爸爸清了清嗓子,说:“既然你都说还没想好了,那就再想一想,确定自己真的想清楚了,再去做决定。”   楚沨这孩子打小就很懂事,从不让两个大人操心,一直是他们心目中的骄傲。楚爸爸这么多年下来,就没遇到过父子吵架之类的事情,此刻听说儿子原来喜欢同性,他第一反应是想要寻找妥善的解决办法,而非大发雷霆,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   这年头不婚主义、丁克家庭那么多,楚爸爸见得多了,也能理解,更何况楚沨也不是咬死了说自己这辈子就认准了司祁,他那么着急做什么?小孩子的未来还长着呢,说不定哪天想通了,发现自己又不喜欢了,他何苦这么急着把自己的孩子往外推,将父子感情弄僵。   “只要你保证这件事不会影响你学业,不会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爸爸妈妈不会妨碍你什么。”楚爸爸道:“这是我们的约定。”   楚沨放下心来,笑着道:“我知道了,谢谢爸。”   楚妈妈在一旁补充:“如果小祁没那方面的想法,你也别强逼人家,这样不好。”   “我知道。”楚沨抿了抿嘴唇,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些许苦涩:“之前和他告白的,是他以前关系很好的朋友,认识了十多年的那种。我和他……才认识多久,我不会乱来的。”   楚妈妈看楚沨这失落的表情,心里不受控制的揪了一下。   明明刚才还有些烦躁,现在一看到孩子这表情,又忍不住心疼。   楚沨从小到大就没在什么事情上遇到过挫折,想要做成的事情从来没失败过,现在这个样子……   楚妈妈有些发愁。   这年头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有主意,不是打一下骂一下就能说服的,人和人之间门需要沟通。   她觉得有点累,揉揉额角道:“行了,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楚爸爸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   ……   “啊!所以叔叔阿姨知道你和祁哥的事情了?”张飞扬在电话那头震惊的说:“他们什么反应?不会反对吧?”   “没有反对,让我顺其自然。”楚沨说。   张飞扬狠狠松了一口气。   幸亏楚家叔叔阿姨看得开,没有插手小孩子之间门的感情。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楚沨以前给长辈们留下的印象太好了,而司祁又不是什么坏孩子的缘故。所以他们愿意和楚沨讲道理,尊重楚沨的想法,给楚沨留出足够的思考空间门。   换做是他做出这种事,他.妈妈估计第一反应就是这熊孩子又开始闹幺蛾子了,不来个男女混合双打再来听他讲话才怪。   “他们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做什么了?”张飞扬说起这个顿时兴奋起来,脸上写满了求知欲。   “他们怎么知道的?”楚沨没好气道:“就你在我家那表现,我妈一眼看出不对劲了。”   “额……”张飞扬尴尬道:“我有那么明显吗?”   “…………”倒也不是,楚沨说:“主要还是我自己说出来的。”   “沨哥不愧是沨哥,行动力和胆量那都是杠杠的。”张飞扬在电话那头比了个大拇指,好奇道:“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啊?和祁哥告白吗?”   “先看看。”楚沨说:“我不想成为第二个郑亥。”   张飞扬想起郑亥在自己面前哭鼻子的场面,忍不住扶额:“也是,稳妥点好。”   司祁和郑亥那么多年的交情,都能在反感时将关系说断就断,干脆利落的不给予郑亥半点机会,果决的让人咋舌。   张飞扬将心比心,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不到在男性好友哀求着表明心意,对他诉说自己的感情时,还能一脸平静连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   不然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喊司祁叫“哥”呢。在张飞扬的印象里,司祁一直是个说一不二,做事果断的人。   他没自信在司祁决定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能把司祁拉回来。   ……   司祁是在第二天见到楚家人的时候,察觉到的这件事,知道楚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跟他父母出柜了。   动作还挺迅速。   既然大家都装作不知情,司祁也不戳穿,一如既往与楚沨相处着,给他们思考的时间门。   楚爸爸如他之前说的那样,帮司祁找到了预防自然灾害的专家。   距离最近一次大地震的发生时间门只剩下几个月,司祁收起了他更换世界后的“懒劲”,开始认真起来。   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上,司祁从来不会疏忽。所以那位本来只是被请来为司祁指点方向,告诉这个连大学都没读的学生接下来可以看什么书的专家,在谈话不过几分钟的时候,便不知不觉被司祁诱导上了专业相关的话题,正儿八经的教导起来。   而真正司祁交谈起来之后,这位专家才惊觉这位据说学习成绩非常好的孩子,究竟有多天才。   只要是他口中曾经说过的话,司祁都能记住并且听懂,即使是不经意间门抛出来的带有思考性的话题,司祁也能若无其事的给予准确的回答,丝毫看不出这只是个刚刚接触相关领域不过半小时的少年。   聊的越多,专家对司祁的惊喜越大。他觉得自己仿佛不经意间门挖掘到了一座宝藏,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交谈,而是在与一位博览群书知识丰厚的长辈探讨学问。   当然,每每当他冒出这个想法,他总是会在司祁不经意间门对某些专业名词的陌生反应中,看出他以前是真的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领域。   但这根本不是问题,他后面只要和司祁一解释这个名词代表的含义,司祁就能瞬间门听懂并举一反三的反应过来。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一通百通的天才吧。   这位专家的出现,让司祁对这个世界对天灾的应对体系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不同世界有不同的应对天灾的办法,更细致一些,可能星球结构不同,都会导致地震的表现形式多有不同,生搬硬套是不行的。   他学的很认真,这就导致专家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教导一位他以前从未遇见过的,无论怎么讲课都能百分百快速接受的无比天才的学生。   原本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简单的远程教导,不知何时变成了专家拉着司祁彻夜长谈,精力充沛与司祁深入探讨。   司祁看对方津津乐道完全没有尽兴的样子,不得不找楚沨帮忙在学校请了事假,接着此后一周都没有出现在学校。   倒不是他求知若渴,为了学习紧迫到这种程度,而是这位专家,在一周时间门内忍不住与身边的同事、友人提起了司祁,然后参与进授课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拉着他,不让他走。   之前被楚爸爸拉关系找人情,帮忙介绍最初那位专家的人,忍不住找到了楚爸爸,一脸惊奇的上下打量他,询问道:“老楚啊,你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位大宝贝!”   楚爸爸一脸茫然:“什么?” 第113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楚爸爸恍恍惚惚听对方绘声绘色赞扬了司祁好几分钟, 才终于晃过神来,明白自己没有听错,对方确确实实是这么说的。   “小祁真有这么厉害?”他声音听着有点飘,带着许多不确定。   “嘿!你自己介绍过来的孩子, 你还能不知道?”这人诧异道:“我们研究院最近热闹得很。发现了这么一个好苗子, 不少教授特意抽空跑去给司祁上课, 上完课还觉得不过瘾, 生气自己没能抢到更多的课时!”   楚爸爸一脸茫然:“我只知道这孩子很聪明……”   比他那个让他自豪了十多年的亲生儿子,还要聪明一些。   但没想到这个“一些”,误差竟然这么大。   他对孩子们的事情了解的没有妻子多, 继而也没听说过司祁“学渣逆袭”之类的传闻, 只以为是个天分不错却家庭不幸可怜孩子,心疼他, 忍不住在生活上帮了一把。   他以为司祁隔三差五陪他下棋,帮他精进棋艺,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万万没想到,这孩子还能给他那么大的“惊吓”。   楚爸爸反应过来, 商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为司祁谋取更多好处,笑着道:“既然你们这么看好小祁,那小祁以后就拜托你们了!他可是真心实意的和我说, 他想从事这一行, 为国家做贡献呢。”   对面的中年人听后笑眯眯的, 打趣道:“这还用你说, 就算我想放手不管,人家那些专家教授也舍不得放弃这么一个好苗子啊!”   没看那群人一个个拉着人家孩子,连学校都不让人家去上, 说什么“学校里的那些老师教的,能有我们教的细心吗”,连这种“争宠”手段都用上了。   也不想想这一个个的专家教授,教导学生的时候讲话那叫一个天马行空,不是一般两般的天才都跟不上他们思路,教导水平哪里比得上那些专业教书的老师。   也就司祁这样的学生能受得了那么多人的连翻“摧残”,接连听课那么多天,都没有觉得吃力,一如既往的高水平。   也难怪那些教授见猎心喜,忍不住想要收这孩子当徒弟。   试问哪位醉心学术的学者,见到这么一个稍微浇点水就能野蛮生长的好苗子会不心动?这比什么养成游戏都要让人上瘾好吧!   于是,被熟人好好刷新了一下认知,带着全新不同眼光去看司祁的楚爸爸回到家,忍不住在饭桌上将这件事与家人聊了起来。   这几天,司祁一直待在房间里,几乎没怎么下楼来。   他没有去学校,当然也没时间给张飞扬补课,于是原本还形影不离的楚张两兄弟,又一次恢复曾经的关系,回家后各自有各自的私人空间,不再那么走哪儿都待在一起。   这让楚爸楚妈越发明白楚沨对司祁的在意,也让张妈妈很遗憾司祁不在、张飞扬立马“野”起来的事实,三催四催喊张飞扬到楚沨那里去学习。   所以今天的晚餐饭桌上,张飞扬也在楚家。   楚爸爸用带着有点恍惚的语气,说明了司祁这段时间待在房间不下楼的原因,饭桌上的大家一脸吃惊,楚妈妈忍不住说:“真的是x大的教授?而且还是好几个?亲自给小祁教学?!”   “我说祁哥最近怎么那么神神秘秘,原来是这样……”张飞扬眼中流光溢彩,越发觉得他祁哥果然帅炸天,这么杰克苏的事情都能发生在现实里。   楚沨没有说话,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用力,心中暗下决心,自己绝对要更加努力,成为最能配得上司祁的人。   楚爸爸说:“我那在x大任职的老朋友亲口和我说的,绝对不会出错!”   楚妈妈高兴道:“我之前去他房间,喊他下楼吃饭,看他在屏幕前听课听得认真,没舍得打扰他,原来他是在听那么厉害的教授一对一授课!”   张飞扬听到这,吃饭的动作一顿:“可祁哥之前还和我发消息,说明天他下午有空,要给我补习呢?”他会不会打扰到司祁,耽误他学习。   众人说话声安静了一瞬,随后楚妈妈眼眸弯起,笑容很是温柔:“小祁是个好孩子。”   即使自己前路光明,也不会忘记身旁曾经帮助过、陪伴过的人。   换做旁人,或许在这时候,抓紧时间跟着教授们学习都来不及,哪里会想到记挂好朋友的学业,担心他一段时间没人补习,功课就落下了。   “祁哥心里有我!”张飞扬得意的扬起下巴,心里头暖洋洋的。   ……   在一星期的连番授课后,教授们终于从最初那种见到大宝贝的狂热情绪中稍稍冷静下来。   司祁年纪还小,人就在那里也不可能跑,他们能够教导司祁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不至于让孩子忙到每天连饭都要蹲在电脑屏幕面前吃。   在教授们协议讨论过后,司祁每天远程上课的时间被确定了下来。不耽误司祁每周上下学的功夫,只需要放学后跟着他们学习几个小时即可,偶尔还会给他假期让他休息。   因此在那一周之后,司祁又一次重归校园,过上了看起来无比平静的学生生活。   除了楚沨和张飞扬,没有人知道司祁私下里在跟多么厉害的人学习,大家只以为他是很厉害的学霸。   随着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到来,司祁与楚沨毫无疑问取得了榜一榜二的头名,张飞扬成绩又一次得到了提高,张妈妈张爸爸高兴的不得了,极力邀请司祁一定要在他家过年,还说到时候要给他包一个大红包当压岁钱。   楚沨在一旁听到了,没有说话,只是眉眼间垂下一抹忧郁,被楚妈妈敏锐捕捉到。   她到底是心疼孩子的。   这段时间楚沨对司祁越来越难以掩饰的爱慕视线,即使楚妈妈不去看,也能感受的到。   那是个天生会发光的存在,但凡是追求美好事物的人,都无法躲避对他的吸引。   哪怕是楚妈妈自己,何尝不是对司祁这孩子喜爱的紧。   明明知道是这人促使自己孩子走上“歧途”,可每每看到对方眼含笑意与自己说话,用清亮的嗓音缓缓与自己聊着生活上的琐事,为她送来亲手调制的对身体好的养生茶关心她的健康,楚妈妈都忍不住对这司祁产生越来越深厚的好感,甚至想,这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她得承认,她对司祁讨厌不起来。   所以,在楚沨遗憾自己没有办法与喜欢的人共度新年时,楚妈妈说:“小祁,除夕那天,来我们家过吧。”   张妈妈不明白闺蜜为何会突然这么说,不过既然闺蜜都开口了,她也不至于唱反调,笑着说:“也行,在谁家过都一样!”   火红的灯笼挂在高空,寓意美好的对联由家人亲手贴在门框上。除夕当晚,夜朗星稀,欢笑声从屋子里飘出去好远好远。   三个孩子互相去了对方家串门拜访,长辈们即使过了年也很忙。来自外界的问好络绎不绝,他们从大人们手里拿到红包后,就自觉跑去客厅看电视。   张飞扬吐槽自家老妈拿他那点子成绩说事,拿着成绩单到处和亲戚炫耀,弄得他怪尴尬的。   重点高中的中游水平听着确实挺微妙,不过发生在曾经的“纨绔子弟”身上,却又是一件挺让人骄傲的事情。   张飞扬觉得自己这点成绩放在两个兄弟面前简直没眼看,却不想他的这个成绩,对比许多同龄人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司祁鼓励张飞扬再接再厉,下半学期不要懈怠。   张飞扬说:“有你在我旁边,我成绩怎么可能差的了。”   司祁笑而不语。   楚沨隐约感觉到了点什么,视线锁定在司祁脸上,总觉得司祁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司祁转过头,朝他眨了眨眼。   楚沨忍不住笑了。   凌晨时分,电视机里的主持人们站在镜头前大声念诵着倒计时。   当“新年快乐”几个字出现在耳边的时候,远方的天空响起一阵接着一阵的烟花爆竹声。   楚沨坐在司祁身边,对他第一个说:“新年快乐,小祁。”   接下来的一年,两年,更多更多的跨年夜,我都想以家人的身份,和你一起度过。   “新年快乐。”感受到爱人的想法,司祁莞尔一笑,“新的一年,祝你心想事成。”   楚沨心中一紧,嗓音不自觉有些沙哑:“……真的?”   “当然是真的。”司祁笑着道:“我说过的话,从不落空。”   楚沨安心下来。   新年联欢晚会结束,家里人洗漱一下各自回房睡觉。   司祁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对咻咻说:【把我准备好的资料发过去吧】   新年了,作为新年礼物,也该把东西上交给国家了。   第二天一早,司祁被一个电话闹醒。   电话那头的专家们声音高亢,显然是看到邮件后,就兴奋的一整晚没睡,将资料读完后便第一时间找到了司祁。   “这份地震监测程序,是你写的吗?”专家忍不住问了个傻问题,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咧着嘴角道:“好小子,好小子!厉害啊!!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司祁坐起身道:“您看过了?”   “看过了!”专家嗓音高亢响亮,对司祁说:“你小子这几天先别乱跑,等我们研究一下,可能会将你这个论文提交上去!如果真的有用……”   专家想了想,忍不住笑着说:“那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地震了!”   司祁“唔”了一声,“那我就在家坐等您的好消息。”   被吵醒后就睡不着了,司祁慢悠悠起床梳洗,下楼等待早餐。没多久,作息习惯很好的楚家三口陆续下楼,坐在餐桌上互道新年好。   很快,穿着一身喜庆大红外套的张飞扬跑过来,招呼司祁和楚沨去打球,楚爸楚妈也顺路跟着去隔壁张家拜年,两家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整个上午过得格外惬意。   不曾想几辆车在中午的时候急忙忙赶到这边,两家大人皆是一愣。咻咻帮司祁查了下,对司祁说:【专家组将您邮件里的程序导入到电脑里,运行了一遍发现可以直接使用后,直接往上提交了】   【应对地震灾害的相关机构拿到程序后很兴奋,说希望能尽早将程序实体化,早一点见到您……】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重生者,可以未卜先知。   而地震也不会挑着日子,等大家准备周全了再来到访。   说句不好听的,可能就在明天,就在下午,国内就有可能发生一起特大型的地震,然后造成无数死伤。   既然司祁的程序直接可以拿来用,那还耽搁什么呢?赶紧将它实现啊!   于是这群火急火燎的研究人员们,完全忘记今天还是新年,直接请人接司祁前往他们研究院进行项目研究了。   司祁:“……”   行吧。   他知道自己资料发上去以后很快就会走,但没想到这才一个上午便得离开了。被派来接司祁的两车人与两家长辈说明了来意,家长们脸上出现了一阵短暂的空白,显然是大脑没有反应过来,没能把“国家研究机构请核心项目组成员前往首都研究所”,与“我家那个和我一起过年一起生活的小孩”联系到一起。   直到司祁走过去,与那几位官方的人点点头打了个照面。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   张飞扬手里的篮球都掉到了地上,跑过来说:“这,祁哥,你什么时候……”   “就前阵子在网上与专家们讨论的时候。”司祁含蓄的道,没有说这个项目组是因为自己的一份论文才临时成立的。   楚沨语气不舍:“你要走了吗?”   走多久?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来?   司祁对楚沨道:“对,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等我回来。”   楚沨听到最后四个字,一下子放了心。   “具体时间需要多久尚且不清楚,下学期开学可能赶不回来。”司祁对楚家阿姨他们道:“可以帮我向学校请假吗?”   两家大人自然是连连点头,与有荣焉的说:“你放心为国家工作,这边的事情我们会为你处理好。”   司祁笑了笑,转头又看了楚沨一眼,说:“那我走啦。”   楚沨看着司祁,艰难点了点头,挤出一个不是很高兴的笑脸:“一路顺风。”   他以为,这个假期,他能每天和司祁待在一起。   一起看书,一起打球,一起出门玩……一个多月都形影不离的相处在一起,让司祁可以更加喜欢自己。   结果这才新年第一天……   楚沨失落地垂下头,看着司祁人还没有离开,心里已经在期待司祁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司祁坐着飞机抵达首都已经是下午,一群曾在屏幕那头与司祁相处了很长时间的专家们,见到司祁出现以后,忍不住围着司祁夸了又夸,然后簇拥着他来到研究机构内部,开门见山的直接开展了讨论,没有半点客套。   司祁就这样正式加入了研究小组,此后所有时间都投入在项目里,因为项目保密的原因,连电话也无法接触。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下学期开学。   班上同学很快发现司祁竟然缺席,纷纷跑过来问楚沨他们怎么回事。   郑亥一整个假期都没见到司祁,无论他怎么给司祁打电话,司祁那边也不回应。   脑补了一大堆司祁把他拉黑,不接受他告白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的事情,郑亥一个多月下来越是见不到司祁思想越偏执,就等着开学后找司祁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结果司祁竟然没来。   楚沨当然不可能把司祁被国家机构接纳、进了连电话都无法联系上的保密项目组的事情说出去,含糊其辞的道:“司祁有点事情要忙,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上学。”   大家都是群学生,哪里听说过这样的说法,一时间七嘴八舌,猜测司祁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连学都没法上。   郑亥对司祁知根知底,清楚司祁无父无母没亲戚,上辈子这时候也没遇到什么连学都没法上的事情,压根不相信楚沨的说法,找上他道:“你到底把小祁藏哪儿了!”   他眼睛里满是血丝,精神状态显得很是紧绷,仿佛下一秒那根理智的线就会断掉。   见楚沨一脸不耐,说“我没把小祁藏起来”,郑亥根本听不进去这种回答,哀求道:“你把小祁还给我,你别和我抢好不好!”   “你都拥有那么多了,而我只有小祁,你把他还给我!!”   “他是我的,他明明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周围同学听得莫名其妙,楚沨却明白郑亥的意思,冷着脸道:“司祁是属于他自己的。”   明明是你自己一手把司祁推开,什么伤人的事情都做尽,现在还妄想把司祁藏起来,让他继续灰扑扑的明珠蒙尘不被所有人重视,让司祁原谅你,只属于你,凭什么?   凭你一心想着折断司祁翅膀,让他困在你设立的囚笼里,一辈子愁眉不展吗?   司祁现在正在为国家效力,正在做了不起的事情,这样发光发亮耀眼的他,凭什么能看上你。   明明连他都无法拥有司祁……   楚沨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鲜明的敌意,对郑亥道:“你别想了,除非司祁自愿,否则谁都没办法逼迫他。”   郑亥一心觉得楚沨有事情瞒着他,连司祁现在在哪儿,怎么才能联系到司祁都不肯告诉他,气得拳头握紧,朝着楚沨挥去。   张飞扬等人见状,连忙挡住郑亥,喝道:“你想干嘛!”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楚沨嗤笑:“你想打我,你大可以试试,看看到时候司祁看到我身上的伤,是会心疼我,还是会更加厌恶你。”   郑亥浑身颤抖,呼吸无比粗重,心里简直恨死了故意拆散他和司祁的楚沨。   如果不是楚沨,司祁可能现在还在班级里默默无闻,可能一直交不到朋友,全心全意只有他郑亥一个人。   都是因为楚沨,都是因为他!   有同学见状不妙赶紧跑去叫来了班主任,班主任过来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的场景,大声道:“都挤在一起做什么?早自习铃声响了没听到?都给我散开!”   学生们见老师来了,警惕看了一眼郑亥,陆陆续续回去自己座位。   老师在讲台上喊了几次郑亥的名字,郑亥愤恨的低着头回到自己座位上,觉得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他只是想要见到司祁,想要挽回司祁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明明他这辈子唯一爱过那么长时间的人,只有司祁。   其他那些炮.友,那些背着司祁短暂交往过的家伙,没有一个能像司祁一样长时间走进他的生活。   他把司祁当做最重要的人,司祁如果不是认识了楚沨他们,这时候本来应该正和他交往,正为了他在外面工作打拼,明明上辈子都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这辈子却变化那么大!   还不是因为司祁认识了新的朋友,住进了楚沨他们家……司祁不会这样。   郑亥不甘极了。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逝,转眼过去了两个月。   眼看又要到了期中,班上许多同学都已经习惯了座位上空出一个位置,念叨着要是司祁在,咱们班又能多个第一。   结果当天下午,一则新闻火速涌入各个网络平台的头条甚至是电视平台。   内容非常简单,却瞬间吸引了全国,甚至是不少其他国家的视线。   上面说的是,通知某城市乃至该城市附近诸多地区的居民,立即撤离该地,躲避两天后的地震。   消息一出,全网懵逼。   网友们第一反应当然是“假新闻”,毕竟这种东西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谁会相信。   可中央台主持人在当天傍晚播报了这条通知,称国内防灾项目组研究出了地震监测装置,可以提前察觉地震,并及时对震区居民作出预警。   甚至,被提醒有地震到来的该地领导,也收到了上级的通知,立即向下执行命令,向区、镇、乡乃至街道、小区层层下达指令,迁移人口。   一条条百姓们拖家带口拿着贵重物品离开的视频被当地百姓上传到网上,那蚂蚁搬家一样的画面,车站、飞机场人挤人的场景,简直比任何电影大场面还要真实震撼人心。   不光国内网友们傻眼了,很多外国网民也震惊华国这是搞什么东西,竟然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   那可是提前了足足两天!!   而且还一口气要求所有人(包括家养宠物动物园里的动物)全部撤离!   搁他们国家肯定一堆人上街游.行抗议说政府肯定有阴谋坚决不配合的事情,放华国竟然当天传出新闻当天就被传达到每家每户,第二天就开始所有人万众一心安静配合……这放哪个国家,估计都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但华国却可以。   网络上人们七嘴八舌,国人们觉得国家不可能骗自己,肯定是为了他们好才会弄出这种阵仗。   而国外却各种说法层出不穷,说该地要进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实验的有,说华国某地下机构不小心泄露出化学毒气借口遣散当地居民的也有,甚至是外星人降落地球开始洗脑四周居民的说法都出现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新闻上的地震预警时间。   他们不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唯有重生归来的郑亥,一脸懵逼。   因为他想起来了,上辈子这个时候,确实发生过地震。   也清楚记得,该地震的震源城市,就是新闻里说的那个。   但是上辈子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大规模撤离事件……也没有引起全国乃至与全球这么大的轰动。   这是……   除他以外,还有人重生了?   否则为什么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辈子发生了!!   郑亥多少有点常识,明白地震这种事情想要提前预防有多困难,能提前三分钟发现并且预警已经很了不起了。   两天?   呵呵……   这怎么可能呢?!   重生还更靠谱点!   这么想着,等到地震到来的当天,不少官方媒体向外界开启了该地的同步直播,多角度多镜头,几乎覆盖大半座城市。   无数国内网友甚至是外国网民进入直播间,想要看看这个“哗众取宠”/“跨时代的伟大时刻”,究竟是谎言,还是奇迹。   下午两点三分,下午两点四分……   时间一分一秒往后推移,所有人紧闭呼吸等待那万众瞩目的时刻。   当秒针从三十五跳转到三十六。   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   原本平静祥和的摄像头画面不约而同全部开始了抖动,轰隆隆的刺耳噪音刹那间穿过网络转移到世界各地。   只看到屏幕那头,地面上方的建筑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剧烈摇晃,就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大手,在抓着那房屋、那大树、那高空的广告牌,朝着左右上下用力撕扯摇摆。   空无一人的偌大街区,许多撤离了的本地居民,看着自己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小区花园,所有花草树木一切东西都在疯狂震颤,随后地面鼓起裂开巨大的缝隙,瞬间吞噬了上面的自行车与宣传栏。   附近矮小老旧的房屋最先开始撕裂出狰狞的裂口,然后在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里轰然坍塌,将下方的家具、事物用力掩埋。   无数人发出骇然的惊呼,他们睁大眼,捂住嘴巴,眼睁睁看着停留在街道上的车子被倒下的大树狠狠砸烂到凹陷,看着远处那高楼大厦支撑不住轰然坍塌,看着前方电线杆牵连着电线一根接着一跟朝着地面砸下,看着那曾经安静祥和的城市风景,在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就这样化为一片废墟,而他们人类却对此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他们就这样看着,体会着,感受着大自然的恐怖,与人力无法阻挡的碾压力量。   冷意顺着脊椎飞快往上攒动,仿佛无数只蚂蚁爬上后背,带来让人浑身战栗的酥痒与恐惧。   看着那灰尘漫天,大地震动,万物在瞬间毁于一旦的画面。   人们望着屏幕那头,久久无法言语。   他们沉默凝望原本属于自己同胞的城市就这样被毁灭,无法形容的惊恐与不安,还有那抹深深的后怕,在心头蔓延。   直到某一个瞬间,一条弹幕蹿了出来,打破了这无声的寂静。   “——幸好我和我的家人提前离开了!!!”   这一刹那,人们猛地回过神来,想起他们并非没有作为,脸上迸发出庆幸与惊喜,手指疯狂跳动,在屏幕上写下:“幸好提前发现了!”   “监测系统是真的!!!”   “我们国家真的研发出了地震监测装置!!”   “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因为天灾而生离死别!!”   “所有人都活着!!”   “华国万岁!!!” 第114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直播镜头因为地震的原因, 开始不规律的被掐灭被压毁。   剩下来的那些镜头里,不少镜头都呈现出明显的倾斜趋势,歪着视角拍摄着下方静谧荒芜的废墟。   回过神来的网友们,看着许多原本的灾区居民, 用激烈的、心疼的、庆幸不已的口吻表达着此刻内心疯狂涌动的情绪。   “当初新闻刚出现的时候, 我还有点不乐意走, 觉得这真的很耽误工作。但我相信国家不可能骗我, 所以即使觉得荒诞也依旧第一时间撤离了,幸好,幸好……”   “我看到我家被毁掉了, 可我一点也不难过!因为我爸妈提前离开了!不然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家里午睡的!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他们现在没事,我真的好庆幸, 感谢国家!!”   “我女朋友就在那个城市出差,吓死我了……”   “我儿子本来在那边读大学……”   “这次的地震震级真的很大, 如果没有提前预警,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毁了多少个家庭。”   “感谢国家,感谢所有相关的科研工作者,你们真的很伟大!”   “我刚才光是看到视频画面都觉得绝望, 很难想象身处其中的人会有多恐惧, 那是真的想逃都逃不掉。”   “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害怕地震了, 这能救回多少条人命啊!”   “哈哈哈我好开心!虽然城市被毁, 可我真的好开心!!”   “人没事就好。”   下午时分, 很多人其实都在工作,都在上学。   但是当直播间里真的开始发生地震的时候,不管是正在上班还是上学的人, 但凡有在网上上网,都第一时间不顾周围环境的喊了出声,吸引来周围无数人的注意。   “——真的发生了地震!”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所有人都骚动起来,不管他们当时在做什么,全都上网察看状况。   老师和领导们也没开口制止,跟着拿出手机,查询第一手新闻资讯。   毕竟,这可是足以影响到全体人类,乃至于未来无数年的大事。   他们亲眼目睹了地震的第一现场,看完整场直播,确认灾区居民全都平安无事后,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由自主扬起了笑容。   “太好了。”   “没有人死亡。”   “我们国家也太牛逼了吧!”   “哈哈,之前那群外国佬还说我们华国吹牛,说我们哗众取宠,说什么他们国家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做到,现在打脸了吧!”   “我们华国从来不会输给别人,这回就是一次最好的证明!”   “哈哈哈哈,想起那群外国人此刻懵逼的样子,我就觉得高兴!”   “最重要的是,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地震了,再也不会发生因为地震死伤无数的悲剧!”   “人类又一次战胜了大自然。”   距离楚沨所在学校的城市另一头,楚爸楚妈同样看到了地震的视频。久久的沉默之后,楚爸爸突然说:“不会那么巧和吧?”   楚妈妈疑惑看来,楚爸爸忍不住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对妻子说:“你还记得,小祁一直在学习什么吧?”   楚妈妈表情空白了一瞬,接着就有些坐不住了,莫名紧张的道:“……不会吧?”   她当然知道司祁正在学习应对灾难的相关方面知识……可这,怎么可能呢?   司祁还那么小,他才学了多久……   “可新年那天,过来带小祁离开的那些人,确实说了,小祁研发出了一项新技术,为此邀请他前往项目组……”   楚爸爸说:“这个‘地震监测系统’,以前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可不就是‘新技术’吗?”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东西不是小祁弄出来的,可小祁现在就在那个研发出监测系统的项目组里,这总没有错吧?”   “小祁确实是好几个月,没有和我们联系了……”楚妈妈说。   他们都是从事高科技相关行业的,有时候研究到了关键时刻,所有项目组成员都要签订保密协议,不允许和外界联系,他们是清楚的。   所以……司祁那么长时间没有和他们联系,肯定是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研究。   如果是这回的这个监测系统,那确实是能算得上是一个巨大的重要项目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没有错,两个大人心情无比复杂。有惊喜,也有震撼,当然还有一丝丝些微的,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   如果这个技术真的是司祁弄出来的,那这么厉害的司祁,以后还会像之前那样,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住在他们家,过着平凡的生活吗?   他会不会直接定居在首都,或者直接加入研究所,从此以后与他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们都是成年人,即使心中有所遗憾,也不会太难过,毕竟孩子长大后注定会与大人分别。   可楚沨……他们的孩子……肯定不会那么坦然面对。   之前过年的时候,楚沨在司祁离开后情绪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也一直在默默等待司祁回来,他们身为父母,是可以感受到的。   如果司祁就这么离开,楚沨……该怎么办呢。   两个家长叹了口气,对于这种孩子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太大办法。   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了国家层面,司祁这样重点项目的科研人员,说不定还是国家眼中的珍贵人才,可不是他们几个商人可以左右的了去处的。   这件事涉及的情况比较敏感,国内国外肯定都在猜测甚至是刺探监测技术的具体内容,司祁不一定能在这个时候回来。   如今有关地震的新闻非常自然的成为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人们热议的话题,不管是走在大街上,还是打开手机网络,入目可见全都是关于这次事情的探讨。   “好多国家都在向我们寻求技术援助,说希望能获得这套监测程序。”   “之前还有外国的人说我们是自导自演,炸毁一座城市表演给他们看呢,真是笑死个人。”   “反正我们技术在手,不愁他们不来求我们。”   “哈哈,我都能想象我们这次拿着这个技术,能从外国拿到多少好处了。”   “好多国家的人都在催促他们政.府赶紧和我们交涉呢,毕竟他们也不想因为地震就这样死了。”   “我们也不可能藏着掖着,毕竟大家都是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共同体,能帮就帮一下!”   “这次我们华国真的是在全世界面前狠狠出了一次风头!”   以往国家出现什么新技术的时候,都会会根据情况,将这个技术的研发者也一起公布出去。   但因为司祁的年纪太小,且表现的着实是太过天才。   如果告诉大家,司祁年仅十六岁,刚刚接触相关领域不到几个月,就做出这样的东西。且不说人们信不信,如果信了,肯定会有人——这里特指某些外国势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司祁身上。   而司祁也会因此被外界关注,无法过回寻常人的安静生活。   谁让司祁表现的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半年时间从学渣一跃成为重点高中的年级第一,几个月搞出那么多年都没人能够做出的地震监测系统……   谁都能够想象得到,司祁未来还会拿出怎样惊艳的,影响世界的东西。   国家必须保护好司祁,不能让司祁遇到麻烦。   所以即使是这么巨大的一次荣耀,官方还是在与司祁说明缘由后,掩埋了真相,悄无声息淡化了司祁的存在感,让大家只以为这是华国科研学者们努力多年终于推出的成果。   司祁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他不是那种在乎名誉的人,或者说早就体验够了被大家追捧的感觉。   能够继续过平凡安逸的生活,不会走到哪里都被人关注到哪里,自然是再好不过。   所以在楚家乃至于张家,大家都隐隐猜测到司祁消失的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些什么,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与他们一起生活的时候。   没有引起外界任何注意的司祁突然回来了。   那是一个十分平和,春意正浓的下午,院子里的鲜花烂漫盛开。   熟悉的车子载着熟悉的人回到别墅院前,正在隔壁院子里和宠物玩耍的张飞扬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喊:“沨、沨哥!!”   司祁:“……”   这时候不应该喊他的名字吗?   司祁笑着挥手,“飞扬。”   “祁哥你回来了!”张飞扬牵着狗狗飞快跑来,对司祁道:“天哪,你知道你都消失多久了吗?一开始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都吓死了!”   楚沨在司祁过来前便已经收到司祁的短信,这时候拿着手机气喘吁吁跑出来,一眼看到正站在院子中的少年。   他脚步微顿,目光专注看了司祁许久,迈开步伐笑着向他走来:“小祁,你回来了。”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司祁笑眯眯道:“我听说前几天就是期中考试?回来的时间刚刚好,躲开了呢。”   “祁哥你还怕考试?”张飞扬吐槽道:“你现在可算是忙完了吧?这下还离开吗?”   楚沨目光灼灼看着司祁,深怕司祁这次只是短暂回来收拾行李,随后很快就要走,神色紧张的注视着他。   “忙完了,不离开。”司祁冲楚沨笑道:“你会收留我的吧?”   一旁亲眼看到并且听到司祁与上级们据理力争要求回去的两名警卫员:“…………”   他们首都研究院是没办法收留司祁吗,为什么司祁还要千里迢迢跑回来住朋友家啊,why?   为了让司祁能够继续从事研究,他们甚至还联系了这边的市局,让他们批一块地专门给司祁建立一个新的研究所,也是很拼的了。   楚沨松一口气,认真道:“当然!你的房间,我们一直为你留着!”   警卫员提着司祁的行李,帮他送上了楼。   张飞扬一脸新奇的看着他俩,想要上前搭话,又有点被那兵哥哥的气质震慑到,一向自来熟的他过了好久才凑过来说:“你们是谁呀?”   两名警卫员说:“我们是来帮司先生处理一些生活上的问题。”   张飞扬似懂非懂,“哦……”了一声,“那你们以后一直留在祁哥身边吗?”   二人点头。   “那你们住哪儿?”张飞扬看了一眼其他客房,却听到他们道:“我们在附近有房子。”   张飞扬:“…………”   那司祁直接和你们住在那栋房子里不就行了,干嘛这么多此一举。   咦,不对。   张飞扬反应过来,察觉到了不对。   司祁以前是因为生活不方便,才搬家到他们这里住的,后来转移到楚沨家,也是因为楚沨家里的书库可以方便司祁看书。   但现在过来陪同司祁的两位……暂且叫做生活助理吧,都在附近或买或租了一套房子,那司祁干什么还要住在这?   他不缺地方住,也不缺人为他处理生活上的事情。相信加入研究所的司祁再也不会缺书看,只要张一张口,就有很多人自动把书送到他手里。   那他继续住在楚家的原因……   张飞扬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忍不住在司祁和楚沨之间来回的看,仿佛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显然楚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耳廓慢慢染上了红晕,说话声音都带着克制不住的欢喜,看向司祁的眼神蕴含着思念已久的情意。   管家将司祁回家、家里来了两位客人的事情告诉给楚爸楚妈。二人处理好手头工作,下午提前下班回家。   “小祁,你回来了!”   “几个月不见,好像长高了一些!”   他们都没有询问司祁离开这段时间,到底去做了什么,就像留在老家的父母时隔多月见到从大学放假回来的孩子一样,热情的欢迎着他。   在饭桌上听到司祁以后能不能继续住在楚家住的请求,两个家长皆是一愣,随后迅速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楚沨坐在一旁,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筷子,一眨不眨看着两位家长。   楚爸楚妈顿了顿,笑着道:“当然可以。”   “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一旁两名警卫员敏锐察觉到了点什么,原本心中的疑惑似乎在这一刻稍稍解开了些,视线不自觉朝这个家庭的那位少年身上瞟。   楚沨抿着嘴唇,喜悦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忍不住拳头抵着眉心,垂着头发出低低的笑。   司祁坐在楚沨旁边,侧着头看着他,眼中同样满是笑意。   “小祁接下来还要去学校的吧?课业跟得上吗?要不要小沨回头和你讲讲。”楚妈妈看着对面两个孩子,无奈的在心中笑了笑。   “学校那边可能不会经常去了。”司祁说:“以后我会加入研究所,在这边继续做研究。”   楚爸楚妈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本地有什么出名的研究所,不知道司祁说的研究所是指哪里。   当然,他们很快会从朋友那里收到消息,知道上头要在本地新建一座研究所的事情。   “还是和自然灾害相关的吗?”张飞扬问。   一旁两名警卫员下意识谨慎的看了张飞扬一眼,直到司祁说:“都有。”   “什么意思?”张飞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稍微有点越界,手里拿过龙虾壳,一边吃一边大大咧咧的说。   “嗯……看我接下来有什么新的想法,还有上头有没有给我分配任务。”司祁笑吟吟的说:“一般情况下,是很自由的。”   楚爸楚妈互相看了一眼,明白这话潜台词的意思,就是那个研究所里司祁说了算,研究什么、要做什么,朝着什么方向发展,都归司祁管。   这可是很了不得的。   毕竟经费什么的,人员什么的,都是国家为司祁负责处理,这里面光是投资都是一笔巨大的数字,说明上面非常看好司祁,觉得司祁能承担得起这么大的信任。   也不知道司祁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在研究所里又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导致大家对他这么看重,对待他的态度完全比一开始要郑重好几个级别。   司祁道:“如果我到时候弄出了什么东西,希望叔叔阿姨能帮我推广一下。”   楚爸楚妈心中一惊,下意识道:“我们可以吗?”   让一个前不久还弄出地震检测系统那样“神器”的人,亲口说出这种话,实在是让他们有点受宠若惊。   司祁笑眯眯的:“叔叔阿姨不会嫌弃我就好。”   二人当然道:“不会。”   张飞扬:“嘿嘿,司祁你这就和叔叔阿姨见外了,他们对你那么好,你要是弄出什么东西,他们肯定会愿意帮你的!是吧阿姨!”   楚爸楚妈:“…………”   这孩子也是挺心大的。   研究所建立期间,司祁获得了一段时间的“休假”。   班级里的大家完全不晓得司祁离开的这段时间去做了什么,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的聊天。   郑亥一开始还脑洞大开,觉得性格变化那么大的司祁会不会也是重生者,消失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因为他向上级汇报了地震的事情,因此被暂时“保护”起来,留在某处与官方描述未来十年会发生的事情,而地震就是司祁坦白的众多事情之一。   但随着外国与华国的交涉越发深入,其他国家真的拿到了地震监测系统,郑亥这才收回脑洞,明白这不是重生者未卜先知,将预言推锅给了科技的力量,而是真有这么一个东西。   至于司祁为什么突然离开……   司祁解释:“我去参加冬令营补习了。”   一开始楚沨就是这么和同学们说的,现在司祁依旧沿用这个说法。   “接下来我可能会直接保送到大学的少年班,就不在我们学校上学了。”   学生们纷纷发出遗憾的声音:“不是吧,你才刚回来。”   “什么少年班?是专收像你这样天才的班级吗?”   “我记得xx大学就有个平均年龄十三四岁的少年班,里面全都是像司祁这样的牛人。”   “啊,我也知道。”   “所以你前段时间就是去那边学习了?真好啊~”   郑亥挤在人群里,对司祁说:“你这段时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司祁随后说道:“封闭式学习,手机都上交了。”   “你那是借口吧!”郑亥压抑着怒气:“我在过年第一天给你打电话,想要和你说新年快乐,难道你那天也在上学?你分明是把我拉进了黑名单!”   司祁好笑道:“那你现在给我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打通?”   郑亥略微一沉默,还真拿出手机给司祁打了个电话。然后司祁的电话铃声响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小亥”的名字。   郑亥:“……”   旁边同学嫌弃道:“郑亥你别那么被害妄想症,老给自己加戏。放假的时候我也给司祁打过电话发了短信,司祁都没接,又不是只对你一个人这样。”   “就是啊,我也给司祁打过电话,怎么我就没觉得司祁是故意不理我,怀疑司祁把我拉进了黑名单?”   “你这人真的难相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烦透了郑亥这种每次出场都对司祁怨气十足的样子。   郑亥其实也不想这样,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看到司祁就总是朝司祁恶语相向,可能是上辈子习惯了的缘故,他没办法对司祁像对其他人一样拥有最基本的礼貌。   郑亥又开始习惯性的卖惨:“小祁,抱歉,我刚才只是——”   “行了,你这话都说多少遍了。”张飞扬嫌弃道:“你这套路我特熟悉,那些家暴男每次打完人以后,回头都是这么说的。说自己只是一时冲动,说自己只是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说自己其实不想这样。我就不信你这家伙真能改,你骨子里就是那样的性格,根本改不了好吗?走远一点别来烦人!”   郑亥面色扭曲,对张飞扬道:“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   “哈!我还用得着挑拨离间你?你和祁哥的关系不用挑拨都很差好不好,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张飞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自从知道自家沨哥暗恋司祁,张飞扬就对郑亥这个“情敌”格外警惕。哪怕郑亥看起来毫无竞争力,但他就是要替楚沨帮忙把郑亥和司祁隔开,毕竟他是好兄弟!   郑亥知道司祁要转学离开,去其他地方读书,心里非常着急。   他想方设法试图与司祁说话,可惜周围同学全都不想他再来缠着司祁。   本来司祁好不容易回到学校,不久后又要离开,他们与司祁叙旧都不够,哪里肯把空间让给郑亥。人挤人直接把郑亥挤出去,郑亥远远看着人群当中的司祁,气得不行。   如今的司祁与上辈子的司祁真的变化很大。   他自信、阳光、性格开朗,周围朋友环绕,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   他不再是那个阴郁冷淡,活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的路人甲,不再为了五斗米而折腰,每天忙忙碌碌低头打拼。他的眼里有光,脸上有笑容,他成为了人群瞩目的焦点,不会再被他郑亥一个人控制。   郑亥很讨厌这种感觉,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现在的司祁眼里,他不是必须,也没有任何长处与魅力,别说让司祁为他任劳任怨的付出所有,哪怕是把司祁从楚沨身边抢走,多看他两眼,他都没有资格。   郑亥丧气极了,不明白自己重生一回,怎么会越过越糟,连司祁这样的囊中之物都能弄跑。   但没有人在乎他怎么想。   大家聚在一起兴奋的聊着天,热闹的仿佛过年。   老师踩着预备铃进来,见司祁回来了,脸上露出笑意,拍了拍手说:“好了,上课了。司祁就在这里不会跑,你们等下再聊也来得及。”   同学们稀稀拉拉说着“好~”,慢悠悠回到自己座位。随后上课铃响,老师开始讲课。   司祁一如既往的在课堂上开小差,单手托腮侧着脑袋,笑吟吟盯着楚沨瞧。   楚沨耳朵发烫,对司祁道:“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久没见了,得多看看弥补回来。”司祁道。   “班上的其他人,你也好久没见。”楚沨道:“你也看他们吗。”   “可他们不是你呀。”司祁说:“我为什么要看。”   楚沨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压制住唇角忍不住勾起的笑意,对司祁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坐在前排的张飞扬宛若吃瓜群众,竖着耳朵偷听后面对话,小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什么意思呢?”司祁一脸无辜的拉长声音道:“我也不明白,要不你告诉我?”   急到用手扣桌子的张飞扬:啊啊啊啊啊这两人能不能行!!一层窗户纸而已,赶紧捅破啊!!要不要这么含含蓄蓄!!!   楚沨脸颊发烫,小声说:“因为我是特殊的?”   张飞扬脑袋“砰”一下砸在桌面上,在心里朝司祁竖了个大拇指。牛还是祁哥牛,连这种害臊的话都能让楚沨亲自说出口。   司祁若有所思:“你是特殊的?你是我朋友,你当然特殊,但是为什么我没有盯着飞杨看,而是只看你?”   楚沨眼睫毛轻轻颤动,忍不住用书本挡住泛红的脸。   他和司祁分开了那么久,他想念了司祁那么多天,他希望司祁能够留下,也希望司祁能够成为他的男朋友。   所以即使再怎么难开口,他还是鼓起勇气,希望司祁能够明白他的心意。   他说:“可能你不仅仅只是把我当成朋友。”   司祁“恍然”:“啊,那我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家人。”   楚沨:“…………”   强势围观的张飞扬:啊啊啊啊啊啊急死我了!!!!   “不是。”楚沨说:“不是。”   “那是什么?”司祁一脸好奇。   “你……”楚沨放下手里的书,转头看向司祁:“你想看着我的原因,或许和我一直想要见到你的原因一样。”   司祁笑嘻嘻说:“什么原因?”   楚沨深呼吸一口气,侧过身靠近司祁,对着司祁耳语,声音无比清晰。   “因为,我喜欢你。”   司祁微微一顿,脸上露出讶异的光。随后在楚沨紧张的注视下,潋滟的眼眸愉悦弯起,绽放出缱绻的微笑,那一瞬间的美足以动人心魄,叫楚沨险些忘记呼吸。   司祁伸出手,勾了勾楚沨的小指,对楚沨说:“真的吗?我这人很好哄的,说什么都会信。你要为你的话负责。”   “我…当然。”楚沨心跳快的就要跃出胸膛,紧张到手心冒汗,被勾住的手指更是忍不住颤抖,“我当然会对你负责。”   这一天的课,楚沨听得恍恍惚惚,完全不知道老师说了些什么。   张飞扬身为奋战在八卦第一线的吃瓜群众,第一时间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化。趁着司祁不在场的间隙,他对楚沨挤眉弄眼:“怎么样,你说了吗?”   楚沨点头,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欢喜。   “太棒了!”张飞扬用力拍了拍楚沨的后背,兴奋道:“我就说你一定能行!”   ……   司祁与楚沨没有刻意隐瞒他们的关系,很快的,身边熟悉他们的人从他们的举止中察觉到了情况,心领神会意识到了他俩在交往。   司祁在学校一直待到了高一结束那天才离开。没有课业压力的他来到学校,就是单纯为了享受愉快惬意的校园生活。他在这里交到了很多的新朋友,在离校那天,许多老师同学都过来为他送上离别祝福。   如果原主还在,他肯定会非常高兴,自己的学生生涯能够拥有这样的一场收尾,了却心中的一个遗憾。   随后,研究所建成,司祁进入机构,正式成为了一名科研工作者。   楚家父母并不清楚司祁正在进行什么研究,司祁不说,他们也不会去主动打听。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从本地官员对他们越来越友善热情的态度,还有圈子里某些知情者看向他们掩饰不住的羡慕,看出司祁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   大家都很眼红楚家张家的好运,仅仅只是收留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给予了短短几个月时间的照顾,就挖掘出这么大一个宝藏,享受到无形之中的诸多好处。   虽然司祁从没说过为他们做什么,但两家长辈确实是能从某些细节处,感受到上层对他们的青睐。一些很难轻易通过审批的请求,基本上都不会被刻意为难,一些能够得到巨大获益的项目,他们也能提前得到风声,事先做好准备。   一开始遇到这些关照的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毕竟就算司祁再怎么天才,上级也不至于因为司祁一个研究人员,就对他们两家企业都有所照拂。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世界各地偶尔发生地震、飓风、洪涝这样无法避免的灾难,华国一次又一次提前拿出让人震撼的应对方案,次次都在国际上大放光彩,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且不说这能让华国在国际面前出多少风头,无形之中提高多少大国地位。光是华国通过这些技术的专利,从各个国家得到的大量好处,就已经让无数人羡慕了。   只要生活在这颗星球上,任何一个国家就都可能遇到天灾。如果他们不购买技术,等到灾难发生时,国民会不会骂死那群无能的上位者?所以该买自然是要买的,哪怕付出巨额的资金,或者物资交换。   这些技术来源于司祁,司祁不为名不为利什么东西都不要,甚至因为能力太过扎眼连名声都无法传扬出去,所有人都不清楚司祁救了成千上万的人,是个英雄。上面觉得对司祁有所亏欠,便对楚爸楚妈他们稍加庇护,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爱屋及乌。   这就是外界对楚家羡慕不已的原因。   楚爸楚妈反应过来后,心里当然是感动的。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获益,而是因为上面之所以照顾他们,是由于司祁真心觉得他们是自己重要的人,上面才会关照到他们身上,否则如果司祁不在乎他们,上面人何必多此一举。   上面肯定是事先询问过司祁的态度,确认司祁真的非常在乎他们,才会如此。   这些司祁从来没说过,他几年如一日按部就班的工作,隔三差五和楚爸爸下棋,和楚妈妈闲聊生活上的琐事为她琢磨衣服如何搭配,态度上完全把他们当成一家人。   这种不声不响,不慕名利,知足又谦逊的低调作风,实在是让人很难不对司祁心生喜爱。至少楚爸楚妈在相处过程中,不止一次觉得司祁这孩子是真的很好,好到甚至觉得他们家儿子都有点配不上的地步。   楚爸楚妈心里最后一点对儿子找了个男朋友的遗憾也彻底消失,他们觉得自己以后可能再也遇不上像司祁这样处处让他们喜欢的“儿媳妇”了。   在司祁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楚沨、张飞扬踏入高考考场。   司祁及他身旁的几名警卫员,与四位长辈一起守在考场门口等待。相较于那些紧张到面色发白的家长,楚爸楚妈明显心态轻松,对自家儿子强大的心理素质非常自信。   张爸张妈更是如此,早就接受儿子是学渣,未来说不定会混吃等死一辈子的他们,现在完全就是不管儿子考多少分都很高兴的状态,兴高采烈的说“这回咱家儿子不用捐楼也能有学校上”,听得旁边家长们一脸黑线。   很快第一场考试结束,楚沨和张飞扬离开考场,家长们纷纷围了过去,问他们考得怎么样。   楚沨:“题目不难,基本全对。”   张飞扬眉飞色舞:“祁哥特意花了半个月给我补课,考个高分那不是轻而易举!”   旁边家长听到这话,忍不住侧目看向这边。见方才说“再也不用捐楼才能有学校读”的家长,围着一个眉眼轻挑衣着新潮,怎么看怎么像是个纨绔子弟的孩子,心里嘀咕这人真是会吹牛。我家孩子每天那么刻苦读书都不敢说这种话,也就学渣才会觉得考个四五百非常厉害。   张爸张妈眉开眼笑:“不错不错,再接再厉!”   “爸妈已经在旁边预定好酒店房间了,你们过去休息一下,下午继续加油!”   几人簇拥着他们离开,旁边接孩子的家长安慰自家孩子:“他们也就说大话,觉得这次考试题目简单,你别被他们影响了心态。”   “他们爸妈一看就很有钱,对孩子要求不高,你不用在意他们的看法。”   “什么啊。”孩子无奈,对碎碎念的家长说:“刚才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中考状元,每次联考都是第一,他当然觉得题目不难了。”   “啊……原来是他啊。”家长们听说过市里有个孩子每年雷打不动的占据第一宝座,却没想到原来就是方才那个一脸镇定的人,“那另外一个肯定——”   “另外一个也很厉害。”孩子打断话头,羡慕的说:“他以前学习成绩很差,是父母捐钱进来我们学校的。后来在高中交到一个跳级去大学读少年班的好朋友,一对一给他补课,硬是把他从年级倒数,教到了班级前几,这事儿都快成我们学校里的神话了。”   家长:“……”   “而且他们两家特别有钱,最近总是上新闻的楚江科技您还记得吧,就他们家的。”   “就是那个推出了智能终端,据说能把手机淘汰了的楚江科技?”家长震惊不已。   “对啊。”孩子无比期待的说:“据说终端只有手表那么大,功能却比手机要厉害无数倍!马上下半年就能发售了……”   家长扼腕:“你这熊孩子,你咋不早说呢!”   早说的话,他方才就上前打招呼了!   孩子:“……”爸你节操呢?   几天高考顺利结束,觉得自己从此以后彻底自由了的张飞扬放飞自我,在重点高中并没有什么撕书风气的时候,他带头把书给撕了。回家被期待着想要把记录了儿子人生重要转折点的书本,好好保存起来的张爸张妈混合双打。   张飞扬简直泪目,跑到司祁那说自己高考前是父母的大宝贝,考完以后立马翻脸不认人,说他堂堂儿子还没有几本书重要,撺掇着司祁他们和自己去毕业旅游,就他们朋友几个人的那种。   司祁斜睨张飞扬一眼,“不去。”   张飞扬哀嚎:“为什么!”   “因为楚沨已经成年了。”   “所以呢?”张飞扬说:“正因为成年了,毕业了,才要痛痛快快玩上一场啊!”   “玩当然要玩,但是不带你玩。”司祁说。   张飞扬无比心碎,“为什么啊?”   “飞扬啊。”司祁语重心长的道:“我忍耐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他成年,想要约他毕业后一起度蜜月,过二人世界,你还要当电灯泡吗?”   张飞扬:“……”   张飞扬:“?!!”   “旅游路线还有酒店我都订好了,你这样不合适吧?”司祁一脸正气的指责。   张飞扬耳朵发红,结结巴巴:“原,原来是这样,那好吧,你们玩得愉快啊……”   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话题的张飞扬越想越脸红,借口下楼去找冷饮喝。恰好看到端着零食水果正准备上楼的楚沨,忍不住对楚沨道:“沨哥,好福气啊!”   楚沨:“?”   “没什么,就是觉得……真羡慕你啊。”可以出双入对的。   单身时长等于出生年龄的张飞扬说:“你……你好好享受。”   楚沨听得一脸糊涂,好笑道:“你在说什么啊。”   张飞扬一抹眼角并不存在的辛酸泪:“兄弟毕业后孤苦伶仃一个人,就不打扰你——”   他低头看着楚沨手里的零食盘子,悲愤的说:“吃干抹净了!”   楚沨:“…………” 第115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楚沨:“…………”   这是高考结束后太激动, 疯了吧?   思想特别纯洁的楚沨完全没想到,自己接下来没过多久,就如张飞扬所说那般, 跟着司祁一起去毕业旅游, 然后在海边的度假酒店里,和司祁酱酱酿酿,将人吃干抹净了。   那时候海边的风景再怎么优美, 也不如躺在床上朝他伸手的人万分之一。楚沨完全不记得自己那段时间在度假区到底看了个什么, 只记得司祁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怦然心动,夺走他全部视线。   楚爸楚妈以及修炼三年都快电灯泡成精的张飞扬完全没有打电话给司祁他们,楚沨忘记外界一切事务,全身心享受在假期当中, 每天都过得乐不思蜀,感觉神仙也不过如此。   直到后面高考成绩发布, 班主任打电话给楚沨祝贺恭喜,楚沨才恍然惊觉, 时间过得这么快。   研究院那边司祁请了二十多天的假该回去了, 两个浓情蜜意的小情侣手牵着手回了家,家里人看出他们俩的关系变化,塞给他们俩一人一个大红包, 告诉他们俩以后要好好的。   张妈妈虽然不是司祁家长,但也给司祁包了个大红包。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感性的红了眼眶,说都是多亏了司祁, 张飞扬才能上进考出这样的好成绩,不用她总是担心。   张飞扬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冲司祁憨憨一笑。   随后拿到司祁给予专利授权的楚爸楚妈为了终端的事情变得特别忙,楚沨趁着假期时间, 与楚爸楚妈一起进了公司,跟着他们学习。   虽然楚沨早就知道终端的出现会给手机市场造成巨大的冲击,但只有亲身处于其中,看着世界各地无数电信巨头向他家抛来橄榄枝,姿态极低的向他们提出合作请求,楚沨才后知后觉明白去年年底司祁在餐桌上轻松提起的“叔叔阿姨,我前不久弄出来一个小东西,你们感兴趣吗”,这句话分量究竟有多大。   如今每个现代人都离不开手机,而终端对于手机市场的冲击力,比当初智能手机对按键手机的冲击还要巨大。   终端体积小、使用便捷,投影在半空的屏幕可以放大缩小拿来当做电视机甚至是电影屏幕使用,而且还可以根据使用者的瞳孔锁定方向自行调整位置,再也不存在所谓的“低头族”,对很多弯腰驼背眼睛视力不好的人非常友善。   很多人习惯了在手腕上佩戴终端,就很难再回到手里拿着一个金属块望着那巴掌大屏幕盯着瞧的感觉,两者使用起来的差距真的很大。   终端的出现几乎宣告了平板手机的退出市场,这也难怪世界各地各个手机厂商着急上火请求与楚家合作,楚家从原本一个只是在国内小有名气的科技公司,一跃成为全球都炽手可热的香饽饽,轻而易举实现了原本可能需要几十年才有希望完成的阶级跨越,而这仅仅只是因为司祁给予了他们一个专利授权。   此后几年,司祁又陆续弄出了许多新的科技。其中大多数上交给了国家,少部分可以拿来民用,就交给了楚家公司。   公司发展因此越来越壮大,无论是通讯行业,还是智能家居、汽车产业,他们均有涉足,逐渐从国内首屈一指的科技公司,发展成一家跨国集团。每每推出新的产品都能引起全球范围的热议,是近几年来国人们非常自豪的民族企业。   楚爸楚妈事业发展迅速,楚沨作为儿子自然不能落下。他是将来要继承整个企业的人,该有的业务水平必须达标,否则如何应对国内外那么多老牌龙头企业的竞争。因此成长速度比起原世界线的楚沨要快上太多。   媒体们热衷于报道楚江集团的新闻,楚沨这个太子爷当然不会被落下。英俊年轻学霸又多金,俨然是人们心目中最完美的金龟婿。每每出现都会引起外界一阵热议。   司祁身为楚家人,本应该也会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但因为上面提前打点过,没有一家媒体会以“好运的养子”来形容司祁,网络上甚至都查不到司祁这个人存在,明明他每天出入在楚家人身边存在感十足,但就是没一个人关注到他。   个别消息不灵通的自媒体,在发现司祁存在后,自以为自己抓到了别人都没抓到的大爆点,想要利用司祁炒作一番,结果文章刚刚发表下一秒就被404了。   如果他们反应快明白这事不能做,立马收手也就算了。但若是他们觉得这事有阴谋,限制了他们言论自由,愤愤不平想要追踪调查司祁,拍司祁的私生活照片曝光司祁,那绝对会被跟在司祁身边的警卫请去喝茶,然后终于明白为什么外界一点有关司祁的消息都没有。   这就导致外界对楚沨他们知之甚详,但只有真正和楚家关系亲近,对司祁有所了解的人,才会明白楚家能够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究竟是因为什么。   郑亥属于是那种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但仗着重生记忆,自认为自己对楚家比别人更了解的人,因此对楚家发展无比震惊。   在他原来的记忆里,高中三年,国内接连发生了一次地震一次洪灾,造成的后果非常惨重,导致新闻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播报相关内容,学校也因此发起了捐款,郑亥记忆十分深刻。   然而重生之后,地震被提前监测了,洪灾被事先预警了,每次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弄得郑亥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重生到了平行世界——不然这种级别的技术,上辈子怎么可能有却藏着不拿出来救人。   而楚家公司发售出的一个又一个神奇的高科技产品,更是次次超出了郑亥想象,让郑亥越发觉得自己可能是死后穿越到了平行世界,而不是重生回记忆中的十五年前。   一开始,他抱着侥幸的心态,觉得这可能只是误会,尝试着去关注投资行业,想要靠记忆捞一桶金,然而很快发现许多东西都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楚江集团的崛起给各行各业带来了极大的蝴蝶效应,会崛起的公司没有崛起,会落魄的公司抓住机会绝境逢生,司祁给予国家的技术让国家在很多方面获得收益继而方方面面的政策倾斜也变得和原世界线不同,这都在无声无息中影响着这个世界。   郑亥上辈子是个小白脸,对投资领域的事情只能记得一个大概。在他发现原本会火的xx打车、xx物流竟然都没有崛起,他终于确信自己是在平行时空,自己的记忆并不可靠。   当他不再依赖对未来的记忆,不再想着去当神棍忽悠富豪,彻底失去自信的那一刻,他失去了自己最大的金手指。   没有金手指的重生者,就是个普通人。   高中三年,郑亥在学习上没有少年时刻苦读书的毅力,也没有司祁帮他报补习班满足他生活上的所有物质需求,学习成绩比上辈子差了很多,最终只考上了一个普通大学。   至于他心心念念想要在学校交到的富二代朋友,因为他一开始针对司祁的缘故,他在学校的人缘变得非常微妙,没有人想要搭理这种人品不佳的家伙。   所以原本原主在学校里被孤立被冷落的感受,郑亥在高中里切切实实体会了个遍。   好不容易高中毕业,想着成年后就能大展拳脚,利用自己的未卜先知能力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先是世界变化太大断绝了他一步登天的妄想,后是没有司祁帮忙他不得不拿出大量时间去打工赚钱凑足学费生活费。   郑亥上辈子用来嘲讽司祁,说司祁生活粗糙不知道打扮,眼界低不懂得情趣,性格窝囊遇到事情一点不爷们只懂得退让讨好……   这些评价如今全都一五一十落到了他自己身上。   一个没有钱必须半工半读打零工挣钱的学生哪儿来的钱去买衣服化妆品打扮自己?哪儿来的休息时间去跟同学四处游玩放松心情提高眼界培养情趣?至于和人发生冲突就退让妥协什么的,更是无可奈何,郑亥他清楚自己没有和人较真的本钱和底气。   他在加油站被老板刁难嘲讽,在饭店被喝醉的客人当众推搡辱骂,每天累个半死恨不能一回去就倒头就睡,到头来却只拿到两三千的工资。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郑亥才终于明白上辈子的司祁究竟有多厉害。   想当初他在鞋包厂断断续续干了几周就叫苦不休,觉得这简直是折磨,而司祁却能按捺住脾气,在座位上保持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一整天,连续工作三年忍着腰肌劳损、颈椎酸痛等问题,不叫苦不叫累的将他一个高中生照顾的妥妥帖帖。   后来他去首都读大学,首都的租房费用生活开销绝对不是一笔小数字,而司祁却能靠着区区初中的学历,找到一份推销员的工作,愣是在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情况下每个月挣到上万元的收入,缴纳了他的学费、生活费,然后还在他毕业后任由他留在家里赋闲了一年没有任何怨言。   司祁养活他容易吗?当然不容易。因为他如今一个大学生想要养活自己都累得够呛,司祁一个初中学历想要带着一个拖油瓶在首都混出头那更是地狱模式。   司祁为什么舍弃那些朝九晚五的办公室工作,整天跑业务喝得酩酊大醉,忙到深更半夜才回家?为什么会从一个意气风发的桀骜少年一点一点变成一个浑浑噩噩懦弱自卑的家伙?还不是为了他郑亥!   可上辈子的郑亥完全视这些付出为无物,觉得司祁没什么了不起的,觉得他的付出加起来不过几十万,都不如他后来买的一块手表。   如今换他去做司祁做过的事情,他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眼高手低,明白自己在失去司祁后原来什么也不是。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司祁呢?明明司祁在没有他的拖累后很快交到了朋友,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天才,完全不愁未来的就业前景和生活压力。   每次忙到夜深人静拖着疲倦身体回宿舍的时候,郑亥就忍不住想起司祁的好,忍不住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珍惜司祁,忍不住询问自己究竟为什么要重生,就为了明白自己其实有多无能?   他如今已经成年了,身体发育成熟也会有想要找人满足生理需求。可他没钱没时间长得也普通,因为极力隐瞒性向的缘故根本找不到可以稳定交往的男朋友。他只能找人约.炮,但约到的人一点不温柔体贴不说,情感上也给予不了他任何的爱。   他很孤单,也很难过,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想念司祁,想要和司祁重新联系。每天都习惯性的打开高中聊天群,想要看看里面张飞扬是不是有发表新的内容,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到一点有关司祁的痕迹。   张飞扬不方便说司祁帮助了楚家的事情,于是就说司祁偶尔会指点他进行投资,大学期间帮他赚了很多很多的钱。说祁哥不愧是祁哥,头脑就是好用,跟着祁哥有肉吃。   郑亥看了很是羡慕,心想司祁确实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很厉害,如果司祁肯回到他身边,他一定能再次过上好日子,被司祁养着。   可以说,曾经他有多视司祁为无物,如今就有多想挽回司祁。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司祁根本不理他,唯一的联系方式早就被司祁拉黑了。   大三那年,受够了苦日子的郑亥想方设法接近了他上辈子的骗婚对象。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一切,明白她的爱好,知道她喜欢听什么、喜欢做什么,甚至连如何扭转她父亲印象的策略都事先考虑到了。   这时候的女人还没有和撞死他的男人订婚,他觉得只要自己把女人的肚子弄大,来一个奉子成婚,就能顺利入赘豪门。   但是咻咻一直盯着他呢,怎么可能让他无端端祸害了人家一个姑娘?于是他曾经四处与人约炮的证据“不知怎么”就被姑娘知道了。姑娘当场给了他一个巴掌,当众戳破了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同性恋身份。   同性恋没什么,但骗婚却很有什么,消息曝光后,郑亥在大学里的名声再次臭了。走在校园里都被人指指点点,他的处境变得比之前更加艰难,心灵上的压力完全比他上辈子高中时试图躲避的压力更加庞大。   但这回,他没有第二位像司祁这样一心守护他的人,可以站出来为他拦下所有的麻烦了。   他不敢像司祁那样辍学,因为他知道自己辍学后的日子肯定会过得比之前更加艰难。   所以他承受了上辈子他本应该承受的精神压力,就这样痛苦的忍耐到大学毕业,连赋闲在家慢悠悠找工作的余力都没有,开始了他漫长的求职生涯。   工作很难找,不断碰壁不断被拒的滋味非常折磨人。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条件不好也不坏,就是他曾经无比瞧不上的:“是大学生又怎么样,还不是每个月领几千块的死工资,工作十年连个房子首付都付不起”,但这回的他根本没有挑拣嫌弃的余地。   曾经享受过奢靡生活的郑亥,比任何人都要难以接受这种按部就班看不到出路的人生,他工作的很痛苦,觉得自己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   但他的同事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只觉得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有什么本事却整天想着做白日梦,纯粹的无病呻.吟自找苦吃。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工作了五六年,费尽力气也只积累了十几万的存款,连辆好点的车都买不起。   也是在这一年,一封同学会的邀请函发到了班级群里。郑亥恍若梦中般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都已经重生了十几年,失魂落魄的意识到自己在失去司祁后,前后两辈子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然后,他看到张飞扬在班级群里说,他、楚沨还有司祁,都会到场。   郑亥猛地提起了精神。   ……   “同学会?”司祁侧头看过去。   “是啊,高中同学会,大家都来。”张飞扬道:“你和沨哥也去的吧?大家都很期待呢。”   司祁想了想,时隔多年仍能记得当初大家一路将他簇拥着送到校门口,依依不舍分别的画面,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好。”   “不过,你的安全问题没关系吗?”张飞扬犹豫着道:“我感觉最近气氛有点紧张。”   “那是常有的事情了,总不能因为他们就再也不出门。”司祁神色平常,并不在意那些势力的刺探。   如今已经是司祁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三年,头两年他为国家提供了诸多的预防天灾技术,之后几年又一直拿出方方面面各种各样的技术。有国防的,有尖端科研的,也有医药化学的……其中很多技术都涉及到了保密事项,能够拿出来民用的仅仅只是少数,但光是那部分少数就足以让楚江集团成为了不得的跨国企业,可想而知司祁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事情。   华国在诸多领域的强大力量支持下,终于不用隐蔽锋芒,开始崭露头角,这强势的大国气场刺痛了很多人的眼睛,也让人意识到了不对劲。   差不多从六年前起,各国间谍开始频繁前往华国刺探这些技术的来源,一年多以前,这些家伙终于将视线锁定到了司祁身上。毕竟楚江集团这些年的发展速度之快,也很不正常,而司祁又总是和楚家人相处在一起,是个外人眼中的天才,却低调的十多年不声不响。   张飞扬说最近周围气氛很紧张,其实这个气氛早在一年前就这样了,只是这家伙神经大条,而国家又把司祁保护的太好,导致张飞扬一直没察觉到而已。   既然司祁说了没问题,那张飞扬就信了,他一向是无条件崇拜司祁,把司祁的话视为真理,因为司祁说出口的事情从来没有出错过。   楚沨是在下班后听说的这件事情,他今天穿着一身熨帖的西装,周身气质优雅又禁欲,举止投足间透着一股上位者自带的强势气场,看得司祁很是心动。   楚沨知道自家这位有点颜控,所以他三十出头的年纪依旧每天勤于锻炼,保持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每每出现在司祁面前每每都毫不吝啬的绽放自己魅力,希望自家心上人能一天比一天更喜欢自己。   张飞扬可能是最直观清楚楚沨在旁人面前,与在司祁面前的区别,那真的是用整容式变脸来形容都不为过。前者是冰山霸总,后者是温柔男神,啧啧啧……前阵子还和他交流如何更好的锻炼腹肌,因为他发现司祁很喜欢摸他肌肉,这真的是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该说的话吗?   简直没眼看。   张飞扬道:“下周高中同学会,祁哥说要去,沨哥你记得空出时间来啊。”   他都没问楚沨要不要去,毕竟司祁都去了他还会推说自己有工作要忙?想都不用想。   楚沨点点头,随手抽出领带放在一旁,凑到沙发前亲吻了一下司祁。   “我回来了。”   司祁顺势抬手摸了摸楚沨的后颈,对着楚沨的脸颊回以一个甜甜的吻:“亲爱的,工作辛苦啦!”   “我今天好想你。”楚沨坐下来抱着司祁,脑袋埋在司祁的肩窝上。   “我也想你了。”司祁揉着楚沨的头发说。   张飞扬在一旁无语。   这两人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要不要一见面就这么甜甜蜜蜜。他和妻子认识四年结婚两年,孩子都生了。说句有点讨打的话,他老婆现在看到他连衣服都懒得穿好看,时常脚丫子翘在茶几上、拉开衣角看肚皮说自己又胖了,偶尔还会冲他狮子吼,让他给自己剥水果,哪有一开始刚恋爱时的柔情蜜意……   说起来都心酸。   虽然张飞扬很爱自己的老婆,连她耍脾气的样子也喜欢,但偶尔看到司祁和楚沨十年如一日的这么爱着对方,每天都幸福的仿佛度蜜月,张飞扬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羡慕的。   两人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楚沨才想起来:“你刚才说同学会?”   张飞扬:“……是啊。”   所以大佬您是现在才想起我方才说了啥吗?   张飞扬撇撇嘴道:“我估计班上那些人,知道楚江集团继承人会出席,都要兴奋死。”   媒体记者什么的估计也会躲在聚会地点门口拍照,然后第二天网页新闻头条就是楚沨与他的同学,引起网友们的一阵热议。   本来他张飞扬单独拎出去,走到哪儿都被人追捧,可一站在楚沨身边,呵呵……   不提也罢!   将司祁与楚沨届时会到场的事情写在班级群里,群里面果然瞬间沸腾起来。不少人都兴奋的表示不可置信,还有人表示自己哪怕在国外也会跟公司请假回来。   郑亥突然冒泡,发了句:“司祁也来?”   张飞扬“啧”了一声,想起很多年前发生过的事情。   差点忘了这个连沨哥情敌都算不上的讨厌鬼也在班级群里了。   他当做自己没看见,完全无视。   郑亥接二连三问了好几次,见张飞扬和别人讲话完全不理睬自己,才终于明白问也白问,变得安静。   时间一转而过,很快到了同学聚会那天。 第116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聚会地点被安排在了首都, 原先组织同学会的班长前阵子突然接到某个人的电话,说同学会地点他们会安排。   班长不清楚这是司祁的警卫员,以为是楚沨派来的人, 于是很乐意的将安排事宜交到他们手上。   在约定好的日期当天,特优班的同学们从五湖四海赶往首都, 抵达酒店。   他们很多人提前一两个小时就到了,然后发现这样做的人还不少, 全都聚在一起闲聊这些年他们的发展、从事的行业,是否结婚了,生了几个娃等等。   还有人连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家人都带过来了, 就是因为听说楚沨这个下一任华国首富会出现。   至于司祁和张飞扬……   他们确实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想起来也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年和楚沨关系一直很好,且发展的不错。   一群人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踩在约定好时间门的前一刻钟, 司祁与楚沨并肩走进了包厢。果不其然,引起一群人的轰动。   大家下意识站起来,身体朝着楚沨, 脸上扬起笑容,兴奋自己竟然真的见到了楚江集团的少总。   楚沨脸上带着笑意,主动与大家打招呼,看不出半点架子。   还有人在包厢门关上前, 注意到门外站着的几个动作精悍眉眼凌厉的人,心想这应该是楚沨的保镖, 有点咋舌。   这就是跨国集团总裁的排场吗,确实很唬人。   “没想到你真来了,不会耽误你工作吧?”有高中时和楚沨关系不错,大学期间门也断断续续一直和楚沨有联系的同学笑着打趣。   “小祁要过来, 我自然不会缺席。”楚沨笑着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楚沨身旁的俊美青年,恍然间门,回想起其实已经很稀薄的有关司祁的记忆,笑着说:“哈哈,你们关系还是这么的好!”   司祁毕业的早,和他们只相处了一年时间门,虽然当年对司祁的印象很不错,但感情上确实是没有其他几位相处了三年的同学来的亲密。   主要是,司祁离校后就很神秘,极少在群里发言不说,到底是从事什么行业、在做什么,他也闭口不谈,大家对他这么多年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该和他聊什么。   对了,张飞扬有说过,司祁在帮他搞投资,还赚了不少钱来着?   所以司祁现在在给张飞扬工作?那其实也不错,上面有老板罩着,工作环境肯定很顺心。   有人这么问出了口,张飞扬连忙摆手:“你可别胡扯,我哪儿能让祁哥给我做事!我就是跟着祁哥混口汤喝。”   大家不明白张飞扬为什么这么说,毕竟他好歹是国内知名风投公司的继承人,还是楚沨的好朋友,在国内不论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捧着,不至于这么客气吧?   直到有人注意到司祁手上戴着的戒指,差点没把眼睛给惊掉了。   这人一时间门连话都说不出,疯狂拍自己身旁好友的后背,示意他看。   那人疑惑的定睛一看,立马也跟着僵直了身体。   楚沨已经结婚了的消息,其实不算什么秘密。早在他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他无名指上佩戴了戒指。询问以后,楚沨告诉周围人“我已经结婚了”,惊得当时不少人觉得不可置信,网友们更是哀嚎国内最多金的富一代竟然那么早就名草有主。   可能是因为太无聊,一些媒体甚至连楚沨佩戴戒指的款式,以及戒指的价值、来历都被扒的一清一楚,班上同学是知道那戒指长什么样的。   结果……被大众好奇了那么多年,楚沨到底和谁结婚了的秘密,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大家知晓,而且对象的身份还那么的让人难以置信。   这可是司祁!!!   无论身份还是地位还是性别,哪哪儿都不对的司祁!!!   司祁怎么会是楚沨的结婚对象?而且还佩戴了和楚沨同款的结婚戒指?!!   楚沨爸妈都不介意的吗?真的能那么想得开吗??   楚沨注意到对面有几人直勾勾盯着司祁的手掌看,想起来了什么,骄傲的抬手揽住司祁的肩膀,对大家介绍:“司祁是我的爱人,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   原本还没注意到戒指的同学们都震惊了,呆愣愣看着他们俩靠在一起笑容灿烂的模样,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或者就是耳朵出现了幻听。   其实楚沨是在介绍司祁是他好兄弟对吧?   “不可能——!!”一声悲愤的喊声响起,众人茫然的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衬衫西装,模样看起来有点熟悉的人神情痛苦的望着司祁,拉开挡在他前面的人冲到司祁面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和楚沨在一起!!!”   众人见郑亥悲愤的样子,还以为郑亥是在嫉妒司祁竟然和楚沨这样的大人物在一起了,结果下一秒郑亥说:“你怎么可以移情别恋,楚沨他有什么好的?就是因为他有钱?!”   众人:“…………”   额……这呐喊的对象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而且什么叫楚沨有什么好的,只是有点钱,人家那是有‘一点’钱吗?用‘亿点’来形容都觉得侮辱了他好吧?   而且……这人是谁?怎么感觉和司祁不清不楚的?司祁不是只在他们高中读了一年吗?竟然和人私底下谈恋爱了?而且谈的对象还是个男的……   那怪不得楚沨会和司祁在一起,原来他俩都喜欢同性。   楚沨没有让郑亥靠近司祁,他条件反射的将司祁护在怀里,神情无比冷厉,张飞扬更是第一时间门冲出来将司祁死死护在身后——这可不仅仅是他的好兄弟,还是国家的大宝贝,那是一点问题都不能出现的!   张飞扬厉声呵斥:“郑亥你给我离祁哥远一点,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众人恍然回神,想起班上确实是有郑亥这么一个透明人,人缘差不讨喜,大家都下意识忘记了他。   不过……看张飞扬和楚沨这架势,他们是真的对司祁特别维护啊。明明只是郑亥稍微靠近司祁一点,对他发出质问,他们却好像下一秒会动真格将人架走一样,半点危险不敢让司祁冒。   大家瞬间门对司祁更加羡慕了。   郑亥见司祁站在楚沨和张飞扬身后,眼神平淡甚至是冷漠的看着他,心中积压了十多年的郁结、痛苦、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点燃。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抛弃我,你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   “你给我打住!”张飞扬眉梢扬起,恨不得撸起袖子揪住郑亥衣领:“你特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抛弃?我们祁哥是你爹还是你祖宗,他不过和你是小时候的邻居,他有什么必要在意你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还抛弃?你搞笑不搞笑?!”   众人站在一旁不说话,耳朵拼命竖起来,吃瓜吃的飞起。   郑亥仿佛被抛弃多年、思念情郎多年的怨妇,眼睛里满是血丝的咆哮:“司祁他和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他是属于我的,他是我的!是你们当初把司祁从我身边抢走,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你们有几个臭钱!!”   “不是吧?”一旁班长忍不住说话。他心里很厌烦郑亥的突然出现,打扰了同学会的欢快气氛,也让好不容易过来的楚沨和张飞扬他们不开心。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找理由再次办同学会叙旧?郑亥简直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对着郑亥说:“司祁当初不想理你,不是你自己作的吗?关司祁什么事?”   众人这才想起当年郑亥的诸多骚操作,硬生生把司祁这样好说话跟谁都能相处得来的人,弄得关系僵硬。这可真不怪楚沨和张飞扬与司祁成了朋友不再理他,纯粹是郑亥自己性格太差导致的。   “而且你这说什么司祁抛弃你,让你日子过得不好,这跟司祁有什么关系,他高中就转学离开了,你发展的好还是不好,难道还能怪到司祁头上?你也太逗了!”   “就是啊。”旁边的同学们也嫌弃郑亥:“你以前性格别扭总是找司祁麻烦也就算了,这都十几年过去了,你还纠缠司祁,说司祁欠你的,你要不要这么搞笑!”   “你们知道什么?!”郑亥忍不住流下泪来,他重生后每一天都过得不开心,每一天都仿佛在受刑,他的人生没有一点顺心事,别人怎么可能懂他的心酸难过!他压抑了那么多年,终于在今天找到了一个倾泻口,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说:“我本来不应该这样的,我本来应该年入百万生活美满,司祁现在能过的这么好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司祁现在哪可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他凭什么不感激我,当我是空气!”   众人一阵无语。   张飞扬忍不住转头与司祁说:“他是不是疯了?”   司祁那么厉害,是国家的大宝贝,和郑亥这个家伙有半毛钱的关系?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是这么贴的好吧?   司祁耸耸肩:“谁知道呢,这家伙以前就是这样。”   “还真是。”张飞扬想起郑亥高中时的那些奇葩操作,还有司祁离校后总是隔三差五质问他们把司祁送去哪儿为什么藏起来不让自己见他的事情,感觉郑亥可能从高中起就有点发疯了。   正在隔壁包厢看着这边监控的警卫给司祁发来询问:“司先生,您那边需要帮助吗?”   司祁触碰手腕上的终端回复,表示没有关系。   听到郑亥说因为他,自己才能过得这么幸福美满,司祁神情冷淡的看着他:“我觉得我现在过得如何,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毕竟你一直没有出现在我眼前妨碍我,这才是我正常的人生轨迹。”   见郑亥一脸心虚,似乎是想隐藏他上辈子对司祁的所作所为,司祁想起上辈子这时候原主都已经死了两年了,忍不住讥讽的对郑亥道:“你千方百计想要见到我,就是想来质问我为什么不帮你,不照顾你?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我没有亏欠你什么。”   反倒是你,亏欠了原主一条命。   郑亥看司祁时隔那么多年再见到他,竟然一点也不思念他,也不对他如今的生活近况抱以心疼,简直难受的要疯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他这些年每天都在想念司祁,希望见到司祁,挽回司祁,为什么不知不觉又在惹司祁不开心?   郑亥哀求着说:“小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到责怪你,我就是太难过了,我……”   “又来,又来!”张飞扬烦躁道:“你特么当年也是这么对祁哥说的。先找祁哥麻烦,再见状不妙立马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你都三十多岁了能不能别像高中时候一样说话不负责任?祁哥没义务被你纠缠好吗?”   “我没有!”郑亥悲愤的道。   “你与其惦记着我为什么不理你,不如想想你在老家的父母。”司祁道:“你似乎只能看的见对你有利的、求而不得的,却不在乎在你背后一直默默支持着你为你付出的。”   郑亥身体一僵,这一刻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司祁的眼睛。   或许是这句话直戳郑亥的命门,郑亥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满肚子的怒火与怨气全都泄了,再也没力气去找司祁说话,用流着泪的目光哀怨看着司祁,弄得一旁同学忍不住离他远一些,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情况。   还有一些跟着特优班同学过来的他们的朋友与家人,在一旁和人窃窃私语,了解情况,然后对他们说的内情一脸懵逼,万万想不到世界上还有郑亥这样的奇葩。   司祁也是倒了霉,年少时被这种家伙缠上,十几年后再见面也还是被找麻烦。   大家都有意无意的再次无视了郑亥,努力将话题转移走,不希望好好的同学会因为一个郑亥就给糟蹋了。   大家都很珍惜与曾经的同学再次见面的机会。   有人好奇问询起了司祁和楚沨的事情,楚沨眉眼中满是幸福,对大家说:“是我主动追求小祁的,在我高一的时候。”   众人皆是一惊,万万没想到他们俩竟然那么早就在一起了。   “那你父母会不会……”   “他们很喜欢小祁,在家里他们比起我,更疼爱小祁。”楚沨笑吟吟的牵着司祁的手,很是骄傲的说:“我能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幸运。”   这句话说得太过动情,没有人会怀疑楚沨对司祁的真心,顿时对楚沨他俩更加羡慕了。   “司祁确实很厉害,学习成绩比所有人都好。”   “而且性格还好,万项全能,大家以前都喜欢他。”   他们陆陆续续回想起十几年前的回忆,发现所有有关司祁的记忆,都是美好的、开心的,甚至是敬佩的。   抛开家世问题不谈,单单只论个人,司祁确实是非常好的结婚对象,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楚沨还要更富有人格魅力。   楚沨唯一比司祁厉害的,大概就是他的身家地位比司祁高,而大多数人只会关注这一点,继而无视了楚沨是和司祁这个人过日子而不是与司祁的钱或者地位过日子。   当地位高到楚沨这种程度,楚沨可能也不会太在乎结婚对象是否有钱是否有权,只要他喜欢就够了。   至于性别问题……   没看楚沨都说了吗,他父母比起他甚至更喜欢司祁,他们一群外人何必替楚沨操心那么多,甚至是越界的替楚沨说司祁不般配,那不是搞笑么?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触楚沨的霉头说一些不中听的话,班上同学不会,那些跟着同学过来的人即使心里这么想也不敢开口说,否则肯定会被楚沨厌恶。   就是同学会结束之后,他们估计是管不住嘴了。   嗯……既然楚沨都敢把司祁带过来,应该也不介意他们到处往外说吧?   可惜同学会开始之前,班长统一把他们身上的终端给收走了,导致他们连录音摄像的机会都没有。   大家围着楚沨聊起了这些年的事情,还有人打听楚沨公司的新款终端什么时候发售,又会有什么样的新功能,楚沨都一一回答了。   那一如既往温和的态度,让同学们原本还有一点点紧张的情绪瞬间门被抚平,对楚沨的好感比一开始还要强烈。   也有人问起了司祁从高中离开后的发展,司祁说自己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所里进行研究。同学们说司祁那么聪明,进研究所刚好发挥出他的长处,夸他是知识分子为国家做贡献,司祁笑吟吟的接受了。   倒是那些跟着过来蹭聚会的人听到这些话,脸上忍不住带上了些许嘲讽。看着司祁和楚沨坐在一起眼神很不对劲,就差没直接对司祁说什么“拜金”“虚荣”。仿佛司祁的存在碍了他们的位置,如果司祁不在,他/她们就能在楚沨身上占到便宜,心里对司祁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他们也不想想楚沨就算没有司祁,也不可能看得上他们这样连楚沨性格如何有什么人生经历都不知道,一心冲着楚沨家世来的人。就算楚沨真要找对象,圈子里那么多名门后代在等着楚沨,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研究员啊~”一位女士盯着司祁,语气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笑着说道:“这年头研究员很辛苦的,早出晚归,收入也不高。你这样既照顾不到家里的事情,也没办法时常陪伴在楚先生身边,每天吃穿住用行的花费都得楚先生来承担,不太好吧?”   眼看周围气氛都安静下来,同学们都用不认同的目光盯着这人瞧,她粲然一笑,花枝招展的道:“怎么,我说错了吗?我就是觉得司先生既然都嫁入豪门了,没必要为了那点子研究工作费心费力。反正他有人养,免得像现在这样家庭事业两头都照顾不好。当然,也有可能司先生就是挂着个研究员的名头,整天在家洗手作羹汤的陪伴楚先生?呵呵……”   把这女士带来的同学妹子神情很是难看,方才说话的人是她姐姐,她心里清楚自家姐姐有点爱慕虚荣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但没想到说话竟然那么难听。   “人家的家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吧。”同学妹子冷着脸道:“司祁是研究员怎么了?你不也就一公司小职员吗?你要觉得工作耽误你照顾家里,那你辞职回去啊?家里家务活不都爸妈干的吗?也没见你多顾家。”   先前说话的女人斜眼看着自家妹妹:“哟,你这么为了外人挤兑自己姐姐啊,看来很在意司先生嘛。怕不是这位司祁先生高中时候不止和男同学不清不楚旧情未了,和女生也没少交际呢。”   说完,这个女人笑容温婉妩媚的看向楚沨,语气里充满了崇拜与柔情:“也就是楚先生——”   “这是同学会,无关人员还是不要在场的好。”楚沨冷淡的打断道:“小祁比我优秀,比我更加厉害,这是从高中起就众所周知的事情。熟悉我们俩的人都知道,是我高攀了小祁。”   张飞扬大声道:“没错!虽然咱们沨哥很牛逼,但他能和祁哥在一起,确实是他撞了大运!这事儿咱们亲朋好友心里都门清!”   楚沨语气不悦:“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张飞扬不乐意接茬:“诶诶沨哥,不能吧,咱们祁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你愿意高抬贵手放过这家伙,我可为咱祁哥鸣不平呢!”   女人神情再也难以维持镇定,艰涩的说:“我就说了我觉得的几句话,不至于这么为难我一个女人吧?”   “我也就说了几句我觉得的话,你不至于为难我,不让我说吧?”张飞扬道:“这年头可不兴性别歧视哈,虽然我是男的,你也不能不让我讲话。你怎么对我祁哥的,我就怎么对你,很公平。”   女人脸色越发糟糕,万万没想到张飞扬这家伙那么斤斤计较,也没想到这两个人对司祁的感情那么深。   她可不信楚沨说的什么结婚,国内什么时候允许同性结婚了?不过就是把同居包养换个说法罢了。   司祁就是个抱大腿的小白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司祁高攀了楚沨,是个趋炎附势的。司祁还坐在楚沨旁边一点讨好的样子都没有,全程端着架子,自以为很清高。她一个姑娘家都看不顺眼替他们鸣不平,觉得司祁配不上他们,为他们戳穿司祁的真面目,他们怎么就这么不给人面子让她下不来台。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心很累的班长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对那愤愤不平的女人说:“李小姐,这里是我们同学之间门叙旧的聚会,请你离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动手赶人总归不好看,你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的好。”   “你别巴结不成反而得罪了人。”同学妹子出声警告自家姐姐:“你打的什么主意,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用不着贼喊捉贼诬陷别人。”   女人神色难堪,她没办法朝司祁他们撒气,只能对着自己妹妹咒骂:“你竟然这么帮着外人侮辱自己的亲姐姐,你还有没有良心!”   同学妹子神情暴躁,懒得跟装睡唤不醒的人费劲掰扯。   周围一群人看着女人,不欢迎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女人眼看着这里待不下去,只能气鼓鼓的拎着包走了。   她在包厢门外拿回了自己的终端,气愤不过的打开终端,第一时间门发文爆料方才发生的事情。说司祁小白脸吃软饭配不上楚沨,说楚沨一个首富之子竟然是同性恋。噼里啪啦写了一大段话发表到网上,没有图没有录音什么都没有,说得再怎么义愤填膺发出去了也压根没人信。只能成为网络上诸多魔幻八卦里并不是那么特别起眼的一条,类似的流言网上多到数都数不完,大家都不稀罕看。   她气愤的发出去,刷新半天也没有人理睬,于是就在自己的发言下方艾特粉丝数众多的大V,并且粘贴文章内容直接给大V们发私信。   那些大V可不像她一样人菜戏又多,多少有点消息渠道,清楚楚家那位“404”不好惹,所以看了也不予理睬,把她再次气了个够呛。   而在她离开以后,原本险些被破坏的气氛,在大家想方设法转移话题的情况下,很快又热络起来。   一场聚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大家酒足饭饱,还想转移阵地去KTV唱歌或者去酒吧喝点小酒,楚沨和司祁却已经尽兴,打算回家了。   大家看挽留不成,便笑着将他们送出门。   谁知人还没走出去,外面突然响起几声剧烈的,从来只在电视剧里听到过的爆炸声,把站在包厢里压根不清楚外头发生了什么的人直接听懵了。   随后,他们正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就看到楚沨、张飞扬第一时间门将司祁飞快护在自己的身前身后,那紧张的动作严肃的神情,让很多不明所以的同学看得一脸懵逼——知道你们和司祁关系好,但至于这样吗?   脑海里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包厢旁其他几个包厢里飞速蹿出来一大群人,第一时间门冲过来保护住了司祁,大声道:“司先生小心!”   “外面出了点状况,司先生请跟我们离开!”   一群人紧紧将司祁护在中间门,带他往外走,还有人回头说了句:“楚先生你们也请跟紧,我们会保护好你们安全。”   被这一切弄得反应不过来的众人:“…………”   所以这群人是过来保护司祁的?一般来说这些人是楚沨的保镖,最先保护的不应该是楚沨吗?   可他们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还真是包括楚沨他们在内,所有人都第一时间门守护司祁的安全,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所有可能朝向司祁的攻击,将他保护在最中间门。   随后,这群人飞快护着司祁离开,外面的爆炸声接连不断,时不时响起人们惊恐的尖叫还有刺耳的枪声。   同学们彻底傻了,躲在包厢里半天回不过神来,不敢离开去查看前面发生了什么危险,也不敢把门关上深怕自己被困在这里没办法逃……   如此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儿,外头的风波差不多持续了两三分钟。大概是司祁他们已经离开,所以麻烦也跟着被带走,酒店这边终于恢复平静。   之前明明是酒店服务生帮忙保管终端的人再次出现,气质却从一开始的笑脸迎人完全变了副模样,走过来一边将终端交还给他们,一边语气中带着些许安抚些许警告:“这件事情,还请诸位不要对外随意透露。”   他身上的职业特征太明显,不少人都认出他来自部队,忍不住询问:“刚才是……”   “有人图谋不轨,想要伤害我们的保护对象。”‘服务生’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会引起大众恐慌,诸位还是不要随意散播有关消息的好。”   众人沉默,清楚在华国发生枪战代表了什么,确实是有点不敢在网上胡说八道散播这件事情。   “是因为楚沨吗?”有人询问:“因为他是楚江集团的继承人?”   ‘服务生’看了一眼对方,没说话。   大家看他这不予回应的态度,再想起方才所有人都只顾着保护司祁的样子,心里不约而同的明白,这次的事情可能不是因为楚沨。   然后他们就想起楚沨方才说的许多有关司祁的话,他说自己高攀了司祁,说自己的父母更加喜爱司祁,说司祁比自己更优秀。   直到这时候,他们终于明白,那可能真不是楚沨在给司祁说好话,捧着司祁。   而可能是事实。   大家都觉得自己可能不小心知道了什么大秘密,连带着原本想好了要对外炫耀说自己今天见到了楚沨,说楚沨竟然真的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个平平无奇男研究员——这时候都不敢说了。   他们觉得自己可能会隐瞒这件事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所以拿到终端后,一群人打算去另一个地方聚一聚,对方才的事情展开聊天,等到晚上再散伙儿。   却是没想到,当他们从KTV出来,终端突然在前后接连响起,他们收到亲朋好友们的联系,那边人迫不及待的对他们询问:“你不是说你去参加楚沨的同学聚会了吗?你们真的遇到袭击了??”   同学们:“…………你从哪儿听说的袭击?”   “外国媒体啊!现在网上都传疯了好吗?!对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司祁的人?据说他是楚沨同学,也是你们班的,这些年弄出了一大堆研究。就是因为研究内容触了某些势力的霉头,才被那些外国势力刺杀!!”   同学有点懵:“……哈?”   “之前那些地震监测系统,防洪系统,国防装置……还有楚江集团里绝大多数的高科技产品,竟然全都是司祁弄出来的!!!”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里带着无法克制的激动:“他真的是你同学吗?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快和我说啊!!”   同学:“…………”   这,他也不知道啊!!   怎么这年头网友的消息比当事人还灵通!   聚在一起的大家脸上带着明显的茫然与诧异,面面相觑半晌没人言语,心里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个够呛。   另一边,几小时前刚在网上发表自己和楚沨参加了同学聚会,还在文章中将司祁里里外外嘲讽一遍,将内容私信发给一群大V们的女人,这时候也被一群网友顺藤摸瓜找到。   网友们前脚刚刚得知外国媒体爆料的新闻,不敢置信自己国家这十年来越来越强盛科技发展越来越快速,竟然是因为国家拥有了一位隐姓埋名的天才。他们正在为这件事感到震撼,后脚却又听说这位天才研究人员在参加同学会的时候遭遇刺杀,弄得大家无比担忧,上网根据关键词疯狂搜索一切有关司祁的消息,希望司祁能够平安——然后就看到了这条与司祁不久前刚刚接触过,内容却让人很是无语的发言。   女人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事儿,她坐在回家的车上拿着终端随意刷着视频,不经意间门看到网页上热度飞速攀升的话题内容,上面写着“司祁、楚沨、同学会”等熟悉的字眼。   她愣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的爆料终于被人发现。   她连忙打开相关内容,想要享受一下站在舆论第一线的感觉。幸灾乐祸等着看大家与她一起骂司祁,抨击司祁如何无能如何配不上楚沨——之前楚沨和张飞扬不是为司祁说话,说司祁很好吗?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清楚是非对错,明白司祁条件有多差,根本没资格跟他们在一起。   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拿着终端点击开热度最高的那条新闻,就看到上面写着:《我国天才研究人员司祁,被外国势力曝光身份,遭人刺杀!》   《xx酒店发生爆炸枪击事件,原因竟是为了我国国宝级研究人员》   《楚江集团飞速崛起,竟是因为遇到了这个人》   《外国媒体爆料我国近年来科技飞速发展原因,称华国故意打压掠夺科研人员的研究成果》   《外交部承认司祁确是诸多尖端技术的创造者,称他是祖国的无名英雄》   《带你们了解最真实的司祁,看看这位被国家捧在手心上的天才从小的人生轨迹》   女人:“…………”   兴奋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一点一点变得僵硬,她已经不敢去看她社交账号上,现在是什么反应。   之前她还在气恼自己的发言没人注意,现在……她真希望自己的文章可以默默无闻,永远不要被发现。 第117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这次过来找司祁麻烦的, 并非之前一直在追踪司祁的那群外国间谍,而是某个被覆灭了的国外势力。   这个势力多年来一直在他们的国内制造内乱,半年前因为司祁研发出了高科技搜索定位装置, 导致他们据点被查出被包抄,无处躲藏的直接被该国官方镇压。   他们因此记恨上了提供这项装置的华国,也记恨上了制造这个装置的人。   华国这样的庞然大物他们当然是动摇不了的,但他们得到了可靠消息,知晓制造这个装置的人是华国一个叫做司祁的科研人员。   于是他们便在某些有心之人的撺掇帮助之下, 偷渡进入华国, 并制造了此次暗杀,成了那些有心之人手里的刀。   因为习惯了在战乱地区无法无天的做派, 他们堂而皇之用特殊线路直播了这起刺杀, 想要让世界看到他们的存在, 明白得罪了他们的下场。   外国媒体提前收到风声,抓住机会曝光了司祁的身份。   如果司祁死了, 华国不光会失去一个重要研究人员,还会被全世界嘲笑无能。   如果司祁活着,他们也不会让华国继续安安心心守着无人知晓的宝藏,明面上的挑拨背地里的挖墙脚,华国将会面对来自全世界的关注, 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闷声发大财。   他们不能理解华国科学家为了国家为了人民, 用尽自己一生不慕名利不图前程安心科研的精神。他们觉得华国占了司祁那么大的好处, 却不让司祁扬名,这是一个巨大的可以用来挑拨的把柄, 他们认为自己可以许诺司祁诸多好处,将司祁拉拢到他们那边。   如果不行……那除掉也没关系。   科学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界。得不到并且还会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就应该尽早铲除, 这个道理谁都清楚。   这次的直播引起了全球极大范围的关注,近年来楚江集团在世界范围内飞速崛起、华国一次又一次靠着先进科技在世界面前扬名,这些事情早已深入人心。   但凡是使用过楚江科技的产品、得到过华国科研技术帮助的人,在知晓这件事以后,很难不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听说那么多神奇的东西,竟然都是同一个人弄出来的,这已经不是一句震惊就能形容的,而是耸人听闻、宛若神话了。   直播频道飞快被无数人登陆,登陆不进去的也会通过其他主播的实况转播进行第一时间的收看。   他们以为自己可能会看到枪声遍地紧张刺激的刺杀现场,毕竟那群家伙经常在网上发类似这种枪杀刺杀甚至屠杀的视频到网络上,又癫狂又不可理喻。   但事实上,当司祁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以后,屏幕中的事态发展完全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不知道是何原理的透明防护网出现在司祁身边,从暗处射来的狙击子弹就这样被挡在半空然后无力的摔在地上。   守护着司祁的一群人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似乎早就知晓这个透明防护罩的存在。从司祁手里接过一样东西后,他们当场锁定了敌人的下落,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抓到了正在直播的摄像镜头,以及拿着镜头的人。   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在世界面前扬威,而是华国科技在世界面前强势的宣传。   短短两分钟的交火直播被无数网友截取录制下来,发表到各大视频网站上。配上无比吸睛的标题,很快吸引来众多没来得及收看直播的网友们的关注。   大家看着视频中年纪似乎只有二十左右,却在十年前就靠着地震监测技术救了无数条人命的青年,纷纷在视频下方发表自己内心的震惊。   “我知道华国人看起来年龄小,但这是不是也太年轻了点?”   “终端不是十二年前就推出的产品吗?那时候他成年了没?是不是还在读小学?”   “那个透明的防护罩真的存在吗?不是什么电影CG?”   “感谢这个小家伙,他曾经在飓风下拯救了我的家人。”   “我反复将那些媒体的爆料看了很多遍,还是无法相信那么多东西都是他一个人制作出来的。我敢发誓我家楼下饭店菜谱里的菜名,都没有他的研究成果多。”   “这是假新闻吧?”   “我也觉得这很离谱。”   “可是华国官方已经承认了。你们知道华国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就好像他们每次向世界分享他们的最新技术一样,即使说的内容再怎么不可置信,那也是真实存在的。”   “我有点不敢置信……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   “诶……为什么司祁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呢?华国真是好运。”   外国人议论纷纷,生活在国外的国人则是第一时间将相关内容搬运到国内,很快引起国人们的震惊。   “什么?楚江集团的那些东西,竟然都是一个人研究出来的??”   “为什么我们反而比外国人更晚知道……”   “我更震惊的是我们国家这些年屡屡在国际上大放光彩的技术,竟然都和司祁有关……”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我看到那子弹停在半空中都看傻了。”   “这应该是真的,毕竟楚沨也在现场,没人可以请动他来拍摄假视频。”   “当然不是假的啊!没看国家爸爸都发言证实司祁的付出了吗?他真的做了那么多事情!”   “我就说我们国家怎么近些年跟开了挂一样,发展速度那么快,原来是因为遇到了绝世天才。”   “哇,你们快去看这个[文章链接],有个人参加了司祁、楚沨的同学聚会,还爆料说司祁就是楚沨的结婚对象!!!”   “什么?!!”   “……”   “……我看完文章回来了,博主竟然说司祁是个‘小小研究员’,还说司祁配不上楚沨,说司祁应该赶紧辞职回家当家庭主夫,认为他一个男人吃软饭都吃的这么不敬业……简直槽多无口!”   “司祁要是真的辞职回家当家庭主夫,国家肯定会气到找楚家‘家访’。这人话里话外瞧不起为国家做贡献的科研人员,觉得有钱的才是老大,三观太扭曲了。”   “呵呵,她还暗示司祁乱搞男男关系,说司祁爱慕虚荣呢!我呸!司祁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事情,随便一件拿出去都足够他被所有人铭记。他要是爱慕虚荣,他会低调那么多年不被任何人知晓?还说司祁拜金嫁入了楚家豪门,真是笑死人了!楚家都是靠着司祁才能崛起的好吗?谁拥有了司祁,谁就能成为下一个楚家!”   “文章里嘲讽楚沨强行为司祁挽尊,说楚沨当众说‘是我高攀了司祁,司祁一直都比我优秀’是在睁眼说瞎话,呵呵,这分明是大实话!”   “这人是想引导我们拉踩司祁,用舆论逼迫司祁,让司祁日子不好过吧?用心太险恶了!”   “为什么这样的家伙也能近距离接触司祁和楚沨啊,真是不公平。”   “怪不得楚沨结婚那么多年,媒体都没有报道过楚沨的结婚对象是谁,这确实是不能报道。”   “你们看了官方公布的有关司祁的资料没?网上的名人百科已经发布了,一条条看下来真的超级震撼。”   “建议你们再去看看那些八卦大V的发言,他们之前憋了好多料不敢发出来,现在终于能说了。”   “……”   “哇塞,我把那些八卦看完了,司祁这人生经历也太传奇了吧?”   “据说他从小到大都是学渣,父母早亡家里没有人照顾。初三下学期靠自学逆袭成为学霸,考入本地重点高中,随后高中一年一直霸占年级第一的位置。”   “听说他家里穷吃不起饭,想要去打工,楚沨发现后把他带回到家里,给他买衣服买鞋子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照顾。楚沨爸妈还特别喜欢司祁,为他特意请来专家教授带他搞研究,随后不到半年司祁便研发出了地震监测系统,救了x市数百万人。”   “楚家人真的是把司祁当成自家人一样看待,给予他各方各面的照顾。司祁投桃报李,在进入研究所后,时常拿出一些技术交给楚家,短短几年时间就让楚家从一个规模不错的企业,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理应楚家发财。”   “之前我时常在财经视频里看到楚爸楚妈夸奖自己儿子的伴侣,说自家儿子运气好,找了个好对象,话里话外都显示着他们对‘儿媳’的疼爱。当时我还觉得他们这话太夸张,楚沨那么优秀哪里需要伴侣帮衬,现在想想,这话真是一点没说错。他们确实是很为司祁自豪,毕竟司祁不光帮助了自家公司崛起,还救了全世界那么多的人。”   “儿子找了个这么优秀的伴侣,谁会不自豪?换我我一天能跟人吹嘘上百八十次!”   “司祁身上的光环太耀眼了,我甚至觉得楚家这个华国首富真的高攀了司祁,而且还觉得司祁喜欢同性完全没问题。天才就是拥有特权,我就是这么双标。”   “我也是,说实话楚沨结婚对象是高中同学而且还是同性,这消息放平时肯定会引起巨大议论,但放在司祁的履历面前却完全不值一提。”   “司祁看起来真的好年轻,和楚沨站在一起气场特别融洽。你们注意到视频里楚沨全程守护着司祁的动作了吗?他看起来真的很爱司祁。”   “如果从高一开始计算,他们俩应该已经认识十多年了,感情当然深厚。”   “既然司祁身份已经曝光了,以后应该不用隐姓埋名了吧?希望楚沨可以经常带司祁出来,我想感谢一下守护我们那么多年的英雄。”   “……”   司祁的消息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当然也让参加同学会的大家知晓了前因后果。   大家震惊司祁成就的同时,也隐隐有些遗憾。之前明明见到了为祖国作出了那么大贡献的人,却没能当面向司祁道上一声感谢,关注重点一直在楚沨身上。   那些心理隐隐有些瞧不起司祁的人,这时候由衷的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当着司祁的面,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否则现在肯定会无比的后悔。   郑亥应该是所有同学里,情绪最最无法平静的那个。   他没有和其他同学去进行二次聚会,也没有把自己和楚沨在一起参加同学聚会的事情往外说。因此直到他坐上回去的动车,车子都开出去好久了,才后知后觉从网页上看到了早就被传得举世皆知的消息——司祁竟然是被国家小心守护着的天才科学家,那些让他一而再再而三以为自己肯定是穿越到平行世界的高科技产物,竟然全都是司祁弄出来的。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郑亥大脑里甚至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无法形容的挫败感与茫然,压得他脑袋不停往下垂。他双手抱着脑袋好半天无法从那种迷茫情绪里抽离出来。   他隐约间似乎感受到了命运的捉弄,终于想清楚自己这么多年埋藏在心里的困惑,明白自己重生后痛苦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罪,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是回来赎罪的,是为了给千千万万因为他的缘故而死去、而无法得到帮助的人,扭转错误的。   他的痛苦他的平庸,他远离司祁不再拖累司祁的行为,牺牲了他一个人,却让世界拥有了司祁这样一位伟大的科学家。   司祁离开了他,所以绽放自己的光芒成为了天才。没有中途辍学,没有浪费自己的天分在狭小嘈杂的鞋包厂里虚度年华,也没有被他吸血被他活活害死。   司祁拥有了更好的人生,遇到了更好的人,他的研究让世界上无数人获救,也让国家变得越来越好。   仅仅只是因为他远离司祁,不要拖累司祁,世界都因此改变了。   所以他不重生谁重生?如果这个世界拥有意识,那世界意识一定会让他受苦受累一辈子,因为他活该!   别说他这么多年一直无法找到司祁,要求司祁帮助自己,即使找到了,那些守护在司祁身边被国家派来保护司祁的人,也不可能让他这样的人去接近司祁,利用司祁。   他与司祁注定不可能回到上辈子的关系,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完全是场徒劳的笑话!   “呵呵……”   郑亥喉咙里发出一声自嘲的声音,想想自己这些年的挣扎与痛苦,想想时隔多年再次见面时,司祁对他的冷淡,他脑海里不知怎么回想起了上辈子。   那时司祁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司祁刚刚烧好的饭菜,一脸笑容的对他说,希望能和他拥有一个共同的家。说他们可以用房产证代替结婚证,上面写有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还说他们年老后可以一起坐在窗前望着太阳落下,回忆着他们俩的曾经。   当时司祁眉眼中满是幸福期待的光芒,看起来美好极了,可他当时是什么反应呢……他嘲讽司祁,说你这么没用,哪里买得起房子。   司祁听到后那失落难堪的样子,肯定是非常伤心吧。   可那时候的他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后悔呢?   明明无能的人是他,配不上司祁的人,也是他。   他关掉终端,不敢再去看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对司祁的赞扬,更怕有人因为司祁,而提到了他这个发小。   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他对司祁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个是能拿出去说的,他害怕有人因为司祁而想起他的存在,继而嘲讽他,鄙视他。   可偏偏,他的父母打电话过来,询问他新闻里的人是不是小祁。   他沉默许久,沙哑着嗓音说了声“是”。   二老反应完全不像郑亥想象的那样嫉妒不甘,他们高兴的哈哈笑了起来,在电话那头不停的说:“太好了,太好了”,“知道小祁这些年过得很好,真是太好了”。   郑亥仿佛被无声的狠狠打了一巴掌,用手捂着眼睛,胸口复杂的情绪再也难以控制,忍不住发出悲戚哽咽的声音。   ——他父母从来没有得到过司祁恩惠,得到过司祁的帮助,却能因为司祁是他们曾经照顾过的孩子,就为司祁感到由衷的祝福。   可他让司祁为他辛苦一生,为他付出了一条命,却在看到司祁日子过得好的时候,愤怒不甘甚至是仇恨司祁,觉得司祁凭什么。   这样的他当然会被世界厌恶,当然要重活一遭去亲身体会上辈子司祁痛苦无力的滋味。   他是不被世界喜爱的人,他这一生都在被命运针对。这比被人当庭宣判了无期徒刑还要叫人绝望,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好运了。   父母听到哭声后愣住,连忙询问郑亥怎么了,那紧张关心的态度毫无掩饰。   郑亥哭着哭着,脑海里想起司祁对他说,“你为什么总是不珍惜对你好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年不但自作自受,追逐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还一直无视父母的存在,直到现在也仍在犯上辈子犯过的错。   以前他无法理解父母为什么那么没用,为什么不如别人家的父母一样厉害,为什么忙于工作无法照顾好他。   现在真正工作了他才明白赚钱有多不容易,三十岁了买不起房子也结不了婚更生不起孩子的他庸庸碌碌连他父母都不如,他小时候的埋怨根本没有理由。   他哽咽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他实在是受够了这种被命运玩弄的感觉,却不想、也不敢再做任何曾经视作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仿佛杀人凶手被人抓住把柄宣布死刑时,那种悔之晚矣的感觉,他情绪失控的对着父母反反复复说“我没事”,“对不起”,说着说着再次哭出了声。   他的人生太失败了。   他必须得承认,他就是个无能又自大,还差点拖累了无数人的废物。   他的重生不是机缘,而是一场无人知晓的赎罪。   在司祁身份曝光后没过多久,他辞职离开大城市,回到老家。陪伴在父母身边,重新找了份普通的工作,默默当着社会上一颗不起眼的齿轮,过着麻木又重复的生活。   有时候,他会不经意在新闻里看到司祁出现,那时的司祁永远是那么的光彩夺目,被所有人崇拜祝福。   他看到司祁热衷慈善,每年都会捐出他做梦都不敢想的钱,希望曾经如他那般生活困苦的孩子能够不用为钱财而忧愁。   也看到司祁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不断制作出各种利国利民的科技,被无数人发自内心的尊称为“司老”、“司院士”。   还看到司祁与他的爱人楚沨一辈子幸福甜蜜,直到生命最后那天,也是和楚沨在睡梦中相伴离开,被全世界的人哭泣哀悼,望他下辈子能平安幸福。   他的人生中没有他的名字,也不需要有他的名字。   ……   …   从上个世界离开,司祁回归主神空间,来到他的小世界树上。   看着携带记忆的蝴蝶翩跹翅膀落在他肩头,大量记忆顺着蝴蝶涌入他的脑海。司祁读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打开记忆库,屏蔽掉某些和谐画面,共享给了咻咻。   咻咻好奇看去——   ——   司祁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办公室里。   还没等他想起自己方才正在干什么,他前世,不,应该说是他死前的记忆突然涌入他的脑海,让他手指下意识握紧腹部的衣服,仿佛有绵延不绝的刻骨疼痛在他体内翻涌,身体无意识蜷缩起来。   他是一个孤儿。   无病无灾,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却在三岁时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里。口袋中被塞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他的名字,以及力透纸背,仿佛蕴含了无尽愤怒的“不要再联系我!!!”这一行字。   原本天真活泼十分爱笑的孩子,在孤儿院久久等不到父母出现,又被其他孩子跳着笑着围着他说“你是没人要的孩子”“你被你爸你妈丢掉了~~”,彻底变得阴郁下来。   他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面无表情注视着孤儿院门口,对任何试图接近他的人都无比的警惕排斥。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再爱他关心他,毕竟,连他父母,都抛下了他。   他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了他一样,这让他一直没有被别的家庭领养,也让很多人都不喜欢他,在背地里朝他使坏。   一个好心的姐姐发现他被其他孩子偷偷欺负,出面保护了他,赶走了那些坏孩子,在他小时候给予了他最大的关怀,耐心开导他,完全不在乎他身上刺猬一般的警惕与毒针一般的冷嘲热讽,一点一点的让他从童年阴影中走出来。   司祁很感激这个姐姐,非常非常的感激。   姐姐比他大了十岁,在他八岁那年,姐姐已经成年,可以离开孤儿院自己生活了。   即使如此,姐姐还是放心不下他,哪怕出门在外地读了大学,也会时常给孤儿院打电话,和司祁聊天,给他寄辅导书,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学习。   在司祁心中,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他生命中最温柔的那一束光,是他唯一的家人。   可惜,这么好的姐姐,却没有得到世界最温柔的对待。   在司祁十八岁那年,司祁顺利考入了和姐姐一样的学校,与留在本地就业的姐姐隔三差五便能见面。   这时候,姐姐已经结婚,还和丈夫有了一个三岁的孩子。   司祁对姐姐还有姐姐的孩子很关心,上大学做家教赚来的钱,都会攒着买礼物送给姐姐和小侄女。   有天,司祁发现姐姐手臂上出现了奇怪的淤青,询问姐姐是怎么伤到的。   姐姐笑着说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栏杆了。   司祁没想太多,只心疼的说一定要注意安全,拉着姐姐去了一趟诊所,买了红花油,看着姐姐擦拭好伤口才放心。   再然后,姐姐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每天都很忙,就告诉司祁自己可能没办法经常去看望他,也让司祁在学校里专心学业,不用总是在周末的时候去她家找她。   司祁很听姐姐的话,乖巧的答应了。   可结果,还没过多久,司祁再次听到有关姐姐的消息,却是警方打来的一通电话,问他认不认识李婉怡,还说李婉怡死了,死前给你留了一封遗书。   司祁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住,他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抵达警局的,只是在停尸间看到了遍体鳞伤的姐姐,崩溃的哭了好久,不停问警察为什么,是谁伤害了他的姐姐。   警察告诉他,说他姐姐长期被家暴,还委婉的表明凶手是李婉怡的丈夫。丈夫认为妻子出轨,即使被抓也坚定叫嚣着自己没错,说是李婉怡这个贱人先对不起他。   而他口中的出轨对象,竟然是司祁。   司祁气得眼睛通红,恨不得杀了那畜生,警方当然拦住了他,告诉他法律会制裁犯罪者,还拿出了姐姐留给司祁的遗书。   遗书上是姐姐娟秀的字迹,司祁视线模糊的透过眼泪努力去看。里面内容完全没提到丈夫怀疑司祁、总是在家用最恶毒的言语编造她与司祁的关系,用司祁送给母女俩的礼物殴打她,虐待她,埋怨这个世界的不公。她只是用温柔的语言告诉司祁,希望司祁能够忘记人生中的伤痛,不要对曾经伤害过的人念念不忘,说世界是很美好的,希望司祁能够成才,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过得快乐。   可又一次失去了家人的司祁,如何能快乐呢?   司祁很想问姐姐,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不离开那个恶魔,可姐姐已经没办法回答他了。   后来听警方说他的小侄女王安琪没了妈妈,爸爸那边坐了牢也没有其他亲戚,接下来很可能会被送去孤儿院。   司祁这才明白,姐姐或许是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她不希望女儿像她一样头顶没有遮风避雨的大树,有一个存有遗憾的童年,所以才强忍着那个男人的暴力。   比谁都清楚一个孩子在孤儿院会拥有怎样童年的司祁当即提出请求,说希望能收养姐姐的孩子,这是他姐姐留给他最后的宝物。   警方很犹豫,司祁年纪还那么小,又要自己打工赚学费养活自己,又要养小孩,肯定会吃不消。   可司祁表现的实在是太渴求,又哭的让人心酸。警方想办法给司祁办理了手续,让司祁成为了这孩子临时监护人,还指点司祁如何获得补助金,撑过这个难关。   于是,一下子失去母亲,父亲又因为家暴坐牢的孩子,来到了司祁身边,成为了司祁的“养女”。   司祁心疼这个叫王安琪的孩子,生怕王安琪会受哪怕一点点的委屈,恨不得把姐姐当年对他的好,十倍百倍的弥补给她。   所以他很努力很努力,在学校刻苦学习获得奖学金,课后又不断的打工挣钱,有一点点收入都紧着王安琪花,毕业后生活重心全扑在工作和王安琪的身上,他想给王安琪最好的童年,最幸福的人生,就像他一直期望姐姐能够拥有的那样!   在他的努力下,他在王安琪十岁那年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通过自身学识在生物医疗领域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此后公司发展蒸蒸日上,虽然不至于成为全国富豪榜上人人皆知的人物,却也勉强可以挤进前百名的行列。   这时候,王安琪十九岁,司祁三十五岁。   他没有妻子,没有孩子,甚至没有谈过恋爱。因为以前李安琪(改成跟母姓)年纪还小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她面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说“爸爸”以后会娶新老婆,生下孩子就不要她了,弄得李安琪在司祁面前哭个不停,不断说爸爸不要丢掉我,爸爸我不要去孤儿院。   最恨父母抛弃孩子的司祁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他心疼李安琪,完全把李安琪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去看待,于是在女儿的眼泪下做了保证,说自己不会娶老婆,不会有孩子,反复哄了李安琪好久,李安琪这才重新绽放笑容,甜甜的说爸爸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司祁被孩子天使一般的暖心话语哄得眉开眼笑,自此以后真的信守了承诺,完全把李安琪当成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去培养。不管她说什么只要撒一撒娇,司祁都会心软的答应。   旁人说李安琪被他宠得太过了,这娇蛮的性格以后恐怕撑不起公司,司祁不在意的说到时候请专业经理人就可以,他的女儿只需要享受人生,每天都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   可谁知,就是这样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在上大学的时候,和他公司里的一个员工谈起了恋爱。满心满眼的只想着对方不说,还大把大把的将钱花在那人身上。为了那个人和司祁撒娇,说自己喜欢的人多么多么优秀,还现在这个岗位埋没了他的才干,要让他成为公司高层才配得上他。说什么他以后娶了自己,迟早也是会替她接管公司,现在也是提前练习……   司祁当时正郁闷自家白菜被猪拱了,又看了女儿的刷卡记录,被上面数百万的开支气得脸色铁青——哪个正经男生谈恋爱的时候,会要女朋友那么多钱?这人绝对居心不良!   所以听到李安琪的请求,司祁严肃拒绝了这些不合理的事情,还让李安琪清醒一点,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不要再继续沉沦。   正陷入甜蜜恋爱中的李安琪当然是和他大吵一架,说区区几百万而已,一辆车都不止这么点钱,爸你就是故意要让我伤心,故意跟我作对,故意要让我痛苦!   司祁被气得眼冒金星,随后他越是阻止,李安琪越是坚定,直到某天,他在家办公,李安琪给她送来了一杯茶,他以为这是女儿要与他冰释前嫌的示好,开心的喝下。   喝完后,他放下杯盏,发现李安琪正用幽深的眼神注视着他,嘴角挂着一抹恶毒的笑。他正觉得奇怪,剧烈的疼痛突然在他身体里蔓延,他跌倒在地,额头冒着冷汗,吃力的问为什么。   李安琪俯瞰着他,一脸怨毒,仿佛司祁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对着司祁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卖给别的男人换取利益,你害我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害我名声扫地”;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妈的那点恶心事,你把我当成我妈的替身,每次看向我的眼神都让我想吐,被你触碰的时候都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侵犯”;还说“我爸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现在就住在我的房子里,每天吃香喝辣”……   司祁又气又伤心,想要起身自救却被李安琪一次次按回去,随后呼吸越来越艰难,身体开始失去挣扎的力气,就这样在李安琪恶毒的咒骂声中,彻底陷入了永寂。   再次醒来,就是现在。   司祁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手掌用力握紧仿佛还在剧痛的腹部,无边无尽的愤怒与痛苦在他脑海中翻滚,他生生被气得眼中酝酿出一层水汽,喉咙里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他红着眼抬起头,拿起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对外面的秘书吩咐:“把研发部一个叫楚沨的人给我喊上来!!”   不管是这个凤凰男,还是那个白眼狼女儿,又或者从监狱里出来了的害死他姐姐的畜生,他都要一个个报复回去!! 第118章 白眼狼与凤凰男   楚沨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正坐在实验台前, 脸上戴着口罩,身上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试管。   他垂眸接收这个世界的世界线,很快被自己看到的一切气笑了。   原主是个货真价实的凤凰男, 出身孤儿院, 被好心人资助一路上了好的大学,毕业后获得了去恩人公司上班的机会, 今天是上班的第三个月。   这在段时间门里,原主遇到了恩人的女儿, 借口“报恩”,对恩人的女儿李安琪特别好, 各种花言巧语哄得小女孩心花怒放,稍微卖卖惨就让小女孩主动给他送了很多昂贵的东西, 还暗示小女孩自己现在的工作岗位限制了他的发挥, 说自己很向往成为公司管理,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用几年十几年的时间门走到那一步的。   李安琪一生都活得顺风顺水, 完全被娇养生活宠得没了脑子,相信了原主那番说辞,觉得他好到天上有地下无,明明那么厉害却可惜被局限在如今这个差劲的岗位上, 不惜为了他不断和父亲闹, 弄得她口头上的养父——也就是司祁非常头疼。   而在李安琪和原主交往的过程中,李安琪和原主说了很多她心目中的秘密。   比如说,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看到过很多次父母吵架。父亲告诉她,说她母亲出轨了, 还拿出了很多那两人私下里幽会的证据,其中就有他们俩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照片,让当时的她无比震惊,十分心疼辛苦赚钱养家的父亲。   而母亲却根本不承认这点,嘴里处处都护着那个出轨的情人,不认错不悔改,还反过来说父亲心思肮脏,被生气的父亲不小心失手打死了,父亲也因此坐了牢。   后来她母亲的出轨对象收养了她,以为她年纪小不知道这些事,其实她心里都清楚,这个男人就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   她当时很疑惑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收养她,还挺嫌弃这个一贫如洗的家伙给不了她好的生活,完全不如她亲生父亲那般厉害。   直到有天,她上了小学,这个男人抱着她,和她一起看她和她母亲的合影,还亲口对她说,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   那一瞬间门,她浑身上下不寒而栗,彻底明白了这个男人的丑陋心思——这家伙竟然把她当成了她母亲(偷情对象)的替代品!   再然后,她就在那个家里,开始了被人娇生惯养“忍辱负重”的生活。时不时从那个男人手里不断索要东西,防止某天男人翻脸威胁她,她也能离家出走,自立门户。   前不久她成年了,长得确实越来越像她母亲了,她很害怕,想要找一个依靠,又对原主一见钟情,于是便把原主当成了心灵寄托。同时也不忘记用原主的名义在自己养父面前试探,想看看养父是什么反应。   养父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对她充满了独占欲,大发雷霆的拒绝承认她男朋友,还拐弯抹角问她有没有被人‘欺负’,告诉她这种事情是不可以的,还让她禁足在家不许外出。   她恨死了这个恶心的老男人,对男朋友说明了这些事情,希望男朋友不要被养父哄骗,真的与她分手。   原主答应了,等到事后司祁亲自找到他,拿出女儿的开支清单,让他这个凤凰男滚蛋的时候,他义正言辞拒绝了司祁的不合理霸道要求,口口声声说“这是安琪的一番心意我只能接受”。   可他话刚说完,司祁下一秒,又拿出他卖掉李安琪“一片心意”,换钱去酒吧跟别的女人厮混潇洒的照片,警告他离自己女儿远远的。   原主哑口无言,纵使心里十分不忿,也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不想司祁报警抓他,便低头妥协了。   可他到底怨恨着司祁,完全不记得司祁对他从小一路资助、给予他好工作的恩情,只觉得司祁挡了自己的通天路。   所以在离职后,他在苦苦哀求不要分手的李安琪面前狠狠坑了司祁一把,说司祁果然如你想的那样,暗中威胁了我,手里还有你的一些不雅照与视频,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   李安琪当然是又震惊又愤怒,原主十分温柔的劝说:“我为了你的名誉,只能假装分手,毕竟谁也不知道把一个疯子逼急了,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安琪信了,她觉得男朋友说得对,司祁有权有势心机深沉还擅长在外人面前伪装慈父,不是她们两个年轻人可以对抗的,只能屈辱答应假分手。   可她心里也因此越发仇恨司祁,偷偷送了男朋友很多东西,让男朋友不要忘记自己,然后忍耐着脾气,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和养父说自己男朋友跑了,自己以后再也不相信这样的臭男人了。   司祁自然是十分欣慰的,他觉得那男人还挺识趣,对李安琪说了很多“那就是个凤凰男,专门冲着你的钱来的,你要是没钱,对方指不定理都不理你”的话。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门”,和万般开心的欣慰表情,落在李安琪眼里,就是司祁在恶毒的棒打鸳鸯后,还在心中高兴她分手后再次只属于他这个父亲,心里恶心的想吐。   于是,李安琪借口出门旅游调整失恋心情,找司祁要了一大笔钱,和假分手的男朋友在外地各种度蜜月,一直不肯回家和司祁接触。   司祁屡屡劝说女儿回去无果,听出女儿在电话那头声音很不耐烦,担心女儿长期出门在外不安全,就让正好在旅游城市开公司的商业合作伙伴帮忙关照一下女儿,谁知这一关照,就发现女儿竟然还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司祁当场雷霆大怒,勒令李安琪回来,还给李安琪安排了一场相亲,说让她多见见真正温文尔雅的好男人,就知道口花花的凤凰男不值得喜欢。   李安琪又哭又闹,最后在司祁停卡威胁,以及男朋友心虚怕司祁把他鬼混事情暴露出来的劝说下,回到了家。   和她相亲的男人确实很帅,很有涵养,风度翩翩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李安琪是个很自我的人,她非常容易接受对自己好的事情。不管对方是居心叵测,还是真的温柔,都很容易沦陷。   所以和她相亲的倒霉男人特别不幸的在李安琪一次次接受约会邀请的态度下,误以为李安琪接受了自己的追求,允许他继续与她接触交往。   他很有风度的不会让女方主动提出约会,总是很巧妙的说哪里的餐厅来了一位大厨,说前不久你提到的很喜欢的明星新上映了一部电影,找办法与李安琪见面。   李安琪明明心里喜欢着男朋友,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帅哥的邀请下答应约会。两人一来二去越来越熟悉,终于有一天,倒霉男向李安琪当众求婚,在周围人起哄说“答应他答应他”的声音中,李安琪情绪激动,还真就觉得这个男人特别和她心意,答应了!   事后李安琪有些后悔,可想想这段时间门男朋友一直没联系她(被司祁再次威胁了),说不定是默认两人离开后就分手,便觉得自己也没什么错。   于是她就这样和倒霉蛋结婚,又在结婚后不久见到(妆容精致)的颓废前男朋友。男朋友化妆过的脸蛋又沮丧又帅气,可怜兮兮的站在李安琪面前,诉说着这段时间门的思念,说着说着两人就滚了床单。   李安琪出轨了,躺在酒店的床上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是恶毒拆散他们的司祁,和趁着她和男朋友分开后乘虚而入的丈夫。   毕竟她和男朋友才是真爱!   李安琪和她男友都不是什么做事缜密的人,很快,李安琪的丈夫就发现妻子的不对劲,稍加关注后,立马察觉自己头顶冒绿,气得和李安琪大吵一架,事情飞快捅到司祁这里。   周围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在听说了李安琪和她“男朋友”的感情史后,简直无语至极。   那摆明就是个想要抱富婆大腿的凤凰男小白脸,也就李安琪这傻子真觉得是真爱,而且事发前不觉得愧疚,事发后更是一句道歉也没有,口口声声说自己要离婚,不肯跟这个自己压根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李安琪丈夫都快气死了。不喜欢你和我约会,不喜欢你每次收到礼物都那么开心,不喜欢你答应我求婚和我在一起??!   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很嫌弃李安琪,背地里说了不少李安琪的闲话,还有人把她的极品事迹传到网上,大家都在嘲讽她咒骂她,让李安琪觉得自己简直是名声扫地,丢尽了脸面。   明明她只是追逐真爱而已,她做错了什么?这一切都是司祁这个罪魁祸首的错!是他扭曲了自己幸福美满的人生,是她害自己不能与恋人光明正大在一起,是他强迫自己相亲结婚!   而她那个被关坐牢,几年前已经放出来的父亲,则顺着网上八卦爆料中,李安琪和母亲格外相似的脸,找到了李安琪。   他见李安琪浑身上下光鲜亮丽,随便一个戒指都价值不菲,于是巴结讨好李安琪,对李安琪说了不少好话,说自己这些年来有多思念女儿,说有么关心她担忧她。   之前也说过,李安琪是个自私自利,特别愿意接受所有对她有利、对她好的事情的人。因此听到她父亲的“真情流露”,她瞬间门觉得这个父亲是对她好的,一下子接纳了他。   而她父亲在各种彩虹屁说好话的同时,也在不动声色的告诉李安琪,要想办法拿到司祁的财产。   只要东西弄到手,只要司祁失去一切,那么司祁再想威胁她去做她不愿意的事情,也做不了。   李安琪对这个提议非常心动,于是在司祁面前,隐瞒了亲生父亲和她见面的事情,对着司祁大打感情牌。   可惜,司祁也不是傻子,他怕这个女儿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一直有让人暗中关注女儿,早早就知道女儿和她亲生父亲见面的事情,甚至连两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看李安琪口口声声说“你是我唯一的父亲,我永远爱你,孝敬你,和你吵架只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在你面前我不用顾虑我的脾气”,司祁真的很失望,他疲惫的说“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要让你这样算计”,又揭穿了李安琪此次过来的目的,两人自此彻底撕破脸。   李安琪又惊又怒,害怕司祁会把她赶出家门,一时冲动之下,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想杀了司祁。   司祁万万想不到女儿竟然想对自己动手,制止后气得大声怒吼,把周围的管家佣人吸引了过来。   看着被人制止后还在不断咆哮说“都是你的错,我要杀了你”的李安琪,司祁彻底心冷,让人报警。   警方过来带走了李安琪,李安琪在牢里想要求司祁救自己出去,司祁对她理都不理。   然后大小姐脾气的李安琪就在监狱里大发雷霆,总是为了一点小事和其他女犯人吵架。在一次冲突中不小心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自此丧命。   死后的她灵魂没看到养父司祁痛苦跪在姐姐坟前,不停磕头说自己对不起你们母女俩;也没看到她所谓的爱人与亲生父亲,对她的死无比嫌弃,嘴里一口一个废物。   她的灵魂飞回到她刚认识男朋友的过去,这次的她依旧选择了和他男朋友在一起,然后一如曾经那般,和司祁发生了冲突。   种种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想起生父的谆谆教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擅长生物医学的男朋友那里,弄来毒.药倒进茶水里,亲自端着送到了全然无知的司祁面前,就这样害死了司祁,在司祁尸体旁疯疯癫癫的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   楚沨看完回忆,抬手揉了揉额角,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幸好,那个女人这时候才刚重生回来,原主也“只”收了那女人几次礼物,“只”对那女人说了一些好话,更糟糕的事情还没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要赶紧和那女人断开关系才行……   正这么想着,有同事打开研究室的门,对楚沨挤眉弄眼道:“楚沨,你‘女朋友’来看你了。”   在原来的世界线,原主听到这话只是无奈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这个说法,让周围人都确定,原主确实是在和老总的女儿谈恋爱。   而现在,楚沨扯下口罩,板着脸严肃说:“你不要乱说,我和李小姐不是那种关系!”   实验室里的众同事一愣,哪怕是正在看数据的人也转头视线齐刷刷看向楚沨。   他们显然没想到,楚沨对李安琪那么好,那么贴心,说话声音那么温柔那么和蔼充满爱意,竟然还有脸严词否认自己在谈恋爱(抱大腿)。   站在门后的李安琪愣了愣,同样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竟然会这么说。   前世被司祁棒打鸳鸯,和爱人的几年虐恋,让她无法对这样的话坐视不管。她红着眼睛冲过来:“阿沨,我知道你爱我,你不用害怕!我爸那边我会解决的!他就算再怎么恶毒的拆散我们,我也不会向他妥协!”   众人听得一脸懵逼,楚沨更是直接说:“我们才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连男女朋友都不算,司总怎么可能拆散我们!”   李安琪想起自己的爱人还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非常有耐心的解释:“阿沨你就是太善良了,把我爸想得太好,他就是个自私自利冷漠无情的人!你不用担心他的威胁,一切有我。”   周围人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司总对他女儿多好啊!公司里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是真的把人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这竟然还恶毒?自私?冷漠?   退一万步说,哪怕司祁真的是这样的人,她身为最受宠的女儿,也不应该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自己父亲啊!这让司祁听了得多伤心!!   公司里有不少员工是被司祁资助过的孤儿,他们听到这话当场就要炸了,看向李安琪的眼神格外不善。   可在他们发火之前,楚沨先一步怒了。   他对李安琪道:“李安琪,你够了!司总对你到底有多好,所有人有目共睹!你不要在这里恩将仇报,也不要当着我的面,这么诬陷从小资助我上学读书的恩人!!”   ——恩人?   ——资助楚沨上学读书?   一旁的大家都听楞了。   司祁做好事从来没考虑过要扬名,安排孤儿进入他公司上班的事情,除了人事部的人知晓一点情况,其他员工是不知情的,司祁更不可能主动说。   所以除了楚沨他们自己,旁人压根不知道,楚沨他们和司祁之间门的关系。也不知道,一向冷淡不爱说话,很少露出笑脸的司总,私下里竟然是这样的好人。   包括完全只顾着自己,对司祁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的李安琪,也不知道司祁原来还做了这些事情。   她一直觉得司祁性格古怪,身边一个朋友亲人都没有,一门心思都扑在她和她母亲,以及工作上,是个身上没有烟火气的阴郁变态。   李安琪不知道楚沨这是说的什么胡话,也觉得被楚沨吼了很委屈,跺着脚道:“你胡说什么!我是为了你好啊!”   “你为了我好的方式,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自己父亲的坏话,把自己的感情不顺利,全都推脱到别人身上?!”楚沨对李安琪道:“我是被司总资助的孤儿,进入公司,也是为了报答司总的恩情。我对你好,单纯只是因为你是司总的女儿,否则我为什么唯独对你另眼相待?!”   旁边同事听后心里嘀咕,心想这不是为了李安琪的钱和身份吗?   可看楚沨此时这么不给李安琪面子,当众斥责李安琪,同事又觉得自己之前应该是误会了。如果楚沨真的想要走捷径,这时候就不可能为了司祁冲李安琪大发雷霆,这不是故意断了他和李安琪之间门的缘分,直接得罪了李安琪吗?   而且楚沨还一口一个司祁是他的恩人,那他之前对李安琪好,也就说得过去了,为了报恩嘛。   要不是楚沨身为刚入职的普通研究员,见不到司祁本人,指不定楚沨对司祁本人会更好!   李安琪完全被骂懵了,她气得把手里的包一股脑砸向楚沨,声音尖利的道:“楚沨!你神经病!!”   “没人比你更不正常。”楚沨冷着脸道:“说白了,其实你也是受了司总的恩情,像我还有其他被资助的孤儿一样,因为他才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你比起我们,更应该懂得要报答司总!可你呢?你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还当众胡言乱语,编造谎话污蔑司总,不折手段的就为了能追到自己喜欢的人——你简直无耻的让人心寒!”   李安琪发出一声尖叫,冲上来要撕了楚沨的脸:“你混蛋!!”   旁边人见状,连忙上前拉开李安琪,还给楚沨眼神示意,让楚沨收敛着点。   楚沨板着脸不说话,看着大家把李安琪半拉半抬的送出了实验室。   这里有太多危险的东西,还有好几台价值百万千万的精密仪器,被李安琪这么乱来一通,会很麻烦。   而听到司祁电话,特意下来喊楚沨上去的总裁秘书,此刻正一脸茫然的看着李安琪骂骂咧咧被人抬走。   联想到这段时间门他在公司听到的有关李小姐与某位员工之间门的暧昧……秘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司总在电话那头那么生气的原因了。   他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上前邀请楚沨:“你好,你就是楚沨楚先生吧?我们司总有请。”   楚沨前脚还在想自己要用什么办法接近司祁,告诉司祁要小心他的养女,后脚就听说司祁在找他,立即点头答应。   秘书小哥一边把楚沨带上楼,一边拿出手机,和人询问李安琪的事情,总不能真的看到总裁的女儿在公司里发飙,却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吧。   他肯定是要替他老板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的。   那边人收到消息后,回复道:【李小姐当众骂司总冷漠无情,故意拆散她和楚沨,楚沨是被司总资助过的学生,他听到后非常生气,斥责李小姐不懂事,是白眼狼】   秘书小哥一愣,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种展开。   秘书小哥跟在司祁身边,做了两年多的秘书,对司祁很多事情是知晓的。   比如说司祁表面上看着很冷漠,对任何人都极难抱以信任,实际上却年年都有在私下里捐钱资助孤儿院的孩子,给他们送衣物送课本,连他们未来毕业后的事情都有在操心。   公司里有很多员工,就是得到了内部工作名额的被资助者,不用担心毕业后的就业问题,只要条件达标就会被特许招聘。   这个叫做楚沨的人,就是当初被司总资助过的孩子之一。   怪不得会对司总那么上心……   秘书小哥心想,楚沨之所以和司总女儿关系暧昧,可能也是因为对方是司总的女儿。楚沨爱屋及乌,就对她好了些,而不是旁人以为的抱大腿——不然谁抱大腿会抱到把人当众臭骂一顿的?   这么想着,在帮楚沨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前,秘书小哥好心提醒了楚沨一句:“司总心情不太好,你进去后小心一些。还有,别看司总总是板着张脸说话不好听,其实只要你不做错事,司总不会真的怪罪你。”   楚沨点点头,笑着说:“我知道,司总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秘书小哥看楚沨这模样,暗道一声果然,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司总这个爱女如命的女儿控,不会因为李安琪而迁怒楚沨。   他拉开门,请楚沨进去。   楚沨在门后见到了眼神阴冷,正沉着脸注视着他的爱人。   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司祁还会不会对他一见钟情…… 第119章 白眼狼与凤凰男   司祁一直很不喜欢这个叫做楚沨的小子。   他第一次听说对方存在, 理应是在半个月后,从身旁的秘书口中。   那时的秘书隐晦告诉他,说最近大小姐来公司的次数非常频繁, 且和公司里的一位员工交往甚密。   司祁不是什么控制欲很强的人, 不会认为孩子是大人的所有物, 必须听从大人的安排。   但既然秘书都特意将这件事说给他听了,显然,这情况就不会是女儿新交了一个朋友那么简单。   所以司祁就让人去打听了女儿和那个楚沨之间的关系。   他很快从手下口中得知,楚沨被资助者的身份,以及楚沨屡次收了女儿的礼物,在公司里当众与女儿打情骂俏的事情。   司祁出入商场多年, 见过的人数不胜数, 一眼看出楚沨的不对劲。   包括公司的诸多员工在内,大家都觉得楚沨这人心术不正, 是抱着当小白脸吃软饭的心思接近李安琪的。   可偏偏李安琪丝毫不觉得如此,还在司祁面前说自己要和楚沨在一起, 要求司祁让楚沨成为公司高层,未来继承他们司家的家业……   司祁那时候都不知道,李安琪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偏执疯魔成这个样子。他看着这样屡教不改丝毫听不进劝的女儿很伤心, 言辞拒绝了。   当时李安琪歇斯里地的朝他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听得一旁管家都恨不得冲上来打李安琪的巴掌。   结果这竟然还不是最过分的事情,司祁仅仅只是拒绝了李安琪,告诫她不要靠近不好的人而已,李安琪竟然就为了那个人给他下毒,还在他面前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的话。   更让司祁无法忍受的是,李安琪竟然连她亲生父亲都已经找到了, 还口口声声说那才是她的父亲,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一点也不介意那人曾经的所作所为。   要知道,那可是当年生生把她母亲打死了的男人啊!李安琪怎么可以做这种畜生一样的事情!!   司祁越想越觉得无法忍受,连带着把导致李安琪如此疯魔的楚沨也给恨上了。   李安琪不是什么聪明的人,至少不是那种能轻易弄到适合放进茶水里无色无味毒.药的人。   这种东西,身为生物医疗领域的领军人物,司祁很清楚这东西的成分以及作用,也知道自家公司的实验室里,就能制作出这样的药剂。   给李安琪毒.药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楚沨,楚沨就是害死他的间接凶手……   杀他的原因,无外乎是想得到司家的财产。   可他们怎么不想想,司祁一个和李安琪无任何血缘关系的外人,在不特意立下遗嘱的情况下,死后遗产怎么可能落到李安琪头上。   更别提李安琪父亲还活着,司祁想领养都没有领养的基本条件。   他让李安琪喊自己爸爸,只是为了让李安琪安心,让她不至于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没有安全感。   明明他处处都在为李安琪着想,明明他这辈子唯一在意的、疼爱的人,就是她李安琪。   她到底有什么理由怨恨自己,她凭什么怨恨自己!!   就为了一个区区的楚沨?!   司祁眼神黑沉沉的,宛若乌云密布的天空。心里想着等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该如何让那家伙吃尽苦头……   可惜楚沨现在和李安琪交往还没多久,只拿了李安琪一点点的礼物,司祁想要动手,还得另外找寻由头,没办法一下子把他弄死。   便是这个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司祁缓缓抬头,看向门口。   门口走进来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神态舒缓,目光澄澈,面对气势逼人的顶头上司,毫无半分胆怯退缩之意,反而还绽放出了欣喜的光芒。   呵,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司祁冷笑一声。哪怕心里对这人再怎么不喜,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外形条件确实不错,李安琪会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正要开口敲打,楚沨却首先上前一步,脸上满是激动喜悦的光芒,对司祁说:“司总,您还记得我吗?”   司祁冷哼一声,神色不虞的阴沉看着楚沨。   楚沨心知这个世界的司祁,因为童年被父母抛弃的经历,还有姐姐因他而死的自责,导致性格扭曲,对人极难抱以信任。   唯一被司祁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现在还被他这个凤凰男故意接近,司祁对他没好感很正常,所以楚沨一点也不介意司祁的态度,反而更加欣喜亲昵的说:“我是被您资助的学生,从小我就很感激您,也是为了您加入的公司。如今终于能见到您,亲口说出心里的话,我真的很高兴!”   司祁听到这些,非但没有因此感到欣慰,反而越发愤怒了。   面前的人是不知道他已经死过一次,已经看穿了他们的真面目,才会说这种话,试图又一次的哄骗他。   “如果你感激的方式是勾引我的女儿,谋夺我的家产——我可当不得你的一声感激。”司祁冷笑着道。   楚沨一愣,倒是没想到司祁都联想到这一步了,连忙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请您相信我。”   司祁神色冰冷至极。   楚沨看出司祁这是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解释,连忙找补道:“如果您是生气我接受了李小姐的礼物,我立刻就会退还回去。我是因为李小姐是您的女儿,所以才会对李小姐格外亲近,绝不是试图占李小姐的便宜!至于谋夺您的家产什么的,就更不会了!”   司祁听到楚沨的声音,看到他的脸,心情无比烦躁。   “够了!”   他知道这人句句都是谎言,可这人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目光清澈明亮,语气诚恳真挚,长得也太具有欺骗性。   司祁打从一开始就厌烦这个人,心里却莫名其妙的不知为什么,总是想要下意识的相信。   两种冲突的感觉让司祁很不耐烦,他的心情越发暴躁,恨不得拿起手边的东西直接砸向楚沨的脑袋。   可偏偏这人这时候确实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上辈子也全程都是隐藏在幕后,让李安琪出面找他说情,他压根就没见过楚沨的面。   这让司祁想要找到证据让这人闭嘴都没办法。   “我不管你抱着什么歪门邪道的想法,我都要告诉你,李安琪不是我亲生女儿,我的财产也不会交给李安琪,会全部捐出去!你想巴结她随便你,但是别想打其他主意,现在就给我——”   “那太好了!!”楚沨不等司祁说话,竟然眼前一亮,高兴的道:“司总,您能这么想真好!其实我早就觉得李小姐对您态度太过恶劣,毫无半点尊敬。一直想要告诉您,让您不要太信赖她,没想到您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果然啊,司祁就是司祁。来到这个世界后,司祁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同样的人生同样的处境,但面对问题的态度却决然不同,完全没有像原主那样对李安琪百依百顺,宠溺无度——哪怕楚沨不去特意煽风点火,司祁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   他喜欢的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出色的!   司祁一愣,随后眼神越发阴沉。   楚沨明白司祁这是又开始怀疑他了,心里哭笑不得,继续孜孜不倦的说:“要我看,李小姐就是以前生活过的太顺遂,被您宠得以为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您就算顾忌旧情,也应该明白慈母多败儿的道理,或许您可以收回李小姐手里的东西,让她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   司祁眉头微蹙,搞不懂这个小白脸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被他察觉到了不对,怕丢了工作,所以赶紧踹开李安琪,试图通过贬低李安琪的方式来自保?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十分正确的方法,倒是有点小聪明。   司祁完全不知道楚沨这是在给他上眼药,也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枕头风,就听到楚沨说:“当年您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承担起生活的重担,一边上学一边还要养育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现在李安琪也十九岁,被您娇生惯养那么多年,享了那么多福,让她在外独立生活,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的眼界与条件,可比您当年好多了。”   司祁心里本就有想要教训李安琪的打算,此刻听到楚沨这么说,倒觉得这人的提议很不错。   正这么想着,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办公室的大门隔音很好,只要不是特别大吵大闹,按理来说声音是传不到这里来的。   司祁刚皱起眉,目光看向门口,就看到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门口的女人气势汹汹走到司祁面前,质问司祁:“你又想做什么?!”   这声音里充满了厌恶与不满,听得人油然而生一股反感。   司祁昨天还能原谅女儿的突如其来的叛逆期,哪怕对方使脾气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忍不住升起一股又一股的怒意,冷着脸道:“谁准你进来的?!”   李安琪一愣,没想到一向对她逆来顺受,只会苦笑着与她讲道理的男人,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当下更加生气了,对司祁道:“这里是我家公司,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要你批准不成!”   “你家公司?”司祁冷笑一声:“哪个地方写了你李安琪的名字,哪个东西是由你赚钱买来的!这是我的公司,我的产业,和你李安琪有什么关系!”   李安琪听得瞪大眼睛,歇斯底里道:“你敢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不认你这个爸了!!”   “那正好!”司祁对秘书道:“你对公司的人说一声,从此以后,她李安琪与我司祁再无任何关系,我的地方不欢迎任何闲杂人等入内!”   秘书愣愣看着司祁,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是……”   李安琪气炸了,直接把手里的手包朝司祁脑袋砸过来,然后被楚沨眼疾手快一把拦住。   “没大没小!”司祁气得忍不住用手拍桌子:“我养育你这么多年,就教养出你这么一个东西!”   “为了一个男人动手打自己父亲,我真不明白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李安琪又气又有些不明白情况,以前她那么折腾她养父,什么难听的话都朝司祁说,司祁都忍耐了她,耐着性子给她收拾残局。   怎么现在,她就只是稍微说了两句,司祁就要和她划清界限,甚至还说什么这是我的公司和你没关系——司祁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觉得司祁永远都会宠着她,不管她做什么都会顺从她的李安琪慌了。   她恶狠狠的威胁道:“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妈,要照顾我一辈子!!”   “你母亲当年突然过世,我如何答应?不过是说出这种话来安慰你罢了。”司祁眼神冰冷:“如果不是我感恩你母亲当年的帮助,你早就应该进孤儿院,像我一样在孤儿院里吃不饱穿不暖的待到成年,而我也只用像你母亲一样,隔三差五给你寄书本打电话就足够了!”   李安琪面色难看,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讥讽道:“怎么,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想在我面前炫耀你对我施加了多少的恩情吗?我可真是谢谢你足够虚伪足够‘善良’了!”   站在旁边的秘书,还有同楼层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员工们顿时不能好了。   这是什么忘恩负义的女人啊!司总与她无亲无故,十几年来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结果这人就这态度?就这语气?   这简直就是故意拿刀往司总的心窝子里捅啊!司总听完得多伤心!   “诶,司总可真是好人没好报。”   “是啊,平时看他对别人都挺疏离的,怎么唯独对这个女儿那么……”   “毕竟是自己家人,那能一样吗?我家姐夫就是个挺难相处的人,但是对他家那个孩子是真的好。”   “可这又不是司总亲生的……”   “谁让咱们司总有情有义呢,为了这么个东西,那么多年连婚都不结,诶……现在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   司祁大发雷霆:“你给我滚出去!”   李安琪很想和司祁大吵一架,说“要滚你滚”,但眼角余光看到站在一旁的楚沨,想起自己此行过来的目的,对楚沨道:“你跟我走,别在这里好端端受某些人的白眼。”   楚沨眉头皱紧,语气不善的对李安琪道:“你已经成年了,司总没有义务再养育你。既然你那么恨司总,就尽早离司总远一些,不要再眼巴巴的凑上来。”   李安琪直接气炸:“楚沨!你知不知道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你!我对你那么好,你就这样对待我?!”   楚沨冷淡道:“你对我好的方式,就是花司总的钱送我礼物?那些礼物我都没有动过,稍后自会寄还给你。”   李安琪不敢置信,她上辈子和楚沨恩爱了那么多年,甚至为了楚沨和丈夫离婚,为了楚沨拿刀想要杀了司祁,结果楚沨却这么翻脸不认人!   李安琪无比受伤,凄惨哀怨的声音听得好多人一脑袋问号:“你太过分了,明明我为你做出了那么多!!”   “我说过了,你送我的礼物我会送还。”此刻的原主也就拿了几次礼物,楚沨觉得自己还是挺好解决这个问题的。   “你要和我划清界限?!”李安琪瞪着楚沨,声音无比尖利:“是不是因为司祁?只要你说是,我就不会生你的气,我知道的,你肯定是被司祁威胁了,他就是这样的人!”   周围人听得一阵无语,司祁已经彻底失去了和这人继续说话的力气,手掌疲惫的撑着头,看得楚沨很心疼。   “司总用不着威胁我,我本来就不想和你扯上关系。之前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恩人的女儿,我想照顾你。”楚沨不悦的道:“我对你好的理由,和司总为什么会对你好一样,从来都不是因为你本人。”   李安琪浑身颤抖,根本不相信这离谱的解释。   肯定是因为司祁在场,所以楚沨才不敢说真话。   肯定是的!   保安从附近赶过来,确定司祁真的要把李安琪赶走后,大着胆子把人架走了。   李安琪一路上大喊大叫,坚决不配合,引来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公司上下很快传遍了司祁与李安琪闹翻了的事情。据说李安琪喜欢上了一个刚刚进入公司的研究员,研究员却不喜欢李安琪,然后李安琪就为了研究员纠缠司总,看司总不同意就大声咒骂司总……   还有人因此第一次听说了司祁的人生经历,震惊他原来是孤儿院出身,白手起家,三十多岁就单打独斗的创下这么一番基业,且竟然为了报恩,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只为了能更好的养育恩人的孩子。   这种温情脉脉的描述,和司祁以往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让好多人都感觉,自己以前真的是误会了司祁。   这时候,公司里好多被司祁资助过的人也陆续冒出来替司祁说话,大家这才震惊的得知,原来司祁不只是资助了楚沨,他资助的人数远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多!   这真的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而这个好人,竟然一番真心喂了狗,遇到那么一个白眼狼女儿,真的是让人气愤。   以前李安琪来公司,大家对她态度极好,全都是因为她是司祁的女儿。   现在司祁和她决裂,且大家又听说了她的事迹,就都很讨厌她了,见她在公司里大喊大叫说要去找司祁,让周围人帮她,大家也当做自己没听见,站在一旁看戏。   “真是群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李安琪见周围人的反应,气得破口大骂。   公司员工闻言,心里越发不忿。   “狗眼看人低?如果不是司总收养了她,她现在指不定连我们都不如!”   “学习成绩不好,又不会经营公司。人长得那么普通,说话又不好听,脾气还这么大……”员工们越说越嫌弃:“如果不是司总,她这样的人在孤儿院,肯定养不出现在这样的大小姐脾气,竟然真觉得自己挺高贵……”   “就是,我都替司总感觉不值!”一名在公司待了很多年的老员工说:“你们别看司总现在三十多岁了,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其实他刚开这家公司,年纪只有二十出头的时候,长得那是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好看!那时候多少人想要追司总啊,上赶着想要和司总约会,结果李安琪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这个消息,在那里哭着喊着不同意,说什么自己会被继母虐待,说自己要离家出走,闹得要死要活的。好多老员工都知道这件事,司总当时亲口拒绝了那些追求者,理由就是说不想给孩子找个后妈,怕后妈生了孩子以后没办法一碗水端平,怕李安琪觉得自己成了家里的外人……”   “诶,司总以前那样确实是找不到老婆。谁家姑娘愿意一嫁过来就有个那么大的孩子?更别提后妈难当,不管做什么都容易被外人说闲话。尤其李安琪还是个看着很有心机的,那日子肯定过得鸡飞狗跳。”   “啧啧……幸好司总现在还年轻,三十多岁,完全还可以再找个老婆生个孩子,不然以后年老了,连个承欢膝下的孩子都没有,那才是真的惨……”   “我是真的对司总改观了,以前还觉得他这人整天冷着脸难说话,现在想想,感觉他已经是我见过的,非常难得的好心人了。”   “那个叫楚沨的研究员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但愿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和司总弄得太尴尬。”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司祁看着面前一脸坦荡的楚沨,完全没从楚沨脸上,找到半点的窘迫与尴尬。   如果不是心里确定,楚沨未来会收了那价值几百万的礼物,以及那毒药十有**就是从楚沨这里拿给李安琪的,司祁可能真就信了楚沨的解释,以为楚沨是过来报恩的。   怪不得能把李安琪哄得团团转,这临场反应速度确实很快,心思也足够活络。   从一旁站着的秘书表情就能看出,这些人绝对都相信了楚沨的解释,觉得楚沨是个心思赤诚,想要报恩的好人。   呵呵……   可惜司祁重生了,他知道的事情比别人更多。   楚沨有这智商,为什么不去用在正途上,非要想着走捷径。   司祁对楚沨冷淡道:“我用不着你报恩,我等下会派秘书带你去人事部辞——”   “请给我一个机会!”楚沨上前几步,对司祁诚恳道:“真的,我什么都不需要,只想留在你身边报答你。”   司祁猝不及防看到楚沨那双眼睛,心脏不受控制的一颤,莫名开始心跳加速,耳朵甚至都泛起了热意。   他控制不住这种本能反应,更受不了楚沨看向他的目光,心中越发恼怒,觉得楚沨是在故意勾引他,对楚沨道:“你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这是觉得勾搭李安琪不成功,干脆想着要从他身上下手了吗?!   楚沨一眼看穿了司祁的心动,再接再厉道:“我觉得我之前做的事情惹得您生气,非常对不起您,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您身边赎罪!”   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司祁防心很重,对别人充满了不信任。甚至司祁刚才还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背叛,心里正是最不想别人靠近的时候。但楚沨有信心!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融化司祁这座冰山,让他再次喜欢上自己!   毕竟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人。   “难道您真的,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吗?”楚沨看着司祁的眼睛,认真的询问司祁。   司祁心头一颤,一句“是啊”卡在喉咙里,竟然死活发不出声音。   ——该死!!   司祁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握紧,冷笑着道:“好,好!你想赎罪是吧?”   就那么放过这家伙太便宜他了,就应该把他留在身边好好折磨,给他希望,再掐灭他希望,让他明白自己不是李安琪,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给你这个机会。”司祁沉着脸对秘书道:“你去安排人,到宿舍把他的东西都搬出来,送到我那里!”   秘书看了一眼楚沨,见楚沨没露出不愿意的表情,反而一脸欢喜,点点头说:“好的司总。”   他其实不太懂这些人一心想要报恩的心情,但考虑到司总为了报恩能把恩人的女儿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照顾,楚沨想成年后想办法报答恩人让恩人消气……感觉也挺正常的。   一般人也不会像司祁一样知晓未来,脑洞大开的把楚沨的行为联想到谋权篡位上去,因此接受良好。   甚至有人听说楚沨要搬走的原因,还挺感慨,说楚沨这人和司总一样至诚至信,是个知道感恩的。   而这时,只剩下两个人的办公室里。楚沨走到司祁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男士钱包,取出里面的银行卡,对司祁说:“司总,这是我这些年积攒的钱,我一直想要攒钱给您准备一个礼物,现在亲眼见到您以后,我觉得把自己的银行卡送给您,更能表达我的感情。”   楚沨眼神里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脉脉情意,被在场唯一的目击者司祁看得一清二楚。一向平稳的心跳不自觉加速,司祁手里被楚沨强行塞进来那张薄薄的卡片,指尖莫名滚烫,很想从楚沨的手掌中抽离出来。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让司祁很不自在,很想逃离。   上交银行卡什么的,不应该是老公交给老婆吗?关他屁事! 第120章 白眼狼与凤凰男   李安琪白天去了一趟公司, 回来后怒气冲冲的跑到自己房间,提着一个小包就离开了家。   管家扬叔好心问了一句:“大小姐去哪儿,需不需要人陪?”   李安琪想起这人上辈子死死拦着自己, 大声喊着让人报警抓她的画面, 心中充满了恨意,怒吼道:“滚!用不着你来假好心!”   那愤怒的语气让扬叔很是不安,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大小姐, 于是给司祁打了个电话, 告诉了司祁这件事。   本以为司祁会很是头痛的告诉他, 让他去把大小姐找回来, 或者派人去跟着大小姐,防止大小姐怒极之下开车出了事故。   结果司祁一反常态的对此毫无反应, 甚至还让杨叔通知家里人, 说他从此以后与李安琪断绝关系, 还让他们别放李安琪进入家里。   那冷冰冰的话语把扬叔听得一愣。他不明白这对父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矛盾,怎么会闹成这样, 但还是犹豫着答应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司祁心里不太好受。毕竟在他被李安琪害死的那几分钟以前,他还一直把李安琪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一心一意为她着想。   如今话说出口,司祁也挺惊讶,自己竟然能果断到这种地步。果然重生一遭之后,性格也随之着生死发生了一些改变。   他在公司处理事务到了太阳落山, 公司里还有许多员工在加班。   生物医疗专业与研发领域息息相关,从来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很多员工高中的时候以为这已经是自己这一生学习最忙碌的时候,结果上了大学才发现高中至少还拥有稳定的睡眠时间,而大学为了课业接连几天熬夜根本不算什么。   抱着毕业后就解脱的心态离开学校, 结果毕业后进了实验室才知道,大学忙起来的时候至少还能在宿舍里睡觉,每年有两次的假期可以休息,而这里却是经常毛毯一拿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窝着睡着……   司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楚沨也不知道是会算还是太有眼力见,竟然刚刚好提着行李与走到门口的司祁碰面。   司祁想起白天在楚沨的话语下,莫名其妙答应让楚沨跟他一起回家的事情,忍不住咬了咬牙。   楚沨对司祁露出一个非常美好温和的笑容,走过来对司祁说:“工作一天辛苦了,我们早些回家休息吧。”   司祁:“……”   这人说这种凑近乎的话,就一点不觉得害臊吗?讲的那么自然。   更让人郁闷的是,司祁原本不悦的情绪,竟然因为这些话舒缓下来,就好像被顺了毛的猫。   胸口憋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就好像没看到楚沨的存在一样,司祁自顾自上了车。   楚沨也不恼,因为他提着行礼跟着一起上来的时候,司机朝司祁投来询问的目光,司祁一句话没说,默认了楚沨的跟随。   楚沨主动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司总公司里的员工,楚沨,以后会和司总一起上下班。”   “……你好。”司机笑着说:“你叫我小张就好。”   “张哥。”楚沨道:“以后还要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司机笑吟吟道。   以前司机从来没见有谁和司总关系这么亲近,想起方才楚沨放到后备箱的行李,司机一边开车,视线一边不自觉朝后视镜瞥了几次。   这一看,司机就发现,原本应该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年轻员工,竟然坐在司祁身边半点不见局促,反而面含笑意的侧头看着司祁。   而这时候应该如往常那样,冷着脸回看对方,质问“看什么”的司祁,竟然在不留神触碰到楚沨的视线时,仿佛被烫到了一样下意识躲闪,然后脸上浮现出懊恼。   这与其说是员工怕老总,更像是老总怕这个员工……   司机心里疑惑,一路安安静静的把两人送回了别墅。   出门迎接的管家惊讶的看着楚沨,走过来帮楚沨提过行李,询问道:“这位是……”   “以后他就住在这里。”司祁冷淡道。   ——前脚刚把大小姐赶出家门,后脚就带回来一个与大小姐年龄相差无几的人?   这该不会是在暗示着什么吧?   管家胡思乱想着,不动声色的与楚沨搭话打听情况。   楚沨就像是没有任何城府的阳光青年,三两下把自己和司祁的关系吐露了个一干二净。   “原来是先生资助过的孩子,”管家笑意盈盈:“先生一直很关心你们,知道你这样懂得感恩,先生一定很开心。”   “先生是好人。”楚沨说:“从以前起我便一直想见先生,现在见到后,只觉得先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呵呵,你很有眼光。”管家笑得格外慈祥,看向楚沨的眼神越发欣赏。   全程冰山脸,浑身气质阴郁到不需要化妆都可以直接去扮演电视剧大反派的司祁:“…………”   这两人说的好人是谁。   不想再听两个人当着他的面轮流吹彩虹屁,司祁冷着脸回了二楼的主卧,换好衣服没过多久,管家便敲门提醒司祁晚餐已经准备好,可以下楼用餐了。   下楼后,意外也不意外的看到正在餐桌旁等着的楚沨。   楚沨正在低头观察饭菜,听到动静抬起头,发现是司祁以后,他忍不住对司祁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潋滟含着情意的眼眸仿佛一汪清泉,能不动声色的将人裹挟其中。司祁看得心情莫名躁动,随后越发恼怒。   这人果然是抱着想要勾引他的心思来的,笑都笑的这么不知收敛!   “这些都是先生平时喜欢吃的菜色吗?”楚沨询问。   司祁没有搭理他,拿起碗筷自顾自用餐。一旁管家主动接过话茬:“有几道菜是先生很喜欢吃的,比如这两道……”   楚沨仔细听着,那认真的神色,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有多用心。   司祁很想冷落楚沨,让这个想要走捷径的年轻人吃点苦头,但注意力还是不受控制的飘去楚沨那里。   哪怕视线不挪过去,耳朵也不自觉捕捉那边的声音,然后通过管家越来越温和的嗓音,间接判断出楚沨的情况……   回过神来的时候,司祁甚至连楚沨也很擅长厨艺,特别是做得一手好甜品的事情都给听进去了。   ——该死!   司祁烦躁的快速吃完碗中饭菜,一声不吭上了楼,把楚沨一个人留在餐桌上。   楚沨还没觉得什么,管家倒是怕楚沨觉得尴尬,先一步替楚沨打圆场:“先生这人面冷心热,其实并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主要是今天大小姐和先生吵架,把先生弄得很不愉快,先生才会这样。   “如果先生真的不喜欢你,也不会特意把你带回来,你要知道,先生不是那种什么人都肯接受的性格。”   管家的解释让楚沨感受到他对司祁的关心,眼中不自觉浮现笑意,楚沨对管家道:“扬叔,我知道的。”   他对司祁怎么可能会有不满,笑着说:“您能告诉我更多有关先生的事情吗?我既然要住在这里,就想让先生过得更舒心。”   扬叔脸上划过欣慰,忍不住把这样的楚沨,和一心只在乎自己的李安琪放在一起作比较。   明明都是被资助的孩子,楚沨真的比骄傲放纵的李安琪要好上太多。   扬叔非常热情的说:“先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别看他表面冷冰冰的,其实只要你对他好,他都会一一记在心里,是个内心特别柔软的人。”   “他自己淋过雨,就想为其他人打伞,有能力以后一直在默默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热衷慈善,在周围圈子里的评价一直很好。”   “…………”   “可惜每天忙着工作,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管家说了许多之后,略感遗憾的道:“虽然为了大小姐,先生总是会每天按时回家,但也是换个工作场所罢了,经常熬夜到凌晨才休息。”   “这样啊,”楚沨认真点头道:“我会劝说先生的。”   “那真是太好了。”管家很是开心。   以前管家也把这事给李安琪说过,希望李安琪能劝一劝司祁。毕竟只要是李安琪提出的请求,司祁不管怎样都会认真对待。但李安琪嘴上说的好听,说自己有多心疼父亲,实际上根本没有认真阻止过司祁。   现在有楚沨帮忙,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管家心里这么期待着。   晚上十点,书房的灯果然一直开着。   司祁坐在屏幕前,四方形的荧幕光芒打在蓝光眼镜上,映照出司祁清冷淡漠的眉眼。   “叩叩”   轻叩房门的声音响起,司祁习惯性说了声:“进来。”   一个装盛着甜点的小盘子落在司祁的手边,随后是一杯散发着些许热气的牛奶。   以往管家过来送夜宵的时候,可不会送这种东西。   司祁诧异抬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忍不住皱眉:“怎么是你。”   “我不能在这里吗?”楚沨轻缓的嗓音在书房内响起,漂亮的眼眸含着笑意,仿佛会说话。   灯光下的青年眉眼如画,司祁视线下意识凝聚到楚沨身上,观察着他的肌肤、眉眼、唇角的笑意,每一个弧度都好看到让人赏心悦目。   有那么一瞬间,司祁甚至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无害与温柔——但这怎么可能呢?   “出去。”司祁收回视线,下了逐客令。   楚沨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对司祁道:“您不用对我这么警惕,我真的对李小姐没有任何意思。”   他和司祁之间,只有李安琪的那一点误会。在他当着司祁的面严厉斥责李安琪,与李安琪划清界限后,司祁应当不会再对他那么耿耿于怀。   尤其他还表现的十分知恩图报的模样,与这个世界的司祁志同道合,相信他只要再接再厉,司祁会很快接受他的。   “呵……”司祁抬起眉梢,本就俊美出众的五官,在他锋芒毕露的状态中,越发明艳绝色,不加收敛。   “你确实是看不上李安琪,”司祁冷笑着道:“所以你是看上我了?”   楚沨一愣,随后忍不住失笑出声:“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司祁不客气的道:“你这样无时无刻的朝外散发魅力,试图引诱我,真当我看不出来?”   瞧瞧楚沨那样子吧,随便一个抬头,一个眼神,都好像是精心计算过一样,看得人心跳加速,心神荡漾——这不是故意勾引是什么?   “可我什么也没……”楚沨下意识解释,随后听明白司祁的意思,忍不住憋笑道:“您觉得我在散发魅力,还觉得我在引诱您……只是因为您对我有好感,所以我不管做什么都能吸引到您吧?”   司祁心脏猛地一跳,当即恼羞成怒:“巧言令色!当初你就是用这招让李安琪上当的吧!”   “冤枉。”楚沨特别无辜的说:“我对她毫无好感,我只是对您……”   “还说冤枉!”司祁怒道:“你敢发誓你对我毫无图谋?”   “…………”   楚沨视线挪开,声音有点飘:“是有一点,但肯定不是您以为的那样。”   “呵!”司祁嘲笑道:“你连我都敢惦记!还说自己只是为了报恩!”   楚沨看解释不清楚,干脆承认:“是,我是爱慕您,想要追求您,我对您一见钟情。”   这堂而皇之的告白宣言,听得司祁脸上迅速浮出一层薄红。   他心脏不争气的疯狂跳动两下,情绪却是无比愠怒,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你,你不知羞耻!!”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好意思说出口!   真以为他就这样忘记白天这人和李安琪的纠缠,忘记他试图当凤凰男的曾经了吗!   “追求心爱的人,怎么算是不知羞耻。”楚沨毫不退让的说:“就算是您,也不能这样践踏我的一片真心。”   司祁万万没想到这人脸皮那么厚,都被揭穿了真面目,还能继续撒谎。盯着楚沨那格外真诚的眼神,司祁胸口一堵,自顾自生起了闷气。   “出去!”   “不要,”楚沨理直气壮的说,“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您该去睡觉了。”   “我用不着你操心!”司祁恶狠狠道。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楚沨说:“只要您不嫌我烦,我愿意在这里陪您守到半夜——反正我是很乐意多看看您的。”   司祁气得磨牙,搞不清楚明明是他把楚沨带回来“磋磨”的,怎么反而是他被楚沨弄得一天到晚都在生气。   按理来说,这人应该心虚的不敢见他才是,怎么会反客为主,一点也不觉得惭愧。   “喝口牛奶吧,那点心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楚沨说:“你肯定会喜欢。”   “哼。”司祁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那做工精美仿佛艺术品的甜点。   书房、饮品、居心不良的人,这分明就是记忆中死亡场景的重现。   想起那画面,司祁的小腹就开始一阵幻痛,脸色越发阴沉了。   楚沨看司祁竟然生气成这样,也不继续劝说司祁吃点心了,只是道:“工作是做不完的,以后我会帮你,你早些休息吧。”   哈,帮我?这家伙果然一心想着参与公司事务!   司祁瞪了楚沨一眼,伸手扣上正显示着文件内容的电脑屏幕,“够了!出去!”   以后有这家伙在家里,连工作都不能带到家里做了。   司祁起身收拾公文包,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好。”楚沨漂亮的眼睛弯起,一点也不介意司祁的态度,笑吟吟道:“晚上早些休息,可不能在床上也想着工作。”   “别这么自来熟。”司祁愤愤的说。   温柔的嗓音配上满心满眼只有你的表情,听得司祁耳朵发痒,心也跟着发痒。   这家伙肯定是专门练过如何勾引人,否则怎么会说一句话都这么含情脉脉,连一向清心寡欲的他都中招了。   楚沨无辜耸肩。   他真的只是随便说了句话,完全没考虑过别的。   是司祁自己太喜欢他了,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会不由自主的动心。   管家今天休息的比较晚,家里少了一个女主人,又多了一个男主人,很多事情都要调整。   见司祁竟然臭着一张脸,被楚沨劝说着早早回了房间,管家惊讶的看着楚沨,心里只觉得不可思议。   等到随后一周,司祁次次都没能自主加班成功,最后干脆连电脑也不带回家,到了时间自觉就去睡,管家对楚沨的感观从欣赏彻底转为了敬佩。   这天,司祁起来后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发现最近的食物味道越来越好,就连牛奶的甜淡程度都完美的恰到好处,对管家说:“家里换厨师了?”   管家忍不住笑:“是。”   “换了谁?”司祁不解:“我怎么没见过。”   司祁不是那种喜好享受的人,家里请来的人并不多。如果出现了新面孔,司祁不至于不知道。   管家看向一旁的楚沨:“您见过的。”   司祁一愣,看看楚沨,又看着面前火候恰到好处的溏心蛋,有点不敢置信。   “这几天您总说新的菜式和您口味,其实那都是小沨少爷准备的。”管家笑着说道:“少爷有时候,好像比我还要清楚您会喜欢吃什么呢。”   司祁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他最近新发现的几道美味,眉头微皱,看向一旁笑而不语的楚沨。   男人恬静的模样温润如玉,与他身后的山水画屏风相得益彰,衬得他越发出尘优雅。   哼,这家伙又在不动声色的勾引人。   喉结滚动,下意识觉得有些干渴,司祁端起楚沨方才递过来的牛奶喝了一口。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液体已经顺着喉咙划过,想后悔也晚了。   “…………”   罢了,这人如果真敢下毒,周围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何况他现在什么东西都没给楚沨,这家伙就算动手,也拿不到任何好处。   就应该让这家伙给他干活赔罪,以泄他心头之恨!   这么想着,司祁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心满意足的品尝着面前的美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有多愉悦。   一旁管家看得笑眯眯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适,但自从李小姐离开以后,司祁的生活确实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正这么想着,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高亢充满了攻击性。   “这个门怎么打不开了!快点过来给我开门!!”   管家神色一变,侧头看向司祁,发现司祁皱眉看向门口,脸上并没有露出心疼的神色。   “先生……”   “把她赶走!”司祁说。   “好的……”管家快步走出餐厅,朝着别墅外走去。   “怎么这么慢!”李安琪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扫地出门,不悦道:“今天司机竟然忘记去接我放学,还得我自己想办法回来,真是应该让爸把他辞了!”   管家站在门口,面含歉意的说:“小姐,您还是离开吧,先生现在还没消气呢。”   李安琪一愣,随后立马炸了:“你什么意思!他还没消气?我都还没原谅他呢!”   没原谅那你回来干什么,继续气先生吗?管家心中腹诽,“既然这样,那就请您先离开吧。”   “这里是我家!!!”李安琪气得一脚踹在铁艺大门上:“你给我把门打开,我要进去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管家不是很乐意听到李安琪这么说司祁,压低嗓音道:“李小姐,我说的很清楚了,这里暂时不欢迎您过来。”   李安琪一张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怒的胸口不断起伏,看管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给她开门,她终究还是强行委屈自己咽下那口气,不甘心道:“那你让他给我把卡恢复了。”   管家一愣,立马明白李安琪明明生气却还是主动回来的原因,摇头说:“这事儿您还是自己和先生说吧。”   “先生先生先生,什么事都是先生,这个家我难道就没说话的权利了?!”李安琪怒气冲冲:“不给我钱,我在外面吃什么用什么,他难道真想饿死我?!”   管家一脸古怪,就没见过找父母要钱跟债主讨债一样嚣张的。   话说李小姐最近性格真的变化好大,以前就算发脾气,也没见她这么满身戾气,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一样。   管家不说话,李安琪心里不爽,又踹了大门一脚:“你给我把门打开!”   “够了。”司祁淡淡的声音从管家身后传来,管家回头,看到司祁一脸冷漠的站在别墅门口,对管家道:“直接喊小区的保安过来,把她赶走就行,何必跟她浪费口舌。”   李安琪发出一声尖叫,手掌抓着栏杆,另一只手伸进来指着司祁的脑袋:“司祁,你他.妈的放我进去!”   “哧,”司祁嫌弃的看着这面目狰狞的女人,完全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人当成宝贝宠着,“你有什么资格进来?”   “这是我家!”李安琪大喊。   “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你姓司吗?你是我女儿吗?你有把我当成你父亲去尊重吗!”司祁冷笑:“什么都没有,还在我面前呼来喝去,真把我司祁当成好说话的人了!”   李安琪从未被司祁这般对待过,哪怕是上辈子,她拿刀想要捅司祁,司祁也只是用不敢置信的痛心眼神看着她,从未对她这么冰冷不近人情。   被偏爱的人总是这般有恃无恐,直到意识到对方不再宠爱自己了,才会开始感到害怕,感觉到事情不对。   李安琪说:“你,你什么意思,我就是生你气和你吵两句,你至于这样吗?”   “至于。”司祁认真的道:“看来光停你卡还不够,还得告诉大家你已经和我没关系了才行。毕竟你这几天一分钱没花也过得挺滋润,应该是打着我的名号到处白吃白喝了吧。”   李安琪面色骤变,司祁冷淡的道:“真是给脸不要脸。” 第121章 白眼狼与凤凰男   “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吗!”李安琪眼神闪烁, 盯着司祁看了半晌,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竟然露出一幅英勇无畏的表情, 对司祁说:“我是不会屈服的!”   司祁:“…………”   谁需要你屈服,你屈服了能给我什么好处, 继续和你父慈女孝把你当成公主一样宠着,还是感恩戴德的把公司交给你继承?   做你的美梦去吧!   楚沨远远听到李安琪的声音, 对李安琪的心理活动一清二楚。   这人到现在还以为司祁是想用这种办法逼她低头就范, 然后乖乖回家在司祁面前“忍辱负重”的扮演母亲的替身, 给司祁带来精神上的愉悦。   似乎只要她是母亲的女儿,长着和母亲相似的脸, 司祁就注定一辈子离不开她。   李安琪放下狠话,扬着下巴仿佛胜利者一般骄傲地离开了, 留下管家一脸迷惑的看着她背影,不明白李安琪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司祁眼神越发深邃,看着把傲慢刻进骨子里的李安琪,越发确定这个白眼狼不值得自己疼爱。   他一心想着要让拥有姐姐血脉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幸福生活,却忘记这女人身上还流着杀死他姐姐凶手的血。这人完全没有继承姐姐的优点, 反倒是把那个男人的自私自利继承了个十足十。   司祁对管家说:“去查查, 她父亲出狱后, 被她安排到哪里了。”   管家一怔, 随后立即明白司祁这么生气的原因——司祁这辈子最恨的人, 毫无疑问肯定是李安琪的父亲。结果李安琪完全不顾自己母亲的死, 也不记着司祁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竟然瞒着司祁收留了她出狱后的父亲,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管家立马道:“我这就去找人调查!”   司祁站在原地,拿出手机, 打开万年不用一次的朋友圈,不是很熟练的发表内容:“我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将恩人的女儿养育至成年。如今如她所愿,将她送还给她心心念念的亲生父亲,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与李安琪再不相干。”   朋友圈发出去之后,很快被商界内许多合作伙伴看到。   因为内容太过不可思议,很多人看了好半晌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诧异的在下方询问司祁怎么回事。   以前司祁疼爱女儿,为了女儿连婚都不结,就怕给女儿找了个后妈的事情人尽皆知,谁知就是这样的司祁,竟然会突然发这样一段话。   而且……亲生父亲?   据说李安琪的亲生父亲是个打死了妻子的杀人犯,李安琪离开司家豪门投靠这么一个家长,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失心疯了。   司祁认认真真在朋友圈回复那些合作伙伴的留言,一次又一次的肯定自己的态度。   许多人看司祁一条条的回复,确定司祁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忍不住和身边人感慨:“这女儿可真是白养了……”   瞧瞧司祁说的吧,“如她所愿,将她送还给她心心念念的亲生父亲”,这竟然还是李安琪主动要求的!   司祁对李安琪难道还不够好吗?这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疼爱。   司祁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唯有在和人聊到女儿的时候,语气才会变得格外温柔,他是真的把李安琪当成自己亲生女儿看待啊!   现在肯定是被李安琪伤透了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以前有不少圈子里的大小姐大少爷,羡慕李安琪运气好。本应该是个命苦的人,母亲早逝,父亲进监狱,却躲开了进孤儿院的命运,被司祁那般捧在手心里宠爱,什么好东西都愿意给她,随便她怎么发脾气都包容着她。   不像他们,明明出身在富裕的家庭,是自己父亲的亲生孩子,却还要和其他的兄弟姐妹私生子争抢父亲的关注,想方设法展现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连撒娇任性都得掂量着来。   结果就是这样被他们羡慕的存在,竟然脑子糊涂的要去找什么亲生父亲,彻底把养父给惹恼了。   哈!这不是蠢是什么!   当即有人给李安琪打了电话,幸灾乐祸的说:“李安琪,你爸不要你了啊?”   李安琪一愣,语气不善的说:“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爸会不要我?呵!”   是她巴不得离那个变态远远的,一点不想搭理那个恶心的家伙好吗?   对面的人笑得格外开心:“你还不知道啊?你爸都发朋友圈了,现在大家都在说呢,说你要去找你那个杀人犯亲爸。”   “……”李安琪正在走路的脚步一顿,手指无意识捏紧了手机。   什么朋友圈?司祁发朋友圈了,还说她要去找她亲生父亲?   她确实是打算哪天有空就去找自己的生父,但司祁怎么会知道……   是了,肯定是司祁又一重的手段,司祁故意当众揭开她的短处,想要让她忍受不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想要让她屈服!   她是不会让司祁得逞的。   “什么杀人犯,我爸才不是杀人犯,那就是个意外!”   “哦哟,这就开始喊上爸了啊,看来那消息是真的了~”对面女生娇滴滴的说:“恭喜你哦,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我会帮你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的!”   告诉大家,李安琪宁可不要司祁这样一心疼爱她的养父,也要认回那个打死自己妈妈的家暴父亲。   李安琪觉得这话格外刺耳,她又不是傻子,清楚这事儿说出去了对她只会有坏处,厉声喝道:“不准说!”   “哎呀,你好凶啊。”女生不高兴的埋怨:“我这人性格不太好,你这样凶我,我会生气的哦。你确定你没了司叔叔当靠山,还能继续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吗?”   李安琪心一慌,恼羞成怒道:“你敢!!”   “呵呵呵……你看我敢不敢呀?”女生嘻嘻笑着:“等下我在蓝色晚霞包场,把我们俩的朋友都喊过来。你可别说你不会来,毕竟李大小姐可一直是我们圈子里最不好惹的人呢~以前有司叔叔护着你,现在有杀人犯护着你,我们可是惜命的很,肯定不会乱来的,不然一不小心,把你爸又送进监狱了可怎么办~~”   李安琪气得脸都青了:“你想死是不是!”   “哎呀,你想子承父业呀?好有理想哦!”女生乐呵呵说:“那么晚上十点,我就在酒吧等着你,一定要记得来哦,我会发朋友圈告诉大家的!”   李安琪:“…………”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李安琪心里有火没处发,偏偏手机还滴咚滴咚响个不停,李安琪低头一看,看到一堆人在聊天软件上找她,问她是不是真的和司祁断绝了关系,是不是真的正和杀人犯待在一起。   那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语气,李安琪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等司祁跟她低头,把她接回司家,这群人一个个的全都要过来跟她赔礼道歉!   这么想着,李安琪咬牙切齿的关掉屏幕,倒是因为这些人的提醒,想起自己现在可以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爸从小就很疼爱她,上辈子与她重逢以后,更是对她关怀备至,不停的说这些年很遗憾没能照顾她,希望她不要怪自己,说自己会努力挣钱,把所有东西都交给她这个唯一的女儿。   连司祁这个母亲出轨的情夫,都对她关怀备至,她的亲生父亲,肯定会对她比司祁还要好!   李安琪心中得意,一路走出别墅区,在马路上晃了好一会儿,等到一辆过路的出租车。上车后报了她父亲家的住址,车费等下了车找她爸要就行。   那边,管家第一时间请人调查李安琪生父名下的房子。派去的人刚刚抵达,正准备询问周围邻居李安琪以前是否出现在这附近,这户人家里的男人是不是这几年一直住在这,结果就看到李安琪下了车后熟门熟路的敲响了她爸的房门。   “…………”看来李安琪以前确实来过这里,不然一个四岁就离开这里的人,怎么可能还记得具体地址。   将这件事汇报给了管家,管家看着短信叹了口气,转手就打电话把这消息告诉给了司祁。   司祁脸色沉了下来。   看来他记忆中的内容确实没有出错,如果不是他主动改变了未来,李安琪肯定会像记忆里那样,因为楚沨和他不断发生争执,然后下毒害死他。   “可以了,不用再管她了。”司祁闭上眼说:“就当以后没这个人。”   管家对李安琪彻底失望,点点头表示明白:“好的先生。”   ……   在司祁打电话的时候,楚沨正在实验室里工作。   目前实验室的研究项目是新型胰岛素,也就是一种用于治疗糖尿病的药物。   楚沨一眼看到实验数据,脑海里便想起了许多方案。   只是他身处在团队合作的研究室,每个步骤都得有理有据,让人相信是他一步一步推敲出来,而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所以想要得到结果还得一两个月时间。   以后要是想拿出好东西,还是披一层马甲比较快,或者换一个更厉害的团队……   注意力投入到繁琐的工作中,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很快。   楚沨提着外套走出大楼的时候,在停车场见到了司机张哥,却没看到司祁。   “司总晚上有一个酒会,让我先把你送回家,再送他过去。”张哥解释道。   “我自己打车回去也可以的。”楚沨说:“司总那边不着急吗?”   “我问过了。”张哥笑道:“司总说不着急,还让我开车注意安全,不要赶时间,让我把你安全送到家。”   说着,张哥仔细看了楚沨一眼,忍不住道:“司总对你可真好。”   以前司祁对李安琪态度温柔也就罢了,毕竟是恩人的女儿,在身边养育了那么多年,和外人的待遇肯定不一样。   但现在却突然多了个楚沨。   要知道张哥在司祁身边做事那么多年,还没见过有谁能让司祁这般照顾的。   哪怕司祁表面上看起来对楚沨态度冷淡,可能容许楚沨进入他的私人空间,甚至是每天一起上下班,就已经足够说明楚沨在司祁心中的地位。   楚沨莞尔:“张哥,司总其实对很多人都很好啊。”   张哥闻言,想起去年的事情。那时他的母亲生病,急需二十多万的手术费,向司祁请假想要回老家筹钱。司祁听明原因后,面上冷冷淡淡,回头却直接让管家给他提前预支了接下来两年的工资,还帮他联系市内大医院,给他安排了最专业的医生。   虽然这种事,对身处医疗领域,和医院关系一向很好的司祁而言,并非什么大事情,只是顺手的功夫,但对当时的张哥而言,真的是莫大的恩情。   司祁一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张哥心里清楚,否则公司里也不会有那么多像楚沨这样被司祁资助的孩子。   但话虽如此,司祁愿意帮助别人是一回事,愿意相信别人接纳别人,又是另一回事。   不然公司里那么多被司祁资助过的员工,怎么就楚沨一个人可以跟着司祁回家?   “我知道司总人很好,但你这情况不一样。”张哥摇了摇头说:“司总难得愿意接纳一个人,你可千万不能像李小姐一样……”那么忘恩负义。   张哥没把话说完,但楚沨听得明白意思,笑着道:“你放心,我不会的。”   司祁能被周围人这般爱戴,楚沨很高兴。   在原世界线,李安琪下毒害死自己的养父后,很快有人发觉司祁的死亡,整个别墅闹作一团。   当时李安琪假装情绪失控,抱着司祁的尸体不放手,不让别人碰,哭着说父亲工作太辛苦,总是不休息,竟然猝死了,还哭着说要让父亲入土为安,催命似的想要找关系把司祁的尸体送去火化。   这么粗浅的手段,当然瞒不住多久,很快管家还有其他那些被司祁资助过的孩子就怀疑上了司祁的死,想方设法调查司祁的死因,看司祁过往的体检报告,看司祁死前那段时间的工作强度,甚至顺藤摸瓜查到李安琪男朋友偷偷从实验室挪用危险药物的事情。   他们果断报了警,警方飞快查出了更多的线索,给尸体做了检查,就这样把好不容易赶走阻力、和心上人顺利领了结婚证的李安琪和她丈夫抓住了。   一开始,李安琪还想替她丈夫求情,把所有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说毒.药是她私自偷出来的,和丈夫无关。   可警方给李安琪看了他丈夫在酒吧好几次和其女人亲热的照片,曾经出轨出的毫无愧疚的她当场咆哮出声,一口一个要负心汉付出代价,要让他下地狱,把丈夫如何把毒.药偷偷交到她手上的细节说的一清二楚。   她丈夫本来以为自己能够脱罪,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借着和李安琪结婚的由头,继承司祁的财产。结果听说李安琪竟然供出了自己,他气得恨不得冲过去咬死李安琪,对李安琪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说像她这样的傻子也就只有司祁会真的在意,还说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冲着钱去的,谁让你那么好骗……   李安琪气得要发疯,两人就这样狗咬狗的被送进了监狱。   而管家等一众接受过司祁恩情的人,在把害死司祁的凶手送进监狱后,聚在一起给司祁举办了庄重的葬礼,还以司祁的名义每年继续资助那些孤儿院中的孩子,让社会一直记得世界上曾出现过一个叫做司祁的好人。   虽然儿时的经历让司祁一直对这个世界抱有警惕,但他的善心,其实已经不知不觉让他的世界了变成会对他温柔以待的模样。   如果不是司祁运气那么差,遇到了那两个白眼狼的话,司祁在这群人的包围下,本应该过得无比顺遂。   楚沨来到这个世界后,接替原主那凤凰男的身份。因着原主不是什么无辜惨死的好人,害死一条人命不说,入狱后还因为这个世界的法律制裁,寿命没有持续多久,所以没有得到快穿局的什么补偿。按理来说下辈子应该会成为一个被凤凰男/女坑了的倒霉蛋,算是一报还一报,彻底了结了恩怨。   “司总这些年,没有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吗?”楚沨问。   “找来干什么?”张哥不屑道:“就是他们害得司总以前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认回来以后,他们能弥补司总的童年不幸吗?过来占司总便宜才是真的!”   “可我看司总很向往家人之间的感情。”楚沨说:“他以前对李小姐不是很好吗?”   张哥郁闷的撇撇嘴,显然想起前段时间,李安琪在家里对司祁说的那些能把人活活气死的话。   “或许是这样吧。”张哥把车开到别墅门口,对准备下车的楚沨说:“所以,你要是想报恩,我觉得你可以生活上对司总好些。”   楚沨笑道:“那还需要张哥帮忙才行。”   张哥一听,很快秒懂:“放心,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看着楚沨下了车,张哥发动车子,朝着公司的方向回程。   他很快接到了正在办公室里等着的司祁,一路载着司祁去了酒店。等到晚上十点多了,才在秘书的通知下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看到了一身酒气有些上脸的司祁。   “司总。”张哥下车给司祁开了后车门,秘书把司祁送上车,和张哥点头示意后,自己另外找了辆车离开。   张哥给司祁递了水,被司祁拒绝,于是就开动车子,在夜色中朝着别墅而去。   在开车前,张哥给管家和楚沨发了个短信,告诉他们司祁喝了酒,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抵达。   管家在厨房吩咐厨师给司祁准备醒酒汤的时候,遇到了楚沨。   “楚先生,您还没休息?”管家对楚沨道。   “还没,你们在给司总准备醒酒汤?”楚沨说:“我知道有个醒酒汤特别有效,晚上喝还能养胃。”   管家知道司祁总是对楚沨制作的食物青睐有加,闻言直接放弃了厨师转而选择了楚沨:“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司祁喜欢喝什么样的醒酒汤,楚沨再清楚不过,在冰箱里找出材料,走到料理台前动作迅速的调制着,厨师在一旁帮忙,顺便跟楚沨取经。   管家看着楚沨熟练的动作,忍不住欣慰点头,对楚沨这个懂得感恩的孩子很是满意。   等到司祁回来的时候,别墅看起来很是安静,只有大厅的灯亮着,在等待主人的回归。   司祁酒喝的有些多,吩咐管家把醒酒汤送上来,就晕晕乎乎上了楼。   门很快被敲响,室内灯光有些暗,司祁看不清楼道内站着的人影,但直觉这不是管家。   他眯着眼睛看清楚走进屋内的人,皱着眉声音疲倦的道:“怎么是你。”   楚沨把汤碗放到司祁面前,见司祁喝的确实有些多,劝说道:“喝酒要适度,否则会伤身。”   “呵……”   司祁自嘲冷笑。   他喝闷酒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李安琪那个白眼狼。至于伤身就更可笑了,谁能比眼前这个下毒的人更伤他的身。   他低头看向面前在灯光下微微泛着暖意的汤碗,哪怕心里很不高兴,还是被这过于诱人的香气吸引,举起碗来喝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   忍不住一下子把这东西喝完,司祁被酒水灼烧的有些不舒服的胃瞬间熨帖起来。他满足的吐出一口气,看到面前站着的年轻人,心里清楚,这和他口味的东西十有**又是这人做出来的。   见楚沨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拿出干净的湿毛巾想要为他擦拭,好像完全看不出他心里的那些打算。司祁手指摩挲着碗壁,莫名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委屈。   他自觉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为什么亲生父母抛弃了他,真心实意养育的女儿恨死了他,就连面前这个被他资助过,让他很是看得十分顺眼的青年,也对他图谋不轨……   可能是酒精麻痹了神经,扩大了人心里的情绪,司祁把碗放下,起身朝着床那边走过去。   楚沨想要跟上,司祁转头瞪着他:“不要靠近我!”   楚沨没有顺从,走过去依旧扶住了走路东倒西歪的司祁,在司祁的挣扎下把他送到床上坐着,然后用毛巾仔细擦拭司祁泛红滚烫的脸。   冰凉的毛巾触碰在脸上,即使司祁不想承认,身体本能的还是感受到了舒适。他挣扎一下,被楚沨轻轻按住,就不再做无用功,顺从的任由楚沨摆弄,就像是只温顺乖巧的猫。   楚沨仔仔细细擦拭过司祁的脸与手,然后放下毛巾,伸手去解司祁领子上的纽扣。   本来舒服的有些晕晕乎乎的司祁身体抖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楚沨,不敢置信这人在做什么。   “乖,要脱下外衣再睡觉。”楚沨温声抚慰着警惕的小猫。   “…………”   意识到自己想歪了,司祁低下头,有些不太好意思。直到楚沨被司祁脑袋挡住看不见纽扣的位置,不得不蹲下来仰着头帮忙解扣子,他才看到司祁眼睛湿漉漉的悄悄盯着自己,在目光触及时,又飞快的躲闪开。   真可爱。   楚沨心中低笑,帮司祁脱去了外套,又语气温和的对司祁说:“我可以解开你的腰带吗?”   司祁身体紧绷的更明显了,他目光灼灼盯着面前的男人,灯光下的男人生得格外俊美,每一个弧度,每一个眼神,都能轻而易举撩动他的情绪。   片刻后,司祁低声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好好的睡一觉,明天醒来能舒舒服服的,不会难受。”楚沨嗓音温柔,仿佛真的把司祁当成宝物捧在自己的心尖上,仔细呵护。   司祁脑袋里一团浆糊,他很想相信面前这个男人没有恶意,可记忆里的事情又做不得假……   如果自己不知道这人的真面目就好了,如果他不是只图自己的钱就好了。   如果用钱就能换来他的“真心”,那是不是可以遮蔽住自己的眼睛,装聋作哑,只贪图这你情我愿的短暂愉悦呢。   司祁微微垂下眼眸,过了好久,对楚沨说:“你帮我脱衣服。”   他缓缓站起身,两只手搭在楚沨的肩膀上,示意楚沨动手。   楚沨不疑有他,抬起手为司祁解开腰带。   随着腰带的解开,司祁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了些,像是有些紧张,按着楚沨肩膀的手掌不自觉用力。   随后,就在气氛紧绷到楚沨以为司祁又要骂他的时候,司祁竟突然环住他的脖子,豁出去一般,眼中含着血丝的对他说:“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也接受你对我的好感……其实我也喜欢你……”   楚沨有些惊讶,有些欢喜,却也不奇怪司祁会喜欢自己,脸上绽放出笑容:“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之前司祁只不过是因为李安琪的原因,对他抱有警惕,误会了他一段时间,现在终于想通了,便愿意接受他了。   司祁喉咙干涩,咽了咽唾沫,对楚沨说:“那你想和我谈恋爱吗?就像……”   楚沨眨眨眼,高兴的说:“当然。”   司祁松了口气,随后又无比紧张的被楚沨亲手脱下衣服。这家伙根本不给他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司祁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楚沨为他换上睡衣,浑身上下的肌肤被刺激的显出一层粉色,在扣子扣好的瞬间飞快躲进被子里假装镇定。   楚沨没有戳穿司祁的虚张声势,走过去,在司祁呼吸都要停滞了的情况下,在他的额前轻轻落下一个亲吻,眼中荡漾着笑意,棕黄的色泽仿佛蜜糖一般,能把人的心融化:“晚安,男朋友。”   男,男朋友……   司祁结结巴巴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感觉不需要陷入睡眠,楚沨再给他一个亲吻,他就能当场昏厥过去。   等到楚沨看着他躺下,为他铺好了被子,转身关上灯离开了房间,司祁心跳速度还是无法恢复平静。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直到他觉得楚沨应该已经忘记这件事的时候,才红着脸躲进被窝里,小小声的在心里念了一句:“晚安……”   “男朋友。” 第122章 白眼狼与凤凰男   睡着前忍不住心里欢喜偷偷喊了一声男朋友, 睡醒后想起这事,却是羞耻的恨不得乘坐时光机塞住当时自己的嘴。   司祁板着脸,面无表情看着一大早敲门的男人。躲开楚沨戏弄一般问他“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司祁走下床找到要穿的衣服,干巴巴说:“我自己来。”   “喔,”楚沨道:“那早餐你想吃些什么?”   “都可以。”司祁发挥出年少时头一回与人坐在谈判桌前的气势,哪怕心里乱成一团, 仍保持一脸镇定的说:“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嗯,只要突破最开始的羞耻心,连男朋友都喊出口了以后,一些心里话也能顺着状况很自然的说出来了。   这回答无疑让楚沨很开心, 他凑过来, 对着司祁的嘴唇亲了一口, 在司祁瞳孔地震的时候笑吟吟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行了, 你出去。”司祁尽量不让声音颤抖,看着楚沨兴致勃勃离开,司祁深呼吸一口气, 捂着脸猛地蹲了下去,整张脸涨到通红。   这家伙怎么这么……这么……这么会得寸进尺!!!   管家看楚沨从楼上下来,对楚沨道:“先生醒来了?”   “嗯, 他洗漱过后换身衣服就下来。”楚沨说:“我去厨房。”   管家知道楚沨每天早上都会主动去厨房准备早饭,对比原本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同为被司祁帮助过的楚沨明显比李安琪好上太多。管家如今看到他,就跟看到懂事的晚辈一样, 格外喜爱。   半小时后,司祁洗完澡换身衣服下楼,迎面看到管家朝他笑得一脸灿烂, 纳闷道:“怎么了?”   “楚先生对您可真上心,”管家看着司祁,忍不住为司祁感到高兴:“他特意找来了材料,说要以后给您做点心吃。我听厨房的厨师说,那种点心制作工序很麻烦,要前后准备好几个小时才能做出来。”   司祁微微一怔,低声说:“他确实很好。”   如果不是觉得楚沨足够好,他昨晚又怎么会一时冲动说出那种……他做梦都想不到的话来。   他得承认,抛开一切问题不谈,只问自己的本心,他确实是喜欢这个人的。   而且……他司祁自问也是阅人无数。旁人讨好他的时候,他总能从对方眼里看到贪婪与**。哪怕是李安琪,“重生”过后他也能一眼看出李安琪的不怀好意,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   唯独楚沨,楚沨的一双眼睛总是格外干净。里面装载着满满的,呼之欲出的爱意,看向他的时候总是无比温柔,仿佛能将人融化一样。   虽然清楚这感情来的有些古怪,但他都三十多岁了,难得喜欢上一个人。他死前上辈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死后新的人生里,凭什么不能顺从自己的本心,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握在手里,牢牢抓住,彻底占有。   楚沨既然招惹了他,他就绝不会让楚沨轻易逃掉。   很快,楚沨与厨师拿着一碟碟餐盘走过来,司祁低头看着面前明显比以往越发美味的早餐,突然明白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是什么意思。   “你做的早餐真棒。”既然想好了自己要什么,司祁不会吝啬在态度上对楚沨的改变。既然要谈恋爱,那就认真谈,用尽一切办法让对方更加喜欢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与自己分开:“你来了这么多天,我还没给你准备欢迎的礼物,年轻人的爱好我不太懂,你若是想要什么,可以尽管与我说。”   楚沨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身为主神的他已经不存在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了。除非是司祁主动送给他的,才会让他格外珍惜,其他的就只是寻常随手可以得到的而已。   想来想去,楚沨想起以往司祁用快穿者的身份,在他小世界里做的事情,说道:“可以给我介绍一些生物医疗领域的专家吗?”   司祁总是喜欢帮忙建设他的小世界,那自己也这么做讨司祁的欢心吧。   司祁一口答应下来:“当然可以,我会帮你联系。”   他不怕楚沨向他提出要求,怕就怕楚沨无欲无求,对他没有任何渴望。   拿到了他的好处,就要对他好。   他冲着楚沨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满都是毫不遮掩的占有欲。   那难得的笑容看得一旁管家险些惊掉下巴,楚沨察觉到司祁眼神中略显露.骨的想法,喉结滚动,被司祁看得有些动了情。   咳咳,这还是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不能白日宣淫。   晚上就可以了。   楚沨压制住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吃完饭和司祁一起上了车的时候,趁着张哥没注意,握住了司祁的手。   司祁微微一惊,侧头看向楚沨。楚沨对司祁展颜一笑,笑容好看到让司祁心跳加速,暗道这家伙又在勾引他。   好吧,他也确实被勾引到了,哪怕仅仅只是握着一只手,司祁也胡思乱想了一路,自己都惊讶自己怎么会想象力丰富到这种地步。   下了车,看着楚沨朝他挥手离开,司祁脑海里不由自主划过诸多业内的研究大佬,盘算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拜托对方,让他们多多照顾楚沨……   可能被美人诱惑的君王,都是他此时的这种心态。   坐在办公室里,司祁飞快处理着手头的文件。自从重生以后,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司祁发现自己对工作方面的事情头脑变得非常清晰,看问题也更彻底。   所以即使因为楚沨的缘故,司祁回到家以后再没法加班处理工作,他的工作效率也比以前提升了很多,每天只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解决完以前一天的事情。   剩下来的时间,司祁都用在了帮忙找人上。当天下午,就给楚沨找到了许多业内非常有名的专家。   楚沨听说司祁一天时间就帮他把人找到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毕竟司祁对他有多好,楚沨知道的比司祁都清楚。   哪怕司祁表面上装作特别矜持,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牵牵小手都能激动一整天——谁让司祁最爱的人就是他呢!   楚沨心中得意,站在书房里,看司祁云淡风轻的说着那些专家教授的身份,仿佛自己千辛万苦做这些事情一点也不费工夫一样。他走近了些,蹲下来握住司祁的手,对坐在位置上的司祁道:“司总,你对我可真好,我好喜欢你。”   司祁清咳一声,故作淡定的道:“嗯,我知道。”   “那我以后还要叫司总吗?”楚沨揽住司祁的腰,感受到司祁身体的僵硬,声音尽量轻缓的说:“这样好生疏。”   “你想叫什么?”司祁红着耳朵道。   “叫……先生?”他记得在这个世界,说“我家先生”,意思就是“我家爱人”,靠着司祁的胸膛,感受着里面疯狂跳动的心跳,楚沨对司祁道:“先生,我好喜欢你,在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你。能够和你在一起,我好高兴。”   司祁脑袋里一团浆糊,理智都快被这些出格的话给淹没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吗,那恭喜你……”   该死,他在说什么?什么恭喜?这怎么能说恭喜??   楚沨知道司祁现在很紧张,抬起头看着司祁的脸,对司祁道:“先生,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报答你好不好?”   “报…报答?”楚沨能报答他什么?   楚沨微微起身,身体朝着司祁靠近,手臂环住司祁的后腰,在司祁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司祁瞳孔收缩,手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可楚沨的手臂牢牢束缚住他,让他根本离不开这方寸的地方。   面前人的气息又太过诱人,司祁手指轻颤,攥紧楚沨的衣服,推拒的力气越来越小,意识沉沦在这陌生又美妙的感觉中,胸膛剧烈起伏,刺激到快要忘记该如何呼吸。   “别紧张,慢慢来……”楚沨放开司祁的唇,对他轻声细语的安慰:“你快要软的身体都坐不住了。”   “是…是谁的错!”司祁面红耳赤,声音里带着恼羞成怒的控诉:“你矜持些!”   “抱歉,我有些情不自禁。”楚沨用手托住司祁瘫软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司祁的后背,让他调整呼吸:“你不喜欢吗?是不是我表现的不够好,我下次一定让你满意。”   司祁气恼的一口咬在楚沨的颈侧,没有非常用力,但绝对能落一下不深不浅的牙印:“没有!”   就是表现的太好了,好到让他生气。   “你以前……”司祁下意识想要质问,声音说到一半卡在喉咙里,又咽了回去   算了,楚沨都二十多岁了,有过经验很正常。虽然他在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时候偷偷交出去了一颗真心,但他不希望楚沨知道这一点,不想让自己在楚沨面前显得太过在意。   楚沨知道这个世界的司祁性格有些别扭,抱着司祁,对他说:“我以前没有别人,只有你。”   “那你吻技这么好!”司祁恼怒的道:“我没有在乎,你没必要撒这种谎骗我。”   “您是想说您被我吻的很舒服吗?”楚沨忍俊不禁道:“可我以前真的没有过别人,只有您。或许是我天赋异禀,又或许是您被我亲一下就投降?毕竟白天的时候先生你被我拉一下手就脸红不敢看我了。”   司祁心里生气,恶狠狠的想回头一定要去调查楚沨的感情史,看看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说谎,完了又对楚沨的话毫无辩驳的余地,只能气恼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   “不甘心的话,多练练就好了。”楚沨扣住司祁的腰,稍微一用力,就把他整个人抱起来,带着他坐在椅子上,将人完全禁锢在怀抱里。   司祁低呼一声,就这么轻易的被调换了一个位置,手指无意识抓住面前人的衣裳,不敢置信这家伙竟然这么富有进攻性。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胃菜,司祁下落的后颈被男人用手掌托住,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越靠越近,整个人以一种半躺的姿势坐在男人腿上,随即嘴唇被吻住,细细密密的亲吻带着极致的温柔,就好像被人以一种守护的姿势拥在怀里,亲密又安心,没有任何让人不适的地方,甚至十分享受……   恍惚间,他好像明白楚沨说的报答是什么意思了,这确实是让人非常舒服,非常快乐的感觉,比什么事情都要美妙。   之前他为什么要抗拒呢,明明占便宜的人是他啊。   司祁学习的很快,完全没有经验的雏鸟在老师的教导下很快学会了如何在接吻的时候呼吸,如何在对方索取的时候给予回应,手臂环住楚沨的脖颈,身体慢慢坐起来,以一种拥吻的方式紧贴着坐在狭小的办公椅上。   一直到嘴唇开始感觉到微麻,司祁才挪开头,呼吸急促的靠在楚沨怀里,目光朦胧,脸颊泛红,整个人瘫软一片,身体轻微颤抖。   气氛暧昧的仿佛要灼烧起来,司祁之前几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这么刺激过。   明明昨天才确定的关系,今天就吻得这么难舍难分,放在以前,打死司祁都不相信冷淡的自己会做出这种反应。   可这又确实是他……   仔细想想,楚沨自从出现后,就一直表现的非常符合他心意。无论外表、性格还是厨艺,甚至是在感情方面的主动,都完美契合了他的要求。   或者说,在楚沨出现以后,司祁才知道,原来自己想要的是这么一个人。   司祁不是那种明白自己心意以后,还会扭扭捏捏的人,他反抱住楚沨,对他说:“我还要。”   楚沨轻笑一声,搂着司祁的腰低声说:“满足您的心愿……”   终于开窍了的司祁非常热情,楚沨和司祁在书房里独处到半夜,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拿着司祁给的名单,楚沨回到房间。他让系统1127调出名单上这些专家们的履历,以及他们目前的研究内容,沉吟片刻后,让系统添加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同时在邮件中附带了一些现写的论文。   差不多两三天的功夫,这些专家教授在确认自己邮箱里邮件的时候,发现了楚沨的邮件。他们熟门熟路的下载了附件内容,以为这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邮件,结果却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不知不觉投入了进去。   楚沨发给他们的内容,是一个星际时代非常流行,或者说只要是星际时代的人,都耳熟能详,会去主动饮用的基因强化药剂。   就是因为这个神奇药剂的出现,星际时代的人才会平均寿命两百以上,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精神状态都完美碾压星球时代的现代人。   当人们饮用过强化药剂后,他们的身体会变得比以前更加健康,哪怕连续熬夜好几天也依旧精神抖擞,不会浑身疲惫脱发黑眼圈,感冒发烧亚健康这样的毛病更是很难找上他们。   楚沨首先选择这款药剂进行研发,就和现代人穿越回古代,会首选制造玻璃、火药一样,研发难度低,效果却格外好。   当然现在不能用那么直白的名称来形容自己要做的东西,暂时只能叫做用于强身健体的“营养液”,大家更好接受。   因此等楚沨把药剂研制过程清楚写出来以后,专家们看完觉得可行性非常高,且确实对人体非常有益,便主动提出请求,希望楚沨能够允许自己参与到此次项目的研发中。甚至愿意为此放下手里正在进行的工作,过来给楚沨帮忙。   这正是楚沨的目的。双方都有着共同意愿的情况下,项目推进的非常顺利,很多专家陆续聚集到一起,准备进行线下研究,他们邀请楚沨同来,楚沨却一口拒绝:“我暂时不方便离开。”   专家们不明白楚沨那边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楚沨没有回答。毕竟忙着和恋人谈恋爱,给恋人上眼药什么的,说出来这群人肯定无法理解。   可这也没办法,在原世界线中,司祁被李安琪坑得那么惨,哪怕此刻里面的芯子换了一个人,但记忆与性格是与原主没区别的。楚沨可不想自己一个不留神,让心上人私下里多喝了一口茶,就这么被人坑了。   研究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司祁,尤其自己在这个世界好不容易(?)追上了司祁,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突然离开司祁跑到研究所里搞研究什么的,以如今司祁那敏感又多疑的性格,十有**会多想。   专家们看楚沨心意已决,对此也没办法,总不能真把楚沨绑上飞机带过来,只能说:“那你尽快。”   楚沨不置可否。   与心上人谈恋爱这种甜蜜的事情自然是要仔细享受,怎么能当成一项任务似的“尽快”。   他脚步轻快的来到司祁房间,距离两人确定关系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他们感情升温的很快,司祁通过敲门的节奏都能听出来人是谁,眼睛愉悦的弯起,走过去打开房门。   楚沨看着司祁,伸手将人轻轻抱住,语气里满是依赖:“我今天晚上都没有来找你,你难道不想我吗?”   司祁抬手揉了揉年下小狼狗的脑袋,很喜欢楚沨对他的亲近:“我看你在忙工作。”   有时候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司祁会看到楚沨和那些专家们的交流,知道楚沨并不是在无所事事,也不会去打扰楚沨上进。   “我确实是在工作,但你比工作更重要。”楚沨说:“我和专家们组建了一只研究团队,不久后需要一些资金。”   如果把这个基因强化药剂作为研究项目申报上去,肯定是可以得到国家批下来的款项,但这样就和司祁没有太大关系了。因此还是以司祁的名义拉那些专家过来研究比较好,资金当然也得司祁来提供。   司祁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笑着捏了捏楚沨的耳垂:“要多少钱?”   “四亿左右。”   医药研究是个非常烧钱的领域,四亿绝对是一个少到不能再少的数字,一般情况下投进去可能连点水花都掀不起来。但楚沨有自信将研发成本控制在这个程度以内,这对他而言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司祁同样清楚想要研究一个新东西,区区几个亿根本研究不出什么。这年头的钱不值钱,一台高尖端的精密仪器都得好几千万了。   明明他都说过楚沨想要什么尽管与他提就行,为什么楚沨要了钱却不把钱花在自己身上,这很奇怪。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司祁发现楚沨这人似乎真的很无欲无求。很多东西如果不是他主动送过去,楚沨都不会要,这和记忆中李安琪都是主动给楚沨送礼物而非楚沨主动朝李安琪索取一样,让司祁有些摸不准楚沨到底是贪财拜金,还是单纯的只是在接受别人好意。   如果楚沨只是拜金,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找自己要那几个亿?总不至于等他钱把拿出去之后,再在研究进行着的时候偷偷摸摸挪钱吧?这也太蠢了。   司祁一时半会儿弄不清楚楚沨的想法,但还是愿意用这笔钱换楚沨一个开心。   总归在司祁的心里,他已经将楚沨默认为要和自己共度一辈子的人。只要楚沨与他在一起,他就愿意将自己的东西都分享给楚沨。但若是楚沨敢背叛他,他绝对会拉着楚沨同归于尽。所谓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大概就是他如今的心态了,死都死过一遭,还有什么事情是他看不开的?因此答应的没有任何迟疑,毫不意外在楚沨脸上看到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亲爱的,你对我真好。”楚沨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知道我对你好,要不要给我奖励?”司祁摸着他的脸。   “当然要……”楚沨低头亲吻上去。   这个世界的司祁性格多疑非常没有自信,楚沨就喜欢对司祁说许多的甜言蜜语,时时刻刻给予肢体接触还有亲吻,把司祁哄得高兴。   反正他年纪比司祁小,撒撒娇也没什么。司祁又似乎当惯了父亲的角色,处处都对他表现的无比包容,他有点喜欢这种新鲜的相处模式。   尤其是撒娇的时候还能趁机占便宜,楚沨亲吻的越发热情。   司祁看楚沨这般表现积极,自然是非常欢喜,搂着楚沨的腰感受着对方的亲近。   越是和楚沨相处,司祁越是能深刻感受到自己对这个人的喜欢,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和这个人携手下半辈子。   *   司祁的这番“移情别恋”,随着时间流逝,被越来越多人看在眼里。   大家都觉得司总这是彻底放弃了那扶不起来的养女,转而决定培养知恩图报的楚沨。不管怎么说,楚沨好歹与他身处同一个专业,未来不管是继承公司还是安排给自己当副总经理,都是可以的。花几个亿让年纪轻轻尚且没什么经验的楚沨去组建团队搞科研,足以证明司祁对楚沨的看重。   这让部分与李安琪关系还算不错的“投机者”有些着急。他们一直以为,以司祁之前那些年对李安琪的爱护,即使李安琪同司祁闹翻,只要李安琪肯和司祁低头服软,司祁就会原谅。   因此他们很乐意将一些有关司祁的事情,告诉给‘落难’的李安琪,以换来未来的好处。   如今距离李安琪‘离家出走’已经三个月,司祁却一直没有和李安琪和好的迹象,这如何不让他们心中急切。   所以他们赶紧将司祁与楚沨的互动转告给了李安琪。   这段时间,李安琪可谓是看遍了人间冷暖。自从司祁公开宣布和李安琪断绝关系后,以前李安琪的那些随叫随到的朋友,都神奇的进入了“我很忙,没空”的模式,没有隔三差五的主动联系,也没有时不时的聚会邀请。   即使李安琪手里没钱,临时找她们借点,他们也会支支吾吾,把话题敷衍过去。   性子直白点的,甚至连掩饰都不做,直接嘲讽她“把钱借给你,你有本事还吗”,让一向骄横霸道的李安琪受了不知道多少的气,每天都为此暴跳如雷,在圈子里丢尽了脸面。   眼下的局面更是让李安琪难堪,她今天心情不好,习惯性去一家高档餐厅用餐。刷卡时想起自己没钱,就当着收银员的面找人借。   借一次,碰壁一次,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借到那区区的两千块钱。   李安琪被人捧在掌心里宠着长大,肆意妄为了一辈子,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当时周围人取笑的眼神差点没让李安琪暴躁到动手砸东西,最后还是一边破口大骂司祁没良心,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强迫她低头,一边打电话给了自己的亲爹,让亲爹过来把她带走。   那餐厅里还有不少正在用餐的本市上流人物,很多人早早认出了李安琪的身份,也听说了李安琪和司祁之间的事情。   见李安琪竟然为了这几千块钱,当众辱骂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养父,忍不住摇头叹息,替司祁感到不值:“怪不得司总要和她断绝关系,这样的女儿,养了还不如没养!”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好端端的养父不要,非要认回那个杀人犯父亲。”   “你们没听说吗?”有一个人突然压低声音,小声说:“听说,这女人的室友亲口透露,她在宿舍里骂自己的养父,说她养父是个变态,试图猥亵她……所以她才不得不离开。”   “嘶……真的假的?”   “无风不起浪,说不定呢?”   “我说,你们眼神没问题吧?”一位衣着打扮十分亮丽的小姐姐一脸古怪的道:“你们没看到刚才那女的什么样?就那样貌,那性格,谁会想不开要猥亵她?”   “……”众人回想方才李安琪的样子,还有那尖锐的,仿佛炸药一样的蛮横性格,感觉这也不是位会甘心被人猥亵的主。   她能吃得了那种亏?自己没钱付账都可以这么嚣张,被人占了便宜,那肯定是当场把人手脚打断啊。至少不会这么忍气吞声的,只在自己宿舍里小范围的说,肯定早就宣扬的天下皆知了。   “而且,你们没见过司总本人吧?”女人拿出手机,翻了翻不久前在宴会上拍的照片,放到她们面前:“你们看看,这位就是司总。”   众人好奇的垂眸一看,下一秒齐齐瞪大眼睛:“谁?你说他是司总?”   照片上,一位眉眼俊丽的青年微微垂眸,神色冷淡的看着面前的酒杯,细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玻璃杯壁,清冷矜贵的气质即使身处热闹的酒宴也依旧夺目出尘。 第123章 白眼狼与凤凰男   大家简直是不能好了。   “他看起来有三十岁吗?和旁边的老总比起来, 感觉都能当他们儿子了!”   “这长相,说他是明星我都信!”   “这竟然是我爸口中那个不好对付的司总, 我还以为他应该和我爸一样年纪, 长得比我爸还凶!”   “所以说啊。”女人收回手机道:“就司总这模样,随便招招手,一大堆人抢着想要跟他亲近。说他猥亵方才那女人?反过来还差不多!”   众人表情古怪:“那也是, 司总这样子,还真可能被人盯上。”   也长得太漂亮了。   没准是李安琪这家伙见色起意,想要对养父下手,结果反而被养父厌弃,然后就倒打一耙?   她们看热闹不嫌事大, 盯着那头的李安琪瞧。   李安琪臭着脸站在原地, 很快的,一个衣着简单朴素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和周围装修奢华的大厅形成鲜明对比, 引起不少人注意。   李安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觉得自己因为这人又丢了一次脸,很不高兴的说:“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啊!也不嫌丢人!”   这人脚步一顿。   明明他是过来帮忙解决麻烦, 给她送钱的, 结果刚一过来就被骂了。   中年男人表情扭曲了一下,到底是按捺住脾气, 对一旁站着的收银员说:“你好, 我来付账。”   收银员方才被李安琪指着鼻子骂也没还嘴,此刻看终于有人能来解决问题, 干脆利落的说:“你好,一共是两千七百三十六元,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中年男人被那金额听得额头青筋蹦起, 忍不住看了一旁李安琪一眼,不知道她到底是吃了什么龙肝凤髓,一顿饭能吃掉那么多钱。   见李安琪一幅“你好了没,好了赶紧走”的样子,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现金。”   他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大把的钞票。不是那种一叠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而是一百的、五十的、二十的,掺杂在一起装了一口袋。   一个刚从监狱出来没多久,有案底还和社会已经脱节的人,想要赚钱并不容易。偶尔他会摆摊卖东西,所以收到的零钱比较多。   李安琪脸色顿时挂了下来,愤怒的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还嫌她丢人不够多呢?竟然拿这么多的零碎让别人看笑话!   中年男人快要忍不住下去了,怒道:“我故意什么?故意大老远的给人送钱啊?!”   谁特么那么欠得慌,花这么一大笔钱当众找罪受,如果不是不想和李安琪关系闹僵,他来都不想来!   李安琪瞪大眼睛:“你竟然吼我?”   男人表情变了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安琪气得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跑:“我再也不理你了!”   男人一瞬间有些惊慌,但手里钱还没点完,只能低头加快数钱的速度,把那一大把的两千多块都数给收银员后,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收银员:“…………”我还没点完没验钞呢。   一旁围观的人可算是看了出免费的好戏:“没想到李安琪的亲爹还挺在意她的,被这么说了也一点不生气。”   “换成我家老爹,他不没事找我茬,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敢在他面前这么发脾气。”   “估计是知道自己以后要靠这个女儿养老,所以只能宠着吧。”   “哈?指望李安琪给人养老?这话说了你信吗?我反正是不信!”一名食客好笑道。   “那你说他为什么对李安琪这么好?就因为李安琪是他女儿?”   “说不定是图李安琪手里的钱呢?”那名食客说道。   “李安琪能有什么钱。”   “李安琪没钱,但她养父有钱啊!”   听到这话的人恍然:“还真有这可能!”   ……   确实就是这个可能。   在李安琪记忆中的那个前世,李安琪的父亲因为李安琪在网上闹出来的丑闻,认出李安琪和前妻的长相极其相似,于是主动找到了李安琪。   当时李安琪即使各种折腾,也一直没有被司祁放弃。哪怕声名狼藉,自以为人生黯淡无光,实际上也是衣食无忧,手里有数不清的钱任她挥霍,这足以吸引来李安琪生父的觊觎。   那时李安琪精神状态不佳,觉得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她,笑话她,正好她童年时的亲生父亲找到了她,一过来就安慰她,包容她,说她真是受委屈了,各种贴心的话语不要钱似的对着李安琪说。   明明是个怀疑自己妻子出轨,就动手杀了妻子的男人,竟然对着确实出轨了的女儿说“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你不喜欢你那个老公呢,是他活该配不上你”,而李安琪也信了!她觉得自己的亲爹果然就是亲爹,和那个口蜜腹剑的养父不一样,对她是真的好。   所以出狱后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整天只能靠打零工赚取生活费的男人,就这样靠着女儿,从“给自己戴了绿帽”的男人那里间接拿钱,过上安逸的享乐生活。   后面李安琪生父觉得这样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他不可能躲避司祁一辈子,花钱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花,就给李安琪上眼药,离间她和司祁之间的感情。甚至到后面直接撺掇李安琪趁早弄死司祁,以便继承司祁的遗产。一直都想设法的给李安琪出主意,而李安琪也确实是听进去了。   如今这辈子,李安琪主动找到她亲爹,亲爹一看李安琪那浑身上下的打扮,就知道李安琪这些年日子过得是真的好。   在他在监狱里吃苦受累,出狱后饱受周围人白眼的时候,她女儿却在仇人那里吃香喝辣,一点也不知道过来接济他……   男人听着李安琪滔滔不绝的控诉,听她说司祁这混蛋有多可恶,多垃圾,从小就用钱打发她,以为有钱就高人一等可以用钱控制她,慢慢整理好了思绪。他决定通过这个自私自利蠢而不自知的女儿,改变人生轨迹,过上好日子。   所以他容忍了李安琪好几个月,在照顾李安琪的日子里,一直暗示李安琪可以去找司祁要钱,不要整天扒在他这个小房子里,那多委屈了金枝玉叶的小公主。   但李安琪也不知道是太要面子,还是意识到司祁可能真的和她翻脸,硬是死活不肯向司祁低头,还为此指责亲爹不够体贴她这个女儿,不知道她心里有多难过,竟然让她去找司祁。   亲爹快要被气死了。   他忍了李安琪三个多月,前两个月李安琪在学校住,倒也还能相安无事。最近李安琪学校放假,带着行李回家。因为手里没钱,出门玩也没朋友请客,李安琪只能郁闷的在家里宅着,然后就开始嫌弃亲爹做饭不好吃,去饭店打来的菜档次太低,说亲爹整天出门挣钱不能按时回家一点不知道照顾家里女儿,说他没钱没出息连个好的生活环境都提供不起,甚至还不如司祁……   李安琪这脾气,可能真的只有真心爱她的人才能忍受得了。   至少十几年没有见过亲女儿,和这女儿没什么感情的亲爹是要忍受不了了。   一开始他还能因为李安琪身后的司祁,强行忍耐脾气,去哄着李安琪。   现在三个多月过去了,光知道投入没看见一点回报,李安琪的爹彻底是忍耐不下去了。   他现在赚钱不容易,每天省吃省喝日子过得并不好,回到家还要忍耐李安琪那大小姐脾气,被她各种使唤。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一点猜忌,就家暴自己的妻子。   这些年在监狱里见多了各种各样的恶人,如何靠武力与凶狠来保护自己几乎成了本能,他的坏脾气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好,反而更加根深蒂固。   一次饭钱掏空了他如今大半的家底,若是隔三差五来这么一次,这日子如何能过得下去。男人面色阴沉回到家,看到李安琪大大咧咧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见他回来后连声招呼也不打,还故意冷哼一声,背对着他坐着,一副他得罪了自己的模样。   男人眼神越发森冷,随手伸向一旁放着的酒瓶,朝李安琪走去。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十几年前的事情重演了一般。那时候,也是这个男人抓着年轻无力的女人,扯住对方的头发,另一只手抄着东西狠狠的打。   李安琪头皮猛地被人拽住,痛得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脑袋遭受了一记重创,整个人头晕眼花看不清前方,身体不受控制的被人踹到地上,躺在她母亲曾经躺过的地方。   身上不断遭受着剧痛,透过模糊混乱的视线,李安琪望着头顶面色狰狞的男人,瞳孔收缩,身体不断颤抖。   不敢置信与果然如此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她脑海中翻转,上辈子男人在她面前温声细语不断讨好,童年时男人当着他的面对母亲毫无人性的肆意殴打大声斥骂……两个画面切换着不断在她记忆里闪现。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她理所当然的觉得,遭受伤害的那一方永远不会是自己?   因为……她知道她的养父是司祁,她知道自己有靠山有退路,她有资本在这个又穷又废的男人跟前傲慢。   可现在这家伙已经没有耐心了。   后悔的泪水从眼中涌出,李安琪被人抓住脑袋狠狠朝着冰冷的地面砸去,口中发出崩溃的喊叫:“救命!!救命!!!有人要杀我!!!!”   声音传出去很远,周围屋子里传来细微的骚动,很快有人开门走了出来。   半小时后,司祁从管家那里收到消息:“李小姐被她父亲家暴,她邻居及时发现,上前把人救下来了。”   “现在人在警局,她一直说想要见您……”   司祁无波无澜的听着电话那头讲述,冰冷的神情没有一丝心疼,他对着手机那头说:“不见。”   李安琪不是一点不在乎她母亲的死吗?不是觉得家暴根本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吗?不是觉得她父亲当年根本没有做错,即使有杀母之仇也依旧愿意孝顺他吗?   那就让她自己体会一下曾经的自己究竟有多傲慢吧。   刀子没落在自己身上,有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疼。   管家等待了一会儿,见司祁没有改变态度,低声道:“好的,我明白了。”   他和司祁认识这么多年,多少清楚司祁的行事作风。   看司祁这意思,他不光是不见,连派人过去帮忙,也是不愿意的。   所以管家也不会不识趣的在司祁面前继续说什么。   楚沨与司祁再见面的时候,注意到司祁的情绪变化,用系统稍稍查了下,立马明白了原因。   他走过去道:“晚上想吃什么?”   司祁冰了一天的脸这才稍稍回暖,对楚沨说:“你看着办就好。”   “那就做你喜欢吃的。”楚沨揉了揉司祁的头发,低头亲吻司祁额头,语气温柔的说:“你放心,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嗯。”司祁心情略微轻松了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对楚沨说:“我还有你。”   他手握住楚沨的手,固执的语气仿佛自我催眠一般:“我还有你……”   楚沨不放心这样状态下的司祁,陪伴了司祁一整晚,两人谁都没有提起李安琪的名字,也不打算再去接触。   可惜在警局等待了一整夜的李安琪,到底是不可能回那个有她被殴打残留痕迹的、一片狼藉宛若地狱的家,哭求警察把她送到司家别墅。   司祁一大早醒来听到这坏消息,黑着张脸,不得不面对和他姐姐长相有着**分相似,却浑身狼狈,嚎啕大哭的家伙。   即使司祁再怎么控制自己,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联想起多年前,他在停尸房里看到的那个人。   对方也是这样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脆弱又无助的躺在那里……   司祁很讨厌面前这个女人,却又无法控制因为这个人想起自己的姐姐,想起当时自己许下的承诺。   “爸我错了,我后悔了,爸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让我回家,呜呜呜……”李安琪不断哀求司祁,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经过这一遭,李安琪总算看明白了很多事。上辈子她生父对她的好,都是因为她背后有司祁,他可以从她手里拿到好处,不用那么辛苦的工作也能有吃有喝,所以才一直哄着她,宠着她,被她发脾气也依旧包容着她。   现在她手里没钱了,没了司祁这个靠山,她生父就和那群见风使舵的势利眼朋友一样,翻脸不认人,根本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更不会容忍她那糟糕的脾气。   有一个看她不顺眼的白富美曾经和她说,说她如果没有司祁,没有钱,单凭她自己,谁会喜欢她这样的人,上赶着过去捧她臭脚。   那时候李安琪只觉得自己遭受了莫大的羞辱,觉得这话简直是放屁。   但现在,被亲生父亲打到警局里的李安琪彻彻底底的清醒了,明白那人说的才是真相,她没有司祁,真的什么也不是。   见司祁坐在沙发上冷漠注视着她,丝毫不为所动,李安琪心里急了,终于动了点脑子,知道什么才是司祁最在意的。   “他说看到我和我妈长得那么像,就觉得恶心,说一看到我就恨不得打死我!!”李安琪情绪失控哭喊,试图通过母亲来唤醒司祁的怜爱。   这也并非完全是李安琪胡说,事实上在被殴打的时候,她父亲确实说过这话,而且语气认真,仿佛真的要把这个继承她母亲长相的女儿,如她母亲那般活活打死。   李安琪当时无比害怕,对这句话印象极其深刻。   只是那时候她情绪太激烈,没有来得及仔细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现在身处安全的环境中,她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上辈子也是这个长相,原来对方上辈子也是抱着厌恶的,看到她这张脸就恶心的心情,去靠近的她。   李安琪顿时觉得上辈子温柔又贴心的生父越发可恶,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讨厌,还那么虚伪的为了钱财接近她讨好她,一切都只是为了从他手里索取好处,简直该死!!   完全没意识到这话其实也是在骂自己的李安琪越想越气愤,意有所指的对司祁哭诉道:“我一直很骄傲我能和妈妈长得像。爸你这些年不是一直说,我和妈妈长得一样好看吗!”   李安琪的父母长相都很一般,生下来的李安琪并没有基因突变,完美继承了父母的长相,长得也不怎么漂亮。   年少时的她曾经看周围女同学一个比一个漂亮,心里很是愤愤不平,缠着养父说自己要整容要化妆。   可那时候李安琪还在读初中,这些要求在原主眼中看来简直是胡闹,于是便说好话安慰她,说她长得很好看,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那时的李安琪完全没有被原主安慰到,只觉得说这话的原主很恶心,肯定是想要看着她的脸思念母亲,越发觉得原主居心不良。   可如今李安琪却是用这种话来刺激司祁,让司祁把仇恨转移到伤害了她与她母亲的人身上,继而因为她母亲的死,而怜惜她,报复那个打了她的男人……   甚至是更进一步,因为她的那张脸,而允许她回家。   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在哪里生活了。   司祁确实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他一听李安琪说,那男人要把她和她妈妈一样打死,就想起了姐姐当年躺在太平间里的尸体。一直都在强行压制的情绪彻底控制不住,眼里血丝遍布,双拳死死握紧。   楚沨在一旁注意到司祁的情绪,伸出手放在司祁紧握的拳上,有技巧的轻轻把司祁的手打开,不让指甲刺破手心的肌肤。   这动作无疑是有些亲昵的,正在哭诉的李安琪注意到了这一点,哭声微妙的停顿,视线放在楚沨和司祁交叠的手上,眼神变得很是奇异。   “你……”   李安琪看着曾经的心上人,或者说,是现在还仍抱有一些好感的心上人,对楚沨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我家。”   楚沨眼睛也没抬,随口说:“我住在这里。”   “什——”李安琪无法理解的瞪着楚沨,又去看楚沨旁边的司祁。   见司祁面露不悦,注意力仿佛要从方才的痛苦中转移走,李安琪心中一紧,连忙不敢再把话题往楚沨身上扯。   她深怕司祁想起自己和司祁闹翻的原因,就是当初她为了楚沨非要和司祁吵架。   仔细想想,楚沨也没什么好的。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上辈子只知道追着她屁股后面跑,还像她生父一样不停花她的钱。   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头的李安琪事到如今总算变得聪明了一点,知道楚沨就是上辈子司祁口中所说的凤凰男,后悔那时候的自己怎么就不听劝,重生后也瞎了眼的还要为了楚沨跟司祁闹掰。   如今李安琪再也不想和楚沨扯上任何的关系,对司祁说:“爸,你不是最爱我妈了吗?你舍得让我就这样流落在外,被人欺负?”   司祁眼神复杂,看着李安琪脸上的伤。   楚沨开口打断:“说起‘爱’这件事,我之前听外面传言,你对你舍友说司总暗恋你母亲,勾引你母亲婚内出轨,还对与母亲长相相似的你心生觊觎,这些年来一直试图猥亵你?”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李安琪脸上划过震惊与惶恐,司祁差点给没气死,站起身指着李安琪道:“你给我说清楚,这话什么意思?!”   “我……”   李安琪张口结舌,万万没想到楚沨一个男人竟然这么喜欢搬弄是非,多嘴到这种地步,竟然当着司祁的面胡说八道,找她麻烦。   她当初可没亏待楚沨什么啊,钱也给了,东西也给了,莫名其妙的被楚沨在公司里怼了一顿,还因为他被司祁赶出家门。   事到如今,楚沨竟然还来火上浇油,趁机对她踩上一脚,这特么简直不是个东西!   李安琪对上司祁那愤怒的眼神,心里有些背后说人坏话被发现的害怕。只是很快又想起自己说的也没错,这本来就是事实,慢慢的开始镇定。   被说破就说破了吧!反正受害者是她也不是司祁!司祁本来就是对她这么想的,她聪明早早意识到了司祁的想法,这能怪她吗?   而且……   看着司祁那俊美的,仿佛与自己年龄也相差无几的样貌。   一心想要讨好司祁,让司祁接纳自己的李安琪,这时候突然觉得,其实和司祁在一起了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谁都知道他们俩没血缘关系,两个人一直没有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她就这样跟了司祁,也没什么啊?甚至还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被司祁宠着,不用担心会被司祁赶走,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司祁结婚,拥有他的一部分财产,而非未来遗产……   想到这里,鼻青脸肿的李安琪情绪变得镇定,朝司祁抛了一个含羞带怯的暗示性媚眼,看得司祁脸色瞬间一片铁青。   “爸,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真的好辛苦,我不想再这样了。我以后也不找男朋友了,就和你在一起两个人一辈子,好不好。”   说着,李安琪走上前,试图伸手握住司祁的手。司祁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像那个畜生一样动手打女人,躲开李安琪,怒斥道:“你给我闭嘴!!”   不要用他姐姐的模样,说出那么让人恶心的话!!   李安琪愕然,不解的看着司祁,“爸,你怎么了啊……”   司祁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李安琪这话完全触及到了他心里最不能忍受的逆鳞。   姐姐当年就是因为被人误会和自己有暧昧关系,才会那么凄惨的死去。   现在李安琪竟然也这么说,还说自己喜欢他姐姐,说自己对和他姐姐长相相似的女儿心怀不轨……   每一个字都让司祁怒不可遏,气得恨不得掐死说这话的人。   楚沨注意到司祁身体在颤抖,上前抱住司祁,手掌抚摸着司祁后背不断安慰:“好了,好了,别生气,我这就把人赶出去……”   李安琪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目瞪口呆,整个人都要不能好了。   “你,你们——”   “先生只喜欢同性,他对你和你母亲从来没有过其他念头。”楚沨冷冰冰地看着她:“你果然和你那个父亲一样,自私自利,自以为是。”   李安琪表情彻底裂开:“什,什么只喜欢同性?你说我爸是同性恋?!” 第124章 白眼狼与凤凰男   司祁是同性恋的事实, 与司祁从头到尾压根没有暗恋过她母亲、更不可能从小就对她心怀不轨的真相,刺激的李安琪脑子都要混乱了:“什么,这不, 这不可能, 怎么会!”   楚沨冷眼看着她,一点都不吝啬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司总夸你长得不难看就是暗恋你, 怪不得我因为司总与你多说了几句话, 你就当着司总的面说我是你男朋友。”   李安琪整个人都傻了,她看着楚沨,又看着被楚沨抱在怀里的司祁,用手不断抓着脑袋,把头发抓的乱成一团, 无法置信的说:“你胡说八道,你本来就是我男朋友, 我怎么可能弄错!”   且不管司祁的性向如何,楚沨喜欢她这点肯定不会出错。   李安琪抓狂的咒骂:“是你!是你对不对!”   明明上辈子他爸一直没有过恋爱对象, 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没有!   是楚沨这个凤凰男, 见巴结她不成功,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看上了她爸!   李安琪气得要炸了:“是你让我爸把我赶走的对不对!你怕我和你抢家产, 所以就让我爸把我赶走!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贱男人!你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钱!!”   司祁听不下去了,怒声道:“住嘴!”   “爸!!”李安琪看着司祁, 无助道:“爸我说的是真的,这家伙真的是冲着我们钱来的!爸你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   上辈子司祁在她面前不断说楚沨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凤凰男, 说楚沨摆明了是图谋不轨,怎么这辈子突然就当自己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任由楚沨欺骗呢?   司祁心情无比糟糕, 管家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楚先生是为了报恩才找到先生的!”   “报什么恩?他只会恩将仇报!他心里只有自己,只有钱!!”李安琪气到跳脚,甚至开始胡言乱语,一脸希冀的望着司祁:“爸,你和楚沨在一起,是因为他以前是我男朋友对不对?你想通过他和我距离更近一些对不对?我知道你爱的其实是我!你是把他当成了我的替身,所以才——”   司祁恶心的够呛,直接对管家道:“把她给我赶出去!!”   管家早就听不下去了,带着一旁的保安,几个人上前抓住李安琪的胳膊。   “爸你别这样,爸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脸啊,爸!”李安琪被人拉着不得不往外走,脑袋朝后看着司祁,嘴里不断大喊。   司祁气得胸膛用力起伏,手扶着额头,脊背弯曲坐在沙发上。   李安琪临走前的那些话,让司祁精疲力竭,有些内容甚至刺耳到让司祁不愿意去回想。   楚沨来到司祁身旁,担心的看着他。   “不要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楚沨说:“你知道的,有很多人在乎你。”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司祁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朝着楼上卧室走去:“你别过来,让我一个人静静。”   楚沨在后方看着司祁疲惫的背影,眉头微蹙。   司祁回到房间后关上房门,身体靠在门板上,顺着它缓缓坐到地上,一个人垂头丧气。   屋内一片寂静,静到司祁都以为自己可能已经睡过去没有知觉的时候,身后门板忽然传来“叩叩”的声音,司祁回过神来,出声道:“什么事。”   话说出口,司祁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到不像话。楚沨在距离他一门之隔的地方说:“能让我进来吗?”   司祁想了想,从原地站起身,给楚沨打开门。   楚沨仔细观察司祁的表情,一眼看出这人心里的不痛快,伸开手抚摸着司祁的眉眼,对他难掩怜惜的轻声道:“你这样我很心疼。”   司祁心头一颤。   他从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承担,接二连三的背叛与分离,让他一颗心早就被锤炼的坚硬如铁,也冷硬如冰。   他以为自己过一会儿就能缓过来,睡一觉就会忘记一切继续生活。   可现在突然听到楚沨一句关心的话,就好像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自己最亲的家人,无法克制的委屈与不甘疯狂从心底涌了出来,司祁狠狠抱紧了面前的男人,脑袋埋在他的肩头。   泪水从眼中渗出,打湿了衣领,楚沨带着司祁走进房间,关上门,轻轻把司祁抱起来,坐在司祁的床上,手掌轻轻拍打司祁的后背。   司祁是个很坚强的人,当初知道自己被最亲的人下药毒害也没有真正掉过一滴眼泪,现在突然被楚沨打破心墙暴露出最脆弱的一面,想想自己竟然在一个小自己那么多岁的人面前哭鼻子,忍不住赧然的说:“我没事了。”   哭过以后,感觉心里一下子好受许多。   “那就好。”楚沨抱着司祁,侧过头轻轻亲吻他的眼角:“我知道你很强大,没有什么事能把你击倒。”   司祁看着这样的楚沨,莫名觉得两人的身份出现偏差:“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   “因为我想照顾你。”楚沨说:“一看到你,我就止不住的喜欢你,我想对你好,想让你开心,想让你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司祁听得忍不住脸红,“你这些话都是从谁那里学的……”   “发自肺腑而已。”楚沨看着哭得眼眶通红,可怜兮兮的司祁,忍不住的心疼。这时候故意转移话题道:“如果不是时机不适合,我都想做你做些什么了。”   司祁以为楚沨说是想要亲他,用手随意拭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痕,“想做就做。”   楚沨眼眸深邃,盯着司祁,直把司祁看得有些毛毛的,莫名感觉到了一种紧张感,随后发觉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掌变得有些发烫,还朝他的衣服里钻,终于后知后觉明白楚沨的意思,整个人都要不能好了。   “不,不是!”司祁果然瞬间忘记方才的情绪,浑身紧绷,被触碰到的肌肤一阵阵的酥麻,好像整个腰肢都要软了一般,面红耳赤道:“我不是……”   楚沨低笑两声,对他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呢。”   司祁不说话,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颈。   清心寡欲那么多年,和楚沨时不时的亲吻已经让司祁感到非常刺激了,一下子进展到那一步……司祁不是不愿意,但他一下子没做好准备,有些被吓到了。   不过也因为这个,司祁现在完全忘记方才的事情,紧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意识到他们俩现在待着的位置,好像非常的危险……   “叩叩”   门板被敲动的声音,司祁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遗憾,看着楚沨出声回应,然后门外管家提醒说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去用饭了。   司祁抿了抿唇,跟着楚沨离开房间。站在门外的管家悄悄观察司祁的表情,见司祁竟然一点也没表露出悲伤或者愤怒,顿时佩服的看向楚沨,心想果然还是楚沨有办法,即使是方才那么生气的先生,也能一下给哄好了。   司祁经过刚才那一打岔,也确实淡忘掉之前在房间里钻牛角尖的那点子不快,对管家说:“李安琪他爸现在是什么情况?”   虽然司祁如今非常不喜李安琪,但对李安琪下手的家伙是他厌恶多年的仇人,且下手的方式竟然还是家暴,司祁不可能放过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丝毫不知悔改的家伙。   不管李安琪是一回事,报复仇人又是另一回事。   这种人渣根本就不应该放出来,司祁听管家说对方现在暂时被关在拘留所里,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吩咐道:“让律师过去。”   管家了然,点头道:“我这就联系。”   “然后……”因为律师联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司祁话说一半,想起楚沨还在场,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没过多久,楚沨很快知道司祁当时想说的是什么。   望着面前的几个红本本,楚沨哭笑不得。   管家笑着道:“小沨别觉得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所以才会想要对你好,送你些东西。”   早在楚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管家就在心里猜测,司祁这是不是打算把楚沨当成新的继承人培养。   因此一个月前,突然听司祁说,要赠予给楚沨一些房产,管家一点也没觉得惊讶——司祁本就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如果接纳一个人,真的把这个人放在心里,那绝对是会对他特别特别的好。   管家笑眯眯说:“我挑的房子,基本都在那些适合旅游的城市。你要是觉得感谢,以后得空了可以带着司先生多出门转转,顺带去住一住。”   都这么说了,楚沨还能怎么拒绝,接过一小打房产证,笑着道:“我会的。”   司祁看楚沨把东西收下了,微微松一口气。   他这人心思比较敏感,因为自身的经历很难对别人产生信任。   他很爱楚沨,也很想相信楚沨同样爱自己,但他还是卑鄙的想要通过物资需求去满足楚沨,间接挽留楚沨,让他不要离开自己。   楚沨或许就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才会收下来让他安心的吧。   又或者……   司祁摇了摇头,没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几天后的早上,司祁在办公室里伏案批改文件。   门突然被敲响,司祁抬头说了句进,便看到楚沨出现在门后。   “你怎么来了?”司祁有些惊喜。   “过来看看你。”楚沨笑着道:“顺便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打算去研究院一趟。”   前不久,专家们终于意识到这个所谓的营养药剂,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延长人的寿命,减少绝大多数常见疾病的发生概率。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专家们和楚沨打过招呼后,直接将这件事汇报到了国家上层,同时无比热情的催促楚沨赶紧过去,楚沨都因为李安琪那边的事情一直拖着。   如今家暴事件发生,终于清醒了一点的李安琪已经不会再想对司祁不利,反而一心想要巴结司祁,跟司祁在一起。所以楚沨不怎么担心司祁会因为心软而放李安琪回家害他,不需要时刻守在司祁身边帮司祁盯着——毕竟李安琪连司祁觊觎她的话都说了出来,司祁怎么可能还跟她朝夕相处喝她送来的东西,唯恐避之不及。   刚才楚沨在系统那,知道一位对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伟人身体逐渐变得不好,对于这样的人类,楚沨知道司祁一向是尊敬的,便决定过去做点正事,把药剂制作出来,可以更早帮助大家。   所以他过来对司祁说了他要离开这里,去研究所的事情。   司祁张了张嘴巴,不明白那些专家们遇到问题,楚沨过去能帮上什么忙。   可他也不能阻止楚沨去接触那些行业内的尖端大佬,追求上进,语气迟疑的说:“去了能每天回家吗?”   “不能,大概要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搞定了就回来。”楚沨不方便说明具体情况,研究内容在国家插手后,姑且还是被要求保密的。哪怕他其实当场就能从空间里取出成品的药剂,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司祁:“……”   搞科研这种事情,哪里是人能说得准的,有时候项目迟迟找不到突破口,一停就是一两年的事情都很常见。   楚沨一个过去帮忙打下手的人,就更说不准了,毕竟他在那里可能也没什么话语权。   “你要是觉得累了,随时可以回来休息。”司祁犹豫着道:“你知道,太久见不到你,我会想你。”   楚沨闻言忍不住笑起来,凑过去亲吻了一下司祁,对他道:“有你这句话,我一定尽快回来。”   司祁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楚沨看司祁这副舍不得自己的模样,心头火热,更加确定自己过去以后,一定要尽快把那药剂制作出来,快点赶回到司祁身边。   毕竟他的小可爱,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当天和司祁说了这件事,楚沨当天便被司机送到机场。   下飞机抵达研究所后,研究所里的一群人简直没感动到落泪:“你可算是愿意过来了!”   “再不过来,我都打算飞过去,亲手把你绑过来!”   “你这臭小子,脑子生得那么聪明,怎么就这么离不开家!”   楚沨无奈:“您几位别说了,叫我来不是为了做事吗?我保证我在这里一点不休息,全天候留在实验室里做研究!”   “这还差不多!”年纪完全能当楚沨爷爷奶奶的一群人笑得合不拢嘴:“快快快,你快来看我们刚刚弄出来的试剂,这东西可不得了……”   楚沨跟着走过去:“我看看。”   因为药剂的缘故,研究所里的专家们集体搬到官方机构继续研究,机构周围也被官方派来的人保护起来。   一般情况下,这种时候是不允许与外界联系的,但谁让现在来了个超级爱家的楚沨,三请四请才过肯来,来了以后还整天喊着说要给家里人报平安。   上头派过来的领导都给楚沨整无奈了。有心想要说他吧,可这东西一开始就是楚沨拿出来的,那群专家们都跟护崽子一样护着他,半点重话不让说。   不说吧,可楚沨这样确实是有点太不合规矩了,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天天那么念家,黏黏糊糊的,跟个三岁奶娃娃似的。   有人调查了楚沨的经历,发现楚沨压根没有血缘亲人,是个孤儿院里的孤儿。口中所说的“家里人”,也就是资助了楚沨读书上学的好心人,又或者说是他如今的老板。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楚沨和司祁的联系,是不是太紧密了?   尤其,他们全面的调查网络里,还查到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他们找到了楚沨,与他进行了私下里的谈话。楚沨微红着脸,带着年轻人该有的羞涩,欢喜的说:“我正在和先生谈恋爱。”   心里早就有所预料的领导脸色没有半点变化,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我喜欢了先生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先生追到手。万一离开太久了,先生不喜欢我了可怎么办。”楚沨压根不会和人说司祁敏感又多疑的事情,理直气壮的道:“我必须得天天在先生跟前露面!”   领导一脸微笑,心里疯狂吐槽,对于楚沨这情况,还是适当的给出了宽待:“那以后允许你一天一次的电话,只能打给司先生,同时电话内容需要在我们的旁听下进行,这样你看可以吗?”   楚沨点头:“可以,只要你们不外传我们的谈话内容就行。”   ——那么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情话,谁想外传啊!   领导内心凌乱,又听到楚沨说:“这个研究成果,我本来是想送给先生当做礼物的。国家现在也参与了进来,我当然是欢迎的,但不能把先生撇开,毕竟专利在我手上,钱也全是先生出的。”   这种国之重器,肯定是不能交给一家私营企业掌管的,能给司祁分一杯羹就足够司祁受用一生了,还能保证司祁的安全。   领导知道这项研究本就属于司祁,自然不可能把司祁撇到一边:“这是当然,肯定不会忘记你家老板。”   “不是老板,”楚沨纠正:“是我未来的伴侣。”   “……伴侣就伴侣,”领导忍不住吐槽:“你倒是急着确定关系。”   “当然要急了,先生单身那么多年,指不定是个独身主义者。万一以后不要我了怎么办,必须赶紧确定下名分。”楚沨说:“我学习生物医疗,从事这个行业,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能距离先生更近一些。我的一切都是先生的,如果不是先生,我现在还指不定在哪里打工谋生。”   这话说的太笃定,领导无话可说。对楚沨与司祁之间的感情有了个清楚彻底的概念,领导无奈道:“这件事我会汇报给上级的。”   本来这个药剂被研制出来以后,就需要寻找适合的公司进行大规模生产。   既然楚沨这么坚持,只要司祁那边不要出太大问题,这件事十有**是可以确定下来的。   基因强化药剂啊,那可是划时代的东西,直接将人的寿命拉长到原本的两三倍之多。多少位高权重的老人哪怕耗费一生积蓄也愿意兑换一瓶药剂,以躲避死亡的到来。司祁也是运气好,遇到了这么个知恩图报,一心护着他的。   事后,领导叮嘱助理把这件事写成报告,助理与领导说:“您说,会这么凑巧吗?”   领导:“什么意思?”   “司祁单身这么多年,突然就看上了楚先生。然后楚先生又是这么万中无一的天才,制作出了这么厉害的东西。与其说是巧合,倒更像是蓄谋。”   “呵……”领导笑了笑:“你是说,司总从十年前起,就开始蓄谋这件事了?在楚先生刚升初中,什么也不懂的时候?若这也能蓄谋,那我们早把眼光独到的司总当菩萨供起来了,指不定司总什么时候又‘蓄谋’几个出来,那我们国家岂能不繁荣昌盛。”   “额……”助理无言以对。   “司总能把恩人的女儿养育到这么大,为了这个女儿连婚都不结,还多年来持续资助与他境况相同的孤儿,可以看出他这人品性不错。”领导随手翻了翻之前调查到的,与司祁有关的资料:“先不说是楚先生主动要求住进司总家里,天天为司总洗手作羹汤。就说司总最初选择就读医疗专业,也是因为他姐姐有先天疾病、身体不好被父母抛弃,心里一直惦记着能够治好姐姐。这事儿看他大学时研究的论文就能看出来。甚至他公司里研发出的第一款特效药,就是用于治疗这个病症的。”   助理不说话了,突然感觉自己之前的猜测很卑鄙。   他不应该因为旁人总说司祁这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好接触,就对他带有色眼镜。   “司总应当是不知道楚先生的本事,之前为了让楚先生在专家面前能多得到些照顾,私下里做了不少替楚沨说好话的事情。”领导说:“四个亿的资金说给就给,还顾及楚先生的面子都没过问研究出了什么东西,完全就是抱着让几亿块钱打水飘的心态拿出来的钱。你看前段时间司总给楚先生送的那些东西,还有他找律师修改的遗嘱,啧啧……”   领导朝助理那推过去一张调查报告,助理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忍不住跟着啧啧称叹。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楚沨这人是有的真本事,助理可能信了那外界的风言风语,认为楚沨就是个抱大腿的凤凰男,居心叵测的小白脸……   毕竟这才和司祁认识不过几个月,楚沨就从司祁那里弄来了这么多的东西,实现了一夜暴富的神话。   “他们对自己喜欢的另一半,是真的好啊……”助理羡慕的道。   “那可不。”领导摇摇头说:“楚先生本事有多大,楚先生自己心里肯定清楚。但他还是放弃了那么多的顶级研究机构,毕业后特意跑到一家商业公司当研究员……啧啧,他说他暗恋司总多年,想方设法接近司总追求司总,这话我是信的。”不然哪里会刚把人追到手,就迫不及待展露才能,为心上人赚钱呢?   两个人对司祁和楚沨的感情感慨不已。   助理说:“司总不嫌弃楚先生可能是凤凰男,不在乎两人之间天差地别的身份,全心全意对楚先生好,肯定是真心相待的!”   “楚先生暗恋司总多年,长大后有了回报司总、接近司总的能力,就大胆求爱,还将自己的一切都无偿送给司总,绝对是对司总用情至深。”   “他们俩的感情可真让人羡慕!”   ……   被人羡慕不已的当事人司祁,此时正在家里,暴躁到夜不能寐。   他知道楚沨是过去帮忙的,但什么研究是忙碌到每天连电话都不能接,只有晚上才能回拨过来?那种级别的项目是楚沨这样大学毕业,靠走后门进公司的大学生能参与的?研究什么东西不肯说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研究所的地点也不肯透露,甚至都不让自己过去看望……   楚沨是不是拿到好处后,就想收手,不打算再哄着他了?   时间越久,司祁就越忍不住胡思乱想,尤其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表达“我很想你,我想见你”,楚沨也只是在视频那头好言好语的安慰,约定说自己肯定会早点回去的时候。   司祁很烦躁,他真的很想见到楚沨,楚沨的离开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   他很怕自己第四次被抛下被背叛。   他忍耐着,忍耐着,每天都数着日子等楚沨回来。   一开始,他想等楚沨回来后,他肯定会对楚沨好,让楚沨舍不得再离开。   后来时间久了,他又觉得只要楚沨肯回来,他什么话都不会去质问楚沨,绝对会让楚沨在家里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再然后,楚沨屡次三番的拒绝让司祁彻底恼了。司祁再也不说什么希望楚沨赶紧回来的话,唯有看向楚沨的眼神越来越深邃。   一直到楚沨离开后的第四十天,楚沨终于回到家。   司祁陪楚沨吃了一顿午饭,给楚沨灌了很多很多的酒,然后让管家给员工们都放了两天的假。   他把喝醉了的楚沨搬到床上,等到楚沨再次醒来的时候,楚沨发现自己两只手被铐在床头,司祁正坐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第125章 白眼狼与凤凰男   对上楚沨睁开的眼眸, 司祁设想过楚沨醒来后的诸多反应,也考虑过在那之后自己要怎么面对惊愕暴怒下的楚沨。   无论是威胁、利诱、甚至是强迫,司祁都想过, 也做好了楚沨会与他翻脸的准备。   却唯独没想过楚沨会微微一愣后, 对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   这让司祁内心的暴戾得到些许控制。   楚沨一双眼温柔注视着司祁,司祁喜欢这样一心一意只看着自己的男人, 俯下身,吻在楚沨的唇上, 从一开始试探般的啄吻,慢慢发展向不受控制的深吻。   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冲刷掉他内心的渴望, 反而因为长久得不到满足,变得越发缠绵厚重。   ……   …   第二天,司祁醒来的时候, 窗外天还有些暗,屋里只打开了床头的一个小灯。   楚沨注意到身侧人动静,轻声说:“醒了?”   “……”   睡着前的记忆回笼, 热意瞬间从脖子爬到脸上, 司祁把头侧过去, 半张脸埋在被子里, 装死。   楚沨低笑两声,揉了揉司祁头发, 坐起身。被单滑落露出他结实精壮的胸膛, 脖颈上的几个吻痕看得司祁脸颊发烫,等到楚沨转过身以后, 上头乱糟糟的抓痕更是看得司祁深吸一口气。   楚沨走到衣柜前,给司祁找来睡衣,动作温柔的为他穿上。   司祁很喜欢楚沨的贴心, 任由楚沨在他身上施为。这种温情脉脉的感觉让他很舒服,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坐在云端上。   楚沨替司祁扣好扣子,身体前倾在司祁的额上落下一个吻,问他:“想吃点什么?”   “清淡些的粥就好。”   虽然以前几十年的人生从未关注过同性之间的事情,可这种基础的知识司祁还是清楚的。   昨晚的楚沨对司祁很照顾,即使司祁一直缠着他,他也没有真的让司祁伤到,司祁醒来后只觉得身体很轻松,没有感到半点的难受。   楚沨揉了揉司祁的头发,那种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温柔与宠溺,让司祁总有种两边人年龄与身份错位了的感觉,但他对此并不讨厌,反而有点沉醉其中。   楚沨起身去给司祁准备夜宵,顺便把地上散落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带出去。   司祁望着楚沨的背影看得出神,手掌托腮,嘴角挂着笑意,傻兮兮的偷乐。   很快,楚沨带着餐盘走了回来,速度快得司祁都没从遐想中回过神来。   “这……”   楚沨:“我醒来的比你早,提前让人准备了。”   昨天吃完午饭他就被灌醉了,可以说两人一整个晚上都没吃东西,楚沨担心司祁醒来会饿,所以提前让人准备好了食物。   司祁以为楚沨这是找了管家帮忙,没有多说什么。   实际上管家已经被他放假离开,楚沨这是拜托跟随在他身边的警卫替他买来的。   好不容易提前把基因强化药剂研制出来,楚沨第一时间向上面打了申请,要求回来陪伴司祁。   上头领导这段时间,对楚沨和司祁之间的黏糊程度早就有了清楚的认知,这时候听到楚沨的要求半点不意外,很干脆的派人跟着楚沨一起离开,暗中保护。   楚沨的贴心照顾让司祁很是开心,连带着胃口也比之前好了许多,他都很奇怪这段时间的自己怎么会吃什么都没有滋味,明明这些饭菜那么好吃。   司祁打起一勺海鲜粥,喂到楚沨面前:“你也吃。”   楚沨笑着吃了,毫无介意的样子看得司祁心情很是愉快,拿回勺子,给自己也为了一勺粥。   嗯,这粥好像比刚才,还要更好喝了。   你一口,我一口,一碗粥很快被两人吃完。填饱肚子的司祁被楚沨抱着去了浴室,两个人一起泡在水中的时候,司祁又甜甜蜜蜜的缠着楚沨要了几个亲吻。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如果不喜欢,楚沨刚才不会表现的那么热情。拥抱他的时候,仿佛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看向他的眼神更是炽热到让人心跳加速。   “当然。”楚沨毫不犹豫的说。   “那……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好不好。”司祁依偎在楚沨怀里,仰起头看着他:“你不要再走了。”   楚沨犹豫了一瞬间,倒不是打算拒绝司祁,而是在思考,以后那群研究大佬们又来哭着嚎着要他过去干活的时候,他该怎么拒绝。   司祁注意到楚沨的停顿,趴在楚沨身上跟他咬耳朵,“好不好,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这里都能给你,研究能比陪我更开心?”   他动作有些不规矩,楚沨按住他的手,“不行,你身体会受不的。”   之前那次,司祁就一直缠着他,仿佛皮肤饥渴症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离开。楚沨都担心会把司祁弄坏,趁着司祁睡着的时候,给他用了从其他世界带来的治疗膏药。   现在司祁也不缓一缓,就又来,这……   司祁委屈的看着楚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嫌弃我之前表现的不够好。”   “不是……”楚沨哪能想到这个世界的司祁一下晴天一下雨天,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手足无措的哄着他:“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疼。”   司祁小心机的说:“那你就是嫌弃我比你年纪大,觉得外面那些小鲜肉更可口……”   楚沨哭笑不得:“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个世界的司祁真的很缺爱,之前一个多月每天都给他打电话想要见他,现在也是,明明人就在他怀里,也依旧没有安全感。   楚沨没办法,干脆抱住司祁亲,用实际行动打断司祁的幽怨,告诉他自己究竟有多喜欢。   司祁心满意足了,空出来的手不断撩拨楚沨,务必要把楚沨榨干,让他彻底迷恋上自己,再也没精力去对付其他小妖精。   楚沨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要把司祁彻底服务好了!   ……   …   这段时间的司祁很开心,无论是管家还是跟在司祁身边的秘书小哥,都能看出司祁的情绪与之前一个月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愉快到仿佛能随时哼出一首歌。   这样的司祁是他们以前从未见到过的,联想到最近楚沨的回归,许多知晓内情的人都对此心生恍然,心想司祁这是真的陷入爱河,对楚沨这个小年轻情根深种了。   这边司祁与楚沨你侬我侬,那边李安琪的日子却过得不是特别好。   上周是大年夜,李安琪被司祁赶出家门后,一直没找到地方住。手里没钱的她在外头流浪了两天,不得不回到那个挨了打、给了她巨大心理阴影的地方,无论如何总好过在外面风餐露宿,夜晚的时候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人偷偷占便宜。   看着外面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许多行人以家为单位,有说有笑的走在大街上。形单影只的李安琪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可偏偏她目前唯一要做的事情,还是跟着律师去状告她的生父……   用从家里翻出来的钱,去超市买了冷冻的饺子。以前从来看不上这种食物的李安琪看着包装袋上的烹饪说明,一边哭一边学着自己给自己做饭,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忍着心里的酸楚,好不容易把饺子做出来。李安琪将东西端上桌,尝了一口,发现味道果然与她想象中的一样难吃。   正好这时候她生父回来了,看到她背着自己吃独食,张口就是一顿骂。李安琪听着男人暴虐的声音心惊胆战,连忙放下筷子躲回房间去。   看着被她飞快锁死的门把手,男人在门外拼命砸门,骂骂咧咧质问李安琪怎么还没有从司祁那里拿到钱,李安琪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   她心里难过的要命,这段日子不止一次的后悔,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这么蠢,好端端的千金大小姐不做,非要自取其辱跟司祁作对,还被这么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家暴男缠上。   上次豁出去说愿意给司祁当情人,固然让她丢了个大脸,可丢脸也比在这里整天提心吊胆要好。   她真的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   等到男人吃完饭出门上班,李安琪哭哭啼啼出门找了辆车,打的来到别墅区的家门口。   别墅果然如往年一样,被装点的非常好看,红色的灯笼古风的装扮,看上去非常有过年的气氛。   以前司祁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是她觉得一成不变没意思,每年都要求管家把整个家都给弄得好看一些。现在这个规矩依旧保留,却是反而把她这个核心人物排除在外,自顾自的开心……   李安琪朝着里面的佣人喊:“我回来了,你们快把门打开!”   佣人看到李安琪一愣,然后齐刷刷默契转过脑袋,仿佛根本没看见她一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没有进屋里通知司祁,也没有过来给她开门,完全当她不存在。   李安琪气得要命,她宁可和人吵架,也不想被人当空气无视,这会让她更加惶恐,明白自己真的威胁不到这群人……   刚好这时候,楚沨提着食盒从别墅里走出来,准备去给司祁送餐。来到院落里,许多佣人笑着与他打招呼,司机自觉去把车开出来,完全一副把楚沨当成这个家的主人来服务的样子,李安琪看到这一幕,眼睛都要喷火了。   “楚沨!!你这个贱人!你抢走了我的位置,勾引我爸,你不是人!”   楚沨皱眉看了一眼门口,与一旁佣人说了声,很快佣人带着别墅区保安走了过来,把李安琪又一次赶走。   出租车司机等在别墅外,等着李安琪拿钱过来给他付车费。结果钱没拿到手不说,还被迫看了一场热闹。看着强行被塞进车里的李安琪,听着佣人他们说“哪儿来回哪儿去”,出租车司机忍不住数落李安琪,埋怨李安琪付不起钱就别打车。   李安琪在车里又哭又闹,折腾了好大一通,弄得司机都受不了了,半道上把李安琪丢下,连车钱都没要。   李安琪被丢在车来车往的马路旁,面子里子都丢尽。她恨死了楚沨和司祁,拿出手机,在朋友圈里咬牙切齿发送了一堆有的没的的东西,看得好多朋友圈里的富二代们跟着吃了好大一顿瓜。   司祁早早把李安琪的联系方式给拉黑了,所以不清楚这回事,秘书小哥却是一直有在默默关注所有与老板有关的人的事情,因此第一时间出面提醒司祁。   司祁翻了一遍李安琪在半小时内刷屏一般发出来的十几条朋友圈,内容无非是说司祁恶毒,说楚沨是男狐狸精,说楚沨凤凰男小白脸攀高枝,勾引她爹把她这个大小姐扫地出门……   下面还有许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那里鼓动李安琪,让李安琪再多说一点内情,司祁放下手机,对秘书道:“你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如果再这么造谣,我就会请律师去找她,让她自己看着办。”   秘书点头应道:“我这就去处理。”   秘书小哥动作很快,李安琪是个窝里横,看起来张牙舞爪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被秘书小哥这样根本不会给她面子的人稍微一警告,立马就萎了。   在他们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李安琪说话有些奇怪,语气崩溃的说:“我不就是发了几个朋友圈而已,用得着这么轮番过来威胁我吗!又是抓捕又是律师,我做什么了我!”   秘书心里觉得奇怪,可李安琪最近情绪不稳定,说话稍微夸大一点也没什么,于是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盯着李安琪确实是把朋友圈里的内容都删了,就没再管她。   而在那头,被派来保护楚沨安全的警卫小哥与楚沨说:“我们已经派人警告了对方,以后也会时刻盯着,不让她继续造谣,污蔑您的名誉。”   “就是那些看过朋友圈内容的人……”警卫小哥有些犯难,歉疚的道:“我们会尽量让那些人远离您,不让您听到那些不好的事情……”   楚沨笑着道:“没关系,我还没那么玻璃心。”   警卫很是不好意思,觉得像楚沨这样厉害的人物,好端端的跟人谈一场恋爱,都能被污蔑成这样,也太过分了。   他将这件事汇报给了上级,上级领导对像楚沨这样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功臣一直是极其上心的,不可能坐看那些人就这么侮辱楚沨,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商量该怎么处理。   李安琪这行为,确实是给司祁带来了一点小麻烦。公司内外,乃至于行业里的不少人,都对他与楚沨的关系议论纷纷,背地里偷偷说起楚沨的闲话,让司祁心里很是不爽快。   楚沨是个细心的,他注意到司祁情绪不佳,不动声色的哄着司祁,让司祁“色令智昏”,完全被诱惑的注意不到其他,这才没心思分神给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也是在这个时候,国家上层在医疗领域内放出消息,透露国内研究所研发出一种药剂,将会成为国内未来几年重点推广的对象。   话说的很隐晦,不注意听可能都会把消息漏过去了。像司祁这样国内排的上名号的生物医疗公司当然第一时间得到内部消息,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纷纷行动起来。   据可靠消息称,这次的药剂非同小可,国家上层展露出预备要大量生产全民普及的意思,可想而知这个药剂的需求量将会是一个让人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与国家搭上线,联合生产,那么哪怕是赔本赚吆喝,未来也能获无数好处。   司祁等一众公司高层飞快行动起来,为了能得到合作权加班加点的开会讨论。   楚沨则在公司的研发室里,继续之前的胰岛素研究。   两人每天在公司里忙忙碌碌,回到家就全身心享受和对方在一起的甜蜜生活,时不时一起做做甜点钓钓鱼,感情一天比一天好。   “明天我要参加一场会议。”楚沨在衣柜前替司祁挑选他今天要穿的西装,司祁接过楚沨递来的领带,认真道:“如果能够竞标成功,公司未来至少三年时间,是不用再担心了。”   楚沨最近忙着研究,没怎么关注外头的事情,此刻听到司祁这么说,大致猜到了些许,走上前为司祁一颗颗系上纽扣,笑着道:“你那么棒,肯定可以。”   自从姐姐过世后,司祁再没有听别人用这种口吻来鼓励他了。心中一暖,心态也镇定下来,自信满满的道:“对,我肯定可以!”   说完,司祁想起什么,对楚沨道:“这次的会议,你也来。”   他年纪比楚沨大了很多,哪怕看起来比较年轻,可未来十有**,是会走在楚沨前面的。   司祁希望楚沨能成长起来,变成一个厉害的人,而不是像别人风言风语说的那样,是个没什么本事、靠着金主才能飞黄腾达的小白脸。   这次会议,国内有名有姓的生物医疗公司都会参加,司祁要带楚沨去见一些人,给楚沨铺路。   楚沨没有拒绝司祁的好意,笑着说:“好。”   于是次日,楚沨没有去公司上班。   他换下了平日里常穿的衬衣加白大褂,穿上了和司祁风格相同,笔挺干练的西装。   司祁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举起茶杯正要喝,猝不及防看到楚沨步伐款款的从楼梯上缓步走来,眼睛顿时看直了。   他从来没见过楚沨这么打扮精细,一身西装配上金边眼镜,斯文又优雅的样子。   太好看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一瞬间又爱上了楚沨一次。   司祁自认为自己是个性格内敛的人,等楚沨走到近前的时候,他正在淡定喝茶,放下茶杯一张脸古井无波,起身说:“走吧。”   上了车,和楚沨并排坐在一起,二人没有说话。   楚沨压根不知道自己换了身衣服都能被司祁惦记成这样,拿出平板整理文件,余光不经意发现司祁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时不时的眼神撇过来,然后又飞快的挪回去。   “怎么了?”楚沨转头看去。   司祁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目视前方,随口吐出几个字:“没怎么。”   说完,司祁似乎想起什么,漫不经心的对他道:“对了,等会儿会议开始前别乱走,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楚沨没说话,仔细观察司祁的表情。盯着司祁微微泛红的耳根看了一会儿,恍然明白司祁想要说的重点不是‘带他去见人’,而是让他‘等会儿别乱走’。   “喔……”原来是吃醋了。楚沨心中轻笑,面上做出好奇的样子:“您要带我见什么人?是先生这样的大商人吗?”   司祁看了楚沨一眼,见这浑身上下怎么看怎么招蜂引蝶的家伙,竟然还对其他家伙跃跃欲试,心头特别不得劲:“都是群在业内经营了几·十·年的老·前·辈。”   他在某些字上加了重音。   “这样啊。”楚沨若有所思的说:“既然是先生特意为我引荐的,那我一定要多多接触,跟他们好好学习,打好关系……”   司祁暗暗磨牙,恼怒自己之前为什么说要把楚沨介绍其他人。   话是他先说出口的,怨不得别人,司祁强自忍耐。谁知楚沨对那群人兴趣颇大,即使他不说话也依旧不停向他打听追问,他忍不下去了,伸手扣住楚沨肩膀,“也没让你做到那一步!他们能教你的我照样能教,你对他们那么感兴趣做什么!”   楚沨心中憋笑。   乱吃飞醋又小气吧啦的司祁……真的怪可爱的。   “我只是想要听先生的话,先生让我和谁打好关系,我就跟谁打好关系。既然先生说不让我对别人感兴趣,我肯定把别人当成空气。”楚沨看起来特别听话特别乖巧,像是只忠诚又可靠的大狗狗,眼巴巴看着司祁:“先生,我是不是很体贴,是不是对你特别好?”   司祁:“……”   司祁一脸古怪的看着这个茶里茶气的家伙,心想这家伙真的没有在故意耍他?   楚沨一脸纯良,冲司祁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司祁板着脸:好,确定了,这家伙肯定是在耍他。 第126章 白眼狼与凤凰男   会场距离公司并不远, 车子很快抵达目的地。   拿着邀请函走进大厅,司祁和楚沨先在场外签订了保密协议,用仪器检测了身上的电子设备, 上缴之后才被允许入内。   走进场中,司祁远眺整个会场, 观察今天到场的人都有哪些,估算这次的竞争赢面有多大。   楚沨站在司祁身旁,远远看到前方某个地方,站着与他共事过一段时间的专家, 对方正和一位领导说话。   这领导楚沨认识,之前领导提过打算让他过来主导这次会议, 主要原因就是楚沨急着回家哄司祁,导致项目推进的速度快到仿佛在跳跃。很多专家甚至连一部分的研究过程都没搞懂,就看到实验顺利成功。所以正忙着把这项技术吃透,压根没心情出来搞业务。   让楚沨亲自上台来说明药剂的功效, 以及研制过程中的硬性要求,怎么想都是再合适不过。   可惜楚沨离开研究院后和司祁形影不离,对这种琐碎的事情不感兴趣, 直接拒绝了。领导没办法, 只能让其他专家过去给商人们讲解。反正说的内容并不是特别深入,差不多也够用。   那两人此刻正侧对着楚沨站立,没有看见楚沨,楚沨便没过去打招呼,被司祁带着来到那些商业老总的面前,微笑着与他们互通姓名。   其中一个老总在司祁介绍楚沨的时候,斜睨楚沨一眼,开口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楚沨啊……”   他用一种仿佛很意味深长的口吻道:“可真是久仰大名了。”   交谈声安静下来, 大家知道这人和司祁的恩怨,目光下意识看向司祁。司祁不悦盯着这人:“杨总什么意思?”   姓杨的男人冲司祁假笑:“呵呵,我就是想看看,能被司总看上的青年才俊,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转过视线,很不礼貌的上下打量着楚沨,用评估商品一样的眼神盯着楚沨瞧,想从楚沨身上找出一些较为突出的弱点,趁机抨击一番。   楚沨站在原地,眉眼冷淡,心里对这种没事找事的家伙很是不耐。   他到底是掌管无数世界的主神,哪怕没有刻意和周围人拉开距离,那种骨子里归属于神明的傲慢与冷淡,还是让他与土生土长的人类看上去有所不同。   就好像皇帝即便穿着粗布衣衫也绝不会被当成平头百姓,商人们都是极其有眼力见的,哪怕是抱着挑刺的态度来找楚沨麻烦,盯着楚沨观察半天,杨总愣是对着楚沨那矜傲的眉眼、怎么看怎么唬人的气场,死活憋不出什么像样的讽刺话来。   ——这家伙真的只是个研究员吗?怎么站在那里比领导还吓人。   犹豫再三,生物的本能让杨总退却,他当着大家的面,仿若无事发生的收回视线,轻飘飘说:“哦,也就这样。”   众人:“…………”   众人目睹全程,正以为要看一场大戏,谁知这人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心里多少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转而去看楚沨,这才发现,方才被他们有意忽视,完全当成小白脸的家伙,看起来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   这个不错当然不是指的外貌,能被有钱人看上的“小白脸”,在长相这方面肯定是没问题,主要是这气质,实在是出乎大家的预料。   目光清明,身形挺拔,举手投足之间落落大方。那气场,说他是个家世不凡地位很高的领导,他们都相信。   此刻他们与楚沨站在一块儿,光从表面上来看,倒衬得他们这群有钱人满身铜臭,看起来没那么有格调了。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司祁冷哼一声,不满这群人轻视楚沨,却也自豪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能拿得出手。   之前开口说话的杨总,倒不是冲着楚沨来的,而是在找司祁的麻烦。陈年旧事说起来,无非是这人几年前看上了司祁的能力,想要收司祁当自己上门女婿,顺便让两个公司名正言顺的被“合并”。   司祁拒绝之后,杨总觉得司祁不识抬举,迟早要倒大霉,于是跟司祁别了苗头,此后一直看司祁很不顺眼。   谁知司祁接下来却是越过越好,公司发展蒸蒸日上,如今实力与他比都要强上一截。于是他单方面觉得司祁很讨厌,连带着把楚沨也给记恨上了。   谁让司祁宁可选择一个小白脸,也不要他精心培养的女儿,这不是打他脸吗。   方才看司祁带着楚沨来到这里,他就想狠狠嘲讽司祁一番,再把楚沨骂上一遍,说他以色侍人什么的,为自己出一口气。   谁知看到楚沨以后,涌到喉咙里的挑衅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白白给自己丢了个脸。   司祁斜睨这人一眼,继续对其他人介绍:“这位是楚沨,在研究方面很有一手,之前还曾跟着中科院的几位专家,一起共事了几个月。”   众人面带微笑的跟着夸了几句青年才俊,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却也没将司祁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李安琪这个被大家当成小丑的家伙不停折腾,司祁和楚沨的事情也因此闹得沸沸扬扬,圈子里谁都知道楚沨的来历。   一个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医药公司当研究员的人,有几斤几两,他们这些业内人士还能不清楚吗?   至于司祁说他跟几位专家共事……想必就是司祁在给自己的小情人脸上贴金,美化了一下情况,大家都懂,也不会故意不给司祁面子。   至于让他们主动去捧楚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能愿意跟楚沨说几句话,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很给楚沨面子了。   司祁见状,心里有些恼火,却也知道想要把楚沨推上台前着急不得,还是得慢慢来。   楚沨能感觉得到这群人对他的敷衍,对此并不在意,倒是司祁那冷着脸暗自恼火的样子,看得楚沨很是熨帖,他实在是太喜欢这样的司祁了。   一边吃醋不想让别人太关注他,一边发现别人不理睬他又为他感到愤愤不平……怎么可以这么讨人喜欢呢。   一行人说了会儿话,会议便开始了。   他们顺着桌上的名牌,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   司祁被安排在非常靠前的位置,身旁是国内成名已久的几家著名国有企业,这让司祁有些惊讶。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发展的很好,却也没想到,官方这边竟然也这么看好他。光是愿意给他安排这么一个位置,就已经足够给他面子,周围不少实力比他还强一线的人,此时就一直在后面偷偷打量他,猜测他是不是和官方关系密切。   楚沨跟着司祁坐在了会场的最前排,领导上台发言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楚沨,愣了好几秒才开始讲话。   楚沨看领导没有点到他名字,乐得坐在台下浑水摸鱼,安安静静当个听众。现场大家都很认真,也没谁注意到这点细节。   这次的会议很重要,他们心里想着事,台上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们反复琢磨个好几遍,满心满脑都是接下来的正事。   如果不出意外,这场会议至少会涉及到数十甚至百亿的后续资金投入,足以影响他们公司接下来至少十年的发展。是参与还是退出,要参与的话该怎么参与,参与到什么程度,每个细节都需要反复衡量,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场中一时很是安静,只能听到话筒传递出的声音,和下方笔尖摩擦过纸张的细响。   领导说完了这次选拔的大致流程,很快就是专家上台说明这次药剂研发的相关内容。   比如说药剂功效、药物在人体中发挥的作用、所需生产相关的硬件需求、原料标准等级、密封保存规格……诸如此类,都是要提前交代的。   一些详细的原料、制作内容,专家当然不可能这时候说。他此次过来的目的,就是起到“科普”的作用,给商人们划出一个范围,给他们脑海里提供一个概念,让他们明白,他们这次要参与的项目,到底是什么。   默默看了一眼在下方摸鱼的楚沨,专家点开屏幕中给出的详细数据,开始说明药剂在人体中发挥作用后会产生的效果。   现场都是行业内的老手,看清数据后顿时哗然。   如果不是修养足够好,他们真的会开口询问这上面的数据是不是写错了,是不是专家喝醉酒以后乱填的,否则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数据反馈。   可看专家那镇定的,隐隐带着骄傲的样子,他们疯狂乱跳的心渐渐冷静下来,心想难怪要签订保密协议,光是这一张表格,就足够引起世界级的地震了。   专家看着下方一片嘈杂,随手推了推眼镜,对这群人的反应很是淡定。   之前研究到一半,意识到自己究竟研究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个反应。   等到后面说明药剂的具体功效,这群人还有的惊慌呢。   现在这才哪儿到哪儿。   见下方一群人眼神狂热盯着自己,专家转过身继续讲述准备好的文档,脑海中回忆着之前在实验室里的研究细节。   如此讲述了十多分钟,专家看到有个数据好像怪怪的,声音不自觉停下来,站在台上盯着表格沉吟。   话说……这个数据是怎么得出来的来着?   专家挠挠格外清凉的发顶,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没有把这项技术给彻底吃透。   对于下方人来说,这个众多数字中,其中一个数字小数点后究竟是1还是7的状况,根本不是重点。可习惯了做事要考究要严谨的专家性格就是这么轴,一个疑问没有得到解答,他很难当做自己不知道的继续讲下去,心里有块石头堵着,特别特别不舒服。   他思考了大概一分多钟,也没理清楚思绪,转头朝下方的楚沨说:“小沨,这数字是怎么得出来的?”   下方商人一脸莫名,看着卡壳半天的专家突然开口询问,也不知道专家是在问谁。   从来没听谁这么喊过楚沨的司祁同样没反应过来,还转头朝楚沨身后的座位看。   楚沨面对专家一脸认真的模样,知道这时候不给出回答,他就会一直等下去,只能开口说:“这是经过梅英试剂处理过后得出的结果。”   司祁脑袋猛地转向身旁,连带着坐在楚沨身旁身后的众人也视线齐齐看向他。   专家沉吟一声:“为什么要用梅英,这步骤似乎有些多余。”   众人傻愣愣看着专家,又目光灼灼盯着楚沨。   司祁这时候的神情,那就更是精彩了。   楚沨注意到全场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神色毫无变化,坐在下面说:“不然稍后提取的时候纯度会减弱。”   专家恍然大悟,双手轻轻拍了拍,“对!”差点忘了。   问题得到解答后,专家心里舒畅了,就像是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对着ppt上的内容说:“那么继续后面的解说,方才我们说到……”   说到什么,众人竖起耳朵认真听,然而视线还是忍不住朝方才和专家对话的楚沨身上瞟。   台上这位专家,在场众人就算之前没能有幸见过,也绝对听说过,那可是行业里的大牛,能出现在教科书上的那种!   这样的人物,竟然会用一种询问的语气和台下人说话,那台下人的身份,可不就值得深思么……   尤其是那些半小时前,听司祁说楚沨专业能力很好,与很多专家一起共事过的人,这时候心念急转,发现自己之前可能真的想差了,太过于先入为主了。   楚沨确实是位很有本事的人,且司祁对此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对楚沨那么好。   要钱给钱,要房子给房子,还随意他在公司里请假,接连一个多月不上班不露面……   他们怎么就把楚沨当成小白脸了呢?但愿楚沨不会因为他们的态度,对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诶,也怪他们误会了司祁,把司祁好端端的介绍,给当成了吹嘘,明明司祁都给他们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们去认识去争取了。   偏偏他们硬是错过了这样的好机会,还集体无视了楚沨……   事后要去和楚沨道个歉,还要感谢一下司祁的帮扶才行。   而被误以为是在帮忙引荐,且完全“知晓内情”的司祁,其实才是在场众人里最傻眼的那个。   他一脸懵逼看着楚沨,脸上每个弧度,都写满了我有话要说。   只是碍于场合,司祁实在是没时间去询问,只能一边注意上面的内容,一边用目光时不时看一眼楚沨。   楚沨注意到司祁的震惊,对司祁露出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心动。   司祁心情复杂,写字的手胡乱记录着内容。等回过神来看清楚纸上都写了什么,司祁脸一黑,刷刷刷把自己不小心透露出的心声抹除,收回思绪换了一行继续做笔记。   这时候,大家抱着楚沨与这位专家认识的眼光去看专家解说,就发现,台上的这位专家,似乎真的和楚沨关系匪浅。   比如说在内容讲到一半的时候,专家会下意识朝楚沨那边看上一眼,就好像是下属在讨论事情的时候,会习惯性朝着上头领导确认什么事情,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会继续把话题往后推进。   亦或者说到一些关键性的、比较繁琐复杂的内容时,专家还会用一种莫名幽怨的眼神盯着楚沨,就好像恨不得把台下看戏摸鱼的楚沨直接拉上来干活,而不是让他一个人在这边费劲巴拉讲解。   等到这段长达四十多分钟的概况阐述结束,专家放下话筒下台,之前的领导又一次上来进行后续内容。专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众人注视下,来到楚沨身边坐下,对他说:“你既然来了,怎么领导还让我来讲解?”   完全用不着他特意过来好吗?   周围几位商界大佬面上一片淡定,实则竖起耳朵到这边偷听,就听到楚沨说:“我是陪先生过来的。”   专家看向司祁,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盯着司祁看了半晌,感慨说:“我是真想不到,他家那位让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天不打电话聊天,那么他睡觉都睡不好的心上人原来是你啊!”   一旁偷听的众人:???   咋回事,怎么这种圈子里的桃色新闻,连向来不问世事的专家教授都知道了?   司祁更是一脸惊奇的看向楚沨,他以为楚沨会不乐意跟人透露自己和他的关系,毕竟这对楚沨来说应该会比较丢脸,没想到楚沨竟然会在别人面前主动坦白,而不是藏着掖着不敢见人……   这让司祁很是感动。   “之前还是先生介绍我和您认识的,您忘了?”楚沨笑着说。   “我当然记得,我就是没想到你喜欢的人竟然也是司祁。”专家想起之前那一个多月,司祁和楚沨每天一个电话的黏糊劲,再想想以前见到司祁时,司祁在众人面前那一脸冷淡寡言少语的样子,万万没想到司祁私下里竟然是那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小缠人精。   上方领导还在讲话,出于礼貌,专家只是说了几句就没再继续。   等到半小时后,领导把这次合作的内容详细都说明白了,划出了一定标准,让他们自由给出竞争价码,下方诸多企业的老总才开始窃窃私语,低声商讨起己方的条件。   司祁趁着这个机会,询问专家楚沨在研究所那边的情况,想要知道楚沨怎么会和这次药剂扯上关系。   楚沨不是过去帮忙打下手蹭经验镀金的吗?怎么会一上来就接触这么高规格的项目内容。   这么高深的东西,楚沨能听得懂,能跟得上进度吗?   刚好上面领导又抽出一张文件,对着话筒说:“另外,以下三家企业免除竞争过程,直接入选。”   “正兴集团。”   “华安集团。”   “祁宇集团。”   司祁身板猛地挺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前两个集团是国有企业,被官方直接选入名单里,再正常不过。   可为什么他的公司也会被直接内定?   恰好专家回答了司祁方才的问题:“你难道不知道?”   “这次药剂的主要研发者,就是楚沨啊!”   司祁整个人愣住,视线从上方冲他面露微笑的领导身上缓缓挪回来,定格在楚沨身上。   楚沨还是那副温温柔柔好脾气的样子,对司祁说:“这个药剂,我本来就是为了先生才研制的,自然要由先生来生产。”   司祁嘴唇微微张开,脑中一片混乱,有点茫然。   这当然是一个惊喜,他很高兴很开心,很想笑出声。但比起这个,有一件让司祁更加无法冷静的事情,在他心头冒出,让他血液飞速流动,鼓膜砰砰作响,脑袋里嗡嗡的都快要炸了。   ——楚沨是这项技术的主要研发者。   ——楚沨说这项技术是为了他而研制的。   ——楚沨是有真本事的。   所以,这么厉害的楚沨,甘心为了他来到公司当一名普普通通的研究员。即使加入国内最顶尖的科研团队,拥有了被当成国宝的资格,也没有过河拆桥抛弃他。在研究结束后第一时间飞回来去找他,每天都和他窝在一起,从来没觉得自己厉害后就看不起他……   楚沨一直是真心的,是真的很爱他的。   自己以前一直都误会楚沨了,楚沨根本不是凤凰男,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确实是为了报恩才来到的公司,也确实是爱屋及乌,才会对李安琪和颜悦色,更确实是因为想要对自己好,才会眼巴巴跟着他一起住进家里,不辞辛劳的为他做饭、照顾他起居……   明明楚沨这么有本事,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实力过上非常好的生活,但楚沨没有,他宁可被人当成小白脸,也要和自己在一起,他是真的,真的,很爱自己,从来不是为了钱……   司祁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也庆幸自己没有因为那所谓的重生记忆错过自己喜欢的人。他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即使误会重重也依旧选择和楚沨在一起,所以他也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人。   司祁鼻头有些酸涩,伸手握住了楚沨的手。   楚沨不知道司祁怎么会突然这样激动,以为他是被自己的礼物给感动到了,乐呵呵道:“看来你很喜欢。你喜欢就好,只要你喜欢,以后我还会送给你更多这样的礼物。”   旁边座位距离比较近的几个老总,这时候心里羡慕的都要冒酸水了。他们默默在心里腹诽,觉得年轻人就是心高气傲,一个这样的药剂能被研发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更多……楚沨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天才,想做就能做出来?   也就是专家清楚楚沨本事,一脸羡慕的看着司祁,对司祁说:“你可真是好命。”   司祁心情极好,轻轻勾起一个微笑。   总是冷淡态度示人的人,难得露出这般柔软美好的模样,那清冷美人展颜一笑的画面,属实是把专家给看得楞了一下。   随后专家心里恍然,似乎明白楚沨为什么对司祁这么死心塌地了。   这样一个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只会对自己露出不加设防亲昵依赖的人,换做谁,谁都挡不住吧。   周围一群老总为了得到名额,讨论的焦头烂额,司祁却仿佛身处于截然不同的世界,满心喜悦,浑身上下充满了放松与惬意。   不仅仅是因为竞争成功,还因为……楚沨真的喜欢他,这让他无比高兴。   本来以参与者的身份参加的会议,要为了那难得的名额抢破脑袋,结果莫名其妙就被保送成功。司祁坐在楚沨身边,看着领导下来跟楚沨聊天,几个人气氛放松有说有笑。   专家和领导还和司祁打趣,说他们之前怎么求楚沨过来主持会议,楚沨都一口拒绝,说要留在家里陪家属,结果司祁什么都不知道的带着楚沨跑过来,闹了个乌龙,还是司祁有面子。   司祁说:“楚沨说他参与的项目需要保密,我也不知道他原来这么厉害。”   领导笑哈哈打趣:“可我之前一直听你和人说,楚沨专业能力很强,是个很有天分的人?”   司祁闻言有些尴尬。他那不是见不得别人看不起楚沨,所以想方设法往楚沨身上贴金么?   楚沨没钱没地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他有一份还算过得去的工作,司祁只能在这方面去吹楚沨,结果还歪打误撞真给他说对了。   领导一眼看穿司祁的想法,心里觉得好笑。对司祁和楚沨这一对,也越发的看好。   一个不求回报竭尽一切对对方好,一个功成名后懂得知恩图报。   这样的感情,如何不叫人心生羡慕。   又过了两个小时,官方给出的商议时间结束,领导去一旁主持会议。   拿着下方众多企业给出的价码,领导很快选出最合适的另外几家企业,宣布此次会议就此结束。   过来参加会议的诸多企业有人欢喜有人愁,但不管是满脸兴奋的,还是沮丧失落的,他们都看到了坐在一旁浑身上下瞧着格外惬意的司祁,走过来对他说:“司总,恭喜你了。”   “您还真是真人不露相,藏得够严实的。”   “楚先生,之前不知晓情况,没有和您好好打招呼,您别见怪。”   大家这时候都很羡慕司祁的好运,单身那么多年,一找就找了个相貌好、人聪明,年纪比自己小了那么多岁,心性单纯事业上还能给予自己巨大帮助的对象。   至于那些信了李安琪的鬼话,在背地里讥讽楚沨出卖身体没出息的人,这时候全都死死闭上了自己的嘴。他们深怕司祁和楚沨知道了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话,继而找自己的麻烦,此时连忙说好话讨好司祁,希望司祁以后知道了,能因此原谅他们。   至于方才那个雷声大雨点小,想要挑衅司祁,却话到嘴边又险险咽回去的商人,这时候无比庆幸自己及时察觉不对收了手,没有彻底把人得罪死。   此刻他就站在人群外,远远看着司祁被一群人恭喜献殷勤。思量再三,想起司祁那总是对人冷冰冰的面庞,最终还是郁闷的摇摇脑袋,灰溜溜离开。   他这次没有获得入选名额,可想而知从此以后与司祁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还是夹起尾巴做人,不要再来招惹司祁了。   司祁都没注意到自己多年老对手的消失,他现在正高兴着。   见大家终于明白楚沨的厉害,都在他面前夸赞楚沨,司祁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总是面无表情脸上,竟然一直噙着一抹笑容,矜持的点头:“我说过了,他很厉害。”   “您说的是,还是司总眼光好。”有人羡慕的道。   之前李安琪发疯,到处乱说的时候,添油加醋说了不少司祁和楚沨的“奸情”。那时候大家纯粹看司祁他俩的笑话,觉得司祁傻,被人哄哄就给人大把大把的花钱。现在却觉得司祁真是慧眼识珠,对人才毫不吝啬愿意投资,因此今天才能得到楚沨这么大的回报。   司祁说谎说着说着就淡定了,此刻毫不心虚的说:“对,没错!”   他那才不是包养,才不是想要通过物质诱惑楚沨留下,就是看好楚沨的能力,觉得他值得而已!   他就是眼光好! 第127章 白眼狼与凤凰男   官方这边, 也觉得司祁这人挺好的。   且不说司祁因为自己曾经被人给予了小小的帮助,长大后就百倍千倍的回报给恩人、回报给社会,帮助了那么多没能力读书的孩子。   就说楚沨在还没展露出自己能力、别人都说楚沨是小白脸的时候, 司祁给钱给房给介绍人脉,一心一意对楚沨好,在外面屡屡夸赞楚沨,给楚沨撑腰。   这足以说明楚沨在司祁心目中的地位。   楚沨不是奔着司祁的钱来的, 司祁也不是冲着楚沨的本领去的,他们就是真心真意的相互喜欢。   官方调查了一番司祁的公司,确定司祁这人无论对内还是对外都没有任何污点, 值得认真培养后,答应楚沨继续回到司祁的公司,为司祁做事。还在各方各面给司祁开了一些绿灯, 隐隐有把司祁当做自己人栽培的意思。   听说楚沨正在公司里研制新型胰岛素,又听楚沨大致介绍了一下新型胰岛素的功效,官方明白, 这十有**又是一款继强化药剂之后,会再次震惊世人的药物, 心中确定祁宇公司以后的成就绝对非同小可。   因此, 别说是允许司祁参与制造强化药剂了, 他们都恨不得给司祁展现出足够多的诚意, 让司祁感受到他们的热情,自愿接受国家的帮扶,而不会被来自海外的诱惑吸引……   毕竟就楚沨对司祁那痴情的样子, 司祁如果真的有别的心思,楚沨可能真的会跟着司祁走。   不过以司祁那知恩图报的性格,估计他也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那就更要对司祁好了!   司祁回到公司后, 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上头对自己的照顾,心里还挺高兴。   他不知道这是他们在拉拢自己,还以为是因为楚沨的缘故,爱屋及乌,对他也格外照顾,所以与有荣焉,心里很是自豪。   至于会被诱惑什么的……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小窝,司祁生长在这片土地上,死也要埋在这边的土地里。   很快的,公司得到基因强化药剂的具体研制方法,紧锣密鼓的接手相关事务,开始大批量投入生产。   楚沨那边,则是继续之前研究到一半的胰岛素药剂,每天有条不紊的往前推进研究进度。终于在官方向大众推出基因强化药剂,对大家认真表明这款药剂的强大功效时,把这款新型胰岛素也给制造出来了。   这一天,官方为了让百姓们能深刻理解到这个药剂有多重要,督促大家以后一定要去主动使用,不辞辛苦的在各大官方媒体上轮番宣传。   众多在国内甚至是在国际上都能说得出名字的专家大佬挨个出面讲解证实,告诉大家这款药剂有多神奇,有多厉害,叮嘱每位国民都要来喝。消息很快掀起国内的轩然大波,不少人都对这种跨时代的药剂产生了巨大的期待。   楚沨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名字,也因此被全国人民知晓,大家都对他议论纷纷,欢喜自己国家出现了这么一位天才。   而和楚沨身处同一个办公室的大家,这时候都不知道该先震惊楚沨竟然研究出了能彻底根治糖尿病的神药,还是震惊楚沨竟然在请假期间,制作出了能延长人类近百岁寿命的神药……   这家伙,简直厉害到不像是人了。   司祁收到公司内研究小组组长的汇报时,也很懵逼。   他现在知道楚沨确实很厉害了,也相信楚沨未来或许还能再次研制出厉害的药物。   但没想到,这个未来竟然来的那么快,也太让人应接不暇了。   他盯着文件看了好久,知道自己应该要高兴,可他前脚刚刚看到全网都在夸赞楚沨,说楚沨就是个奇迹,现在后脚又看到这东西,感觉这所谓能彻底根治糖尿病的药物,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果然他还是有点飘了。   司祁在组长一脸敬佩的注视下,特别淡定的说:“我知道了。”   组长看司祁这番态度,只觉得司祁这是智珠在握,对此早就有所预料,佩服的说:“司总,我就说您肯定不是那种人!”   司祁愣了愣。   过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   轻咳一声:“那当然。”   司祁和楚沨并没有特意掩饰过他们的关系,公司里肯定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们俩,嫉妒楚沨在公司里有特权,不相信楚沨入住司家单纯就是为了报恩。   现在楚沨接连拿出这么厉害的东西,那些人全都闭嘴不说话了,反而佩服司祁有眼光,轻易看透了大家都没看透的事情。   至于司祁和楚沨在一起?   这能有什么!   他们两个人一个有钱,一个有本事,还有施恩报恩这个前缘,互相都对对方真心实意不求回报,简直是天底下最相配的人了。   年龄差距有点大又有什么关系,这才说明他们是真爱啊!不然以他俩的条件,什么年轻漂亮的人找不到,就是一心一意认准了对方。   更何况现在基因药剂一出来,年龄差也算不得什么了。   官方那边很快得到了新型胰岛素被成功研制出的消息,乐呵呵的过来找司祁合作。司祁很乐意搭上官方的大船,两边人商谈的很融洽。   李安琪看着头顶广场大屏幕上来回播放的基因强化药剂,以及被重点表扬的楚沨,整个人都要疯魔了。   之前楚沨说司祁喜好男性,对她根本毫无任何暧昧情思,已经让她觉得自作多情很难堪了。后来被司祁抛弃、被生父殴打,被那么多人嘲笑没脑子,她经历了比上辈子出轨后被众人鄙视还要痛苦的遭遇。   此刻看到官方亲口认证楚沨的实力,李安琪意识到楚沨究竟有多厉害,她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重生,而是做了一个虚假的,看起来似乎很真实的噩梦。   梦里她以为楚沨是个对她情根深种的男人,以为司祁会不计一切的对她好,所以她肆无忌惮的作妖,折腾光了司祁对她最后的情谊,也理直气壮的觉得楚沨和她一样是冲着司祁的钱去的,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本事。   但事实证明,就像她一直以为司祁对她图谋不轨、她爸是真心爱她的一样,这一切都是她的胡思乱想,是她求而不得后的自我催眠。   楚沨很厉害,也确确实实是为了报恩才回到的司家,否则以楚沨的本领,他没必要委曲求全出卖颜色,去讨好司祁。他愿意照顾司祁陪伴司祁,完全是因为司祁对他有恩。   而楚沨之所以曾对她和颜悦色,只是因为她是司祁的女儿。后来看她对司祁那么不尊敬,楚沨当然会跟她翻脸,跟她划清界限。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白眼狼,就理所当然觉得,楚沨也会和她一样,得到司祁的好处后会想得到更多,而不是回去报恩。   如今楚沨的崛起,已经证明了她的重生记忆是虚假的,她傻愣愣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央,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她这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啊。   *   司祁最近很忙,非常忙,忙着处理公司的事物,也忙着……吃醋。   今天楚沨西装革履出现在公众场合,在官方发言台上对着直播镜头讲话。弹幕上一群网友鬼哭狼嚎的说楚沨是男神,说要给楚沨生孩子。   从来没怎么上网,也不知道这其实就是个流行句式的司祁快要被醋死了。全程板着一张脸坐在台下,整个一**大冰山,朝外不断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看得不少人心里犯怵,连带着弹幕里本来对他说冰山美人嫁给我的话也不敢讲了。   还是最熟悉司祁的楚沨一眼看穿司祁的想法,下台后完全不顾司祁那冷漠中带着点凶残的眼神,拉着司祁的手跟他附耳说情话。直到把司祁逗得终于肯露出微笑,引来弹幕里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尖叫,不断说他们俩好甜好般配,司祁心情才算稍稍好上一些。   回家后,吃了醋还是有些酸溜溜的司祁把楚沨拉上了床,脱了衣服跟个吸食阳气的小妖精,缠着抱着不肯分开,看起来特别没有安全感,“恶狠狠”的说要把楚沨榨干,让他再也没力气去碰别人。   之前司祁和楚沨在一起的时候,司祁虽然稚嫩,生涩,却已经表现的极为热情,让楚沨难以拒绝,每每都被司祁拉着胡闹了好久。   这时候司祁发现自己没办法用物质去拉拢楚沨,霸占楚沨,只能靠自己的个人魅力去挽留,那更是什么勾引的手段都层出不穷的用出,一下子装可怜,一下子真吃醋,一下子又干脆色.诱。   楚沨被恋人这般痴缠,本就把持不住,再听到司祁在床上说的那些话,呼吸都乱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把司祁按在床上,看着司祁被折腾的眼尾泛红哭唧唧的样子,欣赏着他两条腿用力绷直了,脚趾在床上用力抓着床单,弄得四周被子一片凌乱。   今天的他似乎把人欺负的有点狠了,司祁抓着他的后背,头脑混乱的说了好多话。什么“我爱你”、“我要死了”、“我只喜欢你”、“你再亲亲我”,说了好多好多,听得楚沨眸色更深,只恨不得更加努力的疼爱。   司祁想对楚沨表达出自己的喜欢,可似乎即便他用尽自己所有的语言与行动,也不够表达出内心情感的万分之一。   所以他只能用力抱住楚沨后背,眼底里泛着朦胧的水光,注视着身上的人:“你要是离开我,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楚沨轻轻抚摸着司祁的后颈,细细密密亲吻着他,“我不会离开你,我只喜欢你一个。”   这辈子的司祁很没有安全感,楚沨心疼他,愿意竭尽一切让他安心。   司祁像是相信了,抬起头,轻轻咬了咬楚沨的脖子,对他嘟哝一样的说:“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拉着你一块走,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缠着你!”   楚沨短促的低笑两声,抱着司祁,与司祁耳鬓厮磨,听着司祁口中好听的哼哼声,对他说:“放心。下辈子,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   “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司祁终于满意了,他抱住楚沨,对他说:“你,嗯…快一点。”   于是,又是一番翻云覆雨。   ……   …   “那时候的你可真好看。”   一百多年后,恩爱了一辈子的司祁和楚沨,靠在床上看他们当初的合影。   随着世界发展进步,司祁早早觉醒了所有记忆,想起当时自己的心理过程,忍不住捧腹笑起来,与楚沨说:“你知道吗?其实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凤凰男,以为你是冲着我的钱来的。”   楚沨惊讶:“什么?”   司祁哈哈笑道:“你没看出来吧?”   “没有。那时候你给我各种各样的东西,还在外面不停夸我……”楚沨回忆着说:“我以为你一开始对我冷漠,是因为你警惕心强。后面追上你以后,你对我一直挺好的。”   “对啊,那时候我对你好,是我怕你从我这里拿不到好处,觉得哄我太累了,会换另一个目标,就一直往你那里塞东西,想把你留住。”司祁一双眼眸仿佛月牙般弯起:“我当时都很震惊,我竟然会那么没底线,连这样的人都能看得上。可我就是喜欢你,哪怕你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我也愿意装聋作哑当做自己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这样吗?”楚沨低头亲了司祁一口:“以前有一次,我在小世界里毁容了,浑身骨头都被打断,看起来像个怪物,你也把我带在身边,照顾长大了。”   司祁想起确实是有过这回事,笑起来道:“对,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你,还带着你满世界的到处找你,甚至看到你以后心跳加速,都提心吊胆的,深怕自己会出轨,哈哈哈哈。”   或许是年纪大了,意识受到身体影响,总喜欢回忆过去。   司祁和楚沨翻看着以往的照片,挨个细数他们的曾经,乐呵呵的打趣。   “这是你刚刚研发出基因强化药剂,和新型胰岛素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没恢复全部记忆,整天都在吃醋。”   “这是半年后,你研发出了防脱发药水,一群程序员研究人员高兴到跳假发舞,植发公司每天都在骂街。”   “然后这是你推出增肌胶囊,美白胶囊,祛疤药膏……”   “这是基因补丁,可以在胎儿时期解决父母双方遗传病的问题,预防先天疾病……”   “啊,这是刚刚推出仿生肢体的时候,那时候好多人都在讨论人体机械化的事情。”   司祁看着照片,如数家珍般回忆着这些年楚沨的经历。   楚沨研究新的医疗技术,司祁将楚沨的技术推广到更多更远的地方,将技术化为现实。   两人处事作风相同,对俗世的钱与权都不在乎,赚来的收益除了必要的公司运营,大多都拿出去做了好事。   公司以及公司拥有的技术专利,他们打算等他俩离开后,直接上交给国家。   可能就是因为他俩这性格,导致他俩基本上每到一个世界,都会被那个世界的人类疯狂喜爱。   如今司祁已经一百六十多岁了,楚沨只比他小十来岁,两人外表看起来已经快要步入老年阶段,最近正在和年轻一辈进行退休的交接工作。   司祁不喜欢体验身体衰老、走路都摇摇晃晃需要依靠拐杖的感觉,所以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和楚沨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但愿他们不要哭得太伤心,”司祁说:“每次都来这么一遭,我可受不了。”   一开始,没穿越过多少世界的司祁还有耐心躺在病床上,与身边人逐一交代后事,让他们不要难过。   后来这样的事情反复来个几十次,司祁实在是见不得一群人哭哭啼啼哀求挽留他的样子,基本上都是和楚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离开。   至于身后事……嗯,他都不在这里了,就不管了。   让大家觉得他俩是在睡梦中无病无灾安然离开,也挺好。   如此又过了两三年,司祁与楚沨逐一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司老和楚老为人类忙活了一辈子,如今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安享晚年,还挺替他俩高兴。结果第二天全世界的网络都灰了下去,一则噩耗在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内迅速传遍整个星球,随处都能听见人们的哀哭声。   年纪早就不小了的李安琪坐在屋子里,看着电视中主持人哽咽说出来的最新消息,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茫然靠在椅背上。   小时候关于司祁的记忆,其实已经变得很模糊,唯一记得的,也就是司祁曾经对她极好极好,什么愿望都会满足她,以及后来对她彻底心灰意冷,决绝又愤怒的模样。   一开始,李安琪在外头吃尽苦头的时候,她是很恨司祁的。   可后来随着司祁与楚沨的崛起,全世界都因为他俩的原因,享受到数不尽的好处。李安琪听多了大家对司祁的赞扬,思想成熟后,再去回忆自己年轻时那浑浑噩噩可笑幼稚的想法,心里只剩下了愧疚,以及想要和司祁道歉、却不知道该怎么道歉的遗憾。   她亲生父亲死去的时候,尸体烧成骨灰,被送到她面前。   那时候她已经七十多岁了,忙忙碌碌大半辈子,都快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家伙。   她没什么钱,仿佛是为了弥补什么一样,一辈子赚来的收入全都用来培养孩子,一点没给自己留着。   老家那边是有一块可以供父母下葬的坟墓,可那里已经躺了她的母亲,她不想把那个男人也埋在那边,打扰了她母亲在地下的清净。   当然更不打算花大代价,给那个男人单独买一个墓地,他不配。   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司祁,司祁知道了这件事,时隔几十年再次见到了她。那时两人都使用了基因强化药剂,容貌看起来,甚至还是司祁更显得年轻一些,与当初分开时没有任何改变。   看着这样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了的男人,一句“爸”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红着脸低着头,明明是一直期待想要见到的人,实际上真的见到了,反而瑟缩的恨不得赶紧逃走。   司祁没有说她什么,只是说,她把她的孩子教养的很好,他们看起来很像姐姐。   这句话实在是触碰到了李安琪的软肋,那一瞬间,泪水与愧疚彻底决堤,努力维持住的最后一点体面彻底被击溃。她跪在司祁面前不停的说对不起,说了好多她自己都已经不记得说了些什么的话。   司祁把她拉了起来,似乎和什么人说了句话,她没听清,随后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走了。   再然后,就是现在。   李安琪的孩子隐约知道一点母亲和司老的事情,看到媒体报道的新闻后,心里总觉得很不安,当天下午很早就下班回了家。   回家后,他们发现自己母亲躺在床上,被子也没盖,好像昏迷了一般,额头滚烫,脸颊下的被单全是湿漉漉的一片。   这年头,高烧绝对不是什么常见的病症,众人着急忙慌动员起来,赶紧开车把自己母亲送到了医院。   医生给李安琪做了诊断,纳闷这病情来的古怪,给李安琪打了吊针后,给她安排了住院观察。   李安琪当天晚上就醒来了,醒来以后病也没好,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在病床上不停的哭,声音无比悲泣:“不可能的,不会的。”   大家以为她是不愿意面对司祁过世的事实,围在她身边不断安慰着她,深怕她病情加重。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梦中,梦到了自己重生后的事情。   梦里的司祁一如她记忆中那样的疼爱她,宠溺她,因为觉得楚沨不是什么良配,就极力阻止她与楚沨在一起。   而她重生后,性格如年少时那般偏执自私,与楚沨确认男女关系后,非常仇恨司祁,最后竟然想出了要弄死司祁排除障碍的毒计。   看着司祁喝了毒茶倒在她面前,痛苦挣扎着问她为什么。   她说了好多好多,丧尽天良的混账话。   想起自己在梦境中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想起司祁那绝望痛苦的眼神,李安琪趴在床上,哭得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李安琪心里最后那一点点被司祁赶出家门的芥蒂,在这一刻彻底消失。她不知有多庆幸司祁当初的决定,庆幸自己这些年离司祁远远的,没有再去打扰他。   如果事情真的像她记忆中那样,她害死了司祁,楚沨受她引诱,最后与她一起下了监狱,那她再也没有机会弥补司祁的恩情,世界上所有人也都得不到这么好的医疗条件,不可能有如今这样健康安乐的生活。   她果然就是个祸害,她活该被赶出家门,被那么多人嘲笑。   她的孩子听她断断续续说出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事情,都很哭笑不得,觉得母亲这是太难过了,才会一时糊涂,把梦错当现实。   可李安琪就是听不进去劝,就是觉得自己做了好大的错事,前后两辈子都害得司祁那么难过。   当天夜晚,高烧越发加重的李安琪躺在床上,呼吸一点一点变得微弱,意识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恍惚间,她似乎跨越了极其漫长的空间,走过了很黑很暗的地方。视野恢复明亮时,她看到了桥上站着的熟悉身影,明明此刻还有回头的余地,她却不顾一切的奔跑过去。   “爸,爸,你别走,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爱你,你回来好不好,我求求你。”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怎么弥补你,我该怎么才能赎罪,为什么不能把我的寿命换给你!”   男人怔然看着她,明白过来什么后,神色复杂又无奈。   他抬起头,仿佛能穿越空间看到另一个世界。病床上的女人无声呢喃着什么,泪水从她的眼角划过,她缓缓停止了呼吸。 第128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心脏停止跳动, 意识陷入长眠,咻咻正要带着司祁前往下一个世界,看到快穿局临时发布了一个任务, 便对司祁道:【主人,有个从漫画演化而成的世界,误入了一个穿书者,最终导致那个世界被毁灭,您想去看看吗?】   司祁讶异:【什么穿书者这么能折腾?】   咻咻大致看了一下任务描述,说道:【他害死了原著主角,夺走了主角的机缘, 却又支撑不起主角应该承担的责任, 最后死在了原本会死在主角手里的反派手上】   【这也不至于世界毁灭】司祁道:【反派灭世了?】   【没有, 但反派厌恶这个世界, 他没有在人类遇到灾难时站出来,代替主角成为那个世界的救世主】咻咻道:【所以世界被灾难毁灭了】   小世界也是会有灭亡那天的,只是那个时间会久到寻常生命无法想象的程度。且越是维度高、世界之力越是庞大的世界, 就越是稳定不容易出现问题。   像是这种从书本、漫画或者电视剧电影演变而成的世界, 属于维度较低,很容易诞生但也很容易出现问题的世界。因为这些世界的“根基”是由智慧生物的想象力构造而成的, 而非悠长岁月自然演变。其中的逻辑性容易出现问题, 且在“故事”发生时太过于依赖主角的存在,动不动就是世界灭亡、人类末日这样的大规模事件发生。   故事里英雄拯救世界当然会比拯救村落要听起来更酷炫, 但如果一个英雄隔三差五的就要拯救一次世界,那这个世界得有多脆弱?即使世界最终获得了拯救,社会秩序、生态环境等方面留下的隐患也会有很多。毕竟曾经濒临灭世危机,不是说拯救了以后就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如初的,一个不好再次崩盘很正常。   救世任务不算罕见, 尤其是这种不是因为世界内部出现问题,而是误入了一个外来因素的救世任务,就更好完成了。司祁好奇的是咻咻为什么会特意和他提起这个任务。   【因为这个世界的反派,是主神大人呀】咻咻说道。   司祁难得的陷入了沉默:【…………】   好家伙,小世界的主神亲眼看着小世界毁灭却不管,甚至还成了间接导致世界毁灭的反派,这也能行?   【毕竟是被漫画定好了的性格,仇恨厌世也是原著设定之一】咻咻说道:【咻咻看过了,您穿越后的身份是漫画主角。而且还是和反派自小朝夕相处、相爱相杀的主角。咻咻觉得您肯定会对这个任务感兴趣,所以就第一时间告诉您了,咻咻是不是很棒~】   【很棒】司祁扬起笑容,【还是咻咻懂我】   【咻咻咻~】咻咻笑了起来,“一拳”打飞试图和他抢任务的其他系统,将任务抢走,然后带着司祁进入了那个世界。   意识恢复的瞬间,司祁看到自己此时正坐在一张摆满东西的桌案前。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只造型独特的笔,笔中灌了一些正散发着特殊光芒的银黄色液体,笔尖正在一个长方形的卡片上勾勒描绘。   还没来得及接受原主的记忆,司祁手里的图画就因为他那一瞬间的走神而彻底报废,发出“哧——”的一声,仿佛什么物品燃烧了的声音,画在画纸上的银黄色液体无火自燃,变成了一堆明显失效了的灰黑色粉末。   司祁:“…………”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穿越的时间点比较糟糕,刚好在原主进行某样物品的制作时过来了,导致这个东西直接报废。   哪怕原主正在经历生死战斗,司祁都不至于直接把事情搞砸,但问题是司祁不具备这个“绘画”的相关记忆,想要瞬间连接上去有点困难。   正想把这个报废了的画纸拿走,司祁听到旁边传来一道长长的叹气声。   “诶……”   司祁侧过头去,看到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对方用一种十分无奈的表情看着自己,似乎对司祁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一般,勉强安慰的说:“小祁,没关系,卡牌制作失败很正常。”   话虽这么说,司祁还是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毫不遮掩的失望之色,以及眼神中隐藏的极其隐晦的讥讽。   少年摇着头说:“你精神力等级太低,制卡成功率本就不如旁人,不用太在意。”   司祁并不言语,垂眸开始接受记忆。   “已经很晚了,过度消耗精神力对你只会造成损伤,今天就这样吧。”少年伸手,拿走司祁手里的笔,口中对司祁叮嘱道:“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很想证明自己,但有的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   司祁大致弄明白了情况,小声说道:“我知道了表哥,我再画一会儿,至少不要把这次的卡液浪费了……”   被叫做表哥的少年摇头:“你啊,这一次画完又有什么用呢?强求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只会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你还小,不用这么勉强自己。”   司祁抿着嘴唇,嗫嚅着道:“我知道了,表哥。”   他看上去很听话,嘴里答应的也很快,但是却伸手不容拒绝的将少年手中制卡笔拿了回来,对少年说:“表哥,天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画完这些卡液就回去了。”   少年笑容温柔,伸手揉司祁的头发,对他说:“那好吧,你画完就去休息,不要让我担心。”   “嗯,”司祁点头,顺势躲开少年的揉脑袋动作,从一旁重新抽出一张空白卡纸。   少年看着司祁孜孜不倦埋头苦练的样子,眼中滑过一抹阴霾,随后神色冰冷的转身离去。   【主人,这人就是穿书者】咻咻说道。   【看出来了】   司祁没有去管已经离开的人,继续接受这个世界的记忆,知道这是一个制卡师的世界。   强大的魔兽与危险的魔植,让人类在这个世界艰难求生。金属刀刃捅不穿怪物体外的皮毛鳞甲,钢铁盾牌挡不住它们随意的一次攻击。   古老时代的人们发现只有魔兽尸体里骨头磨成的骨器,才能伤害到这群危险恐怖的家伙,因此金属制品被抛弃,骨头武器被传扬开来,成了人类在这个世界维持生存的最大依仗。   可惜短兵相接,人类的力量不占优势,死亡的几率依旧极大。人们的生活方式大多保持原始部落般的聚居形态,以战士作为核心,文明迟迟得不到发展。   直到七百年前,一名热衷研究的人类意外将魔植的汁液与魔兽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洒在了一张由魔植铺开而成的“纸”上。这张纸竟因此凝聚出了一团爆炸性的能量,直接将那石板做成的桌子炸穿。   人类的文明因为这个失误步入了新的时代。   一个由制卡师组成的辉煌时代。   研究者绑着被石头砸伤的胳膊,思考魔植的液体和魔兽的血液为何会变成爆炸的能量。如何调配这两个液体的比例,可以让爆炸的威力变得更强;如何将这个能量稳定的保存下来,在怪物攻击人类时有效的用出。   足足用了一年的时间,研究者终于将那一次的“失误”重现。   此后又过了两年,第一张简陋的、无论是卡液还是卡纸都绝对称不上精妙的“炸弹卡”问世。人类宛若狂欢一般,称赞着这个比骨质武器更加好用的攻击方式,疯狂追捧着炸弹卡的存在。   “制卡师”这个称呼,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被人类提起。随后,越来越多的卡片随着那些制卡师的手诞生。人类因此获得了最基本的自保力量,文明与秩序也因此得到发展。   制卡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业,他是人类的守护神,也是人类可以长久延续下去的重要组成力量。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制卡师的。首先是制卡的材料来源于危险的魔兽魔植,它们无法轻易量产,售价会很高。越是等级高的材料价格越贵,一般平民根本买不起,所以没有雄厚的财力,普通人根本无法通过大量练习来成为一名高阶制卡师。   其次是制卡师需要拥有精神力,越是高等级的精神力越容易支撑一名制卡师将卡牌稳定画完,否则很容易在绘画半途因为描绘失误或者精神力跟不上卡液的能量而导致卡片报废。   方才司祁因为走神而报废了的卡片就是这种情况。   虽然只是一张二阶的“水箭卡”,但卡液的材料以及二阶空白卡片的价格,就已经足够一个成年男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原主,或者说这部漫画的主角,出身自一个小型城市的制卡家族。他没有惊艳绝伦的超强天赋,也没有开挂一般的雄厚精神力,属于那种靠着自身刻苦与努力,还有英雄一般温柔坚毅的本性,一步步往上攀升的成长型角色。   既然是故事的主角,那么该有的机缘与波折肯定是会有的。   没有人生来就是救世主,他需要一点一点的进步,才能成为力缆狂澜的大人物。   可穿书者却在救世主还未成长时,就不断打压主角的自信心,折断主角的根骨,占据主角在家族里的制卡资源,夺走他未来应该拥有的机缘与宝物,顶替了他的人生经历,踩着他的脑袋上位。   方才那看似安慰实则暗示“废物再怎么努力也没用”的话,就是穿书者的一贯伎俩。   穿书者两世为人,精神力——或者说灵魂力量,天然比原主这个十一岁的孩子要强。顺理成章的代替漫画主角成为了这个家族最重视的天才。   本应该全部给原主使用的资源大部分都让渡给了穿书者,穿书者不甘心自己重活一遭却要沦为陪衬处处受制于人,也无法舍弃主角未来能够拥有的机遇,就这样眼巴巴看着却什么也不去做。   为了防止那些东西落入主角手里,他理所当然的要打压主角,改变主角的人生轨迹,让主角泯然众人。   否则主角越厉害,家族的资源就会越倾向与主角,这怎么可以?   他比主角年长三岁,提前三年被检测出制卡天赋。一开始就拥有比主角更多更早的制卡资源,还有着看漫画时学习到的制卡经验。诸多条件相结合,他处处都表现的比主角更加优秀,很快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制卡天才。   为了获得主角未来的人脉,他模仿主角的性格,一直都以主角那般温柔善良的形象示人。非常好心的接管了教导弟弟(主角)的责任,在指导过程中处处误导主角打压主角,让主角十一岁了连二阶卡片都画不出来,一直是个一级制卡师。   在他平日里有意无意对外透露主角资质愚笨不堪大用的情况下,家族里已经有人开始不满主角如此浪费家族资源,提议放弃对主角的培养了。   而三天后,就是家族内部的制卡考核。如果司祁依旧连一张二阶卡片都画不出来,他会被收走家族提供的资源,在这个以制卡师为尊的时代,彻底断绝属于他的制卡生涯,成为一个处处受制于人的庸人。 第129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在漫画中, 原主是一个小城市里制卡家族的家主儿子。   在这个城市中,他的身份绝对可以说的上是最高贵的那一批。   又因为他拥有了还算不错的制卡资质, 所以无论家主还是家族都尽心培养他, 给予他这个世界最温柔最充满善意的关怀。告诉他你是制卡师,你的成长将会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安全,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了期待,就仿佛在看他们未来的守护神一般。   这奠定了原主自小就与人为善的温柔性格, 也在他心里埋下了“我要守护大家”的种子, 促使他未来一定要守护家族、守护人类。   原主那么努力刻苦的学习制卡, 不光是因为他想要成才。小孩子很难拥有那么虚无缥缈的崇高梦想, 只是单纯因为他身后的家人与城市中的子民,需要他站出来保护, 他不允许自己偷懒。   可现在,因为穿书者的提前出现, 大家的殷切期待与资源投入, 都交给了穿书者。有穿书者珠玉在前,原主没有接收到大家对他的期许, 没有觉醒出必须守护所有人的意识, 在穿书者一次次安慰他“你不需要那么努力, 有哥哥在你可以放心去休息”的时候,原主如果不是本性坚韧, 勤奋好学,真的很容易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还有那复杂晦涩的制卡过程中, 选择放弃躺平。   在穿书者那“善良温柔”的安慰话语、还有事实摆在那里的能力差距面前,原主脑海里深深扎根着“我就是一个资质差劲的废物,无论怎么做都比不上哥哥”。   既然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比不过别人, 又何必这么费力挣扎,追求那不切实际的梦想?   借用自己家主之子的身份安逸躺平享受人生,不比浪费资源整天被困在制卡室里要好?   在原世界线中,原主三天后又一次制卡失败。在家族众人失望的目光、还有“你表哥八岁就画出二阶卡牌”的对比声中,原主失去了家族对他的后续资源投入,让他本就处处受阻的制卡之路,变得越发艰难。   甚至就连他的父亲也不忍心再看到他那失落难过的模样,以为自己的儿子真的不擅长制卡,安慰他说“人生不是只有制卡师这一条路可以走”,隐晦劝说儿子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负担,转而去当一个安心快乐的普通人也没关系。   如果不是穿书者还需要原主的“主角光环”去开启一次次的机缘,让主角去当打开秘境/传承/宝物的大门钥匙,主角可能真的因为这次打击而彻底远离了制卡师的世界。   但也正是因为主角实力不够却被强行拉入制卡师的世界,他被穿书者一次又一次的推着开启了那些与他而言十分危险的“机缘”,总是被迫卷入各种各样的麻烦之中。残疾、重伤、毁容,直到最后彻底被害死。   明明这一切都不是他自愿的,可他却要不断被人嘲讽实力不够还总扒在天才身边想要跟着占便宜,哪怕受伤死掉也是活该。   而他也确实是在某次开启了机缘之后,彻底死掉了。   被荒野的魔兽一口咬断整条胳膊,又被其他路过的魔兽一脚踩成了肉泥,连个完整的尸骨也没能留下。   直到几年后,得知竹马死讯的反派楚沨,察觉到大家口中的仁善之辈就是不断折磨甚至害死了司祁的罪魁祸首,出面杀死了这个家伙,才算是终于为主角报仇雪恨。   ……   司祁低头看着手中的卡牌。   这东西说是卡牌,其实和修真.世界的符咒、魔法世界的法术卷轴大同小异。都是依靠特殊的墨水、特殊的纸张绘制而成,只是形状与扑克牌更加相似。   结合这个世界本就有所发展的骨器/金属器具,卡牌可以衍生成各种各样功能各异的道具。比如说插入“水源卡”后就能不断涌出清水的水龙头,又或者插入“能源卡”后就能发光发亮的白炽灯,其他还有制冷、制热、记录影像……所有一切的功能都能通过一张张卡片来完成。   这是一个围绕卡牌发展起来的世界。   一个处处都是危机,又处处都是机遇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卡牌体系发展,明显比司祁以前去过的诸多修真、魔法世界要更加细致,司祁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学习到许多知识,同时也能将他在其他世界的知识充分运用到这个世界来。   这对司祁而言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   制卡笔里的银黄色卡液是有实用时限的,在它们被从原材料中提取出来,并且混合成特定卡液后,如果不在使用期限内画成卡牌,内部的能量就会自然而然的溢散掉。   司祁回忆完原主那明显被穿书者误导了的制卡知识,结合他从其他世界画符、画魔法阵的经验,稍加修整,将笔落在了空白的卡牌上。   卡牌的绘制总是很繁琐很辛苦的,一口气画完无数道复杂的纹路,其中笔尖的力道、卡液的浓度以及稳定持续的精神力,都是缺一不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看似是一笔画成的东西,其实需要十几分钟甚至是几个小时的精确绘画,将人的手指当成精准的计算机去使用。   原主没有别的特长,就是努力并且刻苦,做起事情来非常的投入。   这是一个很可贵的天赋,可以让司祁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去做一件事情。   通过司祁穿越诸多世界,对精神力细致入微的掌控能力,还有对绘画“魔法阵/符咒”熟到不能再熟悉的老道经验,司祁能靠着知识上的优势,游刃有余的去绘画这张其实只是初入门程度的二阶卡牌。   望着面前行云流水的线条,卡牌整体宛若呼吸一般忽明忽暗了三次,司祁明白这就是卡片成功了的标志。   他将卡片放进了专用的卡牌测试仪里,又塞进去了一张能量卡,朝着前方的空地瞄准。   能量顺着卡牌的纹路瞬间灌满上头的图案,一道凝聚着箭矢一般势能的水箭浮现在半空中,又在下一秒划破面前的空气,嗖一下射向远处。   司祁对比了一下原主记忆中“水箭卡”的速度与威能,发现自己这张卡明显超出了二阶卡的范围,触碰到三阶的边缘。   虽然卡牌上的纹路都是一样的,但制卡师的水平、卡液的质量、卡牌的质量,甚至是制卡笔的款式,都会影响到卡牌的成效。   越是有名的制卡师,制作出的卡牌越是受大家欢迎,卖出来的价格也会更高。   司祁好歹在其他世界也当过符咒宗师,穿越到其他世界画个最基础的水箭卡还是没问题的。   他将这张卡牌收好,制卡笔里的卡液因为刚才那张卡而被消耗一空。   他起身望着自己所处的制卡室,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制卡相关用品。   有用盒子装起来的一到二阶空白卡牌,也有各式各样仔细储藏好的制卡原料。   这些都是家族分配给原主的东西。   原主的精神力等级不高,能一天画完三张卡已经是极限。司祁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消耗殆尽,再画下去就会损耗到根基。   不过没关系。   司祁从意识空间中取出两瓶药剂,一瓶是精神补充剂,一瓶是精力补充剂。   夜深人静,正式爆肝苦干的好时候。一瓶精力补充剂让少年疲倦的身体重新焕发活力,一瓶精神补充剂将早就损耗一空的精神力瞬间填补回去。   原主六岁时开始学习制卡,五年下来学会了的卡牌并不多,只有十七种。司祁打算今天晚上就将这些卡牌全都绘制一遍,掌握一下手感。   这是一个忙碌而又充实的夜晚。   清晨天刚蒙蒙亮,制作了一整晚卡牌的司祁手中握着制卡笔,埋头仔细勾勒着。   突然,前方的大门处传来了慌张的脚步声,男孩略显急促的步伐由远及近,着急的一把打开了门扉。   司祁正在制卡,没有分心抬头去看。而看到正坐在屋中埋头绘画的司祁,男孩脸上的担忧随之一松,接着就是心疼。   他不敢打扰司祁的制卡,脚步极轻的走到一边,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直到司祁不停运转的笔尖终于停下,卡牌上方浮现出代表着制卡成功的“呼吸”,男孩脸上爆发出一阵惊喜,忍不住跑过来道:“少爷,您这次制作的是什么卡?”   司祁能够制卡成功的概率并不大,男孩见多了小少爷失败后难过到仿佛要哭出来的表情,也总是会因为他的难过而一次次的感到难过。   所以每一次司祁制卡成功,他都会无比的高兴。   他跑过来,看到放在司祁手边的一张张堆满了的卡牌,脚步一顿,明显楞了一下。   司祁抬起头,看着明显还处于孩童时期的楚沨的脸,笑着道:“是二阶的‘雷球卡’。”   楚沨愕然,很快惊喜的就要跳起来:“少爷,您能画出二阶的攻击卡了!而且还是雷系的卡!!”   众所周知,攻击卡比温和的生活卡更加难以制作,更别提还是威力巨大,属性明显比水、木、金更加难以掌控的雷系卡。   那难度几乎比得上三阶卡牌了。   因为司祁的成功,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家小主人竟然彻夜未归的紧张情绪完全被楚沨忘却到脑后,楚沨忍不住说:“少爷,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家主吧!家主大人一定会为您感到自豪的!!”   尤其是最近这半年来,家族里流传甚广的针对他小主人的“无能”污蔑,这次的二阶雷球卡,一定能彻底为小主人正名!   虽然十一岁刚刚晋升成为二阶制卡师,比杨午那十一岁的三阶制卡师听起来差了很多,但这也足以证明司祁的制卡师实力,他未来说不定还能成为三阶,甚至是四阶制卡师!   楚沨对此激动不已。   他知道自家小主人这么多年待在他那位天才兄长的阴影下,心理压力有多大,也清楚小主人在听到那些“这种水平还有什么继续培养的必要”的否定时,经常难过的夜不能寐。   但小主人就是小主人啊,拥有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制卡师天赋,从小便努力又坚强,总是那么善良温柔的小主人!   他怎么舍得看见小主人这么难过?   即使失败的次数再多、浪费了再多材料又如何,这个家族本就是小主人的祖爷爷一手建立而成的,家族里的东西未来都会由小主人继承,小主人为什么不能使用呢?   如果不是自己年纪太小,实力不够,楚沨都恨不得成为一名战士,亲自前往荒野为小主人送上最好的材料,随意小主人挥霍!   是小主人在他倒在荒野中,即将死去的时候将他救回,悉心照顾他,给予了他一条生命。他的一切都是属于小主人的,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也都应该归属于他的小主人!   楚沨看向司祁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汇聚了世界上一切的期许与美好。司祁感受到楚沨对他的喜爱,忍不住眼眸微弯,扬起笑容。   如果不是知晓世界线的走向,司祁都不愿相信,这么乖巧的楚沨,未来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最终反派。无比怨恨着这个世界上最邪恶最肮脏的魔兽——也就是人类,坐看人类在汪洋般的兽潮攻击中逐个泯灭。   他对楚沨说:“我制卡成功的事情,稍后会告诉给父亲的,你暂时不要和人说,好吗?”   楚沨眼中流露出不解,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不会往外说的!”   司祁笑着伸手,手掌心盖住楚沨两边白嫩嫩的脸颊,上下揉了揉:“乖孩子,少爷最喜欢你了。”   楚沨一张脸被司祁揉的格外有趣,傻乎乎笑着说:“我也最喜欢少爷!”   少爷以前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肯定是今天制卡成功,少爷太开心了!   真希望少爷以后天天都能这么开心!   *   住在司祁隔壁不远处的穿书者杨午,完全没发现昨天晚上漫画的主角竟然没有回来。   三天时间,一个什么都不懂,连自己制卡为何会失败都不清楚的傻瓜,根本不可能翻出什么浪花。他心怀着嘲讽与恶意,无比期待三天后的考核到来。   到时候,原著中被所有人关怀着疼爱着的主角,会当众出丑,被所有人嫌弃,还会被拿来和他比较,然后又被数落的一文不值。   自那之后,整个家族的培养重心都会倾注到他的身上。他在这个家族中会获得和主角一样的待遇,也会在未来的某个节点,得到家族祖辈传承给历代家主的宝物,完成那段晋升成为九阶制卡师的剧情。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看着换了一身衣服的司祁,带着反派楚沨从房间里走出。视线在楚沨身上落下,眼神里不自觉带上了贪婪与觊觎,就仿佛打量一个货物一般,盯着他身上的血肉。   楚沨虽然年纪小,不太懂得看人眼色,但他直觉这个被大家喜爱、被所有人异口同声称赞的家伙,很讨厌。   他是个孤儿,不清楚自己的来历,也不知道自己的血肉在人类眼中看来,是非常完美、如同奇迹的极品卡液原料。只以为自己讨厌这个家伙,是因为这家伙从家主手中拿走了很多连小主人都无法拥有的制卡材料,而且大家总是拿他和小主人做对比,说小主人连这家伙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而且这人说的话也总是不讨他喜欢,明明话里话外都是说小主人蠢笨,为什么大家却总是说他宽容大度,爱护弟弟?楚沨不懂。   所以楚沨一言不发的从这家伙身边走过,敌对态度格外明显,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杨午眸色暗沉,看着未来动辄屠城、血洗了诸多制卡集团的反派,对他的冷脸相对丝毫不觉诧异。   漫画中这家伙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杀人,走到哪里都会出现一堆的尸体,唯独只会对曾经救过他的主角展露笑颜。   明知道主角最痛恨的就是他这样滥杀无辜的家伙,他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拯救既圣母又愚蠢的主角于危难之中,在主角想要材料的时候,想方设法给主角送来各式各样的珍贵物品,包括他自己的血肉,最后硬生生培养出足以杀死自己的强大制卡师。   这本漫画无论主角还是反派,杨午都看不顺眼。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工作和这部漫画有关,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认真看,他才不会去主动翻阅。   尤其作者还总习惯往漫画里灌输“好人有好报”的理念,一群出场角色无论身份、地位、男女老幼,竟然除了黑恶势力以外,全都是那种会特别喜欢主角圣母性格的烂好人,害得他也不得不从小就伪装成好人,以方便未来行事。   像楚沨这种实力强大又不讲道理的反派,如果不是总是跟随在司祁身边形影不离,杀了以后就没办法持续从他身上得到血肉,杨午早就把这家伙扼杀在摇篮中了。   就是不知道两年后“离岸集团”顺藤摸瓜过来绑走楚沨的时候,他能不能趁乱将人劫走……   反正都是给人当实验品、被人绑在实验台上不断放血割肉当人形材料源,那为什么不能给他当呢?   毕竟他才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是来自于更高维度的生命,其他的一切都只是漫画作者画纸上的墨水而已。   他面带和煦微笑看着两个男孩走远,脑海里勾勒着该如何吸血抽髓,充分利用这两个尚未成长起来的主要角色。   司祁来到了他父亲所在的书房。   敲门进入后,中年男子望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面上浮现出一抹温柔,起身对他道:“小祁,你来了。早晨吃过了吗?”   “吃过了。”司祁笑容腼腆,带着看向濡慕亲人时不自觉的依赖:“父亲,我昨晚制作出了一张二阶雷球卡。”   男子一愣,随后扬起大大的笑容,欢喜道:“好,好!不愧是我司仲然的孩子,就是这般优秀!”   十一岁的二阶制卡师,即使是刚刚晋升的,也很不错了。   很多平民十二岁才会获得免费检测资质的机会,察看自己是否拥有制卡师的天赋。若是家里有钱帮他缴纳巨额的学费,前往制卡学院学习制卡知识,基本上也得十四五岁才能晋升成为二阶制卡师。   而一个二阶制卡师,已经足以通过制作基础卡牌来养活一家子人了。如此体面又地位特殊的工作,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羡慕尊敬。   只可惜这个成绩放在外头很不错,放在一个家族继承人身上,就有点不够看了。   搁在那些大家族、大集团里,更是提都不会被提及。   可谁让原主以前表现平平呢,能顺利晋升已经是件让父母高兴的好事了。   “小祁接下来多多努力,掌握住绘制雷球卡的手感,争取可以稳定制作二阶卡牌。”男人欣喜的说:“你不是很喜欢你祖父年轻时候用过的制卡笔吗?父亲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希望小祁今后能再接再厉!”   司祁腼腆地抿了抿唇,乖巧点头,“谢谢父亲。”   “只要小祁能够开心就好。”男人温柔的地揉了揉司祁脑袋。   他知道自家孩子有多渴望成为厉害的制卡师,但有的事情可能是真的强求不来。明明司祁学习的十分努力,资源也一直有在提供,教导的老师更是家族里难得一遇的天才,却偏偏就是不开窍。   他看着司祁每天制卡到很晚,不把精神力消耗一空都不肯罢休,也是心疼的很。   如果家族里只有司祁这么一个制卡天赋不错的孩子,那他即使看司祁非常辛苦,也不会允许司祁休息。   但谁让家族里有一位比司祁优秀太多的晚辈呢?既然司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得过他表哥,而家族只要有一位出色的制卡师可以站出来充当门面就足够,那司祁也没必要太过于勉强自己,开开心心过好自己的人生更重要。   相信杨午那温柔又善良的孩子,肯定不会因为从司祁手上拿走了继承人的位置,就苛待司祁的。   他从小就与人为善,对所有人都很好,对自己的弟弟更是用心。   司家主很放心。   正这么想着,司祁又对司父说:“父亲,儿子能看看您手里的卡牌,提前学习一下吗?”   司父回过神来,笑着道:“当然可以。”   卡牌对于一个制卡家族而言,那是家学传承、是传家宝物、也是最昂贵的物品。   一般来说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轻易拿出去给人观赏的,就怕会被别人偷师,但自己的儿子当然不属于需要警惕的行列。   原主以前一直跟着穿书者学习,穿书者不教更高深的知识,原主自然也接触不到。   司祁看着面前被递过来的几张卡片,其中甚至还有一张价值数千万的六阶卡牌,这是他们家族代代相传的最高阶作品。   见司祁目光一直盯着这张卡牌上的纹路,司父笑着说:“是不是发现这张卡牌上的图案,其实并没有比四阶卡牌要多上多少?”   司祁点头,司父拉着他坐在椅子上,与他细心讲解:“并非越是高阶的卡牌,上面的纹路越繁琐越难以掌控。如果你经常关注大师们的作品,会发现他们哪怕是制作低阶卡牌,卡牌中的纹路也会比常规的卡牌要少上许多内容。这就是‘化繁为简’的妙处。有时候,许多复杂的纹路,可以用一道更加精妙的纹路去替代,只是这种方法需要非常精深的精神掌控力,还有玄而又玄的‘手感’。父亲也曾遇到过一次,并因此制作出了一张越阶卡牌,但时至今日我依旧无法解释当时我为何会那么描绘,只是就结果而言,那样造成的效果的确会更好。”   司父拿出了那张他亲手绘制的四阶卡,又从密码箱里取出了常规版本的同类型四阶卡,指着其中的两道不同纹路示意给司祁看:“或许你现在还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差别,但只要你肯用心,愿意努力,终有一天会做到的。”   司祁观察着两种纹路的区别,这个观察当然不是用肉眼看那么简单,而是用精神力去感受其中蕴含着的更细致的画法差异,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学习到制卡的流程,光看图案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否则制卡师们只要对着商店里的高阶卡牌复刻,对着图案重复勾勒就能学习,何苦签订“卖身契”加入其它的制卡家族,就为了能够近距离接触高阶卡牌,寻找进阶的机会。   有的东西不去亲自上手感受,是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结构的。   司父不觉得司祁一个刚刚晋升二阶的小孩子,能够对着这些高阶卡牌看出个什么门道,甚至还怕司祁接触高阶卡牌太久,精神力损耗过多,不敢让他观摩太久。   司祁也没说话,笑着将卡牌还给司父,又对司父请求道:“父亲,您能给儿子一些更高阶的材料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现在还没办法处理那些高阶材料,自己动手的话,能量浪费的会很大。”司父委婉劝说。   “我就是有些想法。”司祁晃了晃男人的胳膊央求道:“可以吗父亲?”   原主之前一向懂事,从来不向父亲主动提出请求,如今这般撒娇,司父哪里经受的住,当即心软的满口答应:“好好好,自然是可以。”   儿子想要什么,做父亲的都想满足,毕竟这是他夫人遗留下的,他此生最爱惜的宝物。   他直接从自己的制卡室里,取出十张三阶白卡,一张四阶白卡,还有若干二阶到四阶的材料。光这些东西,就足够在外头卖出上百万的价格了。   杨午说这个家族的人曾在原著中无比宠爱主角,这绝非谎话。   虽然此时家族里只剩下如司父这样极个别依旧疼爱司祁,但也足够司祁过得比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好。   现在家族里的人那么喜欢杨午,期待杨午的成长,何尝不是因为杨午从小就模仿原著中主角的一言一行笑容举止,这才引得大家那么喜爱他呢。   很难说清楚大家喜欢的究竟是杨午,还是杨午壳子下,来自于主角的那一部分。   接下来的两天,司祁依旧留在他的制卡室里“垂死挣扎”。杨午想要过去盯着司祁,确保他不会拥有最后一丝逆袭的机会,可惜被楚沨这个冷血反派挡在门外,根本不允许进入。   这种不识好人心的行为,当然引起家族中不少人的不满。可楚沨才不在乎旁人的看法,这群人比起小主人,明显更偏爱那个叫做杨午的家伙,还总是在背地里说小主人的坏话。   楚沨双手抱臂,宛若门神一般堵在门口,冷眼望着来来往往的族人。   如此到了第三天,家族内进行考核的日子。   司祁推开门走出制卡室,对着守在门口的楚沨展颜一笑。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第130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考核时间在上午七点。   家族内虽以司祁一家作为核心, 但族中的制卡师却不全都姓司,更多的还是招揽过来的人手。   他们签订契约,享受家族给予的资源以及教导, 同时也要给家族效力, 稳定的回馈给家族各式各样的卡牌,双方互惠互助。   其中考核的存在至关重要, 这能确定这个制卡师的制卡水平是否进步或者退步, 然后根据能力对资源进行相对应的调整。   哪怕是司家自己人, 该有的考核也是要有的, 否则懈怠之下万一被外来制卡师超过, 谁也说不准司家未来还会不会继续姓司。   一名名制卡师走到材料台前, 选取所需材料进行卡液调制。   考核的要求是, 只要在卡液耗尽前将卡牌顺利绘制完成, 就算考核通过。一般制卡师可以拥有绘制张卡片的卡液,次都没成功,那就算考核失败。   众所周知,制卡材料是靠战士们出生入死从荒野上带回来的,每一个都值得被珍惜。调制一管卡液需要耗费不少财力物力, 每个制卡师都要重视自己每一次的制卡机会。像原主以前那样肆意“浪费”的行为,被骂败家其实也不奇怪。   一般来说, 能被家族招揽来的至少得是二阶制卡师, 只有二阶卡牌才能卖得上价格。一阶卡牌甚至用金属机器都能够模仿制造出来,就比如几百年前那个不小心被撒到纸上也能起效的“爆炸卡”, 售价低廉到哪怕是普通平民也能够用得起。   二阶卡牌是纯手工的技术活,需要动用到精神力的地方太多,机械没办法模仿出那种程度的操作。产量由于人数限制总是提升不上去,所以二阶卡牌卖得贵, 也是无可避免的。   二阶以上的卡牌就更是如此了,越是高阶越是可遇不可求,因为那是只有更高阶的制卡师才能画出来的东西。   到了人家那种程度,他们已经不缺钱了,没有制卡大师会大量制做最高水平的卡片拿去售卖,这容易导致别人把自己的独门技艺学去,还会导致自己创造的卡牌变得不值钱。物以稀为贵,这种卡一般都要留着用来交换更加珍惜的资源。   手把手指点什么的,那更是想都别想,这个世界的技术封闭程度非常可怕,如果遇人不淑很容易教会徒弟就饿死师傅。   哪怕是被这个世界平民无比向往的制卡学院,那也只会教导到五阶,想要无偿学习更高阶的卡牌,运气、人脉、机缘……怎么着至少得拥有一样才行。   时间流逝,一张张卡牌在考核室里被制作而出。这一年来孜孜不倦努力制卡的制卡师看着被顺利制作出的卡牌松了一口气,而偷懒耍滑、因为年迈精力开始不济的制卡师,则在制卡接连失败两次后,额头流出豆大的汗珠,连握笔的手都开始不自觉颤抖。   制卡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想要将笔尖长时间精确勾勒出准确到毫米的复杂图案,而且精神力还要高度集中持续激活笔尖上的卡液,确保它不会失效,比做一场高难度的手术还要累人。   心里紧张,脑海里就容易胡思乱想,在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叹声,高呼“少爷果然厉害”、“竟然能这般容易的制作出阶卡牌”,一些心态差的人手腕一抖,仅仅只是失神了哪怕一秒,手里的卡牌就发出“哧——”一下让人绝望的灼烧声,心猛地沉到谷底。   老制卡师握着管芯空了的制卡笔,眼眶发红的抬起头,不愿接受自己考核失败的事实。   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明明他只是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可他经验还是有的啊!为什么只给他次机会!   刚好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两个少年,制卡师心态更加难以平衡了。   就连这个十一岁的臭小鬼都能连续多年大肆浪费材料,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兢兢业业为家族效力多年的人,却不可以再给一次机会……   杨午那样的天才他自然是不敢比,但他难道不比司祁这样无能的家伙更值得栽培吗?   在司祁走入考核室的瞬间,屋内气氛直接静谧了下来。   大家看着司祁的脸,一句欢迎家族少主人的话语也没有,依旧围在杨午身边,赞扬吹捧杨午的声音有意无意的抬高了几分。   “少爷果然是我们司家最杰出的天才!”   “司家未来注定是要交到少爷手上。”   “少爷天资出众,所说的指点让我至今都深深受益。”   “若是能长久得到少爷的指教,恐怕是榆木脑袋也该开窍了!”   声声都没讨论到司祁,但句句都与司祁有关。   楚沨拳头紧握,愤恨的望着那一群人。   明明司家只有司祁一位少爷,杨午只是司家家主的侄儿,被杨家人送到司家教养,是学徒中的一员。他凭什么取代走司祁的少爷身份,这个家族和他姓杨的有什么关系!   这群人堂而皇之无视司祁正统继承人的身份,仿佛司祁就应该给杨午让位一般,还明嘲暗讽司祁是榆木脑袋,占据了最好的指导却蠢笨至极。   也不想想这群人十一岁的时候,连制卡笔都没接触过,凭什么笑话他家少爷这样的十一岁二阶制卡师。   少爷用的那些材料花他们的钱了?花的不都是少爷的爷爷、父亲赚来的钱吗?哪里轮到这些家伙心疼了?   要知道那杨午才是被送到司家请求教养的外人,前前后后花费了司家的大量资源,他用的都是本应该属于司祁的东西,怎么反而成了司祁占用他的资源一样!   楚沨越想越生气,可他也知晓这种话不能说,说了少爷会很为难,旁人也会觉得这话是少爷指使他说出口的,家主更是会因为这种挑拨离间一般的话而责罚他。   司家现在就指望杨午能够成才了……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情而与杨午离心。   楚沨胸口堵着一股郁气,将那些说话的人都记上了心里的小本本,等着以后抓到机会一定要替小主人报复回去。   他跟着司祁来到了材料台前,在旁人“这家伙又来浪费资源”的嫌弃视线中,选择了几样材料,走到被空出来的制卡台前,开始处理材料。   其实这些人平时很少有机会亲眼目睹司祁制卡,司祁学习的东西他们早就不用学了,而且司祁也不需要像他们一样每天固定去公用制卡室制卡完成家族交代的任务,自有单独给他的制卡室,让家族最天才的制卡师亲自一对一的指点他。   他们对司祁学习进度的了解,大多来源于经常和族人们交际的杨午,杨午时常会不经意间的提到司祁情况。   一开始,大家是很在意司祁这个家族继承人的,也曾想过望子成龙,希望司祁能成为杨午那样天才的制卡师。   可惜在他们从杨午那打听到的情报里,司祁的学习进度并不怎么好,连那么天才擅长教导人的杨午都教不会司祁。   杨午一个人的话当然是不能当成全部证据的,也有人会去询问原主是否进展顺利。可惜原主是个实诚孩子,总是老老实实回答“听不懂、做不出来”,大家听后自然觉得原主学习进度缓慢,成果不佳了。   没谁会想到杨午这个从小就时常帮助他人的友善少年,会在私下里那么针对自己的弟弟。甚至从十岁起就开始在背地里使坏,屡屡打压司祁,在外人面前不动声色的散播对司祁不利的消息。   明明那时候家族全力培养的人是他杨午,司祁从来没有占据过他任何资源,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对司祁抱有敌意。   而原主从小听人说他的表哥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擅长教导人,能得到表哥的亲手指导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从来没怀疑过总是笑脸迎人的表哥教他的东西都是错误的。   他真以为自己如旁人所说那般蠢笨,无论表哥怎么教导都学不会。   一些完成考核的人站在一旁等着看司祁的笑话,就看他这次考核失败,家族给予他的资源再次缩减。   就事实而言,司祁处理材料的手法是很糟糕的,许多步骤都微妙的出现了差错,这样提取出来的卡液效果绝对会大打折扣,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有人忍不住嘀咕出声:“这一看就会失败,剩下的材料还要留着给他浪费吗?真是不知所谓。”   在场很多人听到了,但没一个制卡师吱声为司祁说话——因为司祁的手法真的错漏百出,让人看不过眼。   楚沨听不下去了,稚嫩的童音愤怒的道:“你是主考官吗?你看一眼就能替别人决定是否可以参加考试?!这个家族是司家的,还是你家的!我们少爷用自己家族的资源都不配了?”   那名制卡师不满皱眉:“你这孩子真是没教养,我身为制卡师,当然能看出制卡是否可以成功。倒是你,没大没小,对着长辈怎么讲话的!你家少爷都不知道怎么管教手下吗?真是无论做什么都不行!”   司祁手中动作微顿,一向腼腆害羞的脸这一刻竟是冰冷的注视着对方,淡声道:“李先生怕不是忘记了,你也是我司家的手下。”   说话那人声音一噎,又听司祁说:“楚沨是我的身边人,他唯一需要听命的人只有我,您是以什么身份作为他的长辈,来训斥他的?”   李姓男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想要反驳,却又没有理由。   虽然他嫌弃司祁无能,可司祁怎么说也是家主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能仗着“长辈”的身份去教育的。他最多就是个员工而已,哪里管得到老总的孩子。   所以他闭着嘴不说话,忍下了司祁的质问。   司祁看了一眼周围默不作声的人群,平静道:“诸位若是不满我司家的所作所为,大可以当面提出,看看我们司家人到底是哪里对不起诸位,让诸位这般不满,连我参加考核的资格都不许有了?”   众人神色讷讷,终于想起到这次考核本就是司家提供给他们的,怎么连他们都能考,而司家家主唯一的儿子,却不能考了。   他们似乎因为司祁以往性格太过和善,而蹬鼻子上脸了。   幸好此刻及时察觉,否则若是被司家家主听见看见……哪怕家主当面不说,私下里也绝对会对他们心生不满。   杨午站在人群中,惊讶看着神色冷漠的男孩,眉头微微蹙起。   仔细想想,司祁这其实也不是在跟众人置气,而是因为他们侮辱了他身边的人,才会让他出声制止。   这家伙总是一副圣父模样,无论制卡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大家、还是后面获得宝物的契机是为了冒险救人,都是为了别人才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展现出“英雄”的本色。   呵……漫画里的常见套路。   杨午心中冷笑,倒也不介意司祁这次的反抗。反正等到司祁此次考核失败,众人就算明面上不说什么,私下里也绝对会更加瞧不起司祁。   司祁就在众人的视线中,一个接着一个糟蹋材料,提取出其中的精华,调配出最合适的比例,制作成卡液。   就颜色而言,众人可以看出,这卡液至少没有被彻底报废掉,画还是可以画的。   司祁将液体灌入制卡笔中,众人看着那无论材质还是造型,都绝对价值不菲的制卡笔,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要是他们能拥有这样的好东西,方才的考核,绝对会完成的更加轻松。   至于那些考核失败的,心里就更加不平衡了。   他们感觉他们差的就是这么一只制卡笔,否则怎么可能制卡失败呢?   司祁坐在座位上,神色平和的取过一张空白卡纸。   有人忍不住“咦”了一声,靠近上前,想要拿过那张纸仔细观看,被楚沨愤怒的一把拉住。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莽撞,即使心里觉得不能接受,还是强自忍耐下来。   ——他方才分明看到,司祁手里的卡纸是阶的……   明明只是个一阶制卡师,却用阶的卡纸,这不就是想要借用外力去作弊吗?   太无耻了。   众人发现了这一点,心里堵着一口气,就想看看司祁在诸多外力的帮助下,到底能画出个什么鬼东西。   哪怕借用这种手段,真的画出了二阶卡牌,他们心里也是不服气的。   杨午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这主角还真是用了个昏招,为了升阶都不惜走上这样的歪门邪道。   也是挺可笑的。   司祁操控着笔尖在纸张上流畅挪动,众人看了五六分钟,发现司祁竟然还没有失败,诧异心想这人该不会自暴自弃去画一阶卡牌了吧,仔细观察司祁的表情,发现司祁神色平静没有一丝勉强,感觉还真像是!   有了方才司祁的一番警告,众人即使觉得司祁又在浪费材料,甚至还自暴自弃的用阶卡纸画一阶卡牌,也没有说司祁什么了。   反正到最后丢脸的是司祁,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用的又不是他们的钱。   他们只是为杨午感到不值,觉得杨午为人这么好,又这么天资出众,面前竟然有司祁这么一个少主子挡路,处处占据他的资源托他后腿,挺叫人郁闷的。   直到司祁一口气将手中的卡牌画完,露出众人熟悉的明暗“呼吸”频率,大家不抱什么希望的看着司祁将卡牌递交到考核官手中,等着对方说出“一阶卡牌”的答案。   考核官随手接过司祁递来的卡牌。   他算是司家的老人了,看着司祁出生长大,期待过司祁能够成才。眼看着这些年来司祁的寸步不进,他也曾感到遗憾,可这种事情又不是旁人想就能改变的。   他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在心底,垂眸朝着手中的卡片看去。   线条流畅,能量氤氲,纹路组成清晰没有含混冗余的内容,等级也是……等级?!   考核官眼睛瞪大,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愕然。   众人一直在等着考官说出“一阶卡牌”这几个字,想着对方肯定会露出不满神情,批评司祁铺张浪费的奢侈行为。   结果非但没等来这位的指责,反而看他脸色由愕然转为震惊,猛地抬起头,激动的说:“少爷,您,您这是?!”   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大家忍不住催促:“怎么了这是?”   主考官惊喜太过,小心翼翼将卡牌展示放在桌面上,招呼大家过来:“你们看,快来看,这卡牌画的真好!”   众人茫然不解,跟着杨午一起走到考核台前,低头一看,便看出这绝对不是什么一阶卡牌,甚至都不是二阶的!   “这,这是阶卡牌吧?”有人不确定的道。   “这是方才司小少爷交上去的?不会是换了——”   话都没说完,这人被楚沨恶狠狠瞪了一下,旁边人纷纷开口打断:“换什么换,我亲眼看见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就算不满司祁不思进取,也不至于连作弊这种事情都拿来说吧,真把司小少爷当成什么人了。   说话那人连忙闭嘴,朝着司祁歉意的讪笑。   司祁只是如原主那般腼腆的冲他微笑,那单纯又可爱的孩童模样,属实让方才脱口而出质疑的人心中升起了一抹愧疚。   他视线朝着桌面上的卡牌看去,这卡牌无论怎么看,都是阶无误。   “等等,你们看这线条。”有人伸手指着其中一道纹路:“这应当是‘疾影卡’里的纹路吧?”   “疾影卡可是四阶卡牌。”另一人反驳。   “但是看着确实很像。”能成为制卡师,记忆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对线条纹路极其敏感,看一眼就能记住大半。   在场人里也有四阶制卡师,也曾画过疾影卡,凑上前来仔细一看,当即说道:“这就是!”   “小少爷画的是阶‘潜行卡’,加上这段疾影卡的纹路……是小少爷自己将它改良了的?而且改的还是阶的卡!”说话这人震惊不已,看向司祁的目光,宛若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早知道当初杨午光是制作出了阶卡牌,都被大家视做天才,司祁竟然还能在那之上将卡牌改良,这这这……这能力属实不得了啊!!   杨午神色一变,看向司祁的视线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杀意。随后眼眸微敛,笑着说道:“小祁,我还没来得及教你这些呢,原来你前几天去找家主,是去学习这个了,竟然不和哥哥说,太见外了。”   众人闻言,心中了然。   原来是家主在背后指点,那跟着家主画出改良版本的潜行卡,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虽然失去了这个惊喜,但十一岁可以画出阶卡牌,也是件让人无比惊艳的事情!   原来他们的小少爷并非无能的废柴,而是一个低调的天才呀!   正这么想着,司祁摇头道:“表哥,父亲说过由你来指导我学习制卡,不会插手教导我的。”   众人楞了一下,想起家主确实是这样言必信行必果的人,既然答应了让杨午来教,就不会随意干涉杨午的安排。   “可你从哪儿见到的四阶卡牌呢?”杨午微笑着道:“你的精神力等级太低,观摩学习高阶卡牌,对你的精神力损耗太大,我担心你出现问题,一直没敢冒险让你这么做。”   “因为我找父亲借看过他的卡组。”司祁道:“只是看过一次而已。”   杨午哈哈笑了一声:“小祁,世界上应当没有人可以看过一次卡牌,就学会如何制作吧?以前哥哥一遍遍为你讲解二阶卡牌,你不是也说太难吗?”   杨午就差没将司祁“撒谎”两个字甩到他脸上了,众人也觉得司祁看过一次就学会的解释太过于牵强。   司祁一脸茫然的道:“是呀,真奇怪,我明明看过一次父亲的卡牌就能理解,为什么按照表哥教给我的照做,却无论如何都画不成功呢?”   大家看着司祁这真心实意感到不解的模样,感觉司祁好像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他以前浪费材料久久无法制作出二阶卡的事情,众人也是看见了的,堂堂家族少主没必要藏拙,事实就是他画不出来。   可为什么前不久杨午还在说司祁这次考核可能没有希望了,转过头司祁却一口气越过二阶,连阶改良版的卡牌都画出来了呢?   司祁疑惑望着诸多叔叔阿姨,对他们道:“其实不光这张阶潜行卡,前两日,我还花了好多不同类型的二阶阶卡牌,全都是自学画出的。”   他将腰侧卡包里的卡牌一张张取出,里面一张张的全都是货真价实的二阶卡阶卡。杨午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用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克制下来。   众人看着那些卡牌啧啧惊叹,心里越发对司祁的能力感到惊喜。杨午在一旁无奈笑道:“小祁,你两天时间,如何能画出这么多卡?即使是四阶制卡师,也无法保证自己次次都制卡成功啊。”   众人心想也是,视线看向司祁,司祁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是我习惯了不将精神力用光就不停止吧,所以卡着精神力的极限不停画,画出来的数量会比较多。”   “这样得多难受啊!”众人倒没计较司祁是否在时间上撒谎,反正司祁能画出阶卡牌是事实,这已经足够了,纷纷说道:“小少爷,你就算努力,也不能这么乱来!精神力耗尽会非常不舒服的!”   恶心呕吐头痛欲裂都是小事,一个不好万一把根基损毁了,之后再也没办法稳定输出精神力,那这辈子都没办法制卡了!   “我习惯了。”司祁耳垂泛红的低着头说:“我资质愚钝,只有努力这一条路……”   众人看着司祁拿出来的诸多卡牌,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司祁这……哪里是愚钝了?   十一岁的阶制卡师,两天时间画出五张二阶卡,张阶卡,每张卡的种类还全都不一样,这成功率还有学习速度,简直骇人听闻好吗?!   即使是杨午,相比起司祁这效率,那也是大大不如的!   只是看着司祁这一脸惭愧的模样,再想想他们这些年来背地里不满指责的话语,他们觉得自己真是太恶劣了,把一个明明天资出色的孩子都给逼成什么样了!   他们越想心中越难受,忍不住对司祁说:“你不要这么想,小少爷,你很厉害。”   “之前是我们误解了你,我和你道歉,是我胡言乱语,误会了你。”   “小少爷,以后可别再这么使用精神力了,我知晓你是想上进,但你这样做很危险。”   “是啊,你年纪这么小,未来还有那么多年的发展空间,不必这般着急。”   众人纷纷安慰司祁,态度相较于二十分钟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里面有他们亲眼见到事实,明白自己做错了的缘故;也有这个世界的制卡师生活环境比一般人更加纯粹温和,没那么多心眼的缘故。   大家的普遍思想都是纯粹又简单的,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心里想什么,嘴巴里就会说什么,不会刻意掩饰。   杨午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气得险些把牙关咬碎,楚沨却是对此得意至极,扬起小脑袋大声道:“我家少爷刻苦努力,天分也是中上之资,勤学苦练之下,自然厉害!”   “可少爷您以前为何不说呢?”考核官不解问道:“去年您考试时,也是只能画出一阶卡牌。”   司祁听后,视线下意识看向杨午。   众人也跟着齐齐朝杨午看去。 第131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杨午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 强自保持镇定。   他觉得,司祁这个圣父肯定是被打击几年,学会了撒谎, 背地里跟着他爹偷偷学习了,否则如何能一下子做到这种地步!   偏偏司祁还傻笑着挠了挠额角,一脸羞涩的说:“我不清楚,去年我没接触过其他卡牌, 不知道自己原来能够做到。前几日尝试着对新卡自学了一下, 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成功复刻,就一时激动,接连两天都在制卡。”   众人听得糊里糊涂, 想了想, 从腰侧卡包里取出一张卡, 对司祁语气温和的询问:“小少爷,您看看这张卡,您能制作吗?”   这是一张“寒冰卡”,制卡成功的判断标准,是至少要在一分钟内将一立方米的物品冻结。因为生效时间太长, 在战斗中使用起来比较鸡肋, 偏向于生活卡牌, 所以难度并不高,只有三阶。   这张卡在司祁拿出来的卡牌里没有,所以司祁大概率是第一次接触。   司祁接过卡牌,伸出精神力仔细观察,反复研究,记录下卡牌上的纹路,点点头说:“能看懂。”   司祁的回答太果断, 众人心中皆是震惊,他们一脸殷切的说:“少爷,您只看了五六分钟,就能看懂吗?”   “如果有不理解的地方,您可以拿出来询问,我一定认真讲解。”   “我资质愚钝,连表哥都教不会我,怕是会让您很操心……”司祁一脸失落的道:“我还是自学吧……”   “不不,我不会介意这个的!只要您肯学,我一定愿意教!”自觉心中愧对司祁的制卡师当即说道:“哪怕让我说上个数百次,也没关系!”   制卡师别的没有,唯独具有耐心。   如果没有耐心,谁能忍受长期坐在桌案前,高度集中精力对着那卡牌一遍遍的绘画,那耐心完全是被生生打磨出来的。   更何况司祁哪里愚钝了,他自学都能看懂甚至是改良三阶卡牌,一般人哪里有这种本事?   他甚至都怕自己讲解的不够好,耽误了司祁!   等下,那杨午该不会也是因为讲解的不够好,误导了司小少爷的学习,这才导致……   想到这里,这人的目光看向杨午,脸上带上了几分恍然大悟。   他倒也没有因此埋怨到杨午身上,毕竟杨午也是好心,一般十几岁的孩子哪会愿意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去几年如一日的教导弟弟呢?   更别说杨午平时对大家的指点细致入微,内容通俗易懂,大家都觉得他指导水平已经很高了。   在听到司祁对着卡牌上的一处,小心翼翼询问他为何如此描绘的时候,这人看着司祁那紧张的,深怕大家会嫌弃他的小可怜模样,心里懊悔的要死。   他们以前怎么就弄错了情况,让小少爷被耽误了这么多年,甚至还觉得小少爷不堪大用呢?   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他放平心态,将司祁的询问掰碎了、打开了,用心细致的去讲解,深怕司祁会说自己听不懂,提前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谁知司祁一脸欢喜,恍然大悟的道:“原来是这样!谢谢安叔,我明白了!”   “没听懂没关系,我再——您说什么??”制卡师一脸震惊,旁边的众人也是满脸诧异。   杨午放在腿侧的手无意识握紧,心中火急火燎,却又不知该如何打断。   偏偏司祁还在那边火上浇油,一脸感动的道:“我竟然能听懂安叔的话,我,我……”   “小少爷,您别哭。”他们听着司祁哽咽的声音,感觉自己也快要心酸落泪了,纷纷安慰道:“您真的很棒,您没有愚钝,那都是误会。”   “是啊是啊,小少爷没有见过其他制卡师是如何学习的,可能想岔了,一般人都是等到十二岁,心性沉稳下来,精神力变得较为稳定,才会开始接触制卡。您以前年纪小,思想比成年人更加活跃,制卡难度自然比一般少年人更高。”   “更别提您如今才十一岁,就能制作三阶卡牌,您怎么可能愚钝呢?”   “可是,表哥那么辛苦的教导我,我却听不懂,我……”   “可方才我说的话,您都听懂了呀!”说话那人下意识反驳。   “是啊是啊,您哪里听不懂了,这肯定是——”肯定是什么?安慰的人话说一半愣住,茫然望向杨午,后面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肯定是什么呢?难道要怪杨午教导的不够好吗?   可杨午分明不是这样的人,他看到旁人遇到麻烦,总是表现的比那个人还要积极,每每旁人向他提出什么请求,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绝对会一口答应,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人了,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没必要在教导弟弟的事情上,阳奉阴违吧?   众人心中不解,杨午仍然镇定。他清楚自己多年来的伪装,不至于因为这个事情就彻底暴露。但事情也确实很不妙了。   众人竟然意识到了司祁的能力,甚至还觉得他是天才。   漫画里直到最后,主角在天分上都是被其他天才碾压的。他得到的所有一切,都是靠努力,靠所谓的“人格魅力”,靠一个个包括反派在内的人给他送机缘送宝物,他哪里算得上什么天才!   这绝对是司父背地里偷偷指点他的,说不定那个什么寒冰卡,也是司父和手下人配合好当众表演出来的,就是为了洗刷掉司祁身上的“污名”,辅佐司祁上位!   杨午仿佛没有看出众人对他的疑惑,无比欣慰的道:“既然小祁你学习的这般快,那这张卡小祁能学会吗?”   他取出一张新的卡牌,这是他根据漫画内容仿照画出的卡牌,是未来人类面对兽潮攻击时,汇聚诸多大师力量共同研发出的“屠兽卡”,这个时候的人根本没见过。   司祁如果想要假装天才人设,那这张卡足以叫他原形毕露!   众人看着杨午手里的卡牌,一时间惊艳不已:“少爷,这是您自创的卡牌吗?”   “线条简约,有大师风范!”   “威力不俗,作为战斗卡一定非常好用!”   杨午谦逊一笑:“这不过是我随意研究出来的,算不得什么。”   见杨午承认这是他自创的卡牌,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顿时越发狂热了。   他们就知道杨午这样惊才绝艳的天才,这么多年来在家族中绝对不会停步不前,一定是在不断努力着的。   虽然三年过去杨午还未能晋升到四阶,但三阶到四阶,本就是初级转向中级的门槛。没有名师指点,一时半会儿跨越不过去很正常,就连他们也大多都是三四十岁了才晋升成为四阶制卡师的。   更何况杨午虽然没有晋升,但他却研制出了一个全新的卡片!这个卡片甚至不需要拿去测试,光是看上面优美宛若艺术品的线条,就足以让他们称赞杨午好长时间了。   这可不是一般制卡师能够想出的东西,没有一定的实力境界,根本研究不出!   杨午太厉害了!   司祁一眼看出杨午谦虚外表下,掩藏在眼眸中的得意,心里清楚这应当是杨午提前看过这部漫画,知道漫画中卡牌的样子,用几年时间根据图案复刻出来的。   至于大师们为什么要制作这样的低阶卡牌……屠兽卡用于应对兽潮,大家总不能指望几位厉害的战士拿着六阶七阶的卡去“一夫当关”,肯定还是要依靠实力只有三四阶的群众们的力量。   所以屠兽卡大多都是三阶卡牌,偶尔会有四阶。其中不夹杂任何“防盗”的掩饰性纹路,每一个线条都尽量做到简单易懂,方便每个城市的制卡师们拿到卡牌看过以后,稍加钻研一段时间,就能彻底学会。   以杨午的水平,在没有卡牌的情况下,他确实是能够根据漫画图案,用几年时间复制出来这张卡的。   但杨午不相信,司祁能够看几分钟就把卡学会,除非司祁能有六七阶高级制卡大师的能力与眼界。   所以他洋洋得意的等着看司祁出丑,被司祁戳破谎言后,再次被众人打入深渊。   他看到司祁接过卡片,装模作样的研究一番,心里盘算着,万一司祁稍后找借口推脱,该如何强迫司祁正面承认自己的谎言。   谁知司祁竟然点了点头,在众人期待不已的视线下,扬起笑容说:“这张卡我也能看懂!”   众人无比欣慰,夸奖着道:“小少爷果然厉害!”   “这张卡是新卡,即便是我们,也难以一时半刻轻松学会,小少爷年纪这般小,就能快速掌握,您是天才!”   他们不遗余力的去夸奖司祁,希望能让司祁产生正确的认知,不要因为他们前几年的污蔑而继续自我怀疑。   他们觉得这是他们将功赎罪,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杨午听着这群人滔滔不绝的彩虹屁,只觉得一阵刺耳。   他唇角勾起微笑,对司祁道:“既然这样,那小祁就在这里试着画一下吧,刚好我也可以为你指点一下,免得你只是理论上觉得自己会了,实际上却无法上手。”   他暗指说司祁口头吹嘘,吹牛不打草稿,众人却是觉得杨午说的没问题,毕竟看和做是两码事,杨午愿意将这种新卡的制作方法告诉给司祁,绝对是超级好心了。   一般人那都是秘而不宣,深怕别人偷学的。   司祁一点不怯场,高兴的说:“表哥要教我吗?太好了,我这就试一试。”   在杨午有些僵硬的神色中,司祁挑选出了几样材料,对杨午道:“表哥,这张卡的卡液是用到这些材料吗?”   如何根据卡片上的卡液,逆推推算出具体的材料,也是制卡师们必备的技能。   这项领域非常复杂,稍有不慎可能都会找错材料,比例什么的更是需要专业仪器才能推测出大概,然后真正上手反复测量才行。   杨午没想到司祁竟然还有这种本事,光是靠精神力就将那几个卡液原料找到了。   不过屠兽卡制作的初衷,是为了让每座城市的人都能够制作并使用,大师们制作卡液时,特意选择了最为常见的、哪里都有的基础材料,司祁能认出来倒也不奇怪。   可即使只是露了这么一手,此时觉得司祁哪哪儿都好的制卡师们,还是第一时间对司祁发起了表扬,将司祁夸得跟一朵花似的,那热情的态度简直比漫画里还要夸张好几倍。   杨午越听越烦躁。   他辛苦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竟然仅仅只是因为司祁的一次制卡,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被打破了,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司祁拿着那些材料,走到制卡台前,询问杨午:“表哥,这卡液的比例如何调配?”   杨午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在这种事情上为难司祁,只能说出了具体配方。   司祁甜甜的笑着说了句“谢谢表哥”,然后开始按照自己的方法萃取卡液。   之前还在嫌弃司祁萃取手法太差劲的制卡师们连忙提醒:“小少爷,您这手法不对。”   司祁不解:“可我一直是这么萃取的,表哥从来没说我什么。”   众人忍不住又一次看向杨午,杨午僵硬站在一旁,尽量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众人也不想扫了杨午的脸面,不约而同的越过这个话题,尴尬道:“或许是杨少爷的手法和我们不太一样吧,您也能学一学我们的手法,作为一个参考。”   说不定……司祁是制卡方面的天才,但就是手笨不擅长萃取呢?毕竟杨午也说了司祁不擅长学习这个……   众人按照他们老师曾经指点他们的方法,来告诉司祁如何正确萃取,还告诉司祁,如果萃取的步骤不正规,那么卡液的效果也会差上很多,导致制卡失败的几率增加。   司祁恍然:“怪不得我以前总是制卡失败,原来是这里弄错了。”   说完,司祁按照诸位制卡师们指点的诀窍,轻而易举地将卡液完美萃取出来,一脸惊喜的道:“哇,果然是比以前要顺利轻松很多呢!”   众人看司祁竟然只听一遍就能完美照做,心里的情绪实在是……   他们忍不住又一次看向站在一旁的杨午,若不是当着这里那么多人的面,不好让杨午下不来台,他们真的很想询问杨午,你特么到底是怎么教的。   明明是这么一教就会的好苗子,怎么到了你手上,就这里那里全都不行。   这不是糟践人吗?!   大家心里藏着事情,看向杨午的眼神越来越微妙,互相之间也有眼神交流,无声之间,有看不见的暗流在涌动。   杨午察觉到这一点,心里对司祁的怨恨越发浓厚,脑中不停思索着稍后该如何解释,将这一茬揭过。   他自认为自己的手脚还是很干净,不会留下把柄的。   哪怕大家看到了司祁的能力,他就推说自己已经尽力,司祁就是与他相性不合听不懂,大家又能拿他怎么样?   司祁将卡液灌输进制卡笔中,开始埋头制卡。   众人收敛心神,在一旁观摩司祁动作,发现曾经被他们忽视了的小少爷,制卡时的眼眸竟无比专注。那敛神静气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模样,光是看着都叫人心生喜爱,甚至是佩服。   毕竟司祁还只是个孩子啊,如此努力,又如此认真,旁边站着一群大人也能聚精会神不被打扰,制卡的态度绝对是无比端正。   光这一点,哪怕司祁真的资质愚钝,他们见了以后,也绝说不出司祁是故意浪费材料的话。   司祁是尽力了的,大家都能看得出来。   更何况,大家看着司祁制卡,发现司祁拿到新卡以后,连制卡者的讲解都没有听过,就能直接上手,还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制卡失误,确确实实是被司祁的能力震惊到了。   他真的是第一次制作这张卡吗?这运笔也太行云流水,灵活娴熟了!   他们忽然想起司祁之前说,他两天时间一口气学会了七八张新卡的事情,恍然惊觉司祁原来真的没有吹牛,那都是真的!   若不是那时被杨午的话打乱心神,隐约觉得司祁可能是吹牛,他们也不至于现在才会想起这件事,真正相信司祁的实力。   等下,怎么这事儿又和杨午扯上了关系?   众人眼角余光瞥向杨午,发现杨午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司祁制卡。   盯着杨午那仿佛全心全意为弟弟感到高兴的模样,大家一时间不太确定。   可能……杨午只是正常的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碍于多年来对杨午的信任,还有杨午此时无比欣喜的样子,众人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没有言语。   很快,司祁手腕轻抬,明暗呼吸在纸张上浮现,众人脸上的惊喜再也无法掩藏,喜不自胜道:“小少爷,您竟然真的将那张卡片复刻出来了!”   “我从未见过像您这么厉害的天才。”   一直被夸奖成天才,被众人追捧了七八年的杨午:“…………”这群人要不要改口的那么快,什么叫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天才,他难道不是天才吗?!   不过是拿着卡片复刻而已,怎么样也比不过他这个原创者吧。   这群人可真是会睁眼说瞎话。   这里是一年一度的家族内部考核,族内几乎所有制卡师都到达现场接受考试。哪怕杨午再怎么不情愿,仅仅只是司祁这么一次亮相,族内、甚至是整个被家族庇护着的城市,都会知晓司祁的天才名头。以前所有有关司祁无能的言论都会随着这群制卡师的自发宣传而烟消云散。   杨午翻来覆去的回忆原著中,主角是否拥有这项一接触新卡就能学会的本事,发现这家伙的能力值总是忽高忽低。用漫画里的术语来讲,就是危急时刻爆发小宇宙,靠意志力突破瓶颈,抓住关键的灵感,挑战不可能。但寻常时候就是普普通通按部就班,资质中上而已。   主角光环这玩意儿太不讲道理了,杨午不确定自己穿越到漫画世界里,主角没有了“漫画作者”来操控剧情,是否还能拥有这样的开挂技能。   他希望没有,但现实来看……似乎是有的。   否则主角看过这张卡片以后,没道理几分钟内就真的将它学会,而且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这张卡制作完成。   看来他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一些,确保主角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否则如何提前拿走他的机缘,夺走他的人脉……   说起来,主角的第一个老师,就是在考核结束后不久出现的。   杨午眼眸微垂,思索着漫画中的时间与地点,看着一群人簇拥着司祁前往家族内部,将这件喜讯告知给家主等人,他对身旁属于他的守护骑士说道:“天气转凉了,我要开始施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制卡师整日伏案工作,是货真价实的文弱书生,虽然擅长制作武器(卡牌),但却不擅长战斗。   因此每个制卡师都会寻找一些战士来保护自己,酬劳可以是卡片,也可以是金钱。前者的情况居多,因为有时候用钱是买不到适合自己的卡片的,但成为制卡师的守护骑士,却能得到制卡师量身定制的卡片,在这方面再也不用发愁。   这位守护骑士是司家特意找来保护杨午的,已经跟随在杨午身边多年。亲眼看着杨午这些年来,日常生活中如何帮扶弱小,如何与人为善。清楚杨午自从八岁起,亲眼目睹城内居民在冬日被饿死后,便在每年冬季施粥救助贫苦人民,是真真正正的善良之人。   听到杨午的问询,守护骑士眼中含笑,对杨午道:“知道你今年要施粥,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杨午笑容温和:“那就去看看吧。”   在原著中,施粥这件事是主角做的,他身旁这位强大的守护骑士,也是隶属于主角的。   他清楚只要自己照做主角会做的事情,身旁这位在原著中对主角忠心耿耿、甘愿赴死的战士,就会全心全意的保护自己,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而施粥这件事引发的故事线,就是在漫画的最开始,主角参加完这一年的考核,靠着努力成为三阶制卡师,被众人不断夸赞。随后天气变冷,主角开始对外施粥,意外在贫民区里见到了一位昏迷不醒的濒死之人,将人送到附近的小屋里照顾后,靠着一碗粥的恩情,得到了这位七阶制卡大师临死前给予的传承。   如今施粥的事情已经被他提前完成,获得传承的事情,他也打算替司祁笑纳了。 第132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在原主的记忆中, 这个冬天过去不久,来年春天,穿书者会离开家族,前往制卡学院学习。   一般而言, 制卡学院招收十二到十六岁的学生, 只要是家庭条件还可以的人,都会尽量在十二岁刚刚发现拥有制卡天赋以后, 就尽快前往学院就读, 哪怕是大家族的孩子也是如此——他们家族中的传承什么时候都能学, 但汇聚了诸多制卡流派老师的学院, 却是错过了就没办法的。   即使学院里并不会教导稀有卡牌的制作方法, 但很多知识理论、思考问题的方法, 却是比几张新的卡牌还要更加重要。   杨午身为穿书者, 对于这件事心知肚明,却一直等到十四岁都还留在家族里, 这本身就是件不正常的事情。   司祁拥有原主的记忆,原主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原主不知晓的事情,司祁通过推测, 也能大致知道。   比如说,这个冬天应该会发生一件杨午宁可推迟三年入学时间,也必须要留在这座城市里完成的事情, 否则解释不通杨午的这种行为。   司祁不清楚这件事情具体是什么,但只要观察杨午的动向,就能发现一二。   最近杨午正忙着在城市里施粥,看起来极其热心的样子。司祁不会阻止这种对大众有利的事情,哪怕知道杨午是为了博取名声, 但百姓们拿到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如今司父已经通过制卡师们的交口称赞,终于认识到自家儿子原来并非他误以为的迟钝。在诸多制卡师聚在一起给司祁讲课,而司祁每次都能快速听懂以后,大家渐渐察觉杨午之前的私下授课、有意无意散播司祁负面名声的行为很不对劲。哪怕不会当面指责杨午居心不良,但也肯定不会再把司祁交到杨午手上去听课了。   或许是自觉对司祁心中有愧,也或许是教导一位天才的感觉太过于舒适,制卡师们纷纷想要成为司祁的导师,教导司祁如何制卡。所以司祁最近很忙,非常忙,走到哪里都会迎来族内众人新奇追捧的目光,根本没办法去暗中监视杨午的动向。   于是咻咻挺身而出,操控着小小的昆虫型监视仪器,跟随在杨午身侧,看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周后,杨午惯例又一次抵达贫民区,寻找漫画中所描绘的场景。果不其然,在一个雪天里,他找到了昏迷倒在路边的“流浪汉”,不顾旁边守护骑士的小声劝阻,亲自将人搬运到了附近的小屋。   “少爷,还是让我来照顾吧。”守护骑士说道:“他很脏,不知道会不会有传染病。”   “没关系。”杨午语气温和,眉眼中满是善良的光辉:“大家都是一样的,你要保护我的安全已经很辛苦了,总不能让我坐在一旁什么也不做,让你一个人忙里忙外。”   守护骑士神色越发柔软,默默走到一旁,将水盆中的脏水倒掉,换成干净温热的清水。   “请帮我把粥端进来吧。”杨午道:“他可能是饿晕过去了。”   守护骑士一点也不介意这种将战士当成助手使唤的行为,顺从的去附近的粥棚取来粥碗。   不久后,杨午将守护骑士取来的毛毯盖在流浪汉身上,又试图将热粥送进对方嘴里。   勺子触碰到对方嘴唇的刹那,锐利深沉的眼眸猛地睁开,警惕注视着面前的家伙。   杨午仿佛涉世未深的少年一般,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这一瞬间的异常,惊喜的道:“你醒啦!”   流浪汉飞快观察周围环境,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注意到不远处守护骑士闻讯赶来的戒备神色,流浪汉大致明白自身情况,难受的轻咳几声,说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西联大街。”杨午按照原著中主角的回答,一字不差的重复。   他没有说这里是哪座城市,即使对方想问的其实是这个,但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的少年是不会在听到询问地点时这么回答的。   流浪汉也意识到自己这么问有些不对,沉默片刻,对少年说:“你是谁?”   “我叫杨午。”杨午如同主角那般,露出灿烂无害的笑容:“我过来给大家送粥喝,看到你饿晕在路边,就扶你进来休息了。你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谢谢你,小家伙。”流浪汉露出一抹笑容,对杨午道:“谢谢你送我过来。”让我不至于那么狼狈的死在寒冬街头。   他并非饿晕,只是精神力耗竭,中了毒无法自救,不想被仇人抓住成为他的实验数据,便一路逃亡至此。   能在死前遇到这么一位好心的小家伙,他很高兴。   至少他不会在最后一刻,也依旧是孤身一人。   他看着少年小心将他扶起来,认认真真端着粥碗,喂他进食。接连数月命悬一线的流亡生涯,让他见多了人心险恶,也让他在看到少年不求回报的帮助他时,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柔软。   他没有告诉少年自己的身份,不希望追兵搜寻到这边时,给少年带来麻烦。   但后面第二天、第三天,接连几天,在他越来越难以维持清醒,少年面含担忧不断询问是否可以拯救他时,他内心的坚冰终于被融化,握着少年那带着茧子、明显是制卡师的手,对少年说:“你想学习制卡吗?”   少年克制着心中的狂喜,如记忆中的主角那般,疑惑地点了点头,小声道:“我已经在学习制卡了。”   流浪汉低低笑了两声,即使模样狼狈,脸上依旧浮现出无法掩饰的骄傲与矜持:“我要教你的,可不是一般制卡师能够教授的学问。”   ……   【所以,穿书者的目的是这个?】听到咻咻的实况转述,早就猜到对方身份不简单的司祁明白过来:【一位制卡大师的临终传承,确实值得他等待三年】   【但他既然提前那么多年就知道对方会出现,并且生命垂危……】咻咻不解的道:【他为什么不提前几年动手救人,直接把人救下来】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人是谁,未来即将面对追杀吧。   【可能是担心对方活着,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司祁平静的道:【又或者觉得对方如果能活下去,就不会在死前将知识传授给自己了】   至少司祁没有从原主的记忆里,听说杨午获得了谁的传承,或者看到杨午为谁举办了葬礼。   司祁不知道这人是谁,有什么来历,是好人还是该死的坏人,暂时观察,没有出手打断杨午的接触。随后一周的时间里,杨午隐瞒自己接触制卡大师的行踪,叮嘱守护骑士不要泄露消息,跟随在制卡大师身边偷偷学习制卡知识。   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的真心,杨午明知对方其实是中了极其特殊的涉及精神力(大脑)方面的毒,还总是在对方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担忧,提议要带老师去医院进行诊断是否身体受伤。   制卡大师不想追踪者注意到他的下落,摇头表示拒绝,推说自己只是寿命到了。   咻咻就在一旁看着杨午演戏,并且在大师给杨午讲课的同时,将讲课内容转播给司祁。   司祁幕后观察了一段时间,倒是因此跟着杨午蹭了一堆高阶课程,学习到了不少高深精妙的知识。观察过程中,他注意到这男人的品行、处事风格都很光明磊落,多少对这个学识渊博,却不得不面对死亡的男人产生了些许的怜惜。   他知道杨午是不会做施粥这种事情的,如果不是杨午,对方或许会成为“自己”人生路上的老师,而自己也会成为对方的送终人,陪伴对方直到最后一刻。   等到杨午与男人相遇的第八天,杨午又一次前往贫民区。看到对方已然进气多出气少的昏迷样子,心知这个角色会在今天死亡的杨午站在制卡大师身前,取走对方手上的戒指,转身与守护骑士哽咽道:“走吧。”   守护骑士惊讶:“可是……”   “老师与我交代过,说他身上背负着血仇,不能曝光在人前,也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与他的关系。”杨午一脸悲伤难以抑制的道:“他特意叮嘱我,不要为他埋葬,否则会引起旁人注意。”   原著中,主角就是唤醒了昏迷中的制卡大师,听到了对方的临终嘱托,得到了对方希望转交给自己爱人的戒指。   因为主角将大师埋葬在墓地的行为被后来的追杀者发觉,追杀者注意到墓碑上的“恩师”落名,知道主角获得了制卡大师的传承,觉得主角可能会为老师复仇,或者知晓了大师的仇人是谁、知晓集团人体实验的秘密,因此盯上了主角,给主角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杨午不打算听这个老家伙念叨他与他爱人的故事,也不想给人家立墓碑为自己招惹来麻烦。他只需要拿着戒指等明年去学院里获得大师爱人的谢礼就行,遗言什么的,听不听都无所谓,反正漫画里已经看过了。   守护骑士看着杨午那痛苦的神情,安慰他道:“既然是长辈的遗言,就没办法了,您请不要自责。”   “我只是很难过。”杨午垂头丧气的握紧手中戒指,对守护骑士说:“老师让我保护好自己,不要追查害死他的人,所以你也不要再关注这边了。”   守护骑士完全效忠于自己的主人,自然不会擅自做主,认真记住道:“我明白了。”   说完,二人隐匿行踪飞快离开这里,咻咻与司祁道:【主人,那个制卡大师要死了】   司祁想了想,终究还是道:【你把解毒药剂给他使用了吧】   能让杨午次次都隐蔽行踪偷偷过来,这男人身上的麻烦肯定不会小。司祁考虑过要不要救,观察了几天,最终得出结果,应该救。   且不说他应该是“作者”安排给原主的老师,归属于主角阵营,就说在人类即将命运垂危的时候,多一位厉害的大师,就多一份助益。   而且私心上,司祁觉得这人还是挺不错的。教导杨午的过程中,男人下意识的会表露出制卡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大家的理念,这种作风让司祁十分欣赏,死了实在可惜。   他从意识空间中取出一份解毒药剂,让咻咻操控一台宠物型机甲带着药剂来到贫民区,准备给对方注射进去。   咻咻动作灵活的接过药剂,跑到小屋里,尖锐的针头朝着男人的手腕扎去,结果出乎意料的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   司祁:【…………】刚才杨午偷你戒指的时候你怎么不挡。   咻咻:【主人,他是不是给自己用了什么守护类型的卡牌啊?】   男人是为了躲避被人抓走做研究,才一路逃亡到这里,因此给自己使用了即便昏迷也能阻止针头刀片伤害到自己的卡牌——摘戒指搬运身体给他盖毛毯可不算伤害。   【使用攻击手段把屏障打破】司祁话刚说出口,被卡牌触发以后的动静强行惊醒的男人吃力的睁开眼。他没看到试图对他图谋不轨的敌人,却看见一个嘴里吐着针管的可怕魔兽,一时间差点没吓得跳起来。   他这是中毒太深,都开始出现幻觉了吗?   嘴巴里长着针管的小奶狗,这是什么惊悚片剧情!   咻咻:【主人,怎么办,他发现了。强行打的话,这家伙会不会玉石俱焚啊】咻咻觉得这人肯定有事先准备好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段。   司祁无奈:【让他把屏障褪去吧,我看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咻咻:【可咻咻感觉他会被吓死……】   说着,嘴巴里长着针管的怪物发声说:“你把屏障去掉吧,咻咻这是解毒药剂,能救你命的。”   男人一脸惊悚,眼神无比恍惚,仿佛在说:我这是在做梦。   咻咻:“主人说要救你,你最好相信咻咻。”   男人观察着面前的诡异魔兽,吃力的说:“你主人是谁。”   “主人就是主人。”司祁没说过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咻咻当然不会随意透露,对男人道:“你要是不配合,咻咻就把你的屏障打破,强行把你打晕救人了。”   说完,咻咻操控机甲,从背后冒出一堆光看着都觉得威力巨大的武器,当做吸引注意力的障眼法,实则偷偷准备好了无色无味的昏睡.迷雾,威胁道:“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你可不要让咻咻动粗哦。”   男人:“…………”   犹豫了好几秒,男人挣扎着说道:“你主人为什么要救我。”   “主人说你很厉害,是人类面对危机的可靠力量,应该继续活下去。”咻咻语气里充满了骄傲:“咻咻的主人总是这么心怀天下,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男人思索着道:“他是听谁说的我很厉害……”是他新收的小徒弟吗?是他小徒弟找来了医生,过来救他的吗?   男人目光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有他准备交代给徒弟的遗物,注意到上面的戒指竟然消失不见,他语气中猛地带上了一丝愤怒:“我的戒指?!”   “被那个居心叵测的坏家伙拿走了。”咻咻哼了一声:“你可真是没有看人的眼光,被人忽悠两句就相信了,还把自己的传承交给了他。”   男人:“——什么?!”   他眼眸微动,反应过来后下意识想要为自己的徒弟遮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徒弟请来的救援者,那这个小怪物说不定是追杀他的家伙派来的,他不能把杨午的存在暴露出去。   “就是杨午啊,他拿走了你的戒指,还放任你死在这里。”咻咻不屑道:“咻咻都亲眼看见了。”   男人抿了抿嘴唇,依旧作出听不懂的模样。   “诶,你可真啰嗦。”眼看男人要死扛到底,咻咻干脆催动武器,“嗖”一下打破男人身上的防御卡,眼疾手快将针管戳进对方手腕。   男人下意识想要躲避,没躲成,本来打算好的自爆卡牌也因为咻咻的一番言论给弄得犹豫了一瞬。咻咻飞快将药剂注射进对方身体里,然后缩回嘴巴里的注射器,哼哼道:“你等下就知道这个药剂有多好用了。”   男人嘴巴微张,有心想要申辩这个毒药他寻遍了天下名医也没能得到解救,对方怎么可能区区一管药剂就药到病除。   可事实上,在药剂消失在体内不到三秒,一种无法形容的轻松感从他脑海里蔓延而出。原本疲惫吃力的呼吸瞬间变得顺畅,大脑里针扎斧砍般的疼痛也消失不见,他似乎真的好了!   “你……”你们该不会就是研制出这个毒.药的家伙,所以才能拥有解药吧?   脑海里刚刚蔓延出这个想法,但想想眼前小怪物一秒钟破除防御的实力,还有已经追踪到自己下落的情况,如果真的是追杀者,他们何必在自己演戏,直接把他抓走送上实验台不就行了吗?   男人停顿片刻,终于还是说道:“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还有你的主人。”   “咻咻~”咻咻得意的笑了两声,“你知道就好!”   “能告诉我,你主人是谁吗?”男人说道:“如果可以,我想报答你们的恩情。”   “主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主人使用你的传承。”咻咻听到司祁那边的回话,转述说道:“就是你之前教导给杨午的那些。”   男人神色微变:“你们连这个也知道。”   “是啊。”咻咻说:“杨午这人神神秘秘的,主人要盯着他,不让他做坏事,结果就看到你这么一个冤大头。”   男人表情越发纠结,他忍不住道:“杨午他应当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看杨午接下来还会不会过来找你。”咻咻哼哼:“不过他以为你死了,所以你最好躲藏起来,不要在杨午面前露面,不然会曝光主人的存在。”   “……我知道。”不管面前的小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会当着旁人的面出现在杨午面前,这会导致追杀他的人注意到他的下落,继而牵连到杨午。   而且,他也想知道,杨午是不是真的在他昏迷的时候,拿走了他的戒指,并将他丢在这里。   他想要将戒指临终嘱托给杨午的事情,从来没有和人说过,旁人也不会注意到那枚不起眼也不值什么钱的戒指才对。   司祁帮人帮到底,既然将人救了,也没必要让人继续这么狼狈的躲躲藏藏,连顿饱餐都吃不上。   咻咻陆续给男人送来了食物与衣服,男人想要在这里等待杨午出现,就接受了司祁的好意,待在小屋里将自己清理了一番,至少不要看起来那么狼狈。   他一直等到了傍晚,也没有等到杨午出现。   “咻咻说过了,他早晨已经来过一趟。”咻咻哼哼道:“你要是不相信,我送你去杨午那边看一看,看他有没有提起过你。”   “我不方便在人前露面。”男人说。   “咻咻有办法。”咻咻从背后冒出一个类似喷雾瓶的东西,在男人身上来回喷了喷,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仿佛透明了一般。   男人望着自己消失不见的身体,有些惊慌。不过他知道荒野的魔兽、魔植有着各种各样神奇的能力,因此慌乱过后,很快接受了这种状况,只是略有不安的问:“我还能恢复吗?”   “放心,两个小时后喷雾的效果就会消失。”咻咻说:“走吧,咻咻给你带路。”   男人点了点头,随后意识到对方可能看不见,出声道:“好。”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小“魔兽”还有他背后的主人,可能和那个集团无关了。   毕竟无论是这个魔兽已经展现出来的强大能力,还是小魔兽体内储存着的层出不穷的神奇物品,都远远超出了他的常识范围。有这种本事,他怎么可能一路逃了那么久还没被抓到。   他跟着总喜欢自称为“咻咻”的小魔兽离开小屋,一路小心翼翼避开街道上的人群触碰,抵达了司家主宅。   想象中的杨午遇到麻烦被拖住无法见他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他远远看着杨午在家族中与人有说有笑,神色间丝毫看不见老师将死的阴霾,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不对。   待到稍后他跟随杨午走进他的房间,亲眼看到准备去洗漱的杨午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将戒指放到抽屉里仔细收好,他彻底相信咻咻说杨午看他将死,却将他丢弃在小屋里不管不顾的事情。   而那个戒指,也成为了杨午早就认出他身份,因此隐瞒心思故意接近他的铁证。   他好歹也是位制卡大师,从事制卡行业的杨午从什么地方见过他的照片、影像,注意到他手里的戒指,认出遮掩面容灰头土脸的他真实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不然为什么杨午别的东西不拿,就拿了他隐姓埋名替换身上衣着打扮时,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拿掉的戒指。   想想他一位堂堂七阶的制卡大师,在各大城市里都能叱咤风云的人物,临死前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哄得团团转,还亲手将自己的传承真心实意手把手的教给了对方……   他心中的恼怒简直难以压制。   “他一边嘴上说要给你寻找医师,一边从来没有真的照做,这还不够证明他的伪善?”咻咻一点不给坏家伙留面子,直言不讳的道:“你要是不相信,就在那小屋里再等上个几天,看他会不会带着医生去找你。”   “……不,不用了。”男人叹息说道:“我把戒指带走,就当了结了这段师徒关系。”   教出去的传承没办法收回,更没办法凭空抹除一个人脑海中已经知道了的记忆。既然他做不到因为被人欺骗就让杨午去死,也没办法暴露身份威胁杨武,继而引起敌对势力对杨午一家的追杀,那就只能这样了。   索性他七天时间,也就只能将最主要的东西说了个大概,很多知识都没来得及教授出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等杨午离开房间,男人将戒指重新取了回来。咻咻在一旁扫描戒指,准备稍后做个假的放回到原位,然后跟着男人一同离开了这里。   “你要走了吗?”咻咻说道。   “是的,我必须离开这里。”男人认真说道:“如果你的主人有什么要求,请一定告诉我,我会尽力报答你们的恩情。无论是制卡还是别的,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做。”   “咻咻的主人天下第一,哪里需要你来报答。”咻咻小声嘀咕,“咻咻主人的意思是,如果你要离开,主人可以给你一幅面具,让你伪装成其他人的身份离开这里,这样你就不会再被追杀。”   男人愕然,随后忍不住感慨:“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了……”   咻咻停顿一小会儿,将司祁的意思转述:“既然这样,你可以把咻咻的这个身体留在身边,和主人随时交流制卡心得,顺便咻咻也能保护一下你。”   制卡师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身边没有守护骑士的情况下,单枪匹马穿越荒野,面对一只只凶悍的荒野魔兽魔植,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男人脸上扬起笑容:“当然没问题。”   将咻咻送给他的仿真面具贴在脸上,男人找了个地方,对着水面左右看着自己完全陌生了的脸庞,感慨:“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想象。”   无论是轻而易举解决了他体内的毒素,还是那过于神奇的隐身喷雾,亦或者眼下这个易.容面具,随便拿出哪个,都足够对方在这世界一夜扬名。   倒是他,平白承受了人家那么大的恩情。   咻咻问:“追杀你的家伙是谁?”   “是‘离岸集团’。”男人说道:“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听过,那个很有名的制卡集团。”虽然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咻咻还是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里,听说过离岸集团的名字,这确实是个大名鼎鼎的势力。   “他们在抓捕拥有特殊血脉的人,进行人体试验。”   和杨午的情况不同,男人不敢随意将这种消息透露给杨午,深怕会给杨午惹上麻烦。但咻咻还有他背后的主人一看就知道实力不凡,说不定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因此随意就能将内情说出口。   咻咻:“特殊血脉?”   男人惊讶咻咻竟然不知道,与咻咻解释:“人类也是动物(魔兽)中的一种,这个你清楚的吧?”   “那是当然。”咻咻不满道:“咻咻不是笨蛋!”   “我没觉得你笨……”莫名有种小豆丁最忌讳听人提到矮字的不打自招感,男人一边走,一边抱着怀里的小狗狗道:“我只是想说,人类既然也是动物,那么和荒野中的魔兽一样,也会拥有各种各样特殊的能力。”   “离岸集团的人察觉到我的精神力十分特殊,想要抓捕我进行试验研究。”男人说道:“你们如果这段时间一直在监视杨午,应该听过我告诉他如何锻炼精神力的事情。”   在漫画中,主角的短板是精神力等级只有中上,远远比不上那些天之骄子。   而主角的长处是“努力”,代表他可以一直持续制作卡片,提升自己的实力。   可是当精神力不高,而制卡会持续消耗精神力的情况下,主角就算再怎么努力,每天能够制卡的次数也是有限的。   于是漫画作者为主角送去了一个合适的金手指,那就是他能通过一种特殊的方法,快速恢复精神力,以达到超出旁人几倍制卡频率。勤能补拙,长此以往的努力之下,主角甚至可以进步的比那些拥有高等精神力的天才还要快速。   “我觉得,精神力与金木水火等能量一样,也是种自然存在的能量。制卡师是人类中拥有这个能量的少数群体,而我大概是少数群体中,还要较为少数的那一类。”男人说道:“我能很明显感知到精神力的存在,甚至还能察觉到荒野魔兽魔植中有哪些拥有精神力,一直想着能不能像制作属性卡牌一样,将精神力也当做一种能量具现化出来。”   这显然很困难,男人研究多年也没能将其研究成功,倒是琢磨出了一套利用精神力进行锻炼的方法,制卡速度大大增加,然后就被离岸集团的人察觉到了不对。   “有点意思。”小家伙开口,声音依旧带着机械质感,语气却一听就不是那个蠢萌小魔兽说出来的,而是他的“主人”。司祁道:“你教给杨午的那个精神力锻炼法,其实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如果你愿意用你的制卡知识和我交换,我可以将我的锻炼方法教授给你。”   “你就算不教我这个方法,我也愿意告诉给你我的制卡心得。”男人诚恳道。   “那就多和我分享一些你知道的事情吧。”司祁道:“你对精神力具现化研究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找到了一些富含精神力的魔植,尝试将精神力从魔植中提取出来。”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超出常识,但如果能够成功,那未来或许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因此成为制卡师。   司祁安静听着,脑海中想起了他前不久饮用的精神补充剂。   “我想,如果普通人也能因此掌握精神力,那么制卡师就不再受到体质局限,人类也无需畏惧荒野的危险。”制卡大师的话,有些出乎司祁的预料,却也让司祁对他的观感越发好上几分。   他能在享受到少数派优势的情况下,还考虑到普通人的利益,割舍自己这个群体的好处将蛋糕让渡给普通人,光这心胸就足够司祁出手救他一回了。   “离岸集团作风霸道,将制卡师视作高人一等的存在,丝毫不顾及普通人的性命。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那么厌恶与他们交涉,而是会选择合作。”制卡大师说:“他们不会同意让普通人也能成为制卡师,而是会想方设法让制卡师的实力越发强大,彻底形成阶层垄断。”   荒野危险,普通人吃穿住用行,乃至于身家性命,都要仰仗制卡师。大到战斗卡牌,小到能源卡、水源卡,没有这些东西,普通人光是想要烧个火、打桶水,都要冒险去荒野拾取燃料、靠近时常有魔兽出没的溪流。   制卡师庇护了普通人类,这是无法抹除的事实,即使是普通人自己,其实也是心甘情愿供着制卡师的。   只是几百年时间过去,难免有制卡师觉得自己天生高人一等,不满足如今的地位,想要获得更多。   离岸集团便是其中的代表。   原著中主角跟离岸集团对上,除了有老师、竹马被追杀的旧怨,还有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司祁道:“人力终究有极限,即使制卡师数量扩大,也不能保证普通人能够与制卡师地位平等。”   制卡大师叹息:“我知道,但普通人终究还是太弱小了……”让普通人也能有机会成为制卡师,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为何不考虑机械化制卡。”司祁道。   大师行走的脚步顿住,脑海里仿佛被触碰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可是却碍于知识局限无法彻底想明白。   司祁说:“假若精神力可以被提取出来,那么与其交给普通人使用,不如直接将精神力转嫁到机械身上。这样不仅仅是一阶卡牌,后面更高阶的卡牌,都无需再通过制卡师的手去制作。”   “机器精确精准,不会失误不会疲惫,效率远超人力绘制。”司祁道:“只要卡牌数量上去了,人类就不用再害怕荒野,生活方面也不需要太过于仰仗制卡师。”   到时候大家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担心生命受到威胁,制卡师会成为科学家一般引领核心科技的存在,足够被人尊敬,但却不会成为足以左右人能否继续生存的关键,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制卡师表情空白,原地站立许久,最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捂着扑通扑通飞快跳动的心脏对司祁道:“你的想法,比我的还要吓人。”   他以为自己身为制卡师,试图让普通人也成为制卡师,已经很离经叛道了,谁曾想对面那个救命恩人釜底抽薪的做法,比他还疯狂。   但……确实很有吸引力。   而且也比他的想法更干脆更直接。   他带着咻咻离开了城门,咻咻对男人说:“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远帆学院,我妻子就在那里。”男人想起自己的爱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   “少爷决定去学院求学?”与此同时,司家主宅里,杨午的守护骑士高兴道:“那要赶紧准备好在路上的行李才行!”   钱卡、药物、制卡装备、在路上必不可少的生活类卡牌,还有各式各样的战斗卡。   荒野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长途跋涉,这些东西都要事先筹备好,做好万全的措施。   “您要去报考哪所学院?”守护骑士自信以少爷的实力,哪怕是最厉害的那些学院,也能够进入的!   “远帆学院。”杨午微笑着道。   那里有制卡大师的妻子,他可以如原著中的主角那般,遵循遗言内容,报考这所学院,将戒指送到对方手上,获得对方在学院中的诸多庇护。   既然他想拿走主角的机缘,那他就会严格按照主角的人生轨迹去前进,否则看漫画获得的未卜先知能力,会被大大浪费。   守护骑士思索着水沅城到安阳城之间的距离,对杨午建议道:“您可以先与家主说明此事,家主会为您准备妥善的。”   尤其是制卡材料还有大额度钱卡,这是必不可少的。名门学院的高额学费,以及几年下来耗费掉的制卡材料,这些都不是杨午一个少年能够承担得起,必须家主想办法才行。   杨午颔首:“我会告知舅舅的。” 第133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司祁听说杨午要去远帆学院求学, 神情有一瞬间的古怪。   在原主记忆中, 杨午确实是在明年开春出发去了远帆学院,并且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获得学院里副校长的青睐。   但现在副校长的丈夫,也就是那位制卡大师正在朝学院赶去, 杨帆如果拿着戒指去登门拜访, 别说副校长会给他大开方便之门,估计还得一头直接撞死在铜墙铁壁上。   眼看杨午急着去送“送羊入虎口”, 司祁乐得看笑话,自然不会好心提醒。   司家为杨午准备了一张钱卡, 还为他配了十人队的保镖,护送他前往安阳城。   司祁因为年仅十一岁,还没到求学年纪, 且之前被杨午耽误了太多年,底子打得不好,于是没有跟着杨午一起离开, 而是继续留在家族中, 跟着诸位制卡师学习, 等到明年再说。   在把杨午送到城门口的时候,杨午当着众人的面,拉着司祁的手依依惜别。将兄友弟恭展现到了极致,一口一个会想办法在远帆学院站稳脚跟,安排司祁到远帆学院就读。   如果是之前一个月, 杨午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话,众人肯定会感动杨午的一番善心,腹诽司祁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条件这么好却那么不争气, 叮嘱司祁如果去了远帆学院一定要好好学习。   而在原世界线里,原主在一年后,也确实是因为杨午走了副校长的关系,成为了插班走后门的旁听生。   只是在原主抵达学院之前,杨午对外透露了原主“死活哀求”希望可以进入学院的前因后果,还有原主这些年无论怎么教导都不开窍的“担忧”。原主无才又无德的消息飞快流传,在进入学校后,在学校里受到了比在家族中还要厉害的白眼,性格因此变得自卑阴郁,不见原著中半点的温暖阳光,人缘更是差劲至极。   而杨午费劲把原主带到学校的目的,当然不是为弟弟的前途着想。而是因为漫画中,原主会在学院这边遇到诸多机缘。那些机缘光靠漫画里简单的几个插图是找不到具体地点的,杨午得拉着主角去强行碰瓷,把主角当成触发机缘的钥匙,借用主角的主角光环才能得到那些好处。   根本不是旁人以为的杨午心地善良,经受不住弟弟的哀求,特意把弟弟送入学院,还处处都为弟弟着想,有什么好事都拉着弟弟一起过去。   如今,司祁来到这个世界,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倒也不需要杨午去替司祁费心“安排”前程。所以杨午的这番话,效果并没有多好,反而让部分腹诽杨午耽搁了司祁多年的制卡师们心里咯噔一下。   “谢谢表哥,表哥你对我真好。”司祁对杨午一如既往的信赖濡慕,乖巧的说:“我一定会追随表哥的步伐,考进远帆学院的。”   毕竟原主的好兄弟好朋友、将会在这个世界大放光芒的诸位天之骄子,都在远帆学院。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各大家族,背后站着一股股不小的势力。   与其让他们挨个被穿书者攻略,成为穿书者的左膀右臂,不如再次成为“司祁”的朋友,和他一起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说拯救世界什么的。   就这样,杨午带着诸位保镖,大包小包在众人的送别下离开了水沅城。   司祁则是托杨午这么多年,一直不让其他制卡师参与司祁学习制卡的“福”,并不需要依照原主的情况去按部就班的学习,可以尽情展现出他的实力,一跃成为众人心目中,天分远超杨午太多的天才。   在杨午并不在场,根本没办法开口解释的空档,司祁将杨午这些年来,背地里误导原主的诸多细节,逐一暴露出来,让族内众人察觉。   制卡师们越与司祁相处,越能意识到杨午的情况不对,很快对杨午的感观直线下滑,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司祁之前几年绝对是被杨午故意耽误的。   否则司祁这样一个一点就通的天才,缘何会连那么多的基础知识都了解的乱七八糟,这么长时间了连一张二阶卡都做不出来。   就算杨午找借口说他和司祁相性不合,教导的内容司祁都听不懂,可制卡师们将杨午之前与他们探讨的一些内容,照搬过来说给司祁听,司祁照样能学会,这怎么可能是司祁听不懂!明明是杨午背地里压根没有好好教!   尤其想到他们这些年,明明和司祁没有接触多少,却在杨午有意无意的暗示下,觉得司祁是废柴、觉得司祁挡了杨午的路、觉得司祁占据了杨午的资源、觉得杨午才是下一任司家家主……这都成为了杨午居心不良的铁证!   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不需要司祁去特意提醒,大家自己细细琢磨这些年杨午的一举一动,就能意识到杨午所作所为背后潜藏的目的。   哪怕杨午按照原主的性格,确确实实做了很多好事,但做好事与杨午害了司祁并不冲突,反而更显得杨午心机深沉,借用善良的假面在背地里行恶毒之事,更让人觉得可怕。   杨午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被司祁在背后“偷了家”,辛苦塑造了那么多年的好形象,再也不复从前。   他此时正在危机四伏的荒野里艰难前行,两个月时间过去,风餐露宿连睡觉都要提心吊胆的滋味,和躺在沙发上安心看漫画的感觉根本无法比较。   他越发深刻的感受到,普通人在这个世界就是蝼蚁。而低阶的制卡师,在面对危险的荒兽时同样算不得什么。想要在这个世界过上好日子,他必须变强、变强、变得更强,从被剥削的一方成长为掠夺者的一方。   那尚未成长起来、却在将来能得到源源不断好处的主角,显然是他目前最适合的被掠夺对象。   他伸手摸向胸口处,被他制作成吊坠的戒指,脑海中盘算着进入学院后,该如何利用这个戒指,为自己谋取好处。   而戴着真正那枚戒指的制卡大师,此时正在咻咻的保护下,有惊无险的跨越荒野,顺利抵达了安阳城。   他脸上依旧戴着易.容面具,守在学院门口几日,直到看见自己的妻子出现。   “真的非常感激您。”与爱人再次相见之后,副院长揪着心听完了丈夫这一年来的诸多经历,无比诚恳的看着面前的小“魔兽”,语气认真:“如果不是您,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罢了,”司祁声音温和:“周叔与我是志同道合的好友,说谢谢太生分。”   副院长手背拂过泛红的眼角,笑着道:“好,不说,以后若是来了安阳城,一定要来找我们夫妻俩,我要当面敬你一杯。”   “会去的,”司祁话语中带着笑意:“只是您到时见了我以后,大概不想要与我喝酒。”   副院长不解,摇头说道:“只要你想喝,我们夫妻俩绝对奉陪!”   “对,我会准备好美酒,等候小兄弟到来。”制卡大师说道。   小·十一岁连学都没上过·兄弟司祁神情古怪,低笑道:“那我们明年见。”   听到明年这个词,夫妻二人甚是惊喜:“好,好,一言为定!”   等到两边停止了通讯,楚沨端来一盆温水放在司祁脚边。注意到小主人似乎心情特别好,楚沨对司祁道:“少爷,发生什么好事了?”   司祁看楚沨蹲在他身旁,轻轻抬起他的一只脚,为他褪去鞋袜,与楚沨道:“你不用为我做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   以前也没见楚沨对原主照顾的这么细致入微,怎么最近却越来越把他当成不能自理的小孩儿来照顾了。   楚沨摇摇头,眼里满是对司祁的关心:“是我想做的,我想为少爷做些什么。”   自从前阵子,楚沨从制卡师们口中听说了杨午对司祁的打压,懊恼自己竟然那么多年都没能识破杨午的阴险用心,对司祁的照顾也越发仔细,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温柔的小主人就又被别人欺负了去。   “那就成为我的守护骑士吧。”司祁看着楚沨说:“永远陪伴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楚沨一瞬间呼吸都重了起来,紧张又期待的道:“我,我可以吗?”   “当然。”司祁笑吟吟说。   “可我从未接触过战斗,家族里有许多强大的战士,等着成为您的守护骑士……”   “那你希望别人时刻跟随在我身边,与我形影不离。而你却只能留在家里,当我的仆从吗?”司祁道:“你放心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担惊受怕躲在别人的身后,而你却只能眼睁睁站在一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吗?”   “我不想!”楚沨下意识道。   “那就是了。”司祁弯下腰,视线与楚沨齐平:“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想要将我的后背,我的性命,都交付在你的手上,这会让我非常安心。”   楚沨激动的面颊潮红,认真保证:“我一定会努力锻炼,成为最勇武的守护骑士,不让您遇到任何危险!”   “我当然相信你可以。”司祁眉眼弯弯,将两只脚丫泡在温水里,拉着楚沨坐在自己身旁:“以后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司祁的态度实在是认真,仿佛将他当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楚沨看着司祁眉目温柔,眼中只有他一个人的模样,不知怎么,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他的小主人,真好看。   他想一辈子都能看到小主人,一辈子守护在小主人的身边。   这会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   次日一早,司祁将这件事告诉给了父亲。   司父想起那个总是跟在儿子身后,比儿子还要小了两岁的男孩,楞了一下道:“你想让他当你的守护骑士?”   见儿子神色认真,司父犹豫了一下,说:“那就先找位战士教导一下他,看他有没有天赋吧。”   儿子与那位小少年关系好,司父是清楚的。以前司祁被众人误以为天赋不佳的时候,楚沨总是为司祁出头,像是小狼崽子一样挡在司祁面前,对众人怒目而视。司父看在眼里,对楚沨的印象一直很好。   他相信楚沨愿意守护司祁的决心,但是楚沨年纪太小,至少也要锻炼个几年才能有资格称作战士,在那之前肯定是承担不起守护司祁的责任。   从来只有说守护骑士一生只能侍奉一位主人,却没说一位制卡师只能找一位守护骑士。司父觉得答应了儿子的请求也没关系,大不了之后再为司祁另外寻找守护骑士就是。   当天下午,司父便按照司祁的请求,为楚沨寻来了族内一位实力高超的战士,亲自指点楚沨。   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和楚沨相处的,第二天傍晚,司祁从制卡师回来,在门口看到鼻青脸肿的楚沨,愣了好一会才说:“你这是……”   楚沨露齿一笑,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少爷,我在训练呢!”   “没受欺负吧?”司祁感觉在家族里,应该没有人会欺负楚沨才对,毕竟他对楚沨的爱护那是摆在明面上的,谁会这么针对他?   楚沨摇摇头:“没有,老师指导的很认真。”   司祁抿了抿唇,看着楚沨那张脸,到底没说什么,拉着他来到族内医务室,取出药膏,示意楚沨坐下。   楚沨有些受宠若惊:“少爷,我自己来就好!”   “你这是为我受的伤,不是吗?”司祁说:“你为我吃了这么多苦,我给你擦点药算什么。”   “可……”楚沨总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太对。   “没什么可。”司祁认真道:“我知道你很努力,但以后不要再轻易让自己受伤了。”   “老师说,只有我现在多受点伤,以后面对荒兽时,才能保证不让您受伤。”楚沨看着司祁,见司祁手里拿着沾了药水的棉球,距离和他靠得极近,仿佛呼吸都能扑在他脸上,这种亲昵的感觉他很是不好意思。   他家小主人对他太好了,好的让他有些害羞。   他这辈子除了小主人,还从没别什么人这么在意他,关心他,亲手给他擦拭伤口,担心他会不会疼痛呢。   楚沨心里暖洋洋的,恨不得能为小主人做更多更多,哪怕身上到处都是的淤青,也只觉得不疼不痒。   “老师说的有道理,现在多留点汗,以后遇到危险才不会流血。”司祁道:“但你要在那之前,让我每天看到你这遍体鳞伤的样子,为你日夜担心吗?”   楚沨连忙摇头:“少爷不要担心。”   “那就和我约定,少受些伤。”司祁对楚沨道:“我不喜欢看到你流血的样子,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司祁没有去看漫画,不过看楚沨这样子就能知道,他有多在乎原主。像原著那般放血作为礼物送给主角、毫不在乎自己的死亡与全世界为敌什么的,再也不要那样了。   楚沨认真记下司祁的叮嘱,郑重道:“我记住了!”   于是第二天,被楚沨烦到不得不动手揍人的武师傅,一脸愕然看着楚沨那仿佛一夜之间就消肿大半的脸,震惊道:“你的伤怎么回事?!”   完全不知道自己血脉特殊,无论伤口愈合速度还是体质都远超常人的楚沨一脸认真的说:“少爷亲自帮我擦拭了药物!”   武师傅听后,摸了摸自己仍在作痛的肋骨,这是昨天他逼楚沨训练结束赶紧离开的时候,打楚沨的时候被楚沨打的,那拳头重的他都怀疑对面的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人形魔兽,怎么训练一天了力气还是那么大。   感受了一下还残留着淤青的腹部,再看看楚沨那明显就快好了的伤口,武师傅心道司少爷应该是动用了司家珍贵的药膏,才能产生这样厉害的治疗效果。   结合昨天楚沨的表现,武师傅觉得家主说“这是小祁未来守护骑士”的话并非空谈,而是认真的,这家伙真有那样的潜力。   于是,武师傅看向楚沨的神色越发认真,对他道:“既然如此,你可不要辜负少爷对你的期待,要越发努力才行。”   楚沨目光坚定:“当然!”   武师傅看着楚沨这模样,忽然又有点后悔,感觉自己好像一时嘴快,招惹上了一个甩不掉的大麻烦。   毕竟他也没见过训练了一整天,又被他打到躺地上半天起不来的家伙,第二天还能生龙活虎站在这里,这从哪儿说理去。   既然昨天的训练力度楚沨都觉得不够,那就干脆练到楚沨累得再也没话说为止。武师傅丢给楚沨一堆负重,对他道:“戴上这些,绕着操场跑十圈。”   楚沨没有一点犹豫的过去将负重装在身上,一边穿戴一边与武师傅说:“还能更多一些吗?”   武师傅额头落下黑线,一脚踹在楚沨屁.股上:“废话那么多,赶紧给我跑!”   二十多斤的负重,穿在身上竟然一点不影响行动,这臭小子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怪物,也太离谱了吧。   楚沨背着负重一圈圈跑着,速度比起昨天一点也没降下。武师傅眉梢扬起,越是看不到楚沨的极限,就越是想要试探,到最后甚至连战斗用的重力卡都用上了,这才终于让楚沨露出吃力的神色。   武师傅学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像楚沨这样完全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家主会略过那么多厉害的战士,特意安排楚沨当小少爷的守护骑士,这眼光确实没的说。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好的武学苗子,忍不住见猎心喜,面对楚沨时态度越来越严苛。几乎是一点空闲都舍不得让楚沨浪费,恨不得将自己的知识通通传授给他,让他能弥补之前几年落下的学武空档,成为一名了不起的战士。   而在楚沨努力朝着守护骑士的方向前进、司祁跟着制卡大师飞快学习高阶制卡方法时,杨午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在诸位战士的守护下抵达了远帆学院,顺利通过了学院的入门考试。   有着七阶制卡大师临终前不留余力手把手的教导,还有看漫画时学来的诸多制卡知识,天生拥有高等精神力的杨午在学院表现出色,勤学苦练态度端正,很快被不少老师视作值得用心栽培的好苗子。   这天,学院内进行制卡考试,考题是制作一张搜索探查类卡牌,根据功能以及消耗的材料,来决定优劣。   前几名的制卡师可以得到学院一笔资金、材料奖励,杨午看过漫画,知晓这次考试不但是考察学生们的制卡水平,能否将课堂上老师教授过的探索卡如实制作出来,还有就是重点考验学生们的创新性。   漫画中主角歪打误撞踩到了考点,制作出了一张非常新颖的战斗卡(每年考试题目都不一样),因此获得了老师们的表扬。   其他制卡水平相较主角而言,明显优秀太多的大家族子弟,却因为制卡内容太过墨守成规而得到了十分一般的评价。那些在学院里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未来主角团的伙伴,因此注意上了在学院里不显山不漏水的主角,对他有所印象。   杨午有漫画做指引,在考试前就有意识的关注创新方面的事情,心里有所准备。所以得到考题后丝毫不慌张,游刃有余的态度让不少暗中关注他的老师心中满意,对他的评价越发不错。   而杨午那么重视这次考试的目的不是别的,主要是漫画中,每次考试表现最好的几张卡牌,都会被收集起来,展示在学院人来人往的公告栏橱窗上,被大家欣赏、学习。   虽然学生们能够制作出的卡牌等级,肯定不会有多高,但偶尔神来一笔般的巧妙构思,还是能让不少实力不凡的制卡师们眼前一亮,获得些许灵感。   远帆学院中的副校长,就是喜欢看学生制卡的人之一。   漫画中,副校长在下一届考试结束之后,惯例前往公告栏察看这一学期学生们的优秀卡牌精选。她在里面注意到了那张主角制作的战斗卡,察觉出卡牌中熟悉的制卡风格,开始暗中观察主角,想要确认主角与自己那失踪已久的丈夫是否有所联系。因此在稍后给予学生考试奖励的时候,亲自到场为学生们颁发奖品,与主角见面。   主角在那个时候,听说了副校长的身份,神情中果真露出些许亲近渴望交流的意思,并且在那之后,找到机会将戒指交给了副校长,告知对方老师过世的消息。   知道这是丈夫死前收的最后一位学生,且在丈夫最后几天给予了诸多关怀,亲手将丈夫安葬,没有让他孤苦伶仃曝尸荒野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与丈夫一向感情甚笃的副校长对主角心生感激,此后在学校里不动声色的对主角给予了诸多关照。   远帆学院在这片大陆声望极高,学生遍布天下,人脉涉及到诸多家族,只要和副校长拉好关系,就等于是抱上了一条金大腿,杨午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在他有心谋划的情况下,杨午果不其然顺利获得了此次考核的不错成绩,被诸多老师同学所关注,且卡牌还被摆在了学院里人流量最大的公告栏上,让大家围观。   第二天,副校长溜达到公告栏前,察看这一届的学生资质是否优秀,是否有什么不错的好苗子,身旁还跟着一位貌不惊人十分低调的中年男子。   二人逐一察看公告栏上的卡牌,时不时对着里面的某些制卡细节进行点评,直到男人目光捕捉到其中一张卡牌下的学生名字,眸色一沉。   副校长注意到丈夫视线正一眨不眨盯着其中一张卡牌看,便顺势看去,很快察觉到这张卡里的某些制卡习惯,与丈夫的十分相似。   她惊讶道:“这张卡……”   “就是那个人。”男人说。   “哪个……”话刚出口,副校长面色一沉,压抑着怒意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在你重伤濒危前,骗你传承的人?”   “对。”男人冷笑:“倒是没想到他这般胆大,还真敢找上门来。”   算算在路上的时间,对方这是前脚刚从他手里得到了好处,后脚就直奔远帆学院而来,中间半点功夫没耽搁。   明明之前十四岁了都没有进入学院的打算,却在遇到他之后不久就报考了学院,说不是为了压榨他死后最后一点利益,冲着骗他妻子而来的,他都不信。   原本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在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挑衅之下,彻底被点燃。   他这要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杨午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了。   时间很快到了杨午期待不已的颁奖当天。   学生们汇聚到大广场上,新入学不过两个月的新生们年纪小,看什么都新奇,在人群中咋咋呼呼,活力十足。   班主任笑吟吟走过来,对杨午说:“等下你要上去领取奖励,记得提前做好准备。”   旁边杨午的朋友们听到这话,看向杨午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与佩服。他们之中有家世不凡的世家子弟,也有原本桀骜却被杨午的顺毛到成为忠犬的叛逆天才。   知道杨午这次肯定会在全校面前大出风头,他们纷纷对此感到与有荣焉。   老师们看向杨午的眼神,也是格外的亲切柔和,十分喜欢这个孝敬师长性格谦逊有礼的孩子。   杨午笑着表示明白,视线不动声色的在演讲台附近逡巡,根据漫画中有关副校长的外貌描绘,很快找到那位眼神凌厉,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   成了!   杨午心中暗喜,明白对方肯定是注意到了自己的那张卡牌,顺利上钩了。 第134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颁奖的流程与漫画中的一样。   获奖的学生虽然换了一批, 但老师们惊讶副校长为何会到场,并且还决定亲自为学生颁奖的诧异模样,和漫画中如出一辙。   杨午心中门清, 对副校长的出现表现的一脸惊喜, 脸上流出十分细节的期待,藏着一丝仿佛见到亲人长辈般的仰慕。   和其他学校从制卡学徒开始招生不同,他们学校总共只有个年级, 阶四阶五阶, 阶是入学的最低标准。而十二岁往上、十六岁往下的阶制卡师,无论怎么看都绝对算得上是制卡师里千里挑一的好苗子。   且学院里老师们等级普遍超过五阶, 随便一位拿出去,都是能受人敬仰的存在,哪怕是司家的现任家主,也才五阶的实力而已。   由此可知远帆学院的能量有多大。   原著中这片大陆最厉害的制卡师是八阶,战士则是九阶, 漫画末期便是八阶制卡师主角率领诸多战友,对战九阶的反派楚沨。杀死楚沨后紧接着就是席卷整个世界的兽潮,主角那时为了守护天下苍生心中情绪奔涌, 借助家族中的宝物,顺利在危急时刻捕获灵感厚积薄发,晋级至九阶, 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制卡大师。   那段主角如何描绘天底下绝无仅有的九阶卡牌的画面, 杨午看得一清二楚。仅凭这个,他自信自己只要有条不紊的按照主角的人生轨迹前进,努力复刻出九阶卡牌,未来定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制卡大师,被万民敬仰, 青史留名。   控制住心中得意不已的情绪,杨午眼神注视着不远处的副校长,跟随学姐学长们走上颁奖台,神情里满是克制的欣喜与奋进。   乍一看,这绝对是个不忘初心、即使获得殊荣也依旧能恪守信念不骄不躁的好学生。   杨午走到副校长面前,眼神中不动声色流露着仰慕与悲伤,仿佛有话想说,却碍于场合不得不克制,那无声无息的情感流露,简直把戏精两个字深深刻进了骨头里,看得心知肚明的副校长胸中怒火越发旺盛。   她冷着脸将东西颁发到每一个获奖学生的手上,那仿佛根本没有多看杨午一眼的态度,丝毫没有让杨午慌张。   原著中,副校长知晓追杀丈夫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所以从不对人展露出特殊的态度,即便察觉到主角的情绪也没有声张。   这并不是副校长故意板着脸与他疏远,而是为了保护好他,才会如此。   自觉自己此行目的已经达成,杨午脸上带着焦急与遗憾,视线看着副校长,然后在大部队拿到奖品离开颁奖台时,转身依依不舍的离开。   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注意到副校长看向自己的视线,杨午心中满意,手掌抚向挂在胸口处的戒指。   “怎么了?”注意到好友神情落寞,等候在下方的学生向杨午投来关切的视线。   “没事。”总是表现得善解人意的杨午挤出笑容,不希望周围人为了自己担心。   “等会儿回去宿舍,让我们瞧瞧你这回拿到了什么好东西。”大家意识到杨午不想多谈,于是纷纷转移话题,让杨午分散注意力。   杨午笑着说:“好啊。”   颁奖礼有条不紊的往后进行,教导主任上台与大家说了一些“制卡师需要拥有孜孜不倦刻苦钻研的坚韧之心”这样的大道理,很快演讲结束,众人以班级为单位有序离场。   杨午在心里默念着倒计时,在他离开操场后不久,班主任果然如漫画中那般找到了他,对他说有事情要与他讲。   同学们纷纷对他投来好奇视线,然后帮杨午接过他手里的材料盒,表示会在宿舍里等他。   杨午一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乖乖跟在班主任身后,前往教师办公楼,果不其然在那里见到了等候着的副校长。   他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嘴唇动了动,克制着没有急着发言。   因为他看到办公室里,并不止副校长一人,还有其他老师。   他虽然想要抱上副校长大腿,却并不打算让外人知晓他与制卡大师的关系,免得引来离岸集团的注意。   可谁知,副校长并没有像原剧情里那样,将周围人屏退,而是对他说:“你方才似乎有话想与我说。”   杨午一愣,视线扫向周围一群老师。   副校长语气平淡:“这里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你尽管说无妨。”   杨午心念急转,琢磨着事态发展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差别。   想来想去,觉得与离岸集团不死不休的副校长,应当不会故意将他摆在离岸集团面前,将他置身于危险之中,这里的人应该确实是副校长可以信任的人。   或许是自己表现的比原著中的主角要更加优秀让人更加信赖,又或者一年的时间差(原著中主角是一年后才抵达的学院将消息告知给副校长),让副校长的心态发生了一点改变,这才如此。   按照原著主角那单纯懵懂、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好人的性格,杨午觉得自己既然要效仿主角的所作所为,就没必要想太多,心思太复杂反而会让事情变得难以掌控。   毕竟这只是部面向青少年的热血类漫画,里面的出场角色各个都心性淳朴,非黑即白,他不应该犹豫。   所以他深呼吸一口气,语气诚恳又哀切的,将自己几个月前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说自己在家乡水沅城施粥时遇到昏迷不醒的老师,歪打误撞被老师看中,收为了关门徒弟,几日来跟随在老师身边认真学习。   其中,他不动声色的灌输重点,讲明了老师对他的看重,以及他对老师的敬仰与依赖,眼眶泛红哽咽说着那一日老师与他交代遗言,亲手摘下戒指交到他手上,希望妻子不要再长久无望的等待……   想起那一日的画面,杨午泪水止不住的落下,神情真切,话语悲戚,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可怜又伤心的孩子,让人怜爱。   办公室里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所有人视线都注视着他,杨午低垂着头抹眼泪,心里确定自己的这一番表演没有任何破绽,甚至表现的比原主还要真情实感,催人泪下。   副校长走到他面前,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戒指。   无论做工、款式、甚至是常年佩戴留下的些许痕迹,都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杨午亲手将这枚戒指从即将死去的男人手里摘下,又全程小心佩戴在身边,自信绝不会出现问题。   而副校长看着戒指上细致入微,仿佛观察许久才能制作而成的仿造戒指,脸上的寒霜越发冰冷,看得不少在场教师头皮发麻。   带着杨午过来的班主任看着副校长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他之前听完杨午的讲述,心中对杨午十分心疼,觉得自家学生果然心性纯良,连那样的制卡大师都认可将他收为了徒弟,以为副校长肯定会对杨午十分感激,此后对他多有照料。   结果万万想不到副校长脸上看不到半分伤心与感激,反而十分的……恼怒?   杨午擦去眼泪,坚强抬起头,正想安慰副校长,说老师离去时十分安详,劝副校长不要太难过,结果就对上了副校长愤怒至极的眉眼。   杨午:???   副校长转过身,将戒指重力拍在桌面上,那巨大的响动直接听得杨午心里一紧,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这戒指和我丈夫的一模一样。”副校长声音冰寒彻骨,转头看向杨午时的眼神更是让人浑身战栗。   “你说你是从我丈夫手里接过来的,还将他死前的遗言都说得清清楚楚,连语气都一模一样。”副校长眉眼凌厉,样子极其骇人:“你拿着戒指当做遗物,还模仿我丈夫的制卡习惯,想在我丈夫失踪时假装我丈夫的徒弟,骗取我的信任!!”   杨午以为副校长是无法接受丈夫的死讯,一脸悲切的说:“我知道您很难接受,可这是真的。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现在在我手里!!”副校长当着杨午的面,从怀里取出一枚同样的戒指,眼睛里满是血丝:“你听说我丈夫失踪,就制造出这一模一样的戒指,刻意接近我,还口口声声说他死了,你这个畜生!”   在场众人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副校长的态度为何这般奇怪。原本还相信了杨午话语的人怒不可遏,不敢相信杨午竟然那么大胆,伪造出戒指还编造出那样的谎言,说副校长的老公去世了,这胆子得有多肥!   怪不得副校长如此生气,换做谁遇到这种事情,在丈夫失踪时被人这般欺骗戏耍,还被编造出丈夫已经死亡的假消息,都会气死!   杨午一脸愕然,立马说:“我并未撒谎,这都是真的,那枚戒指是老师亲手交到我这里,我的才是真的!”   他说的太过笃定,又太过自信,让众人心中疑虑,忍不住询问副校长:“这戒指,是大师失踪前,亲手交给您的吗?”   “没错!”副校长毫不犹豫的道:“若是此人仿造出其他信物过来蒙骗于我,我说不定就相信了!但偏偏他拿出的是这枚戒指,才让我刚好看穿他的谎言!”   杨午心中震惊不已,忍不住回忆起原主漫画中的剧情,那男人确确实实是从手上摘下的戒指,而不是从其他地方拿出来的,这怎么会出错呢???   难道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造成了蝴蝶效应,导致这个世界的遗物并非戒指,而是其他东西?   只是由于他懒得听对方临终遗言,自顾自以为这回的信物依旧是戒指,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   杨午心中急切,语气真挚,这回是真到不能再真的与副校长说:“我真的是从老师手中拿到的戒指,就算您不相信这枚戒指,您也要相信老师教导给我的制卡学问!”   “这种东西,只要有心观察,总是能模仿出一两分。”副校长眼神无比冷漠,“你这般目无尊长胆大妄为的家伙,惯会用虚假伪善的面目示人,骗取他人信任。”   一直以为杨午是个好孩子的班主任露出伤心神色,难以接受自己看好的孩子,原来是这样的人。   杨午又气又急:“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水沅城,确认老师的尸体!”   “你给我闭嘴!!!”想起对方明明从丈夫那儿学到了诸多知识,有教养之恩,却从命悬一线的丈夫的手里强行夺走了这枚戒指,对将死的丈夫见死不救,副校长气得火冒丈,走过去一巴掌甩在杨午脸上:“你这个卑鄙小人!!”   杨午脑袋被重重的打歪到一边,捂着脸不可置信,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明明尸体就在水沅城,竟然还以为他在撒谎!   杨午气急:“您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   “真是冥顽不宁。”副校长冷笑:“证据确凿还想狡辩,以为拿着枚假戒指就能到处招摇撞骗,简直可笑!”   杨午气得身体都在颤抖。   周围人的目光,还有副校长明显带有敌意的态度,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烦意乱,隐隐有种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恐惧。   如果对方铁了心不准备相信自己,不打算为他保全颜面,那在场这么多人都听到他说他是制卡大师的徒弟,临终前见到了制卡大师,离岸集团的人会不会收到消息,过来找他麻烦?   越想心中越是焦急,杨午难以控制自己柔软单纯的模样,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这明显不像心性质朴的孩子能够露出的神色,在场不少人因此对杨午越发不喜。   副校长与她丈夫感情那么好,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杨午撒谎,她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所以杨午肯定是在骗人。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杨午还想再狡辩,可大家却不想在听杨午当着副教授的面,一口一个你丈夫已经死了,直接伸手扯着人的衣领,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将人一把丢了出去。   杨午年纪小体质弱,完全不是一群成年人的对手,直接被狠狠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周围路过的教师同学:???   迎着周围人诧异的视线,还有那群老师斥骂让他滚的声音,杨午狼狈不堪,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会后悔的。”杨午对着办公室里的副校长说:“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副校长一言不发,抽出卡包里的攻击卡,就要冲着杨午动手。   杨午眼瞳收缩,连忙手足并用的从地上爬起,头也不回的飞快跑了。   周围一群人愕然望着他逃窜的背影,站在原地议论纷纷,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留在宿舍里等待杨午归来的众好友,诧异看着杨午衣衫凌乱,脸上还有一个红红巴掌印的样子,连忙围了上来:“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到底是谁敢打你!”   大家义愤填膺,杨午一脸忧愁痛苦,悲伤的说:“发生了一些误会……老师们不相信我……”   众人纷纷脑补,气得握拳:“太过分了!”   “你明明不是那种人!”   ……   …   司祁和制卡大师交流制卡心得的时候,听大师聊起了今天发生的琐事,知道副校长当众打了杨午一巴掌,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那杨午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你的‘遗言’?”   大师无语:“可不是么,而且说的情真意切,连语气和说话用词都跟我一模一样。”   有这观察能力,竟然不用在正道上,拿来坑蒙拐骗,也是有够无聊的。   司祁哈哈笑了几声,安慰道:“李姨应该是气急了,周叔稍后可要好好安慰。”   “她自然是气死了。”大师哼了一声,“竟然当着她的面一口一个我死了,这是多恨我才会这样做啊!”   他自觉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杨午,一碗粥换来了那么多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手把手指导不说,杨午还对他见死不救,从他身上偷走他的“遗物”,蒙骗他的妻子,让他妻子伤心。这得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向司祁狠狠吐槽了一番杨午,大师心中越发感激救了他一命的司祁。否则杨午的阴谋肯定会得逞,他的妻子也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帮助他的仇人,这事光想想都让人气愤。   “幸好我及时回到学院,见到了阿兰,否则还真让这家伙得到了好处。”大师幸灾乐祸的说:“眼下他非但得不到阿兰的庇护,还惹得那么多老师对他不满,离岸集团的人指不定也会注意到他……”   越想越觉得高兴,大师仰头笑出了声,笑容听起来格外舒畅。   ……   杨午最近的处境有些难堪。   发生在副校长办公室的事情并没能隐瞒多久,很快在办公室门口目击者的八卦中,飞快散播出去。   除了个别与杨午朝夕相处,坚信杨午不是那样的人,大多数听说消息的人都知道学校里有个趁着副校长丈夫失踪,就伪造出戒指试图蒙骗获取好处的学生,对此感到深深的不耻。   大家觉得即使是骗人至少也得有底线,伪造失踪者“遗物”告诉妻子丈夫死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缺德了,不是一般两般没良心的人都做不出这种事。   偏偏杨午顾及离岸集团的存在,不敢让外人相信,他真的是制卡大师的徒弟,深怕原著中主角惹上的麻烦同样降临在自己身上——他可是知道离岸集团是怎么追杀主角,怎么折磨楚沨,怎么不把人当成人看待的。   所以当好友为了他和其他人争辩,对着杨午说“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保护了大师,为大师送终了对不对”,杨午当着大家的面,即使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口会让别人怎么看自己,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叹息着说:“没有,那都是误会,我没有见过大师。”   众人一片哗然,指着杨午怒骂杨午卑鄙,好友们更是愕然,不敢置信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被误解的人,怎么转头又换了个口风。   杨午一幅“我就是看副校长等待丈夫很可怜,不希望她一辈子苦守着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人,所以说了个善意的谎言”,以此勉强解释自己的行为。再强调自己只是善心发作撒了个谎,还说家乡那边根本没有所谓的墓碑,证实自己“如果是老师徒弟不可能连这种小事都不为老师做”,以提醒那群离岸集团的监视者,自己是清白的。   只是话说出口了,学院中杨午的评价理所当然的直线下滑,他不得不变得低调下来,通过自己平日里一点一点做好事的行为,来逐渐扭转大家对他的看法。   这个行为虽然“笨”,但确实有些效果,半年下来一年下来,总会有人慢慢被他的行为软化,觉得他或许只是年少轻狂一时想岔了,才做了那种事情。   副校长将这画面看在眼里,并没有制止。   不管杨午目的为何,杨午确实是在做好事帮助大家,那么当成杨午在赎罪也好,她没必要连杨午助人为乐这样的行为也制止。只是日常在学院里会反复提醒大家杨午的所作所为,表示出对杨午的不喜,让大家屡屡回想起杨午的卑劣,将他好不容易积累起的名声再次打压下去。   杨午看在眼里苦在心里,一边时刻跟在好友们的身边,以阻挡来自离岸集团的刺杀与试探,一边知道这个误会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除,只能等对方久久等不到制卡大师的消息,知道制卡大师真的死了,才会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   到时候苦尽甘来,对方心中愧疚之下,应当会用心弥补于他。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这小子人品虽然不好,做事倒是胆大心细。”这天,制卡大师与司祁聊天,提到了杨午的事情:“认出我的身份,滴水不漏将我蒙骗过去也罢;拿走戒指转头就来找我妻子,自称是我徒弟也罢;还有最近当众说不认识我,屡次番躲开了离岸集团的绑架也罢。他的手段与胆量确实不凡。”   在他和杨午相处的时候,他怕给杨午招惹麻烦,根本没和杨午说给自己下毒的人是谁,只说自己是不小心。杨午却没有因此忽略了这点,反而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所以在明明应该不甘的到处宣称自己就是制卡大师徒弟、以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他硬生生认下了这个骂名,承认自己压根不认识制卡大师。   制卡大师以己度人,觉得自己在十四五岁的年纪,如果被学院里的人排挤厌恶,被视作蝇营狗苟的小人,肯定会不甘心,会一时冲动的说出更多与老师的相处细节,会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真的认识对方,说副校长污蔑。根本做不到如杨午这般,为了提防那躲在暗处可能存在的仇人,就全程跟在好友身旁,借着那些家世不凡的好友间接保护自己,并因此躲过了离岸集团的几次绑架。   所以即使不愿意接受,他也得承认杨午的手段与心性确实厉害。   “周叔这就想岔了。”司祁笑道:“如果不是他急功近利,将你视作可以利用的对象,对你毫无真心,那他根本用不着这些手段,这时候应该被你还有李姨视为宝贝徒弟,小心呵护,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所以有手段却没底线,那手段再多也只是自讨苦吃。”   大师想想,觉得也是:“你说得对,正因为他城府太深,才会把自己逼入这种境地。”   那些手段虽然让他可以保护好自己,却也让他因此遇到了这些麻烦,说来说去全都是自找的,根本不值得佩服。   周叔经过司祁提醒,回过神来越发觉得司祁年纪虽小,心思却开阔成熟,比杨午那种人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他说:“我前两日告诉给你的那些,你都学会了吗?”   “学会了。”司祁让咻咻打开远程视频功能,将自己制作的卡牌展示给制卡大师看。   大师仔细观察桌面上的卡牌,越看越是惊喜,忍不住抚着胡须道:“若不是知晓你不屑撒谎,我真的很难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你这般进步飞速的人。”   他身为七阶制卡师,天资、天分与努力,缺一不可,绝对是可以俯瞰整个制卡界的顶尖人物,成长速度远超同龄人,是众所周知的天才。   然而跟司祁一对比,他才知道自己还是井底之蛙了,司祁这种一天学习速度能比得上他一年的人,才是真的天才。   尤其司祁不光是制卡,他在机械制造方面的水平更是远超自己所认知的任何一个人,厉害到简直宛若神迹!   看看面前这个叫做咻咻的机械魔兽吧(大师不知道什么叫机甲,坚持要把咻咻和魔兽扯上联系),拥有人类一般对答如流的智慧,内部竟然还没有一张卡牌支撑,仅靠精妙的金属零件就能灵活运转!大师觉得自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肯定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他觉得司祁以前应该是沉浸在制作金属机械上,没怎么关注过制卡,所以才会对制卡的事情一知半解。否则以司祁的天赋,怎么会直到现在,也才学会制作五阶卡牌呢?   定然是以前忙着做其他事情,所以耽搁了。   司祁说:“周叔能那么快将精神力从魔植中提取出来,也很厉害。”   “那都是多亏你的提醒。”制卡大师并不居功,“如果没有你,我也想不到我竟然真的能把精神力压缩成一种能源。”   放在以前,大家都觉得精神力与思想一样,是能感知却无法触碰的存在,不可能被储存。   然而事实上,他在司祁的远程指导下,通过自己对精神力无比敏感的体质,还真就将那精神力捕捉凝聚到了卡牌上,宛若一个奇迹。   “你觉得将精神力卡牌当成能源卡的一种,一起加装在机器上怎么样?”制卡大师对制卡熟稔于心,对机械方面就完全抓瞎了。   “这方面我会解决。”司祁道:“精神力卡牌的制造我就交给周叔您来处理了,您看看能否将它制作得更加完善一些。”   “没问题。”制卡大师说道:“我也觉得现在的版本太简陋了些,不够完美。”   两人对着这件事讨论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楚沨敲门询问司祁是否休息了,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几个月时间过去,仍处于生长发育期的男孩儿个头明显比以前高了一截。瘦削的体型肉眼可见变得强壮,行动间宛若一只小豹,眼神如电,反应敏捷,肌肉微微鼓起,是个货真价实的小战士。   司父之前曾在和司祁的交流中,提到过楚沨,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喜与欣慰,说楚沨资质很好,可以成为他的守护战士,还让司祁以后和楚沨好好相处,不要与小伙伴离心。   由此可知楚沨的武师傅对楚沨有多满意,这才会在和家主的对话时,丝毫不掩饰对楚沨的看好,继而导致司父也对楚沨格外有好感,叮嘱司祁一定要与楚沨搞好关系。   司祁与楚沨认识那么多年,即使没有看过原主记忆,不知道楚沨是这个世界的反派、未来杀了实力不凡被众多战士层层守护的杨午,他也确定以楚沨的性格肯定不会甘于平庸。   所以看到结束一天训练,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又跑过来想要伺候小主人洗漱的楚沨,司祁好笑的道:“你忙碌一天,都不觉得累吗?”   楚沨摇头:“这是我分内之事,哪有什么累不累的。”   “你现在是我的守护骑士,没必要做这些杂事。”   “可我现在实力还很差劲,还没资格守护您的安全,”楚沨说:“所以我现在能为您做的,只有这些了,您不要拒绝我。”   “你以前可没有这样。”司祁说。   楚沨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以前我不懂事,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不会做吧。”   他五岁被司祁捡到,如今是留在司家的第四年,以前的他小胳膊小腿什么活都干不了,因此才做不到这般的悉心照料。   司祁无奈,由着楚沨帮他端来面盆,与楚沨说:“今天训练的还好吗?”   “还好。”楚沨道:“我能坚持和老师对战五分钟不受伤了,前天还打到了老师的面门上,他现在还没好。”楚沨语气有些骄傲。   司祁忍俊不禁,心想那老师也是不容易。   被楚沨服侍着换上舒服的睡衣,司祁躺在床上,看楚沨仔细为自己盖好被子,对楚沨道:“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用卡牌战斗?”   “老师说一般要先训练个几年,打好基础再进行那一步,但我觉得我应该很快就能行了。”楚沨不动声色的对小主人展示着自己的优秀之处,像渴望得到表扬的孩子,也像张开尾巴得意洋洋的小孔雀:“他说我很厉害,比很多人都厉害,一些已经学武好几年的师兄,在实战训练的时候都打不过我。”   “哇,你可真棒。”司祁笑吟吟道。   “我会更努力的。”楚沨保证说:“这样我才能陪伴在少爷身边,当您的守护骑士。”   小主人那么厉害,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强者心甘情愿的跟随,他必须表现的比所有人都厉害,才能留在少爷身边,无时无刻守护着他。   他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行。   “那等你开始使用卡牌了,你的所有卡都由我来制作。”司祁说道:“你想要什么卡。不管是什么阶位的卡,我都能为你量身定做。”   楚沨感动极了:“少爷您对我真好。”   司祁把手探出被子,揉了揉楚沨脑袋:“我当然要对你好了。”   小奶狗睁着单纯无辜的小眼睛望着自己,认真的说我会努力训练成为厉害的大狗狗保护你,感觉怪有趣的。 第135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时间门一点一点流逝, 转眼春去秋来,司祁又一次来到了家主的书房,见到了里面正在看书的男人。   “小祁。”中年男人露出明显愉悦的神情, 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说道:“你来了。”   “父亲,”司祁眉眼弯弯, 从卡包中取出一叠卡片:“这是我最近制作的。”   司父一眼扫过卡牌厚度,看到最上面一张的卡牌纹路, 眼中的笑意更加浓厚, “这些都是五阶卡牌?”   “是。”司祁说:“做了一些比较常用的战斗卡, 这样战士们出门寻找材料时,就能更加安全了。”   “他们看到了肯定很高兴。”一般战士如果不投靠家族, 哪里用得起中高阶的卡牌?更别提还是根据个人的能力、战斗风格, 量身定制的卡牌了。像司祁这样一出手就是一大叠四阶五阶的卡牌, 不要钱般随便上交, 战士们看到后真的能抢破头, 家族也能因此吸引来许多厉害的战士。   自从那次考核结束之后,司祁的进步实在是快速到让司父高兴到做梦都能笑醒。   他本都做好了儿子或许一辈子无法成才,家族要交到侄儿手里的打算, 谁知在儿子十一岁生日刚过不久的时候,司祁突然开窍,自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阶、四阶、甚至是五阶的卡牌络绎不绝的出现, 每次都能给他带来巨大的惊喜。   “我觉得我已经能制作六阶的卡牌了。”司祁说道:“只是能够制作六阶卡牌的材料比较稀少, 父亲最好告诉我想要一张什么类型的卡牌,我再去进行制作。”   司父顿时惊喜无比,不敢置信的说:“真的吗?”   “真的。”司祁笑道:“我终于追上了父亲的脚步。”   司父欣慰万分地看着司祁,对司祁说:“父亲也很自豪, 能拥有像你这样聪慧孝顺的孩子。”   司祁心性纯良,制卡能力进阶之后,一心想着为家族做贡献,整日整夜制作卡牌,从不喊苦叫累。从未因为自己实力飞速进阶而心浮气躁,依旧如往常那般踏实谦逊,让人不得不心中喜爱。   如今他早就决定要将家族交给司祁,对司祁的想法自是无比支持,听说司祁想要材料,从来都是一口答应,没有任何犹豫。   此时司祁说:“父亲,家里是否有制作卡牌的机械工厂?”   司父:“有,怎么,你感兴趣?”   司祁:“我想要一个制作卡牌的机器,父亲能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司父说道:“只是这东西有些复杂,需要请机械专家在一旁协助你吗?”   “没关系,”司祁笑道:“我可以先自己研究研究。”   司父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是以前,司祁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投注精力,司父一定会觉得发愁,担心孩子是不是自暴自弃了。   但现在司祁表现的这么出色,稍微想要找点事情放松一下,司父觉得挺好,只要司祁开心就行。   他很快让人将工厂里的一条流水线搬运到司祁面前,司祁看着面前庞大的、足足能够挤满一整间门屋子的机械群,愕然了好久。   他没想到一个用人力就能绘制的卡牌,表现在机械身上,非但没能被精简,反而变得更复杂了。   就算不要求它能达到后世那种一个程序就能搞定的程度,但眼前这情况也太夸张了。   望着这些绝对可以用粗犷来形容的机械零件,每个都至少有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司祁忽然觉得,“无利不早起”、“需求是第一生产力”,这话说的可真对。   明明这个世界拥有那么高效的冶炼提取手段,画一张卡就能达到高炉火焰的效果,完全能将金属做得精致又好看,却因为机械这东西远不及卡牌、骨头武器好用,就几百年来都忽视不管,发展速度缓慢到离谱。   这要是让一些没有非凡能量的基础物质世界看到,绝对会羡慕嫉妒恨到流口水。   将面前这群可以快速制作一阶卡牌的机械车床研究一遍,弄清楚其中的制作原理,司祁又让司父将东西搬了回去,表示自己已经不需要了。   司父没想到儿子只是接触一天就不感兴趣了,倒也没说司祁什么,又安排人将这些东西搬走。   有悬浮卡牌在手,这些沉重的机械产物很轻松的就能挪来挪去,并不费多大力气。   随后,司祁找司父要来了一堆种类不一的矿石,测试他们的种类特性。   这个世界的人对于收集荒野上的材料有着谜一样的执着,无论是花草树木魔兽尸体,就连矿物泥土他们也喜欢收集。司祁找司父一开口,司父就带着司祁去往了家族里专门储藏矿物的地方,门打开,里面满满都是各式各样的矿藏。   司祁在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了一个青金色的矿石,这是制作阶卡非常常用的中和剂,磨成粉末后与某种魔植提取液发生混合发生反应,留下的结晶加入卡液后,能让制卡的成功率大大增加。   制卡师们无法理解这种化学现象,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还为此编造出了石头与魔植的神话故事。说古时候有一对同性恋人,因为不被当时的世俗所接纳,死后就变成了亘古不变的顽石与无处不在的魔植,陪伴对方直到永远。那留下的透明结晶就是他们深爱彼此的证据,希望他们留下的宝物,能让其他同样深爱同性的人能因此获得祝福,不再被世界排挤。   司祁去过许多世界,听到过许多类似的神话故事,知道人类在遇到无法理解的事情时,总喜欢发挥自己的想象,将其赋予各种各样的故事。比如说天上打雷是雷公电母在拌嘴什么的,每次司祁都会听得津津有味。   他觉得这是人类最原始最纯粹的浪漫。   司祁将仓库里的各类矿石都各自挑选了一些出来,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门,去反复测试它们的性能与作用。最后选出了一些比较常见的,类似于铁的矿物作为制卡机的主材料,又将一种坚韧耐造的金属作为绘制卡片的刻刀。   放在其他世界,想要制作出精密的、可以百分百吻合拼接的机械零件,过程肯定比测试矿石性能要麻烦。但这个卡牌世界,卡牌可以做到许多事情。司祁是制卡师,在绘制卡牌时,只需要将卡牌赋予各种各样不同的功能,令卡牌作用在冶炼过后的金属砖块上,直接将它塑造成司祁所需要的大小与形状即可,方便的不得了。   零件制造完成,接下来就是拼装。司祁坐在桌前,手指灵活的将这些东西一点一点组装起来,拼成一台形状类似显微镜的制卡机。   显微镜的“镜筒”是用来制卡的机械手臂,显微镜的“载物台”是用来放置卡牌的地方。因为体积不大重量也在承受范围之内,哪怕是随身携带也不会费多大力气,甚至还能直接提到荒野上,边走边获得材料,在魔兽魔植旁现场制作对付他们的卡牌。   这就叫取之于人用之于人,师夷长技以制夷(笑)。   夜晚,楚沨训练回来,发现司祁工作室的灯光依旧亮着,走过去敲响房门,提醒小主人该休息了。   最近这段时间门司祁看起来总是很繁忙,经常抱着一堆石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楚沨自觉自己是侍奉在制卡师左右的战士,所以有空的时候也会关注制卡师相关的事情,了解制作卡牌的相关材料。免得以后进入荒野遇到宝物却不认识,无法将它们带回来献给司祁。   所以他知道矿石也是制卡材料的一种,有些卡牌或者卡液就会用到这些矿石磨成的粉末,觉得司祁应该是在研究这个。   敲门得到回应后,楚沨走入工作室,看到司祁面前摆着一个造型古怪,说是武器太不顺手,说是装饰物又着实没什么美感的东西,不明白这东西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你来了。”司祁看起来心情很好,招呼楚沨道:“快来看我弄出来的新东西。”   楚沨凑过去道:“原来是您做出来的?”   这么一说,楚沨忽然觉得这东西其实非常美,无论造型还是大小,甚至是那在灯光下闪烁着的金属光芒,都是那么的漂亮,好看的不得了。   “对,”司祁冲楚沨愉快的眨眨眼,对他说:“你猜这是什么?”   “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东西。”楚沨说道。   “哈哈……”司祁也不知道楚沨这是直觉好,还是对他太过信任,笑了两声道:“这确实是很了不起的东西。”   虽然这么自己说自己有点自卖自夸的嫌疑,但制卡机于人类而言,确实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哪怕是之前那个庞然大物般的制卡机械群,它们也为城市里的居民提供了大量的能源卡、水源卡与阳光卡,极大程度的改善了大家的生活,减少了人类的死亡率。   楚沨难得听到司祁用这么不谦虚的口吻来形容一样事物,顿时对这金属摆设越发好奇,询问道:“这是什么?”   “是制卡机。”司祁道。   “制卡机不是……”楚沨想起上个月,家族里搬运来一大堆机械车床,当时还近距离观看过。   里面一些体积比较大的零件,个头看起来都比眼前这个要大上不少。   “你看着就知道了。”司祁将能源卡插入制卡机的卡槽,启动开关。   又将一张一阶火焰卡放到被他命名为“复制盒”的地方,用于当做模板,随后将制作火焰卡需要用到的卡液注入墨水盒里。   此后的过程非常简单,完全是傻瓜式操作。   现代社会打印机是如何运行的,这台制卡机就是同样的原理。   看着刻刀将卡液顺着它的移动路线刻录在下方一阶空白卡上,楚沨都不用司祁讲解,第一时间门意识到了这台机器的作用,顿时睁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机械手臂灵活在纸张上描绘着图案,卡牌上卡液的浓度、粗细,仿佛真的有人在用笔描绘一般灵活快速。   楚沨忍不住围着制卡机来回转了两圈,想要看明白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一个原理。为什么这么一台小小的东西,就能做到那么一堆机械车床才能完成的事情,甚至体积比一位制卡师还要小巧!   “少爷,这是您制作出来的?”楚沨眼睛亮闪闪的看向司祁,仿佛在看心目中的偶像。   “对。”   一张一阶卡并不复杂,以机械的运转速度,五分钟就能完成。   司祁把制作出的卡牌拿出来,放入检测仪器测量一遍,发现无论完成度还是能量值都与复制盒里放着的那张原卡一模一样,便将两张卡摆在一边,重新换了一张水源卡到复制盒里,换上新的卡液再次按下开关。   楚沨这回便明白这个制卡机的运行原理了,不可思议的说:“是不是少爷在这里面放任何种类的卡牌,它都能制作同样的卡?”   “对,”司祁笑吟吟道:“原来的制卡机,只能根据卡牌类型量身打造,一种制卡机最多只能制作对应的那一种卡牌。”   楚沨嘴唇微张,看向这小巧机器的眼神越发梦幻,想碰不敢碰,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这也太神奇了。   “少爷果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想来想去,楚沨还是想不明白这个制卡机的原理,最终得出结论,那就是少爷无所不能。   “哈哈……”司祁哑然失笑,忍不住凑过去,两只手揉着楚沨的头发,将他的一头乌发抓的乱糟糟。   楚沨还在那里乐呵呵的傻笑,很高兴少爷难得这般活泼,还与他如此亲近。   他的少爷,果然是世界上最好最优秀的人。   第二天一早,司祁带着小心谨慎、全程将制卡机死死护在怀里的楚沨,一同来到了司父面前。   司父同样一脸茫然的盯着那制卡机看了半晌,感觉儿子拿来的这个摆设造型可真奇葩,丑出了一定境界。随后亲眼目睹制卡机制作卡牌的全过程,司父瞬间门换了副感觉,爱不释手的抱着制卡机摸来摸去,只觉得它可真是哪哪儿都这么的好看。   “父亲,它不仅可以制作一阶卡牌。”司祁随口说出了一句话,如同一个惊天巨雷炸响在司父耳边,司父愣了好半晌,才说:“你说什么?”   “父亲看到这边空出来的卡槽了吗?”司祁指了指用来放能源卡卡槽的旁边另一个卡槽:“若是将精神力提取出来,如能源那般刻入卡片中,放到制卡机里,就能制作一阶以上的卡牌了。”   司父听得一愣一愣的,茫然说:“这如何能做到?”   楚沨站在一旁小声腹诽:“少爷说可以,那一定是可以的……”   司父回过神来,觉得儿子确实不是那种会和他胡乱开玩笑的性格,定了定神道:“小祁既然这么说,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有想法了,”司祁道:“只是等实现还需要一些步骤。”   司父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有些控制不住,原本这种缩小版复制机已经让司父无比惊喜了,一想到司祁说竟然连更高阶的卡牌都能如此这般的复制,他就有点冷静不下来,浑身血液的流动速度都加快了。   “父亲,儿子明年要去学院求学,到时候便将这个问题解决。父亲不妨将儿子制作这个机器的设计图纸记录下来,未来若是能量产高阶卡牌,我们司家一定会发展的更加壮大。”   “那何止是发展壮大的问题!”司父声音都有点不稳定,脸上的笑容又惊又喜,有种被巨额大奖砸晕脑袋,身体飘飘然仿佛飞在天上一般。   “若是真的能用这种办法制作卡牌,那天底下任何集团,任何家族,都无法和我们匹敌!”毕竟那些势力的制卡师数量再多,聚在一起制作卡牌的速度,也比不过不吃不喝不休息,不知疲惫不断制作卡牌的机器啊!   “还是要节制些的好。”司祁提醒道:“卡牌是为人而服务的,若是让机械压缩了制卡师的生存空间门,卡牌的发展会因为制卡师的恶劣成长环境而停滞不前。”   劣币驱逐良币,大量中低阶的卡牌阻碍了制卡师们从学徒成长为制卡大师的可能,让他们买不起材料吃不起饭,不得不转行去做其他事情,就不妙了。   司父一愣,他还真没有想那么多。这种事情太长远了,有种工厂还没建立起来就被人提醒要注意周围生态环境的感觉。   不过司祁说的确实有道理,司父是个好父亲,愿意接纳孩子的建议,对司祁笑着说:“这机器是你制作出来的,司家未来也要交到你的手里,你想做什么父亲都支持你。”   “多谢父亲。另外就是,若是让其他家族知晓我们手里有这样的东西,我们如今势单力薄,怕是无法与全大陆的势力抗争。”司祁道:“被人夺走机器发展受阻,也就罢了。怕就怕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万一连累家族被那些势力盯上,就不美了。”   司父激动的神情渐渐冷静下来,缓缓点头道:“小祁说的对。”   他看着面前沉稳的儿子,冷静下来才发现司祁脸上从头到尾只有浅笑,完全没有制作出这般足以颠覆整个世界大杀器的得意,心中对司祁这个儿子越发感到自豪。   不说别的,就方才司祁前后说的两个提醒,便足以让司父感受到自家孩子的聪慧。这绝对是个能撑得起整个家族的优秀继承人,哪怕没有制卡天赋,没有这个研制出制卡机的本事,光靠司祁的头脑,他也当得起家主的位置。   司父说:“你有什么想法?”   “儿子接下来会去远帆学院求学,学院中的老师与学生,完全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友。”司祁说道:“儿子会在学院中寻找可靠的人进行合作,父亲觉得可行?”   司父沉吟片刻,看着司祁那虽然稚嫩,却沉稳大方毫无少年人轻挑随性的模样,竟觉得将这种事情交给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司祁看起来,真的比很多大人还要可靠。   司父对站在一旁,听见了全部对话的楚沨说:“小沨,你是小祁的守护骑士,你要和我约定,一定要保护好他。”   楚沨还是第一次听到司父承认说他是司祁的守护骑士,一时激动的面色泛红,双目明亮,神态坚毅的大声道:“家主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少爷!”   司父心中微定。   换做其他人听到这话,司父肯定会有所忌惮,担心消息泄漏出去,一个不好整个家族都因此覆灭。可楚沨不一样,他对司祁的忠诚司父是看在眼里的。用武师傅的话来说,那就是楚沨为了能跟随在司祁身边保护好他,每天把自己往死里训练。从小到大楚沨都和司祁关系亲密,处处护着司祁,这样的人如果也能背叛,那司父也不知道还有谁是能相信的了。   而且,楚沨为人如何,司祁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他能在拿出制卡机的时候,将事情考虑的那么周到,不至于连身边人如何都看不清。   所以司父没有对楚沨做什么,只是稍稍提点一二,就将他放过了。   秋去冬来,整个下半年,司父都在跟着司祁学习制卡机的制作原理。从一个机器小白,成长为可以拿着材料亲手制作出制卡机的机械能手。   放在其他世界这种水平肯定算不得什么,但在这个机械零件普遍比拳头还大的世界,司父感觉自己都能成为站在机械行业顶端的人物了。   把制卡机的制作方法教给司父,司祁在冬季过后,跟着司父安排的战士,离开水沅城,前往安阳城求学。   路上,队伍遇到了不少的危险。司祁被战士们保护的很好,楚沨时刻守在司祁身前,警惕着不让司祁受到半点伤害,成长速度飞快。   他的体质与敏锐的直觉简直是怪物级别,能被司父派出来护送司祁的当然都是家族里最厉害的能手,可即便是他们,在亲眼见到楚沨年纪小小竟然杀死了一只四阶荒兽,也震惊的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要知道楚沨才刚刚学会使用卡牌还没有多久,用的卡牌也才只有二阶。   虽然那个二阶卡牌,是小少爷亲自为楚沨量身定制的战斗卡,用得好的话威力堪比阶,但这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于是众战士对楚沨的指导越发的认真,一路上个月的时间门,他们几乎每天都能清楚感受到楚沨的进步,这就是个天生的战士。   在天气变得温暖起来,地上的鲜花开始出花朵的时候,司祁一行与其他来自大陆各地的学子们终于抵达安阳城。   杨午收到消息,早早的在城门口迎接,又是安排住所又是推荐美食,把一路奔波的众人照顾的十分妥帖。   大家辛苦了那么久,享受到了杨午的贴心照顾,对杨午十分感激。   杨午的好友也觉得忙里忙外的杨午十分贴心。既然杨午对待家族里的人那般友善,等杨午的弟弟过来,他们也要爱屋及乌,对司祁好好照顾一二才行,便询问杨午司祁的情况,想着要给司祁准备一份见面礼。   “我的弟弟?他十分喜爱制卡。”在杨午原本的计划中,他本来是想等自己打压了司祁的实力、和副校长攀上关系后,就安排司祁过来,告诉周围人司祁是死皮赖脸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让原本是主角好友的众人主动远离主角,断绝主角的这些人脉。   现在主角不知怎么开了窍,学会制作阶卡牌,那原本说司祁是走关系进来的办法就行不通了,而且他现在也没那个能力去给司祁走关系,便转变思路道:“你们也知道,我在制卡方面有一点点天赋,族中大家觉得我擅长教导,便让我指点小祁学习制卡。”   众人笑道:“你确实擅长指导。”   虽然杨午是小家族出身,可在七阶制卡大师的细心指导,以及读过原著漫画的眼界加成下,很多地方表现他的比老师还要厉害,经常能说出一些言之有物的东西,让大家十分佩服。   “我这弟弟与我关系极好,离不开人。我十一岁成为阶制卡师的时候,本想着要来学院求学,弟弟舍不得我,家主也劝我多留几年,我便留在族中,等到弟弟也十一岁了,再离开家族,来到学院。”杨午笑眯眯道:“如今再见到弟弟,我可真是高兴。”   众好友却是面色微变,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你们家族中,难道连教导孩童的制卡师都请不起吗?”竟然硬是拉着杨午,蹉跎了他好几年,等到弟弟年纪也快到了能上学的地步,才肯放杨午离开。   “这倒不是,族内制卡师是有的,只是我更擅长一些。”杨午仿佛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一点阴霾:“而且族中制卡师与小祁感情不是很好,关系闹得很是僵硬,我自然要多帮助一些。”   众人皱眉:“那些制卡师不喜欢你弟弟?”   “小祁直到去年,也只能制作一阶卡牌,所以……”杨午尴尬的道:“他是家主的唯一孩子,资源是能无限供应的。制卡师们许是可惜那些材料被浪费了,才会如此吧。”   众人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们都是大家族出身的人,对家族内部的一些事情清楚的很。   之前杨午说他是家族里难得一遇的天才,被制卡师们推崇喜爱,然后又说家主留杨午教导自己的儿子学习制卡,不允许杨午去学院求学,这事儿一听就不对劲。分明是家主忌惮杨午,担忧杨午的实力与声望,有意打压扼杀杨午成长的机会,让杨午牺牲自己把家主的儿子培养起来。   至于因为家主儿子浪费了一点一阶二阶的材料就和对方关系僵硬,那就更扯淡了,绝对还有什么更加深入的原因,才会导致制卡师与对方关系恶化。   说不定就是家主的打压行为引起制卡师们的不满,才会让他们对着那个半天不开窍的家伙心生厌烦。毕竟他们哪怕只是简单听了杨午的几句描述,都觉得司祁这人拖累了杨午好几年无法读书,实在是可恶,和杨午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制卡师因为杨午而讨厌对方,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见杨午一脸期待的说:“弟弟知道我已经在学院学了一年的知识,还说要来找我帮他引导一下呢,毕竟他第一次离开家乡,什么都不懂,我可得好好做做准备!”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不忍心告诉杨午,你那弟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没必要这么一心一意的为了他付出。   就连司祁大老远特意和杨午考同一个学校的行为,也在杨午的有意无意引导下,变成了司祁想继续扒着杨午吸血,让杨午处处照顾他,给他补课。   看着杨午单纯无辜,满心期待的样子,众人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拉杨午离司祁远些,不让那人再做坏事。   杨午看大家这神情,明白目的达成,脸上笑容越发无害。   而就在众人担忧司祁会从杨午这里谋取好处,深怕司祁再次拖累了杨午的时候,制卡大师与副院长听说司祁抵达安阳城的消息,高兴的提着准备已久的礼物与好酒,敲响了司祁的房门。 第136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为了见救命恩人兼“网友”, 夫妻二人特意将咻咻也带上了,根据咻咻的指引一路来到旅馆。   随着开学季到来,安阳城每年这个时候总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十几岁的少年行走在街头,一派朝气蓬勃的青春模样。   他们知晓司祁年纪应该不大,思路灵活做事全面, 约莫二三十岁的样子, 所以路上视线都在朝这个年纪的生面孔瞧。   然后一路走到了旅馆,站在了一间房门前。   司祁应当就在屋里面了, 两人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 抬手敲响了屋门。   门很快开了。   里面冒出一位……个头约莫一米六左右的孩子。   这确实是个孩子, 长相稚嫩,声音还带着变声前的童音,瞧着绝对只有十岁。   “你好,我们是来找人的。”制卡大师说道。   “少爷在里面等您二位许久了,请进。”楚沨态度恭敬的说道。   夫妻二人拿着礼物进了房间,视线期待的望向屋内, 就看到一个同样是孩子的少年坐在椅子上, 慢悠悠喝着茶, 听见声音后朝他们看了过来。   少年眉眼温润, 气质儒雅,光看外貌都知道这是个恬静乖巧的乖乖仔。   他们对少年点头笑了一下, 视线继续左右寻找, 却没能从这不大不小的房间里找到第二个人影,眼神齐齐盯向了厕所。   司祁:“…………”   他清咳一声,道:“周叔,李姨。”   陌生的声音, 熟悉的语气,两人身体微微一震,震惊看向不远处的少年。   司祁起身相迎,神情里带着说不出的捉狭,一下子冲淡了那与世无争的内向感,变得鲜活灵动起来。   这表情无疑与夫妻俩对司祁的想象吻合,二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站起来身高比他们矮上一截,体型瘦削完全还只是个少年人的司祁,一时半会儿脑袋里乱糟糟的。   “你几岁了!”制卡大师见到救命恩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脱口而出的问题:“我听说有的血脉,是能让一个人寿命悠久,外表老化的比常人要缓慢好几倍……”   司祁好笑道:“我是过来求学的,你说几岁?”   “求学?”一心想着要与司祁平辈相交的二人,万万想不到司祁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他们的学生,错乱感闹的他们连原本早就想好的叙旧与感谢都弄忘了,盯着司祁一脸无辜的样子看了好久,才冷不丁说:“你等到今年才过来,该不会因为你今年才到十二岁吧?”   “是啊。”司祁哈哈笑着:“李姨反应真快。”   二人无语,又听到司祁说:“这美酒是送给我的吗?”他们连忙将东西收到背后,没好气道:“喝什么喝,还没到你喝的时候!”   随后又想起许久前,他们说要请司祁喝酒,司祁那憋笑的语气,顿时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将咻咻放到地上,咻咻走过去亲昵的蹭着司祁小腿,如此模样让夫妻二人彻底放下了最后一丝犹豫。   楚沨上前接过他们手里带来的礼物放在一边,司祁拿出早早在视频通讯那头展示给夫妻俩看过的制卡机,示意他们俩过来。   夫妻俩顿时忘记方才的哭笑不得,走上前去无比稀奇的盯着制卡机左右瞧,制卡大师更是迫不及待的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精神力卡牌,将它递给司祁。   司祁接过,熟练的放进卡槽里,又从之前在荒野上一路探索一路获得的材料中,找出几样材料,转身说道:“先做张防御卡试试吧。”   夫妻俩点头表示没问题,看司祁拿着材料放在桌上,熟门熟路的提取卡液、混合调制,大概准备了可以制作出两张四阶防御卡的卡液,然后坐在位置上提起笔绘制。   对于夫妻俩来说,四阶卡牌早就算不得什么了,但是亲眼看到一个年纪不过十二的孩子制作四阶卡,而且还是那么轻松写意毫无半点迟疑的制作,依旧有点被这画面惊喜到。   哪怕早就知道司祁已经学会制作六阶卡牌,但知道和看到,冲击力还是不一样的。   这么小的年纪就成为了六阶制卡师,以后的成就还能得了……   二十分钟过去,一张四阶防御卡顺利制作完成。   夫妻俩凑过去看着卡牌上的纹路,无论结构、条理还是蕴含在其中的精神力,都非常完美,处处显示出司祁的深厚功底,二人忍不住的点头。   司祁笑了笑,将卡牌放进复制卡盒中,又放了一张空白的四阶卡牌在台面上,夫妻俩意识到司祁要做什么,顿时连呼吸声都放缓,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司祁动作。   司祁将卡液灌输进墨盒里,随后启动了制卡机开关。   扫描的时间仅仅只用几秒,很快,机械手臂带动着刻刀,落在了卡牌上。   制卡大师他们都是制卡方面的高手,光是看刻刀落笔的地点,以及接下来几秒的绘制动作,就能直接确认这张卡的成功率绝对不低。   更关键的是,这可是四阶卡牌!是需要动用精神力的四阶卡牌!他们从没听说过市面上有哪个机械制卡是能超过二阶的,仿佛亲眼见证了历史一般,身体轻微颤栗,心中激动的不行。   机械制作卡牌的时间,明显比人力绘制的速度要快,制卡大师目测了一下机械手臂的绘制速度,估摸着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做出一张,又计算了一下假若材料、能量卡都足够,一个这样的机器,一天之内就能量产九十多张四阶防御卡!这简直是梦幻一般的数字!!   哪怕是他去制作四阶卡牌,一天最多也不过制作十张就有些吃不消了。要知道他可是非常擅长恢复精神力的七阶制卡师!竟然在制卡速度上还比不过一台机器!   毋庸置疑的,这绝对是能够一举改变整个卡牌界历史的存在,而他非常幸运的参与了其中。   “它现在能最高制作多少阶的卡牌?”副校长询问。   “这个要根据精神力卡的等阶来判断。”司祁道:“而且我们要先做到量产精神力卡,继而才能量产其他卡。”   总不能每次都让制卡大师亲自绘制精神力卡牌,那这说到底还是间接限制了制卡机的使用范围。   制卡大师闻言,一点不藏私的将他制作精神力卡的材料、制作需求、需要注意的地方通通说给了司祁听,司祁闻言沉吟片刻,在脑海中推算了一下,说:“其他的其实都好解决,难的是如何找到那些富含精神力的魔植,还有如何把精神力从魔植里提取出来——周叔有什么想法吗?”   “富含精神力的魔植和种类无关,”周叔说了七八种魔植名称:“我找不到它们之间的联系。”   “会不会和生长环境、亦或者周围的事物有关。”司祁道。   周叔:“这个我不太确定,毕竟我很少出入荒野,材料都是直接从仓库里拿取的。”   副校长闻言加入了讨论,楚沨站在一旁,看着小主人与两位一看就身份不凡的大人物交流,心里对司祁的崇拜简直无以复加。   能够被这样的人拯救,还能侍奉在他左右,陪伴他一生,简直太幸运了。   几人在房间里讨论了许久,聊着聊着到了午饭时间,楚沨去外面叫来餐点,四人坐在餐桌上边吃饭便闲聊,便聊到了司祁的出身。   “原来你就是那司家的孩子。”制卡大师恍然:“那之前我进入司家的时候,岂不是距离你也没多远。”   “对。”司祁笑道。   “怪不得你清楚你那表哥的品性。”说到这里,夫妻二人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他没有违反到学院的规矩,我早把他赶走了。”   “你这次来学院是想过来度假?”制卡大师说:“如果只是想完善制卡机,不入学也没关系吧。”   司祁笑吟吟道:“还有点其他私事。”   制卡大师想了想说:“是为了你那表哥?”   否则他也想不明白司祁这么做的原因了。   司祁点了点头,夫妻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道:“你若是想做什么,可以与我们说,我们很乐意帮你收拾他。”   司祁笑盈盈地弯起眼眸:“那就再好不过了。”   时间一晃,转眼到了开学日。   入学考核的内容就是测验学生的年纪以及等阶,要求学生制作出一张自己目前实力下最高水平的卡牌,等阶达到三阶或者以上即可。   这对司祁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拿着自带的材料来到考场,前后不过四十分钟的功夫,便将卡牌交到了监考老师手上。   老师随手拿过卡牌,低头一瞧,随后身体一震,眼睛瞪大看向司祁,再次确认司祁的年龄。   司祁冲老师露出一个乖巧无害的笑容。   他就这样顺利通过了考试,并且在当天下午,看到了学院中期待着想要带弟弟游览校园的杨午。   杨午身边站着一群司祁熟悉又不熟悉的少年人。   说熟悉,是因为原身见过这些人。   说不熟悉,是这群人不喜原身阴沉自闭还总喜欢走捷径的性格,总是一见到他就拉着杨午离开。即便跟着杨午出门完成学院下派的任务,也总是态度冷淡并不主动攀谈,双方实际上根本没说过什么话。   其中一位头发金黄的姑娘不满的朝司祁哼了一声,将不欢迎的态度摆在了脸上。   或许是漫画世界的缘故,这里人的发色非常丰富,一群人走在一起,宛若看到一片移动中的彩虹。   而金发傲娇红发火爆蓝发冷淡粉发白切黑几乎算是漫画世界的“常识”。   原著中,这位金发姑娘就是个性格傲娇的娇贵大小姐。一开始对原主态度非常不客气,后来随着与原主的相处,逐渐被原主那温柔的性格打动,几次直球下去便红了脸,总是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实际上却处处帮着原主。   她和原著主角的互动,算是这个热血少年漫里,为数不多的一条比较隐晦的感情线。   虽然磕这对cp的人,可能还没有反派和主角的“兄弟情”多。   如今大小姐看到司祁的态度,简直与原著漫画里的情节如出一辙,只是那时大小姐是不满这样的臭小子竟然考试成绩比她还优秀,自尊心无法接受,现在……估计是因为杨午的挑拨吧。   司祁露出一道和煦的微笑,走上前去与表哥打招呼。   在场都是因为杨午的性格而对他心生好感,愿意与杨午交好的人,如今看到正版出现,当即便因为这个笑容楞了一下。   人有时候是视觉魔兽,容易被另一个人的外表影响,下意识产生与对方外表有关的联想。   乍一看到位笑容阳光,浑身上下都透着白净纯良的少年,哪怕有了先入为主的坏印象,他们也很难将那心机深沉手段卑劣的人,和面前这唇红齿白笑起来格外可爱的小家伙联系到一起。   而在原世界线里,原主在家族中被接连打击好几年,自信心全无自卑又胆怯,走关系破格进入自己根本没资格进入的厉害学校,肯定是畏畏缩缩,不敢与人对视,深怕被人讨厌,继而给这群天之骄子的印象也不会多好。   司祁不是那时候的原主,他大大方方展露着原主原本应该有的性格,如原著中主角那般期待着校园生活,眼眸清澈,笑容纯真,仿佛一个温暖的小太阳,光看着都叫人喜欢。   性格开朗的主角几乎是王道战斗漫画的标配,走到哪儿都能交到好朋友更是再正常不过。   原著中本就对主角心生好感的这一群人,在见到司祁以后,忍不住觉得司祁这人挺符合自己交友喜好的——毕竟杨午就是这样的人。   杨午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身边这群人对司祁开口嘲讽,心里有些嫌弃主角组的小伙伴连这种事情都不会做,笑着说:“小祁,你来了,考试顺利吗?”   “顺利!”司祁如同在家族里那般,对杨午格外的亲近,开口便是对杨午的关心:“表哥在学院中过得可好?父亲给你的钱卡与材料,可还够用?若是不够,我带来的东西表哥尽可拿去使用。”   杨午知晓主角就是这样的人,倒也没说什么,微笑着点头表示明白。   一旁几人看着司祁对杨午态度极好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摸不准情况。   不过因为司祁的一番话,他们倒是听明白了,杨午不是司家人。他学习制卡的一应费用乃至于读这所花钱极大的学院的开销全都是司祁父亲支付的,而非他们以为的杨午是那个家族里的人,却因为族内的权力倾轧不得不被迫受委屈。   出身自小地方的制卡师,成才几率远不如大城市高,就好像偏远地区培养出一位大学生的几率绝对比大城市低一样。一般人想要在十一岁的时候就锻炼出三阶制卡水平,其中肯定要花费对他们而言不少的钱……   虽然司家家主有打压杨午的嫌疑,但如果司家家主一开始就不给杨午教育资源,杨午别说是被打压,估计一开始就出不了头吧?   假若双方是公平的互利互惠的关系,那司家家主提供杨午学习机会,杨午教导家主孩子学习,倒也正常……家族培养出来的制卡师,本就是要为家族效力的。   但这也不是他们强留杨午在家族里,几年不允许杨午前往学院求学的理由。   金发妹子对司祁道:“我听说,你的基础都是你表哥教的?”   杨午心中微微一咯噔,随后想起主角那傻子一样的圣父性格,确定这家伙肯定不会说些让他下不来台的话,一下子又放心下来。   司祁笑着说:“是呀。”   “学院里学习繁忙,你若是指望接下来你表哥还能整天给你补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金发妹子下巴扬起,语气傲慢的道:“有事就去找老师,出来读书大家都是一样的,杨午没义务处处照顾你。”   司祁一愣,乖巧的说:“我明白的,父亲在我出发前叮嘱过我,不要总是打扰表哥,也别让表哥指导我……”   众人完全没想到司祁会这么回答,心里又是一阵诧异。   之前听杨午说,司祁父亲强行要求杨午教导司祁,怎么突然又变了。   他们视线看向杨午,杨午戏精的露出诧异神色,似乎同样没有想到。   “哼,你明白就好!”   金发妹子出身尊贵,习惯了我行我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为司祁是知情识趣,注意到了威胁所以知难而退了,心里很是满意。   楚沨在一旁脸色沉了下去,如今这画面他非常熟悉,去年那些制卡师就总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少爷,觉得少爷是拖累是麻烦,看一眼都嫌烦。没想到刚刚来到学院,又有一群人莫名其妙的对少爷抱有敌意,楚沨简直气死了。   他不高兴道:“少爷过来以后,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让谁帮他什么。主动给钱给资源还不够,还要站在这里给你们嘲讽——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少爷高高在上的耍威风!”   金发妹子一下子炸了:“若不是为了杨午,你当我们愿意来!我看都不愿意看到你们!”   “你来不来关我家少爷什么事!是我们少爷求你来的吗?”楚沨小脸越发冰冷:“再说了,少爷过来一趟给杨午带了一千多万的材料和费用,竟然都不能让他在日常生活中帮衬一下少爷,给他提供一点‘指导’,真不知道老爷从小培养他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当祖宗供着吗?!”   众好友只觉得这话听着格外刺耳:“区区一千万而已,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还想着借着这点东西对杨午呼来喝去!”   “我们少爷过来送个钱都成呼来喝去了?!”楚沨看向对面一群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经病:“还说什么不要麻烦杨午,耽误杨午学习——杨午故意拖累了我们少爷那么多年,让少爷十一岁了还制作不出二阶卡牌,所有制卡基础都学得错漏百出,不得不全部从新开始学。若不是老爷仁厚,看在他是家里晚辈的面子上容忍了他,这种居心不良的家伙早就被打出去了!你们这群人恩将仇报也要有点底线!”   众少年被楚沨劈头盖脸一顿骂,人都懵了,气得跳脚:“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的每个字都是货真价实,倒是你们,仗着自己人多就想欺负我家少爷,跟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楚沨一把拉住司祁的手,眼神里满满都是让少年少女们刺痛的仇视与厌恶:“以后在学院里,离我们少爷远点!还想搞校园霸凌敲打我家少爷,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楚沨带着司祁大步离开,气鼓鼓的样子看得司祁忍不住笑出声。   这种炸毛小兽挡在自己身前,朝着周围人龇着牙发出奶声奶气的警告,一心想要保护自己的样子,真是让他萌到不行。   所以他没有留下来与那群人说话,而是选择跟着楚沨离开,对着楚沨顺毛摸:“好啦小沨,你别生气啦。”   楚沨一脸委屈:“少爷明明那么好,凭什么被他们那么说。”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互相不了解很正常,”司祁道:“比起他们是否误会我,我更在意小沨会不会开心,所以你别生气了。”   他伸手揪了揪楚沨那气到两颊都鼓起来的脸蛋,笑哈哈的扯来扯去,把原本还像是只河豚的楚沨弄得很快没了脾气,无奈说:“少爷您就是脾气太好了,容易被人欺负。”   “我这不是有你帮我出头吗?”司祁笑盈盈道:“看到你站在我面前替我讲话,我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觉得委屈。”   而且那点小误会,司祁都不需要做什么,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动解开了。   楚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小声说:“我是少爷的守护骑士,当然要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少爷。”   司祁“哦~”了一声:“那如果你不是我的守护骑士,你就不会保护我了吗?”   楚沨眼睛睁大,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连忙解释:“不是的,就算我不是少爷的守护骑士,我也一定会站出来保护少爷的!真的!!”   司祁逗弄着小家伙:“既然这样,那以后小沨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我也会站出来保护你的。不是因为你是我身边的什么人,仅仅因为你是小沨。”   楚沨听得脸颊发烫,羞羞的说:“少爷这些年本就一直在保护我,我知道的。”   经过这段打岔,楚沨脑海里满满都是“少爷可真好”,完全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   两个少年携手在偌大的校园里游览,认识这边的建筑分布,缴纳报名费用拿到宿舍门牌号,把行李拿出来一一摆好。   作为全大陆屈指可数的几座顶尖学院,这边学生的学习环境是非常好的,尤其三阶往上的制卡师都能通过制卡、做任务获得不菲的收益,在生活方面过得并不拮据。一般学生都能拥有可以供应两名守护骑士与制卡师一同生活的独立空间,住起来十分舒适。   楚沨在成为守护骑士以前,是被当作仆从培养的,做惯了照顾小主人生活起居的家务活。拿着东西在宿舍里上下忙碌了一会儿,就将里里外外打扫的十分干净,简直贤惠的不得了。   下午天色将暗,楚沨与司祁一同去往食堂吃饭。   不同年级吃饭的食堂也是不同,司祁与楚沨两个小豆丁,站在个头明显比他们高出一截的同学身边,一下子引来了周围人不少目光。   楚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警惕的盯着四周人瞧,确定他们神色里只有好奇,并无什么恶意,这才收回视线,往嘴里塞了一口鸡腿。   “唔——!”楚沨惊喜的睁大眼睛,迫不及待的对司祁说:“少爷,这个鸡腿好好吃啊!”   司祁笑吟吟看着面前大快朵颐的小家伙。   自从开始战士训练以后,楚沨的胃口比起以前明显增加了许多,司祁每每看到他一脸幸福吃着美味的样子,心里都满满的,高兴的很。   他将自己餐盘上的鸡腿全部夹给了楚沨,“好吃就多吃些。”   楚沨感动得两眼泪汪汪。   另一边,同样在食堂里的几个少年少女视线在周围寻找,白天被楚沨怼了一顿的他们到现在还没回过气来。明明觉得自己是为了好朋友过去警告图谋不轨的坏人,结果反而被人家当成校园霸凌的坏人当众骂了一顿,简直憋屈极了。   偏偏他们不知道司祁后来去了哪里,就想着等到食堂用饭的时候一定能把人堵到,结果找来找去也没看到人,只能不甘放弃。   那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金发少女更是说道:“他躲着我们不敢露面更好!既然说了不会来纠缠杨午,那以后最好别让我看到他求着杨午帮忙!”   其他几位队伍里的小伙伴没说话。   白天楚沨的那个眼神实在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仿佛在楚沨眼里,他们就是群欺负人的坏人,这让他们有点受不了。   而且司祁出现以后,确实什么都没做,还表示要给杨午送钱送材料,是他们先开口警告的司祁,表示出了排挤。   金少少女看大家竟然不说话,气愤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杨午十五岁才进入学院是事实吧?他好心教导司祁那么多年,却被说误人子弟,也是真的吧!”   一旁绿头发的少年无奈:“好了,人家都说了不会打扰杨午,你还惦记着这件事干什么呢?目的都达成了,再说这个也没必要了。”   金发少女冷哼:“我就是不高兴他说杨午坏话,明明便宜占尽还卖乖,十一岁的一阶制卡师,鬼知道他是怎么进我们学院的!”   众人无奈,好说歹说把少女安抚住。第二天学院举办欢迎新生的聚会,少女在三阶制卡师的几个教室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司祁,嘴里嘀嘀咕咕“小矮子个头那么小,看都看不见”,郁闷的跟着同学来到大广场上,听着上边的老师们发表讲话。   随后,教导主任说:“下面请今年的新生代表上台发表讲话。”   金发少女与旁边的好友聊天开小差:“新生代表一般是按照什么来判断的?入学时的考试成绩?”   “还有就是根据年龄吧,十八岁的四阶制卡师,肯定比二十八岁的四阶制卡师含金量高。”   少女轻哼:“二十八岁的四阶制卡师怎么会在我们学校,丢都丢死人了!”   好友无奈,“你啊……”   明明也不是什么恶毒的人,怎么一张嘴巴却总是这么不饶人。   说完,演讲台下走上来一位穿着五阶制卡师制服的学生,接过教导主任手里的话筒。   这本来是非常寻常的一幕,谁知演讲台前方站着的学生们突然噪杂起来,声音很快引起后排站着开小差的其他学生们注意。   大家抬头朝着上方看,几乎是同时,也跟着发出了愕然的议论声。   “侏儒?”   “脸嫩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金发少女听着声音抬头往上一瞥,身体猛地一僵,举起手指着演讲台大喊:“是那个坏蛋!”   众人齐齐往她这边看去,少女才不管周围人怎么想,瞪大眼睛盯着司祁身上的衣服,不敢置信的说:“他怎么穿着五阶的衣服?!”   旁边一群好友也是面色僵硬,注视着司祁身上与自己款式并不相同的校服,转头看向杨午。   杨午用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压制住心里疯狂的躁动情绪,好歹控制住自己没有大骂出声。   金发少女懵逼极了:“不是说他去年才一阶吗?怎么变五阶了?!”   “五阶的制卡师,哪里用得到杨午指点,让他来指点杨午还差不多!”   少女想起自己昨天被楚沨指着脑袋骂,简直恼怒至极,音量忍不住抬高:“怪不得昨天那小子这么生气,在他眼里,我成什么人了!!”   仗势欺人,主动挑衅,傲慢呵斥……   越回忆越觉得无法接受,她脸红到脖子,猛地转过头,气急败坏看着杨午:“杨午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说是你去指导你弟啊!你弟还用得着你来指导吗?三阶指导五阶能指导出什么,怪不得说你误人子弟!”   “啊啊啊啊怎么办我冤枉人了!!杨午你赶紧给我一个解释!!”   杨午一句话没来得及讲,就听少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朝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差点没给气死。 第137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之前少年少女们不欢迎司祁靠近的原因, 是不希望司祁缠着杨午,耽误杨午学习。   可现在司祁作为本年的新生代表,险些因为等阶太高个头又太小,被人误以为是侏儒, 哪里需要缠着杨午教导他学习。   身为远帆学院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中的天才, 十二岁的五阶制卡师, 让司祁去指导杨午学习还差不多。   他们针对司祁的理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昨天的警告和威胁, 如今回想起来简直像是一场笑话。   将心比心,换做他们好端端的过来与表哥打招呼, 询问表哥过得好不好, 缺不缺生活费, 却被表哥身边的朋友莫名其妙的那么说,都会很委屈。   所以司祁身边的小少年会气到说他们是聚到一起欺负人的小混混, 在这里搞校园霸凌,简直再正常不过。   也幸好昨天没有再遇到司祁, 没有再过去主动挑衅,否则这误会就更深了。   绿发少年对杨午道:“你弟弟十二岁就五阶了,你说你直到去年都在教导你弟弟制卡, 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制卡等阶越靠后就越难提升的规律,司祁十二岁五阶,十一岁怎么也得四阶, 三阶的杨午怎么可能是因为要教导的司祁原因才不得不等到自己十五岁了才离开家族?   杨午强忍心里翻滚着的暴躁情绪,挤出笑容说:“我不清楚, 我确实是直到去年还在指导我弟弟学习二阶制卡……”   “也就是说你弟是个一年就能从二阶提升到五阶的天才?那不是比我以为的更厉害?”金发少女现在只觉得自己昨天出了个大丑,莫名其妙当了次坏人,怎么想怎么不舒坦, 双手抱肩对杨午毒舌道:“呵,被你悉心指导了五年也就是个一阶,你一离开立马成了五阶,怪不得你那家主要把你打发走呢,再让你留下来教导他儿子,他儿子指不定现在还是个废柴!”   众人一阵沉默。   金发少女平时说话就挺不好听的,大家知道她不过是嘴硬心软性格别扭,以前哪怕听到她毒舌也不过是会心一笑。   但现在少女明显是真的生气了,毒舌的水平只增不减,就差没有指着杨午的脑袋骂他不自量力,耽误了人家天才那么多年时间,还在这里用暗示性的话语拿他们当枪使,故意针对司祁。   事实摆在眼前,司祁确确实实是难得一遇的天才。之前杨午说什么他为了教导司祁在家族里耽搁了几年,放在司祁这实打实的能力面前,任谁听了都只会说分明是司祁被杨午耽搁了好几年。   以司祁这能力,哪怕是让他拿着笔随便乱画自学,他都不至于六岁鉴定出制卡资质十一岁了还只是个一阶制卡师。   昨天楚沨说杨午误人子弟,那是一点没有说错,哪怕他们是杨午的好朋友,他们都有点忍不住多想,开始怀疑杨午是故意的了。   尤其杨午还有意无意隐瞒自己其实只是被司家培养起来的制卡师,让他们误以为司祁要和他抢家族继承权。司祁姓司继承他家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哪里需要和家族里培养的一个制卡师竞争权力,这压根不是一个赛道上的好吗?   他们家也是大家族大势力,招募来的高阶制卡师一大堆,可他们却从来不会担心那些制卡师等阶比自己高就能继承她家的公司,这不扯淡么?   至于说司家制卡师讨厌司祁与司祁关系僵硬就更离谱了,制卡师们知道自己效忠的未来家主这么天才,只会高兴自己能跟着小少爷一起鸡犬升天,哪里会为了区区一点一阶的制卡材料看人家不顺眼。   杨午的话简直越想越让人难以理解。   杨午无奈的道:“小祁能成为高阶制卡师我也很惊喜,在这之前确实是没想到,你说我误人子弟……我很遗憾我教人的水平那么差,可能是因为我跟不上天才的思路,教导的时候完全按照常规的做法来要求小祁,反而阻碍了小祁发挥吧。”   “可你之前还说,你弟弟很期待跟着你学习。”绿发少年一点不吃这套,话都是杨午之前亲口说的。   提前给司祁设好局,却完全没想到司祁一年时间就能提升那么快的杨午眼神沉了沉,只能笑着解释:“他应该指的是跟我学习如何在校园里生活吧,毕竟我们兄弟俩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他年纪小第一次出远门,需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   众人回想起杨午之前说的话,杨午确实从头到尾都在表示对司祁到来的期待,以及表示自己会好好帮助弟弟,并没有说什么司祁的坏话,只是讲了些司祁十一岁还只是一阶制卡师的【事实】。   所以他们之前不喜欢司祁,有他们理解错误的原因,但真的没有杨午的刻意误导吗?   一般人听到杨午的那些话,肯定都会那么想的吧!说话藏一半露一半,这和故意蒙骗有什么区别?   假若这次司祁没有展现出连杨午都未曾预料到的实力,靠着三阶的制卡水平普普通通进入学院,他们肯定还是会觉得司祁是个烦人的家伙,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众人心里怀揣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开口说:“等下去找司祁道歉吧。”   “当然了!”金发少女翻了个白眼:“本小姐才不想被人当成仗势欺人的家伙!”   大小姐敢作敢当,看人不爽就骂人,知道做错了就道歉,否则下次找人麻烦的时候她哪有底气指责别人心思不干净?她自己就立场不够端正。   一群人完全没听到司祁在台上到底说了些什么,而他们的声音,在下方一群学生们惊呆了的议论声中,也并没有太显眼。   新生欢迎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结束,金发少女望着被淹没在一群二三十岁出头的五阶制卡师里的司祁,气得跳脚:“这家伙,自己年纪小个头矮也就算了,找的守护骑士也是个豆芽菜!看都看不见!”   一旁杨午听到这话脚步微顿,终于反应过来不对。   原著中,主角这个时候刚刚进入学院,还没来得及在考试中崭露头角、将戒指交给副校长,就是个平平无奇被淹没在周围一群天才里的普通学生。   而楚沨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岁的普通仆从,压根没有被当成战士,保护家族少主子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楚沨去做。   这楚沨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话说楚沨来到了学院,那两年后楚沨被离岸集团绑架的事情,是不是也从家族转移到了学院?   万一楚沨和他一样,整天跟在司祁身边,周围站着一群高阶制卡师以及制卡师的守护骑士,那绑架的事情还会发生吗?   更进一步地说,楚沨成了战士,那自己还能顺利抢在离岸集团之前,绑走楚沨,把他当成制卡材料吗?   如果楚沨是个家族里的普通佣人也就算了,谁都不会在意,可现在楚沨成了战士!   原著中的楚沨简直就是个人形猛兽,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走到哪儿都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这样的家伙没有被人抓住解刨,没有直到十六岁才获得自由成为战士,提前这么多年就开始学武,那以后肯定会成为比原著漫画还要可拍的怪物!   这让他怎么无声无息把楚沨弄走?   也太难为人了吧!   话说楚沨和司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尊重下原著剧情?一年前司祁靠着主角光环硬生生成为如原著那般的三阶制卡师也就算了,就当他是剧情的不可抗性,但司祁怎么可能变成五阶制卡师,这也太离谱了好吗?!   身为读者的他比主角还要更了解主角,所以这时候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司祁怎么可能违反剧情设定变得这么厉害。害得他连之前提前设下的陷阱都白费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此刻的处境。   杨午心情恶劣无比,偏偏周围还站着一群人。为了不让可能已经起疑了的主角的小伙伴越发怀疑他,他必须让自己全程保持主角那样的圣父傻笑,装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金发少女有些执着,性格也急躁,无法忍耐心里藏着事却不能去做的感觉,朝着五阶制卡师们汇聚的地方挤过去,看到了正被一群青年们好奇围观着的小豆丁。   其实司祁不小,就是吃得饱身体健康的正常少年人体型。但是一个放在现代社会才刚刚小学毕业的男生,站在一群差不多正读研究生或者博士的人里,肯定是“鸡立鹤群”凹进去的。   昨天新生还没换上校服,司祁哪怕出现在五阶制卡师的食堂里,大家也只以为这可能是不小心误入了的小学弟,除了好奇倒也没有主动上前搭话。   今天司祁当着所有人的面站在讲台上演讲,全校师生只要是在场的,几乎都第一时间记住了司祁,知道自己学院里来了个不得了的天才。   所以等散会后,大家纷纷围在司祁周围,看着这个小小年纪一脸单纯,宛若小白兔一样的孩子,主动提出要带司祁去五阶制卡师们常去的教室,还告诉司祁他们学院的诸多规矩以及生活常识,告诉司祁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可以找他们帮忙,他们都很乐意。   如此与昨天相见时截然相反的态度,属实是让特意过来与司祁道歉的少年少年们闹了个大红脸。越想越觉得昨天的自己真是鬼迷心窍,自己看不上懒得搭理的家伙,多的是比他们更厉害的人愿意捧着宠着。   他们远远看着司祁,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与司祁搭话,却见司祁竟然提前看到了他们,还一脸笑容的挥手与他们打招呼:“你们来啦!”   少年少女万万想不到司祁竟然那么不计前嫌,看到司祁的反应,心里顿时变得越发愧疚。那个即使道歉也高傲不肯低下头颅的金发少女表情羞赧,走到人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几乎是人生里的头一遭,没有用“昨,昨天不好意思了!”这样的态度去和对方讲话,而是老老实实,仿佛做了错事的小豹子一样,低着脑袋与司祁说:“昨天误会了你,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这画面,要是让从小把女儿娇生惯养宠着长大的少女父母看见,肯定会震惊到眼珠子都掉下来。   司祁眉眼弯弯,像是个温暖的小太阳,与少女说:“没关系呀,我没生气,你们是误会了,我知道的!”   少女被这清亮仿若春风般的嗓音吸引,忍不住抬起头去看司祁,猝不及防撞上了司祁那温润漂亮的眼眸,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脸颊不由自主变红,声音不知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有些颤抖:“谢,谢谢,你不生气就好。”   小伙伴们和少女相识一年,早就熟悉少女性格,此刻一脸古怪看着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也有害羞不好意思的一天。   可能这就是天然克傲娇?   他们走上前来,与司祁诚恳道歉:“昨天我们不了解情况,单方面的对你出言不逊,真的很抱歉。”   楚沨在一旁不高兴的撇开脑袋,司祁嘻嘻笑着:“没事呀,我真的没介意。”   能和原主成为朋友的人,哪怕是反派楚沨,归根结底也不是什么坏人。既然主动认错,司祁不会和他们继续针锋相对,昨天那一茬便算揭过了。   只是少年少女们仍觉得伤害已经留下,光靠口头道歉无法弥补,与司祁说:“我们制卡能力虽然不如你厉害,但到底比你年长几岁。你若是有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尽管提,我肯定尽力。”   杨午听到这话心情很是糟糕,可这种场合哪里有他说话的份,除了站在一旁微笑什么也做不了。   而司祁也如杨午记忆中那般圣父到没有半点脾气,明明被人那么说了一通,转过头竟然立马接受了人家的道歉,让他想挑拨都没地方可以使劲。   他们三言两语约定好了中午一起用餐,杨午带着假笑面具与司祁哥俩好的叙旧,随后第一堂课就要开始,众人各自分开,前往自己的教室。   金发少女等人回到教室,话语中不免会提及到司祁。教室中的其他同学听说那个新生代表竟然是杨午的弟弟,震惊杨午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弟弟,纷纷羡慕杨午。   杨午只觉得这群人每一句恭维的话都像是在往他心口捅刀子,努力笑着说“我也很高兴小祁能那么厉害”,不停压制心里的悲愤,差点没把自己憋吐血。   一上午的课很快过去,少年少女们聚在一起,兴高采烈朝着食堂跑,想要早些见到司祁。   五阶制卡师的食堂一般情况下不会允许其他年级的学生进入,但如果有本年级的人邀请,那么一同用餐倒也没什么关系。   考虑到司祁在三阶制卡师的食堂肯定会被围观,他们约定的是在五阶制卡师的食堂。   这边的五阶制卡师们见到司祁后,态度依旧热情,但不至于因为司祁是五阶制卡师就蜂拥上来,打扰司祁用餐。   所以几个小少年过来后,非常顺利的和司祁汇合,众人坐在一起。   司祁看到人群中的杨午,笑着说道:“表哥,我发现学院里需要花钱的地方有很多,你的钱应该不够了吧,稍后我转给你。”   旁边几个小伙伴已经知道杨午在司祁家只是个被培养的制卡师,听到这话都没有什么反应,只觉得这兄弟俩感情确实挺好。   但早就将司家视作自己囊中之物,把司祁当成自己踏脚石的杨午听到这话,却是心中眉头直皱,听着司祁这话只觉得刺耳至极,感觉司祁是当着别人的面提醒他低人一等。   可主角那种人没脑子(圣父)到了一定程度,怎么可能有这种念头。   杨午笑着说道:“谢谢表弟。”   “应该的,”司祁甜甜一笑,对杨午说:“父亲交代过我,说表哥是家族里重要的成员,要好好照顾呢。”   杨午心中一沉。   以前司父的态度,明显是要他好好照顾司祁,以后将司家交到他的手上。   现在这是转而要司祁去照顾他了?司父这是转变想法了吧。   司家只是个小家族,他看惯了漫画里层出不穷的大家族,自然看不上区区一个司家。   但司家里的传承宝物,是触发主角制作出九阶卡牌的重要道具,他一开始就想好了这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必须弄到手才行。   谁知千算万算,没算到主角竟然成了五阶制卡师。   这家伙会不会是入学考试的时候作弊了?还是说提前触发了其他什么机缘剧情。否则全知全能的他(漫画读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他笑了笑,对司祁说:“小祁,你是怎么成为五阶制卡师的?”   司祁随口说:“就是学习制卡知识,然后上手制作……”   杨午:“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吧?”   司祁一脸迷惑:“别的原因?”   杨午看着司祁装傻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升起火气,将自己此刻尴尬的处境,归咎到主角不应该超出自己掌控上:“你看,你毕竟精神力等级只是中等偏上,而且以前学习制卡的时候也只是靠着努力,别的什么都没……”   “够了。”一旁的好友皱眉看着杨午:“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和杨午朝夕相处了一年,对杨午处处与人为善的性格太过于印象深刻,他甚至觉得杨午这话是在质问司祁实力提升那么是不是快有内幕,暗示司祁不对劲。   可学院是什么地方,司祁能制作五阶卡就是能制作,这还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   有的人就是这么天才,他们必须得承认。在很多制卡师眼里,十几岁就是三阶制卡师的他们同样是货真价实的天才,难道他们也要被那些制卡师质疑弄虚作假?   杨午这话听着就很不对劲。   杨午看司祁装聋作哑不承认,旁边一群人根本不理解他内心的纠结,还用不认同的眼神看着他,气得咬了咬牙。   他还是觉得司祁肯定是遇到了机缘但是故意隐瞒下来,否则以司祁的资质和精神力等级,他不可能一年时间提升这么多。   偏偏大家都不知道真相,还不让他问,怀疑他针对司祁,简直让人郁闷!   杨午心中窝火,面上还得带着春风般的笑容:“我就是很想向小祁请教,看有没有什么快速提升实力的制卡小技巧。大家都是制卡师,我想你们肯定也很好奇不是吗?”   这话一出,众人果然期待的看向司祁,“你这么小就成为了五阶制卡师,真的好厉害。”   “有什么秘诀可以传授吗?”   司祁笑着说:“有哇,不过应该不至于到秘诀那种程度吧。”   杨午竖起耳朵听,感觉就主角那圣父样,没准真的会把秘诀公布。   众人纷纷催促:“没关系,你尽管说,你说什么我们都愿意听!”   司祁就说:“其实我觉得,制卡的时候,注意力不能完全集中在制作卡牌上,其他与卡牌相关的东西也很重要。”   众人不解,“比如说?”   “比如说研究荒野动魔植的属性、生活环境,也是很重要的。”   大家面面相觑,有点尴尬的说:“你这观点挺新颖的。”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还要注意这些。”   “老师们都是从材料开始教导,根本不会提到材料的来源。”   大家说话比较委婉,没有直接否定是的观点。但如今制卡界的主流观点是动魔植生前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死后留下的材料。   把主角从小人物一路崛起的经过看在眼里的杨午更是觉得司祁这话扯淡,原著里压根没有提到过这些东西,制卡师们只需要在意如何制卡就够了,动魔植的生活环境根本不是重点。   就好像画师只需要关注画纸好不好用、颜料颜色是不是符合需求就行了,重点全都放在该如何绘画上。哪里会去关注画纸是用什么树做成的,颜料的前身是石头还是贝壳,生产环境如何。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很重要?”小伙伴们问道。   司祁:“我之前几年制卡一直不顺利,就考虑着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当制卡师,该转行做别的。   “什么?!”众人愕然,齐齐说道:“幸好你没那么做!”   那也太太暴殄天物了!   金发少女更是气恼司祁这般轻视自己:“你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你明明那么厉害!是别人遇到了你,埋没了你的天分!”   顺着,大家忍不住看了一眼杨午。   就是他差点埋没了一位天才,害司祁连制卡师这一行都打算放弃了。   杨午心中恼火,面上做出愧疚模样,无比扼腕自己当初打压的还是不够狠,遗憾司祁为什么没有坚定自己内心的怀疑彻底自暴自弃,否则也没如今这么多波折了。   司祁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说:“你们别担心,我没放弃。我只是觉得自己可能无法成为制卡师,又实在喜欢制卡,于是就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能够去做其他和制卡有关的工作,研究了许多方方面面的东西。比如说荒野动魔植的生活习性,还有机械制卡相关的内容。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后面制卡才会这么顺利。”   众人半信半疑,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参考一下司祁的做法,去研究一下相关的事情。   总归他们背后的家族,都是涉及制卡领域的。或者是擅长使用卡牌战斗,或者是擅长寻找荒野魔兽魔植,在这方面的研究绝对比司祁那样小家族所能提供的资料更加精深。   所以他们拿着自己以往在家族里学习到的知识,尝试着与司祁询问。   司祁回答的非常认真,可以看出他以前确实是下过些苦功夫去研究的,几位少年少女感受到司祁所说内容言之有物,很快与司祁聊得了起来,双方说的有来有回,越讲越是投机。   杨午看过原著,穿越过来后清晰明白的知道自己未来的前进路线,明白该如何提升自己的制卡实力。他没有这群少年少女们那般天真的想法,以为靠博学广记就能间接提升制卡实力。   他知道司祁是在扯淡,且脑海里也没有什么专业的知识可以帮他参与进这种话题,因此并不打算浪费时间参与讨论。   一群人坐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只有杨午在旁观。   旁观着旁观着,杨午发现这群人似乎关系越来越好,说话态度也越来越没有生疏的距离。   眼睁睁看着这群少年少女表情越来越激动,似乎恨不得拉着司祁的手与他畅谈三天三夜,杨午心里烦躁极了。   明明他是想要让这群人和司祁翻脸、厌恶原著主角的,结果计划失败了不说,本应该属于他的未来人脉,还拦都拦不住的使劲往司祁身边凑。   原著中主角与这群小伙伴,这时候本来还只是刚开学不久连名字都记不清楚的陌生人。后面需要主角通过一个又一个的剧情去攻略角色人物、解开误会,一起经历过诸多波澜最终才能成为朋友。   现在却是他杨午花了足足一年时间去费劲结交,完成最艰难的那些攻略步骤,然后什么好处都没来得及享受,就帮司祁把这群人打包好了一次性送上门,开学不过两天就让主角组全部汇聚到一起。   简直让人郁闷到吐血。 第138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杨午一点也不希望司祁和这群人关系变好。   司祁是五阶制卡师, 无论宿舍、教学楼还是食堂,都和三阶制卡师的活动范围不重叠,轻易不会聚到一起。   只要有意拉开距离, 等司祁在五阶制卡师那边也交到了朋友, 双方是可以慢慢淡化关系, 变成点头之交而已。   可偏偏司祁就是不, 他就是如在家族里那般,总是黏着表哥,有空就跑过来三阶制卡师这边“看望”杨午, 围着他转。   然后杨午身边的那群主角组成员自然而然因此时常与司祁见面, 硬生生和司祁成为了关系亲密的朋友。   杨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想要和司祁说不用经常过来,司祁一幅不明白的样子,笑嘻嘻说:“可我们以前在家族里的时候, 每天都在一起。表哥你人这么好, 和你相处很开心, 我就乐意来找你玩。”一字一句, 都让曾经扮演好哥哥扮演了那么多年的杨午憋屈的不行。   这也算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之前两人关系好是方便司祁给他当踏脚石,现在两人关系好却是方便他给司祁当踏脚石。   时隔一年久别重逢的弟弟, 你赶又赶不走,说重话撕破脸也不行, 自己主动和那群少年少年拉开距离间接让司祁不要和他们见面更是无从谈起,毕竟离岸集团的人现在还在暗中盯着他,他需要这群大少爷大小姐来间接保护自己。   如果不是他这一年来,整天待在高手如云的学院,身边又都是各大家族的子弟, 他肯定会像原著中的主角/反派那样,在荒野或者司家就被袭击或者掳走。   所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看着司祁借过来看望他的名义,和那群主角组的小伙伴们关系越来越好。有时候看司祁一心只顾着和那些人说话,压根不搭理他,他都怀疑司祁是不是以他为借口故意接近的这群人,想要把这群朋友从他身边抢走。   可他心里清楚,这都是他的胡思乱想,司祁根本不可能这样,所以即使想要咒骂痛斥,也很有心无力。   开学过去快要一个月,这些家伙见面之后说的话题已经快让他听不懂了。   不喜被一群人排除在外的感觉,这天放学回宿舍,杨午语气关心的道:“你们说的这些,对制卡有帮助吗?感觉你们每天都花很多时间在上面,会不会耽误平时课业。”   “没关系。”绿发少年没察觉到杨午的挑拨,笑吟吟说:“反正讨论的都是我们几家经营的东西,等我们毕业后迟早也是会接触的。”   他们虽然是制卡师,但继承家族后,不可能和那些制卡师一样,全身心投入到制卡上,重点还是要放在家族产业的管理上。   所以他们和司祁聊天的内容,某种程度上其实比学院里教导的东西还要更加重要。   杨午挑眉:“这些小祁都会吗?”   原著中主角为了学习制卡便已经耗费所有精力了,没有看出他还擅长别的。   “会啊!”说起这个,绿发少年很兴奋:“他懂得特别多!”   杨午略微垂眸,心想可能是因为之前几年他的打压,让司祁产生了转行的念头,所以歪打误撞学会了那么多杂学。   学会也就算了,偏偏还因为这些产生了可以和这群大小姐大少爷聊天的话题。   “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参与进来。”绿发少年心思细腻,察觉到杨午最近的不对劲,好心提议道。   “没事。”杨午笑笑。   他是未来要成为九阶制卡师的人,才没兴趣参与到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去。   无论是琢磨材料来源还是机械制卡,终究都是小道。只要他成为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制卡第一人,世界上任何家族任何集团都要向他靠拢,拿着好东西讨好于他,他何必丢了西瓜拣芝麻,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绿发少年看杨午拒绝,只好说:“那好吧。”   他之前看杨午总是沉默的无法参与到讨论里,还以为杨午是跟不上话题,于是主动提出邀请。既然杨午自己不感兴趣,那就算了。   他们在宿舍门口告别,少年转身来到了学院的通讯室。   身为大公司继承人的他从小跟在父母身边,耳濡目染,眼界被培养的很好。   和司祁对话的这段时间,他学习到了很多东西,心里清楚司祁说的那些东西非常重要,所以花费一大笔钱,申请使用了学院里的七阶通讯卡,与家里人联系。   这个世界没有现代社会遍布各地的信号站,想要通讯的话,只能使用“音”类的特殊卡牌。数量稀少不说,距离越远耗费的能源还会越大,七阶通讯卡想要启动至少需要使用价值上千万的六阶能量卡,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意动用的。   电话很快被接通,在电话那头将自己开学后的近况言简意赅说给父母听,绿发少年告诉他们自己认识了一位十二岁五阶制卡天才,父母听后果然十分欣慰。   随后,少年又将自己最近学到的知识告诉给了父母,语气格外慎重:“司祁和我讨论荒野魔植的生长环境,告诉我说不同地方生长的魔植种类也会不同,建议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来观察、甚至是左右魔植的生长状况。”   通讯那头的父母正要笑着插话,说儿子你也开始关心家里事务了,打趣说你的朋友说的没错,是这样的,结果那头的儿子又继续说:“然后司祁还说,通过人为调整气候、土壤条件、周围动魔植的分布规律,就能在自己想要的地方,制造出一片材料生产地。甚至还可以人为的在魔植生长阶段,提前掐断魔植的攻击‘器官’,让它此后彻底失去攻击手段。或者调配出可以遏制魔植凶性的衰弱药剂,让魔植失去攻击力,被人类逐步驯化成更加温顺的种类……”   少年最近心里一直想着这些事情,深怕自己会忘掉重要内容,因此讲起话来连绵不绝,感觉脑海里有好多好多内容要说。   谁知说了半天,通讯那头的人一直沉默着没讲话,绿发少年忍不住看了一眼能量还剩下三分之二的能量卡,疑惑道:“父亲?母亲?”   “……我们在。”对面的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惊讶:“我只是没想到你的朋友会说出这种话。”   “他说的不对吗?”绿发少年紧张道。   “不,很对。”父母说道:“放在以前,这个说法或许只是个妄想,但近年来制卡师们陆续制作出了‘天气卡’、‘温度卡’、‘湿度卡’这样的卡牌,如果仔细研究土壤状况,在区域内模拟出合适的气候条件,再根据魔植种类调整合适的生态环境,确实是可以做到人为种植……”   只是以前,人类想要顺利通过荒野寻找到一株合适的魔植,都要历经千辛万苦。   如今他们能有意识的锁定某个地盘,专门去那边定期收割材料,已经是十足的进步。   没想到那位叫做司祁的少年竟然这都不满足,还动了想要人工种植,甚至是驯养魔植的念头,也不知道该说是胆大包天好,还是说他敢想敢做好。   他们确实是被说的心动了。   毕竟长途跋涉前往荒野中的某处,路上也是很危险的。   如果能人工模拟出种植区,直接在城市附近几公里的地方获得所需材料,无疑是非常好的事情。   “这样就好。”绿发少年松一口气:“司祁还说,我们可以根据动魔植的生长需求,有侧重的提供它们想要的东西。比如说我们日常吃的稻谷,经常施肥能让它们成长的更茁壮。司祁说荒野中的动魔植也肯定有促进它们生长的对应肥料、饲料,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还挺惊讶以前大家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做。”   “那些魔兽魔植已经够凶狠了,怎么可能考虑如何让它们长得更快、更强大。”通讯那头的父母轻笑道:“不过你那朋友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那些魔植如果能生长的更加快速,我们获得的材料也会更优质。”   而且将那些魔植统一管理,安全性肯定比在荒野里一一采集要高,至少不用担心收集材料到一半,旁边草地里突然窜出来一只偷袭的野兽,直接把人吃了。   “你们觉得有用就好。”少年笑着道:“我就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可以实施,所以忍不住赶紧告诉你们。”   “你做的是对的,”父母语气郑重:“你这个朋友值得好好结交,那个衰弱药剂、营养药剂,我这边有一点想法,还不确定,你要是有空,可以再和你朋友问一问。”   “好!”少年笑得眉眼弯弯,继续将司祁这段时间告诉给他的事情,说给父母听:“司祁说有的野兽如果从小开始驯养,是会逐渐丧失野性,后代出生后也会继承父母的习惯,变得不能再适应荒野。长期投食可以让它们的攻击**消退,继而习惯了我们为它们安排的生活场所,不会到处乱跑,甚至会主动归家。”   “就比如说有些雄性的猪类荒兽,如果从小被割去□□,体重就会飙升,性格变得温顺,肉的质量也会更好,能够为我们提供更多的材料。”   “还有……”   少年说的滔滔不绝,越说越是让对面的两位长辈心中叹服。在这个人类见到魔兽魔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代,他们都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被人知晓的,必须得是花费大精力去调查去研究去查阅典籍思考琢磨,才能得出这些宝贵的结论。   因为内容太多,他们赶紧起身去拿纸笔将内容记下,深怕自己一不留神,把其中的内容给忘了,紧张的态度比年轻时候在课堂上听老师给他们讲课还要认真。   ——毕竟这“课程”,他们哪怕是花费巨额代价去请人说给他们听,都不一定能听到。   荒野实在是太可怕了,又充满了对人类而言实在是无法理解的未知。哪怕卡牌已经出现了几百年,人类对于荒野,也依旧只能做到尽量自保。   安阳城人口流动量大,学院的学生来自天南地北,消息流通的比其他城市快上不知道多少倍。时常能听说哪位学生家里的城市被魔植魔兽入侵,整座城市的人死伤惨重,险些全军覆没的消息。   司祁的那番话,虽然只是现代世界的人类随随便便当做常识的东西,但放在这个动物植物都凶狠无比,人类根本没有条件去观察、驯养的世界,无疑是醍醐灌顶一般的指路明针,一下子缩减了人类数十甚至数百年慢慢探索尝试的过程,将进度往前飞快推进。   这些大家族的人行动力都是很快速的,一旦产生了想法,当即就会行动起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成效。   只要得到的反馈是好的,这个制度就会被持久的延续下去,人类对于制卡材料的获取速度能够大幅度提升,间接的那些卡牌的价格也能因此被压制下去。   就好像古代人想要吃一口蜂蜜千难万难将它视为液体黄金,现代人科学养殖却能让蜂蜜价格变得非常亲民,随便去超市就能买上一大瓶。   一张价值几百万的五阶能量卡,只能支持二十多分钟的通讯。绿发少年看着能量耗尽的能量卡,一点不觉得亏,回到宿舍后,将父母的态度分享给了同样大家族出身的小伙伴,小伙伴们当即意识到了其背后的含义,纷纷跟着效仿,没出两天,司祁明显感觉到小伙伴们对他的态度变得越发亲近,明白他们这是已经将自己想要传达出去的话告诉给了他们长辈,心中一定。   他知道被杨午看重的这群小伙伴,未来肯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举足轻重的存在,但等他们成长起来还是太慢了,司祁更倾向于直接与他们背后的势力结交,这样做起事情来更方便。   等那些势力验证过后他说的内容都有效以后,他们应当会对他提出的后续合作感兴趣,到时候就能把制卡机也一并推出了。   没有人能拒绝现代化机械生产的诱惑,那是足以改变整个时代的东西。   小伙伴们对司祁态度的转变太过明显,不仅司祁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与感激,杨午也感受到了。   杨午不明白其中内情,少年少女们也不会主动将这种涉及公司/家族未来发展方向的机密随意往外宣扬,所以完全无视制卡以外“闲杂琐事”的杨午只以为这群人是按照剧情发展,无法避免的再次成为了至交好友。   明明那些促进他们感情发展的波折剧情都被他提前蝴蝶掉了,这伙人竟然还是莫名其妙的感情深厚起来,这种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故事安排的感觉让他非常焦躁。   很快便到了学院考核的时候,这次的考试题目是杨午早就知晓的“战斗卡”,原世界线中,主角就是在这次考核过后,通过表彰仪式见到的副校长,然后通过遗物戒指与副校长搭上线,获得学院里的靠山。   杨午早就做好了要让司祁进入这所学院的准备,所以不光提前结交本应该属于主角的朋友,连带着其他伏笔他也提前准备妥善。   比如说开学前挑拨离间的话语,还有这次预备让司祁名声扫地的考核。   原本他以为司祁入学后依旧是三阶制卡师,和他在同一个年级学习,在同一个宿舍区出入,所以在制卡考核前,直接把司祁会在考试里制作出的三阶卡牌事先制作出来,让别人看到。就想着等司祁如原著中那般通过考核展现出不错的制卡天赋以后,他就曝光司祁抄袭他的卡牌、在考试中作弊,让大家厌恶司祁,让他在学院中处处受人白眼。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原著中司祁的考试时制作出的卡牌,确实是在他入学后没过多久就制作出来,让别人看见了,但司祁却成为了五阶制卡师,连带着他的计划也被打乱。   他不确定司祁在考试的时候,还会不会制作出原著中那样的卡牌,毕竟五阶卡牌和三阶卡牌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不过,只要司祁制作的五阶卡牌里,有用到原著中那张卡的“亮点”内容,他就能趁机碰瓷,指责司祁窃取了他的制卡创意。   哪怕无法给司祁彻底扣实抄袭、作弊的帽子,那让他天才之名身上多一个被人诟病的污点也是好的,说不定还能让大家知道,他杨午的制卡水平,厉害到连“天才”司祁都要效仿的地步,让他的声望变得更好一些。   这么想着,杨午邀请司祁前往他的宿舍做客,又将那张三阶战斗卡放在轻易就能看到的位置,方便司祁“偷看”。   时间很快到了考试那天,早就知道考试内容的杨午提前做好准备,将主角在原著中制作出的那张卡做了出来,不出所料顺利成为了老师们挑选出的优秀学生,卡牌被再一次展示在公告栏中。   他迫不及待的带着诸位好友,前往公告栏察看卡牌,理由用的就是“小祁那么厉害,他的卡牌一定会被展示出来”。   瞧瞧他多么在意自己的弟弟,多么有兄弟爱!   这样的他如果发现自己弟弟抄袭自己的作品,肯定会大受打击,深感背叛吧!   那些主角组成员,也肯定会为了他说话的,毕竟这群人正义感那么强,眼睛里丝毫容不下沙子。   他期待不已的来到公告栏前,飞快寻找司祁的卡牌。   司祁的名字果不其然在那上面。   那是一张五阶卡,以杨午如今的知识水平,想要看懂这张卡牌是非常困难的,甚至不敢轻易伸出精神力去观察里面的具体纹路。   他努力寻找卡牌上是否有和原著中那张卡似曾相识的内容,可惜看得他眼睛都花了,他也没有找到。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那就是主角想出来的制卡技巧,怎么如今都升到五阶了,反而连三阶就应该想到的制卡技巧都没掌握?   一旁诸位好友注意到杨午死死盯着司祁的卡牌看,以为杨午是在认真学习弟弟的制卡手法,不由会心一笑。   之前杨午过来的时候就不停说自己多么期待司祁的卡牌,多么高兴司祁的卡牌能够被展示,现在果然看得眼睛眨都不眨。   旁边四年级的学姐感慨:“这一届的五阶制卡师都好厉害啊,水平感觉比去年要高出不少。”   “是啊,很多地方都明显变得精细了,手法比以前巧妙太多。”她身旁的同伴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们很多部分都很相似,比如说这里还有这里。”   有人隔着玻璃朝着几张卡牌的某些部分指了指。   众人仔细一瞧,发现还真是。   “这个是五阶那边普遍教导的课程吗?感觉教科书上没有提到过。”   “我也没见过这种纹路,是最近新流行起来的吗?”   议论声吸引来不少人注意,杨午侧头去看,找到那个被一群人盯着瞧的那段花纹,眼睛瞬间瞪大。   靠,这特么不是他方才心心念念正在寻找的纹路吗?怎么没在主角的卡牌上看到,反而在这群人的卡上看见了?   正在他对着这荒诞的事实感觉到措手不及的时候,有五阶制卡师看到了杨午的那张卡,咦声道:“这卡牌上的内容,怎么和我们前不久新学到的那么像?”   众人一听,视线下意识朝着那边瞧。   三阶四阶的制卡师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其他五阶制卡师走过去看了一眼,讶然道:“还真是!”   “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五阶制卡师将杨午那张卡上三处亮点指了出来。   一般来说,一张三阶卡牌拥有一处值得被称作亮点的地方,就已经足够优秀,而杨午的卡里拥有三处,他肯定是可以被评选为优秀卡牌的。   但偏偏这三处,全都被五阶制卡师指了出来。   “全都是学来的东西,完全没自己的创意,这也能被评为优秀?质量明显不过关啊。”他摇摇头说:“形似而神不似,有点那个意思,但是做得太粗陋了,也就模仿了个大概吧。”   杨午听得血气上涌,忍不住出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阶制卡师不认识杨午,不知道杨午就是这张卡牌的制作者,看周围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便从自己随身卡包里取出一叠卡牌,从里面翻了翻,抽出其中三张,指着上头的三处纹路道:“你们看,这就是原版,那个三阶卡模仿的差了点意思。”   甚至都用上了原版这个词。   杨午心中又惊又怒,他看过原著,原著里那卡牌中的内容,他是看着主角一笔一划自己写出来的,怎么可能是模仿?漫画中根本没有这个被人当众质疑的桥段,事情再一次超出自己的掌控,杨午心态有点崩,语气下意识激烈起来:“什么叫这就是原版!你凭什么说那三阶卡是模仿的?明明你这个才是模仿!”   五阶制卡师诧异看着杨午,不明白杨午在生什么气,不满道:“我这卡牌上使用的内容明显比那张三阶卡牌的更细致更完善,制作时间也比这张三阶卡要早,哪个是原版哪个是学习后的仿制,不是一目了然吗?”   一旁三阶四阶的学生们听懂了双方的争辩,站在一旁窃窃私语。   杨午的小伙伴们,则是神色古怪的看着杨午。   他们当然不会怀疑五阶制卡师的实力,也相信这几个制卡手法,是五阶制卡师们早早学会,并运用到这次考试里的。听了方才那么一段话,他们觉得,杨午应该是私下里得到了司祁的辅导,学会了司祁的一两分本事,于是将那些制卡技巧应用到了考试上。   这本来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杨午坚持说自己才是原创,别人那明显更完善更好用更早被制作出来东西的是“模仿”……这不是扯淡吗?   众人基本都是这个想法,看着杨午的表情很是微妙。杨午察觉到大家的态度,一张脸涨得通红,有种自己被人污蔑了的感觉:“这分明是我想出来的卡牌!我老早就想出来了!你们别想贼喊捉贼!”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面前这人就是那张三阶卡的制作者,集体无语:“先不说你有没有本事想出这些东西,就算有,那大家还能未卜先知知道你会在考试的时候做什么卡,然后提前做出更好的卡让你当‘贼’?我们图什么?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话说的一点不客气,就差没指着杨午的鼻子说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们抱团针对。气的杨午差点没厥过去。   “被人发现自己的卡牌是学习别人的就发现呗,这种制卡技巧学校里大家都会,也都是学习过来的。非要跳出来说这些东西全都属于你,你搞不搞笑。”五阶制卡师翻了个白眼:“也不看看你那卡牌是什么质量,值不值得我们看上。”   一旁制卡师们看看那三阶卡与五阶卡明显的优劣对比,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人怎么回事,也太好笑了吧。”   “你忘了?他就是那个杨午,去年拿着假遗物去碰瓷副校长的人。”   “啊!原来是他!”   “怎么今年又搞出这种事情来啊,他还真是不消停。”   大家一句话接一句话,都很反感杨午的这种行为,看着杨午的眼神里写满厌恶。   原世界线中亲手制造出栽赃事件的杨午,此刻亲身体会到了原主那明明卡牌是自己亲手制作,却硬是被人说成抄袭的那种有口难辩的痛苦。   他分明清楚这张卡是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别人不可能知道,可偏偏卡牌上的内容就是和别人提前做好的卡牌撞上了,这让他想要解释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是的!这真的是我做的卡!”杨午极力试图和周围人证明,众人皱着眉看他:“你说是就是了?人家那质量明显比你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可这卡分明是我做出来的!”杨午只觉得自己无比委屈:“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   “呵呵。”众人冷笑一声,转身懒得再搭理他。一边走,一边和身旁同学低声嘲讽他真是脸大如盆。   还有人好心提醒:“司祁入学以后,时常在课堂上和我们交流制卡心得,教了我们至少几十个制卡手法,这三个只是其中的几个知识点,无论时间还是质量都比你早比你好,你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司祁?   竟然是司祁?!   杨午气得一双眼通红。原来这一切都拜司祁所赐,是司祁不肯乖乖被他栽赃,让他反过来成了模仿者,也是司祁到处教人制卡的行为,让他当众出了这么一次大丑。   小伙伴们看他情绪不对想过来安慰他,结果一靠近就听到杨午压低声音,怒吼出司祁的名字,大家心里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皱眉喝止:“这关司祁什么事?”   “司祁甚至都没有来这里,他就是把自己知道的几个制卡技巧告诉给了他同学,你这都能怪到司祁头上?”   “平时还一副关爱弟弟的样子,现在倒是迁怒的比谁都快!”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指责杨午不应该,听得本就心里愤怒不已的杨午越发怨恨难平。   之前他还在郁闷五阶制卡师司祁,怎么会忘了他三阶时候就应该知道的制卡技巧,害得他没办法诬陷司祁抄袭。   现在才发现,司祁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的,这家伙竟然一点不藏私,直接把技巧公布了,闹得他这个想要碰瓷的人却反而被碰瓷。   他憋屈的都没地方说理去!   这次事情,让杨午时隔一年又一次在学院里扬名。   原本经过他一年时间兢兢业业刷回来的名声,因为他的这次骚操作,再次跌入谷底,成了众人的笑柄。   那些曾经被杨午帮助过几次的同学,实在是搞不懂杨午这人看起来温柔善良的同时,又老是喜欢弄这样的歪门邪道。原本对他的好感一时变得有些微妙,即使感激他曾经的帮助,也还是对他产生了一些警惕。   杨午对于这点实在是欲哭无泪,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诬陷司祁没成功,自己反而面子里子都丢尽。即使拿出那张提前准备好用来证明自己才是原创者的卡牌,可卡牌质量实在是和司祁所教相差太大,且卡牌放在宿舍里让司祁“偷看”的时候司祁早就把制卡手法交给大家了,这事根本没办法证明他的“清白”。   三阶制卡师的老师们听到了同学们的议论,后知后觉明白原来司祁私下里经常和同年级学生交流制卡技巧,杨午那张卡牌上的几处亮点全都是司祁分享给别人的,直接把杨午那张卡从公告栏里撤走,取消了他这次的优秀学生资格,换另一个学生上去。   学院里的学生们看到杨午的卡牌被拿走,哪里还不清楚这次事件究竟情况如何,一时间对杨午的嘲讽更甚。   还有人怀疑起去年杨午的优秀学生名额,猜测去年那次杨午是不是也用到了司祁教导的制卡技巧,毕竟去年司祁还没有来学院,大家想要发现也没机会。   所以杨午这次自食其果的行为,不但把他好不容易缓和回来的名声败了个干净,还让他原本优秀学生的身份也被打了个问号。   包括他辛苦一年交到的几位好友,也因为这次的事情与他离心了一些。   毕竟这次的事情,司祁真的是什么错也没有。他只是把自己的制卡知识分享给了周围人,一点没有主动和杨午产生冲突,结果杨午却因为司祁教人的行为记恨上了司祁,当着大家的面低吼司祁的名字,这迁怒的也太不讲道理了。   他凭什么怪司祁呢?总不能让司祁只教导杨午一个人,借此让杨午在考试里拿到优秀学生的名额,却不让其他学生跟这司祁学习吧。他借用别人的制卡技巧为自己谋取优秀学生的名额,入选了以后还不主动坦白,反过来说这是他的原创,这行为本身就很不要脸。   杨午对此有苦难言,他想要解释也解释不通,说多了还会惹得这群好友越发瞧不起,只能一脸憋屈的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连一句怒骂司祁的话都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说。   这司祁简直是来克他的!   很快表彰大会开始,杨午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学生从老师手上拿到奖品,周围时不时有人视线看向他,远远对着他窃窃私语。   这对杨午而言绝对算得上是煎熬,然而更让杨午目眦欲裂的还在后面。   在司祁拿着东西跟随人群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老师叫住了司祁,如同漫画中那样,示意司祁留下。   这画面给了杨午极其不好的预感,果然没过多久,司祁被副校长看中收为徒弟的消息飞速传开。不同于原著副校长顾及离岸集团,不敢公开帮助司祁的情况。现在副校长完全只是因为司祁的天赋选择收司祁做学生,光明正大的在学院里给予司祁一定特权,手把手教导司祁制卡,这又是一次符合剧情走向的事情,甚至是比剧情走向还要对司祁有利!   杨午听到以后差点没吐血三升。   司祁连制卡大师的面都没见到,竟然还能如原剧情那般依旧得到副校长的青睐。而他明明拿到戒指得到大师的传承,却被人家当成骗子扫地出门,这对比简直不能更心酸!   偏偏周围人还都在一旁看着,杨午为了贯彻自己老好人、好哥哥的形象,只能跟大家一样,露出一副开心至极的笑脸,走上前去恭喜司祁遇到名师。   这动作引来周围不少人的侧目,同学们想起他之前不惜撒谎伪造遗物,也要抱副校长大腿的事情,忍不住感叹这分明都是兄弟,怎么哥哥比起弟弟,无论人品还是实力,都差了那么多。   杨午听着周围若有似无的嘲讽心里窝火,偏偏“善良温柔”的他还不能真的与人生气,只能回想原著主角被人冤枉时,那受气小媳妇的模样,露出我委屈我难过我深有苦衷的神情,失落离开。   在原著中,主角每次露出这种表情,漫画读者都会心疼小天使被人欺负,期待看到主角早早变得强大逆袭反击,或者身边喜爱他的朋友、长辈站出来为他发声,让那群人闭嘴。   可现在的杨午没有人心疼,他走了就是单纯的走了,灰溜溜的如同丧家之犬,留下身后一片的嘲笑声。 第139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时间一晃, 转眼过去三个多月,上半学期的课程很快就要结束。   这个世界的学生是没有假期放假回家的说法,回家的路程对他们而言太遥远了, 学院通常的安排是让学生们自行接取一样任务, 完成后就算假期作业通过。   任务内容多种多样,有前往荒野寻找某样魔兽魔植的材料、探索某处的地形, 或者研究某项技术等等。   杨午那么盼望司祁和他就读同一所学校,等的就是这个。   在金发少女询问司祁准备接取什么样的任务时, 杨午赶紧道:“不如你进入我们小组, 和我们一起行动吧。”   司祁知道杨午的目的,摇摇头道:“我同学已经邀请我了。”   杨午一幅为司祁打算的模样:“五阶制卡师的任务难度都很高,你刚刚入学, 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 跟上去也做不了什么, 还得让别人全程照顾你。”   金发少女不满道:“你是想说司祁拖后腿?司祁的制卡实力, 就算放在整个五阶制卡师的年级里, 那也是名列前茅的好吗?”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在荒野里做任务, 与在桌子上制卡,是两码子事。”杨午道:“三阶制卡师的任务相对来说要简单一些,即使是新手努力一下也能完成,我觉得小祁可以先适应一下做任务的感觉, 以后再去接五阶的任务也不急。”   他要让司祁像原剧情那般触发荒野上的机缘,如果司祁不跟他在一起做任务,他怎么拿司祁当开启剧情的钥匙,必须把司祁忽悠进自己的队伍里才行。   司祁微笑着道:“没关系,我的同学对我很照顾, 约定好了会保护我,告诉我做任务的诀窍。”   五阶制卡师在学院里待了那么多年,论起做任务的熟练度,随便漏出一点经验传授出去,都比杨午这样的菜鸟强。谁都知道跟在哪个队伍身边能够学得更多、得到更周全的保护。   司祁这话说得没有毛病,杨午看司祁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焦急,还是一副哥哥不放心你的样子,对司祁道:“那你就接荒野探索类型的任务吧,到时候我跟在你身边,与你一起行动。”   说完,他补充一句:“我担心你的安全,把你交到别人手里,我不放心。”   金发少女等人皱眉:“你是想加入到司祁的队伍里去?”杨午实力那么差,跟上去完全就是个拖累。   杨午:“没有啊,我们到时候也接取和小祁同一个行动路线的任务不就好了吗?”   金发少女迟疑:“可以倒是可以……”   她和司祁关系好,一起做任务的话,她没什么不乐意的。   其他小伙伴同样也是这样的想法,荒野危险,两个队伍之间互相多个照应,也是好事。   “既然这么决定了,那我们就和小祁一起去大厅那边接任务吧。小祁,你去把你的队友找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杨午打定主意是不会和司祁分开,哪怕司祁队友不同意,他赖也要赖在司祁身边,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原剧情里的这次机缘。   漫画中,作者的伏笔在前期就埋下了,越是靠前的机缘越是会在后期引发出重要的主线剧情。比如说制卡大师的出现带来了两条明暗线,明线是传授给主角的恢复精神力的方法,奠定了主角靠勤能补拙就能追赶上天之骄子们的重要基础;暗线则是主角因此被离岸集团盯上,导致主角不得不争分夺秒时刻提升自己,被追杀者驱赶着前往一个又一个的副本地点,触发更多的后续剧情。   而这次的机缘则是一个古老时期的传承,在这片大陆仍处于部落时代的时候,拥有稀有血脉的强者是唯一能够在荒野里自由出入的存在。他们死前将自己的遗产埋藏起来,等待遇到与自己拥有相同血脉的传承者,将自己的知识与宝物一同交到对方手上。   而这次传承中的古老强者,正是与制卡大师有着相同的血脉。主角继承了制卡大师锻炼精神力的方法,在意外被荒兽打落到地穴中时,触发了那个传承。   靠着不屈的毅力与坚韧的决心,主角挺过了强者的考验,获得了对方留下来的包括空间手镯在内的诸多宝物,以及更进一步的提升精神力的方法。   后者固然非常重要,那个空间手镯也不逞多让,里头装满了强者当年纵横荒野时收割下来的稀有材料。主角就是靠着这里面的东西,或拍卖或交换,或是拿去当做救治大人物的敲门砖,在未来的崛起途中得到了数之不尽的好处。   杨午不可能放任自己错过这个机缘,可他在漫画里看着那千篇一律的荒野树木,根本没办法根据那几张图片,找到相对应的具体地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司祁的主角光环上。   毕竟司祁的人生轨迹都被他篡改成这样了,还是能在十一岁时顺利成为三阶制卡师,进入学院成为了那些主要配角的朋友,被副校长青睐,这光环效应实在是太坚.挺了,容不得杨午不相信。   司祁和杨午的想法相同。杨午想要利用他的“主角光环”,他又何尝不是想利用杨午对漫画的了解,找到机缘的具体下落。   原世界线里,原主从头到尾被利用,根本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被人当成了**藏宝图。被拉着强行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的时候,坏处他来抗,好处全都被跟在身旁“保护自己”的杨午偷偷拿走,连机缘在哪儿都不知道,事后受了伤还要被人嘲笑实力不济。   原主不知道机缘的下落,司祁自然也是不知晓的。如今有杨午帮他带到机缘旁边,他很乐意配合。   只是该怎么配合,不能由杨午来决定,得他司祁说了才算。   司祁把他的同学叫来,说明了事情原委。五阶制卡师们不乐意身边跟着这么一群累赘,态度上并不是很积极。   但是五阶制卡师里有一位蓝发青年,刚好就是杨午身边一位红发少年相识已久的世交。对方盯着红发少年看了一会儿,不咸不淡的说了些“多群人跟着也不会妨碍什么”的话,五阶制卡师们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红发少年对此一脸不忿,杨午看到了只当自己不知晓。   原著剧情中,主角司祁之所以会被荒兽袭击掉落到地穴深处,就是因为红发少年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意外遇到了蓝发青年。   蓝发青年的家族与他家是世交,双方都是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其中蓝发青年从小天资卓绝,远胜红发少年良多,总是被拿出来给少年当榜样作对比。   少年性格火爆叛逆,最不爽被人这般管教。蓝发青年性格冷漠高傲、有种大家长式的强硬。小时候二人关系好也就罢了,长大后随着青年前往学院读书二人见面机会减少,双方关系因此变得越来越紧绷,尤其红发少年还因为蓝发青年的缘故,十二岁时被强行抹除了自由选择学院的权力,被家长压着来到远帆学院读书,就是为了让他能跟蓝发青年多多学习——红发少年简直要炸了。   二人的关系因此变得更加恶劣,二人在荒野中相遇,红发少年主动挑衅,被青年责骂处事轻挑,在荒野中也这般肆意任性。少年怒而一个人跑出队伍,主角担心的跟了上去,结果被袭击他们的荒兽打落到地穴中去。   也是因为在地穴里同甘共苦的经历,红发少年自责自己拖累了司祁,又屡屡被司祁拯救,离开地穴后自然而然成为了司祁的好友,一心一意帮助司祁。   而蓝发青年,则因为少年的失踪一连几天拼命寻找,等到少年再次出现时,整个人失魂落魄狼狈的拥抱上去,哪有一点大家族继承人的优雅风度,少年这才明白对方有多关心自己,二人关系也因此缓和。   在漫画里,这两人其实是一对很隐晦的官方cp。有很多地方作者都有在暗示他们俩关系不一般,比如说他们前往某地看到有新人在结婚,蓝发青年将新娘扔出的带有祝福寓意的捧花送给了红发少年,少年接过了。而又在后面的某个剧情里,一个角色不经意说出将捧花送给自己喜欢的人代表了示爱,如果对方愿意接受那就是答应交往,这就是很含蓄的明示了。   方才蓝发青年出言同意两个队伍一起行动,也是因为想要近距离保护少年,因此间接促成了杨午的目的。   虽然红发少年此刻正非常不爽,满心晦气怎么跟这家伙凑到一起就是了。   司祁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弯起眼眸,会心笑了笑。   他并不知道原著漫画里,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又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只是根据原主的记忆,司祁发现这二人其实对对方都没有什么敌意,只是年少时的两个小伙伴闹了别扭。   后来这段让人尴尬的关系,因为杨午的出现一直没有得到缓解——杨午顶替掉了红发少年和主角掉入地穴的剧情,红发少年因此一直不知道蓝发青年其实很在意自己,时时刻刻都和杨午玩在一起。   直到最后兽潮来袭,蓝发青年为了救红发少年死去,死前说出了自己的遗憾,少年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可想要挽回可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因此司祁特意把蓝发青年邀请进队伍,想看看能不能在路上帮忙调和一下二人的关系,扭转那段悲剧。   双方队伍确定好任务内容后,约定了出行时间。   三天后,守护骑士跟随在制卡师身边,背上背着大大的包裹,一同在学院门口汇合。   看司祁竟然选择了楚沨同行,众人好心提醒:“制卡师进入荒野以后,身家性命全都托付在守护骑士身上,你还是多找些人保护的好。”   “小沨很厉害。”司祁笑着说道。   而且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制卡师,每天都有早起跟着楚沨锻炼身体,跑、跳、战斗都不成问题。制作的卡牌里,有很多都是为他自己量身定制的,真要打起来,很多守护骑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再不济,他身后还有咻咻,咻咻可以开着机甲保护他。   众人迟疑的看了一眼楚沨,楚沨神色镇定眼眸坚毅,瞧着十分稳重,可惜稚嫩的长相扣了不少分。大家半信半疑,心想着到时候还是要把他们俩保护起来才行。   路上,金发少女他们很识趣,乖乖的不会给人惹麻烦,五阶制卡师他们心里别扭了一会儿就接受了,双方相处起来还算愉快。   司祁跟在同学身边,一边走,一边听他们讲述如何才能更好的在荒野生存。   这学期以来,司祁在班级里时常与人分享制卡的经验,毫不藏私。同学们有来有往,很乐意在这个时候回报司祁一二,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传授给他。   否则一般情况下,制卡师们是没有那么热情的,在荒野上还有心思分心和人说这些有的没的,不是关系十分亲近的人根本做不到。   刚刚走出距离安阳城不过一里地,四周的丛林便明显变得茂密起来。众人走的好好的,草地里突然冲出来一群猎豹,动作快速无比。三阶的年轻制卡师们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道黑影,下意识转身躲在守护骑士们的身后,五阶制卡师却是当场启动了防御卡牌,等待守护骑士将猎豹们杀死,再有条不紊的上前找到了猎豹体内最可用的材料,清理过后放到骑士背后的包裹里。   “躲避是没用的,人类靠自身实力再怎么奔跑也无法快过那群荒兽,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先启动防御卡牌,再寻找反击方法。”制卡师与第一次进入荒野执行任务的司祁说:“我们制卡师的身体素质还有反应速度肯定是比战士们慢的,这时候把事情交给他们,我们不要拖后腿就行。不然越是慌乱越是死得快。”   后方的小家伙们面上露出恍然之色,不约而同的将为了走路轻松换上去的疾行卡抽出,换上了防御卡,以备不时之需。   守护骑士们看到了也没说什么,虽然这会拖累队伍的前进速度,但人家为了自保,这么做也没有错。制卡师们的安全最重要。   此后越是离开城市,队伍遇到荒兽、危险魔植的频率越是快速。起伏不平的地面、处处都藏着杀机的环境,让众人前进的速度明显变得缓慢。精神紧绷带来的疲惫让少年制卡师们连话都不想再说,深怕话语声会阻碍自己观察周围的环境。   司祁心态放的很平,路途上时不时发现一些可用的材料,与身旁的同学们交流在荒野上如何临时制作卡牌的心得。即使行走在是崎岖坎坷的荒野地形上也依然步伐稳健,走了那么远的路气息依旧平稳,这表现看得不少人暗自点头。   如果不是司祁制卡天赋太过出众,在场许多守护骑士,甚至都想收司祁当徒弟了。   他或许能成为一名不错的战士。   杨午没有司祁边走路边聊天的闲情逸致。他上辈子是个都市青年,这辈子也就去过两三次荒野,此时行走在荒野里,尖锐的树叶、藏在草丛下的石头,荒野里的每个东西都在给他带来麻烦。   厚实的衣服仔细的包裹住全身,无处散发的热汗还有时不时被野兽追赶逃窜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好受,也怪不得那么多制卡师明明知道荒野里有宝物却打死不想再离开城市,这真的太遭罪了。   在原著里,主角是在第四天的下午遇到的危险。算上队伍增员后带来的速度误差,杨午在第四天的清早就开始注意周围环境,将原著漫画里描写那段剧情的几个彩色格子与周围环境作对照。   很快,他找到了漫画里“蓝红”二人吵架的地点,看到了那块形状和漫画中一模一样的青色巨石。   漫画中蓝发青年的队伍正在巨石旁边修整,少年看到后上前挑衅,那时候青年正将东西放在巨石上方,画面给了他还有那个石头一个特写。   杨午确定自己不会认错。   将漫画里少年气到独自离开的画面,和巨石的方向做了个对比,杨午很快锁定了那个危险荒兽所在的方向,指着那边说:“那里好像有材料,我闻到甘菊的香气了。”   会散发出甘菊香气的魔植有很多,其中有几个是遇到后值得当场带回来的优质材料,众人闻言稍稍转移了方向,朝着那边行进。   杨午拉着司祁走在队伍的前面,想要赶在所有人之前,占据能够第一时间触发机缘的位置,将红发少年的机会挤掉。   佯装成寻找草药的样子,杨午转着脑袋四处探寻。   他很快找到漫画定格画面中,野兽潜藏着的那个方向,拉着司祁往那边走。   司祁有原主记忆,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默默配合了他。   咻咻一直跟随在司祁身边,此时通过昆虫形摄像头给司祁实况转播那边的画面,一头荒野狮子悄无声息地从远处靠近,躲在草丛中,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猩红的竖瞳无声窥伺着这群闯入者。   记忆中,原主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杨午拉着离开人群,又被迫直面了那头狮子。于是司祁拦住杨午试图偷偷把防御卡替换成攻击卡的动作,对杨午说:“表哥,别过去了。”   那时,原主遇到了狮子偷袭,身为制卡师的杨午跑出来勇敢拯救弟弟,用攻击卡火速杀死狮子,却被弟弟拖累的双双掉入地穴,遭遇到各种危险。   离开地穴后,无数担心受怕的同学指责原主贸然离开队伍差点害死了杨午,原主心里无比愧疚。   这时,杨午听到司祁制止,想起这就是原著中主角对红发少年说的话,明白这是主角光环要发挥作用了。他当然不可能真的错过那只躲藏起来的狮子,非但没停止脚步,反而更加快速的往那边走。   司祁声音大了一些:“表哥,我们已经跟大部队分开太远了!”   周围人听到声音,视线看向这里,发现确实是离得有些远,自发朝司祁这边靠拢,嘴里喊着杨午快回来。   异变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   一只体型巨大的狮子猛地从丛林里扑出,血盆大口直直朝着杨午的脖颈咬去,杨午没能第一时间替换卡牌攻击,只能激活手中的防御卡。   守在杨午身旁的战士,还有时刻跟在司祁旁边的楚沨冲上前,挡住狮子,其他人紧跟着跑来救人。   众人动作很快,人数众多的情况下眨眼功夫便集火了狮子。   杨午看到竟然所有人都过来了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接着如原著那般,狮子临终前发出愤怒的吼叫,不甘的自爆了自己的异能,将周围几米的地面震碎。   这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荒野里有些野兽甚至是魔植死亡前都会这么做,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量去报复敌人。   但偏偏他们站着的位置很不好,地面被震碎后,脚下竟然直接空了,一群人猝不及防掉入了地下暗河中,刹那间被裹挟进巨大的水浪里,没一会儿便在地下冲出了数百米的距离。   体质羸弱的制卡师们没能坚持多久,就被水流冲击的失去了意识。他们的守护骑士努力在混乱的状况下找寻自己的守护对象,可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再勇武的战士也很难应对来自大自然的力量。   万幸这段地下河道并不长,一分钟后,众人被水流冲刷到了一片地下水潭里。足足五六米的高低差,险些没把那些勉强坚持着的战士直接摔昏过去。   他们晕头转向的喝了好几口水,挣扎着冲出水面,察看周围的情况。很快意识到人数不对,又赶紧埋头扎入水底,去寻找沉没在水中半点动静也没有的伙伴。   经过一番紧张又混乱的救援,他们终于将昏迷者逐一带离了水潭。   司祁起身逐一确认溺水者的情况,指点身边人怎么把他们唤醒。   红发少年躺在地上失去意识,蓝发青年蹲坐在他身旁,看着少年面色惨白的脸,神情非常难看。   方才事发突然,他掉到水里完全没来得及抓住少年。水面下水流的力气极大,他勉强激活卡牌给自己撑起防御卡牌,就看到几米外的地方,一抹熟悉的身影被水流包裹着露出痛苦模样,双手四处挣扎乱抓,口中不断吐出泡泡。   ——他溺水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青年拼了命的想要接近对方,可却怎么也靠近不了,水流将他左右推搡,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时的滋味哪怕只是回想也能叫人疯狂,青年直到现在把少年背出水潭,一颗心也在疯狂乱跳,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他听着司祁的指导,跟从步骤把少年唤醒。红发少年被渡了几口气,很快呛着水咳嗽出声。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地底下怎么会有水,就被一双手死死揽入怀抱,震惊的瞪大眼睛。   抱着他的人身体湿漉漉的,头发被水打湿塌下来粘连在脸上,一点看不出平时翩翩贵公子的冷静样子,整个人落魄又可怜,像是被被遗弃的孩子。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僵硬地拍了拍青年后背,语气有些别扭的说:“好了,我不是没事么。平时怎么看不出来,你胆子这么小。”   蓝发青年不说话,只是身体微微颤抖着。   这种仿佛将人当成珍宝小心呵护的感觉,让红发少年有些羞窘。   司祁看见这画面笑了笑,心里想起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转头看向身旁不远处的楚沨。   地下洞穴温度低,大家身上都是湿的。楚沨担心司祁会着凉,有心想要去找点可以燃烧的东西做成火堆,却又害怕离开司祁后,司祁会再遇到危险,于是选择用火焰卡取暖这样折中(奢侈)的办法。   大家看到火光自发聚到一起,视线观察着周围环境。   这里是一个地下洞穴,然而视野却并不叫人觉得昏暗。   生长在洞穴角落的蘑菇散发着莹莹微光,充当着洞穴中天然的光源,石壁中镶嵌着的一颗颗棱状透明晶石,将荧光折射到每一个角落。这就导致身后波光淋漓的水潭在这光照的映衬下,将头顶洞穴都映照成仿佛会流动一般的蓝色天穹,画面乍一看去,竟有种童话般的梦幻美感。   哪怕身处于全然陌生甚至是危险的异地,众人还是被这从未见到过的景色所震撼,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片大陆的人们对世界的探索,仍处于非常茫然的状态,很多人甚至连大海是什么都不清楚,更别提地底之下竟然也有一方的世界了。   他们不清楚地下为什么也会有河流,不明白河流将他们冲刷到了哪里,但从小就接受“荒野里充满了未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教育的他们,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格外适应良好,一点没见慌张。   这群天之骄子们熟练清点着身上可用的装备,战士们自觉守护在制卡师周围,即使没有任何交流双方也依旧配合默契。   家里经营矿藏行业的蓝发青年淡淡的说:“这水晶石,是‘兰帝科斯’。”   众人猛地一惊:“你确定?”   “嗯。”蓝发青年声音平稳,仿佛不清楚自己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仿佛在往外掉金子:“五阶卡牌里经常用到的一种材料,拇指那么大的一枚,售价三万。”   大家还没来得及说话,绿发青年盯着那蘑菇不确定的说:“那发光蘑菇,有可能是‘白渊砺石菇’。以前我在家族藏书库里见到过,形状、色泽都很像,据说是生长在环境非常苛刻的地方,十分难得一见……嗯,以前拍卖会上,五颗就卖出了一千多万的价格。”   众人齐齐发出震撼的声音。   杨午站在人群中央,表情在这二人一声声的话语中,越变越差。   ——这本来都是他的!   如果不是司祁不配合他行动,非要拖他后退,这时候掉入这个地方的只会有他们两个人!   等他拿到空间手环,这里的东西他都能带走,哪怕不认识这些材料叫什么有什么用,那也比被别人发现了以后拿走好!   杨午心里心疼的在滴血,却还是不得不忍痛说:“那我们将这些东西分一分吧,按照人数平分,更公平。”   大家诧异看向他。   司祁“好心”提醒:“现在这种环境,身上携带那么多东西只会妨碍行动。而且在没有脱险之前,不适合在这种事情上浪费体力。”   五阶制卡师们不屑的看了杨午一眼,心想他们路上和司祁说的那些荒野求生知识,这人真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小伙伴们也是这个意思,在这种地方,求生是首要任务,如果不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身上带着再多不能吃不能填饱肚子的材料,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擅长利用矿石材料来制作卡牌的蓝发青年上前挖了一小块矿石,充当接下来可能会用到的制卡材料。绿发少年不确定那蘑菇是不是他在书上看到的品种,就算是他的实力也用不上,干脆动也不动。   这让杨午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难以接受——周围人都不拿,那他怎么拿?这还不如他刚才说的大家把东西都分一分呢!   所以哪怕被周围人用嫌弃、不解的眼神看着,他还是上前将那堆蘑菇摘了一堆放到背包里。   别人不知道出去的办法,他知道。   他没有大家那种警惕心理,没办法对这些放在面前随手就能拿到的好处坐视不管。   就算被人嘲笑眼光短浅,他也认了,等到这伙人两手空空的被传送走,再看到他满载而归的样子,他们就知道到底谁对谁错了。   小伙伴们不满皱眉,绿发少年心疼的对杨午说:“你这样是浪费材料。不经过专业手法摘取、用合适的储物盒子储藏,东西的效用完全被糟蹋了。”   杨午含含糊糊的说:“我知道,我只是担心等下我们不会再回头路过这里……材料带着说不定就能用的上呢?有备无患。”   众人一阵无言。   五阶制卡师们嗤笑一声,“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回去。” 第140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原路返回?”金发少女看着头顶奔腾泄下的瀑布说。   “很难。”少女身旁的战士道:“那水路至少有万米长, 中间还有岔道,我不记得回去的路线。”   “如何抵御那水流的冲击速度逆流而上,也是个很大的难题。”其他人道。   “还有在水里呼吸的问题怎么办?”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来, 少女生气的鼓起脸颊,用脚跺了跺地面, “那你们说怎么办嘛!”   “往外探索一下吧, 我们这里人这么多, 就算遇到危险也有自保的能力。”司祁道。   “也只能这样了。”大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将材料整理好、等身上衣服都干透,他们背上行囊朝着洞外出发。   结果刚走出去几步,洞穴内的生物就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一条至少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的粘腻舌头从天而降, 刹那间将走在最前方的一名战士抓住。众人悚然一惊,纷纷使用卡牌对准那速度极快的舌头,冰刃打在那舌头上竟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声音。   怪物发出吃痛的嘶吼, 下意识将捕捉到的猎物松开,大家试图在懵懂的微光中寻找那怪物的身影,却只看到一个身体扁平四肢攀爬在石壁上的怪物,正瞪着仿佛金鱼似的巨大眼睛望着他们这一行人。身上的鳞片仿佛蛇类一般狰狞又诡异, 上头布满了石块与苔藓, 不仔细看就仿佛是融入进石壁了一般。   “这什么玩意儿?!”   生活在昏暗洞穴里的怪物一点不讲究美感, 长相属实是把众人给丑到了。似蛇又非蛇, 舌头长到离谱,四足违反重力在头顶上爬行的样子更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让人莫名联想到人类在地面上爬行,渗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战士们下意识对着那家伙发起了攻击, 怪物没想到这群细皮嫩肉连指甲都半点不锋利的家伙竟然那么不好对付,挨打几次之后,掉头跑向了洞穴深处。   杨午看着怪物跑远, 焦急大喊:“快追!”   守护骑士对他说:“没必要。”   除非是冲着那怪物身上的材料去的,否则荒野上如果有野兽逃跑向未知的地方,大家基本上是不会追上去的。   因为不光那野兽会拼死反击,周围陌生的环境也可能招惹到更多危险的魔植与魔兽。   杨午气急,抛下一句:“不追怎么出去!”说完就朝着那里跑。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小伙伴们大喊:“你干什么——”   杨午的守护骑士飞快赶上去救自己的主人,众人看杨午送死的样子简直是头皮发麻,却也不得不跟上去,心里对这接连惹出事情来的家伙烦不胜烦。   司祁跟在人群中,心想这应该是杨午在漫画里看到的剧情。   在原主的记忆中,杨午早就知道洞穴外头有怪物,于是让原主先走一步,被那怪物叼走,然后跟着怪物一路跑到下一个地点,再“未卜先知”般用火系卡牌攻击怪物,直接将这怕火的怪物杀死。   那时的原主心惊胆战的对杨午道谢,不停的说都怪他害杨午一起掉下了洞穴,还让杨午不得不冒险从怪物手中救下自己。但在漫画里,应该是红发少年被怪物抓走,然后原主冲上去救人,把少年救下来。杨午顶替了原主的行动,又让原主去经历那些危险的事情。   此时杨午跟着那怪物跑,大概也是想要根据怪物找到下一个地点,顺着漫画剧情走,否则他“未卜先知”的能力就会因为众人在洞穴里的随意探索而报废了。   杨午用上急速卡追赶怪物,完全无视身后众人“快停下来”的呐喊,在地穴中七拐八拐绕过好多地方,终于在被身后的守护骑士逮到前,来到了漫画中熟悉的下一个地点。   他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环境,就听到身后众人一阵骂声。   金发少女:“杨午你有病啊!”   “你想死别拖累别人!”   “本来我们会掉到这里就是因为你招惹上了那只狮子,你有没有一点拖累人的自觉啊!”   杨午原本找到正确地点的好心情刹那间烟消云散,黑着脸听一群人骂他,憋气道:“我也没让你们跟来。”   “靠!”红发少年这个暴脾气忍不住了:“你特么说的是人话吗!”   “我们不跟过来,就看着你去死?你一个人对上那怪物你能撑得住?!”   对方语气太差,杨午心头窝火,下意识反驳:“我能啊!”   原著里主角用火焰卡牌就把那个蜥蜴怪物杀死,他早做好了准备,怎么可能应付不了。   “艹!”众人更火大了,“你要是能,你刚才集火的时候,怎么不出手把那家伙弄死!”   “嘴上说的这么厉害,你干脆别当制卡师了,直接转行做战士算了!”   杨午的守护骑士是心情最差劲的,他不认可的对杨午道:“你刚才的行为太冒险了!”   杨午简直是有理无处说,不耐烦的道:“好吧,好吧,我是冲动了些,我只是觉得我能杀死那个怪物为方才被抓住的战士报仇,所以一时急切了些。”   五阶制卡师们才不吃杨午这套,冷笑连连,“之前在荒野上又不是没人受伤,让那些伤人的魔兽跑走,怎么那时候不见你这么着急。”   杨午语塞,想了想找不到合适借口,干脆破罐破摔:“我也不知道。”   众人无言以对。   杨午看向漫画中主角二人走向的下一个方向,道:“走吧。”   金发少女现在看杨午格外不爽,不满道:“凭什么你来带路?”   这里的地底洞穴四通八达,分叉口极多,无论走哪里其实都是可以的。但少女就是不满杨午想要把话题轻轻揭过的态度,处处与他作对:“这里你说的算?”   杨午皱眉,哪怕心里看这女人很不爽,还是维持人设好脾气说:“我没有要求大家必须听我的,只是觉得那边比较合适。你如果不愿意,可以和我分开走。”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还把队伍分开啊!生怕人手不够多死得不够快吗?”红发少年怒骂道:“我说你今天是不是脑抽啊,屡次三番找死,次次都要我们过来给你收拾麻烦。”   杨午强忍心里的反感,耐着性子道:“我说了,我没让你们救我。”本来他就反感这群人跟过来占他便宜,担心机缘会被人夺走,此刻恨不得这伙人和他分开,自己在这个地穴里找传承。   “你他妈的——”话题说着说着又回到了刚才,红发少年想想自己差点被水淹死,想想他们会遇到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杨午非要去碰瓷那狮子,就恨不得一脚踹在杨午身上:“行,你不想我们救那你就自己一个人过去!你去啊!”   杨午的守护骑士不认可的看着红发少年,金发少女等人也没想把事情做到这一步,正想开口劝说,谁知杨午竟然道:“可以,但我不放心我弟弟,我要和他一起走。”   “你他妈有病啊!!”红发少年彻底炸了,指着杨午鼻子说:“你想死还要带上司祁,我告诉你,要去就你一个人去,你的守护骑士也不准跟着!”   气氛俨然被一下子逼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五阶制卡师们站在一旁看杨午笑话,蓝发青年轻轻拍了拍少年肩膀,低声说:“别生气。”   “这人简直是个疯子!”红发少年骂骂咧咧:“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有病!真特么晦气!”   杨午听得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后面路程里有没有地方可以借机把这个家伙弄死,蓝发青年敏锐注意到杨午眼神不对,警告道:“别找死!”   杨午对上对方含着杀意的视线,脑袋猛地清醒,匆忙转过视线将方才的心思掩藏起来。   五阶制卡师冷笑几声,对众人道:“接下来去哪儿?这里分叉口还挺多的。”   “先回去一趟,找到我们来的地方吧。”绿发少年做事比较稳妥,“来时的路线还是要记清楚的。”   “这个我记得,”司祁道:“往后左拐两次右拐一次。”   众人惊讶看了司祁一眼,笑着道:“你记忆力很好啊!”那种情况下还能记得这些。   “制卡师哪有记忆力不好的。”司祁笑笑:“拿张空白卡把走过的路线画下来就行,不用再往回走了。”   众人觉得这办法不错,绿发少年将司祁说的路线画下,然后道:“接下来往那儿走?”   “这种时候找坡度往上的路线最妥当。”一名战士说道。   金发少女恍然:“也对,毕竟我们是在地下!”   杨午不想这群人带着司祁乱走,插话道:“还是按照我说的走吧,我运气一向很好。”   红发少年“啧”了一声,“你丫能不能闭嘴!”   杨午表情一瞬间沉了下去,本能反应让他没办法维持住以往的温柔形象。   绿发少年看到杨午这表情愣了愣,随后看向杨午的视线变得有些微妙。   他以前……好像弄错什么的。   性格柔和、爱护魔植、对话起来如沐春风,即使是这样的人,内心也不一定如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善良。   有些人是会伪装的。   绿发少年垂了垂眼眸,自此,小伙伴队伍里最后一人也嫌弃起了杨午。杨午这时候顾不得这群人,还想着单独行动,对司祁说:“小祁,你和哥哥一块走吧。”   既然是漫画中的真圣父,他肯定是舍不得看自己哥哥独自去“送死”的。   果然,司祁说:“其实无论走哪条路,通往正确路线的概率都是差不多的。”   金发少女不赞同道:“你刚才没听到吗?要走往上的啊!”   “我们无法保证自己此刻选择的这条往上走的路,后面也都是往上的,它有可能是持续往下。”司祁仔细解释道:“洞穴里的地势起伏不定,这和爬山路有很大区别。”   众人想想,觉得司祁说的也有一定道理,“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司祁道:“靠观察吧,你们看到刚才那只怪物和我们平时见到的荒野生物之间的区别了,巨大的、方便于捕捉猎物的眼睛,还有和周围环境仿佛融为一体的鳞甲,都说明它长期生活在这个环境里。”   “所以?”五阶制卡师们认真听着,他们早就习惯了司祁平日在班级里这么徐徐和众人讲述制卡的感觉,一下子进入了状态。   小伙伴们看五阶制卡师都对司祁这般态度,一下子没了反对的心思,乖乖听着司祁讲述。   “所以只要根据周围环境,观察是否有向阳的、喜好通风环境的、外表看上去与我们平时接触的魔兽魔植有所相似的环境,顺着这些痕迹去找,就能找到通往外界的正确方向。”   众人被说服,齐齐点头道:“对,是这个道理。”   “平时我们在荒野上迷路,也是按照这种方法去寻找水源,寻找来时的路。”   眼看众人就要商量出对策,杨午心中急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得去“送死”,一个人找合适的路。   这群家伙简直就是过来拖后腿的,按照他们那种找法,怎么可能找到正确的道路啊!   就算他们真的找到了出去的办法,可传承呢?传承怎么办?那才是他这次过来的目的!   杨午固执的道:“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众人这回看向杨午的眼神再也不带半点温和,五阶制卡师们直接道:“那你就留在这里等死,我们没义务照顾你。”   杨午身旁的守护骑士忍不住叹气,这样的杨午实在是让他疲惫。   司祁说:“那表哥你打算往哪条路走?”   杨午指着最开始说的那条路:“那边。”   司祁看向众人:“你们觉得呢?”   众人分析面前这三条岔路的区别,暂时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道:“哪个都可以。”   司祁:“那就往这条路走吧。”   众人无所谓道:“行。”   这双标的态度简直让杨午气笑。   怎么他说往那边走就不行,司祁一说就又行了?   这群人完全把针对写脸上,连装都不装了!   他们顺着这条路往里走,一路上不止一次遇到以前从未见过的古怪生物,就连魔植也和平时见到的差异巨大,想要辨认非常困难。   这时候,司祁的博学广识便派上用场了。他不认识这些生物,但生物身上的生长体征却处处都能说明许多问题。   许多现代社会的生物学家,光看某些动物残留下来的毛发、爪痕,就能分析出诸多的情报,甚至是推测出这些生物的生长环境、气候温度,司祁自然也是可以。   大家听着司祁的分析,一开始还能跟得上司祁节奏,听得津津有味,赞叹司祁了解的真多。   后面见司祁走两步路就要和他们解释半天,告诉他们为什么要往这边走,都有点心疼司祁每次走路都要和他们说明半天,干脆道:“算了,我们相信你的分析,你不用解释了,直接带路吧。”   司祁笑道:“好,你们有不懂的再问我。”   “问了也听不懂……”红发少年小声嘀咕,旁边几人忍不住会心的笑出声。   司祁说的东西很多课堂上老师们都没教过,他们听司祁认认真真讲半天,至少一大半是有听没有懂。   可司祁说话时候的语气太自信了,态度又极其认真,众人看得出司祁是在根据自己的知识仔细分析情况,不是乱来,因此对他的判断格外信服。   这怎么样都肯定比他们一群人半知半解的瞎猜要来得靠谱,所以他们都很信任司祁的决定。   杨午难得没有插话。   司祁说的或许都有道理,这家伙在以为自己当不了制卡师以后,真的乱七八糟的看了许多杂书,因此懂了很多东西。   但真正让杨午闭嘴的,还是因为司祁身上的“主角光环”。司祁带大家走的路竟然和漫画里的行进路线是完全吻合的,这才是真正让他安静的主要原因。   可实际上,司祁哪来的“主角光环”。所谓的主角光环,不过是司祁知晓原主的记忆,知道原世界线里杨午是怎么一路拿原主当挡箭牌往前走的而已。   他按照原世界线里杨午走过的路线走,那路线自然是合杨午看过的漫画路线一模一样。   而且他方才说的那些分析也没有错,他虽然不知道杨午是过来找传承的,但给予传承的强者确实是从地表下来,越是往上走就越靠近那位强者放置遗物的地方,并非司祁胡言乱语忽悠人。   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和杨午这两个制卡师在这里吃了不少的苦头,一路上惊险刺激数次在死亡边缘徘徊,经历了不少危险。   而此刻,整支队伍十几个人,其中一半还都是战士,遇到同样的危险状况并没有太过狼狈,至少都能应付过去。   直到他们抵达一个分岔路口,司祁知道应该往左边走,但那边的状况即使是在场这么多人也很难应对,所以第一次和杨午记忆里的路线出现了分歧。   杨午出声道:“等下,为什么往那边!”   红发少年呛声:“你管司祁要往哪边,安静听他的就是了!”   杨午:“不对,小祁你解释一下,或者再看一看,是不是走错路了。”   金发少女冲杨午翻白眼:“司祁你别管你表哥,相信自己的判断。”   方才一路上,大家都在警惕周围的环境,尝试着对付那些怪物。杨午倒好,走一路顺手对着周围的材料搜刮一路。若不是大家厉声喝止,这家伙估计还不停歇。   杨午心里清楚,自己是知道周围情况,明白哪里会遇到危险,根本不是贸然行动,根本没理由被这群人骂。而且传承考验结束后大家都会被送离这里,到时候唯一拿走大量材料的他自然可以狠狠打这群人的脸,因此“忍气吞声”承受着大家的白眼,等待后头反击的时刻。   这时候他不可能让司祁在关键的地方弄错路线,就算得罪了身旁这群人,事后他也能慢慢把关系弥补回去,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此刻绝不能错过这次机缘。   司祁与他解释:“我知道应该往这边走,但是这边气味很不对劲,里头应当是潜藏着大量的魔兽,贸然进入会被围攻。”   你特么在漫画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午气笑,突然有点怀疑那主角光环是不是看周围有这么多人在,就暂时失效了,深怕别人比司祁更优秀(比如说他杨午),就诱导着司祁不在这个时候进入传承之地。   毕竟那传承考验的是精神力领域,精神力的强弱直接决定了传承会交给谁。   司祁的精神力等级不过是中上之姿,放在外头或许是很不错,但站在这群天才制卡师里,却是绝对是末尾。   尤其他还没有得到那位制卡大师的教导,精神力没有得到系统的锻炼,根本不可能撑过原著中那看上去无比艰难的考验。   除非在场人数足够少,少到只有司祁才能拿到传承,因此这时候司祁才会在主角光环的作用下,决定不带大家前往传承之地了。   杨午觉得自己的推理非常有道理,特别合乎漫画里的逻辑。   因此也不管那么多,对司祁道:“你和我往这边走。”   众人觉得这人真是可笑:“你说走就走?”   司祁都说了里头很危险了,还非要进去送死,杨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司祁摇头表示拒绝,杨午见司祁这般态度,竟不管那么多,直接催动卡牌将司祁拽上就跑,翻脸速度快到众人完全没反应过来。   杨午倒不是不害怕那前方的诸多怪物,只是司祁既然是漫画中的主角,且主角光环那么厉害,那司祁定然不会在漫画故事结束前轻易死去。到时候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只要把司祁挡在自己身前拿来当做盾牌,他肯定不会有事。   原世界线里,杨午确实是这么做的,原主也因此吃了不少的苦头,遍体鳞伤、残疾毁容,几乎把一辈子的苦头都吃尽。   司祁并不打算给人当免费的挡箭牌,匆忙对着众人留下一句“别担心我”,便被杨午“绑”走了。   他若是不跟着杨午过去,杨午就要一个人把那机缘拿走。司祁不清楚机缘具体是什么,但看杨午这宁可和众人撕破脸也要过去的样子,肯定是好东西。   二人消失的速度极快,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男童咬牙切齿的怒吼“把他还给我——”。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声音还在他们耳边,最后一个字却已经跑出去好远好远,只能听到一点余声。   众人一时都不知道该震惊杨午竟然这么丧心病狂,一个弱不禁风的制卡师竟然带着另一个制卡师直接朝着危险隧道里跑,还是震惊楚沨人力奔跑的速度竟然都要超过使用卡牌的速度,简直像是个怪物。   等他们回过神来,众人二话不说追着几人往里跑。   他们当然不是很想管杨午的死活,但绝对不可能放任杨午绑走司祁却不管。   前方场景确实是如司祁所说一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怪物。它们长着翅膀,叫声凄厉刺耳,如同遮天蔽日的鸟群般蜂拥而来,一个个凶残的不像样。   或许是因为杨午已经提前招惹到它们的缘故,后方众人一过来就面对上这叫人头皮发麻的景象。楚沨就像疯了一般直接扔掉背后的背包,使用卡牌不顾一切的往前奔跑。   有时候明明可以抵挡的攻击,楚沨为了节省时间,宁可受伤也不去后退躲避,身上眨眼间被挠出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光看着都叫人头皮发麻。   “他这是疯了吗……”金发少女声音有些颤抖。   任谁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被一群嘶吼着的怪物包围啃咬,却浑然不顾周围的一切只想着往前奔跑,都会觉得这人很可怕。   战士们同样第一时间丢下身上的包裹前去救援,只留下两名战士站在原地保护制卡师们。   上前支援楚沨的战士都是各大家族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能手,他们的战斗经验与体力完全胜过楚沨太多,然而看到楚沨那疯魔一般不知疼痛不知疲惫的打法,还是本能的会被怵到。   尤其楚沨一边受伤一边还要攻击,动作间开合很大,血液流淌的速度极快,走过的地方全是他的血。   “够了,你快回去包扎伤口!”有战士忍不住呵斥楚沨,楚沨对此毫无回应。   “你听见没有——”有战士伸手,试图将楚沨抓住,楚沨回头一拳将那手打开,看向阻挠者的眼神凶狠到可怕,反手又毫不停歇的继续杀怪。   众人注意到楚沨的表情,一时间竟再难开口,他们能理解楚沨的感受。   换做是他们这些守护骑士,侍奉的对象陷入生死危机中,他们肯定也会着急。   心里想着等楚沨彻底力竭后就把人打晕送到后方,众人默不作声跟着楚沨杀怪,谁知打了那么久,前方的怪物仿佛源源不断般看不到尽头,他们都开始感觉到有些吃力了,早就该力竭倒下的楚沨却反而速度与之前毫无变化,甚至是因为熟练了这些怪物的攻击方式,反而杀得更凶了。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正常人类受伤到这种地步,流了那么多的血,早就该昏厥了吧!   一名战士关注着楚沨的伤势,突然看到什么脚步一顿,险些被旁边飞来的怪物一爪子挠烂眼睛。   他方才分明是看到楚沨肩膀上接近脖颈的位置有一道十分深的血痕,怎么现在看却好像只是一道小小的疤痕,光看领口处溅满了血、却压根没什么大伤势?   这家伙恢复速度是不是有点问题?这家伙真的是人类而不是长着人类外表的魔兽?他绝对有什么古怪吧!   战士心里念头一闪而过,这时候不敢分心,连忙收拢心思专注战斗。   时间拉长,大家受了些伤,开始越杀越是吃力,动作间逐渐露出疲态。他们距离楚沨的间隔越来越远,隐隐有些跟不上速度。楚沨完全顾不上周围人的情况,只知道司祁就在前方等待他的救援。身体里的血脉天赋,随着敌人的死亡彻底被激活,他根本感受不到疲惫,甚至感觉自己可以摧毁一切。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被血液洒满了的肌肤上,一层层血色纹路在楚沨的体表蔓延。   那是属于他的血脉力量,杀戮、战斗可以激活他的天赋,会让他更加接近一只野兽,拥有本能般的战斗直觉,不知疲倦、没有恐惧,鲜血和死亡就是他最好的养料。   随着死在他手下的尸体数量增多,楚沨身上的气势越来越明显。血色纹路一路从心口爬上他的脸与指尖,他的动作变得越发残暴,甚至开始直接用手去撕碎怪物的身体。   这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量,紧跟在楚沨身后的战士们看得面色发青,看着楚沨浑身浴血满是伤痕的背影,一瞬间竟有种面对荒野凶兽,本能想要攻击的感觉。   他们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更有威胁力的敌人。   楚沨越杀越是兴奋,脸上渐渐流露出野兽般的嗜血神情,仿佛要永远陶醉在这吸取灵魂与鲜血的美好幻境中。直到前方的压力骤然一轻,他在地上看到了一堆被雷电炙烤死去的尸体,眼中流露出一瞬间的茫然,然后猛地想起那个人的身影——   他要寻找司祁!   这些被杀死的怪物或许是出自司祁的手笔,楚沨急切朝着前方奔跑,不再贪恋杀戮的感觉,他想要更快找到司祁下落。   司祁站在楚沨前方约莫五六十米的位置。他在掉入地穴后,就放出了一台隐身机甲让咻咻操控,以保护队伍里的众人——好说歹说,这群人也算是被他带进来的,他要承担起保护他们的责任。   所以在他被杨午“绑”走时,咻咻默契的留在原地,没有跟随司祁离开。和司祁相处那么多年,咻咻知道司祁有多大本领,且司祁更关心的肯定是主神大人的安全,咻咻要留下来给他主人分忧。   有咻咻在一旁保护,按理来说队伍里的大家是不会出事的。但即便如此也禁不住楚沨那么不管不顾的伤害自己,司祁看一眼咻咻转播过来的画面就受不了了,当即从杨午的身旁挣脱开来。   此刻他操控着卡牌,脚步灵巧敏捷的躲闪着黑暗中怪物的攻击,杨午在一旁疼得嗷嗷叫,一边飞速给防御卡牌更换新的能量卡,一边大声催促司祁快跟他走。   司祁并不理睬。机缘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楚沨,司祁没想到楚沨平时看起来那么不声不响的,打起架来竟然那么疯,他不能放任楚沨不管,所以直接朝着过来的方向往回走。   杨午看到这一幕,简直要破口大骂。转头看向隧道前方,感觉距离终点也没有多远,咬咬牙,干脆放弃司祁这么好一个挡箭牌,顶着不停发出“嘎吱”脆响的防护罩,努力往前奔跑。   很快,原本跑过来想要保护楚沨、现在却眼睁睁看着楚沨仿佛杀戮机器一样在前方杀怪的队伍众人,听到隧道更深处,隐隐传来雷电的光芒与噼啪的声响,顿时眼前一亮。   一道在电光下忽隐忽现的身影在黑暗深处显现。行动间,竟一点不像是在狼狈逃窜,反而很有章法的操控着卡牌,将按理来说最暴烈最难掌控的雷电系卡牌操控的如臂使指,每次动作间,都是一片黑影哗啦啦的被击飞坠落。   制卡师们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个头比他们还矮一截的少年。少年神色冷静,身影腾挪间,仿佛一名精悍果敢的战士,穿梭在密密麻麻的怪物群里,动作无比的干脆敏捷。   他飞快来到那浑身满是鲜血的男孩面前,语气是众人从未听过的严厉:“楚沨!我和你说过要保护好自己,你就是这么保护的吗!”   楚沨精神状态似乎有些恍惚,一双眼睛竟然变成了兽类一般的血色竖瞳,眼睛周围稍微干净点没有被血液喷溅到的位置,还隐隐露出诡异的纹路,仿佛制卡师们描绘出的卡牌一样。   司祁心中一紧,意识到了什么,怒喝楚沨几声让楚沨停止攻击动作,将楚沨护在自己身后,对大步跑来的众人说:“走!”   周围都是怪物,众人也来不及对司祁表达重逢的惊喜,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前方是司祁过来的地方,地上密密麻麻竟然全都是怪物的尸体,也不知道司祁这一路走来到底杀了多少。   众人暗暗心惊司祁这制卡师的战斗能力竟然那么厉害,在司祁还有其他战士的保护下,飞快离开了这个隧道。   期间,司祁按着楚沨的手,不允许他攻击。   楚沨很听司祁的话,虽然心里有些舍不得那美妙的滋味,可还是乖乖的一动不动,安静的被司祁牵着走。   他们很快穿过了这让人心惊肉跳的死亡地带,抵达了杨午心心念念的传承之地。   他们在哪里看到了一个明显开始呈现风化迹象的人类骸骨,还有正捂着身体倒在地上不断哀叫的杨午。   众人:???   大家并不是很想搭理这个连累他们遭遇那么多危险的家伙,可好好一个活人就躺在自己眼前惨叫,也没办法真当自己啥也没看见。   红发少年性子急,想要走过去踹杨午两脚,让他别发疯好好讲话。   结果人刚过去,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机关,少年整个人恍惚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整个人表情猛然变得惊恐。   蓝发青年见状不对,急切喊了一声少年名字,走上前去试图将人拉回来,结果跨过拿到“界限”的瞬间,精神力同时也被传承试炼影响,“思维”被卷入到场景中去。   “他们怎么了!”眼看青年也遇到了不知名的状况,表情变得古怪,众人一时间又惊又惧,想要上前救人,又怕自己也跟着陷入进去。   守护骑士们没有太多犹豫,直接走上前去。他们的职责就是守护他们的效忠对象,遇到危险自然不可能退缩。   大家紧张的注视着他们,深怕又多几个身陷麻烦的人,结果他们竟然很轻松的就把人拉了出来,包括之前不停惨叫的杨午。   而离开那个看不见的“界限”后,陷入诡异状态的几人似乎突然变得清醒,惊诧不定的望着周围,发现自己“回来”了以后,齐齐松了口气。   杨午表现的有些神经质,质疑的眼神不断看着司祁与那个尸骸,似乎有话想说,却碍于情况不知道怎么说。   “表哥,你想说什么?”司祁直接点破。   红发少年从方才的惶恐中回过神来,听到杨午的名字,一时间也没来得及思考自己刚才到底遇到了什么,对着杨午大骂:“你妈的非要跑到这里来,招惹了一群怪物还不算,刚才那什么玩意儿,是不是又是你弄出来的!你到底要祸害多少人才算完!”   蓝发青年和其他同伴解释方才发生的事情:“我刚才突然站在了悬崖峭壁上,稍微动弹一下仿佛都会摔得粉身碎骨。而且完全忘记了我之前想要做什么,一心只想要离开悬崖那里。”   众人听得糊涂:“什么?你是说你……嗯,陷入了幻觉里?”   “差不多。”蓝发青年点头,虽然只在那种状态下保持了十秒不到的时间,可确实是给精神上带来了很大的刺激。   那种感觉太真实了,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不小心掉下悬崖,他会不会真以为自己被摔的支离破碎,痛苦死去。   那到时候他在“外面”的身体,是否也会因为他大脑给自己判断了“死亡”,而真的死亡?   红发青年看杨午黑着脸不讲话,骂了一通之后实在是懒得再搭理这个扫把星,说道:“我是看到我躲在一个石头后面,周围全都是想要吃了我的怪物,我一心想着要躲避那群怪物,不能被他们发现。”   众人皱眉:“这幻觉有什么意义?是想让我们在幻觉里死去吗?还有那尸骸又是怎么回事?也是不小心流落到这里的遇难者?”   司祁看向杨午:“表哥,你不说明一下吗?”   杨午不说话,脸色很是难看,看向司祁的眼神似乎还带了一丝莫名的愤恨,仿佛在怨恨着司祁一般,抿着唇不讲话。   “司祁,你是说你表哥知道什么?”金发少女说道。   “嗯,表哥看起来似乎早就知道这里有这个‘机关’。”司祁指了指面前的状况,“他刚才突然拉着我往这边走,或许就是想要接触这个东西。”   “杨午,你说吧,怎么回事。”五阶制卡师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看着杨午,“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忍你到极限了。”   站在杨午身旁的守护骑士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卡牌。只是看着对面一大群人,守护骑士知道自己保护不了杨午,低声说:“少爷……”   杨午皱眉,对上对面一群人虎视眈眈的逼问眼神,忍了忍,终究还是说:“我不知道。”   他凭什么告诉这群人真相。   “我就是感觉到这边对我充满了吸引力,有种奇怪的力量催促着我过来。”他将方才那种众人都无法理解的“幻觉”现场搬过来用:“或许我从很早以前就进入了‘幻觉’,所以才会做出那些冲动的事情。”   “是吗?”司祁挑眉说道:“既然你是被幻觉逼迫着做这些事情,现在清醒了,那现在我们直接离开这里,回头走吧。”   杨午:“…………”   他差点没被司祁一句话噎死。   原本一瞬间还真有点被杨午说服过去的众人,一看杨午那哑口无言的表情,哪还不知道这家伙竟然又在撒谎,一时间对他的厌恶更甚。   “你这家伙撒谎和呼吸一样自然,平时有说过一句真话吗?”   “伪善的家伙真是比小人还要可怕。”   “绝交吧,以后别再和我讲话了。”   一群少年少女心里藏不住事,感觉到恶心以后,立马将想法说了出来。   杨午被一群人指着脑袋这么骂,一时间脸色涨红,想要辩解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能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看我平时是这样冲动的人吗?我就是被幻觉迷惑了!至于为什么不离开,只是因为我直觉——”   “你的直觉让你不惜把司祁拖入险境?你知道方才的情况有多危险吗?你看到楚沨身上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吗?!”金发少女怒吼。   “反正他又不会死——”杨午满脑子想着如何辩解,下意识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想要收回去已经晚了。   “哈!不会死!”金发少女不敢置信的看着杨午,气笑的指着他道:“杨午,你就是个畜生!” 第141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杨午心里窝火, 可在场众人都在用敌视的目光看着他,这让他无比恼怒。   “行,行, 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既然把人得罪了, 那就彻底得罪死!传送装置是得到传承的人才能启动的, 等下他拿到传承就直接走, 把这里这群人全都丢在这里等死,看他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想到这,杨午对司祁说:“小祁, 你相信我,和我再试一次。我直觉这东西肯定是有用的!”   司祁微微挑眉。   怎么看样子,这次的机缘不是什么可以直接拿走的宝物, 而是类似于试炼一样的东西?   司祁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发现在原主不断遭遇危险、已经变得有些恍惚的记忆里,确实有一段被原主当成是梦境的记忆。   记忆中,原主被杨午当成挡箭牌, 带着穿过那片危险的怪兽群后, 就来到了一座地上满是碎玻璃的高山上。那时原主身陷幻觉, 忘记了他们方才正在经历的事情, 一心只执着的想着赶紧穿过玻璃山抵达山对面安全的地方。   杨午说自己走不动了,希望原主能帮帮他。原主没办法舍弃之前救了自己那么多次的表哥, 背起杨午到自己的背上,一脚踩在满是玻璃的土地, 忍耐着痛苦,血粼粼爬过了那片区域。   就在他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杨午在最后时刻突然跳了下去, 提前抵达了山上的安全区。随后“梦”醒了,杨午将昏迷中的他唤醒,说找到了离开的办法。   原主“梦”醒后仍保持着被玻璃不断穿刺的痛觉,整个人精神混乱了好一会儿,才朦朦胧胧看自己身上一点被玻璃扎伤的痕迹都没有,恍惚的说自己刚才好像穿过了一座玻璃山。   杨午好笑的看着他说“你做梦了吧”,随后带着原主离开。   原主有些茫然,可听杨午这么说,又看自己确实没有血肉模糊、被玻璃反复剐去血肉直到露出白骨的双手,觉得自己应该是做梦了,努力让自己忘掉那段痛苦的梦境,被杨午带离了这片地穴。   离开后的他们被传送到了地表,用了几天时间终于抵达学院。杨午被一群人热泪拥抱,原主则被亲眼目睹他险些害死杨午的同学痛骂排斥,说他为什么要离队伍那么远,招惹了那只狮子,自己找死不够,还差点拖累了杨午。   原主心里感恩杨午屡次三番的舍命相救,也不敢说自己其实只是听着杨午的指点去那边找草药,低着脑袋被众人指责,心里也觉得自己做错,然后被杨午大度的安慰“没关系,我不怪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所以,那玻璃山确实不是一场梦。   说来也是可怜。原主那时才十二岁,又是第一次出门做任务,便遇到了这种事情。   一路上的逃亡他全程都被杨午牵着鼻子走,各种各样的危险层出不穷,动不动就被蜥蜴的舌头抓走、被巨大的蟒蛇吞到腹中,精神状态已经到了即使看见幻觉也不奇怪的地步。   那时候有一个人把他从蜥蜴手里救下,将他从蟒蛇肚子里挖出,全程都不责怪他拖后腿,总是处处保护着他。哪怕只是因为吊桥效应,他也肯定会忍不住的依赖、感谢这个人,对方不管说什么都会下意识的相信。   对方说是梦,那肯定就是梦,不然还能是什么呢?毕竟他确实是没有受伤啊。   这个世界的人不会知道现代漫画里常见的试炼套路,随随便便忽悠几句就相信了。   司祁略微沉吟,明白杨午为什么要拉着他一起做试炼。   原来只要两个人肢体接触着进入试炼场地,就能进入同一个场景吗?   刚才杨午倒在地上鬼哭狼嚎成那样,应该是尝试着自己一个人去“踩玻璃”,然后痛苦的坚持不下去了?在地上不断哀嚎。   后面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怨恨,或许就是在怪他为什么没有像原著漫画里一样,带着红发少年进入试炼场地,没有帮助自己。   呵……这迁怒理由可真是够能站得住脚的。   司祁倒是不介意去踩一踩玻璃,他对自己的性格把握的很清楚,哪怕到时候他会忘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目的,可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畏惧。   因此他很随意的说:“行。”   众人闻言一惊:“司祁,你别冲动。”   “这东西指不定是要做什么的呢!”   “万一你在里面‘死’了怎么办?”   楚沨顶着一身的血,紧张地拉了拉司祁的衣摆,像是个可怜兮兮深怕主人离开的小流浪狗,低声说:“别……”   完全看不出刚才杀疯了的嗜血样子,看起来怪委屈的。   司祁笑着道:“别担心。”   话说出口,司祁想起自己方才就对他说过“别担心”,可楚沨根本听不进去,下一秒就冲进隧道去救人。   楚沨的反应固然让司祁感觉很温暖,可该自责还是会自责的,因此这回司祁仔细的对楚沨说:“你别怕,如果我在里面遇到了什么我无法承受的危险,或者是我感觉到了痛苦,我肯定会呼唤你的名字。到时候你就把我拉出来,好不好?”   楚沨不安的道:“真的吗?你会喊我吗?”   “当然。”司祁认真道:“就算我失去了记忆,我也不会忘记这一点的。我知道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在我感到无助的时候,我肯定喊的是你的名字。”   司祁的语气太过笃定,让周围不少人忍不住侧目。   守护骑士们很羡慕楚沨能有这样信任他的主人,如果换做他们处于楚沨的立场,这时候肯定会感动到恨不得将自己的一条性命都奉献给对方。   眼看司祁心意已决,众人琢磨着等下如果司祁露出像杨午一样忍不住惨叫的样子,就把他拉出来,终究是勉勉强强答应了司祁的冒险。   司祁想了想,提醒说:“如果你们感兴趣,也可以试一试。”   虽然有一定危险,但生活在这个世界,愿意主动踏入荒野的人,每一个都是愿意为了自身进步豁出性命的。   他们如果知道真相,肯定都会选择接受试炼。   大家还没说话,杨午先一步说:“没必要!”   开什么玩笑,传承这东西,越多人参与,竞争强度就越大,凭什么他辛辛苦苦带路,被人冤枉成这样,还要把机会拱手分享给别人?   杨午一把拉住司祁的手,直接带着他越过了“界限”。   空气一下子变得灼热起来。   司祁神情恍惚了一瞬间,发现自己四周是咕噜咕噜冒着热泡的滚烫岩浆。岩浆泡泡炸开时,散开的些许浆液不小心打在腿上,刹那间就能将人的肌肉“啃食”。   司祁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便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声惨叫,他看到不远处的杨午,也看到岩浆“海”上,正漂浮着数十块的石头。而他和杨午正分别站在两块漂浮石块上,前方就是安全的、可以摆脱这片死亡困境的地面。   四周的岩浆亮到几乎刺眼,给司祁的感觉,就好像他是被夹在电暖炉上炙烤着的烤肉。   无处不在的热感仿佛有针正在不停穿刺着他的身体,又像是有小刀在拼命刮扯着皮肤。   杨午大概是被岩浆的火点烫到了脚,正抱着小腿不停的惨叫。   注意到司祁也在旁边,正在哭嚎的少年愣了一秒,随后似乎对自己眼下离奇的状况产生了什么联想。   他很快在脑海里找到了相对应的答案,回想起了一些曾经在漫画里看到过的画面,眼神微微亮起。   司祁直觉这家伙知道真相。   所以他说:“表哥,我们该怎么办?”   “到对面去。”杨午调整好思绪,一脸难过的对司祁道:“小祁,我腿受伤了,走不了路,你能过来背我吗?”   司祁露出杨午熟悉的圣父微笑:“当然可以了,表哥。”   两个人的对话,站在他们身边的人是可以听到的。   这幻觉就像是当事人正在做梦,能变化表情,能说梦话,也能站着表示出少部分在梦境里的动作。   司祁似乎胆量很大,并没有被周围的景色吓到,表情十分镇定。   而杨午则和红发少年、蓝发青年一样,先是被岩浆场景吓到,然后又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弄伤了腿,不停的哀叫。   通过两人对话,大家很快听明白他们看到了什么,身处于什么样的环境。   而杨午竟然因为自己小腿被岩浆弄伤,就让司祁大老远跑过去救他,甚至是背着他逃出岩浆区,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心里膈应。   他就没想过司祁可能会在接他的路上,不小心掉入岩浆里活活被烧死?   也没想过司祁年纪比他还小,个头比他还矮,背着体型体重都比自己高的人,一路上的风险会被增加多少?   偏偏司祁还露出那让人心疼的笑容,毫无阴霾的过去真的“背”起了杨午,嘴里说着:“表哥,你要抱紧我呀。”   随后就是一段众人看不见,只能通过对话脑补的“跳跃”画面。   司祁背着杨午跳向下一块巨石,这种感觉就仿佛不带任何安全装置,在悬崖边上玩跳房子游戏一样,跳出格子外当场就要真正意义上的“出局”。   而随着两人的动作,周围的场景也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岩浆海开始翻腾,“海浪”忽的一下升高,涌起的高度甚至超过人的头顶。   司祁专心看着脚下,不注意周围的环境,杨午左顾右盼,却是把这画面看了个真切。看到远处的岩浆朝着这边方向打来,他身体下意识抖动,险些把司祁带了个趔趄。   “表哥你别动,我会摔下去。”   简简单单一句话,差点没把旁边的几个人吓死。   杨午:“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司祁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脸上写满了“我当然相信你”。   杨午压根不管司祁知道不知道,反正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个好糊弄的圣父主角,他的言语不自觉变成了当初私下里教导司祁制卡时那样强势:“小祁你快一点,这里太危险了。”   “艹,这家伙他妈的要不要脸!”红发少年破口大骂,杨午的守护骑士惭愧的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的主人圆场。   杨午可不知道身旁有人正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无耻,他坐在司祁背上,手死死抓着司祁的肩膀。主角是不会死的,所以坐在主角背上的他肯定也不会死。   他将身体死死靠在司祁身上,仿佛包裹一样紧紧缠着他。司祁身体摇摇晃晃,艰难的在石块上跳动,每跳一下,都仿佛要用了吃奶的力气,吃力的样子看得旁观众人心疼的不行。   而杨午就好像一点没听到司祁疲惫的喘息般,自顾自紧张兮兮的盯着周围,偶尔还会用嫌弃的视线扫向下方,催促司祁快点。   红发少年揉着拳头,很想一拳把这家伙打翻在地。   “啊——”司祁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众人心猛地提起,深怕司祁遭遇了不幸,谁知下一秒却是杨午“嗷——”的惨叫起来,眼泪唰一下飚出,捂着胳膊大喊:“你怎么回事,你要死啊!!”   他的一条胳膊全被岩浆浇到了,露出一截带着些许焦肉的森森白骨,光看着都能把人吓疯。   司祁紧张兮兮的试图抬头去看杨午的情况:“表哥,表哥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虽然猜到这里可能是传承试炼,但痛那是真的痛啊!而且死也是真的会死!!   杨午气到咬牙切齿:“你看着点行不行!!”   司祁声音低落:“对不起,我的腿被岩浆打到了,我好痛……”   “那能怎么办,就算腿断了也要用手爬着离开啊!不然在这里等死吗?!”杨午催促道:“放心,你可以的,你绝对能安全通过这里,快点!”   “我知道了……”司祁委屈说:“表哥,你能下来吗?我现在走路可能还没你——”   “不行!”杨午痛的浑身肌肉都在打颤,如此热的天他竟然都能疼出冷汗来,厉声拒绝道:“你别让我说重复的话好不好,快点走!”   司祁不说话了,仿佛心灰意冷一般,低着脑袋沉默往前走。   众人紧紧盯着司祁,猜测司祁接下来的行动。可能他们中途又遇到了很多的麻烦,因为杨午经常发出要死了一样的痛呼惨叫,不停大骂司祁没用,害得他受伤,说自己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司祁大概是忙着带着人逃跑,又或许自己也疼的说不出话,一路上十分沉默,只能听到他的疲惫喘息声,还有杨午一刻不停歇的哀嚎。   大家猜不出司祁此刻伤重的如何,只是想象中,司祁的情况应该是比杨午还要严重的,毕竟杨午在司祁背上身体还能躲,司祁却是碍于杨午的存在,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事实情况与他们想象的完全相反,杨午靠在司祁身上,成了司祁最方便的人肉挡水伞,哪里有岩浆要溅过来了,司祁身体一转,那岩浆就结结实实全被杨午挡住。   所以杨午那不停歇的惨叫,是真的没有一刻可以消停的不得不惨叫。他的行动完全被司祁限制住,司祁要他出现在什么地方,他就得出现在什么地方,让他挡哪个方向的岩浆,他就得挡哪个方向的岩浆。   很快,他的脸也被岩浆打中,一双眼直接被腐蚀了个干净,连痛呼求救的力气都没有。   司祁还在那里一脸担忧的插刀:“表哥,表哥你没事吧,表哥你可不能倒下!”   你倒下了,谁给我挡岩浆啊。   杨午出气多进气少,崩溃的哀求:“你快点,快点……”   司祁“诶”了一声,脚步轻快的躲闪着四周的岩浆。   设置这个秘境的强者,是为了选择无论精神还是意志,都能无惧无畏的勇士继承自己的衣钵。司祁的意志力与行动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穿越岩浆这种小事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方才他为了戏耍杨午才会表现出吃力的样子,实际上并不费什么劲。   杨午算盘打得很好,想要靠司祁的保护抢先抵达安全地带。如果司祁真的是原主,原主肯定不会故意让杨午受伤,会把杨午保护的好好的,但谁让司祁不是原主呢?杨午试图最后关头横插一刀的做法因为他双眼的瞎掉而彻底告罄,当司祁双足平稳轻巧的落在了安全区,他就这样顺利通过了试炼,大脑里刹那间被灌输了这名强者生前所有杀死猛兽、纵横荒野、提升精神力等宝贵知识。   当然也包括那枚空间手镯。   众人看司祁与杨午一起变得安静,紧张兮兮的担心他们俩该不会遇到了什么事情,犹豫着要不要把人拉回去,结果下一秒对上了司祁含笑的眼眸。   “司祁!你没事!”金发少女惊喜的原地跳了两下,对司祁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啊?是安全离开了吗?”   “对,”司祁笑着道:“让你们担心了。”   “你也知道啊!”红发少年亲眼见证了司祁是如何保护杨午的,对司祁的人品还有义气格外敬佩,只觉得这人怎么看怎么顺眼,恨不得能和司祁当场结拜成兄弟。   绿发少年也因为司祁的博学广识,对司祁格外有好感,金发少女更别提了,她天性上就是喜欢司祁(原主)这款温柔儒雅范儿的,打从一开始就把司祁当成了好朋友。   于是杨午以为的“主角光环”在这一刻又一次发挥了作用,本应该属于主角的好朋友,彻底抛弃了杨午这个冒牌货,自发聚集到主角身边,成为他的坚实伙伴。   而杨午痛到昏厥醒来以后,崩溃的发现自己吃尽了苦头得罪了人,到头来却连个传承都没得到。一句安慰的话都听不到不说,还要面对伙伴尽数背叛、所有人都那他当扫把星的事实,简直恨不得把世界毁灭再重启,让这一切重新开始。   他对司祁说:“你拿到了吧?”   司祁“嗯?”了一声,不解的看着杨午。   “别装傻了!”杨午现在最恨的就是夺走他传承的司祁,这家伙到底哪里好了?傻里傻气,满脑袋花田,不过是因为被命运眷顾,就无论做什么都能得到最好的。   如果他是主角,有着主角那样的不死光环,他也能做到司祁做到的那一切!   “你拿到了什么,你都拿到了什么!交出来!”杨午歇斯底里的恨不得冲上来掐住司祁的脖子,可惜刚有动作就被旁边的几个人一人一下直接推翻在地,后脑勺差点没磕到地面上。   守护骑士动作慢一步的上前,将人扶起,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对他说,可杨午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在那里拼了命的找司祁麻烦。   司祁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哦,我知道了离开的方法。”   众人心中一喜,连忙围上来道:“真的吗?往哪里走?”   “快带我们离开吧!”   司祁笑着道:“不着急,这里有一个传送装置,我们可以直接通过这个离开。”   “传送?”这个世界也是有传送这个词汇的,只是很少听说,因为拥有空间转移能力的魔兽魔植非常稀少,几十年不一定能出现一次。   “对,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回头收集自己想要的材料,下一次就不一定能那么好运的再过来了。”   众人听到后,简直惊喜万分,连忙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去把什么材料带回去才好。   而一路上都在顶着白眼收集材料,就等着什么时候可以靠这个打脸的杨午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简直恨不得大骂出声。   艹!那他这一路的委屈不是白受了!!   司祁的话语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喜讯,不但告诉大家可以离开的消息,还给出了他们发一笔横财的机会。   同样都是出门探险,在地穴中寻找出路,和在荒野上执行任务,所遭遇的风险差不多,但得到的回报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地穴中许多魔植、魔兽都是荒野中极难遇到的稀罕物,危险程度与荒野里的一样,但能够卖出的价格却绝对会超出许多。   尤其是他们这种大家族,从来不会缺钱去买材料,缺的是即使有钱很多东西他们也买不到。   像是绿发少年,他拿到那发光蘑菇以后,就肯定不会想着将它卖掉,而是当做家族中重要的稀罕资源保留起来,甚至是琢磨出人工种植的方法,那带来的好处将会是源源不断的。   司祁的提议绝对是刚好戳到了他们的痒处,让他们无比欢喜。   之前司祁一路上带着他们寻找离开的办法,已经让他们潜移默化中对司祁充满了无声的感激,此刻这个感激更加浓烈,俨然将司祁当成了自己的挚友,甚至是恩人。   如今的洞穴,对他们而言已经不是困住他们的囚笼,而是到处都是宝藏随便人捡的宝库。大家满心欢喜的朝着来路回去,兴高采烈的活像是在过年。   杨午是众人中情绪最差的那个,即使他努力想要维持住形象,可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给他带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很难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尤其红发少年还在那里不断拱火,对着他冷嘲热讽。   他终于忍不住了,破罐破摔的说:“拿了一点好处就这么沾沾自喜,你们的‘恩人’偷偷藏起来最大的宝贝却没告诉你们,手指缝里施舍点东西出来,你们就感恩戴德了?”   众人听出杨午又在针对司祁,当即骂道:“杨午你别在这里又给我挑事。”   “如果不是司祁,你以为你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就你那点本事,刚才在岩浆里早就死了!”   “如果不是司祁家里资助了你,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待在学院读书,有什么本事成为三阶制卡师?还在这里找司祁的麻烦污蔑司祁,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污蔑他?”杨午被怼的面色通红,讥讽的“哈”了一声,指着司祁手腕上的银灰色手镯道:“那你问问司祁这是什么东西,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不说明!”   众人这才发现司祁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东西,虽然疑惑,但还是下意识顶嘴:“司祁身上的东西多了去了,他凭什么要逐一和你解释来历,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   杨午才不管那许多:“这是这个地底洞穴中最大的宝物,他合该坦白,将东西分享出去!”   “你怎么知道是宝贝?”   “就算是宝贝,他为什么要分享?你是他谁?你哪来的脸找司祁要东西!”   都不需要司祁说话,周围人一个个仿佛鸡妈妈护宝宝一样冲出来挡在司祁跟前,深怕这个伪君子会像在幻觉中一样肆无忌惮的欺负司祁。   杨午看着这熟悉的、漫画里经常见到的画面,咬牙切齿:“你们倒是见风使舵,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就不信司祁的主角光环真那么厉害,捅破道:“这是空间手环,可以往里面储存一整间屋子的东西!里头装满了古老强者一辈子遗留下的宝物,只要你们把司——”   红发少年揍人的速度没楚沨快,楚沨一脚把杨午踹飞在地,将人按在地上,一拳下去,鼻血和眼泪瞬间飚飞,惨嚎声响起传出去老远。   “砰”、“砰”、“砰”。   大家冷眼旁观杨午被揍,杨午的守护骑士忍了忍,终究还是无法违背自己的本心,低着头一边与大家道歉,一边将杨午从楚沨的手底下扯出来。   司祁没从原主的记忆中看到有关空间手镯的记忆,却是见过杨午不知何时起突然佩戴起这个手镯的。研究了一下手镯的作用,很快察觉其中关窍,倒是一点也不遮掩的说道:“真能往里面存放东西!”   大家一惊,看了过来。   “真的吗?快试试!”金发少女随手塞了个卡牌过来,司祁伸手一接,卡牌在他手中消失不见,大家顿时惊呼出声,好奇的不行。   “要是能研制出这个手环的制作方法,以后出门哪里还用担心物资方面的问题!”绿发少年羡慕道。   蓝发青年观察手环的材质、做工,思索着复刻出手环的可行性,猜测道:“那位尸骸的主人,应当就是制造出幻觉、给予司祁这个手环、并给出传送方法的人吧,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所以司祁得到这个手环,还有出去的方法,就是司祁通过幻觉后的奖励了?”众人恍然,脑海里想起以前听说过的古代强者传承,原来这就是。   “那杨午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红发少年挑眉:“他之前非要朝着隧道里头冲,不会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传承,还有出去的办法吧?”   不然怎么解释杨午那失心疯一样的行为,还有一语道破这个连司祁都不知晓的手环的作用。   “呵,凭这家伙见利忘义的性格,还真可能是!”金发少女嘲讽。   “那幸好他没有通关,而是司祁通关了。”五阶制卡师闻言松一口气。   以当时那情况,即使司祁建议他们也可以进入幻觉查看一下状况,他们也是不敢冒险的。   而杨午为了这个所谓的空间手镯,一心想着通过幻觉,到时候离开地底洞穴的传送阵也会被他一并知晓了去。   以当时大家和杨午几乎就要翻脸的状况来看,杨午若是知道了离开的方法,十有**是不可能告诉他们的。   而他们能否离开这个洞穴,这个洞穴是否真的有可以离开的出口,在离开前,他们会不会因为受伤、食物不够而死去,这都是未知的。   因此司祁抢在杨午前头通过了幻觉考验,得到了尸骸主人的“遗产”,不光给予了司祁奖励,其实还连带着救了他们。   众人听到对方提醒,顿觉心有余悸,纷纷说:“是这个道理!”   “幸好得到奖励的是司祁,司祁肯定不会隐瞒传送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杨午是从哪儿知道的传承下落,但杨午既然早就知道这里有传送、空间手镯、幻觉考验的存在,却隐瞒着坚决不肯告诉他们,一个人偷跑过来,足以证明杨午的私心有多重。   至于杨午试图用来挑拨离间他们的手镯,这个事情完全没有被他们太放在心上。   理由有很多,一是因为他们出身豪门,家大业大,一位古老强者的遗产再多,也不可能多过他们一整个家族数百年来的积累。那点东西这么多人平分,分到手里能有多少?也就杨午小家子气的会觉得那些东西很多罢了。   还有就是这群人里一半是漫画作者钦定的好人,另一半是与司祁相处一学期后,被司祁判断认为可以结交的队友,人品质量绝对是上上之选,不然也不会被司祁特意带来寻找机缘。   他们能在司祁帮助下进入洞穴搜刮走成堆的好材料,已经很满足了,更多的属实没有必要。反而还催促司祁:“你既然有了这手镯,就赶紧利用起来,把洞穴里的东西通通带走!”   “对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现在知道这手镯的作用,赶紧用起来!”   金发少女说到这里,忍不住嘲讽了一句杨午:“这家伙可算是有一点点用处,知道提前告诉你这手镯能存放东西。”   杨午原本还没想到这点,现在被少女提醒,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   感情他挑拨离间半天,白白挨了一顿揍。非但没让司祁失去自己的宝物,反而还让他因此得到了更多!   要知道原著剧情里,主角也是在离开洞穴后,才注意到手腕上多了个东西,发现了空间的妙用。那洞穴里的宝贝,两个角色是一点没有带走的!   靠!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所以他杨午这一趟跌跌撞撞吃苦受累的,作出的努力全用来给司祁他们带路了呗?帮司祁亲自引领到机缘面前还不算,甚至还贴心的把机缘的使用方法都给提前剧透了!   他气啊!! 第142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杨午心里窝火的要死, 一张脸臭到不行,然而大家看到后非但不会心疼他,反而心里越发痛快, 哈哈笑了几声,带着自己的守护骑士去寻找宝贝。   一群人冒险用了小半天, 寻找材料却耗费了足足两日,可谓是收获了个盆满钵满,满足至极。   当然,真要说收获最多的, 肯定还是司祁了,毕竟别人最多只能带走几个背包的材料,而司祁却是装了整整一屋,几乎把整个地穴都搜刮了个干净。   “空间手镯这东西,外头肯定会有很多人觊觎,大家要给司祁守好秘密。要是谁说出去,我肯定不放过他!”临踏上传送地点前,金发少女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这么说。   她性格敢爱敢恨又护短, 这么讲很正常, 这段日子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对司祁有多偏袒。   红发少年当仁不让, 也站出来说:“加我一个!谁要是敢害司祁, 我绝对饶不了他!”   蓝发青年没说话, 但他看向少年温和的视线,已经说明了他的一致立场。   绿发少年还有另外两位五阶制卡师皆是会心一笑, 点头说:“我们也是。”   他们本就很喜欢司祁这个人,哪里会作出对司祁不利的事情。尤其近段时间家族因为司祁的一些建议获益良多,他们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和司祁关系闹僵,那绝对是得不偿失。   大家视线默契的对准了杨午, 意思很明显。杨午表情难看,有心想要往外透露司祁的秘密让司祁吃点苦头,可真要说出去了,大家肯定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他一个小小制卡师,哪有办法应对这么多大家族的针对,只能屈辱的道:“我不会往外说的。”   众人冷哼一声,压根不相信杨午的片面之词,只是他们会盯着杨午,看他敢不敢试试他们这群人的手段。   事情说完,大家在司祁的帮助下,很快通过传送回到了久违的荒野地表。   数日没有见到蔚蓝的天空,大家属实想念的紧。哪怕是处处潜藏着危险的茂密森林,也让他们格外欢喜。   久经沙场的老练战士们飞快辨别着方向,很快找到了学院的所在方位。   他们接取的任务内容是收集材料,这个早在地穴里“挖宝藏”时就顺手完成了。此时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回到学院把东西放回到正式的存储盒里,免得浪费了材料的效用,因此二话不说朝着学院那边行走,只用了几日功夫,便顺利抵达城内。   这次的出行,除了杨午以外,所有人都很满意。   司祁也是满意的,不仅因为他阻拦了杨午的计划、揭穿了杨午的真面目、得到了原主应有的东西,还因为那个古老强者给他传输的记忆,里面有很多内容对司祁帮助很大。比如说空间手镯的制作方法,传送装置的材料,还有各式各样灵活使用精神力的办法等等。   那个空间手镯的制作工艺,在司祁看来并不困难,如果能够顺利推广出去,绝对是件可以帮助到许多人的大好事。   传送装置更是如此,如果每个城市都能安装,未来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会更加密切,大家不需要再冒着生命危险穿过荒野去往其他城市,或者支付天价的通讯费用只为了说一会儿话。   而那涉及到精神力的相关内容,刚好解决了无法批量制作精神力卡牌的难关,司祁已经从中得到了启发,很快就能实现机械化大规模机械制卡。   说起机械化大规模制卡,这次出行队伍里的几个人,正是司祁组建未来势力的第一批班底。   众所周知,机械制卡牌需要机械、材料以及空白卡。空白卡的生产大户便是其中的一位五阶制卡师,他家往外售卖的空白卡牌几乎占据了整片大陆三分之一的销量。而材料主要来源于魔植、魔兽和矿物,分别对应绿发少年、红发少年以及蓝发青年,他们的家族在之前与司祁的沟通中都相处的很好,完全可以进行更进一步的合作。   另一位五阶制卡师的家族是生产制卡机械的,他们在这方面已经经营许多年了。司祁如果推出更好的制卡机械,对所有从事这一行业的家族而言肯定是致命性的打击,双方将来绝对会演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司祁干脆选中了一家无论规模还是品性都很不错的家族作为合作伙伴,这样司祁可以在制造机械方面节约不少的力气,他们也能通过合作的方式继续自己延续家族,甘心成为司祁的马前卒,为司祁挡住来自其他同行家族的麻烦。   且既然司祁想要组建势力,武力震慑当然是必不可少的。金发少女家就是盛产战士的,她们家族名下的雇佣军兵团足迹遍布整座大陆,假若司祁可以为她们家的战士提供源源不断大量的高阶卡牌,没有一名战士可以拒绝得了这种诱惑。   在杨午还在斤斤计较,为司祁“抢走”他机缘一事念念不忘的时候,司祁早就开始盘算起了下一步,为建立自己的卡牌帝国做准备。趁着假期的功夫,司祁逐一与这些队友交涉更进一步的合作事宜,在合适的时机将他研制出的制卡机械展示给他们看。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种东西的诱惑,在制卡机运作起来的刹那,他们简直要疯了。在听到司祁邀请合作的瞬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司祁的合作对象,并且在契约达成后,无比庆幸自己能够在学院中与司祁成为朋友,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合作的内容自然是不会往外公布的,杨午看这伙人在假期里与司祁神神秘秘的接触,从头到尾都避着他,只以为是这伙人嫌弃他,故意排挤他。   等开学以后,同学们完成任务陆续回到学院,班级中折损了几名同学,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家对那些同学的过世而感到惋惜,这时注意到几个小伙伴对杨午的排斥,询问过后很快从他们口中听说了杨午诸多差点害死人的极品行径,顿时对杨午感到越发厌恶,俨然是将他当成了学院里的臭虫去看待。   杨午在学院里的处境因此变得越发艰巨,大有原世界线里,原主被杨午恶意针对时的感觉,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原主至少还没有被副校长厌恶、被离岸集团针对,而他却两者都有。   为了躲避离岸集团的绑架,杨午之前一年多的时间,一直都跟在诸位好友身边,利用他们来当自己的保护伞。平时能不出学院,就尽量不出学院,混迹在同学中,依靠学院中无处不在的诸位战士来间接的保护自己。   而现在,同学们厌烦他、朋友们躲避他,他一下子失去了许多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甚至就连原著中本应该会为了保护原主而死去的守护骑士,现在也萌生了想要离开他的意向。   一般来说,守护骑士是很忠诚的存在。他们既然愿意从一名战士,变成专属于某一个人的骑士,就等于是他愿意为对方奉献自己的一生。这种关系很多时候比夫妻、比父子、比挚友,还要更加的紧密,是一旦达成,此后一辈子无论何时都绝不会分离的绝对搭档。若是骑士为了守护主人而死去,这对骑士而言也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一件事情,其他守护骑士如果听说,肯定也会尊敬他们的所作所为,视他们为榜样。   而一个守护骑士如果说想要放弃他的主人,情况绝对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要么是因为这个骑士品德恶劣忘恩负义,要么就是这个骑士已经无法忍受自己侍奉的对象,坚持决定离开。   杨午的守护骑士,本就是杨午通过模仿原主的手段“抢夺”来的。这名骑士忠诚于杨午的善良,才会一心一意跟随杨午,可现在杨午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骑士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实,不想再在别人因为杨午的恶劣行径报复杨午时,出面违心的去把杨午救下来。   他和杨午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杨午对此反应的无比过激杨午坚持认为骑士的离开,是因为他和那些“朋友”一样,经受不住剧情的驱动,想要转投司祁,毕竟原著里就是这么描写的。因此对着骑士说了很多伤人自尊的话,说骑士是捧高踩低,想要找像司祁这样更好的下家,才会背信弃义的抛弃他。   骑士被这些话说的十分伤心,他从没想过背叛杨午,更不打算转而去侍奉其他的制卡师。一位骑士终身只会侍奉一位主人,离开主人的骑士不可能再被其他人接纳,杨午的话简直是往人心窝子里捅刀,公然说他看重金钱利益毫无尊严底线,是个小人。   双方因此闹了个不欢而散,杨午身边失去了最后一个保护屏障,少了一个可以替自己去死的人,开始越发的感到不安。   他没办法让离岸集团不去注意自己,因此哪怕学院里的大家再怎么厌烦他,冷落他,他还是想方设法的往别人跟前凑,坚决不落单。   周围人对此怨声载道,恼怒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可杨午能怎么办呢,他不想被抓走当试验品啊!   虽然他不在乎楚沨遇到这种事情,甚至还考虑过顶替离岸集团由他来对楚沨这么做,可轮到他成了会被绑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的存在,他光想想都受不了!   所以他只能到处找人保护自己。   司祁有时候也会被杨午缠上。不光是日常生活中,在组队做任务、参加什么活动的时候,杨午尤其喜欢粘着司祁。   原世界线里,“友爱兄弟”的杨午时常会因为自家弟弟被同学排挤,“好心”将弟弟接纳进自己的小组队伍里,参加各式各样的任务或者活动。   他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利用主角的主角光环,去为自己谋取好处。   但原主那时恨不得自己能够在学院中低调到仿佛隐形,最好大家都当他是空气,总好过被人拿出来反复嘲讽。杨午这个学院中的明星人物却屡屡将他推上台前,给予他诸多让旁人羡慕不已的机会,让他被众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想起,暗骂他这样的家伙凭什么能够进入这么好的队伍——这给他带来的困扰可想而知。   而现在,情况刚好反过来。司祁成了学院里万人瞩目的存在,杨午则被人人喊打,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偏偏杨午还为了剧情中的诸多好处,屡屡凑到司祁身边,利用自己表哥的身份提出想要和司祁组队,卖惨说“所有人都误解我,针对我,只有你能够帮助我”,博取圣父表弟的同情,甚至为了防止再次发生地穴中人数众多情况超出他控制的情况,还要求司祁和他单独两个人一组,不准带别人。   这让许多试图把司祁拉入自己队伍,厌恶杨午利用关系为自己谋取好处的人无比愤怒,越发的反感杨午。   杨午因此品尝到了原世界线中,比原主更加恶劣的处境。   换做一般人,可能早就无法忍受那种无处不在的压力,还有被全世界排挤的感觉,崩溃的离开了。可谁让杨午是“世外之人”呢,三次元俯瞰二次元的高傲心态,还有“下次肯定能翻盘”的预知未来的自信,让他拥有超出常人毅力。   他就像是被胡萝卜吊着去拉磨的驴一样,自愿被套上枷锁。忍耐着周围艰苦的环境,艰难朝前行进。就为了那注定够不到的好处,不断感受着来自周围的痛苦,还自以为是“天降大任于斯任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总能等到苦尽甘来的时刻。   他既然这般“上进”,司祁自然是不会让他失望。   司祁不怕被人纠缠,怕的是杨午离开学院后,去当一个普通制卡师,到外头过好日子。   原主曾经受过的苦,如今杨午也才刚刚品尝了个开始,如何能就这样放过他。   因此在杨午暗藏得意的神情中,“圣父”司祁每次都答应了和杨午组队。   同学们觉得司祁实在是太好心了,连对这种烂人都愿意施以援手,给予机会。和司祁因为正事关系越发熟悉起来的好友们,却是因为司祁私下里组建势力时,诸多果断英明的决断,隐隐意识到司祁的手腕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简单,坐看杨午自投罗网。   在原世界线里,杨午屡次利用原主开启机缘,在危险时提前将原主挡在自己身前、在需要选择时提前抢走原主会决定的选项,明明两人身处于相同的境地,可每次原主都是浑身狼狈遍体鳞伤,无论做什么都会失败,而杨午却是准备周全游刃有余,次次都能成功。   这让大家嫌弃原主果真无能的同时,越发钦佩杨午,竟然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都能顺利完成任务,那时的杨午可谓是春风得意。   而眼下,司祁和杨午都拥有对未来“未卜先知”的能力。当双方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时候,很多事情只需要单纯依靠实力就能决出胜败。   学期开始以后,学院展开了一次制卡师比赛,比赛的主要内容是引导制卡师们对精神力的掌控。   学生们积极报名参加,杨午记得漫画中的这一剧情,坚持要和司祁一组。   杨午算盘打得很精。原著中司祁在这次比赛中得到了冠军的头衔,所以只要他和司祁一组,他就能在“主角光环”的庇护下,顺利得到冠军,分享到一半的冠军奖励。否则冠军很容易会因为剧情安排,直接落入到司祁的手里,而他却什么也得不到。   旁人都觉得杨午占据了别人和司祁搭档的机会,耽搁了司祁竞争冠军的机会,怒骂杨午不要脸。杨午却觉得司祁这种精神力等级不过中上的人,能和他这样资质绝佳的天才搭伙参加比赛,是司祁占了便宜。   不满旁人总说他和司祁组队占了司祁多大的便宜,杨午刻意隐瞒了他知晓的比赛内容,想要看司祁在比赛中费劲琢磨的样子,好在那时候站出来指点司祁如何解决麻烦。   可惜天不遂人愿,司祁大概是因为前几年看了很多书的缘故,脑子比原著里要好使,面对诸多难题表现的非常轻松,一点没有发愁的样子,和漫画中表现不符,让杨午很是遗憾。   就这样,杨午跟着司祁突破层层难关顺利挤入决赛,并在最后观众们激动的欢呼声中,联手获得了此次比赛的冠军。   同学们对此既兴奋又恼怒,兴奋的是司祁果然厉害,恼怒的是杨午这个拖油瓶竟然也跟着沾了光。   精神力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大家只能根据比赛结果判断情况,因此普遍认为杨午是借着司祁的势才能拿到冠军,实际上比赛全程都在划水。   他们认为,杨午如果不和司祁一组,肯定连第一轮海选都过不去。   杨午对此嗤之以鼻。他自知自己精神力等级,比主角要高出好几截,且还掌握了制卡大师的锻炼方法,对精神力的掌控远胜学院里的那群天才。   他只是缺少一个证明自己的舞台,而这个舞台此刻正放在他的眼前。   趁着最后一场比赛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注视着这里。杨午当众喊住了司祁,笑吟吟说:“既然已经决出学院里的冠军小组,不然我们两个之间也比一下,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冠军。”   台下众人无不愕然,杨午却是露出一个矜傲的,神秘莫测的高深表情。   这是“剧情”以外的事情,不受“绝对命运”的控制,杨午觉得自己不用担心司祁的主角光环,可以顺理成章的靠着自己的实力,踩着司祁上位。   他这表情属实是让看他不顺眼的人觉得他很欠打,台下众人纷纷喝倒彩的喊杨午下来,让杨午不要自取其辱,杨午却坚持自己的看法,要求司祁必须和他比试。   反正他的真面目,已经在主角组几个小伙伴的大肆宣扬下,弄得人尽皆知了。他也懒得再成天做善事伪装成好人,破罐破摔暴露出真实本性:“大家都说我是靠抱大腿才当上的冠军,不如在这里让他们看一看,我们两个到底谁才是拖后腿的那个。”   他的态度很坚决,拉着司祁必须和他比。   司祁“耳根子软”,对他向来是“没有办法”的,因此在杨午的再三要求下,答应了杨午的提议。   比试办法很简单,他们正在比赛的场地上,直接借用刚才决胜局留下的装置就能进行比试。   杨午自信满满,满脑子盘算着要怎么利用精神力碾压司祁,让司祁当众出丑,证明自己司祁更强的实力。   司祁知晓杨午的打算,心态很是平静。看着杨午斗志昂扬的样子,甚至还有点想笑。   在比赛开始的瞬间,杨午毫不客气的将所有精神力倾泻而出,灌入到仪器上,试图用最快的速度碾压司祁,让司祁颜面扫地。   司祁对此没有一点感觉,将平时一直收敛起来的精神力施展出去,发挥出全部水平。   只看到沙盘两边通过精神力推动的两种溶液,几乎是以鲸吞的速度,一边火速吞噬了另一边,眨眼间争夺走了全部的地盘。   那感觉,说是狂风呼啸席卷场地也不为过。比赛就这样结束了,仿佛壮汉欺负小朋友一样,从开始到结束都没超过几秒,速度快到完全超出大家预料。   观众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宣告比赛结束的声音从审判席方向响起,发出“嘟——”的哨音。   台下众人目瞪口呆,杨午脸上的矜傲自信神色甚至都没来得及收回。从放出精神力准备大展身手到精神力完全被碾压,反转来的太快,大脑都没反应过来,懵逼的表情直接卡在他脸上。   这表情实在是有些搞笑,下方小伙伴们看到后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同学们也跟着陆续回过神来,全场顿时哄堂大笑,声音宛若汪洋般席卷了整个场地。   早就看杨午不爽的人这时候终于有机会吐槽了:“我就说杨午在比赛里一点帮不上忙,全程都是靠司祁一个人撑着!”   “这水平,坚持不到几秒不到就输了,啧啧啧……怕不是比那些刚入学的新生都不如!”   “我说这杨午到底怎么想的?跟着混了个冠军也就算了,还非要证明自己究竟有多菜,深怕别人不会笑话他?”   杨午听着台下的讥讽,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得不断大声辩驳:“这仪器坏了!我怎么可能输得那么快!”“你们凭什么笑我?我的精神力等级比你们任何人都要高!”“都给我闭嘴!!”   大家对此不屑一顾:“哈!比不过就怪仪器,你可真有本事!”   “你等级比我们高,还输的那么惨。不是太废柴,就是太懒惰,这有什么好说的!”   “司祁靠着中上级别的精神力都能碾压你,你想想你自己到底多没用吧!”   句句反驳针针见血,杨午被噎得胸口疼,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自己明明精神力等级超出司祁那么多,明明得到了制卡大师的教导,明明比司祁多学习了几年的制卡,为什么还是要比司祁差!   漫画里不是说司祁天赋平平,只是靠着不懈的努力和勤奋,才能成为旁人眼中的“天才”吗?可方才他被司祁全程吊着“打”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这尼玛已经不是小天使主角,而是混沌大魔王了吧!   杨午憋大招试图打脸众人的行为,到最后只换来了全校上下又一次的嘲笑。   原本的冠军奖品本应该分给他一半,但因为他主动揭露自己“滥竽充数”的行为,副校长拒绝为他授予奖品,奖品由司祁一个人享有。   甚至学校还因此公布了新规定,表示以后学院会严格禁止队伍中的“混分”行为。杨午因此在全校“青史留名”,哪怕是未来学弟学妹都会因为这条规则而知晓他的丰功伟绩。   杨午一番筹谋,非但没能证明自己超乎寻常的精神力水平,反而成了大家公认的“资质极高水平极差”的代表,一张脸算是丢了个彻底。 第143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时间一天天流逝, 司祁和他的小伙伴一点点将他们的班底搭建起来。眼看又到期末结束,同学们各自领取任务离开学院。深怕要自己一个人在荒野执行任务的杨午不信邪的再次找上司祁,希望和司祁组队,去寻找下一次机缘。   依旧是装可怜卖惨打感情牌陈述自己内心懊悔的戏码, 如杨午笃定的那般, 烂好人司祁又一次答应了他的请求。   众人汇聚在任务大厅, 金发少女看着墙面上的诸多任务对司祁道:“要接什么任务?”   不光少女第一时间询问司祁意见, 包括其他几名队员都是这个态度,似乎只要司祁作出决定,他们就会无条件接受。   小透明杨午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努力掩饰住内心的嫉妒, 视线在任务栏上逡巡, 找到了原著中主角将会选择的那个任务。   他很想出声说服司祁接受这个任务, 但被排挤了一整个学期的他清楚自己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周围人反对,干脆将希望寄托在剧情设定上, 指望着司祁会在主角光环作用下, 选择他想要选择的那个任务。   果然, 司祁选择了一个在毒雾沼泽附近,寻找特定材料的任务。   杨午心中一松,暗自低笑两声。   是啊,这里毕竟只是漫画, 人物的行动方式怎么可能超脱剧情的安排?不过是群成了傀儡却不自知的可怜家伙罢了。   看着那群点头表示没问题的漫画角色, 杨午越发感受到双方层次上的不同。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时半刻的失败不算什么,手里掌握着诸多未来情报的他多得是逆风翻盘的机会,总有一天他会让这群人明白什么叫后悔。   众人接取任务后做好准备,带上行李离开学院, 一路朝着目的地前行。   途中,杨午注意到司祁等人使用卡牌的感觉很“宽松”,似乎即使是他们身边的战士,也能随手拿出几张价值不菲的高阶生活卡牌来,而作用仅仅只是让几人在荒野中日子过得更舒服一些而已。   这就好像家里明明只有一个人在,可却非要让整栋别墅都开满灯和空调一样。可以是可以,但就是有些许的奢侈。   仿佛这些人手里四阶五阶的卡牌都不值钱一样,想用就用,根本不在乎浪不浪费。   以前这群人不是这样的,杨午回忆着漫画中的剧情,想要找到他们作风改变的原因。然后发现漫画中作者并不会在这种生活细节上也着笔刻画,最后只能将这归咎于大少爷大小姐生活奢靡,吃不得苦。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的时间,众人终于穿过靠近毒沼泽的雨林地区,来到了地势平坦的沼泽地附近。   出来后所有人衣服都是湿漉漉的,到处都能看见锋利叶子割出破口的痕迹。   “诶,偶尔也是要出来一趟,不然成天待在安全的城市里,连外面的世界真正是什么样的都忘了。”金发少女抹去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泥土,感慨道:“我家的那些战士,原来每天都是在这样的地方讨生活啊。”   越是接触家族中的事物,知晓族中战士们的处境,少女就越是明白,自己此时与小伙伴们正在做的事情,究竟有多重要。   如果每个人都能用得起更加厉害的卡牌,战士们的安全就能得到更大的保障,哪里需要担惊受怕,唯恐自己下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再也回不来了。   父母一直叮嘱她,要和司祁搞好关系,将家族与司祁紧紧捆绑在一起,只要能和司祁结为盟友,他们以后便能得到更多的高阶卡牌、让家族变得更加兴旺。   少女能理解父母的心态,只是抛去那些复杂的利益纠纷,单纯为了让战士们能有更多的安全保障,少女也绝对会竭尽全力做成这件事。   绿发少年闻言,深有同感的说:“所以我们才要更加努力,让大家都能用到更好的卡。”   和少女家的情况类似,经过近一年的摸索,他们家已经掌握了大规模种植魔植的技巧,个别经常用到的低阶魔植,已经不需要再费劲去荒野里搜寻了。   等到未来,他们能够驯服的魔植种类增加,材料的提供速度也会随之水涨船高,卡牌的数量将不再受到材料的限制。战士们可以因此使用更多的卡牌,进入荒野后能够找到的魔植也会变得比以往更多,如此形成良性循环,荒野总有一天会被人类逐步征服。   这未来,光想想都觉得美好。   旁边几人听到二人谈话,脑海里想起他们各自手头进展顺利的相关事宜,纷纷会心一笑,加入了展望未来的探讨。   杨午听着这群人天真的话语,忍不住轻嘲的撇了撇嘴角。   小孩子就是这样,满脑子想着长大了要成为科学家或者警察,为社会发展做贡献。可真正从学校走出去以后,谁会想着人类发展如何,更多的还是操心如何能让手里的工资变得更高一些。   一群人聚在一起讨论这种事情实在是过于可笑,自认为知晓这群人未来结局、且思想成熟看透世事的杨午,觉得自己与这群不切实际爱幻想的少年少女格格不入。   绿发少年转头看到了杨午脸上的嘲讽,轻轻一哂,连与杨午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双方之间无论是实力还是心境都相差太多,何必在意杨午的想法。   少年不清楚司祁为什么要让杨午跟来,这段时间司祁与他们相处时展露出来的能力,让他明白只要是司祁做的事情肯定有其道理。   他很好奇这个道理是什么,因此出来后,一直在默默观察杨午的情况,想要看看杨午身上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司祁把人留下来的。   他一路观察了很多天,直到今日大家抵达目的地沼泽,杨午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然后眼神一亮,撺掇着司祁去某处。   这让少年很难不联想起杨午拉着司祁去寻找“甘菊香气”的魔植,最后引得大家坠入地穴的一系列事情。他拉着守护骑士跟在司祁身边,并眼神示意大家跟上。   这段路并不好走,沼泽地路况泥泞,软乎乎湿漉漉的,仿佛下一脚就有可能陷进去,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半空中肉眼可见的成群黑色蚊蝇嗡嗡作响,看见之后最好及时避开,或者提前用卡牌消灭,否则一旦被这些家伙笼罩,浑身上下即便穿了再多的衣服也会被钻进去盯的满身肿包,然后活活痛死或者感染而死。   很难想象以前的人类没有卡牌时,是怎么应对这些家伙的。沼泽地带几乎每一种生物都很麻烦,不是带毒就是躲藏在泥土之下,突然钻出来叫人防不胜防。   战士们紧紧盯着地面,哪里看到泥土中有不正常的凹陷,宁可绕路也绝不靠近,生怕那里藏着什么东西。可惜有时候也有即使躲开也会被纠缠着的时候,成片成片的毒蛙长着橘红相间的滑腻皮肤,一蹦至少半米高,齐齐朝着众人的方向扑来,气势汹汹成群结队,光看着都叫人头皮发麻。   绿发少年福至心灵般,视线朝杨午的方向看了一眼,竟看到这人面露紧张的同时,眼中竟爆发出了仿佛期待已久的兴奋光芒!   这时候大家只能掉头往回跑,可就是那个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跟随他们脚步偷偷潜匿而来的家伙竟然堵在了他们前方的去路上,一只巨型鳄鱼掀起巨大的泥浪,猛地朝前方几人扑去。   战士们站了出来,挡在众人面前,和这只体型足有他们数倍大的鳄鱼缠斗在了一起。   楚沨等其他战士护送着柔弱的制卡师们离开,防止被后方的毒蛙追上。绿发少年一直紧紧盯着杨午的动作,看到他们刚刚跑出不过十几米,杨午视线捕捉到了前方某处芦苇群,脚步猛地停下,朝着司祁的后方就这么躲了过去。   绿发少年完全搞不清楚杨午这么做意义是什么,就在他疑惑的下一秒,芦苇之中突然窜出来了一条巨大的蟒蛇,口中喷射出的毒液笔直朝着司祁的方向而去!   ——司祁身上有防护卡,这些毒液应该没关系吧?   脑海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司祁突然身影一闪,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启动防护卡牌,而是使用了潜行卡,速度极快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绿发少年站在司祁的侧后方,清楚看到杨午在那刹那展现出来的惊愕与猝不及防。   他似乎没想到司祁竟然会躲开,让他这个哥哥就这样暴露在敌人身前。   可暴露了也没关系吧?毕竟杨午也是有防御卡的。   绿发少年紧紧盯着杨午,不知道杨午为什么会表现的那么绝望。   只有杨午心里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漫画中主角被毒蛙追赶,被巨鳄改变了逃亡路线,遇到蟒蛇时,他身后没有需要他保护的人,因此下意识选择了躲避毒液。   等毒液溅到防护罩的边缘,主角这才发现防护卡牌根本抵挡不了具有腐蚀性的毒液,心有余悸的想幸好没有选择硬抗。   杨午记得这一点,他想报复司祁,并且顺势找到救命草药施恩给司祁,因此方才故意躲在司祁身后,笃定司祁会保护他,会张开防护卡抵挡攻击,因为之前司祁就这么保护过其他队友。   等司祁被毒液腐蚀的遍体鳞伤,他就能让司祁吃到教训,让他因为伤痛沉寂一段时间——谁知司祁竟然根本没打算保护他,这让他怎么办!!   毒液喷射的速度只比子弹要慢上一些,杨午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来不及把防御卡切换成潜行卡,只来得及闭上眼睛身体作出一个躲避的动作,人就已经已经被毒液打中。   那感觉,就仿佛烈焰在身体上焚烧,又仿佛整个人掉进了硫酸池里。杨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上的衣服脸上的皮肤刹那间被腐蚀的暴露出下方血肉,成片成片的肌肤与血水往下掉,杨午跪在地上,整个人痛得不断打滚。   楚沨一个风刃斩断蛇头,转身瞥向地上的杨午,神色淡淡。   金发少女下意识脱口而出:“他怎么不开防御卡,就这么被打中了!”   绿发少年也不明白杨午为什么宁可看着毒液喷过来,转身自己跑,也不开防御卡牌。   他们正要上前察看杨午的情况,谁知杨午竟然因为剧痛大吼出声,哭痛的怒骂司祁,“你为什么要躲开!!!”   “啊啊啊啊好痛好痛!!”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众人脚步一顿,杨午请来的战士上前把杨午从泥地里拉起来,就看到一张面目全非完全被毒液腐蚀得红黄相间的脸,看一眼都叫人头皮发麻。战士对杨午说:“我用清水给你清洗一下脸。”   杨午已经疼得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了,只知道拼了命的哀嚎,大喊,怒骂,发泄喷薄而出的怨恨与怒火。   话语中,不受控制的提到了司祁的名字。   众人听着杨午的污言秽语,从杨午的骂声中拼凑出了杨午想要表达的想法,知道杨午是在怨怪司祁没有替他挡下攻击,说自己替司祁承受了这般痛苦。   众人只觉得一阵无语。   “自己不想着张开防护罩,还怪别人没保护好他。”金发少女不是那种喜欢落井下石的人,听到杨午的惨叫她自然会心生同情,可这时候还是忍不住低声反驳:“他还比司祁要大几岁呢,出门竟然让司祁反过来照顾他,要不要脸。”   “要怪就怪那蟒蛇,怪他运气不好,凭什么怪司祁啊!”红发少年也一脸烦躁。   绿发少年想起杨午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注意到那芦苇,又提前躲避在司祁身后的动作,心想那杨午是不是提前发现芦苇里潜藏着蟒蛇,却不告诉大家,想要让司祁被蟒蛇攻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而遭了秧。   战士将清水打在杨午身上,将残留着的毒液洗去,露出下方坑坑洼洼的红色血肉,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给杨午涂抹。   这其实也不过是亡羊补牢般的举措,伤到这种程度,哪怕不会被活活痛死,后面也会因为各种并发症发烧高热、器官衰竭死去,四周沼泽地的恶劣环境,更是容易让他二次感染。   大家心里都清楚,杨午十有**是活不下去的。   这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每年学院假期,学生们出去做任务,都会有那么几个人死在荒野里,再也回不来。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人类在这个世界想要存活下去,本就艰难无比。杨午看不起他们想要帮助人类,让大家不再畏惧荒野的梦想,却不想想自己也是会被荒野伤害的一员。   杨午倒在战士怀里不停抽搐,痛得都要晕过去了,脑子里却还记得提前准备好,想要留着施恩给司祁的解毒药草,手指在周围乱抓乱挠,大声呼喊:“去找药草,去找药草!”   绿发少年以为杨午是痛得连自己已经涂抹了膏药都不知道,好心解释药草已经给他用上了,杨午暴躁大吼:“这些东西没用!!去找‘圣兰草’!去找圣兰草!!!”   圣兰草,莹白如月光,外型似兰花,是传说中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解毒圣药,一朵花瓣都足以价值千金,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众人只在课本中看到过这样东西,谁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够有幸遇见,因此虽然知道圣兰草可以解决杨午此刻的状况,也没想过真能在这一时半刻的找到。   杨午朝大家怒吼:“去啊!快去啊!往前走,穿过芦苇群,那里就有!!!”   众人怔楞,不解看着因为疼痛眼泪直冒的杨午,不明白杨午这是真的知道,还是剧痛之下脑子糊涂了。   司祁说道:“既然如此,就过去找找吧。”   大家一脸茫然看着司祁,习惯性的想要顺从司祁指挥做事。绿发少年电光火石间,隐约感觉自己好像明白司祁为什么会让杨午过来——杨午似乎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说地穴中的传承,比如说前方或许有或许没有的圣药。   过去就知道了。   绿发少年有些急切的走在队伍前排,想要更早得到答案。新来的战士背着不断哀嚎大骂的杨午跟在队伍中间,神情晦暗,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意外却也不意外的,众人听着杨午断断续续的指路,竟然真的在芦苇群的后方,大约数百米的位置,见到了那生长在淤泥之中,莹白皎洁的娇嫩花朵。   大家一脸麻木,明明发现了能让人激动到一蹦三尺高的救命宝贝,却忍不住齐齐回头,朝着那大喊大叫狼狈不堪的家伙看去,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这样稀世珍宝。   队伍一时间很是寂静,还是金发少女先开口,说:“去把圣兰草摘下来吧。”   绿发少年兴奋到不停搓手,主动请命:“我来!”   “注意安全。”司祁说。   几名战士上前跟随在绿发少年身旁,警惕周围可能出现的麻烦。摘取的流程十分顺利,漫画中本会被主角队伍找到的宝物,这时候到底还是来到了他们手上。   杨午疼得身体不断抽搐,吃力的喊:“给我!快给我!!!”   如果换个队伍,在这时候可能会因为对杨午长时间的厌恶,考虑到杨午背后没有靠山,干脆放弃杨午,舍不得将这么珍贵的东西用在他身上。   可主角组就是主角组,在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将东西留下,而是直接动手制作起了治疗药剂,按照课本上所说的方法炮制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宝贝。   背着杨午的战士表情古怪,看向面前这群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无法理解的生物。   众人用了大半的圣兰草,配合着在最短时间内制作好了治疗药剂,给杨午服下。   杨午叫了一路的声音渐渐停歇,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下去,看起来好受许多。   金发少女看着被放在冰玉匣子里,仅剩的两片圣兰草花瓣,半是可惜半是高兴的说:“诶……只剩两片了。”   如果他们在学院,想要调配个解毒药剂舒缓药剂什么的,根本用不到那么多圣兰草,可以和其他药草搭配在一起,节省着来。   可谁让这里是荒野呢,手头没有相应的材料,想要救人就只能这么奢侈着来了。   绿发少年捧着匣子,整个人容光焕发,笑得见牙不见眼:“有一片都已经很幸运了。”   一片花瓣足以制作成一份万能的解毒药,应对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中毒症状。   世界上不知道多少达官显贵,会拼了命的捧着财宝与他们进行交易,有了它,就等于是在性命垂危的时候多了一条命。   好比当初被离岸集团下了精神力毒药的制卡大师,他如果知道谁手里有这么一个东西,肯定会愿意倾家荡产前来购买,甚至是献上一辈子的忠诚,来交换这个可以救命的东西。   “也是。”少女笑了笑,看了一眼药效发挥作用后,倒在战士背上昏睡过去的杨午,低声自语:“也不知道这家伙上哪儿知道的这件事……”   “消息来源不清楚,但他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只是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以后,他一直没有和我们说,自己快死了才着急讲出来……”队伍中的五阶制卡师冷笑一声:“这小子心眼可多着呢。”   大家听出了五阶制卡师的言下之意,心领神会。   所以他们这是因为杨午伤重,才“因祸得福”得到了这么一个宝贝?   众人表情有点古怪。   没有人把这句话说出来,杨午要是知道大家这么想,肯定也会气得跳起来打人。   大家身怀“重宝”,有点不敢在外头瞎晃悠。匆匆将任务所需的材料找到之后,也不留在这里寻找其他材料,径直朝着学院而去。   杨午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转醒,毒液喷射进肌肤蔓延至体内的毒性虽然被解决,但体表上腐蚀留下的痕迹却是没办法消除,很快又因为疼痛引起的高热昏睡过去。   原世界线中,杨午在这个地方让原主吃尽苦头,一路帮助着“只会拖后腿走哪儿哪儿倒霉”的原主,带着他活着离开沼泽地,好好的十几岁少年硬是被杨午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如今司祁崛起,实力变得更加厉害,杨午对司祁下手的手段变得比原世界线更狠,结果导致杨午受的伤也比预想的更重,差点人就没了。   回到学院后,半昏半醒的杨午躺在宿舍里,绿发少年等人为他请来了校医诊治。不少老师闻讯而来,听说了杨午当时的伤重程度,还有大家竟然为杨午使用了足足三片圣兰草花瓣后,都啧啧感叹杨午的好命。   杨午躺在床上,浑身疼得仿佛时刻有刀片在割他的肉,再听这群人竟然说他命好,说小伙伴们心地善良,杨午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这群家伙。   ——如果不是司祁故意躲开,他怎么可能受伤?受伤的本该是司祁!   那圣兰草是他找到的,这伙人私吞了那两片花瓣提都不提分给他,竟然还说他们心地善良?真要是善良的话,就应该把花瓣拿去卖了,寻找更好的医生为他解决身上的伤口,而不是找一个校医过来敷衍了事!!   杨午一张脸被绷带包裹,露出来的双眼满是血丝,里头盛满了喷薄而出的怒火与仇恨。   老师们知道杨午从骨子里就是个烂人,大抵也能猜出杨午这时候十有**是在反过来怨怪救了他、从未想过抛弃他的队友,冷笑几声,也不想再看这一身反骨的白眼狼。   杨午的后半个假期,几乎就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请过来的战士只负责守护他安全,完全没有像上个守护骑士一样,会心甘情愿为他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活计,态度很是冷淡。   杨午每天躺在病床上忍受着苦痛,性格越来越偏激,每天都在破口大骂。战士不耐烦伺候这样的家伙,基本上能躲着就躲着,杨午想要上个厕所都千难万难,越是疼痛越是怨恨主角一行。   等到后面开学,杨午拄着拐杖勉强来到教室,同学们好奇打量着木乃伊版本的杨午。   杨午张口就是:“我差点被司祁他们害死了!”   班上同学一片沉默,没有人吱声,全都用嫌弃的目光看着杨午。   杨午知道这群人对自己有偏见,开始滔滔不绝陈述起自己的悲惨,将憋了一整个假期的怨恨都说给了大家听,想要揭穿主角组这群人的伪善面孔。   可他说的这些事情,早在开学前,同学们完成任务陆续回到学院里的时候,就从旁人口中听说这件事的真相了。   “行了吧,那毒液不是你自己忘了开防护罩,傻乎乎被打中了吗?这还能怪司祁头上,说他没保护好你,你要点脸吧。”   “司祁是你守护骑士还是你爹啊?他为什么要保护你?”   “受伤不幸死在荒野上的人还少吗?就你这样的人还浪费了三片圣兰草。也就司祁他们心地好,连你这样的人渣都愿意救。换成我,我管你是死是活!”   “要不是司祁他们,你现在早就被扔在荒野上自生自灭了,还有脸说司祁他们对你不好。但凡司祁他们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这时候还能站在这里搬弄是非?早就死了!”   杨午得了便宜还卖乖,被人救了还要在背后埋怨救命恩人害他受伤,这种家伙不朝他吐口水都算是大家涵养好。   “司祁对你还不够好吗?有什么好事都记着你,知道你被人嫌弃还愿意让你加入他的队伍。你竟然在这里说司祁的坏话,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一名同学受够了杨午这样的搅屎棍,上前推了一把杨午,将人弄了个趔趄:“再让我听得你胡说八道,我把你嘴撕了!”   班上响起一片附和声,杨午看着这群只会捧高踩低的混蛋,恶狠狠瞪了这群人一眼,转身离开这里。   一瘸一拐艰难走回宿舍,杨午身上起了一身的汗。   他怨怼的看向跟在身后事不关己的战士,怨恨这家伙没有一点同理心,竟然都不知道要背着他。   战士看见了也当做没看到,反而距离杨午更远了——杨午躺了几天就几天没洗澡,身上味道挺大的。   杨午被人这样直白的嫌弃,恨得直咬牙。   傍晚,司祁过来给杨午送晚饭,小伙伴们很烦杨午那怨天尤人的样子,不想来看他。宿舍内只有司祁还有杨午,以及他们身边的战士(守护骑士)。   杨午躺在床上,浑身又疼又难受,红着眼对司祁咆哮:“你现在满意了?”   “把我害成这幅样子,你现在高兴了?!”   他死死盯着司祁的脸,少年人的模样稚嫩又单纯,被人稍稍刺痛两句,很容易露出落寞的样子,眼中泛起泪光,哽咽着诉说道歉。   他知道主角是个什么德行,很愿意在自己不痛快的时候,用道德绑架主角,叫主角被愧疚感压得满心痛苦、跟在他身边当牛做马伺候他。   可在他的注视下,司祁清澈的眼眸非但没有酝酿出水光,反而缓缓漾起一抹笑意,原本哀伤忧愁的心疼模样,竟舒展出大大的,开怀的笑容,对他说:“对,我很高兴。”   杨午表情猛地滞住,不敢置信看着对面司祁肆意朗笑的模样。原本充满了报复快意的心刹那间坠入谷底,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悄悄在他的心底蔓延,叫他身体不自觉的发冷,甚至是颤抖。   司祁笑呵呵走过去,拍了拍杨午的脸,发出“啪啪”的声响,对他说:“看到你这倒霉样子,我可真高兴。”   “你说你怎么这么蠢呢?” 第144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你……你……”杨午声音飘忽, 仿佛在梦中呓语。   “我?”司祁卖萌般歪了歪脑袋,脸上满是轻松笑意。   “你怎么会……”杨午慢慢从那种事情完全超出自己掌控的恐惧中抽离出来,恼羞成怒的怒吼:“你竟然一直是装的!!!!”   “哟, 瞧你说的。”司祁笑容灿烂, 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光。   这本应该是杨午再熟悉不过的单纯模样,曾经被杨午无数次腹诽成“傻缺”、“圣父”, 如今却是在杨午眼中,比恶魔的獠牙还要可怖。   他以前有多嫌弃司祁烂好人,现在就多渴望司祁真的是个好人。毕竟只有好人才会被人屡次拿枪指着,不断利用挑衅, 坏人压根让人连找茬的心思都没有。   “表哥你看起来好像很吃惊?”司祁一幅“我也好吃惊”的样子, 反问道:“我现在这样, 不是表哥你一手促成的吗?你这个当事人竟然不知道?”   杨午身体颤抖,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族中制卡师们质疑审视的目光、司祁在地穴里坏他好事抢他机缘还反过来被所有人护在身后的模样,以及蟒蛇暴起时司祁毫不犹豫将他抛弃, 把他暴露在毒液面前看着他毁容濒死……   甚至开学时司祁三两下与主角组成为朋友,制卡考试时提前教导同学制卡技巧让他被夺走优秀学生的名额, 精神力比赛时当着众人的面强势碾压他……这背后都是司祁的手笔。   杨午看着司祁笑意盈盈的模样, 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可怕。   十三四岁的孩子轻而易举把他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看着他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蹦来蹦去,一路和朋友离心、被老师厌弃、走到哪儿都被人鄙夷, 如今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多想冲出去和所有人说出这件事, 告诉大家司祁的真面目。可早晨同学们的反应他都看见了,如今再说司祁是伪君子,谁信?只会觉得他又出来诬陷人了而已!   毕竟司祁看上去那么友善,那么大度,就连他, 刚才不也想着利用司祁的善心来道德绑架。他说司祁心机深沉,能说给谁听?!   原本积压在心里的恶意,在此时彻底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发自内心的害怕与恐惧。   他不敢招惹这样的司祁。之前以为自己是运气差输给了主角光环,总想着还有翻盘的余地,现在意识到这根本就是司祁故意耍着他玩,他哪里还敢跑到外面造谣生事,生怕自己被司祁整得还不够惨?   他转头看向屋内的另外二人,想要寻求帮助,可惜楚沨这个反派就像天生没有善恶判断能力一样,哪怕看到司祁在他面前欺负人,他也一幅“小主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小主人要杀人我就跟在后头帮忙收尸”的样子,压根没觉得哪里不对。   杨午心下一沉,心道也是,司祁这点手段再怎么吓人,也没有未来楚沨动辄屠城要来得可怕。现在看到司祁暴露真面目,楚沨别说是害怕,恐怕只会更加高兴,觉得这样的小主人更加符合他味口。   求救的目光转而看向那位被聘请来的战士,战士一脸惊讶的打量司祁,也不知道想起什么,非但没觉得警惕,反而松口气般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态度让杨午绝望极了。   之前中气十足对着身边人足足骂了半个假期的杨午,这时就像是被人抽走了电池的机械一样偃旗息鼓,根本不敢再在主角和反派面前造次。   得罪了原著中的真·圣父主角也就罢了,不管怎么折腾真善美主角都会原谅他,至少不会主动加害他。可面对如今这个白切黑的黑化主角,杨午根本不敢乱来,恨不得司祁高抬贵手,把他当成空气无视,不要计较他年少时的刻意打压,还有这一年来的诸多挑衅。   他光是回想自己这段时间自以为聪明的伎俩,都后悔的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读书学习,靠的是司家援助。知道以司祁在学院里的号召力,轻而易举便能让他在学院里混不下去。   倘若他真的离开学院,离岸集团的家伙怎么可能放过他,他又不是楚沨那样怎么折腾也没事的怪物,他绝对会死的!!   所以司祁甚至都没说什么,杨午自己就先怂了,哀求的看着司祁,嘴里不停说着道歉的话。   司祁看着杨前倨后恭的样子,语气嘲弄:“这就受不了了?”   原世界线里,原主被杨午折腾的半死,毁容残疾四处被人排挤,也没有露出这幅懦弱哀求的模样。哪怕是死,他也是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到最后都想着要成长,要崛起,要证明自己,扭转他人对自己的印象。   可杨午呢?   就这?   就这还自诩是高人一等的“天外之人”?   司祁看了杨午几眼,转身带着楚沨离开。   杨午看着被关上的门,整个肩膀垮了下来,身后一片冷汗。   放在以前,屁大点事都能叫嚣着说司祁对不起他,如今抓住司祁这么大一个“把柄”,杨午却是半个字不敢往外透露。   倒不是因为说出去没人信,而是说出去以后司祁肯定不会让他好过。杨午感受着浑身疼痛,想想镜子中自己那鬼一样的面容,此刻只有对司祁深深的恐惧,根本不敢主动挑衅。   他就这样沉寂下去,独自留在宿舍养伤,不喊不叫不骂人,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希望有朝一日司祁能够忘记自己,不要再来找自己麻烦。   就这样,一天两天十几天,学生们看不到往日总在他们跟前凑的身影,听不到宿舍楼里响彻整个楼道的骂声,渐渐忘记学院里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一个月后的某个夜晚,咻咻叫醒了睡梦中的司祁。   【主人,杨午身边的战士把杨午绑架走了】   司祁从梦中醒来:【什么?】   咻咻操控机甲跟在那战士身后,与司祁说:【是离岸集团的人】   司祁挑眉。   杨午养伤期间,不方便外出行动,一直没怎么往同学跟前凑。他把保护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战士身上,无论做什么都要求战士跟在自己身边保护,却是没想到这战士从一开始就是离岸集□□来的,一番低调减少存在感的行动,倒是主动为人提供了最适合的绑架时机。   咻咻围观离岸集团那群人的动静,片刻后不高兴的甩了甩尾巴:【杨午认出了绑架者的身份,为了自保,他曝光了主神大人的来历,说主神大人是他们追寻已久的‘灵族’后裔,希望用主神大人来交换他的自由,说一个主神大人就等于源源不断的材料,比他更有用】   司祁神情冷了冷,嗤笑一声:【真是死性不改】   和杨午认识这么久,司祁偶尔会从杨午看向楚沨的眼神里,看出杨午对楚沨的恶意。   他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只知道未来肯定会发生一件让楚沨性格大变的事情,让楚沨养成厌世的性格。   如今听杨午的讲述,司祁倒是明白了大致的缘由。   这个世界的楚沨或许就是像制卡大师那样,有着特殊天赋的人种。那天生强大的战斗能力,和杀戮时越战越勇不知疲倦的强横天赋,就是其中的表现之一。   至于杨午所说的“楚沨等于材料”,可能在原世界线(漫画)里,楚沨会像是人类宰割魔兽炮制魔植一样,被人开膛破肚,持续为那群家伙提供制卡资源。   更可恨的是,在杨午口中,他们对楚沨造成一次伤害还不够,竟然还是“源源不断”……呵,这是把楚沨当成**培养皿来使用了?   司祁不在乎杨午针对自己,因为他清楚杨午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愿意花时间代替原主慢慢教训这家伙。可他无法忍受有人试图伤害楚沨,哪怕只是听到也觉得刺耳,这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跟上去,找到他们的大本营】司祁说。   像杨午这样的家伙司祁懒得管,但离岸集团肯定抓了很多像制卡大师、楚沨这样的无辜者。既然离岸集团知道了楚沨的身份,迟早会对楚沨下手,那他刚好新仇旧恨一起解决。   【好的主人】咻咻领命,隐形起来的机甲一路跟着那群人离开了安阳城,朝着荒野而去。   三天后,同宿舍楼的学生发现杨午身旁的战士数日未曾出现,终于意识到杨午失踪,将事情告诉到司祁这里。   他们很想对司祁说“这种烂人死了最好”,但顾及司祁平时对杨午的诸多照顾,到底没说什么不中听的话,甚至表示可以帮司祁一起在城里找一找杨午。   司祁欣然同意。   寻找行动持续了一个星期,一星期的时间,学院里那么多的人主动帮忙,就算是把城市从里到外翻一遍都足够了,可根本没找到有关杨午的痕迹。   金发少女猜测杨午会不会得罪人太多被人暗害了,亦或者离开城市被人带到了荒野,想要劝说司祁放弃:“大陆那么大,随便往荒野里一躲,哪里还能找得到人。我看司祁你还是算了吧,那种家伙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司祁摇头:“总不能坐视不管。”   绿发少年想了想说:“你还要上学,外出找人不方便。我看可以和我父母说一声,让我家里人帮忙找一找。”   其他几个小伙伴闻言,纷纷表示:“既然这样,那我也和我家里人说一声。”   于是,因为司祁的这个要求,此前一直潜藏在幕后,悄无声息壮大着的势力,终于展露出踪迹,让外界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几个大家族联袂寻找同一个人,这动静足以引来大路上无数势力的目光。   他们好奇这个被寻找的人是谁,有什么地方值得被那么多家族在意,结果却发现那个叫做杨午的少年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倒是杨午的弟弟,与诸多家族关系甚好。   这个答案实在是出乎意料,得知真相的诸多大人物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司祁到底有怎样的本领,能让那么多的家族都配合于他。   他们开始调查司祁与这些家族之间的关系,很快,便陆续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   这些与司祁有所牵连的家族,族中都有子弟在一年前与司祁结识。而这一年来,这些家族的发展势头迅猛,都在各自的领域得到了新的突破,无论是魔兽、魔植、机械制造,还是其他方面。   若说这是巧合,那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些。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个荒诞的联想,那就是这些家族发展快速的背后,都有“高人”指点,而这个高人,就是此刻被他们尽心竭力帮助着的司祁。   不然,怎么解释这些家族为了帮司祁寻人,几乎要将整个大陆都搜了个遍。仅仅只是因为自家孩子与司祁是朋友?这解释未免太过牵强。   离岸集团注意到了这些动静,面对横跨数个领域的大家族联手倾轧,即使是离岸集团也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极力抹去与杨午有关的痕迹。   可这行为终究是徒劳。咻咻一路缀在杨午身后,看着杨午被送进了研究院,行动路线转手便从司祁这边转达给了那些家族。   这些家族本就对司祁的智慧十分看重,知道司祁不光擅长制卡,还擅长运筹帷幄。当他们一路追寻却毫无收获时,司祁竟然一口气拿出了这么多有效的线索,这不得不让他们越发佩服司祁。   尤其被司祁挖掘出来的线索里,幕后黑手竟然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离岸集团,且这个集团不仅仅只是绑架了一个杨午,不少大家族里近几十年来消失了的继承人、守护骑士,竟然都和离岸集团有关,一条条情报浏览下去,简直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已经不是他们几个家族内部的事情了,他们拿着这些线索去找那些失去族人的家族,告诉他们失踪者下落。   这下子简直捅了马蜂窝,那些家族根据司祁提供的线索,去确认这些情报的真实性,很快确定自己曾以为死去的孩子竟然真的被离岸集团绑架带走,成为了那群家伙的实验品,气得当场翻脸宣布要和离岸集团不死不休。   离岸集团就这样迅速成了这片大陆的众矢之的。   即使这些年来,离岸集团靠着非法研究,在技术层面远远强过大陆上的诸多家族,势力无比庞大,可也顶不住被那么多大家族联手针对。   学院中的老师学生,同样被牵扯到了其中。他们那些误以为死在荒野里的亲人朋友,也有被离岸集团绑架抓走了的。一时间学院上下人心浮动,校方干脆宣布停课,老师学生带着他们的守护骑士集体出动,根据线索前往离岸集团的驻扎地点,找离岸集团的麻烦。   离岸集团疲于应对诸多势力的联合攻击,恨死了那牵一发动全身,给他们惹来大.麻烦的导火索杨午,赶在研究院即将被人端了以前,准备狠狠教训杨午一顿。   起初,杨午被抓以后,为了不被送上手术台,不断朝外透露情报,告诉离岸集团制卡大师的精神力锻炼法具体内容、如何更好的抓捕楚沨、这片大陆上哪个地方有宝物、司家家主手里有能帮助人成为九阶制卡大师的秘宝……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自己争取来了许多活命时间。   离岸集团的研究人员好奇杨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在确认杨午所说的内容属实以后,他们舍不得杀鸡取卵,提前把杨午弄死,便不断从杨午口中逼问情报,想要知道杨午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   杨午几乎是把漫画中能说的东西全说了,让离岸集团得到了数不清的好处,可离岸集团更好奇的是杨午这般“全知全能”的原因,在杨午说不出具体答案后,各种药物拷问刑讯逼供的法子都用上了,杨午被逼得受不了,只能说明真相,告诉研究人员这个世界是本漫画。   可惜这个世界的人文娱活动十分贫瘠,完全不知道漫画是个什么东西,更无法理解“穿书”、“异世界”、“主角”是什么玩意。   就好像古代人根本不相信自己脚下的土地其实是漂浮在太空中的一个球一样,即使杨午解释的口水都干了,研究者们还是觉得杨午是在驴他们,想要从杨午口中拷问出真正的真相,比如说杨午其实是预知天赋的能力者什么的。   杨午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他受够了这种日子,却还是想着尽量拖延时间,等到漫画中研究所内乱、楚沨趁乱逃走的时间点,他就能跟着离开这个地方,重获自由。   谁知外界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样发展,在他被抓走后的一个月,离岸集团被诸多势力围攻,掌权者恨死了杨午,下令要宰了杨午报复司祁,把他的尸体丢到司祁面前让司祁痛不欲生。   杨午的忍耐根本没能给他带来预想中的结果,他被绑在了实验台上,亲身体会着他曾经试图施加在楚沨身上的痛楚。   研究人员舍不得浪费杨午这么珍贵的研究对象,无论是杨午那超乎寻常的“预知”能力,还是杨午师承制卡大师学到的精神力锻炼法,都是非常可贵的。   因此哪怕上级明言说了要把杨午直接杀了,科研人员也还是慢条斯理的在杨午身上进行手术,重复利用这个有效资源,吊着杨午的命反复解刨,一直没有让他死。   杨午这才明白原来被拷问根本不算什么,现在这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他不知道多少次哀求着他们给自己一个痛快,请求他们杀了自己,可根本没人搭理他。   这时候,杨午那永远是自私自利的大脑里,总算浮现出了一丝后悔,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现世报。   因为他故意打压司祁,冤枉司祁,所以司祁成为了更厉害的人,揭穿了他虚伪的假面,让他在家族与学院中处处被人厌弃;   因为他靠着欺骗手段拿走制卡大师的传承与遗物,所以他得罪了副校长,引起离岸集团的注意,最终被离岸集团绑架;   因为他无视楚沨未来的下场,试图让楚沨成为**材料,所以他沦落成了别人的材料,被人反复解刨……   细细数来,他之所以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境地,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作自受,他试图伤害别人的手段全都一一反噬到了他自己头上。   他悲伤的痛哭出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不断感受着身体被人切割的痛苦,即使哀嚎惨叫也无一人在乎。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以为自己的结局就是成为一具被人利用殆尽的尸体,结果就是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他一直盼望着的研究院暴动,竟然提前几年发生了。   司祁等人攻入了研究院,研究院中的囚徒们抓住机会,趁乱杀死了看管他们的战士,出逃时见到了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杨午,如当初救下楚沨那般,救下了他。   那时楚沨被生生折磨了数年,即使身体恢复能力再强,也已经命悬一线。   如今杨午肉.体凡胎,被人反复开膛破肚了几天,也几乎就要死了。   杨午知道,即使他这次撑了过来,身体被这般消耗摧残的他,也活不了多久。   他不想死,脑海中不断思考该如何拯救自己。   他很快想起漫画中楚沨的金手指。   那是一瓶浓缩了诸多“灵族”人血肉提炼而成的药剂,可以将人的身体改造的堪比魔兽,同时促使人的恢复能力大大增强。   漫画中楚沨在被人研究时,研究人员将提取出的物质滴入试管中,与其他研究人员提到过药剂的作用,被楚沨记住。因此楚沨逃脱之后,拖着虚弱的身体找到了那个试管,一口将里面的药剂饮下。   这药剂来自于数十年来,无数灵族人身上的血肉,蕴含了最最纯粹的力量精华。楚沨饮下之后,剧痛在他的体内蔓延,倒在地上形状凄厉,看上去无比痛苦。与此同时,他体内诸多旧疾烟消云散,多年来被囚禁遗留下的虚弱状态彻底消失,化身杀神屠了研究所里所有的仇人。   楚沨便是因此继承了那么多族人的力量,从一个被囚禁了数年、从未接受过战士训练的小可怜,一夜之间化身成为人人畏惧的杀戮机器。   杨午不想死,也没有将金手指白白让渡给楚沨的好心,他决定拿走这个东西,自己饮下。   虽然楚沨饮下药剂后,那几张图的画面被勾勒的有些可怕,可杨午被那般折磨过后,早已对疼痛麻木,他自觉自己能挺过药剂发挥时的效果,像楚沨一样恢复健康,身体变得如怪物那般强大。   他按照漫画中楚沨的前进路线,找到了那个药剂,迫不及待的饮下。   预想中的疼痛席卷而来。在药剂被吞服下去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无法形容的痛苦直接覆盖了杨午的全部思绪。   曾经被毒液喷射、被割开身体的痛苦完全不及如今的万分之一。那是由内而外,遍布进身体每一个细胞的凌迟。杨午发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药剂饮下不过数秒的时间,他的身体龟裂,根本承受不住那狂暴凶狠的药效,仿佛炸开的炮筒一般,刹那间将整个房间染成了红色。   他呆愣“望着”四周血红可怖的场景,颤抖着不敢置信那到处散落的肢体与肉块就是自己。   等到“身体”颤抖了许久,杨午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以灵魂状态漂浮着的,惊惧交加之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离奇又可怕的一切。   或许如他一直骄傲着的那般,他的灵魂来自更高维度的异世界,两个灵魂叠加在一起,才会天生拥有那超乎常人的强大精神力。也因此,他的灵魂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脱离身体后也无法正常的步入轮回,只能当一个孤魂野鬼。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因为没过多久,救他的人便来了。   曾与他坐在同一个教室里的同学们呕吐着逃出了这个可怕的房间,司祁一眼看到屋内散落着的衣服碎片,认出了死者的身份就是他的表哥。   这瞬间,杨午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等一会儿,为什么那么盲目自信的觉得楚沨能够撑过去的事情他也能撑过去。哪怕下了手术台后他活不了多长时间,可到底能活一天是一天!   难道之前他在司祁手里吃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他觉得他的毅力与身体素质,能和反派相媲美?   杨午崩溃的抓着头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不肯死心,尝试着靠近司祁,想要夺舍司祁的身体。可手臂从司祁身体穿过,他什么都无法接触,一时间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活着”,还是意识陷入了幻境,死前看到了走马灯。   绿发少年等人从司祁手中看到了那沾满血液的衣服碎片,不敢置信那地狱一般的房间竟然就是杨午的死亡现场,心疼的安慰司祁。   他们知道司祁为了寻找杨午,几乎将整个大陆都搅得天翻地覆,明白杨午在司祁心目中的重要性。   杨午听着这一切,不断摇头,不接受司祁是过来救自己的解释。   他觉得司祁是在故意拿他当筏子,实则另有其他目的。   他恨司祁,看着那么多人都在心疼的安慰司祁,同情司祁,而他这个真正应该被同情的死者却根本无人在意,即使冲着他们大吼大叫也没人看见听见,他抓狂的就要疯了。   研究院中的被囚禁者陆续被救出,其中有不少楚沨的族人,包括他的父母。   原著中并没有提到楚沨的父母,杨午合理推测楚沨那时候是杀红了眼,疯魔状态下失控弄死了不少逃命的囚徒,其中便包括他的族人。事后清醒下的楚沨得知真相,受到了强烈刺激,性格因此变得越发偏激。   而现在,楚沨没有被离岸集团折磨,他的亲人都还活着。自从被司祁从荒野救下来以后,楚沨便没有过过苦日子,他再也不会成为那个漫画里那个苦大仇深,自我厌弃的反派,他不会被司祁杀死,他会活得很好,一辈子生活在他最喜欢的小主人身边。   看着楚沨与家人团聚后,脸上灿烂的笑容,杨午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他不甘心本应该凄苦一生的家伙活得这般圆满,而他这个知晓一切的穿越者却到头来吃尽苦头死的这般惨烈!   他一路跟着司祁离开了研究院,不停寻找着复仇的机会,想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变得像他一样凄惨。   可后面的事态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看到了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切。   原本应该是与司祁平辈相处的主角组成员,带着司祁找到了他们的长辈,一群掌权者围在司祁身旁,态度认真的听着司祁与他们讲述,接下来该如何对付离岸集团,以及他们势力的发展策略。   而那位早就应该死了的制卡大师,在离岸集团彻底毁灭之后,摘下了那副杨午曾在副校长身旁见到过无数次的面孔,与司祁相谈甚欢——二人早就认识!   当制卡大师被司祁带着与那些家族的掌权者碰面,商讨接下来的合作事项时,掌权者们好奇司祁是如何与制卡大师认识的,制卡大师笑着说:“当初我差点就要死在水沅城里的时候,是司祁救下的我。”   杨午顿时目眦欲裂,他一下子想明白了当初那枚戒指为何会被副校长当成是“假货”,因为制卡大师根本没死!他被司祁救下以后,活着回到副校长身边,并告诉副校长“徒弟”如何设计欺骗他的事!她当然恨死了自己!   而司祁明知真相,却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认识制卡大师的事情,配合着副校长,看他像个小丑一般不断撒谎找借口,疲于躲避离岸集团的暗中攻击。   司祁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谓的濡慕、所谓的亲近,全都是假的!这是个和漫画中的主角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心计、手段、城府、智慧,全都超出了他所能企及的极限。   他看着司祁展露出平日里截然不同的上位者气场,掌控着整场会议的主导地位,一条条杨午打破脑袋都想不出的策略方针轻而易举的从司祁口中说出,一旁来自各大家族的大佬们,面对司祁无不露出认同佩服的神色,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充满了信任。   这根本就不是杨午想象中的阳光开朗大男孩,真正的司祁是一个可以在大陆上搅动风云,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将离岸集团彻底击垮的狠角色。   他看着漫画中根本没有出现过的制卡机被一台台的制作而出,上面印刻着司家的家徽,飞速销往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全世界的人都因此享受到了制卡机带来的好处,曾经被杨午当成笑话去听的“守护全人类”的话语,在司祁手里化为了现实,人们疯狂赞美着司祁的伟大,称制卡机改变了所有人的未来,司祁是他们当之无愧的英雄。   司家自此迅速崛起,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了比曾经的离岸集团还要庞大的顶级势力。   无数家族拼了命的想要成为司家的拥趸,不为别的,仅仅只是为了司祁的智慧!   制卡机是司祁制作出的,绿发少年等人的家族是因为司祁提供的诸多指导才能发展的那么迅速,其他家族也想成为司祁的合作者,得到司祁的帮助,哪怕让他们献上忠诚他们也在所不惜!   杨午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司家在司祁的带领下一路崛起,看着司祁毫无壁垒的快速突破制卡等阶,看着司祁摸索出量产空间手环的方法,看着司祁复刻出地穴中的传送法阵,看着司祁展现出一个又一个完全超出他想象的能力……   旁人只以为司祁已经很厉害了,可真正的司祁其实只是展现出他真正能力的万分之一。   杨午看着看着都绝望了,他彻底歇了报复司祁的念头,这样的司祁根本不是他能够对付得了的存在。如果他出现在司祁面前,司祁绝对能用一根指头就轻轻松松碾压他。   一开始,看到司祁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他会用最恶毒的言语去咒骂司祁,让司祁在他口中变得足够可恨,证明司祁根本不配被那么多人赞扬。   可在他的注视下,司祁毫不设防的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聪慧、多谋、思维缜密,面对敌人时强势冷酷,面对亲友时温柔体贴。   他会主动提出将制卡机的价格压制到最低,会想方设法寻找增产制卡材料的方式,让这片大陆上的人们都能够用得起卡牌,会将挣来的钱拿来开设制卡师学院,帮助那些因为制卡机的出现而不幸失业的制卡师,会一点也不藏私的公开自己琢磨出来的制卡技巧,让制卡知识不再被垄断……他做了很多很多。   杨午不得不承认,司祁确实是像漫画中表现的那般美好,只是比漫画中多出了可以用来维护那美好的手段。   亲眼看着城市里的人们生活肉眼可见变得更好,看着大家提起荒野时再也不会充满恐惧,杨午即使是想要咒骂,也实在是找不出能够攻歼司祁的话语。这让他失去了幽灵状态下坚持活下去的最大动力,他竟然连自己最痛恨的仇人都骂不出口,这让他无比痛苦。   看着司祁不断展现出人格魅力,感受着司祁为人处世时的高尚理念,杨午越是了解司祁,越是无法面对对比之下真实的自己。   此时他的身体再也不会承受疼痛,可精神层面的自我折磨依旧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   在兽潮来临时,杨午看到漫画中铺天盖地的魔物席卷而来,给人类带来无与伦比的压力。看着大家依托制卡机源源不断制造出卡牌,面对兽潮时依旧坚持的十分吃力。杨午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当初的阴谋全部成功,他害死了漫画中的救世主司祁,这个世界将会变成怎样一幅人间炼狱的景象。   他清楚以他的性格,他肯定是做不到像司祁那般主动挑起大梁,组织起诸多制卡大师,为了人类的未来不断奔波。在他恶意扭转剧情的情况下,人类绝对会死伤惨重,甚至是直接灭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司祁的号召下团结一心,至今没听说过哪座城市有被兽潮覆灭。   杨午苦笑的看着这一切,心想可能这就是他活该吧。活该挑衅“主角”的权威自食其果,活该拿着最好的牌打出最烂的成绩,活该成为孤魂野鬼不被任何人所知晓,活该亲眼目睹这所有让他难堪的一切,死也死得不痛快。   在兽潮结束的那一天,或许是因为心灰意冷、也或许是因为漫画迎来了结局,几年来无数次想要寻死的杨午终于得到了解脱,他的灵魂在他看到漫画最终定格画面时彻底消散了。   司祁解决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危机,松一口气。在所有人呐喊着他们胜利了的时候,率领灵族部队在这片大陆上发挥出巨大作用的灵族族长楚沨回到水沅城,见到了他思念已久的主人。   两人久别重逢,心情很是激动。他们在欢庆宴会上敞怀的饮了不少的酒,宴会后,楚沨陪伴司祁回到宅邸,月光照耀在他们身上,世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楚沨心跳速度快的仿佛能冲出胸膛,他想要向司祁表明自己的心意,他不希望司祁成年后会和别人在一起,他从怀中取出了他准备已久的礼物。   这个礼物与制卡师们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有关,说的是一对恋人化身成魔石与魔植,世世代代相伴爱人直到永远。如今故事中的魔植,被楚沨亲手打磨制作成适合司祁佩戴的指环,上头镶嵌着的魔石,在满月的月光下散发着皎洁美好的荧荧光辉。它们被楚沨装在盒子中,捧在手心里。   楚沨看着司祁,红着脸,单膝跪地,将戒指举到司祁面前,期待又渴求的对司祁说:“分别后的每一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我想成为与你更加亲密的人,想像传说中的那对伴侣一样,生生世世守护在你身旁,不离不弃。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吗?”   这是楚沨鼓起勇气的告白,是他此生最渴望实现的心愿。   司祁看着紧张到声音颤抖的爱人,眼眸弯起,在楚沨惊喜的目光下伸手接过盒子,笑吟吟说:“能为我亲手戴上吗?”   楚沨激动的几乎要从原地跳起,他连忙站起身为司祁取出戒指,珍惜的捧着司祁的手掌,小心翼翼,无比幸福的将戒指戴在司祁的无名指上。   看着司祁雪白的指节上圈着他制作的戒指,楚沨仔细看着这画面,眼眶微红,几乎要感动到落泪。   司祁抚摸着楚沨面庞,接过另一枚戒指,亲手为楚沨戴上。   楚沨望着他们俩手上同款的两枚戒指,嘴角咧开笑个不停,神情充满了的珍惜。司祁看着这样的楚沨便觉得喜欢,身体靠近亲了亲楚沨,语气温柔的说:“你放心,无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会在一起。”   楚沨被司祁亲了,一时间高兴的晕晕乎乎,仿佛双脚踩在云端上,用力点头附和司祁。   “对,没错,我们会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他满足的拥抱住司祁,就像是拥抱着整个世界。   司祁感受着爱人的体温,脑袋靠在楚沨的肩膀上,回抱住他。   他们将会在这个世界度过幸福美好的一生,等到百年后,还会继续前往下个世界,再次开启新的旅程。   他们会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