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穿越之冒牌天师 作者:双黄连 简介: 不会念咒下雨,但咱会英语物理。不会掐指算命,但咱会周易中医。  一朝重生,居然穿越到古代成了神棍,不管行不行,先保命要紧。保命第一步,找个粗壮的大腿。对,别看,就是你!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大王,做事我们不能只讲究封建迷信,还要动手动脑,俗话说的好,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不懂科学没关系,有技术就行!不不不,不是这个技术,你丫别脱我裤子你这个流氓!” 主角受貌美颜值担当金手指粗壮,所以攻必须有钱有权腰力壮……(什么鬼逻辑),且看小受如何在古代风(任)生(劳)水(任)起(怨),腰(屁)财(股)万(开)贯(花),跟萧大王比肩携手共创盛世江山。 【新文《星际之头条钉子户》已开,来收藏追文咯!】 【微博id:双黄连的黄 更新时间一般为中午12-13点之间,如果中午没更要就是晚上6-7点这样。 看文重在乐趣,不要在意细节~(对手指)】 第一回 重生穿越   白翳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了,电脑里显示,他还有一个病人,这年头当医生真不容易,尤其是中医,号脉时间太长,病人说你不行,号脉时间太短,病人还是说你不行。白翳心说的,我行不行自己还不知道吗,但我不能脱了裤子撸给别人看呀,不然病人又要说他耍流氓了。明明是总有病人对他耍流氓来着,怎么就没人管管呢。   吱的一声门开了,看着进来的病人,白翳莫名的有点紧张,没有别的,这病人太人高马大了,给病人准备的那张椅子,似乎只够他半张屁股,只希望这人别太矫情,看完了赶紧走,不然食堂里的红烧肉可就没了。不过就面色来看,这男人的身体可算不上好。   “伸手。”白翳将脉枕往前放了放。   男人听话的将手放了上去,露出手腕处,白翳开始号脉。   “大夫,我最近总觉得没精神,而且爱出汗。”   “是不是还觉得冷。”   “是。”   “胸闷气短浑身无力。”   “对对对!”   “嗯,舌苔淡白,脉细弱,最近是不是总健忘记忆力不太好。”   “是是是!”   “注意力也不好,易怒,焦躁。”   “没错没错!大夫你可真神了!”   白翳错开手避开了男人激动的要握上来的爪子:“工作没热情,生活没激情。”   “卧槽太对了!”男人激动的拍大腿。   “尿频吧。”   “尿……”   “说实话。”   “……尿频”   “尿无力吧,说实话,在医生面前不要隐瞒真相。”   “……无力。”   白翳又叫他换了只手,看着男人一脸的紧张,顿时觉得自己的任务任重而道远,收回手便下了结论:“你这是肾气虚。现在也就是尿频尿无力盗汗健忘,再不赶紧治就会早泄,再拖久一点就该阳痿了。早治早好不能讳疾忌医,不然阳痿了是很严重的,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干嘛打我!”   “我肯定没阳痿!没有!你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你个庸医!!”   白翳捂着脑袋,心道自己也真够倒霉的,不过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就被揍了,阳痿怎么了,阳痿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了,都快阳痿了还不让人说了。男人虽然肾虚但个子在那儿摆着,屋子里的椅子已经被踹翻了,桌子也移了位了,白翳被堵的没地方跑,只能憋着一口气跳上桌子冲出门外,男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白翳一边跑一边喊人叫保安,电梯是做不了,等电梯来了他恐怕已经被男人直接打倒在地了,顺着楼梯往下冲,白翳都气短了,想想平时他根本就不运动,因为没时间,而且他也不爱运动,毕竟像他这么貌美的男人,一定是很娇弱的。   所以等白翳冲到医院大门躲到保安身后的时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肺都要喘出来了。但很可惜,还没等他这口气缓过来,那个病号就已经冲出来了,几个保安冲上去都没能制止他,白翳爬起来还想跑,可他腿上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   他十分不明白,这男人是怎么了,又必要这么激动了,就好像自己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一样。听着后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保安似乎也制不住那个男人,白翳连滚带爬的就想赶紧奔停车场跑,他发誓下午一定要请假不来了。   白翳的想法挺好,可老天似乎非要跟他作对,被车撞出去的一刹那,白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没有遗书没交代银行卡密码要是死了钱取不出来不知道会不会都充公啊啊啊啊啊啊!   我真是!相当的不想死啊!   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不!当!医!生!了!   ---------------我是可爱的重生穿越线---------------------------   白翳睁开的时候,以为会看见美丽的彼岸花和黄哈哈的黄泉水,甚至可能还会有牛头马面或者哈利路亚,可是都没有。   烈日当空,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枯的味道。一眼望过去的田里,里面的不知道是草还是稻子,总之都不太健康,而在自己周围的,是跪着的人。地面的土壤肉眼可见的部分,因为长时间不见水而显得十分干燥,虽还未干裂,但也硬邦邦的,摔个跟头都能砸破脑袋。他的面前不远处,是一个台子,一个青铜的炉子,里面插着几只香,烟雾缭绕的冒着青烟,托盘里面摆着看不出是什么的食物。   有点像祭台?   白翳有点蒙圈儿,不过就腿上传来的酸楚度来看,他应该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了,而自己穿的衣服,看上去似乎质地还不错,反正比起周围跪着的一堆人来说,自己的衣服绝对是上等货。而且从那些人的打扮来看,自己,绝对,不是,在之前的那个地方了。   此时此刻,白翳没空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死,那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眼下自己到底是谁,他们在干什么。不管怎么说,保命要紧,他可不想再莫名其妙死一次了。   他们跪着,我站着。   白翳想,那自己应该是个头头吧。   是地主?不像。地主不穿这么繁琐的服饰。   是当官的?也不像。   白翳静下心来,听着周围的人表情虔诚,双手合十,低声祈祷,……   这特么是在求雨吗!!   那自己是什么!   不会是祭品吧!!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回 卜卦   白翳几乎在冒出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就开始计算跑路的路线,但奈何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跑个屁啊,而且目测自己的四周都是人,要跑路,不太现实。   大家都在念念有词,白翳只能淡定的假装自己的心和他们同在……   怎么办,怎么办!   内心都要崩溃了,但不能慌,慌了可能直接就会被烧死了,或者被斩杀什么的。白翳现在可以断定的是这里绝不是现代文明社会,他们在举行类似求雨求收成也能求发财之类的祭祀活动,自己是什么,他还没搞清楚。   “大人,仪式已经开始了,您是不是该念祭词了?”   白翳偏头看着说话的男人,男人的语气不是很好,甚至眼神也透着不屑,不过白翳要谢谢他,从他的话里,白翳飞快的判断出自己是一个官,自己也不是什么祭品,而是主持这次祭祀的人,至于为什么不屑,可能是因为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好感。   这没有好感的理由可就多了去了,也许是自己这个官是坏人?又或者这男人本就不信什么封建迷信?   白翳很想拍拍他的肩,对他说,同志,你果然是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好同志!   “大人。”   男人再一次的催促了,连刚才都闭着眼祈祷的人都睁开了眼,看着白翳,那眼神里是浓浓的祈求和渴望。   那是一种无条件信任的眼神,也是人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给一点希望就全权托付的眼神。   白翳都不敢仔细看,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人啊,他只是个中医!当然,英文物理也不错,在学校学习都是全校前三,生物化学也学的很好……可他还是不会祭祀啊。   “呵,你该不会真是个骗子吧,”男人靠过来,用这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早就跟你说,是骗子就快点承认,非要现在丢人现眼,大王仁慈,命你来做这次祭祀,但你也应该知道,这也是一次试探,之前承认也不过是被打二十大板赶出宫门,可现在,啧,你就真这么喜欢被砍头?”   白翳被男人的态度弄迷茫了,要说这人是瞧不上自己,但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口气里又带着点着急,这是什么意思?   “着什么急?时辰未到,急也没用。”白翳神在在的安抚着他,也安抚自己……实则内心疯狂os:老天爷快把我劈回去吧!   男人啧了一声:“不行就不行,还非嘴硬!你死了没什么没连累我行不行!”男人咬牙切齿道,“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你算了。”   “别冲动!”白翳惊了,但面上不显,“你别说话了,打搅我接通天地之气。”   “……”   世界安静了,白翳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他总不能对这些人说‘你们把手伸出来我还是替你们把把脉’吧……   咋办呢?   旁边有‘下不出雨你就死定了’的男人盯着,周围有一群饥渴的农民伯伯看着,白翳深感重生不易,一点都没有别人穿越重生来的幸福。   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自己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死了身体也火化了,要是现在的自己也挂了,那就是传说中的灰飞烟灭吧。   白翳深吸一口,虽然烈日暴晒,他此刻穿的不知道什么鬼,后背已经汗涔涔了,搞不好这个身体的原主就是被热死的!但空气里除了植物暴晒的味道外,其实环境还是不错,没有乱七八糟的雾霾。   唉,试试吧,试试总比坐以待毙等死强。   白翳上前一步,走近了祭台,他看清了祭台上的东西,是一切食物,应该是所谓的贡品,在香炉的前面,放着一个龟甲,这东西白翳还真认得,他爷爷对周易特别有研究,所以从小就教了白翳不少占卜的东西。   《周易》是上古时期三本占筮之书中的一本。据《周礼》记载,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一曰《归藏》,一曰《周易》。   白翳爷爷手里的龟甲,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宝贝的很,上面的裂纹那都是一次次卜卦时烧裂留下的,现代人已经很难看到真正的占卜用的龟甲了。   而眼前的这个龟甲,白翳知道,绝对是真货。毕竟,他现在在古代……摸啥都是真货。   白翳拿起台上的龟甲,里面的钱币传来声响,他摸了摸上面的纹路,准备来一次唯心主义。 第三回 大凶   虽然白翳卜卦不是太会,但他周易记得熟啊,还有老爷子总跟他念叨一些东西,白翳心里有了打算。   拿起龟甲,白翳闭上眼,心中想着占卜之事,然后摇了摇龟甲,龟甲里的钱币发出沉闷的声音,他将钱币缓缓依次倒出,还好这钱币他倒是分的出正反,似乎从古至今都是有字的是正。得出一个卦象后,他再将钱币塞进去,三变得一爻,重复步骤六次,共十八变,得六爻,即成一卦。   四下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着白翳手上的动作,他们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扰了大人祭祀,如果没求来雨,那一定是他们的罪过了。   也有人看着白翳出神,倒不是怕影响祭祀,而是看着白翳要整什么幺蛾子。   安润盯着正在卜卦的人心里十分别扭,他堂堂一个灵台郎,虽然官不大,但好歹也是一个正七品,却被安排要听一个啥也不是的神棍,如果这神棍出了问题,那自己的脑袋也要搬家。明明和自己无关,可偏偏生死却系在那人身上,你说糟心不糟心。   明明我只是个安安静静观测天象的好吗,现在却要提心吊胆!   安润郁闷,很难想大王是什么个心思,这人说自己是天师,大王居然就信了,哦,也不能说信,但态度很放任,安润心里觉得,大王其实是看中的这个神棍脸。   不过,他身为男人,也必须承认,这个神棍确实长的太好了一点,如果不说话,还真有点谪仙架势,由于画中人一般,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此时此刻,神棍正专心的卜卦,十指如葱白,神情专注,他都差点信了,信这人真的在求雨。   踏马的,必须盯紧这人,不能让他祸害大王,搞不好就是歹人找来迷惑大王的!   白翳六次摇完,卦象已出。   大凶。   白翳眼泪都要下来的。   他没求能不能下雨。   他求的是还能不能回去。   “大人,结果如何?”安润虽不信他,但看到他凝重的表情,似乎觉得……卦象好像不太好?……我特么怎么居然就真信了。   白翳抬眼看看远处突然出现的厚重云层,又看了看卦象,说:“两日内就会降雨。”   “……”安润呆了,“真的?”他看了看那个龟甲,“这……这这……真的?”   “不信就等着看吧。”两天时间,我就不信我跑不了了。   跪着的人群听到白翳说的话,顿时激动的起来,人群中传来大家的欢呼声,喜悦的情绪互相传染着,他们似乎对白翳的话深信不疑。   大家都很激动,除了白翳和安润。   “要是没下雨,你就等吧死吧。”   “能不能盼点好?”白翳说道,“刚才你也说了,我要死了你能活?放心,我肯定带着你。”   “你!”安润气的不行,但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假装两天内会下雨了。   白翳将龟甲很自然的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问他:“现在我们干嘛?”   “当然是回宫!”   “……”好想走。   白翳欲哭无泪了。   身上繁琐的服饰让白翳走路都‘小家碧玉’的,步子不能太大,不然会裆下凉飕飕。   这特么什么奇葩的服饰,好像脱下来看看自己的内裤!   “我有住的地方吗?”   安润看了他一眼:“有。”   白翳挺高兴:“那我现在能回去了?”   “能,现在不就是要回去吗。”   “可刚才你说回宫。”   “大人莫不是忘了,大人现在就住在宫里,”安润有些小情绪了,“大王亲自安排的。”   “……”那这意思,不就是回去了就要见到那什么大王了?! 我可以拒绝吗! 第四回 进宫   安润伺候白翳上了马车,等白翳坐好,这才放下帘子,骑上了一边的马。白翳看着马车里的布置,虽然做了一些装饰,但也相当简陋,不过屁股下面的木板有棉锦垫着,倒也不会硌得慌,就是坐久了屁股温热。   所以开裆裤的是为了…散热?蜜汁感动…   他撩开一边马车侧面的帘子,看见在他旁边骑着马的男人,心说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要是自己开口问,会不会被他的白眼给瞪死?   没事,不着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一会儿回宫的事。   此时此刻,随着他们渐行渐远,身后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了马蹄车轮声下,此时的马车肯定没有以后的汽车坐着舒服,减震也不好,白翳恨不得能蹲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像大部分小说里写的那样,是躺在床上,他现在能顺利的活着坐上马车,心里也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但不知道这样的好运能伴随他多久。   不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朝代,也不知道他一会儿要见到的大王会是谁。虽说他在学校是学霸一个,政治历史也学的很好,可他毕竟大脑有限,即便能记下历朝历代的皇帝人名,但也不可能记下中国上下五千年所有发生的大小事。   真是头疼。   而且,古代的刑法可是很严的,甚至有些刑法称得上残酷变态,他是真不想体验五马分尸滚钉凌迟还有切鸡鸡。   直到马车停下来,白翳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那个不知道什么大王能让他来主持这个活动,那就表示暂时自己不会有危险。   嗯,就算有危险那也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为什么当时不说个四五六天?因为他怕死。四五六天一听就很想提刀砍人的感觉。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白翳回想着自己的前半生,不知不觉,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听见前面的人禀报了一声,又有人对骑马的男人行了礼,白翳听到有人称那男人为安大人。   那人姓安。   白翳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马车继续前行,白翳微微抵开帘子,看到马车进了城门。青石砖砌成的城门,那种古朴而庄严的感觉,让白翳不由得打心里肃然起敬,以前参观过古都遗留下来的城墙和城门,很多都是毁坏后按照原样重建的,但此时此刻,身处古代身临其境,这种油然而生的敬畏,是往日里不曾有的。   白翳摸了摸胸口,对以后的日子突然就多了一点期待。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儿停下,有人在马车外出声示意白翳下马进宫门。安润在外面唤道:“白天师。”   “……”白翳差点从上面摔下来。来了就当天师能不能给一个拒绝的机会。   白翳弯腰撩开帘子,这才有人上前搭手把帘子整个撩开,他测量了一下马车到地面的距离,觉得自己如果硬生生下去,可能会把衣服扯破,于是朝安润伸出手。   安润很生气。他一个正七品的要陪着一个神棍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他当扶手!   但是,他能拒绝吗?   不能。   安润弯起胳膊凑上去,白翳很满意的弯了弯嘴角,伸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安全的下了马车。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四周,此刻他正站在宫门前,宫门有士兵把手,看不出是什么朝代的服饰。   “天师回来了,大王正等着您呢,请天师随咱家进宫面见大王吧。”   白翳看着说着话又弯着腰的太监,对自己的身份很很怀疑了一把。刚才那个姓白的口气明显是不信任自己,从他的话里也能听出这个大王也是不太信任自己,可现在这太监的态度,听恭敬的。   虽然他不懂到底自己原身到底怎么回事,但他即便是个现代人,宫斗剧也看了不少,也能明白大王的态度决定太监的态度,所以现在太监这很有礼貌的样子,让白翳觉得,这个大王和这个原身,都挺耐心寻味的啊。   白翳冲太监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就见这太监瞬间双眼放光了。白翳是没注意到自己这张脸的杀伤力,安润在一旁是咬牙切齿,心里直骂,一群肤浅的小人。然而,他再看着白翳好看的侧脸,也不自在的撇过眼去。   白翳随着太监走进宫门,身后的安润也跨开步子要跟上,可太监侧身拦住道:“安大人一路劳顿,大王命安大人早些回去休息。”   “……”安润憋屈的要吐血了。 第五回 大王   绵延巍峨的宫殿,无处不透着庄重,白翳跟着太监,步伐不快不慢,足够他欣赏此处的景物,心中被这浓重的肃穆敲打的心潮澎湃,甚至有些望而生畏。   这宫殿里面住着一个王。   不是演员演的,不是史学家们瞎意淫的,而是真正的大活人。   白翳莫名的就有点额头冒汗,来到这个地方,他都没能好好的先感受一下这个世界,刚才的稻田,路过的城门,恐怕只有此时的宫殿才让他真正有了种回不去的真实感。   可惜他这看了一路,也是没能分辨出这到底是哪个朝代。   白翳心中暗暗祈祷,最好是个架空的,道理你们都懂。   上了不知道几个台阶,拐了不知道几个弯,太监停下回身,白翳才收回他土包子一般的眼神,挺了挺胸,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装逼的不行。   “白天师,请稍等片刻。”   “嗯。”   太监敲门进去,白翳看着个地方,应该不是主殿,十有八九是书房之类的,不过也够大的,有士兵把守着,一个个严肃的如同门神,安静的呼吸都能听了见。   白翳又不禁想到,万一谁要是放个屁……   “天师,大王有请。”   白翳微微点头,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不然容易变成狗腿子,他现在可是天师,装也要装像了。   老实的跟在一行人后面,白翳吐槽这么多人,这个大王一定很有钱,不然怎么够发工资的。   太监们带着白翳进去后便让出位置,白翳理所当然的就看了坐在上位的男人。   头戴高冠,器宇轩昂,英俊霸气,气势凛然。那双眼深邃,不怒自威,简直了,就算他白翳不会算命不会看相,但也能看得出来,这男人贵气逼人眼中暗藏锋芒是王者之相。   只是吧,白翳用他那2.0的视力,看了看这位大王的脸色,啧,不是太好。   “过来。”   卧槽!   白翳几乎要揉耳朵了,这男人声音低沉典型的中音炮,虽然声音中带着命令的口气,但也扛不住声音好听啊。   双腿不受控制的就往前走去,白翳几乎要认为这大位大王才是神棍,啊不,天师吧。   不过离的近了,白翳更清楚的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男人看着白翳,抿着的嘴突然就笑了笑,空荡荡的殿里,很好的就行程了一个回响。   太犯规了。   难不成这男人要色诱我?   白翳好想捂胸。如果真的色诱,要不要就这么从了。   “刘英,你先退下吧。”   “是,大王。”   白翳有get到了一个信息,这个太监的名字叫刘英,而且殿里其他的太监都听他的,看来这个太监职位不低。   白翳又看向男人,男人正把玩着一个匕首,双手修长,骨节分明,白翳很想给他把把脉,毕竟他脸色不太好,当然,这并不影响男人的霸气。   究竟是哪个皇帝?   白翳开动他的大脑快速的过了一遍历史上的名人,然后等着知晓男人的名字,之后,就是对号入座,看要不要抱大腿!   没错,就是这么务实。   毕竟要活命就要找一个粗壮的大腿,抱谁的都不如抱皇帝的啊。   这边白翳还在等着随时扑上去巴结,那边萧锦毓用自己锐利的目光将白翳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翻来覆去认认真真的看了好几遍。   “两日之内会有雨?”   “是。”   在白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快马加鞭的将消息送进了宫里,萧锦毓早就白翳预测的结果,说实话他有些意外。两天,不多不少,不会让人等不及,也不会让人不耐烦。只是,这白翳的态度,怎么和之前不一样呢。   白翳是自荐而来,萧锦毓本是看不上这样的人,但奈何这人长了副好皮囊,即便是要将人赶出去,他也有些舍不得,在萧大王看来,他们大越王朝,还没有如此钟灵毓秀之人……外表。而此人对外人时倒是冷冷清清,可看着自己的时候不说有饿狼扑食之态吧,但那眼神也十分露骨,所以萧大王内心是十分矛盾的,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他虽有意春风一度宠幸一二的心思,但也暗暗觉得自己有点吃亏,可现在这人怎么,怎么突然就变了?   眼神里没了妖魅惑众之意,想想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爽……   要知道他为了和男人交合,那可是研究了一整夜的龙阳之术呢! 第六回 寡人准你日夜相伴   这位大王浑身突然就散发出了‘我很不爽’的气息,白翳离他一米开外都闻到了,忍不住要往后退,最起码要退到匕首不能触及的距离,可他又不敢,没有这位大人物的允许,他连动都不敢动。   咦?白翳突然想到,他刚才见到这位仁兄的时候似乎,没有下跪……   怎么办!这人难不成是在不爽这个!   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啊,封建阶级的奴隶制度简直要人命。   但唯唯诺诺不是白翳的作风,他已经被一个病人给弄死了,想想都窝囊,再重新活一次,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这个原主,都必须保持一颗积极向上(高冷装逼)的心。   这么想着,白翳不由的腰背更是挺直的几分,头颅微微扬起,露出那形状娇好的下巴,脸颊偏上45度角,是自拍的最佳角度,嘴角微抿,似乎在假装倔强,又有些不屈不挠,睫毛忽闪忽闪的,有点‘你杀了我大不了xx年之后我还是一个神棍’的架势。   “过来。”萧锦毓欣赏完白翳的整个人后,心中有些柔软,口气比刚才好了一些。   白翳看看他,往前挪了步子。   萧锦毓大手一挥:“坐下。”   白翳瞅瞅萧锦毓跟前的矮榻,对面有一个软垫,不会是坐地上吧。要是做地上,是不是要跪着坐?反正肯定不能是四仰八叉的坐,他那凉飕飕的裆还没看呢,要是露了蛋了不知道这位大王会不会一怒直接把他阉了。   宫里规矩多啊,男人进宫都要小心点,这宫里就只能有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想做宫里第二个男人行不行……   白翳走过去,撩开衣服的下摆,双腿一并往软垫上一跪,屁股往下枕着后脚跟。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虽然这么坐,不出几分钟后双腿就会血流不畅双腿发麻,但比刚才站着强。   “说说。”萧大王说话相当简单粗暴,“不然把你拉出去。”   白翳看着插进矮桌上的匕首,心疼的不行,毕竟这些桌椅头案,哪个不是古董珍品,他白翳都还没来得及抱着仔细看看慢慢品味我大中华的悠久文化底蕴,这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破坏,简直不懂珍惜!   这屋里随便一件东西弄到现代去都能拍个上亿了好吗!   “嗯?”   萧锦毓看着白翳盯着匕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解了?匕首怎么了?匕首比我有吸引力吗!   啪的一声,桌角碎了。   白翳幽幽的看向暴力男,你丫能不能同情一下来自未来的我!可怜可怜我这种没见过古董的土老帽!   “卦象卜出坎卦,必有雨。”   “什么意思?”   萧锦毓不懂就问,一点都没觉得不耻下问有什么不对的。   白翳解释道:“钱币有字的一面代表阴,无字的一面代表阳,掷六次,得一卦。坎卦属水,舵主降雨,夏日占坎卦,必有雨。”   “那若是冬季呢。”   白翳抬眼看他:“若是冬季占得坎卦,不见离卦,那必定大雪纷飞。”   萧锦毓虽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对他这种占卜的形式算是懂了,钱币有字没字的面,得出各种组合,通过这些组合来推断要求的事。   “什么事都能占卜吗?”   “照理来说,是的,不过,大王想必也知道,天意难测。很多事若是提前知道了结果,恐怕,事情会有变数。”   “哦?此话怎讲?”   白翳瞬间开启了神棍附体模式,义正言辞道:“大王想想,若是我此刻说,大王您近日会有水光之灾,那想必大王定会加派人手防范于未然,若有制定好的行程,也会因为这血光之灾而改变,那后面的事情,也会因为这些改变而改变,所以的事情都变了,以后的事,当然也会变。”   萧锦毓点头:“有道理,不过,你说我有血光之灾?”   白翳心里简直卧槽了,我只是随便一说,难道要说你家后院着火之类的?“我就打个比方。”   “你这比方,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   这位大王你真想多了!我真没有!我只是在杜绝以后你叫我给你算卦的各种可能性而已!   白翳双手放在膝盖上捏着衣角:“大王。”   “白天师,鉴于你说寡人会有血光之灾,加上这两日里即将到来的降雨,寡人便准你日夜与寡人相伴左右,以便验证你占卜的结果。”   “……”什么叫日夜相伴你给我说清楚!!!!我一点也不想和你相伴啊我看你就特么头疼! 第七回 寡人肾虚?   萧锦毓本着吓唬加监视的态度,想震慑一下这位天师,这种江湖术士外面几乎随处可见,摆摊扯块破布写着‘算命’二字,实际上都是蒙人的手段罢了,可他不管刚才是恐吓还是变相软禁,他都没能从这人的脸上看出一点害怕。   莫非有真本事?   可如果有真本事,之前也不会是那种献媚邀宠的姿态了。   其实萧锦毓并不知道,白翳身体的原主其实就是个颜性恋患者,说白了纯粹是抱着‘萧锦毓长的英俊不凡若是更睡上几晚以后出去了那够自己牛逼上好多年的’心态,这原主就没觉得自己不会成功吗?其实原主对自己的这张脸是相当有自信的,甚至都准备好的药……   白翳当然是不知道,萧锦毓也不知道,真正知道的人已经不知道为啥挂了。   所以,就让着往事随风吧……   “来人,传膳。”   随着萧锦毓最后的两个字,白翳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刚才不觉得,此刻他深深地感受到前胸都快贴后背了。   “走吧。”   萧锦毓起身,白翳缓了缓才站起来,不过双腿果然麻了,身形不稳一个晃荡,人就要往一边栽下去,就在他险些要摔破自己的神棍气质时,一只大手扶住了他。   大手的主人很明显就是萧锦毓,白翳也理所当然的靠在了他宽厚的胸膛。   白翳简直要卧槽了,他整个人窝在萧大王的怀里,很有点投怀送抱的意思,而且此时此刻,他才能感受到来自穿越大神的恶意。   他这么小鸟依人的身材是怎么回事啊!   一只手抵在大王的胸口,感受着手掌下强壮有力的胸肌和浓浓的男性气息,然后男人的胸膛传来一阵低笑。   “寡人的身材,天师大人还满意吗?”   白翳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们能体会超级想翻白眼但又要装逼的心情吗!!   从萧锦毓的怀里出来,白翳抚了抚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大王的身材强壮有力,就是有些肾虚,不如让本天师为大王把把脉写个药方,保证大王红光满面今天二十明天十八。”   “可寡人今年刚十八。”   “……”这特么不科学!你长的这么人高马大的居然才十八!早熟吗!   白翳恨不得伸手去摸一摸这人的鸟,不知道是不是也发育过剩。   “你说寡人肾虚?”   白翳后背汗就出来了,他怎么就说出来了呢!他就是因为说病人肾虚死的,天呐,怎么就死性不改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止男人会肾虚,女人也会,肾,肾者,精神之舍,性命之根。肾,犹树之有根,肾属水,主纳气,生髓、主骨,开窍于耳,其华在发。肾的主要功能是藏精,这精不止指男人的精水,还有人的精气,和口中的津水,是先天之本。”   白翳说起自己的老本行是相当的自信,侃侃而谈举止优雅,萧锦毓看着身边的人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双眼因为说道什么高兴的事似的,散发着曜人的光彩,真是……   这人又在勾引自己!   原以为是放下心思了,没想到只是换了个方式。   估计是动了脑子了,这种新方法还挺合自己口味的。   萧锦毓点头附和:“天师果然有大才,可惜此刻不能畅所欲言,不如晚间我们促膝长谈秉烛夜聊吧,刘英!传令下去,天师大人今晚夜宿寡人的寝宫,让人准备准备吧。”   “奴才遵旨。”刘英欢天喜地的退下了,暗自庆幸自己的观察能力果然精准,就知道他家大王对天师大人不一般,所以他对天师大人也很敬重,果然吧!嘿嘿,这事办的漂亮,想必又能加薪了!   白翳内心深处尔康手,你们难道不用问一下当事人我的意见吗!!   美人蹙眉,赏心悦目啊。   萧锦毓看着白翳那一丝不爽的模样,心里就爽了。 第八回 原主我想和你聊聊   白翳虽然急着吃饭,但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上厕所。   尿尿。   而且他刚接受这具身体,还没机会好好观摩一下,外加这身衣服实在很麻烦,所以他跟着萧大王走了两步,便忍不住开口小声询问:“大王,我想换身衣服,梳洗一下,毕竟刚才在外面跑了好半天了。”   萧锦毓很仁慈的招来刘英:“带他去吧。”   “奴才领旨,”刘英冲白翳弯腰的说道,“请白大人随奴才这边请。”   白翳外表淡定内心欢天喜地的跟着刘英走了,都没跟萧锦毓说声谢谢,更没说什么告退、去去就来之类的,萧锦毓觉得这人挺奇怪,但没觉得是没规矩以下犯上,要是换了别人,八成他就叫人拖下去砍了,但白翳……他舍不得。   周围的侍女太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瞧,果然大王对那白大王是不一样的,所以,一定要把白大人给伺候好了。   也有的丫头刚才忍不住偷瞄了白翳两眼,这脸到现在还红着,不知道是因为白翳太好看了羞的还是因为白翳太好看了惭愧的。   白翳跟着刘英走到一个房门口,刘英推开门,让白翳进去,白翳问道:“这是……”   “这是大王的寝宫。”   “……”能换个地儿吗!   明显不能。   刘英等着他进去,白翳硬着头皮跨过门槛走进了大王睡觉的地方。   刘英领着他路过厅堂拐到后面,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几个丫头:“从这儿进去有扇门,里面就是湢浴之处,热水已备好,大人随意。”   白翳没时间去赞他们速度之快,他靠近刘英,避开那些女人,小声问:“有呃,就是如厕出恭之处吗?”他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两个词,生怕自己说上厕所人家不懂,说尿尿有不符合气质。   “有的有的,”刘英还是一脸讨好,“都是新的,白大王放心。”他手一挥又说,“这两个丫头是伺候白大王的,有什么需要只管跟使唤,门外也有人候着。”   白翳正直的说道:“本人沐浴不用人伺候。”   两个丫头顿时就跪地了:“请大人开恩。”   卧槽我洗澡还要人看着你还叫我开恩!白翳解释道:“我习惯的自己一个人,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并不是为难你们,只是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   刘英很是贴心,先让两个丫头下去了,白翳看着两个妹子红着眼一脸战战兢兢的模样,便问:“我做错什么了?”   “没有没有,”刘英说道,“只是大王给安排的,她们没能伺候好大人,怕大王责罚罢了。”   万恶的旧社会啊!   白翳再次感慨。   “一会儿我洗完了让她们伺候吧。”   “是是,谢大人!”   “对了,有干净衣服吗?”   “回大人,已经差人去准备了,一会儿就给大人送来。”   白翳又说:“那这件怎么处理?”   刘英恭敬道:“这件礼服是大人您自己的,一会儿奴才给大人您收走,洗干净了再给大人送来。”   “那你知道我的东西都放哪儿了吗?”   “都在里面放着。”刘英说,“大人放心,奴才都收的好好的。”   “谢谢你了。”   “大人折煞奴才了,能让大人使唤是奴才的福气。”   白翳一摸腰:“我现在也没钱……没银子,等我有了,再赏你,你放心,不会赖账的,我……该怎么称呼你?”   刘英听到这噗通就跪下了:“大人千万别这么说,奴才伺候大人是奴才的福气,大人有什么事只管使唤奴才,大人可以唤奴才小英子。”   白翳听着那声,都为这太监的膝盖默哀,要说古代的人是真不容易,他伸手将人扶起来,也没再说什么,刘英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其实,古代规矩很多,别说下人的规矩了,就是宅院里正房和侧室,那都是不一样的,哪像以后啊,说是文明社会,干的都是不文明的事。所以他没有叫刘英小英子,因为他听别人都叫他刘公公。   人都走了,白翳飞快的拎着衣摆就冲进了里侧的小屋,在一个架子上看到了所谓的自己的东西。打开一开,几本书--基本杂记,一些碎银,一身内衣,一个印章,就没了……没了……   合着这人最好的衣服就他身上穿的这身了,也不知道这人是真有本事还是心大啊,自备礼服上门给人推销做天师,连身换洗衣裳都不准备几件,甚至连钱都带的这么少!!!   原主你出来我要跟你聊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着吃大户的准备!!!   白翳拿起那枚小巧的印章,翻过来下面刻着字,上面还有残留的印泥,找了半天找到块布,往上一盖,‘白易’二字勉强认得。   白易,白翳。   你我也是有缘人了。 第九回 看脸   白翳进了门口的屋子,快速定位了恭桶,不过再放水之前他先把自己的一身衣服都给扒了,看着里面穿的裤子,还是个开裆的,难怪走路凉飕飕吹风啊,不过撒尿倒是方便,但难免有些下流不庄重的感觉……可能除了他别人不会这么认为。   光着身子赶紧对着恭桶放水,憋死他了,他可不想等老了膀胱松弛小便失禁。   尿完后,把盖子盖好,屋里有两个大的浴盆,一个有水另一个没水。水温挺好,坐进去的后白翳满意的哼唧了一声,舒坦后他又四下寻找镜子,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不过就大家看到他的表现来看,肯定是不丑。   一边摆着浴巾梳子还有不知道什么,他跟乡巴佬似的拿起来闻了闻,没有香味颜色暗沉不透亮,用手搓了搓,貌似是肥皂之类的,古代应该叫做胰子。   白翳一边将胰子往身上搓,一边想着要不要弄个肥皂出来,但很快他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上化学课的时候他们曾经试验过在不用基皂的基础上制作最原始的肥皂,根本不能成行,用纸包着还往下流,他看着手上的这一坨,突然就有了学习的念头,古代的肥皂用的是草木灰加动物油脂,在这个时代,白翳有些跃跃欲试的想弄一块。   一会儿问问刘英去。   白翳洗澡的时候还在回味古代文化,虽说东西原始了一些,但大王的待遇还是很好的,里面是要是用石头的地方就肯定是玉石,非常想扣一块下来带回家!嗯,想回家,等洗完后就更想回家了。   吹风机大浴巾大毛巾!我想你们!   用布巾裹着头发白翳跟着大铜镜就去了,虽然看的没有镜子那么清楚,但看清五官还是没问题的,白翳摸了摸自己的眉眼,虽说这长相跟自己以前差不多,但这张脸更加精致,明眸善睐,春半桃花……最重要的是,这张脸比自己年轻好多!   刚才看了下面的鸟,目测原主年纪刚过十八可能还不到,并且是个处!(别问怎么知道了这是一个医生对人体结构的自我修养……   一朝重生穿越就年轻好多岁想想真有点害羞。   但是,男生女相,不知是福是祸。看来平时还是要保持不苟言笑才行。他可不想被人说成是妖媚惑主之人。   咦?为毛就这么轻易的要留在宫里了?明明我是要逃走的人啊!   他这还撅着屁股摸脸呢,就听见吱呀一声,类似开门的声音。回身张望,声音并不是从正门传来的,是自己听错了?   白翳扶着头上的布巾,顺着内间的过道往里走,没走两步,就跟某个男人碰面了。   萧锦毓满意的将光裸的人儿又打量了一番,不穿衣服,真是别有韵味啊,果然刚才决定自己进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白翳愣了片刻,回过神来,虽不至于要尖叫,但他可没有光着屁股给别人看鸟的习惯。快步往回撤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裹在了身上:“你……大王怎么进来了?”没经过允许就进来很没礼貌的好不好。   这半遮半掩之姿,倒是让萧锦毓又眼热了几分,他背着手,欣赏着白翳光裸的肩膀,盈盈一握的脚踝,纤细的脖颈,红粉的双唇,一双水汪汪的美目,啧啧,这大越国所谓的闺中美人,也比不上眼前之人吧。   “这是寡人的寝宫,寡人想进便进,有何不妥。”说罢,萧锦毓又上前了几步。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在洗澡啊,就是沐浴。”此时屋外的宫人听见动静,请示是否可以入内伺候。   根本轮不到白翳说话,萧锦毓允了,宫人们便入内了,刚才那两个丫头也请了安,白翳被一群人围着,那些个宫人熟练的拿起干布巾给白翳擦拭身体。   这些人都还没怎样,白翳脸红的都要淌血了,萧锦毓很自觉的坐在椅子上,观赏着他这番不自在的模样。宫女拿着中衣伺候白翳穿上,后背光洁的脊梁淹没在尾椎,又被白色的衣服掩盖住,萧大王莫名的失落了一番,觉得那衣服太碍事。   当看到被伸到脚下的裤子时,白翳伸手要接,他不想让人伺候穿裤子,尤其是开裆裤。   萧锦毓开口道:“你总是要适应让人伺候的。”   白翳忍不住吐槽,这玩意儿,享受不了啊!   领导发话了,白翳只能硬着头皮上,闭上双眼双手伸开让她们系带子梳头忙活,萧锦毓看的越发仔细,可当看到伺候的宫女突然红了脸后,萧锦毓就后悔了。   让此人留下本就是因为足够惊艳,当然惊艳以后还有些好奇,想看看到底这人是不是除了张脸就没别的了。但就只有一张脸的话,他萧锦毓都还没摸到,岂能让宫人先摸了?!   绝不是他萧锦毓肤浅看人只看脸,但人长着一张脸本就是给人看的,以前他不明白为何有人好龙阳,但现在看来,也不是没道理,毕竟这事吧,嗯,看脸。 第十回 肚子饱了,但好想哭   白翳闭着眼都能感觉到霸道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来回巡视,反正这身体又不是他的,看吧看吧!谜一样的鸵鸟心里。不过他好歹也是个医生,看过的病人多了,见过的人多了,对‘人’这个物种还是有那么点麻木的。   在西医眼里,无关紧要的人那都是人体器官,在他们西医眼里呢,望闻问切,当然是先望,望的结果就是有病和没病,病重和病轻。   其实在现代,中医也不好做了,养生节目比比皆是,天天叫人吃这个吃那个,搞的有些人都不知道自己该吃什么了。   说道吃,肚子饿。   屋里这些宫人们连呼吸声都很轻,除了衣服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没其他的,白翳为她们的忍耐力喝彩,他的胃可不听自己使唤,努力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抗议身体主人对自己的虐待。   萧锦毓自然听见了:“饿了?”   “嗯,饿了。”   “那就在这用膳吧。”   萧锦毓发话,大家都一顿忙活,刘英在外面赶紧吩咐,估计刚才是准备去别处吃的,白翳洗完澡也应该被刘英领着过去,但萧锦毓自己过来了,听见白翳肚子叫唤,大发慈悲的不跑来跑去了,就地等吃。   白翳为萧锦毓的体贴点了个赞。   很快宫女太监们进来,抬来桌案用具软垫,一切有条不紊,就像进行过千万次那样,片刻后都弄好了,萧锦毓衣袖一挥,率先跪坐在软垫上。白翳简直要给他跪了,就不能坐着吃吗,跪着吃很难受的好不好!   不过跪着有跪着的好处,能把裆藏起来……   白翳坐在大王的下方侧手,两人隔了一米的距离,他现在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和现在的年代,所以老老实实的最妥当。   跪坐下后白翳就不言语了,萧锦毓似乎不太习惯,看着他头发因为洗过还没干,只是简单的扎起,素色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更显得几分清新脱俗之态。   很快餐食就来了,食物分装在各个晚盘之中,宫人一个个取出摆放好,小巧的青铜酒杯里被倒上了酒水。   萧锦毓举起酒杯,对白翳说:“寡人等着两日之内的雨水。”   “……”白翳拿着酒杯,根本无心观赏这青铜器,看着杯中的酒水,感觉好像是断头酒一样。   萧锦毓很威猛的喝了一口,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白翳,白翳双眼只看着酒杯里的酒水,举起来小抿了一口。   太特么呛了!   咳嗽了两声,辣嗓子的很,这会儿他才将目光投向萧锦毓:“请问,有茶水吗?”   萧锦毓给了刘英一个眼神,刘英就速度的端上了茶水,白翳喝了一大口,才勉强压下嗓子里的不适。   要说这古代人也是挺苦逼的,没有先进的技术,酿造的酒自然没有那么香醇柔和。   再看看面前的食物,白翳真想立刻回家。   古代的食物很有限,这他在上学学历史的时候就是知道的,但现在要他面对,他真不想虐待自己的胃,可不吃又不行。   鸡肉,一小碟。腌的咸鱼干,一小片。青菜,两份。烙饼,两个。不知道凉拌的什么东西,一小碗。一碗豆腐羹,一碟炒肉丝。略好看的也之后碟子里的红豆糕了。白翳从这些东西推断,这个时期铁定是唐宋元明清之前的朝代。   萧锦毓刚才看白翳被呛得红了眼,那副样子真是惹人疼爱,这会儿又见他蹙眉一副为难的表情:“不是饿吗?快吃吧,不用讲究那么多礼仪。”   是啊,我肯定不讲究礼仪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有哪些礼仪。   只是午饭啊,多重要的一顿饭,就这些东西了?!!!   萧锦毓已经开吃了,毕竟他是大王,日理万机很忙的。看大王同志吃的那么香,白翳怎么好意思再挑三拣四。拿起筷子沉默的进食。   白翳不时的瞅瞅萧锦毓,萧锦毓很快就吃完了,碗盘里一点没剩,白翳又要跪了,大王没剩他怎么能剩!就着汤羹和茶水,生生把东西都吃了下去,肚子是饱了,但好想哭。   不是他吹,现在让他回去,他能吃掉一整头猪! 第十一回 陪大王办公   案上东西撤下端上热茶,萧锦毓喝了两口便起身,白翳此时也放下杯子优雅的站了起来。   嗯,吃饱了喝够了,该上厕所放水了。   萧锦毓丢上一句“跟上”就背着手牛逼轰轰走了出去,白翳欲哭无语还不能表现出来,刘英在等着他。   白翳也学着萧大王背着手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漫步跟了上去。   下人们收拾东西忙作一团咱就不提了,白翳跟着萧锦毓走了好长一段路,顺便欣赏九曲十八弯各处风景。   古代胖子少,饭后百步走。   “如何?”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雕栏玉砌,琼楼玉宇。”白翳把暂时能想到的文绉绉的词语都拿了出来……时间太短,想到的不能再多了。   萧锦毓偏偏笑道:“矫情。”   “……”这人还知道矫情呢,白翳说道,“风雅之人也最爱歌颂壮阔山河。”   萧大王若有所思,没出声了,只是看着这晴空万里的,心中有些烦闷。   白翳跟着他进了殿内,看摆设应该是书房,萧锦毓坐在案前,案上摆放着很多小册子,估计是奏章了,还有笔墨。他赐了座,白翳自然就从善如流的坐下,并且决定看来这位大王还算平易近人的份儿上,准备抽空给他看看肾,啊不,看看膝盖。   萧锦毓自顾自的办公,刘英给白翳也拿了不少书:“这些是一些地方杂记,给白大人解解闷。”   白翳谢过刘英,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   很明显大王在办公,他在这儿坐着,说是看看小故事解解闷,其实他懂,无非就是随时盯着他,是怕他跑了吧。不过看这些东西是了解当下时事的最好途径,白翳拿起书,好奇的看了看,此时的纸质还没有以后那么细滑,里面的纸质有些发黄,他都不敢太用力翻,很怕就把这古董给翻坏了。   他摸著书页,看着上面好看的蝇头小楷,字体虽和简体字有区别,但好在字迹工整,细看还是能认出来的。其实说是书也并不是,这就是加长版的折子,将长卷反复折叠后而成,所以看的时候要看多少翻多少,不然掉在地上可有的收拾。他可不想当玩卷筒卫生纸的猫。   从杂记里白翳了解到这个朝代叫越,但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越,他的大王姓萧名锦瑜。白翳稍微放下心来,架空的朝代,那就稍微好混一点,最差也能衣食温饱吧。   里面讲了不少萧大王同志的英勇事迹……   从小就英俊不凡,师从大人物,骁勇善战,最后干掉一众皇子做了大王,当大王后更是民心所向风调雨顺,而且为人正直从不乱搞……   这什么鬼!   白翳又翻开一个,里面讲的是萧锦毓干的好事……   再翻开一个,将的是萧大王如何爱民如子……   说好了杂记呢!!!   白翳从这就能看出,历代上位者都只会让记事的官员记能记的事,不能记的通通都不会记,可人人都有颗八卦的心,我们只想看皇家秘闻之萧锦毓不为人知的五十件事-不转不是中国人!   将折子合上,白翳瞅了瞅萧锦毓。   “何事?”   “困了。”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   刘英双腿一软就要跪,毕竟这个书吧,是他准备的,现在白大人还没看一会儿就说困了,做奴才的就是失职啊,要不然再拿几本咱大王打仗的杂记?而且,也就白大人敢这么直接的说自己困了吧,不知道大王会不会恼。   萧锦毓看着白翳似乎是真的困了,双眼都带着一层水雾,顿时铁汉的心就软了……那是不可能的,可他也不准备放他出去乱跑,跑了怎么办!两天内没下雨他上哪儿找人就地正法去。   大王施舍,刘英带着白翳到屏风后面的屋内休息,白翳当然不会放过叫刘英给他找恭桶的事,而刘英再次坚信白大人在大王心里是不一样的。   躺在大王的软塌上,白翳觉得自己还是很可以的。   大王尿尿的恭桶自己也尿过了。   大王休息的软塌自己也睡过了。   不知道晚上能不能上萧大王的龙床…………   我呸!   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是这个流氓想法自己要进我脑子的! 第十二回 杀了他?舍不得。   第12回   白翳也是心大,其实说实话,就算操心也没用,来到别人的地方,又在深宫之中,就算你有办法有计划,也不能急在一时,火急火燎的除了嘴巴气泡撒尿黄臭以外,并没任何用,还不如休息一下睡上一觉养足精神。   偷跑那都是后半夜的事,你见过谁大白天跑路的。   白翳这边睡着了,那边萧锦毓眼神越发深沉,他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塌前,欣赏了一下白翳的睡姿,瞧他一副悠闲安然的模样,很难想这人会是细作或者另有所图。   转身往外走出殿门,萧锦毓看着远处,说道:“若是两日内未下雨,你说寡人应该如何处置他?”   刘英从进宫当太监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他们这些当太监的,跟对了主子,就能升天,跟不对,主子不好,他们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从小太监到被萧锦毓提拔至今,他只把心思放在萧锦毓的身上,他也只揣摩萧锦毓一个人,所以听到他家大王问这话,很明显,并不需要他来给出什么建议,只是他家大王虽有决定,但只是担心一步走错,步步错罢了。   看了这天,刘英心里也直打鼓:“回大王,都说天有不测风云,白大人既然说了,不妨再等等看。”   “你信他?”   “奴才只信大王。”   “你这奴才。”他这话还是相当取悦萧锦毓的,笑声从喉间传来,随后又慢慢收住,一阵叹气道,“杀了他,寡人自是舍不得,很久没遇到这般有趣的人了。若是当真天公不作美,那寡人就下旨将他囚于宫中,日夜伺候寡人以赎罪。若是准,那寡人更要将他留在身边,如此神算,只能为寡人所用。”   “大王英明。”看吧,我就说大王舍不得白大人,变着花反正要留下人就对了。果然白大人是不一样的,嗯嗯,没错。   萧锦毓眼神暗了暗,睡的正香的白翳完全不知道有人已经帮他决定好人生道路了。   白翳一觉睡到自然醒,迷迷瞪瞪的坐起身,外面的人听见动静知道这位主醒了,便赶紧出声行礼,然后伺候他起身。   闭着眼被人擦脸,在漱个口整理仪容,从休息室出来,萧锦毓已经不在了,懂事的小太监告诉他大王去前殿了,还交代:“大王说了,若是白大人闲来无事,可以去前殿找大王。”   白翳当然不会去找他!巴不得自己一个人多待一会儿。   扫了一眼伺候的,有两个熟练,之前伺候他穿衣服的两个丫头,他问了两人的名字,很好记,一个春杏一个春桃,长的不说多好看,但很顺眼,很喜庆,那个小太监叫小冬子,不说话的时候也弯着嘴角,脸颊上有一个小酒窝,很是讨人喜欢。   白翳看着这几个人觉得心情不错,此刻又没有那个移动的荷尔蒙在身边,便问道:“我能在宫里走走吗?”   “白大人是想去花园吗?”小冬子低眉顺眼又轻声细语的询问。   “可以吗?”   “当然,大王有旨,白大人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那出宫呢,也可以。”   “这……”小冬子就跪下了,“白大人。”   白翳明白了,除了出宫,宫里任何地方他都能去。他心思一动,问道:“那,我在宫里随意走动,万一遇到你家大王的后宫怎么办?”   “后宫?”小冬子不懂了。   春杏想了想,说:“白大王是说大王的侍妾们吧。”   “对。”白翳点头。   春杏看了看春桃,又看了看小冬子,似乎不太好开口,白翳也不想他们犯难,便说:“我就随便一问,怕遇到了会有麻烦,毕竟那是你们大王的女人。”   作为可能是除了大王以外这宫里另一个有鸡鸡的男人的存在,白翳还是挺在意的,他真不想因为莫名其妙偶遇某个不知道是不是大王后宫的女人而被拉出去阉了。要他做太监他立刻就选择原地爆炸!   小冬子怕白翳生气,忙说道:“白大人可安心,大王一共有四名侍妾,一名去年暴毙,一名病重,一名正卧床养伤,还有一名因有身孕,故大王下旨不让她随处走动。”   “……”白翳也是无语了,这萧锦毓是什么体质啊。不过貌似他这三个后宫,很需要他这个中医嘛!   不骗人,真的是纯看病,绝对不是好奇想看他家后宫的颜。 第十三回 听胎心   第13回   小冬子给白翳带路,身上没了复杂的服饰,穿着简单的素色衣袍,被下午的太阳晒着,很是惬意,抬头看了看天,蔚蓝的天空,远处大片的云正飘过来。   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如果穿越合法,谁还会想的总往国外跑呢。   一路逛到花园,荷花池那是必备的,别说古代了,就是在现代,大部分人也很爱荷花,不娇气又好长,重要的是不管没开花时的荷叶还是开花时的大荷花,都是非常漂亮的。海棠芍药山桃花,种类还不少,甚至还有一处园子专门养了牡丹。   白翳莫名就想到了天龙八部,十八学士和抓破美人脸他是印象深刻的。   他一路和这几个宫人没少说话,也许是没见过他长的这么好看的人,又或者是觉得他脾气很好,两个妹子和小冬子说话也轻松了不少。   白翳站在池边看着游过来的大鲤鱼,问春杏:“刚才说大王有四个侍妾,就没有王后吗?”古代帝王都结婚早,纳妃封后也都是情理之中,既然她们说是侍妾,那就是还没有给予等级之分,但正妻应该是有的吧,毕竟这都是为了巩固地位千挑万选的后盾。   想了想,刚才在那些杂记里面似乎没看到这些内容。不过也可能是这种私事不便写在里面给人评头论足。   春杏答道:“回大人,大王并没有王后。”   白翳真的震惊了:“都十八了居然没王后!”   “寡人怎么就必须要有王后了?”   白翳听见声音猛的转身,看见萧锦毓站在不远处,虽然模样十分威严霸气加英俊,但他现在就站在池边,保不齐这男人一个不高兴就把他沉塘了。   他挪了挪步子,远离池塘:“只是好奇而已。”   萧锦毓迈步上前,跟他站了个并排:“既然有人已有了寡人的血脉,何必再多此一举,最后横生事端,麻烦至极。”   看这样子,如果不是萧锦毓没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那就是这人十有八九性冷淡吧……当上帝王的男人都恨不得见到一个满意的就脱裤子上,这人居然说麻烦。   白翳不知道真正的古代后宫到底是不是电视上演的那般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但女人多了争宠是肯定的,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呢。   如果萧锦毓不好女色这一口,那他的肾虚基本就是太操劳导致的了。   两人一起毫无目的的散步,后面跟着一堆人安静如鸡。   白翳有些累了,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亭子,便把目标定在那里,等两人走进的时候,看到亭子里已经有了主。   白翳看着几个宫女和坐在亭子里的女人,好奇的看了一眼,女人的肚子已经显怀,所以不必说,肯定是那个怀孕的侍妾了,白翳扭脸瞅了瞅萧锦毓,却发现萧锦毓脸上并没有看来未来儿子的那种喜悦,甚至皱着眉,整张脸可以称得上乌云密布了。   “谁让你出来的!”   萧锦毓一开口就是斥责,怀孕的女人顿时捂着肚子就要下跪,不过在她跪下之前,她身边的几个宫女早就在看见萧锦毓的那一刻就跪的趴在了地上。   “大王……”   白翳挺见不得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还要行这样的礼,但这是别人的老婆,他自然不能去心疼,不过看着女人十分不健康,他是真怕这肚子里的孩子随时不保。   “还不快扶艳妇人回去。”   萧锦毓一声令下,宫女赶紧领旨,伸手去搀扶艳夫人,可艳夫人起身的时候却软在了地上,表情十分痛苦,捂着肚子神情慌张,这让一群宫人顿时忙了手脚。   “快去请御医!”   瞧着萧锦毓怒气冲天的样子,白翳很庆幸他手里没刀啊剑的,不然那一脸凶样不砍几个似乎解不了气。   白翳不知道御医会什么时候来,但这一路走的时间也不短,光等肯定不是个事,他请示萧锦毓:“不然我先帮她看看,”他冲萧锦毓解释,“我先看看,如果不行就再等御医,毕竟她怀着孩子。”   萧锦毓看着他,目光深邃,点了点头允了。   白翳赶忙过去,对女人行了一礼说了声抱歉,然后叫人讲艳夫人扶到了一边的长椅,取来软垫垫在她的后背叫她靠着,等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才给她搭了脉。   这女人肝郁的厉害,贫血加气虚,这若是胎儿再大一点,保准要流产。他现在能从这位母亲的脉象得知胎儿并无太大问题,可他手里没有监听胎心的工具。   不管咋说这女人也是他在这里看的第一个病人,不论从哪方面他都不希望这女人有事。他手握拳抵在额头,萧锦毓见他这番模样便问道:“可是不好?”   白翳突然想到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一片竹林,他忙说:“帮我找一节竹子,这么粗就好,”他比划了一下,“取空心的一段即可。”   萧锦毓挥手,有人就去办了。   白翳又吩咐一旁的宫女:“准备一杯糖水,蜜水,总之甜的就行,要温的。”   宫女行了礼也去办了。   没一会儿空心竹筒就来了,白翳请示萧锦毓:“大王,我现在要用这个放在夫人的肚子上听一下胎儿的心跳。”   “允。”   白翳将竹筒放在了艳夫人的肚皮上,他从这个简陋原始的工具里,听到了胎儿有些虚弱但规则的心跳。 第十四回 造谣会不举你造吗!   第14回   白翳心情有些澎湃,认真的听了半晌,虽然他的脸是朝着外侧,将后脑勺留给了艳夫人,但他的头发多多少少落在了孕妇身上,孕妇刚才看着白翳就多看了两眼,再瞧瞧自家大王,艳夫人看着自己肚子若有所思。   御医姗姗而来,呼吸还带着喘,看见白翳正拿着东西放在夫人的肚子上,而大王又没说什么,他也没开口,只是有些好奇那东西是个什么。   白翳收起竹筒起身,向萧锦毓汇报:“血亏气虚胎儿有些弱,若是不仔细调理怕是不好。”   除了萧锦毓,宫人们听到这话跪着的都趴下了,没跪着的头都更低了,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土里。   毕竟当面说‘怕是不好’,那绝对是犯忌讳的。   但萧锦毓并不在意,叫白翳过来,让御医上去。御医提着箱子走过去,拿出一块干净的绢布搭在夫人的手腕上,此时,白翳才看向萧锦毓,他刚才可是直接摸上去了……   将双手藏在了背后,萧锦毓被他这个东西逗乐了:“作甚?怕寡人砍了不成?”   “别吓我。”   “你会害怕?”萧锦毓有些不信,“你在寡人面前自荐的时候胆子可大的很。”   “……”我要说我全忘了你信吗我的大王!   御医把着脉的时候还在喘气,白翳深深敬佩着这个中老年人,毕竟在宫里当医生真是不好当,每分钟都提心吊胆的。   咦?我刚才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白翳目光悠长(两眼发呆)的站着,犹如一棵挺立的竹子,叫人赏心悦目,御医搭完脉后,说的和白翳差不多。   萧锦毓当场就下旨,叫御医给开方子给艳夫人补补,随后对艳夫人说:“身子不好就别出来,你们这些伺候的都仔细着点。”   “是。”   白翳接着宽大的衣袖,拉了拉萧锦毓的袖子:“总在屋里待着不行,”他小声说,“本就气血亏肝郁,再在屋里不动弹更会加重病情,到时候吃仙丹都没用。”   “那你认为?”   “适当的活动有助于身体健康血液循环,再配合治疗,事半功倍。”   萧锦毓不太理解他说的血液循环是什么,但事半功倍他知道,估计是一种治疗手段:“那寡人的这个孩子,就全权交给白大人照看了吧。”   “……”卧槽我可没这么说啊!!这特么是你儿子你就这么轻易决定了万一孩子不小心没了呢!!   白翳都要崩溃了,他刚才说话声音虽小,但周围的几个人还是听得见的,在他们眼里,大王的话就是命令就是圣旨,是不容违背的,但白大人刚才居然否了大王的旨意,大王还没治他得罪。   白大人果然了不得。   白翳在卧槽卧槽(其实是某人威慑的目光)中,接了旨,既然这孩子归他管了,那他就更要好好看了,于是艳夫人回屋的后,白翳和御医都来了。   白翳给艳夫人又好好看了一次,这古代人写字都用毛笔,他就不准备丢人了,正好御医在,他把自己的方子说了出来,询问御医的意见,御医是很感动的,因为宫里御医不止一个,他们互相之间因为利益关系也不怎么会交流医术,方子除非大王命令,否则不会给对方看。   看白翳将方子说出来给他探讨,御医许文春大人当然很感动,但白翳其实更多的是抱着学习交流的态度,毕竟咱们的中医,也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而古人很多都是手抄稿,中间几千年变迁,保留下来的并不多,这有机会和宫里的御医交流,那肯定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他当然不会放过。   从吃饭这事上,白翳就看出来食物还是比较匮乏的,至于中药,他也不知道现在中药是不是种类很多,好在艳夫人的状况不算严重,出门放放风心情好了自然就睡得着吃的香,药方也都是最平常的药材。   许文春听了他的方子频频点头,他要开的话也是这样了,白翳的房子得到了御医的肯定,他很高兴。   要是有电话就好了,将这个好消息可以告诉他爹……不对,应该告诉爷爷。   那烧纸说就行了…………   之后,许文春询问了白翳竹筒的事,白翳很大方的将原理告诉了他,也把竹筒送给了许文春,竹子有的事,而且这个效果比较一般,白翳准备抽空弄个更好的。   但许文春拿着这个被称为胎心监测器的东西都快哭了。   “白大人真是个好人啊,大公无私的人!难怪大王留他在身边,嗯嗯,只有白大人这样的人才配着上大王的宠爱啊。”   what???!!听我说,脑洞要不得!造谣会不举你造吗! 第十五回 君子远庖厨?屁!   第15回   白翳又嘱咐伺候的宫女太监们,给艳夫人准备食物的时候不宜过咸,种类多一点,少食多餐,没事开窗通通风,出门散散步。   最后那句当然是对萧锦毓说的,萧锦毓看了他一眼,允许艳夫人在巳时和申时到花园转转。   得,这还真算得上是放风了。   白翳不明白为什么萧锦毓对自己的女人会这么苛刻,但他现在的任务只是保住胎儿让孩子健康,其他的,或许不关他的事吧。   艳夫人谢了恩,对白翳也是感激不尽。这次出门也是实在憋得慌了,不然她也不会跑出去,见到大王也最好了被处罚的准备,但处罚又能是什么呢?还不是禁足吗,又没两样,更何况她怀着肚子,大王看在她肚子的份上,也不会过于处罚她。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超出自己预料了。   艳夫人感激的看着白翳,白翳非礼勿视,萧锦毓哼了一声,一挥袖子就走了,白翳对艳夫人说他五天后再过来,便追着萧锦毓去了。   白翳快步跟上萧锦毓,他看着黑着脸的人,问道:“生气了?”   “嗯。”   “为什么?”   “天师猜猜。”   白翳无语:“男人心,海底针。我哪儿知道。”   “男人心海底针?”萧锦毓反问,“这有什么典故?”   “显而易见的,男人的心就像海底的针一样,茫茫大海,琢磨不透啊。”白翳瞎话张嘴就来,本来是形容女人的,他现在用来形容男人,其实也一样,相当百搭。反正他现在是上杆子的天师,说什么都可以。   萧锦毓回味着他这番话,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他说:“按你这么说,女人心又是什么?难道女人心就不是海底针了?”   大王就是大王,白翳要给他点个赞了:“女人心嘛,是回旋针。”   “回旋针?”   “弯弯绕绕的,也不能一下想的通透。”   “那其实都一样。”   “嗯。”   “那孩童呢?”   “……”你还真是个爱思考的大王啊,“孩子的脸,六月的天。”   “怎么说?”   “说变就变。”   “哈哈哈哈。”萧锦毓笑的爽朗,面孔因为有了生气更加英俊威武,“果然是自称天师的人。”   神马意思?自称天师?白翳简直要给原主跪了,这家伙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天师还有自称的,自称也躲远一点啊!跑到天子脚下,不是早死是什么啊!   如果白翳知道这原主就是看上萧锦毓的颜了,一定会倒地长啸,美色误人啊!   萧锦毓笑完后很快又板着脸了,两人一时间也没再说话,萧锦毓心里在琢磨白翳这个人,而白翳则想着晚上吃什么,虽然他有很多不解,有很多疑问,但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吃什么。   有什么比吃更重要的事吗?没有。   别看中午他是吃完了,吃饱了,但其实没什么东西。   等吃晚饭的时候,白翳看着桌上一大块的烤羊肉,他看了看萧锦毓,萧锦毓瞅了他一眼,就没看他了,但白翳还是觉得,晚上能有这么一块肉,是因为大王同志看出来他中午没吃好。   肉比他拳头大一些,上面插着匕首,看样子是要自己切。白翳瞅了瞅自己素色的衣服,有点犯难,弄脏了就没了谪仙的气质了,怎么装逼。   小冬子上来,跪在一侧,主动替他切肉,肉烤的很嫩,因为调味品不全,味道并不比现代好,但羊肉很鲜。   唉,要是有辣椒就好了。   晚上萧大王又要办公,白翳被命令住在他的寝宫里,他当然不可能直接就躺床上睡,多像在等着被宠幸啊,他十分拒绝,所以就坐在作案边看继续看杂记。   古代没有钟,也不知道几点了,白翳忍了又忍,磨蹭了又磨蹭,才问了话,小冬子告诉他已经过了戌时了,白翳算了算,那就是晚上九点多了。   晚上羊肉吃了有点燥,吃完水嘘嘘完又觉得有点饿,想想实在很苦逼,不过这也是古代人没人得糖尿病三高的原因吧。   “带我去厨房。”   小冬子想了想,觉得厨房应该就是他理解的膳房。   “大人要吃什么跟奴才说就好。”   “我自己去看看吧。”   “那地方……大人去不合适,有辱大人。”   “此话怎讲?”白翳也学着萧锦毓的样子,一只手背在身后,“我们每顿吃的都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自己变出来的?并不。不都是在厨房做的,只有在厨房,食材才能变成能吃的食物被我们食用,而且,同样的食材经手的人不同,做出的味道也不同,能做出美味佳肴的人那是很厉害的,但他再厉害不也要靠厨房才行,不是吗?每个人都要吃,进厨房是为了更好的吃,怎么能说有辱?难道有谁不吃吗?君子远庖厨?明明这话是讲的治国,结果却被用来说君子不进厨房。”   每次听见有人说躲避做饭进厨房白翳都想叫他绝食算了,这话本来是说‘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看不见听不见,也就照吃不悟了。   这话说完小冬子春杏春桃几个宫人看白翳都星星眼了,觉得他们伺候的主子就是不一样,天师就是天师,说话都这么有道理,虽然有点听不懂。   一顿鸡汤灌下去,白翳成功的大摇大摆进了厨房。 第十六回 疙瘩汤   第16回   时间不到晚上十点,但在古代这已经是亥时,是睡觉的时间了,可是大王还没睡,白翳也不能先睡呀,这是他来的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还没过呢。   厨房里的下人分开站着,小冬子见白翳在找着什么,便上前说道:“大人需要什么,只管交代便好。”   白翳也不知道这时候蔬菜都有哪些,但中午吃了饼,面粉应该有的,便叫人准备了些面粉,蔬菜有青菜,西红柿没有,锅里倒是有随时熬着的高汤,白翳看了眼,是用鸡汤和牛骨熬的,大晚上的闻到肚子都叫唤了,难道晚上的粥那么好喝,八成是加了这个高汤了。   但那高汤保护的特别好,有个厨房管事的两眼死死盯着白翳,好想生怕他把这锅汤给打劫了似的。   白翳叫人把面粉装在大碗里,他撩起袖子示意要洗手,小冬子又阻止了一次,白翳坚持亲力亲为,毕竟他要做的疙瘩汤,他们应该不会做。   小冬子用水瓢舀了水伺候白翳洗干净了手,白翳走到灶台前,灶台下面烧了火,他在大锅里加了几碗水,又在厨房管事的注目礼下,挖了勺高汤,盖上锅盖,又叫了个人给他打下手:“你给这碗里加水,一点点加,要慢要少。”   “是。”   白翳用筷子搅拌面粉,面粉见少量的水又凝结,没一会儿面疙瘩就打好了,那边青菜和小葱也切好了,准备了一个鸡蛋,打成蛋花。好在这个时代已经会炼猪油了,不然他会觉得生活更加的没有乐趣十分苦逼。   汤开,白翳下面疙瘩,一边下一边搅动,让疙瘩散开,煮片刻,加食盐,随后慢慢下蛋花,搅动到蛋花成絮状,没有表,白翳只能凭感觉,加了一勺猪油,化了后关火撒上葱花,完工。   刚准备叫人那碗来他要盛上一碗好好享受一下,就听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什么东西,这么香?”   大家全都跪在地上请安,白翳一个人站着,略尴尬。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跪还是不跪,他看着萧锦毓,最后迫于此人的威严,膝盖就有点软。   不过在他腿刚弯了弯的时候,萧锦毓就大手一伸拖住了他的手臂……   刘英看着两位大眼瞪大眼的样子,艾玛,白大人就是牛啊,目前为止全国上下只有他不用给大王跪了,而且大王也不让他跪啊。哦,以前也有个不用跪的,后来死了,别瞎想,那是大王的娘。   白翳并不是刘英等人对他的崇拜有多了几分,此刻他只感觉到从萧锦毓的手掌传来那炙热的热度,和十分有力的,抓力。   胳膊都疼了好吗。   白翳有点小委屈了。   萧锦毓看着白翳垂下眼眸的俏模样,心有点痒。   “在做什么?”萧锦毓问御厨。   御厨回复:“白大人在做……呃,大王赎罪,奴才也不知白大人做的什么。”   “哦?”萧锦毓其实早就知道是白翳在做东西,包括他跟小冬子说的话,都一字不差的早就传入了他的耳朵,如果他想知道,连白翳上过几次厕所都知道,这时候过来,无非就是装模作样假装‘好巧啊我下班了听说你在这儿我过来看看’一样。   锅里的疙瘩汤还冒着白烟,阵阵香味在厨房弥漫开,可惜缺了西红柿,不然颜色会更好看,味道也会更好一些。   “我煮了疙瘩汤,大王要尝尝吗?”   “疙瘩汤?这东西倒是第一次听,”萧锦毓点了点高贵的头颅,“既然是白天师做的,寡人哪有不尝的道理。”   我不逼你啊你真的不用勉强!本来也没做多少大王要是不想吃可以全部留给我!   萧锦毓看着白翳一脸护食的模样,心道这庖厨也算没白来,这疙瘩汤就算是毒药那寡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了!(最后那句我随便说说的史官你别记!!! 第十七回 什么都能和床扯上关系   第17回   要不是因为白翳到厨房,萧锦毓这辈子都可能不会来厨房,那些下人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见上大王一面,这会儿能见到萧大王,那都是沾了白翳的光。   这会儿萧锦毓想带着白翳打道回府,疙瘩汤随后会端到房里供他俩食用,这样好享受两人空间。   但白翳并不想回去吃,疙瘩汤这东西,必须趁热吃!凉了还怎么吃啊!   白翳把抓住萧大王的衣袖:“大王。”   “何事?”   “总食凉食,不宜养生。”   “哦?有这说法?”   白翳点头:“一来对胃不好,二来对肾不好,肾不好就……你懂的。”他不想挨揍。   萧锦毓见他松开了口,有点可惜,回道:“寡人不懂,天师大人不如好好跟寡人讲讲。”   “那……”白翳看到不远处有张石桌,还有几张石凳,“不如便坐下里,等吃完了我给大王讲讲?”   “好。”   “大王。”   “何事?”萧锦毓见大厨还跪在地方,不知所为何事,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说,没看到见都黑了,寡人急着吃完和白大人回屋!   御厨磕了一个头,恳请道:“回大王,刚才白大王所做的疙瘩汤,奴才未曾见过,不知白大人能否赏奴才一口尝尝,奴才绝不是想偷师,只是……只是身为御厨,却不知此物,深感惭愧。”说完,大厨子陆良超白翳也重重的磕了一下。   白翳就听着声音,他脑袋肯定青了。   疙瘩汤本来就不是白翳发明的,能吃到嘴里都要感谢发明这道菜的人,感谢他的分享,此时既然来了,这里又没有,吃货之间分享美食那是必须的。   “当然可以,做的应该有多的,”不知道萧锦毓能吃多少,“不过,我希望你吃了后能有所思考,并不止思考这个怎么做,而是要思考,怎么做才会比我做的更好吃,这才是吃……啊不,做菜做膳食的最高境界。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可见做膳食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陆良思索片刻,立刻双眼放光:“奴才懂的!奴才谢过白大人!”刚才我居然还防着白大人对白大人不敬我真是不应该!白大人真是好人啊!   被发了好人卡的白翳并不知道他随便的一句话就成就了大越国未来大厨的上进和创新之路,并且让白翳从此也能吃吃吃到满足的旅程!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萧锦毓和白翳到了石桌的时候,桌椅已经被宫人拾掇好了,两人坐下,疙瘩汤端上,白翳拿起勺子准备吃,突然想到大王没动他也不能动,只好又放下,用催促的眼光叫萧锦毓别磨蹭。   “怎么?刚才看你很着急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又不急了?”   “大王你还没开始。”   萧锦毓不知道那根筋又搭错了,下旨道:“从今往后,寡人允许你不用等寡人,可先行食用。”   “真的?”   “当然。”   白翳眉尾一挑:“大王该不会是怕我下毒吧。”   “白易,你小心之人了,寡人既然允你同塌而眠,怎会猜忌你。”   这事跟一起睡有毛关系啊!   白翳脸一红,好在天黑看不见:“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对大王也不了解,”他略委屈的看看萧锦毓,又担惊受怕的低下头,顶着这样一张脸装一下小白莲花毫无压力,表情还要做的任务负重一些,不然不符合一个积极上进的天师,“一个亲人也没有,小心一点有错吗,再说,万一大王误会我,我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我年纪轻轻,风华正茂,还没一展抱负,要是就这么……实在不甘心。”   萧锦毓嘴角一勾:“哦?”   尾音上扬,勾到了白翳的心里,白翳眼里只有疙瘩汤。   萧锦毓说:“既然不了解,那就多了解了解,寡人不是准你日夜相伴了?你还要怎样?”   萧锦毓os: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原以为是对我没兴趣了没想到只是变了路数欲拒还迎……想想就很棒,寡人平日实在太无聊总算来了个取乐的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咦,史官,这话谁说的?(史官:好像是白大人说的……   白翳os:什么都能和床扯上关系!放着自己的侍妾不去看你跟我同塌而眠个什么啊!不举不要怕,不举了还假装举才要命呢赶紧吃完了我给你看看吧! 第十八回 一滴精十滴血   第18回   萧锦毓喝着疙瘩汤,果然别有一番滋味,清清爽爽,吃进胃里也十分舒畅,和单单吃饱东西的感觉很是不同,尤其是看到白翳吃完后一脸满足的模样,萧大王觉得心里也没那么烦了。   白翳作为掌厨的当然要问萧锦毓吃完的感受,做完饭后最大的表扬和赞美不就是东西被吃光光大家交手称赞吗。   得知了萧锦毓的看法,白翳很高兴,但他心道,任何东西热的吃都不会难吃。不过他才不会说,毕竟这疙瘩汤可是他做的。   萧锦毓瞅着他,似乎能看到白翳背后有条尾巴在摇……   莫不会这人果真是个妖精吧,要不怎么如此不一样。   厨房里的陆良陆大厨自然也在抱着碗舔,给大王和白翳盛完,锅里还剩一点点,尝尝味道是够了,要吃的满足是不可能。   陆良心情很复杂,不过最后都汇聚成了一种信念--要改进!要动脑!要突破!   ‘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可见他们做饭的并不是下等人,他们这些厨子居然是如此重要!   白翳看不到陆良的心中燃起了熊熊大火,但他要是可以,他此时绝对要手举火把。   太特么黑了。   宫人在前面提着灯笼,屋里点着蜡烛,晚上上厕所起夜,他都怕会撞见鬼,他最怕阿飘了。不过古代的夜空相当漂亮,星星闪亮的一片,这才真是由于撒了一把一把的碎钻。   “天师要夜观天象?”萧锦毓站住脚,看着将目光一直投向夜空的白翳。   “不用。”除了找找北斗七星和几个星座,紫薇玄武我是真看不出来……发达的现代也基本很少有实践的机会,夜晚的夜空能看到几颗星就哭天喊地了,当然可以准备一架天文望远镜,但首先你要保证不会有人报警说你偷窥。   “寡人以为天师会心神不宁,看来寡人是多虑了。”   白翳差点就忘了自己说过两日内下雨的事,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让不让人晚上睡觉了!   不过想想晚上要跟这人睡……   唉,命苦。   两人回到寝宫,宫人们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的东西和热水,干净的衣服整齐的放在木托盘里。白翳上午洗过了,准备简单洗漱一下就ok,主要是排队洗澡很尴尬,他也不想萧大王心血来潮就说一起洗吧。   等萧锦毓沐浴出来,刚才的黑色绣着金纹的帝王装已经拖了,换上睡觉的白色中衣,头发也不再如平时那样束起,但即便是这样,一个眼神看过来,威严还是丝毫不减。而白翳也已经洗漱完,挺直了脊背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模样,叫萧锦毓有点隐隐的兴奋。   好想看看白大人接旨侍寝,那副宁死不从但又不能抗旨的模样。   萧锦毓坐在床边,叫白翳过来,白翳小身子拧到一边,脸红了个透。   两个大男人,让上床就上呗,又不会真的要干嘛……   并不!   古代帝王都没啥节操,起了性了一般都提鸟就上,跟他讲道理他就跟你讲阶级。   “寡人这么可怕?又不会吃了你。”   “……”白翳起身小步挪过去,“大王,你说话声音能不能小点。”   “怕别人听见?”   那当然!我是文明人很注意隐私的。寝宫就像是现代的那种两室两厅一卫的房子,门外守着人,厅里也有人候着,晚上多安静,干点什么外面都听见了。   “我脸皮薄。”   萧锦毓乐了:“放心,又不干别的什么,听见也无妨。”   “我也没想干什么啊。”   “哦?”尾音上挑,明显的质疑。   白翳也不理他了,脱了鞋爬上了床,萧锦毓对他说:“你睡里面。”   “……”我睡外面行了,这样好跑。行行别这么看我,我进去还不行吗!   白翳爬到了里面,萧锦毓看着他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心道这个小妖精。白翳钻进了薄被,还好一人一床,不然这真是一个难熬的夜。   躺下后白翳险些被枕头硌死。没有海绵,没有羽绒,没有幸福……   不过看着萧锦毓躺下来,白翳真的觉得很好奇:“都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睡这儿你真睡的着?”就不怕,我真是来刺杀你或者其他什么的。   萧锦毓看他,说:“那你一定也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天师既然好奇这个,不如我们来做点其他的事,免得以后后悔?”   “不不不!”白翳一边说一边往里侧蹭,“其实白天就想跟你说你肾不好,别总泄精。”   “天师何出此言?寡人只是想和你聊聊君子远庖厨的治国说法,”萧锦毓恍然大悟状,“原来天师一直脑子里是想和寡人……不过,寡人肾不好?看来寡人要身体力行一下才好。”   “大王千万别乱来!一滴精十滴血啊。”   “寡人只是想你给搭搭脉,”萧锦毓伸手,“白大人脑子里全装着云雨之事,这不太妥吧,身为天师,难道不该清心寡欲?天师明日起跟寡人一起抄经吧。”   “……”自古上位者就没一个纯良了,全都一肚子坏水!另外,抄经是什么鬼! 第十九回 不能妇人之仁   第19回   因为萧锦毓的话白翳暂时忘记了邦邦硬的枕头,但就有点胸闷,就这么睡了睡眠质量一定会很不好,保不齐还会做奇怪的梦,万一不小心把这位大王怎么了……   呸!想什么呢。   “跟寡人说说君子远庖厨吧,从字面上,寡人实在看不出哪里将治国了,莫非是有其他原因?亦或者是谁,因为什么事,说了这话?”   白翳给萧锦毓点了个赞,当大王的就是不一样,智商就是高一些。   “其实说是治国之道,也是仁者见仁了。君子远庖厨的下一句是,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意思是凡有血气的东西都不要亲手去杀它们。当时有一位君主,他问当时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何以利吾国。老师就问他,‘我听说一件事,有一天有人牵着牛从殿下走过,您看到了,便问,要把牛牵到哪里?牵牛的人回答,准备杀了取血祭钟。您便说,放了它吧!我不忍心看到它因为要被杀害怕的样子。牵牛的人问,那就不祭钟了吗?您说,怎么可以不祭钟呢?用羊来代替牛吧!’有这事吧。那位君主点头说,有这事。老师就说,凭君王您有这样的仁心就可以统一天下了。”   白翳说道这里稍稍做了停顿,萧锦毓听得认真,便问:“可是,杀牛和杀羊有什么区别?他不忍杀牛,是因为看到牛害怕,可羊也是要被杀的,他却因为并没看到要杀的羊……如果牵的是头羊,恐怕被杀的就是牛了。”   “就是这样,但总是因为羊或者牛被杀而不忍心,所以老师说这位君王仁慈,并形容这种仁慈的人叫君子。君子对于飞禽走兽,见到它们活着,便不忍心见到它们死去;听到它们哀叫,便不忍心吃它们的肉。所以,君子总是远离庖厨。”   “就这样了?”   “当然不是,”白翳接着说,“因为这位老师推崇的是仁政,更在人性上提出’人之初性本善’的论点,所以他便用这位君王自己的事激发他的仁慈心,只要君王接受了自己的仁心,那这位老师后面提出的仁政王道就都能接受了。”   “这位老师倒是有心机的。”   “何以见得?”白翳来了兴趣,很想听听这位真·大王,会对孟子的治国之道有何见解。   “他为了推行自己的仁政王道,给那位君王下套,说是帮君王治国,其实倒是君王在帮他实现自己的目的。”萧锦毓摇头道,“仁慈是好,但却不能妇人之仁。”   “那大王你,崇尚霸权主义?”   萧锦毓看着白翳,白翳觉得那眼神好像是在嘲笑他是个白痴……   “干嘛怎么看我?”   “你在试探寡人?”   “并没有,”只是机会难得想采访一下啊!看嘛搞得好像我要偷师一样,我又不治国!“只是好奇罢了。”   “要统治一个国很容易,但要统治好一个国,却不容易。霸权能统治它,但仁慈能安抚它。所谓相互依存,要治理一个国,霸权和仁政缺一不可,毕竟,蠢蠢欲动的不止人,还有很多…,其他的。”   人的贪婪他自小就冷眼旁观。   权利,金钱,美色。   那些人为了这些东西,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模样丑恶,让人恶心,尤其是权利。   站在至高处的人,从来就不是干净。包括他。若是一位的仁慈,恐怕他早就死了。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周边几个国也都伺机而动,别看现在看似臣服,但实际上,只是把利爪暂时藏了起来。   萧锦毓目光深沉,白翳也陷入了沉思。   他虽然还没出去逛过,但从杂记图志上,也了解了这个大越的情况。国家的土地面积不都是打出来的吗,现在大越是周边几个国最大的,但隐患当然存在。他不知道这个时空,以后的中华版图会不会和大天朝一样,但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是不管哪个朝代都有的。   吞并,扩张,再吞并。   现在并不比以后的和平年代。不,在现代,一些小国也还会饱受战乱,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你。   “没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自己就是个活例子,亲身上演‘多么痛的领悟’!   天呐!白翳捂脸了!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我可是个只会祈求世界和平的好青年呐!萧大王这么英明神武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激活暴力属性对不对! 第二十回 卧槽原主你回来!   第20回   萧锦毓因为白翳的那句话显得十分高兴,并且十分认同:“说得好,寡人要赏你。”   “……”白翳本身对金钱物质追求不那么高……那是因为他原本家里就不穷,该有的都有了,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欲望了,相对来说,他自认为是个不算贪婪又保守的人。   但是,初来乍到,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东西他觉得就是钱了,原主没给他留下任何钱财,那点碎银子可以忽略不计。   房子,存款,统统没有。   没有物质后盾的人是不会有安全感的,万一明天就出宫了,他去哪儿睡?   大王说要赏,白翳自然方亮了双眼。   “大王要赏我?”白翳眼里的光几乎能实物化了,“我可以提要求吗?”   “说来寡人听听。”   “我想要银子,当然,金子也行,实不相瞒,我身上没有钱财傍身,总觉不安。”   “还有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个宅子,”白翳害羞道,“当然,在大王可承受的范围内,不用很大,够住就行。”   萧锦毓点头,白翳几乎马上就要跪地(床)叩谢了,然,他听萧锦毓用那会让人怀孕的声音说道:“这容易。明日我就下旨,将韶华阁赐予你,你吃住均在宫中,自然不必为钱财烦心。”   白翳难以置信:“不是……”你听说我这不是我要的!   “当然,你平时还是跟寡人住的。”   “……”白翳要吐血了。   “开心了?”萧锦毓说,“夜深了,寡人明日还要早朝,快些睡吧。”   你特么等等啊!你要是能睡着我想出去跑圈啊!   “还有何不满?”   “很不满。”白翳咬牙切齿,“我……就算这样,我还是没钱啊。”   萧锦毓沉思片刻,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若是真如你所说雨水如期而至,寡人便封你为天师,执掌钦天监。”   听上去好像很牛逼的样子,不知道是几品官啊,也不知道这工资一个月多少钱啊。   但白翳忍住没问,就算要问也是找机会问问小冬子或者刘英,反正是不能问萧锦毓了,看萧锦毓抿着嘴不高兴的模样,再问肯定发飙了。   冷静冷静,已经是成年人了,任何喜怒哀乐都不应该喜形于色……不然以后不利于讨价还价。   萧锦毓看着白翳面色平静的模样,心说这人是对功名利禄在乎呢还是不在乎呢?到底这东西他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如果不满意,那他还想要什么?   不管要什么,都不能让这人出去,此人的想法与常人不同,若是被帝国或者有心之人所用,将来必是大患!   若实在不行,那寡人只好委屈一下,以色诱之了……毕竟此人当初垂涎于寡人的。   若是白翳知道萧锦毓脑子里想什么,一定会劝他自恋不是病但病起来很要命所以请吃个猪脑补补吧!   两人终于能睡了。   很单纯的睡。   大王睡的床那是挺大的,白翳卷着被子挨着墙边,闻着屋里好闻的檀香味,迷迷瞪瞪很快就睡了,萧锦毓在他睡熟后睁开眼,探究的盯着白翳的睡颜,片刻后叹了口气也闭上人睡了。   等白翳睁开眼的时候,他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觉他睡的并不好,因为他梦见了原主,并且和原主聊的很心累。   原因无他,原主表示不愿意回到这具身体里甚至跟白翳说要去他的身体的看看!   你理解的没错,白易就是说要去白翳的身体→到现代。   快来个人告诉他这特么一定不是真的! 第二十一回 败家爷们儿   第21回   具体两人聊的那些废话就不多说了,当白易捧着脸一副无辜小白兔的模样说着“我会替你好好活”的时候,白翳是很震惊的。   从这话他得到的信息是,自己在现代并没死,但他穿到了古代,那肯定是灵魂出窍了,等于身体处在昏迷状态。白易会这么说,一个可能是他已经跑进自己的身体里并且成功活了,能和他对话完全属于神交,还有一个可能是白易找到了自己的身体准备重生……   不管哪种,白翳都想说一句话--卧槽。   我!完全不想!在这里待着好吗!   你这位原主真的不考虑一下我这当事人的感受吗!   白易溜得飞快,白翳气醒了。   这人分明是只小狐狸啊啊啊啊啊!   白翳躺在床上大喘气,隔着老远小冬子都听见了,小冬子走上几步,小声问道:“大人可是要起了?”   白翳起身,身边早就没有萧锦毓的身影了:“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辰时刚过。”   辰时?那就是七点多了。   萧锦毓也是不容易,懒觉都睡不成。   不过,自己起的比他晚,这会不会……   他叫小冬子进来,小冬子见他起了,便让春杏春桃领着宫人伺候白翳起身,白翳除了需要自己漱口以外其他的都不用管,让他想到了以前看到了大家诉说海底捞服务的帖子,其中一人说‘撒尿就差帮你扶jb了’。   白翳一个激灵,觉得这伺候的也差不多了。   等收拾妥当,穿上新衣服-又一套,小冬子带着星星眼看着白翳:“这衣服果然适合白大人。”   春杏和春桃和白翳接触了一天,了解白翳的性子十分随和,在用心服侍之下,也没那么紧张了,听见小冬子那么说,两人也附和道:“白大人可是天人之姿,奴才们伺候白大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谁都爱听好听的,白翳站在铜镜前,看着春桃将一根白玉簪子插进了他束好的发里,对自己的形象相当满意。   他对小冬子感慨:“没想到宫里的衣服还真合身。”   “白大人有所不知,这些衣衫是大王命宫人连夜赶制的。”   “……”   这败家的爷们儿。   莫名就想到杨贵妃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了。   白翳扶额。不不不,他萧锦毓就是总裁,他现在就是个打工的。天师嘛,国家的脸面,自然是要讲究形象的,不搞好一点弄的跟神棍一下可不太好。   没错,就是这样。   自己就别脑补那么多了,只要安静如鸡的做个中医(神棍)就好了。   转出睡觉的地方到了厅里,白翳想吃早饭了,正准备问这事,寝宫的门被推开,萧锦毓一身威严的走了进来。   “起了。”   “……嗯。”白翳想着以后要不要在萧锦毓起床的时候自己也起,不然总是感觉大逆不道似的。你的衣食父母早早上朝干活去了你却呼呼大睡,万一萧锦毓秋后算账,这罪绝对够砍头的。   合住就是不方便!   “用早膳吧。”萧锦毓发话,刘英传令下去,宫人们开始各就各位忙碌来。   萧锦毓坐下,白翳跪坐在他的下册,宫人站在门口两侧低头耳不听假装自己不存在。   “明日,大王起的时候可以叫我。”   “叫你?”萧锦毓一挑眉,“叫的醒吗?”   “大王都没叫,怎么知道叫不醒。”   “你怎么知道寡人没叫?”   “……”   “无妨,寡人也无需你伺候。若是需要白大人伺候,寡人会告知于你。”   “……”   不是白翳自己脑补想歪,而是萧锦毓的眼神太暧昧了,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若有所指。白翳被他看的脸发热,萧锦毓才收回视线。 第二十二回 大王绿云罩顶   第22回   “不知今日何时会下雨。”萧锦毓慈悲的转换了话题。   白翳从开的窗户望出去,天空已经有了大片大片的云层,其他的他还要出去看看才知道。   早膳上了桌,白翳看着碗中的疙瘩汤有些发愣,没想到陆大厨动作够快的。   “先用膳。”   “是。”   白翳优雅自若(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陆大厨做的疙瘩汤,顿时双眼发亮,里面加了一点细小的豆腐粒,真是孺子可教也!下次可以再做点别的东西教他,黄锃锃的小米红豆粘糕也十分爽口,总之这餐饭白翳吃的挺爽的。   萧锦毓看他吃的香,自己也回了碗,吃完后还说了个“赏”,白翳瞬间get到了赚外快的途径,可萧锦毓却对他说:“注意自己的身份。”   “……”明明没有说什么却被一眼看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走出屋子,散步呼吸新鲜空气,溜达了一路白翳憋不住问他:“今天我的工作是什么?”   “等下雨。”   “……”换个话题行吗,“不如我去看看艳夫人?”毕竟是大王的女人,要征求意见不能冒然前去。   可谁知道萧锦毓怒道:“昨日明明说七日后再去,既然无大碍何须如此记挂?白大人如此上心,寡人要御医何用!”   萧大王刷的变脸,周围的宫人都恨不得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才好,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白翳以为他是误会自己了,这男人对红杏出墙的事是相当介意的,毕竟他没这个意思和心思忙解释道:“大王息怒,我并无他意,只是怕胎儿有个闪失,毕竟昨日大王命我好生照看这个胎儿,所以才比较上心,而且,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做,总不能瞎晃悠浪费时间吧。”   “哼,孩子还在肚子里你就如此在意。”   “因为那是大王的孩子。”所以才在意啊,龙种啊!   可白翳奇怪的是,萧锦毓居然没接话……   卧槽,很不对劲啊。   白翳仔细想了想,昨天见到那个艳夫人,萧锦毓就不太高兴,听到艳夫人身体不好胎儿有点弱的时候,也没有很着急。当时他光顾着看病人了,没在琢磨萧锦毓的态度,现在想想,明显不是一个当爹的该有的情绪。   莫非,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萧锦毓的?   艾玛!!萧锦毓被带绿帽子了?!!   不可能吧,萧锦毓在他看来已经是他在这里见过最英俊的人了……虽然见的人不多……但他是大王啊,后宫的女人都巴不得得到盛宠给这天下最至高无上的男人生猴子,怎么会红杏出墙呢?   不过,感情的事也说不好,莫非是青梅竹马真感情?   看着那边萧锦毓停在长廊沉思,白翳觉得他的身影虽然挺拔威压,但,好像很孤独寂寞,还有那么点……可怜。   寡人寡人,孤寡之人。从来上位者都是独孤的。   白翳走了两步,停下来转身对后面一片宫人说:“你们不必上前,我和大王有话说。”   说完他快步走到萧锦毓身边,小声说:“你会杀了我吗?”   萧锦毓看着他:“会。”   “我不信。”白翳撇撇嘴,“能和我说说吗?”   萧锦毓看着远处的海棠树:“你还真是不怕死。”   “反正不会现在死,还没下雨呢。”   不是白翳自己没事找事想找死,也不是他想当什么救世主,昨晚他被原主白易抛弃,明白了自己是回不去了,哪怕是死他估计也不能再回到自己的身体,以内身体被白易给占了。   他为什么要信一个梦?   他都能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又没和白易有过任何接触,怎么就不能信那个梦?   人在孤立无援的时候,会莫名的对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产生依赖感,就如同那些农民会相信他真能求雨一样。   留下来,他就要抱萧锦毓的大腿,这是个金大腿。   搞好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聊聊天谈谈心,敞开心扉,达到心灵的合鸣,就能建立起友谊的桥梁。   作为一名中医,白翳是这么认为的。   “把你杀了把你祭天,不是更好?”   白翳似乎听见了自己刚建立起来的信念噼里啪啦碎成渣的声音,他睁大眼睛:“不是真的吧!说了你可能不信,我不但会中医还会西医,不但会西医还会做饭,昨天不是说你有点肾虚,来,大王我给你把把脉好好调理一下,真的,你别不信,我治过的人都活到一百岁!”   萧锦毓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他:“没别的了?就这点用处就想求饶?连侍寝都不会要你何用?”   “不会我可以学。”说完白翳就闭嘴了。   大王你听我说刚才完全是为了保命脱口而出完全不是自己的本意啊! 第二十三回 公子恒   白翳的话似乎取悦了萧锦毓,反正这位萧锦毓看上去没有刚才那么黑云压顶了。   “那是公子恒的孩子。”   公子恒?这是个什么人?文人?   白翳脑补了一个提醒单薄但十分风雅的文化人的样子……披着衣衫拿着毛笔秀气的不行时不时咳嗽的那种……   他真怕这种人那啥的时候会因为射jing的快感而突然晕厥过去。   毕竟身体不好吗。   “是寡人的兄长。”萧锦毓自己解释了一下。   “兄长?”也是,古代帝王家都兄弟姐妹不知道多少,像萧大王这样的上位者,兄弟见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像寻常百姓家那样。   手足情深,在帝王家就是种奢侈。   白翳有些心酸。   就如同家里有一堆极品亲戚一样。   “艳夫人是公子恒送来的,如今有孕五月有余,寡人当时招她侍寝不过做做样子,她却有孕了,你说可不可笑。”   白翳无语,也不知道这公子恒是傻还是傻,他怎么就敢肯定萧锦毓一定会和他送来的女人睡呢!   那现在也明白为什么萧锦毓对这孕妇这么不上心了,每次看见都觉得头顶绿油油的,谁心情能好。不过萧锦毓也够可以的,居然还留着这女人。   “那大王准备怎么处置她们?那孩子,我还有必要去管吗?”要是流掉了不是更好吗?   萧锦毓嘴角一勾,邪魅非常:“为何要处置?处置倒是给她们痛快了,留着不是更好。孩子当然也要生下来,留在寡人身边。寡人非常喜欢看公子恒提心吊胆的模样。”   是啊,我知道孩子是你的,你也知道了我知道孩子是你的,但我还是把孩子留在身边,就是为了看你们紧张的样子。   有什么比这个还折磨人呢。   身为父母,哪个不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危,更何况这个公子恒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想做长远打算。   白翳想到了秦朝的嫪毐跟秦始皇的妈在后宫的事,最后嫪毐的下场真真的惨。他瞧了瞧萧锦毓,莫名后背发凉。   想到自己可能会在这里待一辈子,白翳不得不脑补多了些。   如果真到了那天,他会觉得萧锦毓残忍吗?   可能并不会。   白翳给自己的理由是,他在这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认识的人,就是萧锦毓。而且,今天上午,萧大王起床办公,看到还没醒的他,都没叫他起来!   所以,这个体贴的人一定是个好人!   “莫非天师觉得寡人所做之事不妥?”萧锦毓看白翳半天没吱声,有些不高兴。   “并未,”白翳说,“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萧锦毓眉头中间都能夹死苍蝇了,“担心公子恒?还是担心孩子,亦或者,你担心艳夫人?”   “不不,”我觉得不担心你……不对,是公子恒的夫人,“大王做的决定,看似在折磨他人,其实,自己也在被折磨着,”谁能天天看着别人的孩子还要假装自己的娃还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呢,自己亲哥哥给自己带绿帽子的事,换冲动的直接就撕逼了,“所以,我只是在担心大王。”   不知道时间久了会不会心里变态。   白翳后悔当初没选修个心理学什么的。   “原来是担心寡人,”萧锦毓眉头松开,“寡人以为你在担心他们的安危。”   “我又不认识他们,担心他们干嘛。”   这话萧锦毓听了相当舒坦,心情不觉好了很多,当下更加确定,将此人留在身边果然没错。当然,若此人真是细作,亦或者以后背叛了他,还是当初那个想法,他有很多法子,可以让白翳老老实实待在宫里。他堂堂大越王,在宫里养个废人丝毫没有压力。   白翳是不知道他身体的完整性其实都是挂在裤腰带上的,岌岌可危。不知道就没压力,白翳神清气爽,背着手走的潇洒,宽大的衣袖随着步子摆动,衣摆更是飘飘欲仙,萧锦毓看着,觉得自己眼光真的好,这人果然适合穿素雅之色。   白翳站住脚步,跟萧锦毓强调:“虽说大人我不管,但孩子我肯定要管的,如果我去艳夫人那里,肯定是冲着孩子去的,毕竟你任命我照看他肚里的孩子,所以一直到孩子出声,这孩子都不能有任何闪失,大王也说了,我是天师,孩子还未出声就夭折,我的名声是小,就怕有人会故做文章,牵扯到大王。”   萧锦毓看着白翳,眼神深沉的几乎要将白翳看穿似的。   有些东西一旦沾上,真的会不想放开。   “白易,你别让寡人将来后悔。”如果你担心我,就必须一直担心下去,只担心我一个就好。 第二十四回 下雨   第24回   日头渐渐西移,伺候白翳的宫人们都知道天师预言两日内有雨,随着时间的推移,宫人们比白翳本人还急。   那是肯定的,一荣俱荣,如果白大人得势,那他们腰杆子也比别人直,日子也会好过,更何况这宫里除了大王以外,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女主人了,大王一个人伺候的宫人也是固定的,终于来了个白大人,谁不想跟再白大人身后沾光出头。   小冬子心中焦急,自打他伺候上白翳,自是知道白翳的好,白翳从不会瞧不起他们,也不会对他们呼来喝去,更不用担心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什么原因被惩罚或毒打,因为白翳好,所以他们伺候白翳的时候心情都会很好,但也更加尽心,谁都知道这样的主子可遇而不可求。   随才伺候了一日,却想一直跟着。   小冬子给白翳上了茶水和点心,便退到了一边,大王不在,白翳坐在长廊的椅子上看书,他早看出来小冬子欲言又止的样子,本想看看小冬子会不会忍不住先说,可他等了半天,这人似乎打定主意般,就是不开口。   他不开口,可把白翳急坏了,你说你不说吧,就别表现出来,你表现出来,那你倒是说啊,这样吊人胃口,简直差评!   “说吧,你这都看了我一下午了,到底什么事?”   小冬子噗通一下就跪地了,还脸贴着地:“大人赎罪。”   “你说出来就饶了你。”   “……”小冬子内心十分纠结,但不说也忍不住,“眼看两日就要到了,奴才十分着急。”   白翳合上书, 在他头上拍了拍:“怕不下雨?”   “……”   “小冬子,你知道这宫里哪儿有狗洞吗?”   “??”小冬子满脸问好,“狗洞,这……奴才并不知道,奴才去问问?”   白翳表情认真的点头:“嗯,去问问吧,找到地方带我过去看看,万一真没下雨,我就从狗洞里钻出去!小冬子,你跟我一起走吗?”   “……………………”小冬子内心是崩溃的,“白大人你别逗奴才了。”   “没逗你,我就是这么想的。”才怪。   看到小冬子一脸你特么逗我.jpg的表情,心中十分的想念手机,没有表情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小冬子看白翳突然就神情哀伤了,也顾不上那么多,磕了头就说要去找狗洞。白翳拦住他,才大发慈悲的跟他说就是逗他的。   小冬子被他弄的心里那点不安也没了,不过他也记下了找狗洞的事,如果哪天白大人真要跑呢。嗯嗯,有备无患。自己还要多攒点银子,好跟着白大人一起跑,不然路上没人伺候白大人。   白翳跑去找萧锦毓,陪了一会儿又犯困了,萧锦毓让他去后面榻上睡觉,白翳躺在榻上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好在这里伙食没有大鱼大肉,尽管睡的多,也没长胖的迹象。   萧锦毓盯着案上一堆折子,再看看后面睡得舒坦的白翳,心累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折子里都是建这个要银子,改那个要银子,这银子也不能变出来,年年税收什么的就那么多,真是要命。   萧锦毓头疼的直想把人揪起来好好折腾一下来缓解心中的不耐。   一阵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丝丝凉意,萧锦毓快步走到了窗口,刘英也跟了上来,面上带着点期待:“大王,这风……”   萧锦毓看着天空,刚才还白云朵朵这会儿突然就阴云密布了,藏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握拳,心跳如鼓,外面的宫人也颇为激动。   云层动的很快,风一阵比一阵大,萧锦毓转头对刘英说:“给白大人加个毯子,别让他着了风。”   “是。”   刘英转身去办,刚走了两步就听外面宫人一阵骚动,眨眼间震耳欲聋的雷声让他险些一个踉跄。   里屋睡的正香的白翳被这炸雷给轰醒了,他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问道:“打雷了?”   萧锦毓听见他的声音快步绕道后面走到他跟前:“是,打雷了。”   “哎呀!”刘英失言,顿时请饶,“大王赎罪,刚才看见天空一道电光宛若金龙,忍不住失态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又是几个炸雷,白翳清醒了许多,穿上鞋走到外面,站在殿门口看着天空,下午时分,宛若黑夜。   一道道闪电一个个炸雷,在古代的天空,周围没有高大的遮挡物,本就壮观的自然景向,更加神秘惹人敬畏。虽知道根本不是有人在渡劫,但雷电将暗黑的天空劈开,白翳忍不住想,会不会就是这种时刻,会产生时空的黑洞。   他忍不住要走出大殿,可刚迈开步子,手臂就被人抓住往后猛力一拉,措不及防的撞在了那人怀里。   萧锦毓面带怒意:“你要去哪里?不准走!”   滴答~   滴答~   白翳抬起头看着天,伸出手,雨水落在了他的手心,收回手他看了看,将手凑到对萧锦毓面前,抬头对他说:“下雨了。” 第二十五回 名正言顺当天师   先是一滴一滴的雨滴,当宫人都仰头看着天空时,大雨倾盆而下。惊喜得欢呼声十分的克制,宫女和太监虽然喜出望外但在大王面前仍旧是不敢造次。   萧锦毓看着雨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的水坑,心中自然难以平静,拉着白翳胳膊的手已经松开,转而去握着他的手:“下雨了。”他将白翳手心里的雨水擦掉,“白大人果然神机妙算。”   “……”白翳的手被他攥的发烫。   萧锦毓刚才见打雷时确实有惊讶,但此时雨水落下,却没有比他人更多的欢喜,倒让白翳猜不透他的心思,看着男人一味的擦拭自己手心的雨水,他的心也被撩的一下一下跳动。   搞什么啊,咱才认识不过二十四小时好不好,要不要搞得这么深沉。   还有刚才的话,什么叫不准走!腿长在自己身上的好不。   白翳抽回手,可是费了点劲,把手背到身后再去看萧锦毓的脸,几乎要和这天色融为一体了。   “下雨了你不高兴?”   “没有,”白翳小声说,“看起来不太高兴的人好像是大王吧。”   萧锦毓抬头看着下成水帘洞的雨:“寡人喜忧参半。”   “为何?”   “喜的是此雨水一解土地干涸,忧的是,”萧锦毓看着白翳,“天师大人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恐怕,日后会有诸多麻烦。”   白翳问号:“说不定是凑巧,我不过是个小透明怎么会有麻烦?”   萧锦毓不知道小透明是指什么,不过应该是小人物的意思,他凑在白翳的耳边小声的说:“你说,有了你这样的人物,天命所归是不是更加名正言顺?”   “……”白翳瞬间想到了各种篡位上位后天降神迹的各种版本,古代人迷信的人,对老天爷给的指定通常是坚信不疑,很多人篡位后都会来这么一手。   圆不过去没有借口了就搞一个天外飞石什么的,好用的很,以至于很多人借鉴过。   白翳没想到这会儿给自己带来麻烦,想到会被绑架,他就好紧张。颠沛流离古代道路状况堪忧恐怕他还没到地方就被颠死在路上了。   他拉着萧锦毓的袖子正色道:“我要是现在说其实我是个中医还来得及吗!”   萧锦毓嘴角微翘:“安心,寡人既然允了你天师之职,自然会负责你的安危。”   “一言九鼎啊!”   萧锦毓看着白翳,点墨如漆的双眼,有些颤颤的,宛如失去保护的小兽一般,如此模样倒让人想起,此人不过是个还未及弱冠之年、俊俏无双的儿郎而已。   不过,因为白翳此时的神情,萧锦毓心里似乎更为踏实了一些,不自觉的表情便柔和了下来,回他道:“自然。”   下雨了还是大雨,宫人们都忙着蓄水,刘英和小冬子站在不远处低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之前因为下雨两人心里对白大人那是敬仰的不行,给白翳立的flag除了高人就是世外高人,此时听到大王跟他的对话,两人内心活动依旧十分丰富。   刘英:啊,大王果然英明神武,早就知道白大人存在的意义所以把他留在身边!所以我家大王是最棒的!有了白天师的大王将来一定会更棒!   小冬子:啊,我家大人果然英明神武,早就知道自己的本事会给他带来麻烦,狗洞什么的看来要多准备几个才行!!   当然,白翳也没能因为得到萧锦毓的承诺而感到高兴,帝王说话哪有那么好信的,哪天说忘记了他也没办法对不对,又没手机录音。但他现在也没其他的办法,目前看来也只有抱好萧锦毓的大腿才行,但怎么样才能抱牢呢?   白翳内心os:算卦治病,再不行只能色诱了。但不到最后我不会拿出色诱这个办法的!毕竟,没经验……不过这难不倒我这个医生,人体构造神马的我最懂了!   萧锦毓内心:嗯哼,吓一吓果然能让他老实一段时候不会想着跑,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唉,不如再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如有必要,本王愿意用身体留住他!嗯嗯,龙阳之术看来要继续研究起来才是!   “刘英,传寡人口谕,封白易为天师,执掌钦天监,月俸二十两,职田十顷。”   “喏!”   刘英跪地领命后麻利儿的去公布消息,小冬子激动的也跪地恭喜自家主子后退到一边给大王和白天师两人说悄悄话的机会。   当官儿了!白翳激动了!激动完了再回味一边萧锦毓的口谕,有工资,有田,咋就没房没仆人也没米?之前不是还说把韶华阁给我住的吗!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果然不能信!   他忍住问了萧锦毓,萧锦毓回他:“你吃寡人的住寡人的使唤的是寡人的宫人,还要米和房何用?”   “可以攒着啊,我不吃不住看着还不行吗!”   “你可知寡人国库吃紧的很,天师大人勿要耍性子了。”   “……”卧槽老子才没有耍性子明明是你小气啊!   白翳看着外面哗哗的雨,心里也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呢。   好生气啊,但还要保持微笑。呸! 第二十六回 大王你阴阳失调   白翳心情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等这大雨停了,他还没能缓过来,萧锦毓觉得自己看到他委屈的都噘嘴了,但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气的嘟嘴挂酱油瓶子什么的,确实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白翳很快就想通了。   分房子了他还要供房子,指派了佣人还要给工资,吃饭什么的那都要钱,他现在虽然一个月有二十两银子,但他也不知道在这里算不算多,索性都存起来留在宫里吃萧大王的用萧大王的。   白翳得了空问小冬子:“一个月二十两多不多?”   “回天师大人,这个也分怎么说了,天师执掌的钦天监,内有正监一名,官职从五品。据奴才所知,他的俸禄是没有大人多的。所以,大人应该是正五品。”   “应该?”   小冬子低眉顺眼的解释:“回大人,这大越从来就没有天师这一官职,大人是头一位呢。”   五品,那上面就有四品三品到一品。   “一品的是丞相吧。”   小冬子愣了一下:“大人,大越并未有丞相一职,这丞相是……”   “没有就算了,”白翳坐在窗边吹风,下过雨后的空气特别好,这里树叶多没污染,闻着都一股泥土树叶的味道,“你跟我说说大越现在一品是什么官位。”   “回大人,这一品,是太师衡松衡大人。衡大仁是大王的老师。”   白翳懂了:“那他的俸禄?”   小冬子小声说:“衡大人官居一品,田50顷,一年俸银是……180两,一年禄米700石。”   白翳‘嗯?'了一声,小冬子浑身一颤,生怕他家天师大人就不高兴了,万一施个法什么的,那还得了,忙解释道:“大人,算一算,衡大人的年俸没大人多呢。”   “因为我没有房子没米啊,自然银子要给多一点,你家大王是很公平的。”   小冬子心想,人家衡大人一大家子还有下人的,一张张嘴那都是银子啊,不过,现在看上去大王对他家大人是不错,但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他们这些在宫里的宫人,最是清楚不过什么是伴君如伴虎的,于是他伏在地上,对白翳小声道:“请天师大人放心,奴才定不辱命!”   “……???”我交代他什么事了吗???   真是满心问号啊,这宫里就是麻烦的很,什么事都跟打哑谜似的,又不能问太多,问多了好像自己很白痴的样子。   “嗯。”所以白翳尽管不知道是啥,还是点了头。   小冬子众志成城,咬唇握拳,甚至视死如归……   白翳: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雨下的急下的大,停了之后地面还有些积水,就是不知道田里的旱情有没有得到缓解。在宫里的白翳当然不知道外面对他的态度是个什么样的了,毫无准备的他在第二天一早就被萧锦毓抓了起来。   白翳可怜兮兮的任由萧锦毓摆弄,甚至因为眼睛睁不开委屈的要哭,睡不够什么的简直太虐了,以前在医院的时候每逢周末一定要躺床上睡一整天,别人的休息是逛街约会到处玩,他觉得这样休息实在很累,根本算不上休息,真正的休息根本就是宅在床上睡睡睡!   萧锦毓恨不得把他的眼皮给用小棍子支起来,可是看白翳哼哼唧唧的模样,又心中不忍,可是自己都穿戴好了,这人还软着骨头,瞧宫人们一副‘我们很懂’的表情,萧大王心中很郁闷啊,明明什么也没干啊,这家伙睡觉睡的死沉的。   而且,萧锦毓萌生了一个念头。   做大王貌似真的很苦逼,敲这位五品天师大人睡的,多舒坦,还要寡人伺候!!   就这样浑浑噩噩之中,他迷迷瞪瞪跟着萧锦毓出了大殿,当然,他这幅姿态,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万物不入眼的出尘脱俗。   等白翳真正醒过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车上了,这马车比他第一次坐的马车不知道豪华多少,他撩开马车的窗纱,看到了街道。   “已经在街上了?”   “嗯。”   白翳顺着声音回头,看见萧锦毓黑如锅底的脸,白翳直接上手给萧大王把了脉:“大王双眼微红面色绍沉,虽精神矍铄,但心神耗费过多。恕在下直言,大王还需宽心些,心浮气躁不是养生之道。睡眠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实则关系根本。阳气自动而之静则寐,阴气自静而之动则寤,不寐者,病在阳不交阴也。”   “……”寡人生气是因为谁啊!!“听大人的意思,寡人是阴阳失调了?”   这话咋听起来怪怪的:“此阴阳失调非彼阴阳失调,不过适当的那啥一下也确实有助于睡眠,嗯,等回宫后我给大王开点药,其实最好是食疗,咦?对了,我们这是去哪儿?”岔开话题,他可不想跟萧锦毓在这里讨论房事。   萧锦毓已经习惯他说我啊我的,知道这人不受礼仪束缚,但也没有太过越矩之事,也就放任他了。   “去城楼。”   “去城楼做什么?”白翳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十分华丽,有看看萧大王,穿的十分正式,是帝王朝服。   莫名的一种带自己出场的错觉。   马车停了下来,萧锦毓下了马车,王八之气侧漏的厉害,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朝拜声让白翳有些腿软心跳。   “平身。”   众人谢恩后纷纷站起,一睹圣威严天姿。萧锦毓转身,然后朝马车里伸出手。   白翳看着他宽大有力的手掌,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第二十七回 高处不胜寒   白翳跟在萧锦毓的身后,上了城楼,身后一声声的‘大王’‘圣人’,似梦似幻。层层台阶,长砖青石,站在上面,能看见小城的街道,远处巍峨的高山,雄伟绵延的宫殿,宛如蛰伏的巨兽,让人望而生畏。   心跳如鼓,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实。   刘英大声说了什么,白翳无心去听,下面的人群人声鼎沸,跪拜着喊着求天师赐福,看不清他们的脸,但白翳知道那些人脸上一定是带着憧憬和渴望的。   白翳看了看萧锦毓,萧锦毓说:“本地已四月有余未下雨,前日你断言两日内有雨,昨日大雨,百姓纷纷说是你将雨带来,寡人自是不信你是仙人之说,但你既有金口断言的本事,又身负天师重任,理应造福百姓,为寡人安定民心。”   站着这个岗位拿着工资就要干好活儿,这个道理白翳懂。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只需站在寡人身边,看着他们即可。”   “不用笑笑吗?”招招手什么的也不用吗?第一次上城楼还是跟大王一起咋就没有手机呢!自拍了发个微博什么好流弊的啊。   “不用。”回宫对着寡人随便怎么笑,就是不能在外面笑,“在外无需多此一举。”   “哦。”白翳看着下面,用温和的目光安抚着下面的群众,有些人居然激动的哭了,手里还捧着不知道是米还是啥,撒了一地。   莫名一个邪教头子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等大家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萧锦毓开了金口:“今年祭风神,将由天师亲自主持。”   话音一落,下面又是一阵欢天喜地,就好像人人都中了五百万一样。   白翳本来挺兴奋的一颗心因为这话一下就啪的一声,心砸到地面了。   “无需多言,回去再说。”   萧锦毓声音很小,白翳也轻声了嗯了一声,这一声低喃宛若呻吟,撩的萧大王心里痒痒,看了白翳一眼,白翳眼睛亮亮的。   “从高处俯瞰,感觉如何?”   “一览众山小。”白翳说。   “高高在上,人心向之。”   白翳心一凉,生怕萧大王疑心他想篡位,这个大帽子可不能随便戴!   “但,高处不胜寒。”   “高处不胜寒……”萧锦毓嘴里念叨琢磨着这句话,“天师果然大才。”   安抚了民众,民众先后瞻仰了大王和天师的荣资,大王他们是不敢说什么的,但天师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看一眼就能神清气爽,要是能说上一两句话,不知道能不能多活十年。   回宫后小冬子将百姓如何形容白翳的都告诉了他,希望他家大人也高兴高兴,白翳其实不太明白了,不管是在杂记看的还是刚才出去瞄的一眼,这大越一直太平,并不像是民不聊生、民众们需要封建迷信做精神支撑才能活下去的国家,可偏偏他只是占卜应验了一次就如此,真是难以理解。   这里的人是不是特别好骗呢?   白翳瞬间想了想如果出去摆摊算命赚外快的可行性,肯定比看病开药赚得多来得快。   不懂就问,他问萧锦毓,因为萧锦毓给了他天师一职,让他主持今年那个什么社稷祭,所以其中缘由他肯定知道。   萧锦毓听罢,说道:“民间自来多信奉鬼神之说,鬼,相貌丑陋可怖。神,天人之姿凡间难有。”他看着白翳,“为了来年有个好收成,有个好运道,举行祭祀答谢神灵,也是自古流传的习俗。神明无影无形,看不见摸不着,每每有事民众都倍感不安,祈求神明,可神明听见否?”   “所以,你是说,他们看见我,觉得就好像看见了神灵,心里有了寄托,”白翳明白了,“因为能看见我,所以觉得他们说什么我都能听见了。”   “自然。”   “我又在宫里,在大王身边,所以他们觉得更安心了,更臣服于大王您了。”   萧锦毓翘起嘴角,笑。   白翳一挑眉:“那也就是说,这个天师其实并不是非我不可,如果有个长的比我好的,比我有本事的,就能取而代之,谁都行,反正只是要个寄托,我也不是必须的存在。”想想,危机感啊。   “莫要乱说。”萧锦毓看着他一身新的官服,很是俊俏,“刘英。”   “奴才在。”   “带他去钦天监。”   “诺。”   “……”之前还没封官职的时候,这人大人大人的叫的欢,现在封了官职了,叫自己就变成‘你’了,善变的男人!   不过,空降的天师去钦天监上任,绝壁是去拉仇恨的好吗!就不用缓一缓吗!   小冬子有跟他说过,原来钦天监一直是正监和副监在管,正监是从五品,升了官就能是正五品了,现在他一个空降的直接是正五品……   白翳很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表示担忧。   不知道古代的职场之争会不会相对好一点。   麻蛋,怎么看就觉得萧锦毓是故意的。 第二十八回 空降钦天监   第28回   白翳跟着刘英,刘英备了马车代步有马车这,他问刘英是不是自己要换件衣服再去,刘英说:“回天师,不用了,您的官服都是大王亲自准备的,不必再换。”看大王对你多好啊,天师一定要好好给我们大王祈福才是。   看看自己身上的长袍,月白色,好看是好看,就是颜色太淡了,很容易脏,好在这里空气没那么糟,不然这一身再加上黄土那简直精彩。   白翳也不知道一会儿去了应该说什么,一团乱,叫他坐那儿一句话不说给人看病还行,这……给大王当神棍,太有压力了。   到了钦天监,白翳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儿,里面的人或是在写字的,或者在看书的,亦或者是站在窗边看着天空的,还有打哈欠的,都纷纷转头看向白翳。   “刘公公。”一男子上前行礼,好奇的打量着门口另一位面如冠玉神态温和,俊美的宛如画中仙的儿郎。   李奇心下了然,恐怕这位就是还未上任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天师白易了。   果然是惊为天人。   “李大人,这位便是大王御封天师白易白天师。”刘英侧身,让大家好好欣赏一下大王的天师。   刘英将人带到介绍给大家任务也就完成了,白翳虽很不想孤军奋战但也不能拉着刘英,毕竟刘英是萧锦毓的大太监。   “白天师,昨日便得到消息,对天师也有耳闻,只是不得而见,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李奇一番话说的客气,90度的大礼让白翳有些受不起:“李正监不必如此。”这些文绉绉的话都快把白翳搞疯了。   不过他扫了一眼,没看到熟人,他可是个相当念旧的人,如果有个熟人在,即便关系不那么好,但情绪不至于太紧张。李奇见他似乎在找人,便问道:“天师大人可是在找人?”   “是的,不知安大人可在。”   听到他这话,有人不客气的‘切’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比较安静,所以基本大家都听见了。   有人看热闹,有人事不关己,发出声音的人是个啥意思,明白人都清楚。   李奇回头用眼神警告了一下那人,姓安的这儿只有一个,所以差不多知道是谁了,上回那人被安排跟着白大人出去求雨就挺大个不乐意,结果昨日下雨的时候,那人就跟失了魂似的。   “天师有所不知,安润虽在此监管天气变化,但主要在太尉部任职。太尉部离这里不远,白天师可是要唤他过来?”   “不用了。”白翳懒得跑了,既然过来了,他准备在这里看一下关于以前祭祀时的手记,好做参考。   “我等已接到意旨,知晓白天师会主持今年的风神祭,为大王为天下祈福,不过,祭祀这事通常都是由太尉部来操办主持,钦天监,只掌推历法,观测天象,定四时,报更、警晨昏,天师若是要询问祭祀事宜,还是要到太尉部比较合适。”   白翳目光扫过众人,又看向李奇,他面色如常,但心中了然,看似这李奇对他的到来表示接受,但实际上并不服气,甚至刚才提到安润的时候,也有些瞧不起,估计那安润的官职小的不是一星半点。而因为萧锦毓只任命他掌管钦天监,并未说连同太尉部一起,但这次祭祀又是他来主持,所以似乎他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   但白翳忍不住在心中要笑,这群头脑简单的凡人。   即便他不知道太尉部具体要做什么,但既然是国家机关,执管祭祀活动,那就是所有的包括跟帝王有关的还是无关的祭祀,祭祀社稷、宗庙和朝会、丧葬等甚至其他更多乱七八糟的,都要管。   萧锦毓任命他为天师,又不让他掌管太尉部,那意思很明显啊,就是不让他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活儿。说白了,他没有任职,自然不用在其位谋其职,但大王叫他主持什么就主持什么,这叫什么?这叫御用啊同志们。   本来他对自己官职比李奇大一丢的事还有点内疚,现在看看倒也不必了。从刚才进门就能感觉到这个钦天监闲的只能打苍蝇,在现代社会,这种清闲工种在公务员里应该是最向往的吧。   锦毓的私心,也没必要告诉别人知道,白翳自己知道就好。   你们不爽吗?很好,看你们不爽我就爽了。   而对于萧锦毓称呼自己变成了‘你’‘他’,他似乎有了自己的理解。 第二十九回 职场古代现代都一样   第29回   白翳没走,反倒在办公室里溜达,闲庭散步的模样确实让人错不开眼,但也让人十分的牙酸。   李奇的不服气是肯定的,刘公公亲自带着来,说明了圣人的重视,但给白翳按在钦天监而不是太尉部,李奇就想不通了。   如果是负责祭祀,明明应该去太尉部才是。   所以李正监理所当然的阴谋论了一下,觉得大王并不是真心想用白翳,只是为了顺应当前的形式而已。但作为一个从五品的官,也不会当面怂白翳,再怎么说现在白翳也是他的上司。所以他建议白翳去太尉部。   本以为白翳听了他的话会回去找大王,结果这人这么淡定的转悠……   李奇挺生气,觉得白翳是在看不起他,是在故意显吧自己嘲笑自己。   是啊,自己一个从五品,想他也没做过错事,一直循规蹈矩老实本分的做自己分内的事,熬过这一年说不定就能升职加薪了,从五品和正五品的待遇那可是有差别的,结果来个空降的。   除了颜好,还有其他本事吗!   一定是一个魅惑君主之人。   白翳并不知道李奇给他打的flag,不过见他们的眼色,也知道不会把自己放眼里,天高皇帝远,来了就只能靠自己,回去找萧锦毓告状,嗯,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   “能问一下,我的座位在哪里吗?”白翳溜达完,问李奇。   “……”李奇憋屈,“任职命下的匆忙,还并未给大人安排位置。”   “哦。”白翳微微颔首,“是这样。”   “是。”   “你的意思是怪大王临时起意了。”   “……”李奇胸闷了,“下官并未这么想。”   “可你刚才这么说了。”白翳性格向来温和,但并不是没脾气,说白了就是有时候懒得理你,但他可从没说过自己不计较什么。   生存法则,自然淘汰。他可不想给人唯唯诺诺好欺负的感觉,不然以后的职场路会很难走,能别说在这古代生活了。   萧锦毓给了他一个五品官,能不能接得住,还要靠他自己。   大王丢脸没什么,他丢脸那可不行!   好像哪里不对……   “这样吧,”白翳抚手一笑,“现在就叫人去准备,应该很快吧,我就先随便坐个地方等着。”   李奇行礼:“天师折煞下官了,哪有让天师随便坐的道理,天师要是不介意,就先坐下官的位置吧,下官这就叫人去准备。”   “那就多谢了。”   “……”   有人看不过眼,起身道:“李大人的位置岂能随便容他人坐,天师莫要强人所难,如若天使不弃,就先做小人的位置吧。”   声音很大,表示不服,梗着脖子,这是觉得自己欺负人了?   白翳瞅了瞅他的位置,说道:“你那位置靠近门口,容易着风,我很娇弱的,吹风会头疼,头疼就不能欺负祭祀了。”   “你!”   “王良!”   被李奇出声斥责,王良闭嘴。   白翳坐到了李奇的案前,李奇找人给白翳安排办公桌,王良跟着一起出去,出门的时候还甩袖,生怕白翳不知道他的心情似的。   白翳看着案边的册子,有些上面沾上了一层浮灰,这表示这本册子一直没人动吧,那自己看看没问题吧,只要不动李奇的东西就成。   翻开册子,上面记得是头一年上半年的日历和发生的事,还有要准备一些大事的时候上面都批注了当时批算的凶吉,甚至哪天有雨哪天大雪都记的十分详细。   白翳不仅暗自感叹,毛笔字啊,小方块字啊,可以没有钢笔,自己是实在不太会写着软笔,咋办!没有这个技能咋装逼!总不能总让人代笔吧。   “大人,请用茶。”   白翳抬头看着面前的青年,身穿藏蓝色长衫,虽十分干净,但能看出这衣衫穿洗过多次了,青年浑身上下十分朴素,但收拾的很立正,最重要的是,这人微笑的模样挺叫人舒坦,但在这一屋子共事的糙汉子的衬托下,显得很是细皮嫩肉了。   “你叫什么?”   “下官挈壶正冯玉,掌刻漏记时。”   青年跪在白翳案前,态度谦和,对有人嗤之以鼻的声音,当听不见。白翳余光瞄了一眼,屋里几个人里,有一个露出担心的表情,其他几个都面带嘲讽和不耻。   其实真真好笑,识时务者为俊杰,自视过高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管这个冯玉是不是真心要巴结自己,但这份眼力见还是很可以的。   “漏刻记时,”漏刻啊,古代人的智慧!艾玛真是有真品呢。白翳来了兴致,,“带我去看看。”   “是。”   冯玉跟着白翳出了屋子,不理会一屋子的羡慕嫉妒恨。 第三十回 得脑残粉一枚   第30回   其实白翳认为冯玉可能并不是真的要巴结自己,因为一路上跟冯玉说话,这人态度谦和,看着自己的时候双眼自带bingbing的闪光,到更像是小粉丝见到心中爱豆的那种……   莫非是粉上自己了?   不是白翳自恋,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冯小玉同学的眼神实在是太纯粹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白翳突然有了一种心灵寄托。和萧锦毓相处的感觉的不同,萧锦毓毕竟是大王,是大越的王者,是百姓的圣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跟他一起虽然白翳把他当大腿,但相处起来还是很有压力的。   把萧锦毓当朋友不太现实,白翳现在只能把他当上级和心灵寄托。人们对自己的第一次总是包涵复杂情感的。   但冯玉不一样。   第一,冯玉的职务比他低,而且特别低,他问了,八品。   第二,冯玉跟他年纪相仿。   第三,冯玉长的还不错,而且即便家室一般,但也没有自卑或者觉得别人都瞧不起他的敏感。   综上所诉,跟冯玉说话的时候,白翳十分轻松,两颗心走的比较近。   人生寂寞如雪,要是找不到一两个说话的人,在医学上,这样的人会心理变态。   “真的!白大人真的觉得这个漏刻很精致?”冯玉在听见白翳说十分喜欢这个漏刻并且夸赞漏刻精致的时候,就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白翳。   “是啊!”   白翳几乎要把脸贴上去了,看着铜质的漏壶,水滴从壶孔流出,流进下面一个容器中,在这个容器里有一根刻有标记的标竿,类似现代钟表上显示时刻的钟面,用一个竹片或木块托着标杆让它浮在水面上,容器盖的中心开一个小孔,从小孔里就能看见标杆上的标记,从而知道具体的时刻。   这就是古代人民的智慧啊!   要知道现代的一刻钟等于15分钟,就是从漏刻来的!   啊啊啊啊啊,白翳真想激动的大叫几声,但是为了和自己天师的职称相配,他必须保持微笑和冷静。   “十分精致。”白翳摸着铜壶上的雕花。虽是古董,但他现在在古代,可以随便摸,“现在除了这个计时,还有其他的吗?日冕还用吗?”   “日冕也用,只不过日冕在阴天和雨天的时候便用不了。”   “这个不受限制。”   “对。”   看得出来冯玉似乎很喜欢这个漏刻,这个漏壶挺大的,铜壶又沉,倒是不怕丢,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人人家里的漏刻都这么大。   “白大人有所不知,这个东西并不是人人家里都有,寻常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太阳过日子罢了。”   看来冯玉家是没这个,所以他才会这么喜欢:“你是因为喜欢这个漏壶,所以很喜欢计时的工作吧。”   “嗯。”冯玉就像看着橱窗里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每天看着,却知道自己永远买不起。   为什么会学医?当初自己的父亲因为查出患病时已经晚了,住院积极治疗后还是过世了,当时白翳还在上高中,当时他在想,如果自己懂医,平时就能多注意父亲身体的潜在隐患,是不是父亲能得到及时的治疗。   学霸的他并没有选择国内顶尖的学府,他选择学医,而后因为更觉得中医更加能探测身体状况后,从西医转投中医。   学医相当辛苦,但因为喜欢,所以他甘之若饴。   直到在医院实习完上任没多久就挂了。   看见冯玉,让白翳想到了自己学医的日子,仿佛感受到了古代那种英雄惜英雄的一见如故。   他拍了拍冯玉的肩,鼓励道:“很好,以后在工作中也要保持这种热情和单纯的喜欢!”   被上级夸奖的冯玉几乎感动流涕,要知道,他每天饱含深情的擦拭铜壶的时候,都被人当成神经病好吗!现在居然被新来的领导夸奖和鼓励了,这种被认同的欣喜,被肯定的兴奋!   而且,这不是别人,是天师大人啊!说下雨就下雨的天师大人!   “大人!”冯玉咣当跪在了白翳的面前。   白翳的大人里几乎出现了自动os:恭喜你收到脑残粉+小弟一枚。 第三十一回 再次卜卦   第31回   白翳又跟着冯玉去看了一边空地上的日冕,顿时又对古代人浑浑噩噩看时间很艰难表示了慰问和同情,不过这样的日子,也透着一丝悠闲。   宫里的一花一草一物,无不透着浓重的时代感,虽然并不是自己生活过的那个时空的世界,但他觉得,除了朝代的名称不一样,掌门人不一样,其他的没什么区别。   冯玉不明白白翳为什么刚才还很高兴,突然就沉默了下来,眼神里透着一丝哀伤。   “大人为何面露难过之色?可是这日冕有问题?”   “并未,”白翳说,“只是想到了从前的事罢了。”   从前的事?啊,明白了,白大人是天师嘛,天师本领很大的,还要修炼什么的,山中一日人间一年。   嗯嗯,往事如烟,一出山很多年就过去了物是人非blabla……   白翳一点也不知道冯玉脑补了一个一百万字的修仙虐文,要是知道的,现在立刻马上就让冯玉辞了工作在家专心写小说,自己给他当编辑安排出版什么的……   两人回到钦天监,白翳的办公桌已经搬回来了,摆在单独的一个位置,虽然没有独立的办公室,工作环境也是开放式的,但视线宽阔,屋里的人都能一览无遗,就是办公桌的周围太过杂乱了一些,让白翳穿着这一身衣服坐在那儿,明显很不符合此时氛围。   “没人打扫一下吗?”   “打扫并不归钦天监管。”一个男子开口。   白翳眼神扫过去,是刚才帮李奇的那个人,冯玉上前揽了活:“此时也无事,下官来打扫吧。”   冯玉手脚很麻利,工作热情十分饱满,就是白翳看着其他人无事一身轻的模样,心里好气啊,就是有一种自己人被欺负的感觉,可他也不能说他自己来打扫。   好生气啊。   白翳觉得自己现在虽然官居五品,是大王御赐的天师,可是毛用都没有,空架子一个。   凡事只能靠自己。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给自己配的软垫没有在萧锦毓宫殿里的软垫舒服,而且有些薄,白翳跪坐下,让冯玉给他拿了一些他们的工作记事和工作资料。   冯玉马上要去计时,白翳让他弄完后回来给他当临时秘书,冯玉很高兴的出了钦天监,过了片刻,几个人也结伴先后出去,白翳也没在意,没事上个厕所放放风什么的跟他也没关系。   这边白翳看了好几本记事的本子,其中包括不少星象的,差不多了解了他们的工作范围和工作能力,对于占卜这一块,除了星象预言一些大事以外,占卜的范围也就是这日子的凶吉,宜什么忌什么了,也了解到了萧锦毓说的风神祭,是在立夏前做的祭祀活动,为了祈求这一年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看看日子,也是不远了。   拿起茶杯,里面的水都喝完了,他这才发现冯玉还没回来,看了一眼座位上,人都在,这小子干什么去了?计个时这是穿越了还是怎么了?   准备起身去外面寻他,就见冯玉回来。看到冯玉的模样,白翳直接站起身来:“你这是……”掉坑里了还是爬墙去了?   冯玉不敢抬头,往前蹭了两步跟白翳靠了罪就要往自己座位上躲,白翳气道:“过来!”   冯玉迈着小步子来到白翳跟前,头压的低低的。   “抬头。”白翳见他犹豫,又道,“怎么?本大人说话不管用?”   “不是。”   冯玉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们欺负,自己家室不好,官职不高,似乎也是被欺负惯了,抬起头来后,白翳简直被他平静又但担心自己挨骂的表情气的爆炸:“被谁打的?”   “……没有,我……”   “别跟我说是自己摔的!我可是天师,说谎是要被上天责罚的。”   白翳不笑的时候十分清冷如仙,可是生气的时候,那也是冷到结冰,尤其是听到会被上天责罚,有人紧张的咽了咽吐沫,也有人不信。   冯玉红着眼睛说:“真没事,大人快别生气。”他跪下磕头道,“让大人生气,下官罪该万死。”   “你何罪之有。”一共屋里刚才出去过的人除了冯玉就后面那个家伙了。   需要知道他们叫什么吗?不需要。   白翳跪坐下,从怀里拿出了那个占卜过下雨的龟甲。没错,他就是拿回来了,还天天带在身上,装逼就要装的像,好在龟甲也不大。   对于他的举动,一屋子人都有点懵逼,又有点害怕,只有冯玉觉得他家白大人都自带仙人出场的圣光了。   坐定,想心中之事,摇龟甲,卜卦。   一爻出。   “三字经有云: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句话是说,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好的,只是由于成长过程中,后天的学习环境不一样,性情也就有了好与坏的差别。”   二爻出。   “孔大夫云:德者,本也;财者,末也。是说道德是根本,财富只是枝节。他还说过:德不孤,必有邻。有道德的人不会太孤单,一定有志同道合的人来和他作伴。”白翳勾唇冷笑,“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三爻出。   “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四爻出。   “是以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也;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自臭也。墨子悲于染丝,是之谓矣。君子必慎交游焉。”   五爻出。   “见人善,即思齐,纵去远,以渐跻;见人恶,即内省,有则改,无加警。”   上爻出。   “唯德学,唯才艺,不如人,当自砺;若衣服,若饮食,不如人,勿生戚。冯玉,”白翳对冯玉说道,“我说这些,你可明白。”   白翳每说一句冯玉双眼后变得更加坚定,看向白翳的目光也越发尊重,此时见白翳唤他,知道这些话是白大人对他所说,跪地叩首道:“下官明白,谢大人教诲。”   卦象已出,贲卦。   “上卦为艮为山,下卦为离为火,山下有火,火燎群山,”白翳起身收起龟甲,“猛火燎山,玉石俱焚,草木皆尽。你二人注意家宅吧,还有,”他看着那二人,其中一个眼珠突出赤红,另一个嘴唇带紫,“有病就快去看,药不能停。”   “你什么意思!”   “说你家里会起火,你两人会得急症,这都听不懂?冯玉,跟上。”白翳衣袖一甩,迈开步子走了。 第三十二回 很好,敢跟寡人抢人?   白翳心情很不美丽,不过卜完卦后,得知这两人会倒霉家宅不宁,他心情就稍微好了一点。反正看你过的不好我就好了。   这冯玉被揍,打给谁看的?还不是给他看的。这和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他自认为性子纯良是个好人,但可不是什么圣母。   拐过殿外的长廊,白翳看到小冬子和两个丫头在那里候着:“怎么在这儿?”   “回大人,大王只让奴才在这里等。”小冬子有点委屈,他挺担心他家大人一个人的,万一被欺负了呢,可大王不让跟着,他们也只能干着急,这会儿终于见到白大人的,上下仔细看看,还好还好,并无不妥,只是,“哎呀,这位公子是受伤了?”   “他是记时官冯玉,小冬子,你给冯大人找个大夫看看。”   “原来是冯大人,”小冬子行礼,“那奴才这就带冯大人去太医院了。”   白翳回身对冯玉说:“你跟小冬子去吧,”他又不放心,交代小冬子,“可千万记得,这脸可千万别留疤了。”   “奴才晓得。”   冯玉跟着小冬子走了,白翳依旧气呼呼的,看着那张被打的青一块肿一块的脸,他就来气。带着春杏儿春桃往寝宫走,很‘巧’的跟日理万机的萧大王顺利会师。   萧锦毓看着他,带着几分笑意道:“如何?”   白翳心里再怎么不爽也不能冲萧锦毓发泄对不,人家是大王啊:“挺好。”   萧锦毓一下就乐了,看着白翳明明在闹情绪,可怎么看都觉得在跟自己撒娇似的,伸手捏了捏白翳的脸颊:“啧,怎么没有肉。”   “……”脸胖才有肉了好吗!我才不要嘟嘟脸!   “可是饿了?寡人叫人备了点心。”   白翳刚才的不爽一下就治愈了一大半了:“那我先去吃?”   “去吧。”   “大王呢?”   萧锦毓仰天叹了口气:“寡人乃劳碌命,哪有空享清福。”   白翳真是想翻个大大的白眼,告退后进屋被人伺候洗爪子然后开吃。白翳一边吃一边想要不要去厨房搞几样心点心出来。   这边萧锦毓没去别的地方,此刻他面前正跪着冯玉,冯玉跪趴在地上肝儿都在颤,搞不明白怎么大王就召见他了,他可几乎没咋见过大王的面,见过一次也是远远地根本看不清,现在在龙威之下,他只想回家找妈妈。   “抬起头来。”   冯玉抬头。   “易儿把你带回来的?”萧锦毓霸气全开,“把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告诉寡人。”   “遵旨。”这大王叫白大人真是亲切啊,所以大王根本只是想知道白大人的事呢。顺利get到萧大王意图的冯玉,将今天的事非常客观且真实的全部通通告诉了他家大王,连他们发出的拟声词‘切’,‘哼’,还有眼神,都很好的模拟了出来。   萧锦毓对冯玉狗腿的行为用眼神表示了赞许,甚至对他能将白翳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也表示了夸奖,然后他眼色微沉,问道:“你想所求何物?”   最了这么多,想要什么?   冯玉双眼锃亮毅然决然的说道:“大王,下官想常伴天师左右,为奴为仆都可!只要能跟随天师大人!”   “嗯?!!”很好,敢当着寡人的面抢寡人的人!   “啊,不是,下官的意思是,”冯玉忙解释,“天师大人博学多才,所说之事之理,下官听后很受鼓舞受益颇深!下官想拜天师为老师,跟着老师一起学习,望大王成全。”   咚的一声,旧伤未好,额头又磕头磕了一大块青色。   “天师大才,兰质蕙心,所言倒是和太师衡大人不谋而合,”萧锦毓说,“不过,收徒之事,寡人不好替易儿做主,此事你还需自己去求他才是。”   “谢大王!”   “给他治治伤,然后带他去见易儿。”   刘英吩咐了小太监,然后跟在了萧锦毓身后。萧锦毓一路上回味着白翳在钦天监卜卦时说的那些话,然后对刘英说道:“若是日后他生二心不再为我所用,必需除之。”   刘英擦汗,大王你这么张口说着口是心非的话真的好吗,于是,十分擅长揣摩帝心的刘英说道:“大王,韶华阁已收拾妥当了。”   非常好。   韶华阁,位置偏僻,周围有假山有山桃花林还有庭院有巨大的荷花池,最重要的是,这韶华阁在荷花池的中间,要划着小船才能过去。   嗯。非常适合圈养某人。 第三十三回 枕头   小冬子让冯玉进来的时候,白翳正坐在窗边发呆,他对在这里的生活突然很迷茫。他是那种只求安稳的人,安稳的学习,安稳的到医院实习,合适了就直接留在实习医院,不像其他人那样为了前途为了更好的发展奔来走去。   他就是这样,甚至总走一条路,吃着同样的套餐,穿着类似的衣服。   说他没追求也好,没目标也好,其实他知道,他只是懒。   懒得改变,懒得去面对未知的未来。   来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变数,所有的事都不被自己所预料,甚至不知道他会在这里留多久……如果迟早有天会离开,那抱大腿还有什么意义?   “大人。”   白翳闻声望过去,看到冯玉的额头他皱了眉:“擦了药没?这一会儿没见你额头怎么回事!”磕头用这么用力吗!   “回大人,擦了。”冯玉行礼,“太医说无大碍,过几天便会恢复。”   白翳当然也知道他没事,要是自己手边有药材,他能自制药膏给他用,可是自己现在啥也没。:“回去煮个鸡蛋剥了皮在脸上滚一滚。”   “是。”虽然不知道为啥,但白大人说的肯定没错。   冯玉跪下,郑重叩首道:“下官有一事相求,还请大人赎罪。”   “何事?”   “下官想拜大人为师。自知十分唐突,但下官敬仰大人,方才大人教诲的那番话,让下官受益匪浅,只是很多不甚通透,还想大人指点一二。”   “若只是指点,并不需要拜师,你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告诉你,无需这般。”   “可下官想跟随大人,大人的学识是下官见所未见的,下官不想错过。”冯玉收起了温和的表情,一脸的坚定,好像白翳不答应他就要长跪不起似的。   白翳可不想这样,老师传业授道,尤其在古代,不但要教知识,还要教做人,传道、授业、解惑一样不能少,是相当严肃的工作,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就能知道古人对师父是何等在意。   白翳资质让他讲讲大道理还行,收徒弟,那还是算了吧。   “活到老学到老,学无止境,你我何必拘谨于形式。”   “可万一哪天大人收别人为徒了,下官会很不甘心。”   冯玉十分委屈,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似乎都要掉下来,白翳心一软,说道:“容我考虑考虑。”   “谢大人!”   虽然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是不。   冯玉欢天喜地的问了之前白翳说的几句话,有些不是太懂的白翳跟他讲了讲,听得冯玉两眼快跳出桃心了,几个在殿内伺候的宫人垂首心中也默默的记着白翳的话,不放过学习的机会。   毕竟人家这会儿跪着求拜师呢,他们这多好的学习机会啊,必须珍惜。   晚上用过晚膳, 萧锦毓问他有没有同意,白翳摇头:“同意了就要负责任,我可不想。他以后一直是好人还好,万一做了坏事变成坏人,那我这个当老师的岂不是要勒脖子上吊啊。”   “胡言乱语!”萧锦毓斥责他,“这话岂可乱说,哪有把死挂在嘴边的。”   白翳眨眼睛:“我只说勒脖子,又没说要死,我可怕死了。我用面条勒脖子不行吗。”   “面条?”萧锦毓思索,“面条是何物?”   白翳扶额,在悠悠历史长河,真正长型面条可是宋朝才发明出来的,之前的煮面都是片状或者柳叶状,他在厨房弄过一次疙瘩汤,厨子也是第一次见他这种做法,那看到长条的面这里也还没有被研发出来。   “明天做给你吃?”白翳握拳蠢蠢欲动。   萧锦毓含笑点头:“可。”   走到床边看到那硬邦邦的枕头,白翳握拳抵在额头,他把这事给忘了,可他实在不想晚上再睡这个了。   “大王,宫里太医那里可有蚕砂和决明子?”   萧锦毓转头叫来刘英让他去问,刘英领旨立刻去办,白翳又叫住他:“再问一下可有干茉莉花,有劳刘公公了。”   “天师折煞奴才了,奴才这就去。”   等了一会儿,很快就有小太监过来回报,说有。白翳一刻都等不了,站起来就要冲出去,萧锦毓一把将他抓回来,给他披上外衫:“衣冠不整往外跑,成何体统。”   “大王赎罪。”白翳赶紧又穿好,对萧锦毓说,“大王等我,一会儿给你个惊喜。”   “有惊喜,甚好,”萧锦毓也穿戴好说,“不过寡人耐性不好,随你同去。”   白翳调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后一边走一边交代门外的小冬子,让他准备粗布和针线。到了太医院外,白翳就闻到了久违的中药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十分满足。   “真好闻!”白翳心中小人已经趴地打滚儿了,可面上还要故作淡定,“好香。”   “怪癖。”萧锦毓毫不留情地下了结论。   值班的太医和太医的学生看到大王驾到纷纷下跪,萧锦毓好心情的让他们起身不用多礼,他不知道白翳要干什么,但他告诉太医们只管配合白天师就好。   很快蚕砂决明子和干茉莉就找了出来,数量虽不多,但做两个枕头足够了。   小冬子带着布也来了,随着来的还有春杏儿春桃和一干跟着白翳伺候的宫人,她们听说大人要针线就立刻跟着了,女红刺绣她们在行。   一群人懵逼看着白翳指挥着几个人剪布缝纫,有人甚至觉得天师大人有些任性,大晚上了不睡觉居然还拉着大王一起,实在不妥。   白翳这边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毕竟这是这个朝代第一个,不,第一对枕头。   时间仓促,东西有限,先这么用着,等以后再弄更好的,至少现在这个也不会太差,最多是以后在款式上做一下调整。   很快,随着最后的针脚落下,枕头完工。   白翳抱着枕头献给萧锦毓:“大王,看!以后睡觉再也不会硌到脑袋了!”说完,他抱着枕头忍不住将脸在枕头上蹭了蹭,里面的茉莉花传来幽幽清香,十分怡人,这时候他已经把什么气质什么装逼通通都忘在脑后了。   萧锦毓看着白翳,目光越发深邃。 第三十四回 大王要赚钱   第34回   枕头最好了,下一步就是回去上床睡觉了,临走前白翳看着太医们炯炯有神的眼睛,刚要开口,就听萧锦毓霸道的说道:“今日之事,不可多言,改日再议。”   “是。”众人明白此种厉害,反正白天师就在宫中,很方便。   没错,大王就是料事如神非常明智,早早将天师留在身边。嗯嗯,果然天佑我大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寝宫,白翳迫不及待的将枕头换了上去,两个枕头并排摆放,白翳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蜜汁尴尬。   “大王,我什么时候能自己睡?”   “白天师资质过人,”萧锦毓伸直双手坦然的让宫人伺候他脱衣,“今日的枕头昨日的疙瘩汤,你就不怕自己睡有人半夜把你掳走?”   “不至于吧……”白翳捏着被子坐在床上,“虽然是有所不同,可办法不都是想出来的吗?”他跟萧锦毓解释,“好吃的都是想出来的,枕头不也是通过一次次睡才改良的吗。”   萧锦毓整理好,坐在床边:“可朕都睡了这么久了,也没想到你这个方法。”   没办法,咱这个现代人,实在睡不惯这个硬疙瘩,有点迫不及待了,但总不能虐待自己。不过这事还是要怪萧锦毓,如果他自己住,哪有这么多事。   见白翳闷闷不乐,萧锦毓从善如流的安慰他:“寡人寝宫很安全,易儿无需担心。”   “嗯,嗯?”你叫我什么?“易儿?”   萧锦毓邪魅的一笑……   “有件事我想说一下,”白翳觉得,是时候把名字的问题提出来了,“以前我叫白易,交易的易,我想改一下。”   “易儿想改成何字?”   “改成树林阴翳的翳。”   保险起见,他在床上,比手指当笔,划拉了一下这个字,萧锦毓却说:“看不真切,你写在我手上。”   白翳捏着萧锦毓的手,在他手掌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翳字,写完后,自己原本捏着萧锦毓手的手,怎么就被萧锦毓给握在手心了。   抽了抽,没抽动。   萧锦毓在他手背拍了拍:“寡人记住了。”   手松开了,白翳也不知道该说自己被调戏了,还是自己被占便宜了。可萧锦毓一脸正气,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宫人退出内殿,白翳躺下,舒坦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听大王说:“此事不可告诉他人。”   “嗯?”白翳偏头,看着躺在他旁边的萧锦毓,“枕头的事?”   “嗯。”   “大王想如何?”   “尚未想好,”萧锦毓问他,“你可有什么想法?这枕头本就是你弄的。”   白翳很是惭愧,对他说:“等日后多弄点材料,就可以做更好的枕头,里面的填充物不同作用也不同,最初的药枕李时珍的书里有记录,‘苦荞皮、黑豆皮、绿豆皮、决明子等作枕头,至老明目’,所以这可不是我弄的。”   “李时珍是何人?”   “是一个很厉害的中医、药物学家,他用了近三十年时间编成了《本草纲目》, 收载药物 1892 种,附草药图 1000 余幅,并且注释了药物的性味、主治、用药法则、产地、形态、采集、炮制 、方剂配伍等,并载附方 10000 余,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   “你认识他?”萧锦毓说,“按你所说,此人不但十分了得,也非常严谨,而且,三十余载,非一般人能做到,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白翳看着萧锦毓求贤若渴的眼神,就无言以对了。   要是这个朝代真的有李时珍,那他绝对拼死一命也要见上一见好吗!这么牛掰的人,如果能在这里的话他第一个就奔出去把他找到。   “可有难处?寡人只是希望,如此能人能为寡人所用。”萧锦毓对白翳说,“易儿有所不知,我大越春夏季才好,一入冬,常有人感染这样那样的病症而丧命,每每转凉,寡人也心神难安。不瞒你说,不止平民,就连身份显赫之人,也不能幸免。在寡人眼里,那些都是寡人的子民,心有不忍,却无能为力。”   白翳很是好奇:“太医们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入冬后大越很多医馆都会做义诊,虽极力医治,但收效甚微。”   做义诊其实很花钱的,白翳他们医院每次出去到乡下义诊,钱是哗哗的,别看棉签纱布都是小东西不值钱,可是数量一多那也是吓死人。所以政府会给拨款,还有一些赞助。   所以他问萧锦毓:“医馆做义诊,压力也很大吧。”   “嗯。”   “那大王你压力也很大吧。”   “是啊。”萧锦毓面露脆弱之色。   白翳心中触动,果然再强的男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也会想找个肩膀靠一靠,更别说萧锦毓这个大王了,他手中的可是一个王朝,下面无数黎民百姓,还有各种官员,官员家里还有熊孩子,还有一堆想嫁到宫里的花姑娘……   “医馆做义诊,都是自己贴钱吗?”   “国库会出一部分。”   “就国库出?”白翳问,“其他人不出吗?”   “其他人?这种事,就算寡人叫别人出,他们虽不会抗旨,但也不会甘心,甚至会搪塞寡人,这种明摆着扔银子的事,谁会干。不过,”萧锦毓话锋一转,“现在寡人有了主意,能充盈国库。”   “什么办法?”看他瞧着自己,他忙撇开关系,“别看着我啊,先说好,我是个正经的天师,可不去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以为寡人要你去做什么,”萧锦毓靠近他小声说,“你这枕头甚好,寡人想好好利用一下。”   “……”白翳瞅他,“你想卖?”   “不可?”   当然可以啊!但是这事要好好说一说!   白翳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大王准备怎么卖?卖给谁?是开店还是私下兜售?”   “按你说的,这枕头里面可以按照药用价值填充其他物质,寡人以为,达官贵人最关心的除了官位和牟利之外,就是自己的身体了,身体安康,才能手握大权。”   萧锦毓看的如此通透,倒是让白翳眼前一亮:“所以大王只想做他们的生意?”   “他们的生意最好做。”   “没错,钱权不分家,有权有钱的人最怕的就是没钱没权,也最怕有一天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落到别人手上,如花美眷,家财万贯,所以,”白翳笑眯眯,“大王怎么卖我不管,但,我那份儿……”   “你那份儿?”   “别装傻。”   “没装,易儿不说明白寡人怎么懂?”萧锦毓也笑眯眯,“所以……”   身为一个一穷二白的人,没点钱那怎么行!   跟大王谈钱,白翳觉得自己挺牛逼的,虽然有点羞于启齿,但该说的还要说啊,而且他怎么也算是技术入股呢。   想想好像哪里不对…… 第三十五回 应验   第35回   白翳原以为自己会费点劲,心里临时打了不少腹稿,但最后都没派上用场,萧锦毓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因为是高端定位,所以这个枕头肯定不能在外面像卖菜一样卖,物以稀为贵,谁都知道这个道理。而且萧锦毓甚至都已经订好了价钱,白翳虽然目前还不太了解外面的物价,但已经是大王定的价,又是买个土豪劣绅的,想必是不便宜。   对于卖不卖的出去这个问题,萧锦毓又让白翳吃了一惊,因为萧锦毓准备利用一下名人效应,就是自己。他的任务只需要多研究几种药用枕头就好,其他都不用管。   他最关心的分账问题:“一成?你说给我一成!!”   “寡人要费心还要费力,不但要出材料还要出人力,怎么?一成嫌小?”   当然少啊!   白翳脑子一转,说:“二成!可以按照需要给枕头开光。”   “成交。”   “……”感觉被骗了怎么破,“奸商!”   “无奸不商,”萧锦毓看他过着被子脸朝里,觉得好笑,“怎么不高兴?”   “你本来就准备给我二成的,却说一成,然后让我自己加到二成,”白翳转过身气鼓鼓的,“小气。”   “若是寡人一开始说给你两成,怕你也不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定要和寡人讨价还价一番,寡人如此做,你我皆大欢喜,而且易儿也心甘情愿。”   说的好有道理,我都无话可说。   这坑是自己跳进去的,可好不甘心!   白翳只能继续转过身闭眼假装睡觉:“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天师肯定会尽心尽责的。”   “那寡人就等着易儿其他的枕头了。”   白翳又转过身,想到一个点子,又神采飞扬的说:“对那些特别有钱有势的,可以给定制,上门把脉算卦定制专属枕头外加开光一条龙服务,这个定位的可以针对高端人士。”   “嗯,比如在宫里当官的那些。”   看着萧锦毓面色不善,白翳也没有说宫里的那些事,想必不管啥皇帝朝中都一堆破事,他白翳又没这脑子,也不想干这种脑力活,更没这野心,就和萧锦毓再接再厉的聊枕头,一直聊到仿佛看到无数的银子金子从窗外飞了进来似的。   萧锦毓看着熟睡的白翳,嘴角挂着甜美的笑,他伸出手指,在他嘴角戳了戳,睡梦中的白翳又穿上了那熟悉的白大褂,在下班后数着自己的挂号单,算着这个月的工资,结果有人在戳他,简直不能忍!   啪的一下,萧锦毓的手指被打了一下。他将手收回来,看着自己被打的手指,居然有点麻麻的。能打萧锦毓的人,已经没有了。   很好,你引起了寡人的注意。   这话萧锦毓当然不会说,白翳早就引起他的注意了,不然干嘛把他安置在自己身边,只是这样的行为相当危险。   但是,有时候危险和收获也是成正比的。   如果当初自己把白翳赶出去,哪里会有今天的天师,明天的枕头。   嗯嗯,明天又可以反驳衡太师了,省得他整天哔哔。   白翳睡的非常好,起来后萧锦毓早就走了,小冬子听到动静见他起了,赶紧叫人来伺候。   “大人,大王交代,大人用过早膳后可随意安排,若是不想去钦天监就不必去了。”小冬子给白翳系腰带,声音里都带着高兴,“大人穿这身可真好看。”   “本大人昨天不好看吗?”白翳逗他。   春杏儿春桃一乐,知道她家大人又在逗小冬子了:“大人穿什么都好看。”   “对对,瞧奴才这张嘴,”小冬子抬手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大人玉树临风、仙姿佚貌,穿什么那都是好看的。”   白翳毕竟是现代人,看不得他们这般自残作贱,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脸颊,不赞同的数落道:“下回可不准这样了,本就是逗逗你们图个乐,哪能这样?下回我也不敢跟你们说笑了。”   “奴才知罪,大人别气坏了身子。”   白翳拉着小冬子起来:“要是这么也生气,我早就西天去了。”   “大人可万万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看她们尽心伺候又小心翼翼,白翳也换了话题:“又是新的?”他看看衣袖,昨日那见月白色的长衫应该是收走了,这件款式和昨天那件差不多,但添加了不少绣工。袖口祥云银线,衣摆初的暗纹花色,一看这布料就非凡品。   肯定是萧锦毓安排的。   看来还不是太穷……   不过这颜色,要不是春杏儿告诉他这是荼白色,他都不知道。也是难为这些姑娘了。不过萧锦毓怎么就认定自己喜欢这些淡不拉几几乎看不出来差别的颜色呢?   事实证明,萧锦毓并不是认为他喜欢,而是觉得他穿这些颜色好看。   早饭就那些东西,白翳觉得自己改善伙食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大人,去哪儿?”小冬子询问。   白翳看着外面天气不错:“去钦天监。”   迈进钦天监,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来人,白翳看到昨天的炮灰二人组,他已经知晓了这二人一个叫柳江春,一个叫洪翔。   关于这个翔字,咱就不说了,反正古代人也不懂。   柳江春看到白翳,很是不屑,柳江春和洪翔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柳江春起身说:“大人来了,正好下官有一事不明,本以为今天见不到大人。”   他说完,还生怕白翳不明白似的,看了看天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白翳知道时间不早了,所以这话是说自己上班迟到了吗?   “何事?”白翳走到自己作为,冯玉已经端上了热茶,桌子也锃亮,东西码放的很整齐,非常好。   柳江春面露嘲讽:“昨日大人说下官家宅有火,可直到今日,都无事呢。”   白翳看他:“你就这么想家里着火?”   柳江春嘴角抽了抽,洪翔上前,假模假式的行礼:“下官自然是担心家宅的,只是,大人贵为天师,若是不准,咱们钦天监的人自然是不会说出去,可万一……啧,始终是有损天师大人的英明。”   “今天不是还没过吗?着什么急,再说了,”白翳一乐,“想必作夜你们二人已经下令家中不得用火了吧。”   因为昨天白翳走之前算了卦,说他们家里有火灾,这二人回去的路上就商量好了,不准用火,所以到今日都平安无事。   他不信白翳,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想了这个办法。   没有着火,那白翳卜卦就不准,不准的话那就不是个合格的天师。   但没想到白翳居然知道他们的打算。   “是有如何?这再正常不过,难道要放任火自己烧起来?”   白翳不理会柳江春,继续说道:“既然你二人已下令家中不能用火,那如果家中起火,可别说是谁故意放的,毕竟今日大家都听见了,你们可以做了防范的。”   “哼,强词夺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只是把事情阐明出来,怎么是强词夺理,”白翳拿了一本册子翻开,不再看他,“难道你自己下的命令,最后着火了还要赖在我身上不成?难道是因为我长的好看就觉得我好欺负?”   “……”   二人说不过他,也不想和他多说,但心中暗笑,没火烧个屁,就等着丢人吧。   但谁也未曾想到,这大白天的,还没到下班时间呢,有宫人急忙进来禀报:“启禀天师,柳大人和洪大人的家奴在宫外,说是家里着火了。”   白翳一挑眉,看着那二人。 第三十六回 急救   不得不说连老天都在帮他。   白翳心中也松了口气,想想重生穿越大神,也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如果大家没在一起,还指不定这二人会不会脏水乱泼,虽然这事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但肯定难免他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乱找人发难。   咦?好像也不能说没关系,卦是自己算的。   白翳想到怀中的龟甲,还真准。   现在回想起当初爷爷逼着自己学周易时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没想到有一天还真能用上了。   “柳大人!柳大人你怎么了!啊,洪大人!”   白翳闻声回神,看见柳江春已经倒地,而好巧不巧的,那个洪翔也捂皱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正往下滴。   一旁的人急着奔出去喊人叫太医,冯玉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经是目瞪口呆,他再望向白翳时,更是崇拜加敬畏。   就洪翔这已经难受的要挂了的模样,还不忘抓着那报信的宫人问:“快……快说!我家……我现在……火势可控制住了?灭了没!灭了没!!”   “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那小太监被他抓的一个踉跄差点栽在他身上,“火已经灭了,听外面的奴仆说,只是烧了书房而已,大人宽心。”   “!!”洪翔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嘴唇紫的厉害。   白翳赶忙让人散开:“别都围在这,让他透透气。”   一看是白翳,大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跟他保持距离,白翳对他们的避之不及表示很满意:“冯玉扶着他把他放平,让他躺下来动作轻一点。”   同僚们见柳江春已经倒下了,洪翔这边看上去情况也十分糟糕,都不想去靠近,这万一要是死了岂不是晦气,而且,他们也知道这二人的为人,怕被牵扯,故都没人搭手。白翳只能叫冯玉上去,跟自己一起原地将洪翔躺下。   “别紧张,你这还要回家清点财务呢可别死这儿了,慢慢呼吸,瞪我干什么,眼睛不疼吗。”白翳回头问其他人,“那人如何?”   “没死。”   “……”白翳佩服他们的直白,“掐他人中!”然后又叫冯玉,“给我找几根针越细越好。”   冯玉麻利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一阵风的回来了,一块布上插着长长短短的针,都很细粗细,“不知道大人要什么样的我拿了好几种。”   “很好。”   这样临危不乱的人简直就是人才,果然是要做自己学生的人!   先过去给柳江春的头顶和耳尖扎了几针,耳尖被针扎了后血珠子立刻冒了出来,有人哎呀了一声,又捂住嘴,白翳扯开洪翔的衣服,让他坦胸露腹,抽出针直接先扎了内关。   可惜现在没有长针,不能一针两穴。   白翳心中所想,手中不停,并不是针灸的专用针,但现在也只能凑合了,看洪翔紧张的模样,白翳警告他:“别乱动。”然后又被身后的人交代:“血不用管,让它流出来。”   针没几根,所以只扎了重点穴位。   两名太医已经进来了,现在还胸口起伏喘着气,白翳不得不佩服他们身体是真好,跟着几个年轻的学生背着药箱,见太医来了,白翳让开,好让太医给这二人医治。 第三十七回 舆论   两人都是急症,洪翔还好,心脏病,喂了药后太医又在其他地方施针,慢慢的症状缓了下来,这会儿虽没有完全好,但回家静养,针灸再加汤药也能恢复,就是柳江春麻烦一点。   太医给两人喂的药应该是救急用的,给两人扎上针,醒针的功夫,太医冲白翳拱了拱手:“天师大人。”   “太医。”这人虽不是许文春许太医,但也面熟。啊,想起来了昨晚见过,真巧。   “没想到大人居然对针灸也有如此真的造诣。”   白翳这会儿真是挺感慨的,这针灸已经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了,他们学的都是老祖宗总结下来的东西,经过了千百年长期的医疗实践,多少中医用了多少脑细胞,被他们现代人占了便宜。现在学完了再转头回来,被一个古代人说‘你针灸造诣了得’,想想也很惭愧。   白翳原本以为王太医会说赐教赐教一起研究研究,可王太医起了针治完后就走了,特别潇洒,根本没有半分好奇的意思。   这这这,不合常理啊。   其实他不知道,王伦内心激动的不行,恨不得找他研究三天三夜,但现在宫里谁不知道他是大王的人,而且,谁手里不攥着点看家本领,教给别人了他还混啥,所以既然不抱希望,就干脆不提了。   这边洪翔已经不似刚才那般难受,他家的家丁也在宫外候着接他家老爷回去,洪翔看着白翳,十分不服气,又非常愤怒,就好像白翳真的烧了他全家似的。   白翳虽心中不喜,可他也没想到居然这两人会在他面前犯病,所以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医者仁心,唉,就这样吧,反正如果这人继续这么大脾气,迟早还会发病,到时候有没有这么好运气,就不知道了。另一边柳江春也悠悠转醒,可神智还有些迷糊,被家人给抬走了。   今天发生的事萧锦毓自然已知晓,对那二人他是不甚在意,就算死在宫里也无所谓,但他没想到白翳居然会出手相救。   “我是个中医。”萧锦毓问他的时候,他挺胸回答。   萧锦毓看他:“寡人觉得,你还是做天师就好。”   “为什么?”   “太累,”萧锦毓说,“又脏。”什么人都给治!寡人看着就闹心。   “大王,你这是对中医有偏见啊。”   萧锦毓心中被插上一刀,明明寡人是心疼你啊。   白翳卜卦的事和那两个大人家里着火的事,很迅速的就从宫里传到了宫外,你们都知道,一人一张口,每个人说的时候都会带点自己的补充,所以这事再传到白翳耳朵里,就已经变成了“天师大人掐了一个指决,就见天上劈下两道金雷,把洪、柳两家给烧了,哼,这雷啊,专劈坏人!然后洪柳二人被这雷夺了性命,天师大人念在他们一心向善要改过自新的份儿上,将他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白翳炯炯有神的看着小冬子:“我这是,成仙了?”   小冬子咯咯的乐,小酒窝讨喜的很:“在奴才们的眼里呀,大人早就是仙人啦。”   “……”   以后不会有人来找我驱鬼招魂吧!   这个我真不会! 第三十八回 要钱   白翳心情不错,跑去太医院跟许御医王太医聊聊天,看了看中药柜里的中药,挑了几样抓了一点打包,回去好给萧锦毓泡点药茶补补肾,啊不,补补精气。   顺便了解了一下现在中医对针灸到了一个程度,徐御医拿出了一副穴位图,这幅图已经很旧了,但一丝破损都没有,卷轴也没有磕碰的明显损伤,可见这东西有多珍贵,被他们这样传承保存着。   上面的笔迹不一,字的深浅也不一样:“这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生前绘制的,他临终前交代,若了解了新的穴位就往上加,好给后辈参考。”许御医解释道。   白翳看着这幅图,手都痒痒,穴位啊,他记得太熟了,画一张绝对没问题,但现在不是时候。   这就跟财不外露是一个道理,人心隔肚皮的事,他是不怕什么你超了我,我就没饭吃这种竞争,但就怕碰到那种啥也不要就跟你死磕的。   白翳跟他们探讨了一下心悸的施诊方法,听了他们说的穴位后,白翳又点了点图纸上的几个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当突发心悸急症时,直接施诊,可立刻缓解心痛胸闷的症状。”图上只是人的形状,并没有画出内部器官,他指了指脾脏的位置,继续道,“心主身之血脉。心生血,血生脾,经云脾统血。故施诊时,脾脏不可忘。”   这会儿的西医还不盛行,古代的大夫对西医这块了解的途径并不多,即便想学也没地方学,只有后期出过海有过贸易往来的,或许会带一些西医的书籍,但也是杯水车薪。   至于尸体解剖,衙门里倒是有仵作,可仵作也是个技术活,古代那些能自己摸索出来的仵作那是很牛逼的,比如白翳特别佩服的宋慈。可毕竟没有那么多尸体给你解剖学习啊,古代一共才多少人!而且现在保存条件有限,尸体也存不住。   看着两位太医跟几个年轻小童求知若渴的眼神,白翳退却了。   真的,这个工程量太特么大了!   这事容他好好想想,不是一拍脑袋就干,会累死在这里的。   临走前双方友好的交流了不好东西,都有所收获,白翳还跟太医院预定了枕头用的材料,回去的路上他有种买了很多东西但都不用他掏钱的快感。   “小冬子,找人给我弄几块竹条,边角打磨平整,”白翳堪堪用毛笔画了张图交给他,“然后帮我找点马尾毛,要干净的没有异味的,软硬度已能保持直立但不扎手为准,都准备好了,就把宫里手艺活好的宫人找来。”   “诺,”小冬子双手接了纸,“请问大人,需要几位宫人?”   “找两个吧,要手巧嘴严。”   “诺。”   小冬子领旨去办,白翳这边转身就找萧锦毓去了,萧锦毓很高兴看到白翳来找他:“可是有事找寡人?”这么开心的小模样,莫非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白翳乖巧的一笑:“是想大王了。”   “哦?”居然这么热情了,萧锦毓放下手中的毛笔,等他往下说,比如‘我们一起走走’,或者‘一起睡个觉’什么的……   “大王,能不能预支我一点银子。”   “……”萧锦毓一挑眉,“要银子?”   原来是要银子才说想我!顿时心情不太好了怎么办。 第三十九回 爱财   “想做点东西,可是手里没钱……没银子。”   “要做什么?”萧锦毓从案后面走过来,很自然的拉着白翳的手往殿外溜达,一群人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求于人,这手……就暂且给他握握吧。   “能不能先不说,”白翳讨好的对身边高大的男人说道,“想做好了再说,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快的话,三五天就能做出来。”   “那务必第一个告诉寡人。”   “嗯。”   萧锦毓没有再问他,只是牵着他在宫里闲逛,过了一会儿,白翳才想起,特么的说好的预支银子呢!   白翳忍了好一会儿,一会儿看看萧锦毓,一会儿抿着嘴,要说又不说的,萧锦毓这边把人逗够了,才问道:“寡人没忘,刘英。”   “奴才在。”   “去给白大人取来。”   “诺。”   “不用太多。”白翳   萧锦毓回过头看他:“本来就是先把你的俸禄预支给你,你以为会给你多少。”   “……”你大爷!   “哈哈哈!”   萧锦毓看白翳憋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声音爽朗的不得了,白翳心中吐槽,等东西做好了才不要给你用!   白翳回到寝宫,把从太医院拿回来的药分成一次一泡的计量,结果发现没东西装,简直要烦死了。一个个的小盒子又占地方又不好拿。   竹子是个好东西,宫里的竹林里的竹子挺多,白翳找个根差不多的直接叫人砍了,弄成一截一截的,药茶装进去上面用荷叶扎好,啧啧,貌美。   “这些是特意给你弄的,”白翳交代萧锦毓,“要记得喝,这一管是一次冲泡的量,喝到没味就倒了。”   “给寡人的?”萧锦毓拿着小竹筒。   “是的。”   “天师大人开过光了没?”   “我亲手分装的还不算开光!”要不要要求太多!那些高难度了老子不会!即便会也不能白干,加工资懂不懂!   当他这些他只能默默心中吐槽,并不敢说,怂。   萧锦毓招招手,刘英捧着木盘过来,上面装着三个圆形的小金饼,金灿灿的简直闪瞎白翳的眼睛,这比现代的黄金可耀眼多了,光从色泽看那绝对是纯纯纯!   看着白翳双眼发直的伸手摸过去,萧锦毓是非常满意他这幅模样,爱财都爱的这么直接可爱,但看着他抚摸金饼时不可言喻的表情,顿时十分气恼。   这像看心爱之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这是给我的?!”白翳还没从黄金的纯度光泽度中回过神,他曾有幸去博物馆看过海昏侯的墓,那时候就对里面的麒麟金和金饼喜欢的不得了,经过那么多年,色泽还那么黄灿灿,试问谁不喜欢。   “嗯。”   黄金在古代是相当值钱的,那滑润的手感,能反光的光泽,白翳迅速的将金饼收好:“金饼都给了,不在乎再给点零碎的钱吧,打赏用了,我做东西还要给人工钱,这些我放着以后用。”   “寡人也不知你要做什么,故给你备了金,即便是到了其他地方,金子始终都能用。”   现在国与国之间是分开的,各国有自己的货币,只有黄金是通用的,白翳更加坚定的存黄金的决心。   不过,“我能去其他地方?”还是,“你准备把我……”   萧锦毓挑眉:“天师大人法力无边,很多人都想一睹天师天姿,即便不能随便卜卦,能给治个病也是极好的。”   “…………”托马的你这是准备把我放出去当皇家职业神棍吗!还‘极好的’,以为自己在甄嬛传呢!   外面那些流言绝壁是这个坟蛋搞出来的,即便不是他搞出来的,能传成现在这样也绝对有他的功劳!   哼,身为一个现代人,这种舆论效应他可是见过很多的! 第四十回 字丑   小冬子找来了两个人,都是宫里干活的小太监,一个是银作局的,一个是针工局的,看上去跟小冬子差不多年纪,两人都低着头,生怕触怒了天师的天威。   现在宫里也没几个人没听过白翳的‘神功’了,这次两人被小冬子选中,一方面是这两人跟小冬子有那么点私交,另一方面,这两人在自己当差的地方,都有些受排挤。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手活比别人强一点。   这次小冬子把他们推荐过来,剩下的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白翳肯定是懂这个的,电视里都这么演,基本都是关系户,但他相信小冬子不会胡来。   “我要的竹条做好了吗?”   “回大人,做好了,请大人过目。”小冬子将东西交给白翳。   白翳看着竹条,边角都打磨的很圆滑,不会有倒刺伤到手的危险,大小也合适,手里一共十个竹条,细看能看出差别,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他点点头问道:“你们二人分别做的?”   没人吱声。   “这问题很难吗?”   小冬子忙对二人说:“大人问话,照实说便可。”   两人跪下先磕头,后开口:“回天师大人,是奴才做的,奴才做了五个。”   “回天师大人,奴才也做了五个。”   “很好,”白翳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才叫罗一。”   “回大人,奴才叫罗十三。”   白翳问小冬子:“这不是本名吧。”   小冬子低着头,笑容有些苦涩:“回大人,小的们从小进宫,有的即便有名字,也不会再用,有的根本就没有名字,所以就有总管来取。”   白翳点头,说真的,净身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好在白翳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这即便是穿来了,也是个完整的男人,若是穿成太监,他也不知道要咋办了。   “我将自己要做的东西告知你们,你们用这竹条做好交给我。”   “诺。”   小冬子拿来了弄干净的马尾冒,白翳看了看,筛选的马尾毛颜色一致,长短也差不多,软硬度也合适,闻了闻,没有异味,他是对小冬子的办事能力相当满意。   他让罗一罗十三走过来,抽出袖子里的纸条,上面是他画的要做的东西。   他指着自己画的鬼画符,然后拿着马尾毛,告诉他们这样那样,钻眼儿,插进去,但问题就是怎么把一束一束的这些毛,固定住,而且要固定的好看。   当然,他只是提出方案和东西的图样,剩下手工活儿就靠这二位了。   “小冬子,这东西不能外泄,所以这几天给他们安排个地方,原来的地方也别回去了。”   “诺。”   “还有,不管做没做好,我都会给你们赏钱。”白翳又交代小冬子,“饭食要按时给他们,安全要保障,千万别让他打搅他们。”   小冬子一听,这事挺重要啊,先应了下来,不过转过头他就汇报给了刘英,毕竟要保障安全,就要调动侍卫,这个还是需要大王首肯才行,但小冬子没有当面跟白翳说,毕竟白大人要什么大王都会答应的。   萧锦毓对小冬子这般有眼力价是相当满意。   他拿起桌上的纸看着纸上画的东西,指着上面的字对身旁的刘英说:“你说他人长的那么俊,怎么字这么难看。”   “天师大人自是于常人不同的。”   “哈哈哈。”萧锦毓又笑了,“给他请个先生,好好教教。” 第四十一回 太师到   刘英一听大王这话,顿时脑子一动,说道:“大王,这给天师大人当先生,除了大王,旁人,哪儿有这个资格,即便是请衡太师,可衡太师身体不好。而且依奴才看,白大人写的东西多是天机,这要泄露出去,可是大事了。”   萧锦毓一听,也抿嘴点头:“是寡人大意了,那就寡人亲自教导吧。”   “是呢,大王英明。”刘英讨好道,“白大人一定会感动大王的用心。”   萧锦毓几乎看到了白翳感动的嘤嘤嘤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痒痒:“易儿现在何处?”   “在寝宫。”   “回去。”   萧大王也不干活了,起身就要走,可是外面却有人来报:“大王,衡太师求见。”   “……”老师来了,不能不见,“宣。”   刘英站在一边默默的为衡太师捏一把汗,虽然大王不至于冲衡太师发脾气,但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拜见大王,咳咳咳,下官失仪,请大王赎罪。”   萧锦毓赶紧起身把那弱不禁风气若游丝的衡松给扶了起来:“衡太师不必多礼,赐坐。”   宫人们赶紧的布置好软垫,还多加了一层,生怕衡大人凉到了。   衡松拿着手帕捂着嘴,又咳了两声,双颊因为咳嗽显得有些红。   “太师最近身体不太好,就不必如此操劳了。”   衡松将帕子捏在手里,十指如葱白,手背的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见,他看了眼萧锦毓,轻声说道:“大王这是闲本太师碍眼了。”   “太师多虑了,寡人没有此意。”   “唉,”衡松长叹了口气,眼中无限惆怅,“想当初大王还是孩童时,最爱缠着下官,让下官讲故事了,这大了,反而让下官滚远点儿了。”   萧锦毓扶额:“寡人真无此意。”   “那就是急着回去看你家天师大人了。”   萧锦毓嘴抿成一条线,他真不乐意其他人议论白翳的:“太师到底有何事?若是白翳的事,不必再说。”   “哼,”衡松这个哼字,哼的是铿锵有力,“本就是一个无名之士,大王要留在身边也无妨,但也要知晓分寸,这倒好,不但封了天师,还留他在宫中,这成何体统!”先喘口气,衡松接着说,“行,留在宫里我也不说了,就说他这五品官吧,从封了官以来,他可上过一天早朝?你让文武百官怎么看!”   “怎么看?本来就没想给他们看。”萧锦毓摊手,“白翳是寡人的……天师。”   衡松气的胸口起伏:“大王,这不合规矩。”   “太师,他只是天师,职责是卜卦算祸福凶吉,祭祀求风调雨顺,上朝做什么?上朝去算卦还是治病?”萧锦毓安抚他,“太师不必多虑,寡人自有分寸。”   衡松见说不动他,便起身站了起来,后背直的犹如一棵小白杨:“既然大王如此看重他,那本太师就没有不见的道理,既然天师大人就在宫中,大王,带路吧,下官也看看天师大人的倾国之姿。”   刘英跟在他们后面,偷偷的叫小太监跑去先告诉白翳,叫他准备准备,就说太师要去兴师问罪了。看着小太监一溜烟抄小路奔去后,他才跟上,假装自己是只安静的鹌鹑。 第四十二回 拉仇恨了   前往寝宫的路上,萧锦毓一直想走慢点再慢点,可偏偏衡松健步如飞,没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了寝宫外。   两人都未进殿,原因无他,他们要找的天师白翳同志,此刻正在树下,双腿盘坐在软垫上,闭着双眼,俗称打坐(装逼)。   小冬子春杏儿春梅一干人等无不恭敬的守在一边,表情肃穆庄重,看到萧锦毓的时候,也只是沉默的下跪行礼,并未发出一点声响。   萧锦毓抬手让他们起身,也未曾开口,衡松觉得自己又想咳嗽了。   不过,看着那个打坐的男子,果真是肤若凝脂,面容姣好,衡松不由的看了一眼萧锦毓,眼中露出责怪之色。   真是不争气啊,还大王呢,就被一男子迷住了?成何体统!   再怎么好看,那也是男的啊!真是不分轻重!   实在忍不住了!!   衡松捏着手帕捂着嘴咳了起来,白翳幽幽睁开眼,萧锦毓,他认得,旁边那位不认识的,就应该是太师衡松了。   “白翳参见大王。”   “无需多礼。”   “谢大王。”   白翳看着衡太师,刚才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赶来,告诉他太师过来要兴师问罪,叫他准备准备。他一想,都来问罪了,还准备什么啊,准备被骂吗?   听那太监说的,觉得这个太师既然以前是萧锦毓的老师,那肯定架子颇大,一方面可能有萧锦毓违背他的意思他不高兴的可能,还有一方面就是监督萧锦毓,对他这个神棍进行尽可能的铲除。   那他要咋办?   准备什么?   总不能准备作法吧,那估计直接被判祸乱朝堂迷惑君王了。搞不好还会说他给萧锦毓下的降头什么的。   所以想来想去,就打坐吧,保险。我坐这什么都不干,你不能说我了吧。   事实证明有人看你不顺眼,那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衡松听着白翳出声,真真是觉得白翳音容皆美,也难怪萧锦毓血气方刚的会沉迷其中。但他身为太师,就有铲除一些邪恶因子的责任,绝不能让大王为这神棍所惑。   “白天师,这位是衡太师衡松。”   白翳抱拳:“衡太师,久仰久仰。”   “少条失教。”一看这张脸根本就不是正经天师!   “……”白翳没想到这个太师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当着萧锦毓的面就给他脸色看,感觉挺打脸的,打萧锦毓的脸呐,他含笑,声音如沐春风,“让太师见笑的,白某自小在山中跟着师傅学习歧黄、六爻之术,过惯了闲云散鹤的日子,在宫中,自是不能适应。”   “无事,”萧锦毓走到白翳身边,“在宫中无需拘谨,本就是不受束缚之人,何必受那些繁文缛礼所累。”   “多谢大王。”白翳跟萧锦毓这假模假式的客套同时,他也打量着这个衡松,听名字一位是个络腮胡的壮汉,笑起来自带回响效果,走路都带着风,身形最起码很壮士,可没想到,这位衡太师,也真是够年轻的,仪表堂堂,就是一副林黛玉的病娇样是要闹哪样。   萧锦毓虚扶了一下白翳,就跟白翳站在一起了,对面的衡松一人,这会儿更显得身单力薄,来一阵风真真儿的能演绎‘我欲乘风归去’了。   再说衡松,萧锦毓当着他的面战队白翳,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第四十三回 太师你是中毒了   “既然天师不受宫中礼数约束,那大王何必封官?既然封官,就应照宫中规矩来,”衡松皱起秀眉,对白翳说道,“白大人能掐会算,看天象便知天下事,又医术了得,但既然选择留下辅佐大王,被封天师,就应该知晓,你的言行,均代表我大王,更代表我大越,天师如此这般,叫朝中文武百官如何看待。”   大帽子扣下来白翳不想戴,这官又不是我要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 ,顺带着算算卦。   但不得不说,古代已经封了官就应该上朝的,外派的除外,他这个五品,更应该上朝才是,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衡松特意跑一趟,足够说明朝中已经有议论了,他倒是挺佩服衡松,不由的寻思,搞不好这人的病娇样是假的,因为都如此摇摇欲坠了,大王即便是生气,也不好责罚他呀,万一一命呜呼了呢。   白翳巴巴看着萧锦毓,早说不要这官就好了。   萧锦毓被他瞧得直心软:“不想上朝便不上。”   果然是媚主之人吧!果然吧!   衡松立刻咳起来,并且十分激烈,萧锦毓真怕他吧肺咳出来了,白翳一开始觉得是假的,这位太师故意的,结果再停停,居然发现是真的。   这阵子没有看病,业务生疏了??   “太师,可还好?”白翳快步走到他身边,顺便唤来小冬子赶紧倒一杯温水来。   衡松好不容易停下的咳嗽,胸口起伏,面红耳赤,眼中还噙着泪:“无碍,老毛病了。顽疾。”   “让我帮你看看。”   “不用,有宫中御医照看,无事。”衡松叹了口气,对萧锦毓说,“大王,三思啊。”   萧锦毓知道他说的并不只是上朝的问题,主要是白翳长的太好看了,温柔乡英雄冢,衡松怕他夜夜和白翳缠绵,对国事再无雄心壮志。   “太师多虑了。” 是啊,多虑了,但他总不能对衡松说,寡人还没和他睡吧……好丢人。   这边白翳看了一下衡松的面色,又看了看他的手掌:“衡太师,我想给你号个脉。”   衡松想拒绝,但萧锦毓盯着他。   你来都来了,训也训了,给你把个脉怎么了!寡人想天天把还不行呢!   “让翳儿试试吧。”   “……”呸!不要脸!这是要气死本太师的节奏啊!   三人回到殿内,落座后白翳给搭了脉,两只手搭完后,白翳说了句‘失礼’,让他吐出舌头,又看了他的内眼睑。   虽然现代人不会有被人吓东西什么的情况,但也会有吃错东西的时候,食物中毒就是因为吃了有毒的,或者吃了变质的东西产生的病症。虽说治疗等级上差不少,但其实本质上和被人下毒是差不多了。   白翳学医这么久,这是第一次遇上了真正被人下毒的病患。   所以,白翳相当激动。   这是很宝贵的临床机会,是很难得的治疗体验,他身为一个现代人,居然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真正的重度患者。   搓手,白翳略兴奋的对衡松说:“太师,你这是中毒了。”   “……”衡松额角直跳,“我中毒,太师为何这般高兴!” 第四十四回 我试试?   白翳自然是听见他说话时使用了‘咬牙切齿’这个属性,但面对真·中毒患者,真·活体病理活化石,白翳本着一颗救死扶伤的心,绝对要竭尽所能,为其解毒的。   “衡太师误会了,”白翳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眼睛注视着衡松,希望自己看起来态度郑重一些,“只是许久未遇到如你这般的病人……不对,患者,所以有点……行医之人,如同爱书之人遇到好书,求贤之人遇到良才,口渴之人遇到泉水……好像哪里不对?”   白翳转脸想向萧锦毓求助,结果看见萧锦毓哀怨的脸。   “有问题吗?”他问萧锦毓。   “问题很大,”萧锦毓点头,“寡人差点以为你对衡太师心生爱慕。”   “……大王,你想多了。”   “大王,慎言。”   萧锦毓看向脸颊飘红的衡松,衡松被他威慑的目光看的心都突突跳了。   我跟白翳是清白了啊!!!   衡松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萧锦毓握拳,居然还眉目传情!   “中毒也不是一两日了,既然死不了,翳儿也无需费心医治。”萧锦毓摆着臭脸,下了逐客令。   白翳面露难色,看看衡松,又看看萧锦毓。   原来萧锦毓是知道衡松中毒的事的,只是恐怕这毒一直解不了,所以只能是这样,治不好,但也一下死不了。   可是衡松是那个中毒的人,要知道,身体里随时有个定时炸弹,日子一天天过,医生也定期来看你,可就是让你知道,对不起,你就这样了。其中的惶恐和随时要面对死亡的滋味,根本不是旁人能感同身受的。   就像现代的癌症一样,查不出来还好,一旦查不来,根本不可能假装它不存在。有多少人是自己吓自己被吓死的。   他不知道衡松到底是和什么样的人,可单从刚才给萧锦毓的进言,白翳觉得他并不是坏人,相反,此人应该和萧锦毓的关系不错。他可是萧锦毓的老师呢,要是不好,萧锦毓上位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杀了他。   “让我试试吧。”他拉了拉萧锦毓的袖子。   萧锦毓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不予理睬。   白翳继续:“衡太师是你的老师呢。”   “你用他压寡人!”   “不不不,”白翳忙又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大王你看,反正他也这样了,我再给看看,要是治好了便是件好事,若是没治好,按大王的话,反正也死不了。”怕萧锦毓不同意,他凑过去小声的讨好道,“大王,若是能医好太师,那太师以后还能为你奉献好多年呢,太师如此之人,早早逝去岂不可惜,我希望他能为大王鞠躬尽瘁,用有限的生命,发挥无限的光和热!”   萧锦毓对他说的话前面能懂,后面云里雾里,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不过之前说跟着师傅在山里,估计白翳的师父也不是什么正经师父,一点好的都没教。但也正是因为长在山里的缘故,所以他家翳儿的身上,才全是超凡脱俗之姿,半点世俗之气都没有,真是越看越好看,就像画中仙人似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爱让人成了瞎子……(白翳瞪)   “罢了罢了,就让你试试吧。”   “……”一边的衡松几乎要留下两行眼泪,你们有问过我这个病患的感受吗? 第四十五回 给大王来一针   刘英端来了萧锦毓的药茶,白翳盯着他喝的,然后看着白翳在衡松身边忙活问这问那,他家大王又脸色黑沉的盯着两人,气氛真是好生别扭。   “太师,太医都怎么说的?”   “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我中了毒,针对毒性调制了几幅药,这些年也就是这样了。”衡松其实不抱希望,太医都看不好,白翳能看好?但又带着希望。万一能看好呢?毕竟天师是神机妙算之人,“大王也找了不少民间名医,可似乎也束手无策。要不白天师替我卜个卦?”   “看病开药的事若是还需要卜卦,那我也不用叫天师,直接叫巫医就好了。”白翳奇怪道,“治病这种事,不可能都看不个所以然吧,肯定有能看出来的,”不然那些医圣医仙是怎么来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学无止境,医病也是这样。”   衡松一笑:“别说些没用的,不知天师觉得我这病如何治,毒如何解。”   白翳冲他一笑,可谓嫣然,双目更如天上星辰,光华耀人,可这一开口:“太师稍安勿躁,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两天的。”   衡松:果然,刚才的仙姿都是骗人的!   大王:我家翳儿果然天真无邪,可爱至极,竟说大实话。   白翳也不是神医,虽然跟着爸爸爷爷学习了很多中医知识,还有家传的药典,可终究没那么多实践机会,他可不敢妄自菲薄,那么多人没医好,他就能医好了?可没这种事。   可有一点白翳相当的肯定,既然能有这么毒,那就一定有医治解除的办法。就像柯南说的,所有的犯罪都会留下证据,而真相,也只有一个。   送走了衡松……其实是被萧锦毓轰走的,白翳决定去到太医院去一趟,可他家萧大王拉住了他:“不急于一时。”   “万一衡松明天突然就毒发了呢?”   “那也是明日之事了。”   好吧,你的太师,你说的算。   “枕头的事如何了?”白翳问。   萧锦毓说:“时候未到,不过已经在准备了,你那边呢?”   “今天去了太医院,订了药材。”白翳好奇的很,问他,“大王想等到什么时候?是准备开铺子吗?”   “等到你主持完风神祭。”   “那还要好久!”白翳简直佩服他,有钱赚还要等日子,真沉得住气。   “为了天师大人的开光枕能卖上个好价,必须等。”   白翳其实挺好奇的,好奇萧锦毓能开什么价。   “刚才去太医院,许御医给了我这个,”他拿出一个布帘,解开绳结,摊开布帘,里面插着一根根的细针,“我给你扎扎针,放心,这是新的。”   “不!”萧锦毓拒绝。看到那么多针头皮都麻了好吗!“寡人无需扎针。”   “大王,你的身体多重要!你是国之顶梁,你好才能大家好,”他一手捏着萧锦毓的肩一边问,“最近是不是肩酸还时不时头痛?没事,小事,扎一针就好了。”   他拉着萧锦毓的手将他带到了寝宫里间的榻上让他坐下,手上拿着针一起一落行云流水,瞬间萧锦毓的脑袋上就顶了二十几根针,看着十分喜感,跟天线宝宝似的。   最后在内关处下针后,白翳才收了手,业务就是不能荒废,不过自己的手艺还是相当熟练:“大王乖,醒针一刻钟后我回来给大王起针。”   “你去哪儿!回来!”萧锦毓只来得及看到白翳的衣摆。 第四十六回 公子恒   白翳到太医院去找许御医和王太医,大家对白翳又过来觉得很高兴,最好多来几趟,这样太医院也能占一占天师的仙气,而且他们太医院说不定能应该天师爱来,等在这个皇宫里脱颖而出。   要知道没人愿意没事往太医院跑,好像太医院很不吉利一样。明明他们都在努力给大家治病啊。   了解到白翳要问衡太师的病情,一开始两位大夫是犹豫的,太师之位何等重要,他的病情更不能随意与他人说,但白翳不是外人,又了解到白翳要给衡太师解毒,两人这才说了起来。   “说来很是奇怪,下官曾给太师开过几幅药方,服用过后略有好转,但随后毒性又有变化,原本的汤药变成了加剧毒性的毒药,这……”许御医看了看王太医,“几次下来,大王虽没有怪罪,太师也不太在意,但下官始终自责。”   王伦也点头,他二人都有参与太师的治疗:“包括大王重金请来的大夫,也很不解这是为何。”   “会不会是因为下毒的人就在他身边,所以知道你们给他医治,而重新配置了毒?”   两位太医一下就沉默了下来:“下官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找不出来啊。”   许御医说:“两次下官和许御医一起盯着煎药,并无人插手,可还是……”   入口的东西白翳相信萧锦毓能想到的肯定会想到:“如果不是从口入的,那就是从鼻子了。”   许文春道:“无色无味之毒,很难分辨啊。”   “多谢二位太医。”白翳道了谢离开太医院,紧赶慢赶的赶回寝宫,这边他气喘吁吁的觉得下回一定要申请个轿子才行,不然这样天天跑来跑去,太辛苦了。   进了寝宫居然没看到萧锦毓,白翳咦了一声,小冬子忙找到人问,才知道萧锦毓去了偏殿。   “可是有人来了?”白翳之前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来找萧锦毓,照理来说,不管谁来,萧锦毓在针灸,刘英都应该或是回绝,或是让人等着,可就时间来看,肯定是萧锦毓自行起针去见此人,会是谁呢?   到了偏殿,刘英在门口候着,看见白翳后行了礼,白翳担心萧锦毓,便小声问他:“大王可还好?”   “回大人,大王尚好,只是奴才们也不懂起针,让大王流了些血,奴才真是罪该万死。”   “是我疏忽了。”   “大人,”刘英弯下腰恭敬的说,“恕奴才多嘴,大王乃万金之躯,今日之事虽是大人无意,但大人真不该在给大王施针后离开,醒针之人不能随意动弹,万一遇到有人心生歹意,这可如何是好。”   白翳理亏,他来到古代才几日,还未适应这里的生活,更忘记了这个时代的人可谓是野蛮的,杀人不偿命,命案能破几起就不错了,哪里能和现代法治社会比。   “更何况,大人有所不知,今日前来觐见的,是公子恒。”   公子恒?就是那个给萧锦毓戴绿帽子的?   白翳八卦之魂顿时燃烧了起来。真想见见这人,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啊,居然有这种胆子。   不过他既然敢做这种事,自然野心十足,白翳想到杀兄夺位之事在他眼皮下发生的可能性,就一阵冷汗。   万一萧锦毓挂了他不信自己能活到第二天,就算不死,古代的各种刑法也是相当瘆人。不是白翳吹,他要是真被用刑,肯定立刻解决了自己,绝不苟活……   “谢公公提醒,此事是白某的错,白某自当跟大王请罪。”   “刘英。”   “奴才在。”刘英应了,推门进去。   里面萧锦毓的声音传来:“可是天师来了。”   “回大王,正是天师大人。”   “快传。”   刘英从里面出来,白翳跟着他进去,然后就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牛逼的公子恒。 第四十七回 牙刷   白翳当然想过公子恒的模样,既然是萧锦毓的哥哥,怎么也应该跟萧锦毓差不多高,身材也一样伟岸,可能也挺帅的,不然艳夫人也不可能跟他滚床单……当然,也可能是被逼的,不过这可能性不大。   但他看到公子恒时,着实意外的掉渣。   因为公子恒实在是长的十分……好。   怎么个好法?   不多累赘,打个比方就好。   和萧锦毓硬汉型的英俊不同,公子恒放在现代,活脱脱一个让姑娘们尖叫的花样美男,虽然穿的是长衫直裰,但还是很直观的能看见,脖子以下全是腿!   貌赛潘安这个词,放他身上应该很合适。虽然白翳并没有见过潘安。   当然,萧锦毓上位者的霸气和凌人的气势,谁都比不来。   瞧着两人,白翳不由的心生怨念,为毛他就要男生女相!为毛他就要比萧锦毓矮一个头!   “早就想一睹天师仙姿,今日一见,天师果然惊为天人。”公子恒对萧锦毓道,“天师当真是妙人,大王有福。”   “呵呵。”小白脸,有种你再说一遍!   萧锦毓上前,站在白翳跟前,含笑道:“寡人自是有福。”   白翳看着他笑的一脸荡漾,真想给他一个刀眼,但公子恒还在,他可不能做自掉身价的小动作,只能配合萧锦毓站好,顺便观察一下公子恒。   “方才去哪儿了?”萧锦毓看着他额头还有些汗,想来是急急忙忙过来的。   白翳道骨仙风道:“观天象。”他不想被公子恒知道自己去太医院的事,免得多出事端。   “哦?可有不妥?”   “需入夜后再看看。”   公子恒问:“只听过夜观天象,没想到这白日也能?”   “能。”吹牛呗,反正我说能你也不能说不能。   公子恒显然很高兴,对萧锦毓拱手行礼道,“恒听闻天师神迹已久,今日得见,便不舍离开,想恳请大王留恒在此,恒很想看看天师如何夜观天象。”   萧锦毓嘴角依旧挂着笑,但笑意未达眼底,公子恒虽眼中带笑,但白翳却看出了他的不怀好意,似乎是想看热闹。   白翳无所谓,他看向萧锦毓,萧锦毓面对他时,眼睛里才有了笑意:“天师以为如何?”   “听大王安排。”   之后三人和和气气的谈天说地,其实就是萧锦毓和公子恒说,白翳在一边当壁花,像是看出白翳的不耐,萧锦毓大发慈悲的让白翳先行离开。   白翳迈出殿外走了好远,才长长舒一口气,对身边的小冬子说:“真受不了,在宫里待久了够要变态了。”   小冬子笑眯眯的,又有些不好意思:“大人说的奴才都听不懂。”   “就是一言一行都特别受约束,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时间久了,就憋出病了。”   小冬子这回理解了:“病不病奴才不清楚,不过呀,以前奴才没伺候大人的时候,夜里常常发噩梦。”   “听出来了,你夸我呢。”   “大人本来就好。”   白翳伸手戳了一下小冬子的酒窝,他到荷花边站着,宫人送上鱼食,池子里的鱼往上涌着,白翳幻想着这一条条的肥鱼变成了香喷喷的烤鱼。   “大人,罗一罗十三说东西做好了。”   “真的!”白翳将手里的鱼食撒进池子里,拍了拍手,“快让他们过来,记得拿着东西。”   罗一罗十三将东西呈上,白翳看着做好的东西,手指抚摸着上面的马尾毛,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大人,这是何物啊。”小冬子问。   “这啊,”白翳兴奋的说道,“这是牙刷。” 第四十八回 谁蠢   第42回   没错,他做的就是牙刷。白翳实在受不了没有牙刷的日子了。   这里应该没有牙医,这万一要是蛀牙了,除了暴力拔牙,估计就只能忍着,忍到牙烂掉为主。   想着自己会烂牙,那是绝对不可以了。   没有一口好牙,可怎么装逼。形象都毁了多给萧锦毓丢脸。   小冬子咋舌道:“大人,这是牙刷,可牙刷是个什么东西?”他看着牙刷的造型,说道,“有给马刷背的刷子,这个是给牙用的?人用的?”   “当然!”白翳拿起牙刷,露出自己一口白牙,“看,这样。”他笔画着,“就这样。”   “那,不需要漱口了吗?”   这几天白翳都是用的牙粉,所谓的牙粉,是用荷叶、苦参末、花玲和盐混合而成的粉末,用干净的布条蘸上牙粉擦拭牙齿,漱口水是浓茶,没有牙刷很麻烦。   而小冬子他们这些太监宫女的,是没有那么好的牙粉用的,只能用浓茶或盐水漱口。   现在有了牙刷,就好办多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在使用过程中会不会出现大量掉毛的情况。   “小冬子,我们回寝宫,你给我准备一点牙粉和漱口水。”   “诺。”   宫人们效率很高,白翳前脚进,后脚东西就到了,洗漱的东西准备齐全,白翳撩起袖子用牙刷沾着牙粉对着漱口的铜盆就开始刷牙。   马尾毛虽然没有哗哗的掉,但也弄了他嘴里一口毛,萧锦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幅模样,不禁笑出声:“翳儿这是在做什么?偷吃了什么东西不成。”   白翳忙着漱口没空理他,虽然漱干净了,可总感觉还有毛在嘴里。   接过宫人递上来的布巾擦干净嘴,白翳跟萧锦毓问了好,就拿着牙刷问罗一罗十三:“你们做的很好,可还有改进的办法让毛不掉。”   萧锦毓那了一个牙刷翻来覆去的看:“翳儿准备拿这个做什么?”   “刷牙。”   萧锦毓点头:“寡人以为你要拿着个沐浴用。”   “沐浴?”白翳想到刷马的刷子,别说,洗澡有时候不就用这个加大号的来刷身子吗,“等这个做成功了,就做个大号了送给大王你沐浴用。”   “好,”萧锦毓将牙刷放下,“那寡人就等着翳儿伺候寡人沐浴了。”   “……”大王你理解能力绝对有问题,你这样很危险知道吗!   不再跟萧锦毓逗闷子,他继续问罗一罗十三,两人坦言需要时间,不过白翳看着这牙刷,纯手工的,已经相当了得了。   “大王,我想留他们帮我做事。”   “可。”   白翳眉开眼笑,对罗一罗十三说:“从今以后你们就留在我身边了,给你们改个名,你叫白前,你叫白术。”   “谢大人!”白前白术高兴的磕头,这可是天师大人给赐的名,带着仙气的!   萧锦毓问:“有何出处?”   白翳答:“都是中药。”   “……”   中药也行啊,天师大人用中药来起名字都起的这么好!“大人高明。”   白翳敲了一下小冬子的脑袋:“就知道讨巧。”   “让大人高兴是小冬子的本分。”   “说得好!”萧锦毓抚掌,“当赏。”   白翳不满的看他:“好什么,忠言逆耳利于行,口蜜腹剑之辈,你就不怕小冬子把我哄成奸臣了。”   小冬子一下就跪下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大王饶命,奴才刚才多嘴了。”   “翳儿不是阳奉阴违两面三刀之人,自然有管教奴才的方法,”萧锦毓吩咐白前白术,“你二人既然归了翳儿,凡事便以他为主,不可再有二心。”   “奴才遵旨。”   白翳拿了两贯铜钱给他二人一人一贯:“这是你们的工钱,当着大王的面,公开公正,正好大王也在,你们也要保证交到你们手上的东西不会被其他无关人士知晓,一旦泄露,我定不饶你们。”   “奴才定当铭记于心。”   正好萧锦毓在这,他就借着大王来威吓一下,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具有巨大的商业价值,被别人拿到,也就是赚钱的机会没了,但是,很不爽啊。   所以他们必须要面对来自外界的各种诱惑。   人的底线不一样,谁知道他们会为了什么出卖自己,所以只要拿萧锦毓出来压一压。   萧锦毓看着白翳狐假虎威的模样,倒是满意。   寡人的威风随便你借,这样你就更加离不开寡人了。   该走的都走了,白翳这才问萧锦毓:“你家那个公子恒呢?不是要留到晚上吗?这会儿怎么不见人了。”   “寡人特意赶回来看看你,你既然说要夜观天象,寡人自然要和你谋划谋划。”萧锦毓起身走向他,很自然的拉起他的手,“可你居然想着别的男人,寡人真是心痛。”   “别装,”白翳抽出手,“大王也真是心大,明知道那啥啥,你还放不跟他在一起待着,万一他跑去找那谁谁呢。”   孩子不是你的也就算了,这会儿居然放任奸夫自己在宫里,虽说这是萧锦毓的王宫,但保不齐会有内应啊,电视里小说里不都这么演吗,暗桩插了一个又一个的。   公子恒可能会去找艳夫人‘叙旧’,你却在这里跟我聊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王!   萧锦毓想说我根本不在意艳夫人好吗,也不在意公子恒会不会偷偷跑去跟她滚床单,因为他们在我眼里根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寡人自是有原因的。”   “那我需要怎么配合你?”   “随意。”   “啥意思?”   “晚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翳儿高兴就好。”   “那我说你……后宫有血光之灾呢?”白翳说,“我吓吓他,让他以为艳夫人有危险,艳夫人有危险那孩子就有危险,那可是他的孩子,情急之下他肯定要去确定艳夫人的安全,还要安慰一番,我们就趁机撞破,大王就可以一举将他们拿下!”天呐我怎么这么聪明!   “……”萧锦毓差点就要鼓掌了,“好办法。”   “你什么表情!”   “你觉得公子恒有这么蠢吗?”   “万一呢!”白翳想想,萧锦毓这是在说他?!!我靠!“你居然变着花的说我蠢!!”   太讨厌了这宫里没法待了!一定要攒钱出宫! 第四十九章 真龙天子   第43回   白翳觉得自己被嘲笑了,聪明才智受到了攻击,心情点值被扣的光光。   “翳儿你走慢些小心摔了。”   “……”   “翳儿要去哪儿?”   “去钦天监!”   白翳大踏步的在前面走,后面跟着萧锦毓,一群宫人看的目瞪口呆,能让大王这么跟着追的,也就白天师一人了吧,就连文案上发现了耗子,大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天师大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的,深受大王宠爱啊!   白翳跨进了钦天监的门槛,冯玉看见他就跟兔子看见了青菜似的,登登登就过来了:“大人来了。”   白翳看了圈儿,洪柳二人还没来,剩下的人有的人起身对白翳行礼,有人看见白翳跟看见鬼一样,怕的直接瘫地上了。   “至于吗?”白翳摸着自己脸,“我一直以为我长的不错。”   “……”这话简直没法接啊!   萧锦毓听了他的话简直想笑,哪有自己夸自己好看的,这白翳当真是奇人了,众人突然见到萧锦毓,简直激动的要抖成帕金森了,他们这等小官,哪有机会这么近的见到大王,大王也也不会到他们这来,这会儿大王居然是跟着白翳来的。   “参见大王,大王万岁。”   萧锦毓手一抬,众人起,刚才瘫地上的现在有人扶着他,白翳刚才没跪,反正萧锦毓从没要求过他,上次要跪也被萧大王扶住了,有了特权在哪儿白翳都泰然处之。   反正假装看不见某些人妄加揣测的眼神。   “他们二人可有好转?”白翳问冯玉。   冯玉回他:“回大人,都已无大碍。”   “那就好。”   “参见天师大人。”   一个人撩开衣袍跪在他面前,神态自若彬彬有礼,完全不怵萧锦毓的王八之气,两只眼睛也只看着白翳,十分专心:“下官陶亭,下官对天师那日的卜卦十分好奇,那日卦象应验后,下官就想请教大人,奈何总是见不到大人,今日得见,下官斗胆,想请天师赐教。”   白翳低头看着趴地上的人的后脑勺:“赐教什么?”   “请天师赐教,如何从钱币来推测所要发生之事的,但从这钱币,就能推测出了吗?所谓卜卦预测,也是提前预知,那万一因为说出了预测,而是事情改变了,从而影响卦象呢?亦或者,天师所占卜的事全都应验,那……民间有言天机不可显露,天师窥得天机,会不会……”   “大胆!!”萧锦毓听着他的话越听越生气,尤其是后面,不等他说完就出言呵斥住了他,“天师既卜卦,能窥天机,此本事世间难寻,岂容尔等议论!”   钦天监瞬间因为萧锦毓的发怒而陷入恐慌,众人纷纷跪下趴伏在地上噤若寒蝉,白翳看着他们,这一刻他深深感觉到了帝王之气。   死亡就在此处徘徊,不想承认,白翳此刻因为萧锦毓的脸色而有些腿软。但萧锦毓因为那人的话动怒,显然让他觉得心里,居然很高兴。   自己真是有点不正常了啊。   趁着全都低着头不言语的功夫,他又使用了老办法,去拉萧锦毓的袖子,然后还甩了甩。   萧锦毓:“……”这人说你坏话还要咒你寡人生气你居然叫寡人别气!!实在是太气人了!   白翳:“……”那人明显就是要气我的,我们生他的气那不就正中下怀吗!而且,我觉得他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啊,你看你就注意他了!   萧锦毓:“……”不,我没注意他,我只是注意到他针对你。   白翳:“……”说到底还是注意到他了。   萧锦毓 and 白翳 对视:居然不说话就这么懂了……   白翳默默转头,低头看着依旧跪在他面前的人:“陶亭,龟甲六爻之术来自周易,其卜卦结合阴阳、五行、八卦、卦象参断吉凶的筮占方法,龟甲内三枚铜币,每次卜卦得一卦象,六次后得出主卦。三枚钱币一共可得六十四个卦象。”   白翳声音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卜卦是为了预测,为何要预测,是为了防范,若能避过,自是好,若是比不过,那只能是命中该有此劫,我不防告诉你,我龟甲六爻之术,不但能算凶吉祸喜,上至天气,下至万事万物,你们所求的名、利、财、官、,婚姻,人事、房屋、出行、失物、风水、甚至疾病,无所不包。”   白翳感到自豪,周易占卜确实就是我大中华的一块瑰宝,非常神奇,“至于你说的天机不可泄露,呵,大王贵为真龙天子,本天师为天子卜卦,怎么能算泄露天机呢?”   不算泄露天机,就不会有报应,不会有惩罚。   说的好有道理。   大家都要信了,可只有白翳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扯淡,就是一种诡辩而已。   陶亭听到这话,身子一震,但依旧挺拔,垂着眼,将眼中的难以置信藏了起来,其他人则是伏低不语,只有冯玉仰着头看着白翳的时候难掩崇拜之情,更是在看萧锦毓的时候臣服的叩首。   白翳忽略掉他们复杂的眼神,他只看向陶亭,可以看出这人在强做镇定。之后他向萧锦毓看去,瞧,我三言两语就把他搞定了吧,比你生气好使。   可是萧锦毓看着白翳的眼神,让白翳有点,不能言喻,那眼神里太多的东西,他无法理解。   萧锦毓看着白翳略得意请求表扬的神情,低声笑了笑,听见大王的笑声,众人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徒手挖个坑把脑袋塞进去藏起来才好。   “天师若无事,寡人有些不解之处想请天师赐教一二。”   “不敢不敢。”   “天师莫要谦逊。”   两人一顿互相恭维,刘英在一边听着都尴尬了,被这么多人听着真的好吗,脸都红了啊。   陶亭跪了半天,刚才的话自己没讨到一点好,不但没让白翳拉面子,还得罪了大王,简直得不偿失,这会儿他只能道歉。   “下官方才失言,请大王赎罪。”   萧锦毓则说:“你口不择言辱了天师,自然是向天师请罪,向寡人请罪,寡人可做不了白天师的主。”   陶亭咬了咬牙,对白翳磕了个头:“请天师大人赎罪,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不必如此,望陶大人以后三思而后行。”别什么话张嘴就来。   白翳这边觉得有萧锦毓这么个靠山也是舒服极了,突然就想到一件事,趁着这会儿人在赶紧说:“大王,我有一事要想求。”   “说。”   “启禀大王,我现任天师掌管钦天监,可因为本身事务繁忙,故并不能时时刻刻都在这里,所以想请冯玉当我的助理,也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他替我整理钦天监的事务,小事抄记在册每天散值后交付于我,若有大事随时禀报。我若有事交代,但又不能来,可让冯玉传达转诉。”   萧锦毓不知道助理是什么,但听白翳的话,应该就是他不在的时候帮助他做些事情,类似于太监总管的意思。其实钦天监比较清闲也没什么事,不来也就不来了,但白翳这么说,他还是点头:“允。”   冯玉跪谢,其他人,尤其是李奇,气的脑壳疼。他觉得自己这个正监已经被遗忘了。 第五十回   “大人,冯玉是管计时的。”李奇说。   白翳点头:“所以?”   “他若是做你的……助理,那岂不是不能计时了?”   冯玉拱手道:“启禀大人,下官定能两不耽误。”   李奇显然不同意这种说法,冯玉若是为白翳做事,那岂不是也踩到自己头上去了?   白翳问李奇:“如果他不能两者兼顾,那就找人替代他计时的活儿就好了,还是说,他的活儿能有他冯玉能做,其他人都无法替代?”   “自然不是。”   “还好不是,若你说是,那我就要问问你了,既然冯玉管漏刻计时无人可替,那说明冯玉很厉害,看怎么官阶只有区区八品?你说这事是不是很奇怪了。”   李奇已经气炸了,完全不像再和白翳说话,但白翳又有大王撑腰,刚才那个陶亭都没讨到好,面对真相只能先服软。   “大人说的是。”   “这事就这么定了。冯玉,”白翳吩咐道,“事有轻重缓急,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加油。”   “谢大人信任!”   等冯玉起身白翳已经走了,他一拍脑袋,新做的小玩意儿没拿给大人看呢,只能等散值后去汇报工作的时候再给了。   李奇看着冯玉面带笑意的样子,胸闷的更厉害了,又看了看柳洪二人的空位子,又心中恐惧。柳江春的书房烧的很彻底,里面好不容易收藏的字画都烧干净了,而柳江春本人虽没死,但也不太好,醒来后嘴都歪了,李奇觉得是被气的,洪翔家损失要小一点,就是他家小妾吓的够呛天天在家哭,洪翔本就心疾,这家里再有一位闹腾的,人也是够呛。   别人说白翳神机妙算,李奇觉得这白翳就是个乌鸦嘴。   此时,乌鸦嘴白翳和萧锦毓待在偏殿里,萧锦毓拿着毛笔在案前沾着墨写着大字,白翳在一边欣赏著名家现场泼墨,顺便yy一会儿要不要讨要一份留着收藏增值。   “真龙天子,”萧锦毓笑的咯咯的,“亏你说的出来。”   白翳满脸问好:“你不是大王吗?真龙天子不对吗?”历代皇帝不都是这么说的,大家也是这么形容皇上的,白翳不懂萧锦毓干嘛那副表情。   萧锦毓写字的时候光那架势都很是赏心悦目,白翳觉得光看脸就够了,字什么的根本不用看了,要是有手机拍个小视屏发网上,绝对粉丝蹭蹭的,一群人会抱着屏幕舔。   等白翳看够了,萧锦毓的字也写完了,毛笔递给刘英,刘英将笔放到笔架上,此时的纸虽不是那么白质地也不细腻,但不影响它珍贵的地位。   纸上的字,应该是个龙。   纸挺大的,字也很大,而且大气磅礴,白翳指了指一边的空白处:“大王落个款吧,再改个印章。”   萧锦毓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大越三十三年的落款,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袋,里面是一枚白玉小印章。   白翳看着那带着鸡油黄的白玉,不用说,铁定是和田玉,从那细腻滋润的质地,看着跟冒着油水似的,上面雕刻着什么,白翳猜多半是龙,不会是别的。   盖了章,落了款,这幅墨宝就成了。白翳恨不得搓手……想看看那个小印章。可是萧锦毓却含着笑收进了怀中。   带着白翳来到软垫处落座,萧锦毓才说:“之前你看的那些杂记,可有周边国家的介绍?”   “有,但我主要看的是大越的,”白翳回忆道,“其他国家的就看了位置和大致的介绍,并未细看。”   宫人上了茶水,退了出去,萧锦毓喝了一口,说道:“之前大越的国土也未曾如此之大,周边小国无数,战乱连连,大的吞小的,强的吞弱的,我萧家男儿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了现在的大越,今日你说真龙天子,”他似乎十分感慨,“别国现在虽比大越小,但他们的国主也称之大王,也会被自己的臣子成为真龙天子。可这天子,这真龙,若是每个人都能叫,那也未免太多了点。”   是啊,白翳才想起来,除了大越还有其他国呢,除了这里,还有边外的那些草原,草原上有部落,部落之前也和国与国之间一样。之前他们谈论过霸权仁政权利的问题,他今天当众说萧锦毓是真龙天子没有错,在大越萧锦毓当然是挺天子,可是出了大越,萧锦毓就只是大越的大王,其他国家也只会称呼他大越的大王。   可白翳还是不太明白,萧锦毓的雄心伟略他能感觉到,萧大王现在这么年轻,之后说不定一步步能成为真正的霸主,就如同历史上的秦皇一样,统一其他国家。   刘英见状,上前对白翳说:“大人,恕奴才多嘴,奴才觉得,周边小国对我大越本就心惊胆战时时堤防,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如今天师来到我大越,为我王所用,大人的本事如今大越上下无人不知,那别国肯定也知晓了,今天大人说的话,更是让人坚信了我王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若无野心者,定师顺从天意归顺我大越别无二心,但若是有心人,似乎会觉得,只有得到天师的辅助,便能成为真正的天子,其他的大王,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多嘴。”萧锦毓斥责了刘英,刘英告罪,但萧锦毓用眼神表示了自己对这位大太监多嘴的满意,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萧锦毓见白翳迷迷糊糊的模样,心中矛盾非常,这么单纯的人,若真让他置于水深火热之中,那随时都会有危险,想想白翳细皮嫩肉的模样,从此后都会担惊受怕的,想想就有些怎么舍得。   但不管如何,白翳现在都身处其中,但若是此人要离开,他萧锦毓真是为难,同意他走他舍不得,不同意,万一白翳跟他翻脸,他还真不想到两人两看相厌的地步,毕竟他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白翳很对他的胃口,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也太苦逼了。   更何况萧锦毓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私信,白翳本身的卜卦只能,还有奇奇怪怪却又十分有用的主意,都是他需要的。   白翳听明白了刘英的话,问道:“所以说,我给自己挖了个坑!”是啊,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咋整,他见萧锦毓又不说话了,便有些不痛快,“我这自己把自己给坑了,你怎么没表示。”   “要寡人表示什么?”   “你,”白翳着急,“你要派人保护我啊,这不是必须的吗,我可是给你办事为你干活,而且我干的活多重要你知道吗?虽然今天的话是在宫里说的,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传出去,”他甚至觉得那个陶亭会不会本身就有问题,他现在看谁都觉得是奸细,“到时候结合前面那些说我的话,我这位上天派来的仙人,辅佐你。萧大王,我的生命安全你可要全力保护才是啊。”   萧锦毓问他:“你不走?”   “我走?”白翳激动的站了起来,“你当我傻啊,在宫里才安全啊,出去不是找死吗。”   萧锦毓起身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摸着他的手背,还拍了拍:“对,待在宫里才安全,待在寡人身边更安全。”   白翳挑眉看着他:“你确定?”宫里肯定比外面安全,但待在萧锦毓身边安不安全,这就不好说了。   “当然。”   我现代来的你别骗我,宫里肯定比外面安全,但待在萧锦毓身边安不安全,这不明摆的吗,自古帝王被袭击的几率就是普通人的数倍好吗。   “我要搬到韶华阁。”白翳说。 第五十一回 吃货的尊严   “住那边多不方便,”萧锦毓一本正经道,“宫中侍卫就那么多,大部分都在寡人身边,尤其是寝宫,你若搬到韶华阁,那寡人的侍卫就要分一大半给你,这样你我二人都有危险。”   “……”说得好有道理。   “你跟寡人住一起侍卫的问题就无需担忧了,况且寡人都睡在外侧,即便是遇到刺客,寡人也能保证你的安慰。”   “……”白翳顶着刘英‘炙热’的目光,对萧锦毓这种颠倒是非明明是在占你便宜可偏偏变成了英雄救美的行为,表示了不耻,“大王慎言。”   萧锦毓问了下时间,晚饭将至,他问白翳:“晚膳有何想食用的?”   白翳立刻双眼放光:“我想吃猪肉。”   “……”萧锦毓张了张嘴,又闭上,他对刘英点了点头。   刘英眼含热泪,下回吩咐。   白翳这个高兴啊,不断的幻想着晚上会给他上一碗红彤彤油乎乎的红烧猪肉,所以他并没注意萧锦毓的欲言又止和刘英眼里对他深深的心疼。   小冬子在一边也要抹眼泪了。   他家大人真是可怜,以前一定过的很苦。猪肉是平民穷人才吃的,他家大人能因为吃个猪肉都这么高兴,那就是平日里连猪肉都很少能吃上啊,那是种什么日子。   啊,听说大人从小就在山里跟着师傅修炼了,真真的可怜!   可是,即便这样,他家大人也依旧如此风华绝代。   小冬子一干人自此以后更是对白翳尽心尽力,力图不让白翳在生活上亲力亲为,一切能伺候的绝不让大人自己动手,要不是大人坚持,连撒尿扶唧唧的事他们都是想代劳的。   话说回来,萧锦毓带着白翳出席晚膳,公子恒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扇子,时不时摇一摇,一副风雅之态。   有句成语叫衣冠禽兽,送给他正好。   即便没有萧锦毓的事先入为主,他也不喜欢公子恒这种人,脸上仿佛贴了层假皮面具,让人看不透,叫人害怕。   费脑子的事白翳最烦,一会儿的晚饭,他就只管吃吃吃就好。   萧锦毓坐在上席帝王专座,白翳的案头摆在他的右侧,公子恒在他的左下侧,和白翳并没有真正面对面,错开了一些,说的更清楚一些,白翳要离萧锦毓更近就对了。   公子恒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萧锦毓颔首示意上菜。   一道一道餐食摆放在案上,每上一道,白翳就满怀期待,然后失落,再满怀期待,再失落。萧锦毓简直被他的模样逗的没法保持高冷,白翳自然是看到萧锦毓想要笑又强忍着的表情,默默的在心里给了他一个白眼。   眼神自然而然的扫到公子恒,对公子恒眼中一闪而逝的鄙夷,当然是没有错过。   老子只是很单纯的对食物的渴望,你们根本就不会懂,从什么都有的吃到什么都没得吃的这种转变,要是你们,你们准保会疯。   那公子恒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明目张胆的瞧不起自己。   白翳懒得理他,一心一意的等着自己的猪肉。   随着另一波食物被传了进来,小冬子上前伺候白翳,一边给白翳布菜一边小声说:“大人,请用。”   这段时间白翳已经get了从眼神读取消息的技能,看着盘子里两小块肉饼,和一碗貌似是猪肉末做辅料的豆腐羹,一碟炒笋尖儿,还有一块酱肉。萧锦毓和公子恒的桌上也有酱肉,看上去每个人都差不多,酱肉边上配了一小碟酱料,从颜色看很,半透明的似乎带着点果肉,白翳突然觉得这个酱是梅子酱。   光是这么想着,嘴里的唾液就分泌出来了,小冬子跪着伺候,给白翳切了一小块,沾了酱,放在小碟上,再送到白翳跟前。   白翳拿起筷子夹着放进嘴里。卧槽,虽然和预期的有点出入,但胜在猪肉味道好啊。   好吃!   白翳示意小冬子赶紧切!   小冬子麻利的切切切,白翳再次放进嘴里,嗯,这是家养猪,而且不是吃饲料的,肉质简直嫩啊,香啊。   古代作料没那么多,好在猪肉的肉质有加分,加上这梅子酱,啧,只恨不能拿手机写个两百字的点评。   萧锦毓看白翳吃的高兴自己也高兴,他肯定是不会有顾忌,该吃吃该喝喝,但公子恒留在宫里用膳,肯定不能毫无顾忌,加上这人心思重,还要注意别的事情,自然没有吃多少,看到对面那位天师大人,随一直在吃,但白天师长的好啊,即便如此,即便让公子恒瞧不起,可也改变不了白翳赏心悦目的本质。   美人就是美人,吃个饭都吃的这么好看。就是这美人太过肤浅,看见吃食就往无所依,看来也只是个贱民罢了,不足为据。   “兄长似乎对寡人的天师十分感兴趣。”萧锦毓看着他好一会儿了,这人真是好大胆,居然当着自己面看他家天师看的愣神,“是寡人这膳食不合口味?”   白翳闻言也抬头看他。   公子恒颔首行礼:“回大王,恒自小也是在此处长大,膳食当然没有不适,”他抬眼看了看白翳,说,“只是被大人吸引了罢了。”   你说话别这么暧昧我跟你没关系啊。   “可我一直在用膳。”啥也没干你一直看我干嘛。   “实不相瞒,恒最近有些食欲不振,故见大人胃口极佳,有些羡慕罢了。”   一听他身子不适,白翳放下筷子,中医模式开启:“吃饭乃是大事,民以食为天。每天睁眼第一件事,早上吃什么,干完活第二件事,中午吃什么,到了晚上还要想晚上吃什么,睡觉前还要想第二天吃什么。恐怕最让动脑子的就是吃这个问题了。”   “哦?”公子恒明显不认同,不但不认同,还对白翳这种说话相当不屑,“这不过是市井小民所想之事,家中无粮,自然是要为吃什么烦恼,家中富庶有粮有肉,每天里哪需再想那些,自然是做些其他风雅之事。”   啧啧,这优越感。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是指桑骂槐嘲笑我出身不好所以为了半斗米折腰。   “公子恒所言差异。”白翳挺胸握拳,为了吃货的尊严。 第五十二回 吃的意义   “要知道,这‘吃’一字,可是讲究颇多,吃什么,怎么吃。不可否认,平民食物有限,但正因食物少,更会为吃思索很多。这一顿解决了下一顿呢?即便还剩一点面粉,也会想一下,下一顿是吃面片还是面糊,如果有米没肉,就要想是吃菜饭,还是菜粥。一方面要吃饱,另一方面,也希望自己和家人吃的舒畅。试想一下,每一顿都在努力做到吃的饱又吃的舒畅,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你以为只有穷人这样?不然。”   白翳看着碗里的肉说,“有钱人有富庶的物质,食材也更丰富,食物多了,麻烦自然也来了。这些菜式有没有合他的胃口,有没有让他吃的高兴,这是个大问题。不要小瞧。吃的不高兴了,主子会发脾气,发脾气就会连累下人,下人战战兢兢一不小心又做错了事,主子更气了,搞不好还会出人命。再说主子,吃饭最忌讳的就是生气,一生气万一突发急症,得了,什么遗言也没交代,三妻四妾全上阵,最后一个家四分五裂,你说,这吃重要?”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将时间蹉跎在此处,简直荒谬。在吃上主子要花那么多心思,还要庖厨作甚?”   白翳看着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就闹心:“厨子只能琢磨主子爱吃什么,努力的去做你可能爱吃的东西,了他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吃饱和吃好是两回事,吃好又和吃的丰富不同。吃好,不但合口味,菜品赏心悦目,更让心神愉悦,因为一个美食高兴起来,那做其他的事也会被这份高兴所影响,”白翳指着自己的胃,“这个器官他不是死的,是活的,他在努力运转消化我们的食物,每天都不听的忙碌着,可我们还要用食物来虐待他,而他又在我们的身体里,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想想,是不是很残忍?还有我们的舌头,酸甜苦辣咸,都是舌头上的味蕾传递给我们的,想想,明明甜的好吃,你却要吃苦的,明明酸不拉几的,但你为了吃饱全然不顾舌头的感受,这是对它们的不尊重,也是在虐待自己。”   “连吃都不能好好对待的人,不会有太大的出息。”白翳最后这句结束语简直让公子恒脸白,就因为一个吃字,否定了公子恒一切的努力,公子恒都要气炸了。   可白翳似乎还不放过他,他拿起筷子夹子小冬子切好的肉片:“瞧这片肉,它原本并不是这样,原本它只是一片普通的生肉,放久了不但发臭,还会招蝇虫,是谁让它变成美味?是谁让他与众不同?是人。人为了吃,赋予了它们各种不同的样子,让它们变成美味,食者兴叹:回味无穷,唇齿留香,心满意足亦!当然,你可以不在乎这些细节,吃饱了就行,那为何不直接食用生肉?”他夹着肉给人看够了,这才蘸了蘸梅子酱,优雅的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若是这梅子酱再多一分甜味,这肉汁再浓一点,那就更好了,人生苦短,唯有美味与美景不可辜负。”   小冬子听着看着,直咽口水,再听听大人说的话,听了都觉得好有道理,大人对吃好有研究的样子,虽然之前觉得大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但今天似乎窥见大人亲民的一面。看看那如白玉般的手指,拿筷子夹肉都夹得那么好看!还有大人说话的模样,还有最后那句什么什么不可辜负,艾玛,论吃小冬子只服大人一人!   萧锦毓看着白翳吃,自己也吃了一片,可好像总感觉个白翳吃的不是一种东西,他光看白翳吃就能看饱了。   啊,他和白翳吃的肉确实不是一种肉。   真有那么好吃?   好像尝尝。   公子恒气的那优雅的气质都要把持不住了,白翳其实挺明白公子恒,公子恒就是那种把事业当做一切的人,吃,只要饱了就行,给啥吃啥,事业有成才更重要。   白翳怜悯的看看他,夹起一块笋尖儿,想到了一句打油诗:“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说完他噗嗤一乐,自顾自的把笋尖儿放进嘴里。   萧锦毓看着他,端起酒杯:“又有笋,又有肉,不该没有酒。”   白翳拿起酒杯朝萧锦毓敬了敬,抿了一小口,辛辣味直冲脑门儿,里面带着丝丝的甜,白翳忍不住又喝了一小口,等辣味下去,看着空空的杯子,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看着窗外,即将夜幕低垂,日落黄昏,此处不是他熟悉的地方,莫名伤感之情油然而生,回眸时对上萧锦毓的眼,萧锦毓被他眼中氤氲的水汽惊到,差一点从案前站起来。   看着白翳喝完酒后微红的脸颊,一汪神泉般的双眼,惹人怜爱的面庞,萧锦毓瞬间觉得桌上的食物都失了滋味,秀色可餐,原来是这般体会。   “翳儿刚才那句说的极好。”就是公子恒在这简直碍眼极了,害的寡人什么也干不了!都不能和翳儿须尽欢!真是讨厌至极!   “不是我说的,”白翳不好意思,“是李白。”   “李白是何人?”   “是位大诗人,是诗仙。”   “哦。”反正萧锦毓也不认识李白,也不想知道李白在那儿,哦了一下就打岔过去了,他现在只想公子恒赶紧滚,然后他带着他的白天师回寝宫好好秉烛夜谈一番。   他是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啊。   公子恒听到那两句简直不得了,好诗啊。李白写的?李白是谁?大诗人。大诗人在哪儿?萧锦毓不问了,公子恒很郁闷。没关系,你不问我自己去找,有名有姓还有诗句的,我不信找不到。   可怜的公子恒到死也没找到李白,可谓是死不瞑目。   一顿饭吃的公子恒郁闷非常,但这些细节做大事的人不能太在意,外面好不容易天黑了,赶紧的夜观天象吧! 第五十三回 观天象有血光之灾   第47回   撤了餐食,换上茶水,白翳悠哉悠哉喝了两杯才起身,众人都知道天师要夜观天象的事,当值的宫人一个个淡定非常,其实内心疯狂搓手表示激动,毕竟能亲眼看到这一神迹很不容易,真是命好赶上了,下班后也可以嘚瑟一下,尤其看到月下天师大人的容颜不要太美,可惜读书少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好懊悔自己命不好。   白翳仰头看天,星星藏在云中又出来,一轮弯月好似美人的柳叶眉,美景当前,怎么看都不够。   白翳看天,萧锦毓看他,公子恒心中焦急,但又不敢表现太过。   众人看白翳脸色凝重,似乎这星罗密布的夜空藏着什么巨大的玄机,谁也不敢出声,但都暗暗紧张。   其实白翳并不是看美景看呆了,只是在想,夜空不错,月亮很美,星星也十分耀眼,只是一会儿要咋说。   他也琢磨不透萧锦毓有什么安排,只是叫他随意,这就跟吃饭吃随便一样,特别难。但肯定有一点,公子恒来比没好事,萧锦毓似乎也是想坐等他搞事情。   他终于有所动作,众人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转过头来,他先看的公子恒,果然见公子恒面部肌肉紧绷,眼神闪着诡异的光……   这家伙到底在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白翳可不会自恋的认为这人是看自己夜观天象看兴奋了。   萧锦毓上前一步,问道:“如何?”   白翳看了他一眼,垂下眼,似乎再做很艰难的决定。没错,说谎什么的太痛苦了,心里好紧张。   “但说无妨。”   有了大王的金口玉言,白翳这才抬起头,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一般:“启禀大王,这宫中,怕是会有血光之灾。”   “……”   离得不远的宫人们听了都快哭了,带刀侍卫们一听这话手就立刻要拔剑了。   白翳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公子恒,公子恒神情也像其他人一样惊慌,但眼神里依旧很兴奋。萧锦毓倒是很认真的问:“何时?”   “今夜。”   仓啷一声,已经有侍卫拔出了剑,胆小的宫女因为这声音直接摊在了地上。   “拖下去。”   毫无情绪起伏的三个字,上位者的冷血无情。   白翳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   “祸从何来?”   麻蛋还问!   公子恒跟艳夫人有一腿,这祸,当然是,“女祸。”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萧锦毓偏头看向一个带刀侍卫,那人颔首领命,带着几个人快步而去。白翳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妖言惑众的神棍了。   不过看着架势,不知道是不是萧锦毓一早就安排好的,而公子恒似乎也变得不如刚才那般镇定。   因为并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所以白翳还是挺想凑热闹看八卦的。   很快侍卫统领便回来回报,已经将后宫控制住,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有人制止和禀报。萧锦毓点头,侍卫归位,连太医就来了,随时奔向前线。   看着在夜色中屹立的众人,白翳心中算着时间,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在十点上床睡觉,毕竟那衡松衡太师再三啰嗦要他上早朝莫要给大王招黑。   没让众人等太久,很快就有侍卫来报,说瑶美人旧疾犯了。   萧锦毓带着一干人等前往瑶美人的住处,路上白翳特意放慢步子走在后面,小冬子跟上,向他汇报,瑶美人就是长期卧床的那个。白翳点头,若是本身体弱多病,今天看见自己的院子全是侍卫,恐怕确实会吓的犯病。   来到小院,公子恒不便进去,白翳也不方便,可是萧锦毓说:“有何不便?天师乃寡人天师,断言‘女祸’,更当亲眼见证。”   我一点也不想见证好吗!   这男人对自己的后宫实在是不在意,可想而知,住在里面的女人会是怎样的可怜。   白翳看到瑶美人,便觉得不太妙。   瑶美人患的是哮喘,这毛病在现代都无法根治,更别说实在医疗条件有十分有限的古代了,许文春正忙活的为瑶美人施针,一看就是平时没少治,驾轻就熟。   喂了药扎上针,瑶美人终于缓解了下来,许文春退到白翳身边,询问白翳刚才自己行针的穴位可是准确。   白翳没想到许文春居然这般谦逊好学,便对他说:“此症在发病时若是用火针效果更佳。”   许文春一听就来了精神,白翳答应他下次会示范给他看,然后许文春很懊悔这次看不到,所以看着瑶美人,似乎希望瑶美人再犯一次病。瑶美人无辜的捂了捂胸口,看向萧锦毓的眼神更是楚楚可怜。   萧·不解风情·大王只看见白翳和许文春两人凑一块唧唧唧。   “启禀大王,”宫人惊慌失措提裙角奔过来,“请大王去看看艳夫人吧,艳夫人腹痛难耐恐有不妥!”   萧锦毓一声令下,转身带着众人乌央乌央离开了,一时间全本热闹的屋子,一下冷清了下来,瑶美人眼中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摇摇欲坠。   白翳实在有些看不过眼,日日在此独守空房孤单寂寞,没朋友没亲人也不能出门,正常人都会疯掉,更别说本身就有病的了,便对她说道:“与其在宫中郁郁寡欢,何必出宫去逍遥快活?”   “何出此言?”瑶美人诧异的看着白翳,“我并未想出宫,也未曾不快活,大人多虑了。”   “白翳!”   萧锦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听的出来声音的主人此刻心情不愉快,白翳麻利的转身出去了,果然,男人看他出来那脸黑的要滴墨了。   “我只是……算了,当我没说。”   “……”麻蛋!说话说一半!等晚上没人了再好好整治他!   宫女急的不行,众人到了门口就听见艳夫人呼痛的声音,许文春汗瞬间就下来了。   那肚子里的可是大王的血脉,龙种,不能有半点闪失的。   “大王!”艳夫人见到萧锦毓就向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大王救我!大王快救救孩子!”   白翳偷偷看了眼萧锦毓,萧锦毓面不改色的让许文春快些医治,他在心里对萧锦毓佩服的不是一星半点,反观公子恒,淡定非常,看着艳夫人捂着肚子,他眼中没有半点波动,果然是一个爹生的,这么能hold住。   萧锦毓不慌白翳能理解,但公子恒……那冷眼旁观的态度,就好像那孩子不是他的一样。   不是他的?   白翳蹙眉。   孩子肯定是公子恒的,这一点萧锦毓绝不会弄错,此刻公子恒半点着急也没有,他不是应该盼着孩子生下来,然后被萧锦毓当自己儿子养大,被封太子,之后顺利登基?他应该对这个孩子很上心啊,毕竟孩子没了以后可能也没这机会了。   难道公子恒计划有变?这孩子,本就是他不想要的了?   白翳眉头松开,看着许文春着急擦汗,看着公子恒眼中的算计,看着艳夫人绝望又怨恨的看向萧锦毓,又看她对上公子恒时那闪过的一丝念念不舍,最后,他将目光定在萧锦毓紧紧抿着的双唇。   “启禀大王,这……”许文春战战兢兢的说,“胎儿恐怕不保。” 第五十四回 君王无情?分人。   艳夫人一听胎儿不保,顿时痛哭失声,大喊着大王,萧锦毓被他叫的脑壳疼,但还是上前一步安抚她:“必须保住。”   “这,已经见红了。”许文春擦汗,他也不是神仙,他只是个御医,只能说尽力,但绝对不敢说没问题,更没辙,许文春只能看着白翳向他求助。   白翳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皇宫里的人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心思单纯的,都是很角色,他是搞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他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好,那就是,萧锦毓绝对不能出问题。   “让我试试。”白翳一步上前拦开了艳夫人伸过来要抓萧锦毓的手:“夫人,若要保住胎儿切勿再乱动哭闹。”就这女人折腾的劲儿,不流产也被折腾掉了。   艳夫人此时看着白翳的眼中充满了不满,委屈的对萧锦毓哭诉:“大王,他怎可如此对我!”   白翳问她:“莫非夫人不想保住胎儿?”   艳夫人眼泪唰唰的流,咬着嘴唇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可以出了伺候她的宫女哭的稀里哗啦的,其他人都没出声。   “帮我点上蜡烛,许御医,借你针灸的一用。”白翳交代的同时,蜡烛就点好递了过来,许文春也拿出了针灸的布袋。   艳夫人好看的脸已经扭曲,冲着萧锦毓大叫:“大王他要做什么!大王救我!大王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   “他就是在救你,莫闹。”萧锦毓沉着脸希望这女人立刻闭嘴。   “大王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可是艳夫人就想发了狂一样,突然起身伸手就向萧锦毓抓了过去,像是要抓住救命的稻草,可白翳见他那架势,指甲那么长,那是拉人吗,分明是要挠人啊。   没多想,白翳就出手拦住了她,艳夫人没抓到萧锦毓,倒是碰到了白翳,指甲在白翳的手腕和手背处,留下了几道血痕。   事发突然,萧锦毓见白翳受伤,顿时火冒三丈,上前拉着艳夫人的胳膊将她丢在床上:“寡人现在就告诉,孩子没了,你也不用活了,伤害本朝天师,胡闹导致龙脉不保,你说寡人要不要诛你九族。”萧锦毓看着艳夫人没了言语,双眼惊恐万分,心中恨不得将她丢出去,他的孩子?这女人真说的出口!   萧锦毓拉着白翳的手小心查看:“御医,快,来看看他的伤口。”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怎会无事!”萧锦毓气的吼了起来。   白翳只能先安抚他:“我先给他安胎,一会儿再看手,不会留疤的。”   “寡人担心的是留疤的事吗!!!”真是气炸了。“这女祸,还真是女祸。”只是没想到连累到白翳身上。   宫人不敢吱声,许文春左右为难,白翳从包里抽出针,接过燃烧的蜡烛,对许文春说:“许御医,你帮我。”   “是。”   “我要给艳夫人施诊,众人不便在此,回避吧。”   “寡人留下,其他人退下吧。”萧锦毓看了一眼公子恒,那一眼让公子恒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许文春按照白翳的吩咐解开艳夫人的衣衫,拿起针在火上撩红了针尖,艳夫人十分害怕,但更怕萧锦毓会杀她,只能忍着。   白翳下针极快,许文春舍不得眨眼的看着,火针就是许文春他们一直有所研究的煨针,行火针是门功夫,慢了深了都不行。太深,恐伤经络,太浅又不能去病,太慢会痛。他们几人一直只在自己身上练习,这次有幸得见如此造诣的煨针,许文春更加确定白翳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火针扎完,连艳夫人自己都不信,居然都没觉得疼,随后换了普通的毫针扎在几个穴位上,慢慢的,身下的血便止住了。   白翳问许文春她的脉象,许文春如实告知,话是医学术语,旁人不懂,但白翳听得懂,听完后便挑起眉尾,觉得这脉象很是有趣。   艳夫人肚子里的娃是白翳照看的,所以艳夫人的肚子是个啥情况白翳当然知道,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出血,现在许文春的话他就更加确信了。   这肚子是艳夫人自己弄的,至于为什么,恐怕只有问公子恒才知道了。肯定是下午的时候,公子恒找机会跟艳夫人见了面,然后才有所动作。   醒完针,血彻底止住,肚子也不再疼痛,但白翳还是跟萧锦毓说:“这胎是保住了,不过毕竟流了血,虽然不多,但这胎儿本身就是精血组成,不好说出生后会不会有问题。”   “这不用管,只要生出来就好。”萧锦毓对许文春说,“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证孩子活着生下来。”   白翳知道萧锦毓想要这个孩子,并不是喜欢,而是拿捏和威胁,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把柄,让公子恒看着。流产了孩子没了也就没了,公子恒不会心疼,但孩子活生生的,会哭会闹会笑,心是肉长的,更何况这种血缘之情。   许文春应了,只要孩子,不管大人。   不理会艳夫人的低声抽泣,萧锦毓过去,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艳夫人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双肩战栗。   萧锦毓转身,吩咐刘英换掉艳夫人殿内里外所有宫人,艳夫人瘫软在床上。   君王无情。   而此时这位无情的君王,正拉着白翳的手,仔细查看上面的伤痕,眼里满是怒气和埋怨。   “真无事。”白翳抽了半天手都没抽出来,除了换来萧锦毓的眼神攻击以外,没得到半分好。   许文春忙活完艳夫人,赶忙过来给白翳看手,并对他家大王保证:“下官这就回去备药,保证愈合之后不会留半分痕迹。”   “嗯。”   颠儿颠儿的回太医院,又颠儿颠儿的跑来,没办法,刘英盯着呢,萧锦毓拿过药膏亲自给白翳上药,许文春才进去自己盯着艳夫人用药。   白翳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几条抓痕,女人的指甲果然是利器,抓的时候并没多大感觉,但之后绝对是火辣辣的疼。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白翳看着萧锦毓给他一丝不苟的上着药,就好像他的手背上那几道伤痕,是他准备批复的奏折。   “可以了,”白翳对上萧锦毓的眼,“谢大王。”   将手垂下,手被宽大的衣袖盖住,萧锦毓看着那衣袖,眼神能把那袖子烧个洞。看不见白翳的爪子了,萧锦毓才有空跟公子恒聊聊。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萧锦毓,公子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大王。”   “今日可还尽兴?”   公子恒攥着扇子,已不复之前的平静,堪堪压住难以抑制的紧张,才道:“天师,果真神机妙算。”   萧锦毓沉默,只是看着他,公子恒心中明白,此人,已经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了,而是大越的王。 第五十五回 心思   公子恒终于滚走了,白翳也终于不用把背挺得那么直了,回到寝宫,他就软在了塌上,闭着眼睛侧卧在软枕上,根本就不想再动。   此皮囊的好处就是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有人觉得丑。就算白翳现在脱了袜子抠脚,都有人愿意变成他的手。   没错,长的好看的人永远都有特权。   小冬子春杏儿春桃儿给伺候他,萧锦毓张开双臂,刘英问询是否要沐浴,萧锦毓说:“去备水。”   “诺。”   白翳正迷迷瞪瞪的,鼻子就被捏住了,他挥着手不耐的睁开眼看着始作俑者,不敢发脾气,谁敢对萧锦毓发脾气,活的不耐烦了吗?   “大王,何事?”   “呵,”萧锦毓低沉的笑声让白翳心口一震,“翳儿何时变得这般有规矩了。”   白翳撇撇嘴,当然是吓的呗,就今天这架势,不敢回忆。而这样的夜晚,可能是宫里很普通的一个夜晚。   他不知道艳夫人那里换下来的宫人最后都去了哪里,会被如何处置。不敢问,也不想问。   怕萧锦毓吗?当然怕。   但会厌恶他吗?   并不会。   因为萧锦毓并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   他不是萧锦毓,他也不是大越的国主,所以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指手画脚,自以为是。   “大人。”   “小冬子。”   “大人,之前冯大人来过,但大人在忙,就将这个交给了奴才。”   小冬子将小本子递给白翳,白翳头发上的发簪已经被取下,绸缎一般的黑发倾泻而下,给白翳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气息。   本子里记得是今天钦天监大家的工作总结,写的十分清晰,字迹也十分好看,白翳看的很羡慕,也觉得心虚。   他不能一辈子都不写字吧,可一些字,就不能装逼了,咋办。   “行了,”萧锦毓抽走了他手中的本子,丢给了小冬子,“你现在比寡人都忙,累了一日,沐浴休息。”   这次两人没有错开洗,等两人进去,两个木桶里都备好了热水,幸亏衡松不在,不然一定又会气的捂胸开启林黛玉模式,然后用颤抖的手指着白翳说‘成何体统’。   白翳被小冬子等人伺候,他觉得萧锦毓一直在看他,他回视了一眼就不敢在看了,萧锦毓双手大开放在木桶边缘,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优美强劲有力,水珠从肩胛滑落,真是好一桶荷尔蒙!   白翳闭着眼不再看他,可他自己的这幅模样看的小冬子脸都红了。   洗完澡擦干头发,小冬子给白翳拿来了他改装过的睡衣,尤其是内裤,光屁股直接穿裤子实在难受。   套上内裤再套上改良的睡衣睡裤,舒服多了。上面是宽松的长袖衣服,其实就是不扎袋子直接做成套头衫,裤子做成裤腿是缩口的,避免晚上睡着睡着裤腿就缩上来了。   “就你事多。”萧锦毓一边欣赏他的腰线一边说。   白翳不管,谁舒服谁知道。   “大人,牙刷来了。”   牙刷的刷毛处又被改良了一下,一共五根,他迫不及待的沾了牙粉刷牙,效果好的不得了,之后他递给萧锦毓一根:“大王,试试牙刷。”   “要如何用?”萧锦毓对这东西也十分好奇,刚出看到图纸的时候就觉得白翳的脑袋里装的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白翳替他沾了牙粉,然后教他使用,萧锦毓学的很快,漱完口后,对这牙刷是赞不绝口:“国库又多了一个进项。”   “别忘了我的份儿。”   “自然!”   萧锦毓屏退左右,拿着一个新的牙刷跟白翳上了床:“上次看你为上面的鬃毛烦恼,现在看来是改进好了,可竹子成本低,要卖的话价钱不会很高。”   “可这是消耗品,上面的毛用一段时间就会掉也会歪,那时候就要换,所以不可能卖的太贵。”   “若是平民用的和贵族用的一样,那贵族就不会买了,可这个小东西,光靠平民是卖不出太多钱的。”   “那你想怎么办?”   萧锦毓摸着竹子的手柄:“把竹子换着玉柄,银柄,平民还是用竹子的。”   “一个牙刷用玉柄!太浪费了。”   “浪费?”萧锦毓笑着摇头,“只要他们喜欢,再穷奢极欲的也有。”   听得出萧锦毓的无奈和不满,白翳突然觉得赚这些人的钱绝对是件很有趣的事:“那就叫他们哭着喊着买买买,赚光他们的钱!”   萧锦毓将牙刷放在枕边,和白翳躺下:“那寡人就等着这一天了。”   “咦?赚钱不是你的事吗!”白翳侧着身问他,“今天的事是公子恒搞的鬼吧。”   “应该是。”   “他这是要干嘛?”   萧锦毓头顶明黄的幔帐:“他应该知道了。”   “知道什么?能不能给个痛快。”简直急死人了。   “自然是知道了,寡人知晓艳夫人肚里的孩子并非寡人的。”   这绕口令……   “所以他找到艳夫人给她带话让她弄掉孩子?”白翳脑子都大了,“这艳夫人脑子有坑吗?让她弄她就弄!”   “并非一定要见面,找人传话也可以。”   “所以你换掉了所有宫人。”   如果是这样,只是这样,那这艳夫人够喜欢公子恒的,不过公子恒那张脸确实招女人喜欢,搞不好在床上也是蛮……打住打住,麻蛋总之这人简直就是个渣渣。   “在想谁?”   “想公子恒……不是,”白翳抗议,“打个商量,下次能不能别在我们谈论别人的时候突然问我在想谁。”   萧锦毓此时很放松,虽然他查过白翳,能查到了很少,身为大王,他对任何人都报以警惕,但本能的,他不想怀疑白翳,更愿意相信他。一个神棍,最多还是个小色鬼,这些萧锦毓都不怕。   “你今天夜观天象,真叫寡人刮目相看。”   白翳不好意思了,又怕别人听见,压低声音说:“我都是瞎说的。”   “那就更厉害了,瞎说都说的这么准,寡人的天师真是好生厉害,幸亏在寡人的龙床上,不然寡人简直夜不能寐睡不安生。”   白翳好想捶他,但又不敢。   聊了一会儿,白翳眼皮子就合上了,看着白翳睡的安稳,殿内淡淡得烛光映着他的睡颜忽明忽暗,从圆形的领口能看见白翳消瘦的锁骨,看着真是羸弱的很。萧锦毓还是没能开口告诉他,怕是那公子恒已经改了主意动了其他的心思。   大越出了个能掐会算的天师,孩子出生要等太久,以前那是没办法,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当然会放弃之前的,选择捷径,哪怕是铤而走险。   如今只有让白翳寸步不离,才能心安。 第五十六回 梦中卦   白翳觉得自己的身子很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他想回来,可是身体却只能跟着往那个方向走,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然后他听见咣当咣当的声音。   声音闷闷的,很耳熟,白翳仔细听了听,啊,是摇卦的声音,是钱币在龟甲里的声音。   是谁在卜卦吗?   想去看看,所以不再挣扎,身体往那个方向去了,声音也越来越近。   一次,二次,三次……   六次后,声音停了下来。   什么卦象?他想问。   瞬间,他便看到了。   上卦为干,干为天,下卦为艮,艮为山,天下有山,天高山远,此为遁卦。   遁卦?   阴长阳消,小人得势,君子退隐,明哲保身,伺机救天下。   眼前漆黑散去,白翳看到满天卷地的血水,仿佛要吞掉世间一切万物,他站立的地方周围已经被血水吞没,前方滔天大浪血气熏人,血浪里风声鹤唳惨叫连连,虽然看不见人影,但依旧感觉是置身人间炼狱。即便白翳知道这这是一个梦,但也忍不住腿软心颤恐惧非常,血气十分浓重,几乎令他作呕。   血浪突然砸在他的跟前,脸上微凉,伸手擦了一把,满手的鲜血,他惊叫失声。   “翳儿?翳儿!”   “……”白翳挣脱掉梦中的束缚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萧锦毓焦急的表情,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可是发噩梦了?”   “是。”白翳反握住萧锦毓的手,“好多血,好可怕,我脸上……”   “脸上什么也没有,莫怕,”萧锦毓拍了拍他的后背,“梦魇罢了。”   “可是……”我都能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儿。白翳平复了呼吸:“什么时辰了?”   “该上朝了。”   “我觉得自己一夜都没睡。”   萧锦毓看着他:“让徐太医给你开副安神汤。”   “不,”白翳看着他,说道,“我梦见自己卜了一卦。”   萧锦毓一乐:“天师好本事,梦中都能卜卦了。”   “不开玩笑,”白翳说,“遁卦,清清楚楚。”   “何解?”萧锦毓见他眉头紧锁,也不敢怠慢。   白翳起身:“遁卦,字面上的意思,退避三舍。”   “退避三舍……”   “宜退不宜进,”白翳小声念叨,“退守可以保身,若轻举妄动则会招灾,”他看了下萧锦毓的脸色,接着说,“宜谨言慎行,待机行事。”   “待机行事,”萧锦毓思索片刻,小声道,“可这待机,要待到何时。”片刻后,似乎萧锦毓又想通了,不再是刚才不情不愿懊恼之色,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开,“等就等吧,左右你在寡人身边,若是时机合适,相信天师会卜卦告知寡人。”   白翳忘不了梦里铺天盖地的血海,刚才还有些担心萧锦毓回一意孤行,毕竟他也只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而已,但此刻听到他口气转变,似乎已决定明哲保身,便暂时放下心来:“昨日公子恒来,夜里我就做了那样的梦,实在不得不堤防,大王能进能退,实在让人佩服。”   “只是不忍看你着急罢了。”   “你信我?”   “为何不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从你说的卦象看,并不是让寡人一味的退避让步,而是远小人,以退为进,韬光养晦。”   白翳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就是,君子远庖厨的那位老师说的。”   “若是能见上一见,”萧锦毓突然住了嘴,呵呵一乐,“何须见他,他说的翳儿都知道,寡人只要听翳儿说即可。”   “……”啥意思?我咋听不懂呢。   萧锦毓捏了捏白翳的下巴:“在做这幅表情,寡人可就忍不住了。”   “???”更听不懂了好吗,我什么表情了!   白翳当然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更不知道自己这般穿着睡衣,领子偏到一边露着锁骨的姿势有多诱人,又没镜子。但即便有镜子,也没人喜欢摆一张对着自己的床吧。多惊悚。   明明睡在一张床上每天安安稳稳的什么也没发生,真是白瞎了白翳起床时那副好像被折腾过后精神不济的模样。萧锦毓真是十分的不爽。   宫人们进来伺候白翳穿衣,白翳也是第一次穿上了官服,看着质感,又是新作的跑不掉的。穿戴好后,萧锦毓已经走了。不知道萧锦毓上班是不是坐的好多人抬的皇辇,可惜了,不能搭顺风车,他只能靠自己11路。   都进大殿,白翳相当紧张,第一次来和大家一起上班,要知道,他可是十分怕生的,而且也不善交际。   更重要的是完全不知道应该站在哪里啊。   众人一开始都在叽叽喳喳,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俊朗的男子站在外面,一瞬间所有喧嚣都停止了,不用问,能长成这样的人不多,能长成这样的陌生人又是当官的,那只有新任天师一人了。   众人纷纷对他行注目礼,白翳迈着步子往前走,没听到一众的抽气声。   五品以下官员是没资格上朝的,也就是说,站在最后面,离大王最远的,那就是正五品了,越往前,官阶越高。可现在这个五品官儿的白翳,正在往前面走,都快走到太师那里去了,你说这些官员能不抽气吗。   白翳走着走着,看见熟人了,衡松。   “衡太师。”白翳奔着衡松就去了,没办法,熟人嘛,熟人就应该搓堆站。   衡松简直要咆哮了:“你白大人怎么过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上朝的吗?”白翳委屈,“现在又问我过来干嘛,早知道还不如对睡会儿。”   “……”我说的是这个吗!简直气死了,“咳咳咳。”衡松用帕子捂着嘴狂咳。   白翳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别激动别激动,注意身体太师,一会儿下班,不,下朝,我跟你一起回家吧。”   “咳咳咳咳咳!!!”   好在第一天除了这个站位的小插曲以外没出其他的乱子,官员们每天都汇报工作,一开始白翳还觉得挺新鲜,后来觉得还不如回去睡觉,也不知道谁发明的,非要大清早五六点就开大会!   一连几天都无事,这天白翳觉得,自己极限快到了,他发誓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下了班就跟萧锦毓请假,明天罢工。   进了大殿直直走到衡松旁边,还没说话呢,就听刘英的声音响 了。   “大王到!” 第五十七回 不要搞事情   虽然已经看了好几天了,可他还是不太习惯上班时候的刘英和私下他见到的那个刘英,完全不是一个气势。太监大总管,萧锦毓的御用大太监,果然是大王的代言人,让人不敢小视,白翳此时总能想到了书里记载的那些东厂太监九千岁等等。   “参见大王。”   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就白翳跟衡松站着。第一天上朝白翳就没跪,因为他看衡松也没跪,想跪的时候刘英说“大王有令,天师大人礼同太师。”所以他就没再跪过。   要说萧锦毓是真够意思。   当然后来他知道,衡松是免跪的,因为他身体不好又是大王的老师。   头戴金冠,器宇轩昂,双瞳冷峻犀利,衣袍上面黑色金线龙纹,下面红色衣摆颜色秀丽,上面绣满了纹饰。白翳心道,看了好些天了,怎么看都看不腻,萧锦毓这个真·大王这可比电视里演的帅多了。   有句话到龙袍加身也不像帝王,但萧锦毓就是穿着睡衣都盖不住浑身霸气。   白翳和萧锦毓的目光对上片刻,然后分开。   真正的俯视众生。   要是在多个探照灯就好了,给萧锦毓头顶从上到下那么一照,自带圣光效果。   白翳还在那yy,下面已经开始还会了。   也不知道今天咋回事,官员们一个个开始说话夹枪带棒的,萧锦毓越听眉头皱的越深,看的白翳想伸手给他弄平了。   “寡人记得,前几日李大人上报夏税只征收了四成,这几日可有进展?”   李大仁被点名,官僚们都看着他,衡松也转头,白翳自然不会放过看现场撕逼,大家虽然面上不喜不怒的,可眼里看热闹的情绪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幸灾乐祸的,担心的,事不关己的,都有。   白翳瞧那李大仁上面出列,战战兢兢的回复道:“回大王,田税之事正在加紧处理,目前已有进展。”   “说清楚。”   “……已征收到六成了。”   “哼。”   “司马大人可是有事要报?”萧锦毓问那个发出冷哼的官员。   司马元上前:“回大王,下官无事。”   “哦?”萧锦毓问,“真无事?”   “回大王,无所事事,当然无事。”司马元在殿上昂首挺胸,一脸的不高兴,白翳觉得很新鲜。   “他是大司空司马元。”   “大司空?”   衡松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是不满:“你不知道大司空?”   “不知道很奇怪?你就说他是管什么的。”   “工部。”   “哦,”白翳明白了,“工部尚书。”   “……上树?”   白翳抿嘴忍笑:“他跟那个李大人不合吗?李大人似乎是管税收的。”   “对,税赋土地都归他管。”   “肥差。”   “??”   见衡松求知的看着他,他好心解释了一下:“就是油水多,能捞钱,中饱私囊。”   衡松这会儿看着他已经从刚才的‘你傻吗’变成了‘你牛逼’了。   “怎么?”莫非是清官?不可能啊。   “你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不然呢。”   殿上司马元继续对大王说:“我工部本应该是最忙的,可现下工部众人居然无所事事,只能做一些修修补补的木匠活,大王,无事可做,可不就是无事吗。”   “为何如此?”   司马元看着李建冷哼一声:“下官找李大人要修建用的银两,可李大人多次推脱说没钱,要不就是税收如何收不上来他手里没有多余的拨给我们,次数多了,我也没这脸皮再去要,要也要不到,没钱怎么做事?索性大家都歇着吧。不过,今日李大人说税收已征了六成,那今日在大王面前,下官再厚个脸皮问问李大人,去年我要的修水利的银两,能不能拨了?”   “这……”李大人为难,“要银子的不止你们户部,再说,你要的银子数量也太大了,修建时间也长,这……大王,这和扔银子有什么区别,短期内看不到成效,实在不妥。”   “李建,天赋收了多少。”   “钱币差不多三百六十八万贯,粮食二百二十石。”   钱币听着多,折合成银子的话其实是不多的:“只对田地征收赋税吗?”   “田地征得最多。”   “商铺呢?”   衡松摇头:“少之又少,可忽略不计。”   “这不对。”白翳虽是个中医,但好歹也是个现代人,是个学霸,学中医免不了要读古代医药文献,顺带着古代史就要读,古代赋税的弊端太多了,征税种类繁多不说,好多都是从农民头上征,这就更有问题了,这一点高中生都知道。   衡松眼神微闪,他捏着帕子问白翳:“怎么不对?一直以来税收都是这么收的。”   “你是太师,教的是帝王,自然知道的比别人多,”白翳小声道,“我不信你不知道土地的重要性。现在土地都是农民在种,我不知道他们是自己的田还是租用地主的田,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对农民征收的税赋肯定和跟地主征收的不一样,农民的永远是最高的,因为农民低贱。但农民本身收入有限,就靠种地生活,交了税估计自己都吃不饱,还有何力气种地?没人种地何来税赋?这是个恶性循环,而且别看这好像只是农民的问题,但实际上严重到影响大越的长久发展。”   这边白翳还在打着算盘想着这样那样怎么一步步的变革引导税收改变现有税收状况,那边司马元已经和李建吵起来了,说吵也不算,应该是司马元单方面喷李建,那李建也是神人了,站在那里任凭司马空明着暗着说他,就是不动。   这碰上个毫无反应的滚刀肉,你也是没办法了,说什么人家就是说不拨款没钱,白翳特别能理解司马元。而再看看萧锦毓,任由两人在那闹,可见这事就是萧锦毓默许的,估计萧锦毓也是被李建弄的没辙了,搞不好这次的税收还在李建手里还没到萧锦毓的国库。   等司马元骂完了,李建也没少块肉,等司马元终于闭了嘴,萧锦毓转头却问衡松:“衡太师有何话想说。”   衡松上前一步道:“我倒是想听听,天师大人有何话想说。”   唰!所有人都看向了白翳。白翳横眉冷对衡松,衡松却对他笑了笑。   不要搞事情好吗,我只是个天师! 第五十八回 侃   白翳看着萧锦毓,萧锦毓看着他,也不说话,明显在等白翳说点什么。   说什么啊,难道要说‘刚才司马元骂的挺爽的听起来特带劲让他再来五毛钱’?   殿内都是大越的要员,有坏人也有好人,还有不坏不好的,历代朝堂之上都是这样互相牵制,萧锦毓也不容易。   可关他白翳什么事啊。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大家看着外面,天才蒙蒙亮,也只有天师才只对今天万里无云了吧。   高,果然是高。   白翳显然也发现自己这话有毛病,但不能怂,假话说多了就真了。   大家都等着后面的话,白翳欣赏够了众人百爪挠心的表情后,才继续说道:“宜出行。”   “何意?”   白翳一手背在身后,说道:“钱财不能万能的,但没有钱财那是万万不能的。这钱,看似俗物,可大王也看到了,工部大司空为了钱刚才在朝堂上如此这般,而户部李大人,觉得这事是花钱打水漂。这事似乎已经争执多时都无进展,所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出宫的好日子,既然众说纷纭,不如今日大家都出宫去看看,这户部要钱,到底要不要给,应不应给,怎么给。”   “出宫?不用这么劳师动众吧。”   “大王万金之躯,怎能随意出宫。”   “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天师大人说的也没错。”   “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萧锦毓看着下面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开,他看着白翳:“若是出宫就是解决,倒也是简单。”   “其实有比出宫更简单的办法。”   “哦?”有官员问白翳了,“天师大人,既然有更简单的,那就应该用更简单的办法才是,哪里还需要出宫?”   “对呀。”   白翳回身一笑:“可惜这简单的办法,用不了啊。”   “何办法?”   “如若户部的钱,都由大王掌控,那不就好办多了,可惜,似乎这李大人,不听大王的啊。”   “大王,下官冤枉。”李建一听这话就跪下了,“天师大人不可胡言,下官全力效忠大王,自然要替大王分忧,下官执掌户部,就要替大王保管钱财,避免损失啊,大王,这一年征税比一年难,可我大越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敢问李大人,何为损失?”   “花了钱却没见着东西,那就是损失。”   “那不花钱,就没有损失了?”   “这是自然。”   白翳含笑问道:“我有一问题想问李大人,”他上前一步,“从前有个国主,他有一美人,这美人什么都好,人美声音也美,可就是不爱笑,这位国主,特别苦恼,很是心烦。他给这位美人找来珍贵的珠宝玉器,美人不笑,给美人找来绫罗绸缎,美人也不笑,”他声音犹如珠玉,众人都侧耳认真的听这个故事,“最后,这位国主想了个主意。他们这个国家周边有很多小国,为了防止他国突袭进犯,每国边境都会建筑城墙,城墙之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烽火台,你们也一定知道。”   众人点头,这和他们国与国之间很相似,司马元说:“点燃烽火,表示有敌军来袭,众军就会集结。”   白翳点头:“这日,美人陪同国主登上烽火台,国主手持火把,点燃了烽火台,烽火台上狼烟四起,片刻后,诸军都率兵赶来,却未见到敌军,只看见国主和美人,于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美人见众军慌慌张张的模样,觉得好笑,于是大笑出声。国主见美人一笑,也是开怀不已,后来他为了博美人一笑,时常点起狼烟。”   “简直荒谬至极。”   “次数多了,众军再看到狼烟也就不来了,谁也不想成为国主博美人一笑的玩物。后来边国突袭,国主点狼烟求救,但众军无一人前往,敌军杀了国主,俘虏了美人,国灭。”白翳回身问跪在地上的李建,“李大人,此国主为博美人一笑,之前花钱了,可美人没笑,后来倒是没花钱,可最后国都没了,这美人再笑,还有何意义?可见,并不是不花钱,损失就比花钱的小。”   朝堂上官员们听完这个故事,每个人想法都有所不同,军部的池毅看着前面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的男子,那不卑不亢不娇不媚的身姿,看似瘦弱不堪一击,实则坚韧非常,一言一语都耐人寻味,难怪大王会封他为天师。   “任何事都有两面性,不能说我不去做,就一定安全,天灾人祸,必不可避,人要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被呛死,难道为了这个就不喝水了?必定是不可能,”白翳面相萧锦毓,“正好,离上次降水已有几日,我也想去看看旱情是否有缓解。”   萧锦毓点头:“寡人以为不错。”   “大王英明。”   “既然要出宫,也不必都去了,”萧锦毓说,“天师,衡太师,兵部户部工部,都下去准备一下吧,随寡人微服私访。”   “是。”   回去的路上白翳高兴的都要蹦起来了,终于能上街了那种激动的心情谁能理解!   萧锦毓看着他扯着官服就开脱,准备换衣服走人,摇了摇头上前说道:“不急。”   “急。”   “刚才在朝堂上说那么多,寡人看你就是为了上街吧。”   “上街看看的心情也有,但主要是为了帮你支援国家建设。”   “尽说些寡人听不懂的。”   白翳已经扯开腰带,好好的官服就这么敞着,小冬子追着他给他宽衣:“大王,我看你也不像是会被那个李建拿捏的人,要是他真拿着钱谁也不给,你早砍了他了吧,再说那个司马元也不是做无用功,兴修水利是国家大事,虽然慢了点,但对大越的农业绝对是帮助良多的。”   “寡人也知晓,”萧锦毓坐在那儿看白翳换衣服,“寡人也不瞒你,户部的钱大部分都拿去养军队了,现在虽无战事,但也不可将军队解散,军队吃穿用开销庞大,工部要的钱岁不能说全都拿不出,但拿一部分是可以的,可这一部分,也是要慎之又慎,毕竟…”   “毕竟穷啊。”   萧锦毓看他:“寡人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大王,要勇敢的接受现实啊。”白翳想到李建被司马元骂的模样,“这李建也是可怜,兵部的人必定知道钱都到哪儿去了,却不吭声,让李建被骂,真是不够意思。”   “那依你之见呢?兵部应该出声?然后工部和兵部对骂?”   “这么想一想,似乎还是让工部骂户部好一点。那怎么办?”白翳瞬间没动力了,“我争取了半天出去转转,看来是多余了,你们早商量好的。”非常不高兴。   “是该出去看看,”萧锦毓说,“今年天气不佳,收成不好,影响了税赋,去看看有什么改进的法子。”   “大王已经有法子了吧。”   “有是有了,只是有变革必定有争议,说不定还会有起义,达官贵人的利益受到损失,其后果难测,寡人还需想想。”   白翳安慰他:“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那么多只会掉头发,万一秃了那可怎么办!”   萧锦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随后刮了一下白翳的鼻子:“调皮。”满眼的宠溺。   #突然感觉大王gay里gay气的这是咋回事!很急!# 第五十九回 出宫,顺便看个手相   白翳摸着鼻梁,满眼的慌张,这心跳的呀,就好像刚才萧锦毓那一下是从他的心上刮过去的似的。虽说萧锦毓是长的特别男人而且又是大王,非常容易让人心中敬畏和崇拜,可这心跳的也太快了吧。   白翳赶忙给自己把把脉,没啥问题。   “不舒服?可要宣太医?”   “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   “寡人一时给忘了,”萧锦毓说,“翳儿不但医术了得能掐会算,还会讲故事,这次的故事还是那个什么老师的吗?”   “孟子,”白翳告诉他,“这次不是,这次就是一个为了美女烽火戏诸侯最后被灭国的傻瓜的事。”   “甚好,翳儿故事真多,以后每晚给寡人讲一个可好?”   白翳想到了一千零一夜:“可不能白讲。”   “翳儿要什么?”   要什么都不如要命重要!再有钱那也要有命享才行。不过现在不能说,现在说就好像他故意的有预谋的一样。   “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   “那寡人等着。”   萧锦毓看了眼蹲着给白翳整理衣摆的小冬子,随后对刘英使了个颜色,白翳换好了常服,刘英命宫人们退开,小冬子春杏儿春桃一干人等跟着刘英到了门外,等刘英停下脚步回身,身后的人就跪下了,小冬子也不傻,赶紧表忠心:“奴才们定会安分守己的服侍白大人,绝不多言也不横生事端。”   刘英道:“若是如此最好不过,如今你们也看到了,大人深得王上赏识,今儿也给你们提个醒,从今往后你们遇事更要小心谨慎,切勿因一时之快,而牵连到大人,若是因为下面的奴才对大人有了威胁,后果,你们是知晓的。”   “奴才们知晓。”   “还有,大人和气,但你们这些做奴才不可没了规矩。”   “奴才们谨遵公公教诲。”   “都起了吧。”   刘英敲打完,小冬子众人已经是汗湿了后背,尤其是几个女娃,站起来腿都哆嗦。刘英觉得小冬子挺机灵的,平日里做事也稳妥,嘴也甜,知进知退的,对小冬子也颇有好感。   刘英知道,若白翳一直受宠,小冬子也不犯大错的话,那以后在白翳跟前伺候的也就是他最大了,小冬子年纪小,经历的事情也没那么多,所以刘英对他更要严厉一些,毕竟白翳还牵扯到大王,其中利害关系容不得半点马虎。   说是一会儿就走,实际上他们在宫中用了午膳后才动身出宫,白翳甚至带上了冯玉,冯玉很激动,跟着大人一起,肯定会有巨大的收货,所以他带了一个小包袱,里面不但有本子,还带了笔墨……   看来做出铅笔什么的很有必要啊!   小冬子也是第一次出宫,内心很是雀跃,可之前刘英刚敲打完,所以再怎么高兴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反倒是白翳,又是激动,可跟官员一起,又没办法冲上去这个摊儿看看那个摊儿吃吃,真急死了。   好在白翳装逼范儿比较到位,一直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一行人走在街上,尽管穿了很低调朴素的日常常服,可气质在那儿摆着,而且司马元,李建和兵部的池毅家都在这里,他们平时也出门逛一逛买个东西,上馆子吃个饭什么的,衡松虽然身体不好不常出门,但样子好记,所以街边的商家小二看见他们自然是认识。   这些做生意的都有眼力见儿,瞧着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后面还有带刀的人垫后。再看男人旁边那个长的跟画中仙似的,啧啧,除了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天师大人,还能有谁啊,再想想跟天师大人一起的,自然是大王啦。   白翳是不知道他们咋想,要知道,肯定为他们的推理和反推理鼓掌。   “我们一会儿出了城,回来的时候还能逛吗?”白翳小声问萧锦毓。   萧锦毓直接否定了:“回来就直接回宫了,而且很多商贩也收摊回家了。”   还好问了,不然等回来不就傻逼了吗。   前面有个摊子卖小零碎,各种小东西,陶泥的小人小动物,还有简单的饰品,不过白翳看中的是个小吃摊。   “大人,尝尝吧。”   白翳还没开口呢,这边小贩就用荷叶包了四个小饼递给了他,白翳哪好意思吃白食,尤其是在物资食材都匮乏的古代。   “不不,这个怎么卖。”   “大人拿着吧。”小贩激动的手都有点抖,他是没想到神一样的天师大人就这么走到他跟前了,吃几个饼算什么啊,这连话都说过了够他嘚瑟一辈子的,“这叫玉露饼,很好吃的。”   周围的小贩也有点蠢蠢欲动了,但毕竟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大雾)的天师啊,也不知道给他吃人间的食物,他会不会生气。   萧锦毓面带笑意的看着白翳,白翳接过酥饼,拿起来要往嘴里送,小冬子立刻上前:“大……先生。”   “无妨。”不要打搅本天师吃吃吃!   白翳咬了一小口,果然是酥饼,皮儿特别的酥,以至于吃的时候会有些掉渣,又咬了一口,吃到了里面的馅儿,他莞尔一笑,对小贩说:“我吃出来了,桂花馅儿的。”   “先生好生厉害,”小贩也是聪明,听人喊天师公子,那就是不想被人知晓,他开心的笑道,“桂花是自己院子种的,花开十里飘向,这饼的名字还是我家内人起的。”   白翳看着他淳朴代红的笑脸,洋溢着幸福之色,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望,也就是看脸色,看面相,和算命的相面,其实在以前有那么异曲同工之妙:“声音洪亮,印堂饱满,双眼有神,福相。”之后他说,“劳烦把手给我看看。”   小贩伸出手,又快速的收了回来,在身上擦了擦,再伸出去的时候他不好意思的说:“我这手……”   “无妨,”看手相比卜卦简单的多,白翳看着他的手相,果然是好命好运,“你生活虽辛苦,但顿顿能吃饱,家庭和睦,所以不能算不好,成亲后,你与你妻子,相互扶持,相亲相爱,神仙眷侣天仙配,”他突然很感慨,“事在人为,如果你不是如此乐观积极,即便是有贵人相助,也不会有以后的飞黄腾达。”   “真……真的!”小贩一听‘飞黄腾达’这四个字,立刻就给白翳跪了。别人说他不肯定不信,天师说的话那肯定不会有假的,“谢公子!小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白翳一手拿着酥饼,一手扶他起来:“怎么报答?以后开了馆子别收我钱不就好了。” 第六十回 记什么记!   “是是是!”小贩立马举手大声说,“我吴大江日后若开了馆子,一定给先生准备一个雅间,其他人不能坐,只给先生备着,先生过来吃饭绝不收钱!一分都不收!”只是他也没错听那‘贵人’二字,“希望,希望先生指点一二。”若说贵人,今天能遇见天师大人不就是贵人吗?还有谁比天师大人更贵气呢。对,没错,连大王也比不上,毕竟天师不是凡人!   “ 指点?”白翳看着酥饼的馅儿,味道是真好,真材实料没有香精色素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他问这吴大江,“只有桂花的?”   “还有红豆和莲子的。”   白翳点头:“红豆熬煮至软糯酥烂,去掉豆皮,只取豆沙,口感会更好。家里种花吗?”   “院子里有几株桃树。”   “桃花梨花梅花海棠花,”白翳小声跟他说,“试试将花瓣做成馅儿,若是成了,再试试牡丹茉莉。”这些话都具有药用价值,而且气味芳香,白翳自己也爱吃鲜花饼,不得不说,他确实有私心。   “……先生。”吴大江激动的手都抖。   能找到蜂蜜代替白糖,这人也不是一般人了,白翳拿着酥饼:“切记,不是什么花都能吃的,有些花甚至是有毒的。”   “大江记住了,谢先生。”吴大江默默记下白翳的话,以后若是做花饼,就用天师说的这几种好了,比较保险。   吴大江把摊上的酥饼都给了白翳,他们人多,又都是平时大官,还有高高在上的大王,能吃他的饼那肯定是他的福气。都给了不卖了,现在就挑担子回家告诉媳妇儿这个好消息。   白翳瞅着一旁如狼似虎又不太敢上前的众人,赶紧撤,不然一会儿他只能就地摆摊儿算命了。他捧着荷叶问萧锦毓:“要不要尝尝,很好吃。”   萧锦毓也不扭捏,他一直吃宫中的食物,出宫后也因为身份问题很少能到街道上的小食,酥饼看起来并不起眼,可是被白翳拿着,仿佛那小小的酥饼变成了人间难得一尝的美味。   不过他并没有自己用手拿,而是抓着白翳的手腕,送到自己嘴前,在白翳刚才咬过的旁边,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清香扑鼻。”   吴大江一边收拾摊子一边心中握拳,这话以后一定要刻在门牌上永世流传才行!   小商小贩就连街边的店家都对这卖酥饼的吴大江是羡慕嫉妒啊,这等好事怎么就被他赶上了,难道真是天师所言飞黄腾达之命吗?   好想让天师大人也给算算啊,我这生意不温不火的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天师大人似乎要走了,急得咬手绢。   白翳将手里的酥饼分给了大家,也递给刘英和小冬子:“尝尝。”   “谢先生。”小冬子高兴坏了,跟捧着宝贝似的,又想吃又觉得是大人给的舍不得。一边的刘英看着他没出息的样,淡定的将酥饼用绢帕保住,揣进了怀里。   小冬子一看,还是这位大太监机智啊,留着回宫在吃,慢慢嘚瑟,想着自己在一众太监面前慢条斯理的边吹边吃,其他人馋的流口水的模样,没有比这个更痛快的了。   白翳看着两人把饼收进怀里,真是无比痛心。   回去了都碎成渣了还怎么吃!!   还剩几个,白翳让小冬子装在事先准备的小框里,此时他再次觉得自己相当有先见之明。   衡松一手拿着饼,一手捏着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   “桂花有舒缓喉咙缓解咳嗽的作用,平时里大人应该多用桂花泡水饮用,”白翳咬了一口饼,继续说,“还能美容养颜。”   衡松看着他:“你这脸不会就是喝桂花水喝的吧。”   “不,”白翳摇头,“我是天生丽质。”   “……”好气人啊!!!   萧锦毓在一边低笑,其他人心中更是给天师点了赞:我们大越天师果然是浑然天成不需雕琢钟灵毓秀!就是这么纯天然。   冯玉更是奋笔疾书:“果然是做我师父的人,真是诚实。”   “……”你们都醒醒啊!   白翳突然看见除了冯玉在做记录,还有一个人也在记着什么,那人很不起眼,混在人群之中,可毫无存在感。   “那人是谁?”白翳问小冬子。   小冬子看了半天,才发现白翳指的是谁:“回先生,那是史官严章,就是记录大王生平事迹的人。”   “什么都记?”   “对,事无巨细,都要记录。”   “连……出恭也要记吗?”他小声问,生怕被萧锦毓听见。想一想简直不能忍,萧锦毓也是个牛逼的……不能细想。   白翳看着手中的饼,蜜汁气味……   小冬子忙回复:“因为大王身体金贵,所以都要有详细记录,包括那个……房事,也要记的。”   白翳睁大眼睛:“记房事那不是敬事房的事吗?”   “史官也要记的。”   别骗我好吗我读过书。   白翳啃完手里的饼,小冬子给他擦完手,他都没能回过神,知道古代帝王过生活宠幸女人都会有记录,已确保女人怀的是龙种。   但他来了之后就一直跟萧锦毓睡一张床,他还跟萧锦毓一起洗过澡,可从没见过这人啊。   慢慢放慢了脚步,蹭到严章身边,看着严章那严肃正直的表情,完全无法想象此人在深夜听墙脚是个什么表情,对,还有敬事房的太监,说不定两人在这漫漫长夜会产生兄弟般的情谊。   在写什么呢,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写!   白翳往本子上瞄了一眼,严章写的有些龙飞凤舞,如果一笔一划白翳还能看出来猜出来,可这字……   “你在记什么?”   “记大王和天师出行啊。”   “可怎么写这么多?”   “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是很多故事。”   白翳抽走了他手中的本子,这个本子的纸张不如宫里萧锦毓用的那些,但这样一本白翳也知道需要不少钱,严章正写的起劲,突然本子没了你说气不气。可是他正好发火却看见抢他本子是居然是天天天天师!!!!   白翳将本子递给冯玉:“给我念念,”不过他也不傻,“小点声。”   冯玉点头,看了眼本子上的鬼画符,脸突然就红了。 第六十一回 赚钱赚钱!   看见冯玉这个正直向上的娃子脸皮红扑扑,眼神羞涩,白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他又怕自己猜错了,毕竟他也没那么自恋。   “写的什么?”   萧锦毓靠过来抽走了冯玉手上的本子,看了眼后丢给严章,本子失而复得,严章老泪纵横。写了好久的你们不能珍惜一点吗!   “当时是写的平日里琐碎小事。”   “写那么多……”白翳咋舌,尤其写一写就要磨墨什么的要虐了好么!   “翳儿不识字?”   萧锦毓的声音很低,即便没在空旷的大殿,但他那独特磁性的男中音,还是让白翳耳朵尖发烫:“龙飞凤舞的。”   萧大王邪魅的一笑,对严章颔首:“写完记得给寡人看看。”   “……”严章暗道不好,他这本子是两面记得,从前往后是记正经事,从后往前是写小故事。没办法,每年俸禄有限,为了改善生活水平提高生活质量多买点本子笔墨的,只能写点小故事赚点钱。   以前收入也就那样,聊胜于无,可天师来了那就不一样了,自从为了迎合民众写了某王和某仙的故事后,收入明显好了很多,书贩甚至还来催稿。   有收入就有动力,这不,出来一趟都不浪费时间。   但大王说要看……严章腿都抖了。   “不必经常,本公子天天看册子都看腻了。”   白翳看着他们,猫腻,一定有猫腻!   “冯玉!”   “在。”   白翳使用了眼神攻击,但冯玉好歹在宫里干了好些年,自然知道有些事那不能说,说了必定白大人会生气,生气了大王就会不高兴,不高兴就会下令禁止出本子,没了本子,好着急了,没得看了啊。   于是冯玉告诉白翳:“先生,严大人写的是一个关于神仙和凡人的故事。”   “哦?”白翳想听听古代人写故事是咋写的,毕竟有四大名著和金瓶梅这等神作,可见古代人的脑洞是很大的,“具体是怎样的?”   冯玉便将故事大致给白翳说了一下:“现在故事才刚开始,这仙人使因渡劫而下到凡界,故他隐藏了自己的神力,现在被那凡人收留,两人日日相对暗生情愫,后面的,严大人还未写到。”   果然仙人和凡人相爱的故事依旧是人类的最爱,这让白翳想到了脍炙人口的白蛇传,于是他说道:“我也听过个故事,不过不是仙人和凡人,是妖精和凡人。”   “妖精和凡人?”冯玉双眼发亮,“是怎样的?什么妖精?狐狸精吗?”   “你就知道狐狸精,脑子里想什么呢。”   冯玉脸红笑的羞涩:“书本里狐狸精最美艳动人……”   孩子你醒醒,“最好看的是画皮吧,那可是剥人皮吃人的!”   “画皮?”严章也竖起了耳朵。   白翳一边走,一边给他二人讲白蛇传的故事,不过故事很长,路却有限,等准备上马车了,才讲到那许仙到白府来还伞。   众人看着白翳被大王拉上了马车,一个个恨不得也挤上去,但萧锦毓一个眼神,大家都安分了。   在马车上白翳给萧锦毓讲了一路,最后实在嗓子不行了,喝了水表示明天再继续。到了城外的农田,众人收了玩乐的心思,开始办正事。   白翳看着不远处的田,认出了里面种的基本上都是水稻,上回的雨水还是很给力的,虽然时间不那么长,但降水量大,现在稻田里还有水,但是这水肯定也不只是雨水,不然干也是早晚的事。   这时候就是司马元上场的时候了,他指着不远处说:“这里的水除了前几天的雨水,主要是靠前面的河,开渠引流,但是有时候长时间不下雨,河水水位不够,水就过不来,需要人工浇灌。”   白翳跟着萧锦毓一起往前面走,田里一些人看见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白翳蹲在田边看着金黄的稻子,本应该是颗粒饱沉甸甸的,可这些稻子都有些瘦弱,不难想,等到收货的时候,这些稻子里面的米,毕竟不好吃。   有几个胆大的农民过来问他们是干嘛的,司马元上前拱手道:“老人家。”   “哦哦,是司马大人。”老农看着司马元带着好些人,便问,“司马大人这是又来做那个什么水车?”   司马元苦笑了一下:“就是过来看看。”   老农倒是很期待:“听着就不错,大人你上回给我们修的那个水泵又坏了,总修总坏,我那个侄子自己琢磨了一个,不过不行,但要是司马大人做一定可以的。”   “谢谢老人家。”   白翳和萧锦毓对视了一眼:“看来司马大人平日没少来。”   “嗯。”   老农知道司马元要去哪儿,便叫上他侄子跟着一起,一行人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白翳看着两边的田,面积不小,但根据古代的情况,这些田肯定是很多人的,地主或是达官贵人把田承包给农民种,农民赚点辛苦钱和一点粮食。   白翳到了河边,看着这涓涓溪流,往稻田处有沟渠,沟渠的地方还有水泵,不过是需要脚踩的。木头做的又长期泡水,很容易烂掉。   白翳对萧锦毓说:“估计这水位是前两天下雨才上来的,要是再来个两三个月不下雨,这田今年就算完了。”他看着河顺流而下的方向,“前面一定有个互,没有湖也有条大河,水是从上面来的,这条河只是那条大河的分支,如果遇到干旱天,想要保证田里有水,就只能指望那条大河的水过来,但天不下雨水位就低,水过不来。”   “先生所言极是,”司马元忙说,“前面是条大河,虽然离的远,但如果有水车的话,即使这边河水干涸,也能利用水车将那片河里的水源源不断送过来。”   白翳指了指沟渠上面一个圆筒状的水泵:“这个水泵你做的?”   “是。”司马元很惊讶的看着白翳,“先生认识这个?”   白翳点头,走过去后看着新换上的木踏板,将脚放了上去踩了踩,圆桶转了起来,带着水往田里流去,他看着萧锦毓:“要不要试试?”   萧锦毓也过来踩了踩:“这东西倒是省事不少,只是年纪大的人用起来还是会吃力。”   白翳看着刚才他和萧锦毓踩过的木板,问道:“老伯,这水泵算你家的?”   “不算,这是司马大人给大伙做的。”   “哦。”白翳又问,“这田归谁管?”   “这是我们承租的。”老农看着眼前好看的不像话的青年,认真的跟他解释,希望自己说的能清楚一些,“我们自己的田不多,”让给白翳指了一下,“那边边上是我们的,这些都是王员外和李财主家的,哦,还有几个大人的,不过也不多。我们帮他们种田,他们给我们些银两和粮食。”   员外和财主,白翳心中暗道好极了,又问:“这两年是不是收成不好?”   “是。”老农如实相告,“雨水比往前少。”   “这水泵是承租后才有的还是之前?”   “之后。”老农很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安装这个不合理。   白翳转头问萧锦毓:“公子,既然是承租后才装的,那这个泵就和田的主人就没关系了对吧。”   萧锦毓点头:“对。”   白翳看了下周围,水泵边上不远处就有棵树,树周围的空地还是可以容纳不少人的,他冲小冬子招招手,指了指水泵周围:“来,去找根树枝插在这里,一会儿有用。”   “好嘞。”小冬子麻利去了。   冯玉不解了,不耻下问才是好学生:“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白翳压住心中的狂吼,勾起一抹清新脱俗的微笑,“当然是做利国利民的好事。”   #想到个赚钱的点子但不能叉腰大笑还要继续保持高深莫测真是急死人了!# 第六十二回 迷信活动   众人对白翳要做什么非常不解,但听起来似乎很厉害,利国利民,一听就非常不得了,不由的纷纷翘首以盼。   司马元十分庆幸,幸亏一起出行,不然根本见不到这即将‘利国利民’的时刻。以前他还曾质疑过白天师的本事,觉得是妖言惑众的神棍,看到那张脸后更觉得是祸水。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司马元暗暗握拳,以后一定要努力弥补白大人才好,不管白大人做什么,一定要全力支持!   冯玉更是激动万分,眼中闪着脑残粉之光,利国利民!我家大人就是这个伟大!   只有萧锦毓很冷静(表面上),毕竟他可是天天跟仙儿一样的白天师睡在一起的男人,所以此刻应该搂他入怀揉揉才对。   老农不明所以的看着萧锦毓等人,周围还有离得不远张望的年轻农民,萧锦毓问司马元:“你说的水车的图带了吗?”   “带了!”司马元一出声,立刻他身边的随从就将卷轴麻利儿的递了过来,两人拿着两边,将卷轴打开,忙给萧锦毓和白翳看。   卷抽内并非只有一副画图,而是采用的龙鳞装帧的方式,里面的长卷一张张在同一侧固定,另一边可以像现代书籍一样翻开,错落相积,好似龙鳞。这种装帧的形式,白翳只在典籍博物馆见过,现在亲眼见到,白翳自然对卷轴的兴趣要大于上面的图画。   白翳忍不住伸手去摸,触感是柔软的兽皮,应该是麂子之类的动物,不过他也不肯定,但他是天师,这种愚蠢的问题必须不能问。   图纸中的水车画的很细致,还有组件的拆解图,白翳看到后,顿时小脸一红,他也画过图纸,牙刷的,跟这个比起来,他自己那个简直就是渣,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那个渣一样的图纸,被萧大王用纯金的盒子小心万分的珍藏着。   卷轴上水车的样式有两种,不管哪种,白翳都很稀罕,这可是古代人民的智慧,低水高送,不仅可用之于旱时汲水,低处积水时也可用之以排水。身临其境和在课本上看到绝对是两回事,白翳此刻十分感谢穿越大神让他鉴证如此神奇的时刻。   “找两个侍卫看住这里,我们到前面去看看。”白翳指了指上游的位置。   对白翳的提议,司马元是举双手赞同,这次出来,他下定决心要说动大家,造水车一事,迫在眉睫不能再等。   他跟在白翳身边一个劲儿的跟白翳说着水车的好处和工作原理,以及未来农业展望。白翳一直嘴角带笑,听着他叨叨叨,司马元叨的萧锦毓心烦,这人一直跟白翳说话,说十句才看萧锦毓一眼,好像白翳手上有钱似的。   说那么多,最后钱还不是要从寡人手里拿吗!   可人家司马元想的是 ,说动了白天师就等于说动了大王,毕竟今天白天师说出来,大王就出来了。   不得不说,群众们还是很真相的。   走了很长一段路,河流变窄,之后又变宽,上上下下,高高低低,白翳提着衣摆,被萧锦毓牵着,一众官员心潮澎湃,他们的大王和天师多么的爱民如子啊。   跟着的热心平民似乎也猜到了他们的身份,虽然激动,但都保持距离,生怕冲撞了天威。   当然,白翳也是故意让他们知道的,为了让之后的事顺顺利利。   终于到了河水上流,司马元所说的水车的工作原理大家也差不多了解了,知道水车这东西确实对农耕有好处。   白翳说:“想要税赋有保证就要保证粮食产量,同时也不能忽视农民的耕种积极性,税赋多而重,付出了没有回报,以后农耕越来越没地位,谁种田?没了粮食,以后万一行军打仗什么办?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粮草还打什么仗。别瞧不起劳动人民,他们可是国之根本。”   几个老农听得热泪盈眶,官员们也懂这个道理,可是钱又不能变出来。   李建看着萧锦毓十分纠结,萧锦毓点头道:“先紧着户部。”   “是。”   白翳也不是不知道萧锦毓的难处,卖枕头和牙刷肯定能大赚一笔,但那不是还要做吗,眼下有个不费时不费力的赚钱法,不过就是要萧锦毓屈尊一下罢了。   谈妥了水车的事,司马元又说了一些关于水利建设的想法,每一个伟大的进步都要钱铺出来了,想要发展就全是钱钱钱。特别现实的问题。   回去的路上,白翳对萧锦毓说:“我有个在家等收钱的法子,就是需要你配合。”   “什么法子?”   “刚才我两踩的那个水泵记得不?”   “记得。”   “我准备作个牌子,只要大王您贡献几个字就行。”   萧锦毓道:“写字,这也不难。只是写何用?”   “让别人知道你来过了呀。”白翳跟他解释,“你看,大王来过的地儿,是不是大家会特别稀罕?”   “嗯。”   “大王踩过的踏板,大家是不是特稀罕?”   萧锦毓看他:“你也踩了。”   “是,我也踩了,可还是大王您厉害啊,”白翳拍马屁,“你是大王,是天子,是至尊!您是大越的神,所以,我们要利用这一点。”   萧锦毓瞅着他:“翳儿,你现在的模样寡人真喜欢。”   “……”   “你也把寡人当做神吗?”   “并不,”白翳仰着小下巴,“在我眼里,大王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萧锦毓靠近他,小声说:“没错,寡人在翳儿面前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在寡人眼里,翳儿才是无所不能的神。”   白翳脸一下红了,一言不合就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刚才表现不太好,我想重说。   大王其实你是我的大腿!   众人又回到了水泵处,两个侍卫在那里站的倍儿直,而闻讯赶来的平民也多了不少,人多好办事,就怕人不多。   “请大王题字吧。”白翳冲萧锦毓行礼。   人群中顿时骚动了起来,随行的侍卫顿时戒备,萧锦毓点头:“刘英,笔墨伺候。”   “诺。”   没有桌子没关系,小冬子弯下腰背对萧锦毓当桌子,刘英研磨白翳递上笔,先按照白翳的要求,萧锦毓写了几个字--‘司马泵’。   因为这泵是司马元做的,所以起名司马泵,大王亲手写的,司马元都要激动的哭了。然后还要写一个比较装逼的字,萧锦毓想了想,看了看涔涔流水,写下了四个字-生生不息,随后落了款。   白翳拿起纸,吹干,交给冯玉,让他如此这般。之后他走到树下,站在那里仰天而视,仙姿卓然。   周围的老百姓即便是知晓那是大王和天师,此时也不敢再出声,有地主闻讯赶来一睹大王天威和想沾沾天师的仙气,现在也只敢站那不动,生怕打搅天师做法。   随着白翳装逼的闭上眼双手交于胸前,心思单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们全都跪了。   随行官员:“……”我们要跪吗。   不管他们跪不跪,反正小冬子跪了。   不跪不是脑残粉。   等搞完迷信活动,萧锦毓和白翳在大家激动的注视中走了,白翳甚至特意交代老农,一定要看护好刚才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很重要。   等白翳再来的时候,那块水泵周围已经被人用小树枝围上了,白翳命人把做的刻着‘司马泵’的牌子插在那里,然后到树下命人挖了个坑,将打造着‘生生不息’四字的铜盆按了进去,从一边开了槽,水无声无息的流进了铜盆,那四个字在水光的映射下显得活灵活现,宛如游龙。   白翳伸手,小冬子递上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着铜币,他抓了一把拿在手里,对周围围观群众说:“此地已占了龙气,本天师也祈求上天赐福我大越,望众人好好看管此处。可祈福,万不可做不良之事,以免惹怒了神明。”   “是是是。”   白翳将钱币洒在了铜盆里,钱币在水里飘飘荡荡沉到了盆底。   一瞬间,大越的人get到了这个祈福的方式,纷纷到这来排队扔钱祈福,农田里天天能看见这边种地那地跪拜的景象,而有钱人为了彰显自己更加虔诚,扔的都是银坨坨,时不时还能看到明晃晃的金币,甚至还有珍珠玉器。   白翳每天都安排侍卫将铜盆里的钱捞出来交给国家,啊不,交给萧锦毓,而大家都特别喜欢看到这一幕,都觉得这是自己的祈福被接受了,于是扔的更起劲儿了,尤其是有钱人似乎找到了炫富的方法。   别看铜盆不大,但架不住这玩意儿大越只此一个,又是大王和天师大人加持过的,侍卫一天要来两三趟,然后变成了直接驻扎,满了就清空。这笔钱不但解决了水车的开销,连国库都充盈了许多,朝中官员也有去扔的,白翳在萧锦毓的龙床上摆弄着那些玉器,兴致勃勃地将它们塞在自己枕头底下……   #寡人的天师似乎有些不正常了怎么办!急!# 第六十三回 测毒用耗子   萧锦毓一直知道他的天师大人看着清冷高尚,实则其实有一点小财迷,不过这无伤大雅,在他看来,在这世间生活哪一样不需要钱,若是真的有那种是金钱如粪土的,除了迂腐以外,还很假。但白翳的财迷是在他看来可以容忍并且十分纵容的。   可此时看着白翳摆弄着那些别人扔进铜盆的玉器,简直是痴迷,他从来不知道白翳那么喜欢玉器。   喜欢可以跟自己说啊,自己也有,为什么要痴迷别人的!   而且还塞在枕头底下!   萧锦毓很胸闷:“翳儿,你若是喜欢这些物件,寡人有很多,这些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玉了。”   白翳侧躺在枕头上,手还压着枕头的一边,刚才萧锦毓就要把那些小件儿抢过去来着,听了萧锦毓这话,他觉得可以翻译成‘寡人的玉器和这些贱货完全不一样’。   当然,萧锦毓的玉肯定比这些好百倍千倍,可白翳是谁?他是个现代人啊,身在古代随随便便一个小玩意儿那都是宝贝好吗!   “我喜欢它们,并不是因为它们有多贵。”自从铜盆成了聚宝盆,里面时不时就会有些珍珠啊玉之类的,人类的心思基本几千年以后都没怎么变过,觉得花的钱越多自己的祈祷就越会被上天知道,其实不过是自欺自人罢了,可耐不住这东西完全是走心,讲道理没用。   这赚的就是那些地主员外的钱,白翳给那几个老农的任务,看着那里防止有人打这盆的主意,因为毕竟是敞开式的,难免有人会伸出罪恶之手,可能是古代民风淳朴,也可能是但怕被神明惩罚,目前倒也没有这样的小贼。   而那个‘司马泵’,也成了一景,而且是大王和白翳踩过的,可以交钱体验,所得的钱老农们拿一成,别看是一成,那也是白捡的。   而且自从司马元做的这个泵被以他的名字命名后,激发了很多的创造力想象力,都想做出点东西,让大王和天师大人给命名参观,多有意义多值得骄傲的事!   萧锦毓拧不过白翳,不过为了防止白翳睡觉搁到脑袋,挑挑拣拣的,最后剩下一个寓意比较好的玉蝉和一个葫芦的小玉石。   这边司马元有了钱也开始着手水车的事,户部对白翳赚钱的能力相当敬佩,李建不止一次在朝堂上跟萧锦毓请旨,想跟天师大人私下交流交流。   那必须不可以。   萧锦毓第二天就宣布以后天师不上朝了。   不上朝的白翳此刻等坐在衡太师家中,衡太师扶额表示头疼,下了朝回家本来还想小眯一会儿,可谁知道白翳来了。   白翳给衡松带来了他自制的咳嗽药水,古代的草药比较纯,做出来的药效还是很好的:“一天喝三次就行,一次一小勺子。”   “一小勺子,”衡松拿着竹筒,“勺子呢?”   白翳瞅他:“你自己的勺子就行。”   “大小不一样嘛。”   闭嘴!“每次一小口行不行。”   “多小的口?”   换白翳扶额了,不过这也给白翳提了个醒,要统一液体口服液的服用剂量。   衡松不逗他了,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但愿能有好转。”   白翳给他把完脉,还好,这次的脉象跟上次没什么区别:“能否带我看看太师的府邸。”   衡松起身带着白翳在家中转了一圈:“敢问衡太师,平日在家中哪里待的时间最长?”   “书房。”   两人来到书房,架子上很多书,案上还有打开的,笔墨在一边,靠窗的地方摆放着好看的茉莉。   讲真,能下毒的地方在白翳看来实在是太多了。   白翳想起爷爷在他上学的时候就给他看一些中医的书,除了一些药方,还有一本专本记什么和什么在一起会有毒的书,但是因为这个在现代根本就用不到,上面大部分的药材和提到的东西,早就随着时代的变迁而绝种消失了,所以在没再去重视。   样子书上是有画,可气味什么的,东西早就没了还谈什么气味。   白翳有些颓废,可不能显露出来呀,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用!   看着那盆茉莉,茉莉的花朵散发出一股幽香,白翳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小冬子。”   “奴才在。”   “给我抓几只老鼠。”   “……”不止小冬子,其他人也呆了,“老鼠?大人,这……”   “我家里没老鼠。”   “那就去外面抓,”白翳说,“要干净的,比如粮仓之类的地方。”   “诺。”小冬子挺怕耗子的,但为了大人,拼了。   “抓到了用笼子装起来,分开装。”看着小冬子视死如归的模样,白翳乐了:“小冬子真棒,抓到了本大人有赏。”   “谢大人!”   小冬子已经被赏了好几次了,他们几个贴身伺候的,白翳是相当大方,别的太监宫女都羡慕的不得了,所以他们也更加小心。   衡松叫人帮着点,等人走了,他问白翳:“抓老鼠干什么?”   “当然是找试毒咯。”   人多好办事,等白翳吃完午饭,小冬子拎着笼子回来了,看着笼子里灰溜溜的老鼠,白翳浑身难受,他其实也很怕耗子。   这几只耗子都是粮仓边上的,所以不脏,由于伙食好,灰毛也亮亮的,白翳让他们把这笼子一个放在书房一个放在卧室,院子是空旷的,不利于毒素沉积,但为了防止万一,白翳还是放了一只在桃花树下。   耗子们灵活的很,想从笼子里出来,看着耗子这么活泼,白翳就安心了,想要试毒必须找健康的耗子。   自从放了耗子后,白翳隔三差五的往衡松家里跑,萧锦毓是不同意的,毕竟衡松在他自己家中了毒,白翳总过去,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但之前是白翳自己揽了这活儿,不是说他多伟大,更多的是能从中学习,萧锦毓才不管你学不学,所以这几天脸色都不好,黑的吓人。白翳这几天也给自己把了脉,告诉萧锦毓自己脉象很好。   就这样过了七八天,白翳突然接到衡松府上派人来报,说有只耗子不太好了。 第六十四回 奇葩的下毒方式   萧锦毓也对这个过程也十分好奇,决定跟着白翳一起去衡松府上看看,御医许文春自然也跟着,这次没太讲究,许文春跟白翳在一辆马车里。   路上许文春跟白翳讨论耗子的问题:“没想到这耗子还能试毒,看来它们也不是这么惹人厌恶了。”   白翳点头:“不过也是要干净的,脏了染病的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那倒是,”许文春兴致勃勃地说,“启禀大王,下官想在太医院也养一些。”   萧锦毓太医穴腾腾的跳了两下:“可,不过要看管好。”   “谢大王。”许文春很高兴。   说道医学研究的事白翳当然有很多话说,好不容易有个同行,还不好好交流一下:“这耗子,不但能试药试毒,而且把他们解剖了,还能看药物毒性对内脏大脑的损伤。”   “对对对!”   “当然,解剖完了要把它们缝好,毕竟它们跟外面偷吃传染疾病的硕鼠不一样,它们为医学献身,要好好对待。”   “嗯,”许文春点头,“要好好安葬。”   萧锦毓:……   衡松一早就等着了,这天他看见放在自己卧室的耗子神经不振在笼子里几乎都快一动不动的,晃得他连卧室都没敢再进。他可是天天都睡在这里,之前觉得自己挺视死如归的,但现在看到这老鼠的样子,说不怕肯定是骗人。   见到萧锦毓一行人,他赶忙行礼,萧锦毓托住他的胳膊:“太师不必多礼。”   “赶紧去看看。”   乌拉拉的人奔着衡松的卧房就去了,白翳蹲下看见放在角落处的老鼠,拿了根小树枝戳了戳,老鼠动了动,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喘气都不利落,衡松脸色不好看。   “老鼠身体比人小,这毒对它的影响自然要大一些。”白翳又看了看书房的,然后对身边的许文春说,“太医你看,书房的老鼠其实也有些不活泼,我能不能假设,书房的耗子其实也中了毒,但还没有被别的毒素影响,所以毒性没那么强,而卧室的耗子已经被另一种毒性影响,所以才发作。”   “大人所言极是,”许文春皱着眉,“可是书房和卧室的摆设都不同,里面的东西也不大一样,这要一样样找,收效甚微了,不过,”他回想了一下,“以前给太师回诊,太师体内的毒性都会有所变化,下官在想,若是毒下在死物上,那每次下官来了之后,那个物件必是不能再用了,肯定要换新的,可太师屋内的东西,也不可能换的那么频繁。”   “衡大哥,”白翳和衡松最近的革命友谊越发深厚,衡松觉得总叫他太师太过拘谨,本来想让白翳叫他名字,但白翳还是决定叫他大哥,“你能回想一下屋里什么东西时不时会换新吗?”   衡松想了想,摇头:“并未,”他捏着帕子咳了两声,最近他喝白翳给他的药水咳嗽已经好多了,“若是时常换新,我不可能不察觉。”   众人又回到了衡松的房间,许文春看了一圈,最后若有所思的对白翳说:“若不是物件儿,那就是人了。”   衡松又把府上能进卧室的下人都唤了来,那些奴才一个个瑟瑟发抖,萧锦毓脸色阴沉,之前就已经换过一批人了,真是防不胜防。   白翳走上前说:“其实吧,能进卧房的,除了下面伺候的,还有其他人。”   “……”   听了白翳的话,萧锦毓问衡松:“你家那位美貌的妾侍呢?”   衡松难以置信:“不可能。”   “也没说一定是,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放过。”   衡松犹豫了片刻,便叫人去唤他的那位妾侍。白翳在心里给衡松点了根儿蜡。他听萧锦毓说过,衡松有个青梅竹马的夫人,后来夫人身体不好病逝了,就没有再娶,身边这位妾也一直都是妾,没有提为正房。   没一会儿,他家小妾就来了,白翳瞬间双眼就亮了,古人云举步轻摇白璧无瑕,诚不欺我。   萧锦毓看着白翳的反应,心说这女人若是下毒之人绝对一刀砍了,若不是,以后也不准白翳再到太师府!   而白翳则跟许文春咬耳朵:“太医之前没见过这女的吗?”   “回大人,没见过,下官每次来,女眷都是回避的。”   “你看她这么白,是不是白的不正常。”   许文春哪里敢一直盯着衡松的小老婆看,不过白翳这么说,确实是不正常:“只白不粉,确实不妥,有点像……”   “像中毒。”   许文春无声的表示同意。   衡松默默看着白翳和许文春的态度,心都凉了,如果自己的毒是这女人下的,那他原配的病逝,恐怕一点都不简单。   “贱妾俞氏见过大人。”   声音也好听,温柔极了,特别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简直想护在怀里一辈子不让她受伤,只想养在后院。   衡松说不出话来,白翳清咳了一声:“这位夫人,能否把你的手腕伸出来,看看你的脉象。”   俞氏顿时眼睛就红了,看向衡松的双眼委屈至极:“大人,这是何故,大人明知贱妾喜静,更不喜其他男子触碰……”后面的话还未说完眼泪就下来了。   真是我见犹怜,可是白翳心里只想翻白眼。   我一点都不想占你便宜好吗!   萧锦毓当然也不想白翳去摸女人的手,还是可能藏毒的女人。   “许太医,去给他把脉。”   “是。”   俞氏看衡松背着脸不看她,更委屈了,哭哭啼啼的说要是被男人碰她就一头撞死。   白翳忙伸出尔康手:“别!”萧锦毓瞪他,他赶紧接着说,“先把脉再去死。”   “……”俞氏无语凝塞。   俞氏被控制住,许文春很速度的上去把脉,俞氏不依不饶的喊道:“你们这群登徒子,大人要给我做主啊!”   此时许文春收了手对萧锦毓拱手回报:“大王,此女确实脉象奇特,但是不是和太师所中之毒有关,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听了这话,俞氏一直擦着眼泪一脸惹人怜爱,白翳也看出来了,这女人还真没擦粉,要是放现代,保管一群妹子要跟他讨教美白秘籍。   萧锦毓看向衡松,衡松命家中的丫头给俞氏搜身,这俞氏身上只有一个香囊,许文春验了,只是普通香囊。   白翳看着要以死明志的俞氏,红着脸对萧锦毓说:“那个,我看过一种下毒的法子。”   “什么法子?”   他靠在萧锦毓耳边说:“就是,下在那里。”   “哪里?”萧锦毓挑眉调笑着看着他。   “就是……那里……”白翳看着萧锦毓的那张脸死活说不出那个器官,并且想在那张脸上打一拳。   “寡人听不懂,翳儿给寡人说清楚一点。”   滚! 第六十五回 真当我是神棍了!   白翳内心恼羞成怒,决定晚上回去再好好跟萧锦毓算账。他这人虽然大部分的事都挺装逼的,但身体器官也只当器官很厚脸皮,但对着萧锦毓的时候莫名会有那么一些不好意思。   他不再理会萧锦毓,而是委婉的告诉衡松,我怀疑你的女人把激发毒性的物质擦在xx里,然后你跟他xxx的时候感染上从来激发毒性中毒。   对于这种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下毒之法,衡松满脸问好。   白翳这时候想到黑人问号.jpg的表情包   不过即便是难以置信这种简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但很快还是找了个稳婆来,毕竟白翳和许文春都不可能直接给俞氏看。   稳婆速度的拿着沾着俞氏下体分泌物的布巾出来,而且告诉许文春俞氏的下体并不似正常女人的颜色。   白翳目光烁烁的看向衡松,衡松顿觉唧唧一紧:“我……因为身体不好,很久没行过房事了。”   “哦。”   “……”衡松咬牙,觉得白翳哦的这一声十分意味深长。   还好衡松身体不行,不然恐怕也熬不到现在。   很快许文春就验出来俞氏藏的是一种很少见的叫苍羽的药物,此物阴寒这东西只产在湿热之地,只有要新鲜的苍羽捣碎的汁泥才有价值,不然就是无用的草,他们所在的大越国都安庆,并不产这个。至于以前还用过哪些药物,时间太久,已经不得而知了。   不过许文春说:“俞氏也被这些药物影响,无法生育,而且器官显衰竭之相。”   衡松手紧紧握拳,下令把俞氏的房间扒的底朝天,随后在养鱼的小水池里找到了藏苍羽的盒子,不过里面的苍羽已经腐败了。   俞氏看上去万分没想到会这样,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即便自己死了这件事都不会有人知道,衡松问她夫人的死是不是也是她做的,俞氏只笑不语。   俞氏被带走,众人也不见笑颜,毕竟前有萧锦毓的绿帽子,后来衡松身边的致命红颜,让人不得不多想。   衡松死了萧锦毓受到的损失是巨大的,而且衡松是常年有病,就算死了在外人看来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萧锦毓再怎么不解难以释怀,也没有任何办法。   就好像你看着爱吃的东西,一口一口被别人吃掉那样,很不爽,但没办法,就算打那人一顿,吃的也变不回来。   知道了东西就好办多了,太师府重新整顿,衡松坐在院子里看着池中游来游去的小鱼,内心十分凄凉,白翳收回把脉的手,交待道:“太医的药十分有效,还需吃上一顿时间,”将竹筒放在石桌上,“药别停。”   衡松叹了口气,就听白翳接着说道:“别难过,假以时日相信太师依旧能重振雄风。”   衡松:……   “怎么?不会这次过后就对女人硬不起来了吧。”   “大王知道你天天跟我胡说八道吗?”   “不知道。”   “……”衡松觉得自己都要脱发了。   白翳瞅他那样就难受:“能不能别跟怨男一样,这都死不了了还不高兴。”   “想到贼人用心险恶怎么可能高兴。”   “但不管他们想做什么,做了这么久,结果功亏一篑,这样想想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衡松随之一笑,之前苍白的脸现在也有了血色,身形虽还羸弱,但也不至于走一步都咳得喘不过气了:“还没好好谢谢大人。”   “不用谢的,我出诊的诊金不能走医保要付全款,希望下次来太师能准备好。”   衡松微皱眉:“医保?”   “就是大王给出钱的意思。”   衡松貌似有些明白了,不过他看向白翳:“没想到天师也是爱财之人。”   白翳起身用袖子拂了拂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风卷起一丝黑发,表情带着些怜悯,说道:“没办法,大王穷,我身为天师,只能能者多劳了。”   这几天衡松跟白翳越来越熟,但也越发看不懂白翳了。不说话的时候像高深莫测又不食烟火的仙,可说起话来又像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明明很矛盾,可在白翳身上又不矛盾。   不过,衡松知道,只要白翳是个难得的好人。   “衡大哥家的鱼真肥,烤了吃一定很好吃。”   衡松:我收回刚才的话。   白翳开心的回到宫里,萧锦毓询问了衡松的情况,白翳如实相告:“我担心衡大哥他以后视女人如猛虎了。”   “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白翳坐在椅子上吃这糕点,“好在我出手及时,不然再拖一拖他可就真不能人道了。”   萧锦毓坐在他身边,尤其他一直记得之前白翳做的梦和梦中那一卦,所以这些日子他也没去找罪魁祸首,就好像衡松长期中毒的事只是家宅阴毒之事而已,但就是这么不管不问的,俞氏还是死了。   白翳宫里宫外的跑,虽然挺忙,但还是抽空把椅子和桌子给做出来了,图纸依旧画的有点惨,但做出的东西还是不错的,能坐着好好吃饭,绝对是幸福的事,不然在跪着吃,他迟早得胃病。   萧锦毓在城里的店铺也已经开始装修,太医院备好了上回白翳要的枕头的原料。其实原料是次要的,主要是枕头的面料和花纹,但这个春杏儿和春桃比较在行,他说了要求,这两个丫头心思也活,做的样品让白翳爱不释手,反正萧锦毓的床也大,放在床上可以当抱枕。   萧锦毓是很郁闷,想他两都睡这么久了,翳儿居然宁愿抱个枕头都不愿意抱他。   白翳觉得春杏儿和春桃留宫里只照顾他起居,很是屈才,但在古代,女子并不能随意在外面谋生计,于是跟萧锦毓商量,想把春杏儿春桃教会了后,让她两去找一个女工,给她们做培训。   自从艳夫人和俞氏的事后,白翳对古代女性的地位又是可怜又是担忧,不管这两件事的主谋是不是一个人,都改变不了,把女人作为棋子这个事实,还是那种随时送命的棋子。当然,女人固然可怜,可也不无辜。   “你做主就好,就怕这两丫头真不在你身边了,你又不习惯。”   “怎么会呢?”白翳坚信不可能,“还有小冬子呢。”   萧锦毓呵呵一笑,等着听白翳抱怨。   冯玉这天上交完工作报告后,碾着脚尖不跟走,白翳问他:“可是有事?”   “前些日子看大人忙,就没打搅大人。”   白翳挑眉看他:“何事,有话直说。”   “那个,柳大人托我帮他说说情,想让大人给他治治病。”冯玉脸红扑扑的,显然因为这事自己也觉得不合适,“下官本是不愿的,可他缠的紧,我实在没辙,不过我就这么一说,大人拒绝就是。”   “治病?”白翳才想起来这柳江春是脑淤血,虽然好了但一直他也没见到人,估计后遗症应该挺严重,“嘴歪了还是眼斜了?”   “大人真神了,这都能知道!”冯玉真是服的不要不要的,“嘴斜了,虽然现在好点了,但还是斜的,手还有点抖。”   想到柳江春对他不服,还打过冯玉,白翳撇撇嘴:“你这人倒是不记仇的很。”   “哪能啊,”冯玉对白翳很亲近,“天道轮回,善恶有报,他欺负我没事,但不能欺负了大人,而且他这也遭到报应了,神明诅咒了他。”   白翳自动忽略了最后那句,反正古代迷信还是很严重的,但这人也这样了,家书房也烧了,寻思一下,该治病还是要治,其他私人恩怨单说。   结果等白翳面见了柳江春,才知道他们找他来治病,并不是他以为的治病,而是驱邪。   白翳:真当我是神棍了! 第六十六回 能干的冯玉   白翳发誓,他所知道的卜卦观天象看手纹相面什么的,跟驱邪那是两回事,其实卜卦也是根据各种复杂的长期实践后才慢慢得以完善,而驱邪这东西,完全就是瞎扯淡。   但眼下,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柳江春是中邪了,被神鬼报复了,因为得罪了天师大人。   看到大家对自己敬畏害怕的表情,白翳心中表示:很好,这很主角,以后应该没人敢欺负自己了吧。   柳江春看到白翳内心十分恐惧,就差趴地上抱住白翳的脚丫了,晕过去后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后就眼斜口歪了,加上家中着火,他对大夫说的气血上扰、迫血妄行根本听不见去,耳边一群人说中邪了中邪了,他也相信是中邪了。   哪有人能金口预言的,在他们的认知里,除了妖怪就是神仙有预知的能力,还有,不排除‘你要倒霉,让你倒霉的人就是我’这样的事。   不管怎样,他现在对白翳的怕更多一些。   白翳见他这样情绪激动,这对脑淤血的患者绝对是大忌,即便现在治好了,就这情绪,迟早也是要完。   好说歹说,哄骗柳江春说自己把治愈的仙气凝聚到了针上,待他将仙气扎到体力,他的邪气慢慢就散了,这家伙才肯老老实实待着给治,不然没法,柳江春都恨不得让白翳在他身上泼狗血画符念咒。   拿出订制的三棱针,让冯玉点了蜡烛,给柳江春来了一发火针,柳江春现在是出于生病状态,对疼痛感知度不大,所以别人看着挺疼,但他基本没什么感觉,对病患来说,这不是好现象,所以相反,等你感到越来越怕扎针,越来越疼,酸麻痛胀越来越敏感的时候,也好的差不多了。   白翳收起针交代他:“忌燥忌怒,忌喜忌悲,忌油腻浓茶,多吃蔬果。”   柳江春的病不是扎一两天就能好转的,不过好在他患病时间也不久,七天后,歪的嘴就回来了,手也不抖了。   因为还需要持续治疗一段时间,许文春又对火针非常热衷,白翳每次扎针都带着他,许文春已经不惑之年,但从白翳教他火针后,他便开始叫白翳老师,弄的白翳相当不自在。   回来的时候白术白前过来求见,拿出了最新改良的牙刷,经过几次的修修改改,现在的牙刷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次做了不少。   萧锦毓回来的时候看见白翳在桌上摆弄盒子,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牙刷说道:“寡人已命能工巧匠打造了玉质的刷柄,翳儿可要看看?”   “要!”必须要啊,土豪牙刷肯定要看看。   萧锦毓使了个眼色,刘英回身吩咐,没一会儿太监就捧着托盘来了,托盘上的四方物件儿用锦缎盖着,特别金贵的样子。   萧锦毓让白翳自己去拿,白翳觉得自己比土豪还土豪。   揭开布,捧起木雕的精致盒子,解开盒子一侧的铜扣,打开盖子,盒子散发着幽香,盒子里被隔开,一侧放着两支白玉的刷柄,另一侧是刷头,一边的小玉瓶里不用猜也只知道是配置的牙膏。   白翳惊讶道:“大王你真厉害,这你都想到了!”他拿起刷头和刷柄,将刷头插在玉质的刷柄上。   萧锦毓坐在他身侧,很满意刚才白翳看向他的崇拜的目光:“上次寡人提到刷牙会坏损的问题,做成玉制金制的,若是富人家用,坏了虽然也不是买不起,但始终有些浪费,于是寡人就想,若是刷头和刷柄能分开,这样每次换只需要更换刷牙即可。”   “太棒了。”白翳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个,但由于做成分离式的,又要讲解和实验,他也犯懒,就干脆没弄,没想到萧锦毓居然不声不响做出来了。   “翳儿在做什么?”   白翳看着自己的盒子,再看看萧锦毓的,人比人气死人,不过萧锦毓这个是卖给有钱人的,他自己准备的是准备送给冯玉的,所以也不用太讲究。   “白术他们又改良了牙刷,我拿两只给冯玉用。”   “翳儿对那冯玉真是上心。”   “我跟他是朋友,”白翳合上盖子,叫小冬子跑一趟,把盒子给冯玉,顺便教一下冯玉这牙刷怎么用,顺便如此这般交代了一下,让他回家后这样那样。   不是白翳不想写下来,只是他字丑,拿过去还不够丢人的。   萧锦毓听了白翳的话,心道这就是你们心中完美无瑕的天师,明明是个奸商。   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便宜的牙刷做了不少,贵的也有现成的,单为了突出自己的东西与众不同,所以他们推出了订制了业务,自己选择要的款式,还能刻名字,没关系,只要你想的到的,都能满足你,只要给钱。   萧锦毓的店铺已经装修好,挂上了牌子,但用红布盖着,群众们很好奇这店是干什么的,一点风声也没有,也不吆喝,十分低调。越是不说大家越好奇,没事就一堆人站在门口围着议论。   冯玉拿到牙刷后喜欢的不得了,然后很认真的听了小冬子的话,第二天一早,他就端着杯子到自家门口对着街刷牙。   虽然一开始被当做智障少年般的看待,看很快街坊邻里就被他手里的东西吸引了。   “他手里拿着什么?”   “看着和平时我们漱口的不一样呢。”   “你傻啊,当然不一样,没看是放嘴里的吗!”   冯玉家里只能算勉强糊口,住的地方是比较密集的居住区,房屋小,人多,正因为人多,也不像有钱人去弄风雅的东西,扯八卦就是他们最大的爱好,而且冯玉又在宫里做官,自然受关注度也高一些。   这会儿冯玉按照白翳的要求不但大庭广众的刷牙,还给自己加了不少戏,比如刷的很慢,刷的很认真,呲着牙每一颗都刷的锃亮,甚至面带愉悦,最后漱了口,还闭上眼来了个深呼吸。   不一会儿,大伙儿按耐不住的上前询问,冯玉当然一一相告,这是宫里白大人做的东西,名叫牙刷,我在试用,很快就会有卖的了。   “贵不贵呀。”   “哎呀这个怎么说呢,肯定比便宜的东西贵一点,比贵的东西便宜一些,但这是白大人想出来的,而且能清洁牙齿说话都带着香气,一个能用挺久,所以主要还是看自己需不需要吧。”   具体到底贵不贵也没说,但好奇心是勾起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整个庆安都在讨论牙刷的事,宫里白翳身边的小太监也都用上了,连太师衡松也有,说是试用,很多贵人托关系想从宫里弄一个出来,可惜没人接这活。   为什么?因为这事连大王都参与了。   一瞬间消息又席卷了庆安,之后具有关人士无意中透露,即将开的那个低调的店,就是白大人的店。   有人揣着银子更开店,也有人揣着“既然是天师的店,那应该造福百姓,东西不要钱才对”的想法,听到这种论调,冯玉相当气愤。   开店在即他当然不能给天师搞事情,但忍不住说道:“天师想出这些东西,本可以留着让自己跟大王用,可天师大人心怀慈悲,说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大王这才允了将这些东西推广到民间。大王天师才能用的东西本应无价,现在却只要花一点点银子就能得到,居然还有人想白拿?恕在下直言,这简直厚颜无耻。”   “是啊,本来根本买不到现在眼看就能买到了居然还有人出来白要,真是不要脸!”   冯玉很满意这效果,讨好的将自己的表现告知白翳,白翳给他一百零一分,不怕他骄傲! 第六十七回 买买买!   入夜,书房内烛火摇曳,桌上点着油灯,十分敞亮,桌前白翳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在纸上写着字,而他的手被一人包着,所写之字,也都随着那人的手腕而动。   白翳后背贴着萧锦毓的胸膛,温热的身躯让他的额头冒了一层汗,手掌被捏着毛笔都有些打滑,实在受不住了,他偏过头看着萧锦毓:“大王,我有些累了。”   “这才写了几个字?”萧锦毓手没停,“翳儿这样,何时能把字练好,到时候写出字来,寡人这个师傅不在意,其他人又会如何说。”   白翳生无可恋,练毛笔字这三五年的苦功,想想都手抖:“身为天师,我可以口述。”   萧锦毓都乐了:“你以为都几个人能像刘英小冬子那样,一字不差的转述?再说,”他捏着白翳的手腕蘸了蘸墨,“总不能事事都口述。”   “可是要练好久。”   “无妨,寡人会一直教你,手把手的教,教到翳儿写好为止。”过了半晌,萧锦毓又在他耳边说,“真想翳儿一辈子也写不好。”   离得太近了,白翳耳朵一热,松开笔使劲将手抽出来:“那大王你这是希望我写好还是不希望啊。”   “有区别吗?”   “当然有,”白翳坐在一旁,“希望我写的好那叫尽心尽力诲人不倦,不希望,呵呵,那叫骚扰。”   “骚扰?”萧锦毓笑了笑,声音低沉,“明明是翳儿骚扰寡人。”   白翳不再看他,想到这几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都是在萧锦毓的怀里,他就觉得十分丢人,不知道为毛明明睡觉的时候是靠着墙,结果睡着睡着就滚到某人怀里了,而且手还摸着某人的胸肌,最可怕的是今天早上。   男人嘛,一大早有反应什么太正常了,可是他居然在萧锦毓的腿上蹭了蹭……   捂脸!   他居然对着萧锦毓耍流氓。   萧锦毓只是对他笑的深沉,想想换了别人恐怕早拉出去凌迟了,而他居然安然无事,真是有点小激动。   “翳儿可是为早上的事烦恼,”萧锦毓撩起他肩上的一缕秀发,“寡人会帮你的。”   “不用!”还能不能聊点别的了,“明天就要开店了,有点紧张。”   “要不翳儿帮帮寡人?这样就不紧张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所以我选择沉默。   萧锦毓见逗的差不多了,也不再闹他,跟他说正事:“无需担心,明天正常开业就好,就像寻常百姓开店一样。”   “可是你朝中好多官员都托人给我送东西。”   萧锦毓假装惊讶:“这不是很好吗?放心,都是你的,寡人不需要你上缴。”   反正也是蹭过的了,萧锦毓对他的容忍让白翳越发随意了,想到那些东西,他嘟囔道:“大臣们觉得我风华绝代清冷出尘,送我的全是名人字画古典书籍。”   其实萧锦毓哪里能不知道,白翳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一开始是为了监视和警惕,后来便成了习惯。也曾尝试过不去掌控,不去特意的知晓白翳在做什么,什么人对他说了什么,可那种滋味,分分钟都难熬。   明知道不对,却无法放手,一个帝王对某件事某个人太过执念,是大忌。   可萧锦毓还是想顺着自己的心意,即便有朝一日,白翳知道他在被自己时时刻刻监视着。   当他得知朝中有人搜罗各种古籍字画送给天师,他就想过翳儿的脸色是如何的,但亲眼看见,他还是忍不住开怀:“在他们凡夫俗子眼里,寡人的天师自是琴棋书画无一不会的,唉,奈何他们不知,寡人的翳儿,还真是琴棋书画,一个都不会。”   白翳牙痒痒了。   萧锦毓从怀中拿出一物,捏在手心,成功的引起了白翳的好奇心:“何物?”   萧锦毓摊开手心,一个通体碧绿的坠子躺在其中,绿的像是在冒油,坠子用金线穿着,虽然不大,但绝对的价值连城,比萧锦毓自己的那个还要贵。   白翳睁大眼睛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宝贝,这个时代的好玉大多都是白玉,带着鸡油黄的和田玉已经是十分金贵稀有,绿色的翡翠更是少之又少。   “喜欢吗?”   “喜欢,”白翳反问,“送我的?”   萧锦毓含笑,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柔情,不似平日里严肃的模样,看的白翳一阵心慌。他将坠子亲自给白翳戴上。   白翳摸着小坠子,滑腻的触感让他欢喜不已。没错,他就是这么爱财的人。将坠子翻过来,看着底部,阴刻着一个字,不印出来白翳也辨不出是哪个字:“这是?”   “给你傍身,”萧锦毓也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但白翳难免会有独自一人的时候,不免要多做些打算,“寡人准备在大越境内多开些店铺,就如同你所说的连锁店,寡人在招牌上都打上了标识,若有朝一日,翳儿出门在外遇到难事,便可找他们帮忙。”   “能怎么帮?”   “钱人物,都可。”   “不用报备?”   “不用。”   那不就相当于无限制黑卡吗!不,比黑卡还牛。黑卡只能刷钱,这个还用使唤人力。   “谢大王!”   “不用谢寡人,晚上翳儿卖力点便可。”   凑流氓!   萧锦毓又道:“只是沐浴给寡人搓搓背,翳儿又想什么。”   “……”白翳将小坠子塞进了衣襟内,起身道,“你就憋着吧。”   走出书房到了外面,才觉得脸上的热度下去了些,风一吹,脑子里多了一丝清明。   他知道萧锦毓一直对他很好,可是这也让他很茫然。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有卜卦的本事,所以让萧锦毓另眼相看,还是因为自己这身皮囊,入了他的眼,亦或者两者都有。   如果是这样,萧锦毓是对他本身感兴趣,还是对他这个灵魂感兴趣?   萧锦毓到底怎么想的暂且不提,单说他自己。一个外来者,他对萧锦毓确实很依赖,而对于萧锦毓时不时的撩拨,他也不抗拒,只是,这是喜欢吗?   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对同性有感觉,可如果自己喜欢上萧锦毓,不管怎么说,都挺可悲的。萧锦毓是大越的大王,他是一个异世灵魂,怎么看都没结果。   “翳儿在想什么?”萧锦毓走到他身旁。   白翳看着身边的男子,心中暗自叹气,算了,庸人自扰,不想这些吧。   次日,店开,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了红布,如意居三个字是萧锦毓的手笔,右下方一个圆形的印记,和白翳玉坠下刻的印记一样,代表着皇权。   众人也无心去看这些,纷纷往店里挤,让大家排队,不消片刻,店内准备的东西便销售一空,掌柜让大家明日再来,可民众都怕第二日买不到不肯离去。   掌柜一边安排伙计维持次序,一边听着大家抱怨哭着喊着要买买买,感叹道,白大人这所谓的饥饿营销之法,真是神了。 第六十八回 莫装逼   掌柜卢中一边诧异众人的购买力,一边招呼大家:“本店销售的现货为保证品质故数量有限,若有心购买的就在此登记,付上定金,明日来取便可,需要定制款式的,楼上请。”   伙计笑脸迎客,跑上跑下都健步如飞,可惜店里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买的到和买不到上面,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些伙计都有功夫。   柜台是特制的,此时没有玻璃,所以做了一个竖的展示柜,把牙刷的款式竖立摆放,一侧还有枕头和各种摆设小件儿,柜子没摆满,表示日后会不断上新。店内的桌椅也备受关注,有人问起,掌柜就会回复都能订做。   当然,如意居做出来的东西,都会有一个和招牌上一样皇家的标识,白翳只当是抽象画,后来才知道那是个‘白’字。   “先生,已经有店家仿造我们的牙刷了。”冯玉陪着白翳在街上溜达,将这件事告诉了白翳,“而且他们的价钱比我们店里便宜。”   白翳并不在意:“有卖的就有仿的,这个没办法,不过,咱们如意居的东西,不止是个东西而已。”   “这倒是,”冯玉笑的十分自豪,“现在谁不知道这如意居是属于大王和先生的,这可是皇家的铺子,东西又有独一无二的标记,有人买回去了都不用。”   “不用干吗?”   “摆着供奉呀,”冯玉做了个祈福的手势,“买回家当宝贝,一日三拜求天师大王赐福。”   小冬子也附和道:“别说民间了,就说这宫里,就有不少把先生的东西当庇佑之物供奉的。”   白翳想到自己正在准备做的内衣和内衣,顿时想到有人拿着裤衩跪拜的画面,太美了不敢看,脸上一囧。   上次大官儿大王们一起逛街都没逛过瘾,这次白翳以考察的名义再次出来,只带了小冬子冯玉和两个侍卫,侍卫还是萧锦毓下的死令必须带的。   白翳带着几人到了如意居,卢中看到白翳顿时从柜台里出来:“先生来了。”   “嗯,”白翳颔首,“过来看看。”   这会儿一楼没什么人,卢中领着众人上了二楼,二楼是按照白翳的要求打造的,煮茶的茶室,旁边的窗户和看到店铺内侧的小花园,木制的镂空屏风散发着幽香,榻上的小案上还有小事。   “到雅间去吧。”   卢中将账本拿了出来,白翳直接丢给了冯玉,这种粗活不适合他。白翳坐在那里吃着小食喝着小冬子伺候的茶水,冯玉翻开账本,脸上掩不住的高兴:“先生,咱们这虽不是日进斗金,但也收入可观呢,尤其是,”他低声道,“庆安的达官贵人都在如意居订做的枕头和牙刷。”   “意料之中,”白翳擦了擦手上的渣滓,“看看普通货的销量。”   冯玉看了看,算了算:“头几天一直居高不下,现在基本没什么出货了。”   白翳点头:“一个庆安人数就这么多,也不可能有人天天买。”   “那怎么办呢?”   冯玉有些苦恼,但白翳微微一笑,让下手中的茶杯:“本来也不指着普通的物件儿赚钱,咱们普通的牙刷本身就赚得很少,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卖几十个普通牙刷都抵不上卖掉一个订制款的。”   “我知道,”冯玉眼睛弯弯的说,“这就是先生所说的以富养民。”   卢中一直在旁边听着,他是萧锦毓从军中调过来的,现在不是五战事,他这个军中的文官也闲来无事,大王叫他来当掌柜,自然不会不乐意,更何况他这个掌柜并不是普通的掌柜。   思索片刻,他拱手请教白翳:“在下有个问题想请教先生。”   “卢掌柜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从开店到现在,店里生意都不错,这几日普通的牙刷销量虽然已经少了很多,但我们定制的都还算稳定,只是,刚才先生也说了,庆安人就这么多,有钱的达官贵人也就这么多,等该买的人都买的,那咱们……”   白翳明白他的意思,都人手一个了,那谁还买呢。   “别忘了我们还有牙膏,牙膏是消耗品,用完了肯定要买,尤其是有钱人,有了好的谁还会去用牙粉,即便是普通百姓,牙膏的价钱也不是真的难以承受,等他们转过去再用回原来的东西,自然就知道牙膏的好了。第二,庆安是人数有限,但除了庆安大越还有其他地方,给亲戚家人送送礼,新奇的玩意儿就再好不过了,”白翳说道,“现在如意居只在庆安有店,想要买我们的东西,只能托人了。最后一点,咱们有那么多节日,为什么不利用呢?”   毕竟在现代看过太多商场促销打折,什么双十一双十二的,元旦圣诞情人节,总之什么节都离不开买买买。   “先生的意思是,过节的时候,就出和这个节日有关的款式?”冯玉一歪脑袋,一看就是在动脑筋。   白翳点头:“没错。”   “那……那,中元节呢?”卢中不好意思的问道。   中元节就是鬼节,是思念逝去亲人的节日。白翳摊手:“为什么不能?尤其是那些有钱人家,他们都用上牙刷枕头好东西了,长眠于地下的亲人更应该试试。”   “对,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所以更应该买了供奉给列祖列宗。”   白翳对着冯玉满意的点头:“之后的时日,我们还要出很多新东西,到时候可以出个套装来卖。”换汤不换药。   冯玉和卢中对视了一眼,眼中闪着笑意,卢中由衷的说道:“先生真是奇才,如此与众不同。”   “没错没错,师父最厉害了!”   白翳忍笑,装逼道:“既然身为天师,为国效力,为大王效力,为民效力,都是应该的。”   “先生谦虚了。”   “唉,”冯玉叹气,“也不知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身为先生的学生,真是惭愧。”   “冯玉,上次你的表现很好,我看你思想清奇,不如就将这卖东西怎么卖一事交于你,你闲来无事就到店铺跟着卢掌柜感受一下,之后写一份销售报告……就是类似于工作报告的东西给我,可以畅所欲言,比如女儿节的时候,应该配什么样的套装礼盒,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写下来。”   白翳来了也好些日子了,觉得要做的事,想做的事太多了,而他本身都太随遇而安,大部分事都只要求‘差不多就行’,这些事光他一个人做可不行,他的目标就是:自己动动脑子,其他的交给大家。   和冯玉卢中又说一下平时的待客之道,对百姓不怠慢,对达官贵人不献媚,闹事的事不担心,冲着如意居的招牌,也不会有不开眼的。   白翳跟冯玉众人准备下楼,从外面进来了一众奴仆,中间簇拥着华服青年,青年拿着纸扇姿态轻佻,一看就是个纨绔。   卢中站在白翳身前避免闲杂人等的靠近,冯玉和小冬子也当着白翳,侍卫手扶刀柄戒备着,华服青年摇扇进店,看见掌柜身后的一众人的架势,就猜到被他们护着的人非富即贵,但青年也是财主家的,最怕的就是别人不知道他有钱,而且看着这阵势,顿时想到被他们护着的人不是太好看就是太难看要不就也是非富即贵。   果不其然,看见白翳的侧脸,顿时他就挪不动窝了,两眼发直,想吸引美人的主意,所以趁着人没走,立刻张口到:“掌柜的,我要买你们这最贵的牙刷,最贵的!”   白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就乐开的花,小冬子狠狠瞪了青年一眼,青年不管不顾的就要去和白翳搭讪,侍卫上前将人隔开,卢中赶紧将白翳送出了门,趁这空档,白翳小声对卢中小声说:“不管他买啥价格后面都给他再加个零。”   “好嘞。” 第六十九回 人称乌鸦嘴   青年名叫何云天,是庆安城有名的何财主家的,这何财主娶了三位夫人,只有这第三位给他生了个儿子,上面四个闺女,何财主今年都快70了,他这宝贝儿子才刚十八,中年得子,所以宝贝的不行。   从名字就能听出来,云天,又是云又是天的,不用栓二踢脚都能上天了。   从生下来就被宠着,衣食无忧的,又没有其他兄弟,这位何家少爷可以说活的相当滋润,十八岁已经娶了两房了,还有通房的丫头若干,在白翳看来就是性生活十分频繁,这么早破身唧唧估计也不会很大,而且到中年后就会觉得蛋蛋空荡荡了。   这些本于白翳无关,有人愿意这么作死那就要自己承担后果。不过让白翳比较在意的是侍卫胡大说的另一件事。   “你是说,这何家的四个闺女都未嫁人?”白翳不能理解了,这古代女孩子嫁人的年纪普遍都比较小,而且就何财主家的财力,嫁女儿不可能不声不响,也不会给闺女找太差的人家。如果这个何云天今年十八,那他上面几个姐姐可都是三四十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当爹的觉得什么人都配不上女儿,所以不想嫁出去,也是有可能的,“这何家也不差钱,可能是不想闺女嫁人吧。”   “话是这么说,可不可能这四个闺女都不出门吧。”几人进了家馆子上了雅间,要白翳自己做着吃其他人守着门,他非吃出胃病来,索性让大家都坐着一起聊八卦,胡大将自己知道的八卦一古脑都告诉了白翳。   白翳看看胡大:“你今年多大?”   “回先生,二十有三。”胡大道。   小冬子道:“才二十三,你怎么知道她们都不出门,”随后小冬子有所指的一笑,“不会是胡大哥对何家姑娘有意吧。”   胡大捂脸:“小冬子你就别寒碜我了,那几个姑娘都能当我娘了。”   胡二检查了碗具茶水,给白翳等人倒了一杯:“好多事我们也是挺家里长辈说的,先生别见怪,平日里没什么乐子,无非就是说先家长里短的。”   “接着说。”白翳示意。   “之前还没有何云天的时候,还有人见过何家的闺女,平时头疼脑热的都会请大夫,逢年过节也会订制衣裙,胭脂水粉什么的,有了新货也会送过去,挑了可心儿的将剩下的差人送过人顺便结账,可后来,掌柜送过的都留下了,一开始掌柜还挺高兴,之后觉得有点怪怪的。”   “怎么说?”白翳着急,“一次说完行吗。”   “这事我也知道,”胡二表示自己也知道好多八卦不能说好着急,“我爹在绸缎庄做事,何财主是大客户,每次最贵的布料肯定是先送他家,有一次上了很名贵的蚕丝织锦,有个伙计送过去的时候出了点差错,这匹蚕丝织锦被马车给划破了,这个伙计怕挨骂,将这批布料压在下面送进何家,他本想着只要他人走了,即便何家第二天发现,他也可以死不认账,毕竟时隔一日,也不好说是谁弄坏的,这伙计战战兢兢的过了几日,何家都没动静,这个伙计就跟没事人一样觉得自己特走运,有次喝醉了酒就把这事说了,我爹正好在。”   “然后呢?”   “没了。”   “……”没了……那还说个毛,这么短能叫八卦吗!   不管怎么说,别说有钱人家买东西了,就是普通人家买布都要翻来覆去的看呢,更别说贵重的,穿的用的必须讲究……要说全都买了,这也符合土豪的气质,但不看好坏就有点不符合土豪的性格。   不过一定要说个所以然,白翳也说不出来什么就是的。   这家馆子是庆安有名的,但在白翳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味道是还可以,但就是食材有限,像白翳爱吃的松鼠桂鱼辣子鸡水煮肉片什么的,完全是没有,所以也不能指望什么了。馆子最好吃的一道菜就是烤肋排,没有孜然没有辣椒面,但这肉鲜嫩多汁,白翳吃了很多。   吃饱了出来继续溜达,绕过了拥挤的街道,一行人来到了一条看上去就比较阔气的胡同,胡大走到白翳身边小声道:“前面转弯就是何财主家。”   白翳语塞,这转了半天带他来这儿了!再看看大家的神色,干嘛用一副‘求深扒财主家隐秘八卦’的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狗仔队!   不过,八卦之魂是会相互吸引的,不动声色的往那儿走,然后很自然的扫了一眼何财主的大门,果然阔气的不得了。   大门紧闭,庭院深深,里面一定藏了很多不可言说的故事……   “走吧,回宫。”差一点就要过上大爷大妈的生活了,搞不好哪一天连谁家养的狗每天吃什么都知道。   “哟,真是有缘,咱们又见面了。”   又是那贱兮兮的声音,白翳看着挡在跟前的青年,正是那个何云天,看着后面随从手里捧着的盒子,白翳嘴角一勾,如意居看来刚刚赚了一大笔。   不想理他,白翳示意大家也别冲动,这种人就是越理他就越来劲,不过他也忘了,越不理其实也来劲。   错开身子就要过去,可是何云天哪里肯让他走了,在店里就勾的他心痒痒的,刚才看见白翳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更是难耐的很。   这样的美貌男子比女人还有味道,遇见了哪有放过的道理。而且悄悄眼前人穿的一身浅色长衫,面嫩唇粉的,银丝绣纹的腰带,显得腰细盈盈一握,啧啧,原来男子也能如此勾人。   “这位公子,相逢即是有缘,你我二人今日两次相遇,定时上天安排的缘分,前面就是我家,实不相瞒,本少爷姓何,何云天,你知道的吧。”   知道个毛线了啊!   “你这人好生孟浪,好好的挡住我家先生干嘛。”小冬子看他色眯眯的样子气的上去就怂。   “跟你说话了吗?你这多嘴的奴才滚一边去!”何云天气坏了,我跟美人说话你个下贱的奴才开什么口,吸引本少爷的注意?呸。   白翳一听这话顿时非常不高兴,小冬子是他的人,别说他了,就连大王都没骂过他你一个纨绔子弟凭什么?   “小冬子。”   小冬子退到身后,冯玉拉了拉他的手安慰他,胡大胡二一看这情况,大人遇到登徒子啊,这还得了,当时就要拔刀了,何云天摇着扇子轻蔑的看着挡在白翳身前的两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劫本公子的财不成,”他用扇子点了点身后随从捧着的盒子,“这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这磕了碰了,你们担得起吗。”   这是遇上癞子了,白翳一点不怀疑,这小子会来碰瓷这一招。在他的示意下,胡大胡二收了架势站到了他身后,他拱手对何云天问道:“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   何云天骚包的一笑:“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看一眼就算认识了?”白翳莫名想到了萧锦毓,确实看了一眼就认识,不但认识了还睡一起了,分分钟的事儿。想就这句话手撕登徒子的白翳顿时一阵汗颜,但跟他同居的是大王啊,不是普通人,所以白翳又理直气壮了。   尽管内心风起云涌,但表情依旧云淡风轻。   “不,两眼。”何云天比划了一个二,“既然认识了,何某还请公子到府上一聚,咱们再,深入了解了解。”   白翳心说我看你也确实够二的:“哦,原来看两眼就能算认识,方才我看到了一只无家可归的狗三次,这么说,那只狗比何公子要先认识我,真是抱歉,我现在要赶去和那只狗好好了解一下。”说罢,白翳就带着人避开他往前走。   “你!”   何云天那肯善罢甘休,没和美人搭讪成功,还没说自己不如狗,这气何公子也咽不下。   白翳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小冬子说:“小冬子,一会儿看见那狗,可要小心些,看看那狗的性子如何,会不会咬人,毕竟要是被狗咬了,我们总不能咬回去。”   冯玉忍不住一下乐了,何云天气的上前道:“伶牙俐齿,一张小嘴儿倒是能说,本公子今儿个到要看看,你除了一张小嘴,还有别的本事没有!”   白翳无视他猥琐的目光打量自己,倒是颇为得意的回道:“除了能说,小爷我当然还有别的本事。我看你尖下巴不能吃苦,颧骨低自控力差,鼻梁矮没上进心,印堂发黑天庭发灰絮絮叨叨没头没脑,你要倒霉了,你家……啧。”说话说一半什么的,这是潜规则。   何云天一开始听他说是越听越生气,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一样,不能动弹。虽然白翳没说完,但何云天会脑补啊。白翳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趁着他发呆的空档带着人走了。   “他家果然有问题。”   “那必须有问题,”白翳得意道,“本大人我人称乌鸦嘴,那不是白来的。”   “先生,你那是神机妙算,乌鸦嘴什么的都是民间乱说的!” 第七十回 共浴   第64回   白翳被说是乌鸦嘴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无所谓,乌鸦嘴什么的虽然不好听,但从反面也证实了他说啥都准的事实。   想一想,貌似除了下雨是好事,其他说的都没一件事好事。看这事真不怪他,因为没人要他占卜个姻缘啊财运啊什么的。   “冯玉,我给你看看运势吧。”   “不不不,”冯玉忙摆手,“怎么能让先生做这样的事,不用不用,随遇而安,随遇而安。”   “你不会是怕了吧。”白翳说,“我可以不说不好的事,只说好的事啊。”   冯玉小声道:“可是,既然能占卜得知即将发生之事,我肯定想知道不好的事啊,这样才能避免灾祸。那些好事,既然是会发生的,就不必去在意也不必提前知晓了。”   说得好有道理,白翳觉得自己以后要坐实乌鸦嘴这个称号了。   皇城庆安其实蛮大的,真要靠11路一天逛完也不可能,他们这次只是溜达了主要的街道,其实白翳比较想看看所谓的贫民区,就想现代社会一样,耸立的高楼大厦后面,是隐藏在其中的群居房,当然,这些群居房迟早有一天也会被拆掉,一家家从平常百姓变成百万富翁,可在古代,最不缺的就是空地了,一住就是住一辈子的事,哪里会有拆迁这么好的事。   可当走到交界处,白翳就看到好几个人躲在墙角处当街排泄。   “……”白翳盯着白花花的屁股魂儿都要出窍了,“这……这这……”他这个文化人也无语了。   在愣神之下,众人已经将白翳赶紧带离了那片地带,等白翳回过神,他已经上了马车,马蹄滴滴答答,白翳问冯玉:“这些人平日都这样吗?”   冯玉照实回答:“这样的事才算挺平常的,主街上由于比较热闹,故当街不雅的人少之又少,远离主街人群,就……”   “可这样,多脏。”这不就是随地大小便吗,在高速上前后没厕所还能理解,这可是随后都有人经过的。简直不敢细想。   小冬子忙给白翳倒茶布点心,说了点小笑话想岔开这个话题,毕竟看到那么污浊的场面,对他家大人来说简直是种玷污。   白翳理解小冬子的好心,可这么野蛮原始的行为,既然他看见了就要想办法解决,不然只要上街就肯定会碰到。   庆安是皇城,都这样,那其他地方就更别说了。他既然在这里,就要想想办法,他就不信了,真有人会愿意当街那啥吗?露屁股的事除了心理有问题的人愿意让别人看见,但凡正常人也都不愿意吧。   “要想办法解决,不然不说这种行为不雅,脏乱差的也会滋生很多病菌蚊虫,现在世道太平没有天灾还好,万一哪天有了传染病什么的,这更会加重疫症的传播。”   “可是,”小冬子觉得挺难的,“三有三急,这……”   在他们看来很难,在白翳看来却很简单。   “公共厕所?”萧锦毓放下书,听着谪仙的白翳跟他讨论如此有味道的问题。   白翳知道跟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谈论这问题简直不应该,虽然是很小的事,但关系到大越的国体国容国貌,而且更重要的是,能赚钱啊。   “对,公共厕所,”白翳握拳,开始展望未来,“在街道上隔一段距离,或者在片区,设立公共的厕所,盖一间屋子,男女分开,虽然女性不太上街,但也她们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所以还是要准备出来,左右分开,有专人看管,负责打扫卫生,保持干净,进去使用的人需缴纳一定的费用。”   萧锦毓点头,不过又有些质疑:“有些人随便惯了,即便有这样的厕所,也不一定会去上,毕竟随便找个街角就能解决。”   “所以大王还可以成立一个庆安城物业小组,专门负责街道的干净整洁,乃至治安,治安小组可以雇佣衙门的捕快侍卫,而庆安城所有的商铺都要上缴一定的费用,,而治安小组除了日常巡逻以外,一旦店铺发生纠纷,都可以找治安小姐解决,这事衙门就能干,我看衙门门口的鼓都长蜘蛛网了,闲着也是闲着,干嘛不好好利用。衙门有了额外的收入干活也会积极一些,而物业收的费用一部分是不能动的,平日里用在日常修缮和一些公共设施,这样大家能看见自己交的钱用在哪里,心里也不会排斥了。不过跟钱有关的工作,一定要找个可靠的人,切不可玩忽职守,将钱挪用他处。还有,赋税要做调整,很多纯为了收税而收的杂税都可以减免掉。”当然,等以后城市建设起来后,物业的用处会更多。   “寡人也有些想法,”萧锦毓说,“就翳儿说的厕所,也不能千篇一律,有钱人家里的下人出门也是眼光颇高,翳儿以前说过,赚有钱人的钱。”   白翳眼睛一亮,听明白萧锦毓这是说要盖个高大上的厕所,立刻附和道:“没错没错,要盖一个五星级的,高大上的!服务要好!有水洗手,有柔软的厕纸,还要有镜子梳子!总之要让他们流连忘返!”   萧锦毓:……   刘英:……   想一想,貌似大王的厕所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这这……是不是有点冒犯的皇威啊。   白翳好想也对这样的洗手间有了即视感,不过他安慰萧锦毓:“大王你身为一国之主,眼光要放的长远,不要觉得百姓跟你平起平坐了,其实并没有。”   “哦?”萧锦毓看着他眼里都要冒出铜板了,便想听听又有什么。   “当然!”白翳走到他身侧讨好的给他捶肩,“只是按皇宫的级别打造,但跟大王用的,那还差一大截子呢,而且最主要的区别是大王用卫生间是不花钱的,其他人用那是要付钱还能享受到的,而且即便再豪华,也不可能豪华过大王嘛,更何况这费用,最后还不是大王您的。”   难得见到白易狗腿子的模样,可就这样子,让萧锦毓更加喜欢,毕竟这样的白翳才更真实,刘英在一边听了啧啧称奇,能把出恭说成是享受的,恐怕这天下除了白天师,也就没别人了。   晚上萧锦毓带着白翳到了汤池,白翳对王宫里的奢华又有了进一步了解。虽然池子不大,但要蓄满这么一池子的热水,也是很费时费力的。   果然,赚钱是很有必要了,不然怎么支撑这么能造的萧大王呢。   赚更多的钱,为了更好的生活,当然,既然收了钱也就有了责任,各执其职,为了百姓更好的生活。   萧锦毓靠在池边,双臂敞开,白翳看着水珠从他的胸肌滑落,再看看自己的身子板,真是气死人。不但心理不平衡,更有点燥热,毕竟跟萧锦毓泡在一个池子。   长久没有过纾解的白翳也有点那啥,只能想点其他的转移注意力。想着想着,又想到服务这两个字上来了,随后突然一乐。   “翳儿想什么好笑的?”   白翳抿了抿嘴,又有点忍不住,觉得这么好笑的不跟人分享一下十分的难受,便说道:“想到有一家店,我老家那边的,服务特别的好,很多人对这家店的服务评价都特别高,其中有一个人的说法尤其让人关注,他说,这家店态度没话说,尿尿就差给你扶鸟了。”   白翳趴在池边直乐,乐着乐着就想哭了,好想吃火锅,尤其是麻辣的!   不过他眼泪还没流出来,下面的唧唧就被捏住了,萧锦毓贴着他的后背挨着他的耳朵,悄悄说:“那翳儿说,寡人的服务算不算的上最最好了?” 第七十一回 建公厕   对于男女恋男男恋女女恋这些事,白翳当然都知道,作为一名兢兢业业的好中医,时不时也会有人挂号过来要求开点包养后庭花的药,毕竟书看了辣么多,古代小说里都会有滋养后庭的药丸,保证用过的都说妙   他这么认真绝不是因为好奇男男爱啥的,而是出于一个中医的认真态度。所以那些男男恋,在他眼里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看来寡人的分值并不高,毕竟都没有让翳儿舒服。”   “不不不,”白翳不满意大王的伺候,那不是找死吗,“我只是,有些不适应。”   “翳儿不喜龙阳?”   白翳不言语,他很怕这萧锦毓会在他回答完后再给他挖个坑,毕竟这个男人鬼精鬼精的。见白翳不言语,萧锦毓也无所谓:“无妨,寡人也不喜龙阳,不过大越喜龙阳之人也不少,翳儿不必有负担,像寡人一样泰然处之便好,说不定翳儿以后就会知道男子之间的好。”   所以萧锦毓是在告诉自己他弯了?   exm,这关我啥事!   “大王,我觉得吧,喜欢龙阳还是喜欢女人,这都是个人问题,重要的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要有一颗真心,而不是觉得,这女的漂亮,这男的不知道什么滋味,以这样的玩弄之心,到最后是害人害己。”白翳扒了扒萧锦毓的手,结果没成功,反而被萧锦毓拉住叫他自己握住自己,然后手又被男人的大手包裹住,上下上下,“我跟你在说正经事,你居然这么不正经!”   “翳儿说的话,寡人听得很认真。”   认真个屁!   “翳儿希望真心换真心,不希望一捧真情付之东流。”   白翳用胳膊撞了一下萧锦毓,奈何萧锦毓太结实了,跟撞在墙上没啥两样。萧锦毓觉得白翳的小嘴一张一合,嘴唇因热气而显得更加殷红十分好看,相信尝一口下去,口感也定是香软的。   萧锦毓问他:“如何,寡人现在可是最高分?”   白翳实在受不了这样流氓的人,捧了水泼在他脸上,趁着空档上了浴池的台阶,萧锦毓看着白翳擦身子,细腰翘臀,墨一样的黑发披散在后背,水珠顺着脊椎往下,美景不可言喻。好半会儿才对他说:“等过了夏至的祭祀,寡人带你去丽县,那里有一处汤池,水从山间石缝中涌出,四季常温,寡人命人引水入池,还在那里修了行宫,翳儿一定会喜欢。”   那不就是温泉吗?   白翳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等好待遇:“喜欢喜欢,那说好了,等祭祀结束就去。”   “当然。”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大王的正事重要。”   白翳不知道是不是纾解过的原因,这一觉睡的特别好,相反,萧锦毓睡在他旁边,看了他大半宿,等睡着了又是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全是光着膀子的白翳和光着屁股的白翳,还有白翳的大白腿,醒过来时天还没亮,轻轻地起床叫来人伺候穿衣,回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人,觉得自己的苦日子已经开始了。   白翳睁眼,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想着头一晚两人在浴池里撸了一把,觉得自己挺牛逼,能让大王亲自服务,等牛逼完了,才想起重点问题,撸了。   将被子盖在头上,觉得自己的苦日子要来了。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都十分有自觉。   萧锦毓动作很快,不出几日,街上就出现了新的办公衙门,叫‘庆安物业管理中心’,名字是白翳起的,简单粗暴,门口挂着告示牌,上面一二三写着管理中心负责的各个事项,并且还有专门负责人的名字。   “治安问题负责人:李一。 环境问题负责人:刘二。财物问题负责人:胡三……”   百姓围观着告示牌,有识字的念着上面的内容,对这个新冒出来的部门,百姓们都持观望态度,他们第一个反应是又要上供,第二反应还是又要交钱。   不过很快,通知单就到了各个店铺,街上也有人敲锣沿街串巷的吆喝。物业试运营一个月,这个月不收任何费用,让大家熟悉熟悉,费用从第二个月开始收,同时取消一系列附加税。   得到这个消息后大家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说有新的税要交,但比起免掉的税,还是很合适的,而且以前交税,交了就交了,即便遇到困难也知道自己想办法,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个物业管理中心,据说口号是‘有困难找物业’,最起码有地方能求帮助了对不对。   还有街道上崭新的公共厕所,两边挂着牌子,一目了然可以看出男和女,房子虽简单里面的东西却不简单。对于时不时就在街角大小便的,其实谁愿意在外面露屁股,但忍不住了你也没辙啊。现在居然有了这么个东西,要收钱,也不多,一次一个铜板,要纸就两个铜板,里面也干净,还有专人打扫,啧啧,真不错,比自己的恭桶还干净。   在大家刚适应了这些新东西的时候,庆安独一无二的五星级公厕出现了,建的十分高大上,每天一堆人围观,进里面收费不便宜,是收银子的,一个小银坨坨,有一两,但每次有钱人上完出来,就看到一堆人落在自己身上那羡慕的眼神,顿时觉得这钱花的值,太值了!小费丢过去。 第七十二回 不孕不育   由于这种高级公厕使用的都是有钱人,所以相应的服务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当然,男人都要面子的很,也不会在里面做出什么不文明的举动,大家也都特别爱干净,这让白翳很欣慰也很感慨。   对比公共厕所的使用率,男性居多,女性少之又少,就算使用的,也是上了年纪的大妈们,不过该怎么还是怎么,即便没什么使用率,厕所内还是一样干净。有人提议取消女厕或直接改成男厕,但白翳否定了。白翳觉得,事情虽然不起眼,但这也许是在古代为男女平等做出努力的第一步。   桌椅板凳枕头牙刷的制作都慢慢上了正轨,一开始枕头都只是白翳萧锦毓在用,所以都是在宫里的针工局制作完成,现在对外销售了,所以在外面弄了一个制作纺,春杏春桃负责培训枕头的制作,白前和白术有宫里的制作工艺,不但指导牙刷,还会针对桌椅的花色样式进行设计,当然,在里面干活的人都是签了协议的,外面的人买成品回去模仿那没辙,但是从内部泄露肯定不行,这个一定要杜绝。   枕头的出货量相当大,从便宜的到贵的都卖的很好,整个庆安几乎把自己家里的原始枕头都淘汰掉了,其他商人慢慢也开始模仿起来,于是白翳又画了个折叠椅的图纸,这玩意儿这会儿可没有。   椅子折起来的时候方便携带也好存放,用的时候打开就成,这一下就掀起了购买潮,而且白翳为了巩固住客源,给老顾客送上了vip卡,以后拿着这个小牌牌,不管到哪家如意居,都能打九折,这个折扣卡限时赠送而且只限老顾客,以后想要也可以,交年费办卡,也不多,十两银子,不但享受新品第一时间使用的机会,还有抽奖。   这东西羊毛出在羊身上,对现代人来说会员卡已经满大街都是了,更高级的玩法是储值卡,这个白翳有大招。   桌椅的需求也与日俱增,随之而来的当然也是人手的问题,白翳借此机会跟萧锦毓提议了征用女工。   因为很多女人在家里就是绣花种草无所事事,人一闲就要出事,大门一关里面大房二房跟三房天天彼此看不顺眼,其实就是闲的,你让她们天天干活试试。   其实也不用她们出来,消息已经放出了,之后便会有专人上门来询问,愿意的就会做记录,之后进行测试,合格的就会派活,工钱每次完工后合格了当场结算,所以呼吁女同胞们亲自交付成品,这样能感受到收钱时的愉悦。没有合格的也没关系,以后还有工作的机会。   这样的行为是颠覆性的,在大男子主义的当下,男人们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出来拒绝,觉得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出去了也容易红杏出墙之类的。甚至朝中官员大部分也发出这样的声音。   白翳听了只能呵呵,第二天就上朝去了,大家看到久未露面的天师大人今天居然来了,顿感稀奇,同时也觉得后背凉飕飕。   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不易抛头露面?难不成家中女眷长的太丑不敢让人看?容易红杏出墙?对自己没信心干脆连官也别做了。”   “……”朝堂上安静地不行,众人一脸茫然装,假装说的不是我,我们什么也不懂。   萧锦毓高高在上,欣赏着白翳霸道的态度,这样的可人儿真叫他欲罢不能:“自上位以来,寡人一直觉得自己广纳谏言,共谋发展大越,朝堂之上众位也可畅所欲言。今日天师好不容易抽空上朝,众卿怎么都不言语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叫天师怎么看待寡人,叫史官怎么记载寡人?传到百姓耳中,指不定会说寡人限制你们言行,不让你们进谏。”   “大王赎罪。”   哗啦啦的下面跪了一片,只有白翳和衡松二人站着,衡松气色好了不少,似乎已经走出了妾侍风云的阴影,他不理会后面一众人,拱手行礼向萧锦毓说道:“启禀大王,臣以为,女子当下生活实在不易,从出生便被严格教诲不能随意抛头露面,不然视为不守妇道。男子可三妻四妾,女子多看男人一眼,就被视为不贞不洁,这如何公平?”   衡松话一出,朝堂上又叽叽喳喳开了。   衡松才不管他们,反正他现在单身,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娶老婆了,所以,你们这些可恶的妻妾成群!   “大王,以前又璩贞浴血征战沙场,更有苗氏出口成章,可结果如何?似乎男人很怕女人比他们强,比他们有才华,故娶妻纳妾之后,只当她们是生儿育女的工具,甚至有了过错也将错误推卸给女人,这真乃大丈夫所谓?”   璩贞是萧锦毓的曾曾曾祖母,苗氏是民间才女,这两位世人都不陌生,很多民间话本上还有这二位的身影。   “太师,此言差矣,男人什么时候把错推给女人了?”有人上前怂。   这问题太好回答了,白翳抢答:“生男还是生女这事,男人就把错推给女人。”而且一推就是几千年。   有人讥笑:“女子生孩子,生不出男婴,难道不是女子的错?男子何错之有?”   “你无知并不是你的错,但你把无知当理所当然,那就是你的错了,”白翳拱手对萧锦毓道,“大王,我从小跟随师父习玄学,也习得歧黄之术,师父曾研究出,男子体力有一种物体是女子没有的,而生不生男孩,正是取决于此物。”男人的染色体是xy,女人的是xx,所以肯定取决于男人,而且还需要在一个弱碱性的环境里受孕,现代社会这都不是什么秘密。   “荒谬!”   “就是,这真是无稽之谈,生男生女那完全是送子菩萨送的。”   “对,男孩要求的,心要诚。”   “……”   白翳也是无语,这算不算自己打自己脸,说好的都是女人的错呢?怎么又说道送子菩萨身上了。   白翳给菩萨双手合十道了声谦,对开口的几人说:“众位这是又要怪菩萨了?菩萨知道了会生气的。”   “不不不!”众人忙摆手,我们只是不想承认天师说的话而已。   “敢问天师,”有人上前,“既然天师如是说,那下官是不是可以确定,天师的师父,已经研究出了生男婴的法子?”   白翳看着他,又看看大家,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大家看他的眼神又不一样了,一个个就跟狼见了肉似的。   衡松用胳膊撞了撞他,小声道:“感觉他们要把你吞了。”   “……”这话题貌似是你挑起来的吧。   白翳一直知道国人骨子里的重男轻女,但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身处重男轻女的洪流之中。   所以他立刻脱口而出:“不,师父只研究出治疗不孕不育的法子。”   “当真!!!”   我去!白翳为毛觉得这话一说气氛更紧张了?! 第七十三回 动员   还没退朝,但很多人心都飞了。   是的,比起重男轻女,生不出孩子的才更着急,他们才不会在意生出来是男是女,只要有孩子就行。所以,当听见天师大人的话,就仿佛看见了石头开了花。   全城女性总动员做女工的事也没人唧唧歪歪了,萧锦毓也第一次感觉到他的臣子用眼神埋怨他上朝时间太久,心下觉得好笑,挥挥手,刘英宣布退朝,众人跪着跟大王说拜拜,然后白翳就被几个人盯了盯。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包围的时候,大家却都走了。   “……”这是为什么?刚才明明都一副如饥似渴的表情来着。   白翳的疑惑之情都写在了脸上,衡松站在他身边看着大殿内慢慢离去的人群,说道:“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这些人多半会私下寻你求方子。”   “可我都住在宫里,他们离开这里还能去哪儿找我?进宫都要先上报,大王允许了才可以的吧。”   “你最近不是总出去吗,进宫不行,在外面肯定能找人堵你。”   “那我不出去了,一听就感觉跟绑架似的。”   衡松和他往外走,听他这么说,不由的一笑,小冬子见二位大人出来,忙过去堆着笑请安:“奴才给衡太师请安,白大人,衡太师,大王有请。”   小冬子带着二位到了书房,刘英看见他们来了忙请他们进去,萧锦毓见人来了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问白翳:“听说你准备挨家挨户亲自上门游说?”   “是。”   “这种小事何须亲力亲为?你知道庆安城有多少户人家?你知道又有多少刁民!”   萧锦毓很不高兴,甚至很生气,最近白翳一有空就跑出去,一出去就一整天,而且每天回来后就写写写,虽然字依旧难看,但写的东西确实对大越发展十分有好处,可这些事如果是建立在两人独处时间减少的基础上的,那萧锦毓宁愿不要。   毕竟以他的脑子和未来计划,大越也会越来越好。   本来他在他的小天师脑子里就只占了一丢丢地方,现在更是挤没了,萧大王想想就心塞,都好几天没纾解了好吗!给他纾解的人倒床上就睡,一点都不解风情!   要是换了别人,萧锦毓一定把他拖下去砍了!都还没侍寝了就这样,等侍寝了可怎么得了?   太放肆了,一点都不是合格的同床人。   “大王,我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有治安处的人跟着,还有胡大和胡大,”白翳跟他卖萌,“大王,就算有刁民肯定也不会跟我发生正面冲突的啊,我可以打着您的旗号去的。”   “打着寡人的旗号?”   “对啊,狐假虎威嘛,大王你懂的。”   “寡人不懂。”萧锦毓虽然不生气了,但还是不放心,“现在看似风平浪静的,但寡人清楚的很,寡人在准备,那些人也在准备,他们看得见寡人,可寡人看不见他们,”他略微担忧,“据探子回报,公子恒自从上次回去后就不怎么出门,在家也是弹弹琴听听小曲儿。按他的性子,他不可能按捺的住。”   “嗯嗯,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锦毓看他,最终也舍不得瞪他。衡松现在身体不错,不会走几步就咳的要断气死的,而且瞧着白翳此次出宫,感觉似乎很有趣。   于是一颗宅男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出动请缨道:“大王,臣愿和天师一同前去。”   “不行。”萧锦毓秒回拒绝。   “大王,这是为何?”   “万一出了事,岂不是让大越损失两位重臣!”萧锦毓瞧着他们俩单薄的身子,“你们二位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寡人是为你们着想。”   “大王,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啊。”   衡松附和:“大王,我可是你的老师,聪明才智那是整个大越有目共睹的,不然怎么能交出如大王这般出色的学生。”   白翳瞅他,#为了出宫我什么都说得出来#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们又不干什么。”这种居委会大妈干的事,只是动动嘴皮子好吗。   “不需要舞刀弄枪。”   萧锦毓被他们的热情和执着打动了……必须不能,不过对这二位四只眼盯着,最后也只能妥协:“好吧,不过切记,不要落单,遇到事不要硬上,翳儿,”萧大王口气一变,“别在外面太过贪玩。”   “我们是去干正经事。”白翳挺着小胸脯。   衡松出宫回府,白翳跟着小冬子步伐欢快,小冬子十分高兴,他就知道,他家白大人没忘记何云天家的事,这么好的机会,大人一定会去何财主家一探究竟。   夜里白翳又在那儿奋笔疾书,萧锦毓将他的笔抽走丢了出去,小冬子蹬蹬的跑过去捡起来,顺便给这二位留下二人世界关上大门。   “你干嘛!”   “翳儿这几天又冷落了寡人。”   “……”无力吐槽,“从来只有大王能冷落别人吧,我哪有胆子冷落大王。”   萧锦毓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下身:“看,冷落了没。”   “你!”白翳尽量让自己冷静,不然他可能会想翻手一个煤气罐,“大王,自重。”   “寡人已经很自重了。”   对对对,差点忘了这人是大王,想要和人啪啪啪是不需要经过别人同意的,甚至啪完了别人还要感恩戴德,想到这里,白翳心里不痛快:“我跟你说,明天我可要出去干大事,我心情不错,你别找事。”   “翳儿,普天之下能这么跟我说话的,也就你一个了。”   瞧,都不说寡人了,直接说‘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那怎么着,大王是觉得委屈?”白翳不看他,盯着边边角角,像是要从那些物件儿,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似的,“也是,您是高高在上的大王,都说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我这天天让你不满足,让你不痛快,你是不是想着哪天也把我杀了?别摇头,你如果没想过杀我,是不是要问我,‘看,你都这样了,寡人都没杀你’,敢问,大王,我应该如何回应?是立刻跪地磕头谢主隆恩,还是赶紧躺平满足大王?也是,现在大王对我欲求不满,我就应该赶紧麻利的从了,把衣服脱了让大王尽兴,不然哪天大王不稀罕了,不要我,嫌我烦不守规矩乡野村夫一个了,我岂不会死的难看?”   “瞎说什么!”萧锦毓将他抱进怀里,又不敢太过亲密,他也觉得憋屈,想他堂堂大越的王,现在居然要小心翼翼,生怕将恼怒的人儿给弄哭了,看着白翳眼睛泛红,当下手足无措起来,“翳儿,好翳儿,寡人从未看轻你,也从未那般想过……虽然寡人也想过将你……但,你看,和你同床共枕至今,寡人可有做过越举之事?沐浴那次不算!”   白翳被他抱着坐在他大腿上,这姿势太怪了,动了动,却被萧锦毓抱得更紧。太羞耻了,他一个大男人弄成这样,他都快人格扭曲了。   也是,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岁住在宫里和萧锦毓一起,周围人也挺多,可毕竟这里不是他的家:“这里没有我的家,刚来的时候我总在想要怎么回去,后来想,要不要回去,现在是不想了,我甚至连家乡的样子都要靠在梦里偶然梦见,可这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翳儿,你说这话,真让寡人心疼,”萧锦毓用手指擦掉了他眼角落下的一滴泪,“寡人见不得你这般模样,寡人答应你,这大越这王宫,就是你的家,寡人就是你最亲的人。”即便现在还不是,但迟早会是。   白翳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最亲的人?”   “嗯。”   “家人?”   “对,家人。”夫妻……哦不,夫夫,不也是家人吗,一样一样。   白翳道:“那说好了,既然是最亲的家人,那大王以后不能欺负我。”   “……怎么算欺负?”   “……说正经的。”   “寡人没补正经。”萧锦毓问,“还有呢?”   “要是有人欺负我,你要帮我。”白翳想起以前看过张柏芝演的河东狮吼,里面有一段很经典的台词,但他不可能把那段吼出来,第一他是男人,第二他还要脸,不过该提的要求,此时不提更待何时,“虽然你是大王,但我希望我们之间互相信任,大王万万不可听信谗言,被人挑拨。”   “谁敢!若有人敢说翳儿的不是,寡人并拔了他的舌。”   想想都疼!   “还有,既然是家人最亲的人,那大王就要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合理要求。”   “不合理的寡人也会答应。”萧锦毓捏了捏他的下巴,表情十分宠溺。白翳不同于其他男人,所以萧锦毓决定改变策略,用自己的关爱填满翳儿那想家的心,让他想家的时候,就到自己怀里来。   白翳听到他这么说,又看到他这表情,心里居然挺高兴,刚才那点矫情的情绪也被冲没了,当然,识时务的人会知进退,想想萧锦毓如此骄傲的人会说出这般话,他见好就好,当然不忘记灌鸡汤:“大王,家人的话除了互相信任,还要互相尊重,互相依偎,做彼此坚实的臂膀!”也做彼此的天使……“独自前行时,不会孤单害怕,当受挫时,家人给你勇气,当你勇往直前时,家人不会是你的负担,成功或失败,健康或疾病,生或死,都和彼此在一起!”   “……那不是家人,那只是你,翳儿,寡人的家人只有你了。”   白翳握着他的手道:“那你就更好珍惜我了,当然我也会珍惜的。”当然,重要的是最后一句,“所以,家人之间不可以强迫做不愿意的事。”   然后,白翳就被萧锦毓丢到了床上,当然,没有强迫,什么也没做,只是在第二天萧锦毓怎么都没让白翳起床罢了。   “因为翳儿最喜欢睡觉了,寡人怎么可以让翳儿起床!睡吧,今天别起了。”萧锦毓拿起地上的鎏金尿壶,“寡人伺候翳儿尿尿?”   “……”(┳_┳)... 第七十四回 药不能随便喝   白翳被这甜蜜的负担折腾了一上午,眼看午饭都要被萧锦毓按在床上吃了,白翳才抱住萧锦毓的腰大呼“大王我错了”。   萧锦毓摸着他的脑袋说:“翳儿这话从何说起?难道是寡人做的不好?理解错了翳儿的意思?”   白翳咬牙,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好在萧锦毓也没再逗他,只是交代他多加小心,上回何云天的事让他耿耿于怀,尽管事后白翳安然无恙回来,但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且明明白翳的名气全城皆知,怎么还会有这样有眼无珠之辈。   怪只怪他家翳儿长的太好了,色胆包天,古人诚不欺我,萧锦毓决定培养一些暗卫。   用过膳,白翳带着一群人赶紧去和衡松回合,衡松看见众人,对他们喜滋滋的脸庞很是不解:“今儿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有啊大人,今天要去何财主家。”   衡松还是面露不解,白翳跟他走在一起,无奈的摇摇头,讲前几天的事讲给他听,衡松听后一愣,居然表示不知道。   “衡大哥没听说过?”白翳一想,也是,衡松能当上太师,小时候学习就很好,听萧锦毓说是个小神童。在古代,虽然学的种类没有现代多,但光国学什么的就够受的,而且夫子们天天会检查背诵,以前不是总说xxx倒背如流,看古代xxx借着光读书写字多刻苦。   古代条件有限,能成为文豪大知识分子那绝对是很牛的事。   衡松不但学成了还要交萧锦毓,萧锦毓又当上了大王,不得不说,衡松是厉害的,所以,白翳想,他一定是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了,以至于根本没时间理会那些市井八卦。   于是,他看着衡松态度又不一样了,出口成章大书法家帝王之术治国之道什么的,这种真·偶像,他突然觉得叫衡大哥不太礼貌了,应该叫衡老师。   衡松:……   庆安城里的人也都接到了通知,管理处给了一份名单,上面有同意的,很多都是普通人家,有点钱有点脸面的,签的不多,扫了一眼上面没有何财主家。衡松看完名单后说:“好几位大臣家也没签。”   “昨天刚上完朝,不签这不是违抗圣旨吗。”   “也可能就是为了让你上门吧。”   白翳眼睛一亮:“不会是为了生娃娃吧。”   衡松点头:“其他人不知道,但他们是知道你要亲自上门游说的。”   这帮人居然还挺聪明。   管理处的人给备了马,可惜白翳不会骑,不但不会骑,他看见那马站在那里比他还高,心里就发怵,他不骑衡松也不好意思骑,于是他们在前面走,后面两匹马跟着,说是万一走累了就能骑了。   白翳心中戚戚然,看来自己要学的东西除了写字还有骑马,还好不用写琴棋书画和射箭,不然真要去死一死。   敲了几家门,都还算顺利,又到了一家,衡松冲白翳使了个颜色,等门开了,管家一看这阵势,立马就请了进去,老爷有交代,今日会有贵客。   白翳被请见了厅堂,众位刚落座,茶水点心就到位了,然后一张殷切的脸,白翳觉得脸熟,但具体叫不上名,衡松小声告诉他,这是刑部李大人。   寒暄了片刻,那位老爷将白翳和衡松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后,才张了张口,要说正事,但又难以启齿憋得脸都红了。   白翳好心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我已知晓。”   “果然是天师!如此神机妙算!”李大人都快老泪纵横了,“那,我们上书房?”   毕竟事关隐私,白翳点点头,只带了小冬子,到了书房,小冬子在门口候着,还不忘对白翳说道:“奴才再次候着,若先生有事便唤奴才。”   “多谢公公。”李大人给小冬子行了个礼。   这就是现实的阶级主义啊。   白翳进了书房,李大人都快给白翳跪下了,白翳一把拉住他,李大人怎么说也是长辈,哪有这样下跪的道理:“李大人,你这样实在让我羞愧难当了。”   李大人请白翳上座,白翳怕他还是说不出口,便开口问他:“是大人您,还是你的……”   “唉,是犬子。”   开了头后面的就好说了,李大人的爱子姑且叫小李,今年26了,成婚已有六年,可至今都没孩子,请大夫看过,也吃了不少生子药,甚至还去庙里添了香油供奉了菩萨,希望能求个一儿半女的,可一直没动静。   “下官现在真不求一定要是孙子,只要他们能有,下官就知足了。”   白翳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衣袖,问道:“敢问李大人,请大夫喝汤药,是给你儿媳妇喝的,还是给你儿子?”   李大人深记得昨日白翳在朝堂之上说的男女地位的事,面露尴尬:“先一直是儿媳妇在喝,后来……后来儿媳妇喝了不管用,前几年让儿子也一起喝了。”   “恕我直言,孕育胎儿本就是男女一起阴阳之事,不能只说是女人的问题,也不能单说是男人的问题,如果方便,将二位请来我给看看可好,”白翳当然要把有些话说在前面,“不过都六年了,我也不能说一定能治好,因为有些不孕是天生的,命中注定,不可逆。”   “是是!”李大人点头,赶紧开门让人叫他儿子和儿媳过来,显然根本就没觉得白翳会治不好。   白翳也是头疼。   不过就李大人的面相来看,也不是福薄之人,不消片刻,小李和他媳妇儿就来了,白翳瞧他媳妇儿的样子,精神不太好。也是,在这种时代,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会遭遇什么闲话可以想象,不过这位李大人居然都没叫儿子休了她,到现在还寻求治疗,冲这个白翳也会努力试试。   两人进来就给白翳跪了,咚的一声,白翳让二人起来,小李却梗着脖子道:“我此生只意属馨儿一人,即便注定无后,我也绝不再娶!”   “相公……”   白翳:……   #现场版秀恩爱的杀伤力有多大?在线等急!#   白翳被他们秀了一脸,心里有些同情李大人,看李大人已经波澜不惊的表情,估计已经被秀习惯了。   白翳先给小李号脉,之后给他夫人号脉。不孕的原因很多,如果是身体里面的问题,这个白翳是真没办法,当下肯定不可能有做手术解决输卵管堵塞之类的条件,也没有检查小李精子活跃度的设备,如果只是身体的原因,还能试一试。   等把完脉,问了一系列问题,比如日常饮食爱吃的食物什么的,白翳松了一口气,老天爷对他真不错,第一次看这么难的病居然给打他脸。   “白大人,如何?”李大人惴惴不安的问。   白翳收回了手:“七成把握。”   艾玛!七成呢!比一半还高!李大仁顿时喜出望外:“谢天师大人!此恩此得,下官今生无以为报!若今后有事,只要是下官能帮得上的,定当鞠躬尽瘁!“他甚至感慨,“我大越有天师此等大才,真是幸事!不但上通风云变化,下通八卦五行,还会治病,不孕不育……”   “停停停。”白翳脸都绷不住了,虽然他现在已经被夸习惯,听到这样那样的赞美(羞耻)之词也能面色不崩,但能不能不加‘不孕不育’这个小尾巴…… 第七十五回 上何府咯   听说白翳有七成把握,李大人一家简直高兴的哭着,他家小李公子更是含情脉脉的握着他媳妇儿的手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大人假装自己已瞎,说都是以前庸医误事。   白·专治不孕不育·天师·翳耐心的给李大人解释:“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喝多了也会出问题。”   他看着李公子的夫人,这个女人因为听说自己有七成可以生了,似乎又对自己有了自信,在白翳看来,这女人无疑是坚强的,即便是她的公公和她的丈夫没有对她过多指责,她也每天生活在自责里,丈夫对她越好,她就越良心不安,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丈夫,长此以往,这女人就算身体是好了,可精神上已经快垮了。   看到她这般,白翳真是于心不忍,更何况问题本就不在她身上,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把情况跟他们说一下,正好李大人老觉得他可能是准备用法术让他们生孩子,于是他想顺水推舟的用科学解释一下这个问题,不然出了这个门,保不齐明天他就被打上妖怪的flag了。   他对小李公子说:“从刚才脉象看,尊夫人肝郁气滞,女子以肝为先天之本,肝藏血,主疏泄,肝郁气滞亦可使女子不孕,但,尊夫人肝郁怕并不是先天的,恐怕和心情的关系更多。刚才李大人也给我看了之前大夫开的方子,都是普通的生养气血的,并无疏肝理气的,然而是之后几年才换了药方。后来尊夫人吃药也无进展,于是才有了小李公子的方子,不管是脉象还是之前大夫的方子,恕我直言,恐怕这不孕,问题还在你身上。”   小李公子听后一愣,很难以置信,李大人和他儿媳妇也睁大双眼看着小李,也是,之前大夫都没说,只是开了方子让他吃,这种事事关男人的颜面,李大人有事官家人,普通百姓谁也不敢说,按方子吃药就行了,问什么问题就说没大问题,跟给皇上看病似的,‘略感风寒’。   书房特别安静,白翳点到即止,小李公子才在震惊当中回不了神,他自己字太丑,怕丢人让自己逼格下降,于是让李大人执笔记下方子,然后让小李公子务必忌口,他爱吃的一种菜,就是杀精的,还有酒也不能再喝了,小酌都不行。   至于小李公子的夫人,心情好了什么都好,于是他叫了小冬子,让他拿出单子,小李公子的夫人也成了女红外包的一员。   几人从李大人家出来,大家都一脸八卦的想求真相,可白翳守口如瓶:“要保护病患隐私。”   中间又上了两家去给看这病,就只有一家他实在没辙,因为是表兄妹近亲,好在孩子都自然流掉了,不然生下来也是不行的。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何财主家,敲了门,何财主家的管家应门,看见一众人,询问的何事,之后说已经和管理处上报过了,何家的女眷不参加。   白翳要进去游说,可管家十分为难。这本身就挺可疑的,如果之前只是好奇,那现在白翳就非要进去探个究竟了。想今天去的几家谁不是笑脸相迎,怎么就他家特殊呢。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大声叱喝道:“嚷什么嚷!谁在本少爷家门口撒野!”   管家回头问少爷好,何少爷大摇大摆的过来,正好让管家关门,一下就看到了门口的白翳,顿时两眼就亮了,管家知道他家少爷的尿性,赶紧过去跟何少爷咬耳朵,何云天脸色也不好看了,颠颠儿过来,跟白翳告罪,说上回不知道是天师,自己瞎了,实在对不住,自己没脸面对天师,所以准备闭门好好改造。   白翳啪的一下一只手拍在准备关的门上,笑眯眯地对他说:“这些都是小事,我肯定记不得了,不过既然你有点改过,与其在家浪费时间,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何云天看着他笑本就发愣了,这会儿白翳又将手搭在他肩上,何云天顿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白翳推了他一把,跨进了何家大门,后面的人也全进来了。管家急的只喊,何云天回了魂:“人呢?”   “进去了!”管家又气又急的。   何云天望过去,只看见走在最后侍卫的身影,这会儿他才觉得自己是着了道了,既然是天师,一定刚才对他施了什么法术,比如迷魂烟什么的。   衡松忍着笑,对白翳竖起大拇指:“大人这招美人计,用的妙。”   白翳哼了一声:“下次换你上。”   “我不行,我年纪大了。”   “怎么会,有人就好你这口。”   “大人懂得真多。”衡松也是想不出来,白翳这样一个看上去如此美好的人,怎么说出话了这么……有!内!涵!。   白翳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衡松对他的评价,他一定要解释:大哥你误会了,其实我们那个时代什么污的都说,这才哪到哪儿啊!我污起来连自己都怕!   白翳欣赏着何府的花园,感受着古代建筑的美,他除了在王宫,他去过最大的官员的家就是衡松的太师府了,不大但十分精致,能看出是文人墨客的那种雅致,但何财主家,也是美的,好看的,但也能看出,一花一草一木都非同凡品,全是钱钱钱。还有那个大石头,鬼斧神工的,啧啧。   “这石头肯定是什么湖里的吧,运到这儿那可真是……花了很多钱。”   “回大人,小民的钱那都是辛苦赚来的。”   白翳偏头,看到了穿着华丽的何老爷,他可直到何云天的打扮随谁了。   互相寒暄了一番,白翳也不啰嗦:“本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何老爷不会不知吧。”   “草民自然是知晓,只是府上女眷身体都不好,故做不了这些活计,所以……不是草民不想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只是有心无力。”   “哦?”白翳知道他会推诿,可听何老爷这么说,简直就是给了他一根杆子,“身体不好?那真是太好了,本人最擅长的除了卜卦就是看病了,刚才一路过来顺便给好几家都看过病,来,怎么不好?说出来让我……诊断诊断。”   差一点脱口而出‘怎么不好?让我开心一下’这种事我会说?doge.jpg 第七十六回 是死是活?   听到白翳的话,何财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光顾着擦汗,仿佛这满院子尴尬的气氛都跟他无关似的。   管家也是脸上藏不住事,尽管着急,但也随了何财主了,满脸的‘你们可以假装看不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翳简直要笑出声,他和衡松对视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何云天脸上,何云天这会儿刚从美男计里回过神,又被白翳看着,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又觉得自己似乎很没出息,又把步子挪了回来。   他心里十分矛盾复杂。   一方面,因为自己前阵子见色起意调戏搭讪的人居然是白天师而觉得懊悔不堪,深知是惹了大麻烦,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些小自豪,因为自己敢调戏搭讪高高在上的白天师。   就算死了也值了。   但眼下自己还死不了,而且搞不好事情弄大了他爹得死他前面,没了他爹,他即便有万贯家财,也是于事无补的。这点何小少爷特别有自觉,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好色的纨绔,他是一点也不懂赚钱之道,只知道花花花。   如果白翳能看穿人心,这会儿恐怕也要给何云天点个赞了,因为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他居然还能抽空想想如果他爹没了他应该怎么接手这庞大的营生。   “何少爷,我奉大王之命前来办事,你这推三阻四的,是要抗旨?”白翳也看够了,不再废话,直接搬出萧景毓来。   何云天一听这个,也没辙了,很没出息的挪着步子躲在了他爹身后,看的冯玉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何财主这会儿也不能装傻了,再装傻就是抗旨,他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何云天一看他爹跪了,顿时傻眼了,管家在一边都带着哭腔了:“老爷!”   “哎,”何老爷长叹了一声,像是做了很艰难的决定一般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再有所隐瞒,只是……只是小儿无辜,请各位大人莫要为难小儿!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各位大人要杀要剐就只抓我一人就好!”   何老爷拱手作揖求饶,何云天从没见过他爹这般模样:“爹,”这要杀要剐的,不至于吧,“爹你瞎说什么!白……白大人又不是坏人,他干嘛杀你!”   何云天要拉他爹,何财主扒开他的手死活不起来。   白翳让他们别嚷嚷:“何老爷,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不做奸二不犯科,我杀你干嘛,这会儿我也在,太师也在,你把事情一一道来,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翳身后的众人也点头,天师大人就是直接,我们就是非常的想听。   “起来再说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等事情弄清楚了,你再跪也不迟。”衡松开口道。   何财主被管家和他儿子扶了起来,众人被迎到了厅堂,何老爷缓了缓,说起了那段往事。   就如同大家都知道的,何财主一直没儿子,娶了几房,也就生了三个闺女,这何财主挺着急的,女儿以后都是要出嫁的,要是没个儿子,等自己百年了,何家还不就没了?就算招个上门女婿,但毕竟女婿只是女婿,自己一死,谁知道这家还是不是何家。   这何财主还是想的很多很长远的,白翳听到这也点头,为了钱撕逼的事,别说古代了,现代也是打破头闹得不可开交,人生各种丑态,都和钱有关。   这何财主后来有努力了几年,不但没儿子,连闺女也没影儿了。后来有个人对何财主说,他知道个算命的,不但能掐会算,还会点法术,他们都叫他半仙。这何财主一听,会法术?这会法术有什么用?能让他有儿子吗?   那人又说了,那人,就是能让人改运。   “我一听这话一下就上心了,那人也看出来我动心,便对我说,那个半仙,能让人命里没有的东西变成有。”何财主的话让厅里在座的都好奇起来。   衡松看着白翳,白翳道:“你莫看我,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改运之说。”   “那可是半仙,保不齐真能改运。”   像是没听出来衡松是在调侃,白翳正色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能把注定没有的东西变成有,那也一定是用什么东西交换的,而且这种人多半不是什么仙,说是妖更合适吧,因为仙根本不可能做这种逆天而行的事。”   其实白翳说妖什么的,也是嘴巴一张一合这么随后一说,毕竟是人类社会,哪有什么妖不妖。而且事实证明,人比妖可怕多了,好多事都是人自己装神弄鬼。   他看向何财主的眼神就不那么好了,搞不好这家伙就是编了一个故事叫我们相信,坏事不是他干的,而是别人做的。   “所以,你为了要儿子,就把你三个闺女的命给卖了?不,”白翳手指点了点椅子的红木扶手,“应该说,你就用你女人的命,换了一个他?”   何云天最大微张,说不出话,他看看白翳,又看看他爹:“……爹……”   看样子这何云天似乎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几个姐姐呢?”白翳问何云天。   何云天这会儿还晕乎着,脱口而出:“病着呢,床上躺着呢。”   “没死?”衡松也忍不住说出口。   何财主接着往下又说了起来,他听到那人的话自然就动了心思,心想着,不外乎是多给些钱财的事,只要能有儿子,花再多钱也没事。   后来通过那人引荐,何财主见到了那人:“他说我命中注定无子,而且百年后也不再有何家。我一听,这不跟我想的一样吗!当时我就急了,问他可有破解之法。那人说破解之法只有一个,就是生个儿子。这不就是我发愁的地方吗。”   何财主自然就问,怎么才能有儿子。那个半仙说,他是没有这个运势,但他的三个女儿有,只要把他女儿的儿女命转到何老爷自己头上,他自然就有儿子了。何老爷听了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那人说不要钱财只当积德行善。   “我一听他这么说,觉得她不会骗我,一般骗子不都是骗些钱财吗?他不要钱,我又问要了女儿们的儿女命会不会对她们有所损伤,那人说不会,我就决定试一试。想着就算她们以后没有孩子,我这个当爹的也不会不管她们,就算不嫁人了,养在家里也无妨。”   白翳眉头微皱,觉得这事很奇怪:“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的女儿们呢?是死是活?”   何财主听了这话更是满脸愁云了:“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正好白天师也在,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几个女儿,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第七十七回 巫术   众人听了何老爷的话,都是一惊,随后胆子小一点的,后背都冒出了一层汗。这胆子的,一个是冯玉,一个是何云天。   冯玉本就不常晒太阳,白乎乎的,这会儿更是惨白一片,再说那个何云天,他似乎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发生的事,听了他爹得话,嘴唇都哆嗦了。   “爹,你别吓我。”   何财主已经没心情解释许多,起身带着众人前去看个究竟。何云天好半天才跟上大家,他追上管家,问他:“王伯,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爹也不知道我那几个姐姐是死是活?明明……我前两日才去看过她们啊,她们不一直只是昏睡不醒吗?”   王伯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但他年纪大,更信鬼神之说,所以他一直都觉得其实这几位小姐早就死了,只是因为何财主用了她们的运势换来何云天这一个男丁,才会咽不下气,以这样的姿态留在家中,为了膈应他们。   白翳是学过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的,这会儿被何老爷半句话吊着也是难受,而且没前没后的话,他也心里发毛,好在人多又都是男的,如果真有鬼,他们阳气那么重……应该问题不大吧。   不过他也十分好奇,问何云天:“你前两日才看过她们?那就是说,这几个姐姐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知道啊。”   “你不好奇吗?”白翳问,“就这么一直躺着?不死不活的,你不问吗?”   何云天道:“从我记事开始,家姐就一直这样,我爹说她们病了,治不好,还说,我要好好对她们……”说这话,他缩了缩脖子,搓了搓胳膊,“总之胭脂水粉布料每年有新货我都全要了给她们,反正家里也不缺钱,花也花不完,全买了也没几个钱。”   众人:可恶的财主!   白翳又问:“可她们就这么在家里,你真就没怀疑过?”   “为什么要怀疑?”何云天睁大眼睛,眼神十分无辜,“我爹说病了,可不就是病了吗,治不好,确实也治不好,治不好我爹也没辙啊。”   何财主对他儿子这种说啥信啥的性子,表示无奈。不过白翳觉得,何云天,真傻很天真,很好骗。   一行人来到了何府的后院,站在一间屋子前,推门进去,屋子里的摆设是姑娘家的闺房模样,很干净,看得出来天天有打扫,何财主解释:“有请人一直在照顾她们,但事情特殊,她们签的是死契,除非死了,不然这辈子都不能出何府。”   何财主撩起帘子,请众人进去,一行人虽跃跃欲试,但也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于是纷纷礼貌的有请白天师上前。   在他们眼里,白翳跟仙没啥区别,自带辟邪体质。白翳眯眼看了看衡松,双手背后就进去了,心中弹幕无数。   #我是学过解刨学的不怕不怕!#   #鬼怪大白天不敢出来不怕不怕!#   #我天天跟大王睡一起沾了他的龙气不怕不怕!#   ……   似乎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等他看到了床上的人,这提起的心才一下落地了,但很快,又不淡定了。   床上的姑娘并没有吓人的姿态,相反,就如同熟睡了一般,脸色宁静,而且,床上的人看上去,年级和何云天相仿。   如果这人是何云天的姐姐,最起码要大他十几岁,绝无可能如此面容。   “就如同大人看到的,我这几个女儿,就躺在床上,有呼吸,就像睡着了一般,可永远也不会醒,面容也毫无变化。”何财主走在白翳身边,看着床上的人,十分痛苦,“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看?是不是真的因为我借走了她们的子女运才变成这样,我真的……哎,我很怕外人知道,若是被外人知道我几个女儿如此,定会觉得她们是妖怪,会被活活烧死的!”   白翳一个激灵。   自己这样算不算妖怪?天呐!会被烧死?他可不要被烧死!太疼了,而且自己都能闻到自己的肉被烤熟的味道……   不能多想,又恐怖又恶心。   大家听到他们的话,也上前查看,衡松看到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真是奇怪了。”   “你那几个夫人呢?你请人作法借运,她们不会跟你闹吗?毕竟这是她们的女儿。”   何财主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了,反正都这样了,多一桩不多,少一桩不少的:“头几年倒也能耐着性子伺候,可后来估摸着是烦了怕了,偷偷卷了些细软,都跑了。”   众人顿悟,都是男人,自然知道自家婆娘跑了跟休了,这是两回事,而且都跑了,这这……   “那何少爷的亲娘呢?”   “小儿的娘是我第四房,生下小儿后,身子不好,早早就去了。”   听完八卦,众人再次皱眉,毕竟这事确实玄乎。   冯玉贴在白翳身边小声道:“大人,你看看这是不是中邪了?”   大家齐齐看着白翳,白翳抓狂,我当天师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会儿又当我是巫师?   能要求升职加薪吗!   “我先探探脉。”   得到许可,白翳伸手撩开女子的袖子,检查了一下手腕上的皮肤,光滑,有弹性,没有尸斑,这足以说明女子并不是死人。再探脉,脉细弱,他又把手指贴着女子的脖颈,那里有大动脉,虽然脉很弱,但确实有脉搏。   “我现在只是说令媛确实未死,但为何这样,我还要仔细看看,再想想。”   何财主一听这话,像是吃了一个定心药丸,脸上也有了几分神采,白翳提出再去看看另外两人,何财主赶紧带着去了,情况和之前的一样。   几人坐在院子里,管家上了茶水和点心,白翳心中十分茫然,他也束手无策,可他不能表露出来,因为大家都看着他,目光烁烁,似乎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治不好那一定是中邪了,天师你快施法吧!   白翳双眼深沉的看着远方,好像晕倒装死啊啊啊啊!   “你能不能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白翳转脸去何财主,“就是那个半仙,是怎么取运的。”   何财主忙道:“我将他请来,他问我要了我三个女儿的生辰八字和一缕头发,然后他把生辰八字写在纸上,然后嘴里振振有词,最后……最后念完将纸烧了。”   “头发呢?”   “这……我未曾注意,当时……”何财主心中羞愧,他当初太想要儿子了,所以其实也没太注意那个半仙到底是怎么弄的,他只是等着半仙完成法事,等个结果而已。当然,心中也有忐忑不安。“当天我几个女儿都还好好的,可第二天就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白翳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第一,人没死,暂时。第二,那人取了生辰八字和本人的头发。总上两点加上排除法,只能说中了巫术是八九不离十了的事了。   可是,是什么巫术呢?   人不死,醒不了,没动静。   难道是传说中的离魂之症? 第七十八回 贪念   有了这个想法,脑洞就跟开了闸一样收不住了,虽然很离奇,白翳自己也觉得他是自己在意淫,可是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原因吗?   如果有能让人一直睡睡睡还能保鲜的药物,白翳会毫不犹豫的伸手:请给我来一斤!   送回现代绝对能发财走上人生巅峰。   可真的真的,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是巫术了。   人没了魂魄,就是活死人。至于为什么不老,也可能是因为失了魂魄的缘故。   但现在没有记载介绍巫术的书籍,白翳也吃不准。   “那个半仙姓谁名谁你有问吗?他长什么模样?”   何财主摇头:“他不肯说,我也只当是世外高人了,而且他戴着一个面具,”边说他便比划了一下,“遮着眼睛鼻子,只露出了嘴。我第二日再去找他,已经寻不到了,那个搭线的人,也不见了。”   干了坏事谁还留着等你来找啊,肯定早走了。至于那个搭线的,就是个托,伺机寻找机会。   他们从屋里出来,坐在庭院的凉亭下,管家端来茶水点心,白翳喝着茶心中一片茫然。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巫师存在,但是想一想就挺恐怖的。听完了事情始末,再看看何财主,白翳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这人为了要儿子十分自私的选择牺牲自己的女儿们,即便事后他再如何后悔,他的女儿们也躺在床上十几年毫无动静。   儿子有了,女儿们也这样了,他的忏悔和后悔都是徒劳的。再看看许云天,从知道真相以后就一直丧眉搭眼的,情绪十分低落,这会儿也不张口哔哔了,背着身子蹲在池塘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翳看着许云天,冯玉看看白翳,又看看许云天,脑筋活络了一下,过去跟许家少爷蹲了个并排:“怎么了这是,想什么呢?”   许云天眼睛红红的,好一会儿才哽咽的说:“我从没想到,自己是靠姐姐们的儿女运出生的,我觉得那个半仙就是个骗子,根本不是儿女运,我就是用姐姐们的命换来的。”   何财主听了这话,脸上也不好看,一时无言。   何云天似乎并不怕大家听见,猛地站起来冲着他爹嚷嚷:“要我有什么用!我文不行武也不行!赚钱不行做官也不行!你说你生我干嘛!我以前不知道这些事,还能理所当然的当我的何家少爷,现在……现在我只要想到……”   后面的话何少爷也说不下去了,继续蹲在地上抱头,将脸埋在腿上。冯玉也不知道咋安慰他,他也觉得这事对那三个姑娘很不公平,不过何老爷多少也是被那个半仙骗了就是了。   白翳喝了半杯茶才悠悠开头:“天下无免费的午饭,改运,哪有那么好的事。”他摸着手上的白玉杯,“你想救你的女儿们?”   何财主点头:“想。”   白翳问何财主要了他的生辰八字,给他算了一卦,发现他确实命中有子。但这一子,到底是本身就有,还是后来改运来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确定,救他的女儿,和许云天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并不会影响何云天。   何老爷想让白翳也给他儿子算了算,别的不算,就算寿命,白翳说:“死不了。”   起身线告辞,白翳表示这事他会上心,等查明令媛究竟是生病还是中了巫术,再做定夺。   出了何府,衡松便忍不住问白翳:“你说这到底是不是巫术?若是真有人能如此,那大王岂不是很危险。”   “心有贪念执念之人才会有所求,大王不会吧,而且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怎么能随便给陌生人,大王不会这么蠢的。”   “可大王前阵子确实就在求雨啊。”   “巫术应该求不了雨。”   衡松挺着急:“你也了,执念贪念,这谁都有。普通百姓有普通百姓的贪念,大王肯定有大王自己的,只要有,就会给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机会。”   “大王的贪念是……”白翳想了想,天下?   回到宫里,白翳马不停蹄的去找萧景毓,萧景毓知道他回来了,忙叫刘英去迎他,白翳踏进御书房,一时间居然四目相对,沉默不语,气氛很迷。   萧景毓到底是大王,很自然就先询问起白翳今日出宫的成果,等白翳说完了,刚才那一丝尴尬的气氛也没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瞒不过大王。”白翳很自然的侧卧在踏上伸伸腿,“腿好酸。”   话一出,宫人知趣儿的上来跪在地上给白翳捶腿,萧景毓看着宫人的手轻柔的敲打着白翳,白翳似乎很舒服,闭着眼直吭吭,弄的他心里十分不痛快。   几步上前挥手让宫人退下,腿上没了捶打,白翳不高兴的睁开眼,却看见萧景毓站在他跟前。身材高大伟岸的萧大王垂眼看着他,他不好意思起来,要支起身子,却被萧景毓一手按下,抱着他的腿,坐在软塌的另一侧,将他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轻轻的捶打揉捏。   “翳儿今日辛苦,都是为了寡人,寡人亲自来伺候翳儿。”   “大王使不得。”   “使得使得。”   刘英有眼力见儿的挥手让宫人都退出了书房外,他随手关上门站在门口,顺便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觉得自己棒棒的,越来越懂大王的心思,看来很快又能领赏了。小冬子对刘英是佩服的不行,视刘英为学习的榜样。   书房里,白翳懒懒散散的半靠在塌上,将事情大致跟萧景毓讲了讲,萧景毓基本就听了个大概,他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吃白翳豆腐上了,要说这白天看夜里看,晚上还睡一起的,怎么就越看越好看,怎么都看不够呢。   “我说话呢你听见没啊。”白翳问了句话,萧景毓就看着他没反应,白翳有些耍性子,用脚丫踢了踢萧景毓的腿。   萧景毓一把握住他的脚丫,也不嫌脏,隔着布袜揉着他的脚趾头,一个一个的,揉着白翳痒得很,有很舒服,头皮都一阵发麻。   “听见了,翳儿问我执念是什么,贪恋都是什么。”   “那你说啊,”白翳绷着下巴,义正言辞道,“我是你的天师,必须了解一下,以防万一。”   萧景毓一手揉着他的脚趾头,一手摸着他的脚心,低声道:“寡人的执念,就是翳儿,贪念,也是翳儿。只要翳儿留在寡人身边,就不会有人利用这点接近寡人,伺机行事了。”   “你!”白翳的心砰砰跳的厉害,脸也烧得慌,“你可是大王,瞎说什么,身为大王,你的贪念难道不是称霸天下吗?”   “这天下又不会动也不会跑,就在那里,在寡人脚下,寡人急什么,反正迟早都会是寡人的,这算哪门子贪念,”萧景毓弯下腰俯下身,手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摸,“但翳儿,是长腿的,会走的,寡人当然要好好看住了。跑了,可就没了,翳儿,你可不能给歹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这男人到底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啊!   可听的好开心……   我肯定有毛病了!   而且还病的不轻! 第七十九回 又见白易   第73回   白翳为自己的反应点一排蜡,他十分想对萧景毓说,‘你有病,要吃药治疗’,但心里又不想这么做,就想他这么一直病下去。   不过有一点他十分清楚,自己只是对萧景毓有好感,但这还并非是爱情。   所以,他觉得萧景毓对自己也是这种状态。   越想越觉得挺凄凉。帝王之情无非就是‘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和‘你敢拒绝我?我要你做我的男人(!!)’,有谁是真的爱你爱你那种吗?   一时间白翳脑子里只浮现出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杨贵妃被赐了白绫吊死的场面。曾经的红尘一记妃子笑,到头来还不是这样,而已。   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男人。   “翳儿?”萧景毓不知道白翳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啥好事,想的一脸的生无可恋,是想到哪个女子了?   不得不说,萧景毓确实真相了,白翳跑马灯似的想着被帝王爱过的女人,想着想着就想到穿越剧里去了……   但,不管帝王是爱了还是不爱了,那些都是女人好吗!   算了,这事思索起来比看病卜卦还费脑子,还是先不要想了,现在即便是问清楚了也没用,结婚的还有离的,现在说清楚问清楚,万一以后有了变故,只能徒生尴尬。   “我在想那个半仙。”   萧景毓脸就垮了:“想他作甚!”   “他并未露出自己的容貌,可见是有准备的,我在想,可能何财主家并不是个例,说不定他是个惯犯,只是因为事情过于蹊跷,加上那些人所求之事上不了台面,所以才没人会说。”   萧景毓点头:“此时寡人会派人暗中打探。不过说起取人生辰八字,寡人倒是知道,民间一直有扎小人和拍小人之说。”   这个白翳也知道啊,踩小人拍小人,在现代社会也有的,但基本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一种方法,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可他现在是在古代,可能真有一些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也说不定。   “我也去找找,看看书里是否有记载这些东西。”   萧景毓并不想白翳去为这些事操心,原本他只希望白翳在宫里无忧无虑,没事就瞎晃荡,有事就算个卦,多好。谁知道居然遇上这事,多危险,万一白翳也被人用莫名其妙的巫术弄成一具活死人的模样,光是想想都觉得要杀人了。   不管,很危险,管了,也有危险。   萧景毓直揉眉。   白翳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伸手摸着他双眉间的鸿沟:“你是大王,应该想国事,不要为这些小事伤神。”   萧景毓握住他的手,揉捏着他的手指,牵着他先去用膳。   晚上睡觉前,白翳去宫里的书库查找了一番,没能找到什么线索,回到寝宫坐在床边,他突然想到了白易。上次白易入梦,他觉得似乎并不是自己单纯做梦,有可能真的是白易入梦在跟他说话。   他不禁趁着现在四下无人,萧景毓还在洗漱没进来,赶紧双腿盘起,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白易的名字,请他晚上务必入梦来。   来回说了好几遍,说完后白翳自己都乐了。   萧景毓走进来看见白翳坐在床上含笑的模样,顿时就热了。挥手让宫人退下,走过去执起白翳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那个上。   放下明黄的幔帐,床上互lu娃。   白翳睡着的时候手腕都还是酸的,但自己也有爽到,所以也不好矫情。不过在入睡前,他又唤了一次白易。   身子变轻,似乎从身体中抽离,他着急的想躺下去,可听见有人叫他:“白翳。”   白翳回头,看见了白易,顿时高兴不已:“你真来了!”   “可是有事?”   “我两真的能对话吗?我叫你你真的能听见?那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的灵魂招来的?”虽然白翳找他问的是另一件事,但他居然真的在梦里和白易见面,这让不得不怀疑,这个白易本身就会巫术,而且会很厉害的巫术,他会穿越到这里,附在白易身上,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白易自己搞的鬼,“你不能这么做,赶紧换回来!”   白易听后倒是一点也没慌张,睁着大眼睛无辜道:“哪有这种事,我可没这个本事,真的!我要有这个本事,那一定是跟大王换啊,再不行,我也可以换一个天凉王破的身体啊,怎么会跟你换?你想多了。”   白翳听后,觉得好像也没错,如果真的能换魂,怎么也要找一个高大上牛掰的人换换才对得起人生呢。   白易催促道:“你不会就叫我来问我这个事的吧,你能不能不要浪费我的法力!”   “不不。”白翳这才忙把事情前后跟他大概一讲,问问他可知道这种巫术。白易摸了摸下巴,点头:“知道。”   “真有?!”   “当年师父收了两个徒弟,我们跟着师父学习玄学之术,我那个师兄,特别喜欢巫术,师父曾经因为这个责罚过他,后来他一气之下下山去了。”   “那个人,可能是你师兄咯?”   “是的。”   “那你一定有办法对付那些巫术的吧,”白翳高兴了不行,心说果然叫他来是对的!“师父既然知道他学的巫术,那肯定会教你解这些巫术之法,快快!告诉我!”   白易双手抱胸道:“恩,师父是准备教的。”   “什么意思?”   “我不爱学那些啊,所以没学。”   “……”我特么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关系,你告诉我你师父在哪儿,我找你师父去!”   “我师父在云梦山,不过自从我拒绝了他以后,他老人家一气之下就云游四海去了。”   白翳似乎已经能遇见他悲惨的未来,冲他勾勾手:“你快把我两的魂魄换回来,不骗你,我现在就觉得我是被你故意搞过来的!”   “啊,”白易退后一步忙说道,“我突然想起来师父有留给我几本书我自己也有一本手记,你到云梦山去拿了看,照着上面学习就没问题了!不过千万记住,那些书不能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不然天下必乱。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教的我也教了,没事千万别找我了,这样很折寿的!”   白翳尔康手还没来得及神,白易就已经扬袖而去了。这种气愤的心情虽然还不足以让地球爆炸,但足以让他从梦中醒来。   盯着龙床的窗幔,他突然坐起身,一旁的萧景毓听到动静也赶紧起身,紧张的询问他可是发噩梦了。   白翳看着萧景毓,对他说:“我要去云梦山。”   “……”   #寡人的天师一觉醒来就要离寡人而去怎么破!急的不得了!主意不管用寡人会杀人!# 第八十回 造纸   萧景毓垂着头白翳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本能的觉得危险害怕,忍不住要王后躲一躲,可是萧景毓一把捏住了他的胳膊。   白翳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心跳如鼓,在安静的寝宫之内,显得十分突兀。寝宫里暗橘的烛火,微微打在萧景毓的脸庞,衬的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的阴沉。   “为何?”萧景毓强忍着怒火,“为何要走?”   白翳嘴唇都哆嗦,胳膊疼的不行,但他不敢动,他发誓他只要做出害怕和躲避的动作,准保这胳膊要断。   “我突然想起来师父有留给我几本书,里面有巫术的记载,我想去取回来。”   “这事又何必你亲自去,寡人派人去取即可,”萧景毓听到是回去取书,手上的力道松开,但还是没撒手,“别说几本书,就是把你的屋子缘分不懂搬回来,也可。”   白翳手臂这会儿涨痛,他蹙眉用另一只手覆在萧景毓的手背,声音讨好又委屈:“大王,我疼。”   此时本就是从睡梦惊醒,白翳头发散开,随意的搭在肩膀胸前,衣领更是开着,锁骨处还有睡前他留在上面的红色吻痕,被子踢在一边,光裸的脚丫调皮的蜷缩着,裤腿缩在上面,露出精致的脚踝。   萧景毓松开手,给他揉了揉:“弄疼翳儿,寡人也是不想。”才怪。   其实恨不得能把翳儿弄哭,哭啼的翳儿,一定是眼神娇嗔,眼尾绯红,勾人的很。   白翳往萧景毓跟前去了去:“我也不是现在走,想着一来一去肯定要好久,我会过了夏至,做完祭祀在动身,不弄清楚总归不放心,而且那些书留在那里,总觉得不踏实,还是取回来的好。”随后他怀疑的看着萧景毓,“大王,你不会不信我吧。”   “寡人怎会不信翳儿?”萧景毓卷着他的一缕头发把玩,“寡人只是担心翳儿这一去,归期不定。”   “怎么会呢,”白翳眨巴眼,“这天下再大,哪里有在你身边舒服。”   萧景毓低笑:“这张小嘴,为了走你可真是什么好听的都说的出来。”   “这才哪儿啊,还有好听的都没说呢。”白翳抓着他的衣襟,正色道,“我是说真的。刚才我……师父入梦告诉我,我的师兄就喜巫术,但师兄和我跟师父不合,很早就下山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听完师父的话,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你放心,拿了书我就回来。”   没错,谁知道那个师兄长什么样,白翳生怕萧锦毓对他说找人把他师兄的模样画下来,所以干脆表示真的对师兄没印象到‘见面不知’的程度。   不过,这也没骑车飞机的,白翳也不知道云梦山到底离大越有多远,该准备一下的还是要准备,比如怎么把马车弄的舒坦一点,最好再学一学骑马,坐马车坐累了就可以换一换,然后再做一点东西备用,总之出门一趟很不容易。   越想越激动,赶上野马放风了。   萧景毓怎么会错过他眼里的跃跃欲试:“听你这么一说,寡人更不放心了。”   “给我多带点高手就好,而且我懂医又会卜卦,没事的。”   即便知道一个必须走,一个舍不得,两人还是乐此不彼的说着没营养的话,一直到敲了钟,萧景毓该起床上朝了,才四目相对,气氛十分黏糊。   萧景毓在白翳的双唇上留恋的看了看,这几次和白翳亲密,他没都亲白翳的嘴唇,不是不想,只是本能的觉得白翳不愿意,男人本就受欲望驱使,但双唇的亲吻意味着相濡以沫,他不想被拒绝,更不想看到白翳非自愿的眼神。   这样已经很好,等翳儿眼里心里真正有了他,那样的亲密才能让人满足。   “再睡会儿,等寡人下朝陪你用膳。”   白翳躺下,萧景毓给他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脸,这才去洗漱穿衣。白翳隔着屏风看着萧景毓若隐若现的身影,突然鼻子就有点酸。   自从父母离世后,就没人对他嘘寒问暖哄他了,他真心觉得萧景毓对他很好。   萧景毓走后,白翳也没睡,起身叫来小冬子伺候,之后取了笔墨纸砚,在纸上画了一个东西。第一次出宫回来,他就决定要把铅笔做出来,可是想来想去也没办法解决木头里面套炭铅的技术活儿,琢磨了几天,决定还是做个便携式的毛笔,自带储墨囊的那种。离夏至还有一阵子,如果成功那他出去用笔也会方便一些。   画好后让小冬子把白术白前叫来,这两人很会做东西,牙刷的制作技术在他两的改良和发展下,现在有很多款式,都十分畅销,因为他两现在的生活都很不错,白翳给他两除了奴籍,这两人更是对白翳忠心不二。   两人来了后,白翳将这笔的想法和两人一说,两人眼睛锃亮的,如果做出来,那又是一个创举。   虽然没有塑料,但有铁器,有竹子。白翳比较中意竹子,细的竹子长长的做笔身再合适不过了,就是后面储墨处的螺纹比较麻烦,要反复试验,以防漏墨。   两人得令,下去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制作研究,毛笔头的部分,因为是便携的,并非书写创作,所以只要细小好书写就成,笔头后面还要有个东西,防止渗墨。   另一方面,白翳请示过萧景毓后,在城外靠近水流的地方找了个空地,弄了个作坊,挖坑弄槽引流到作坊里,找工匠砌了池子,画了图纸给木匠,定制了一些木桶工具和架子,萧景毓不知道他要弄什么,但看白翳弄的高兴,他看的也高兴,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喜欢,看着心里暖暖的。   那边工具还在制作,这边水槽砌好晾干后,郊外运来的小竹子藤条和麻切成段块后浸泡在水槽里,等上几日直至发软,将过筛后的火灰均匀的附在上面,之后再盖上麻布上笼蒸,之后再经过洗涤和捣浆,就可以浇纸了。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一开始工人都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细竹帘在纸浆中滤取,一遍又一遍,次数多了多少有些厌烦,不停重复着舀水、抬起竹帘,湿透的竹帘还特别沉,但慢慢看到纤维留在竹帘上形成一层纸膜越来越厚,他们似乎知道了白大人在做什么。   白翳只是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去云南旅游,在一个小村子里亲手学习了一把古老的造纸术,前面都不难,最难的就是这一步,抄得轻纸会太薄,抄得太重,纸又会厚。此刻,他也只能和这些工匠们一起琢磨改进。   白翳要做纸也不是突发奇想,现下他用的纸,还是十分奢侈的东西,是由制作丝绸挑剩下的蚕茧,用漂絮法制取丝绵后,遗留一些残絮堆积而成的,现在纸还没那么普及,价格也不便宜,所以他师父给他留的书,很可能是竹简!   光是想想就要跪了,那得是多少竹简!走的时候要多准备一辆拉货的马车才行。   这样多麻烦!还死沉死沉的!   所以造纸势在必行。 第八十一回 情话满点的大王   白翳基本上都在造纸作坊里盯着,一开始工匠们都战战兢兢,但后来发现白天师并不像看上去那般难以接近,相反的,每天看一看白大人的笑容,干活时的劳累都减轻了许多,而且休息的时候,白翳还给他们准备了绿豆汤,有人不舒服还给看病。   “白天师不是神仙,简直就是菩萨!”   捧着纸的白翳手一抖,纸差点没掉地上。   “大人,这就是纸啊。”   所有的原材料加上工具制作的成本,这些纸的价格十分低廉,而且能批量生产,被石灰烧过的材料,纸的颜色也偏白,手感虽然和现代的白纸没法比,但在古代来看,这样的纸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虽然是第一批纸,工匠们也在摸索,纸的厚度不一,但白翳还是很满意的。   “这些算是试验品,我们的纸要薄厚一致,书写画画的时候不会晕染,一会儿试一试,然后再做调整。”   工匠们一个个高兴不已,这些纸可是他们做的,尤其是浇纸匠,一个个都觉得没有他们一次次的抄起竹帘,怎么会有纸呢!   白翳允许他们的小得意,但绝对不允许彰显个人主义成就,他放下手里的纸,对大家说:“这些试验品是我们的第一批纸,是未来纸张的元老,你们可以一人一张带回去做纪念,”他走到水槽那里,指着里面浸泡的麻藤说:“一张纸的诞生,经过了这么多程序,从最开始的原材料,到最后的浆体,中间如果有哪一步做的不好,都会影响纸的成型,同样的,缺少了哪一步,都不可能形成最后的纸。”   他伸出自己的手,张开,五根修长的手指让那些干活的糙汉子们看的眼睛发直:“看,五根手指,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能灵活的运动,能用他们写字画画干活,如果少了一个,”他将大拇指收了起来,“不但不美观了,也会影响平日的活动。在我这里干活,绝对不会亏待大家,但我也有要求,那就是,团队精神,你们是一个团队,是一个整体,你们手里握着的是大越未来,大越每个人读书写字,都离不开你们,希望你们互相团结,不可有个人英雄主义,也不可得意忘形刚愎自用。要知道,一旦纸不好,用的人可不会说是谁谁谁做的不好,只会说我们作坊做的是垃圾,你们能容忍别人说我们的纸是垃圾吗?”   “不能!”   工人们一个个斗志高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拿着木捣准备打仗去呢。   鼓舞了大家,白翳很满意自己看到了,尤其是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是白总裁了。   “大人。”   “嗯?”   白翳回头顺着众人目光看过去,萧锦毓居然来了,看着萧锦毓穿着一身黑色金文的华服,身边带着刘英和几名侍卫,他过去行礼:“见过大王。”   “无需多礼。”   工匠们跪下头磕的咚咚的,他们居然在有生之年能见到白天师就已经是跟做梦一样了,居然还能见到大王,作为最低等的劳动者,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   “参见大王!”汉子们声音洪亮,但颤抖的音调泄露了他们的激动和紧张。   “都起来吧,寡人来看看,你们在忙活什么。”   白翳挥挥手,众人散开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开始制纸,白翳拿着一摞纸献给萧锦毓:“大王看。”   萧锦毓接过纸,目光都没在纸上多停留几下,就直直的看着白翳:“翳儿好几日早出晚归的,寡人十分放心不下。”   “我在做大事情。”   “大事情,比寡人的事还大?”   “这是纸啊大王,很便宜的纸,人人都能用的上的,难道不是大事?”   “翳儿好几日都没和寡人一起用膳了,寡人好想你,纸做出来了,晚膳能和寡人一起用了?”萧锦毓想道,“听说醉仙楼的烧鸡很不错,想来翳儿肯定喜欢,刘英……”   “奴才这就去定位子。”   非常好,反应很快,果然是寡人的一号奴才。   白翳真心给要给萧锦毓跪了,他怎么能不激动呢?自己辛苦了那么些日子是为了什么!这人怎么能如此不当回事!   白天师有小脾气了,背过身就去蹲墙角画圈圈……不能够,这不符合天师高冷的气质,白翳拿着纸自己挑了几张,剩下的叫工匠们别忘记拿回家珍藏。他拿的几张里,有给刘英的小冬子的春桃春杏儿白术白前胡大胡二等等的,嗯,还有萧锦毓的。   工匠们想叫天师在纸上留下墨宝,好回家供着传给后人,但白翳想着自己那还在练习当中的字,还是算了,不能毁掉自己在民众中的美好形象。但为了不让工匠们失望,他把纸叫小冬子都收好,回去了他来说,让小冬子或者冯玉代笔,嗯,衡松衡太师也可以,最近他身体也好了,可以干体力活了。   “我多好!我简直就是个大好人!”想到自己给萧锦毓留的纸,他就被自己深深的感动着。拿起筷子吃这盘子里的烧鸡腿,咬了一口,鲜嫩很鲜嫩,是土鸡,真正的土鸡!   两眼差点流出了眼泪,他想到了杭州特产叫花鸡,如果也用这种纯正的农家鸡,一定会更加畅销。   萧锦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对纸的产生固然高兴,但也不至于十分兴奋,其实内心甚至还有点抵触,因为这东西占据了白翳的很多时间。   能干的白翳固然让萧锦毓欢喜,但他更喜欢每天睁眼闭眼都能看见对方。   而且,“翳儿,能用纸书写的都是上学堂的读书人,可请夫子上学堂都花费不菲,更有家里拮据的,全家紧衣缩食只为家中一人求学,只等着他一朝学有所成,养活一家老小。且不说不识字的可能并不会买纸,像这样的人,可能也不会买纸。”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寡人担心什么?”   “你担心我做了那么多纸卖不出去。”   萧锦毓放下酒杯道:“寡人是担心纸卖不出去,会让翳儿愁眉苦脸,看翳儿愁眉不展,寡人也会郁郁寡欢。”   “……大王你能不能好好吃饭不要动不动就说情话!” 第八十二回 叫花鸡   吃饱饭从饭馆出来,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上了马车,白翳还在回味那个烧鸡,萧锦毓见他爱吃,便要叫刘英去给他买一个带着,不过白翳拉住了他。   “我想回去改良一下。”   “哦?”萧锦毓吃过他做的疙瘩汤后,宫里的御厨似乎被激发了潜能,做了不少新的食物,比以前好吃了不少,所以他听白翳要改良烧鸡,自然晓得又会有好吃的了,“翳儿准备怎么改良?可需要什么材料?”   白翳十指点着下巴,想着很多香料估计说了很是白说,好在这会儿的鸡肉也是好吃,所以只要鲜就行,不需要加太多料:“荷叶和泥巴,其他的我去厨房看看。”   “泥巴?”   萧锦毓听着一愣,连车外的刘英也差点脚下一个踉跄,和小冬子对视了一眼,他表示:“白大人真是十分与众不同。”   “那是。”自己的主子,怎么也要挺啊。就算是鸡肉和着泥巴炒,他也要含着热泪吃掉并且竖起大拇指交手称赞才行。   “嗯,泥巴,还要挖个坑,”白翳眼睛一亮,“还需要一些碳火。”   萧锦毓一一记下,让刘英快去准备。   白翳一把拉住他的手交待道:“别忘了鸡。”   萧锦毓失笑:“本就要做鸡,怎会把鸡忘掉。”   白翳脸上微热,他可是那种明明要包饺子结果买了肉馅忘记买饺子皮的那种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打萧锦毓吩咐下去后,马车行进的速度都快了许多,能在街道上策马的除了牛逼的萧大王也没其他人了。   到了宫里,白翳沐浴完毕换了身衣裳,就奔向厨房为晚饭做准备,刚能看到厨房的形状,就听见高亢激昂的跪拜声:“参见白大人!”   “……”同志们,真不用这么客气。   “翳儿来了。”   ??萧锦毓怎么也在?这么闲吗?刚才我洗澡他没有死皮赖脸的跟着一起,难道一直在厨房等着我?莫非我对他没有吸引力了?   呸!这个想法不对。   “大王怎么在这?”   “寡人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萧锦毓一手背后正色道,“莫非翳儿不想看见寡人?”   白翳真想给他一个白眼,他让陆良等人起身,众人让开路,尚未走进去,白翳就听见了鸡们咯咯咯咯的声音。   他好奇的不行,快步上前,萧锦毓一指鸡笼:“鸡都备好,不过不知翳儿是要怎么弄,故并未先杀鸡。”   “白大人尽管吩咐,如需杀好洗净的鸡,顷刻便能收拾利落。”陆良口气颇为骄傲,看来是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有自信。   那是,陆良对杀鸡是十分有自信的。做菜的样式和味道比不了白大人,但白大人一看就不会杀鸡啊,说不定还见血晕呢。   其实不能够,别忘了白翳虽然主修了中医,但他西医也是一把好手,别说杀鸡了,就是把骨架全拆了,那都不在话下。   白翳指了指那群鸡,对陆良说:“先杀三只吧。”   不是白翳能吃,而是这些并不大,看的出来是精挑细选过的,选了肉质最好的大小,为了保证自己能吃到能吃满足,所以杀三只。   鸡笼里很快就乱成一团,白翳对杀鸡没什么避讳,但毕竟大王在这,陆良等人抓着鸡翅膀带着鸡出了出门转到了后面,趁着空挡,白翳去灶台挑挑拣拣,把各种小罐子闻了一圈,选了几样自己要的。   荷叶已经洗干净了,这东西宫里很多,白翳又吩咐一边的人:“帮我找根竹子,这么粗的,砍成段,不要通透的,两边竹节要留着。”   萧锦毓心中暗暗记下,翳儿特别喜欢用竹子,不知道宫里种的那些够不够,似乎要再多种一些才行,嗯,以后竹笋什么的还是不要吃了,留着长竹子吧。   白翳又去巡视了一下挖好的坑,不远处的铜盆里还有准备的炭,另一个盆里放得是泥巴,很新鲜,湿乎乎的。   白翳挽起袖子,袖子太过宽大,而且质地细滑柔软,卷上去袖子自己又滑了下来,来回几次,他面露焦躁。抬头向萧锦毓求助,发现宫女们一个个红着脸低着头,其他人更是扭着脸不往他这看。   白翳询问着看向萧锦毓,萧锦毓走过来挡在他身前,双手伸进他的袖子,握住他光溜溜的胳膊,低语道:“下次翳儿万不可在外面这般了。”   “哪般?”   萧锦毓不满的瞪着他,白翳更一头雾水,想不通索性不想,他伸手道:“帮我卷一下。”   “不卷!”   “……”这口气,这脸色,是吃醋了?莫名其妙啊。   他看了看萧锦毓捏住他袖口的动作,似乎明白了:“露一露胳膊而已,至于吗。”太封建了吧。这要是让他们知道几千年后文明社会的比基尼泳衣,这群人不得大喊‘成何体统’了。   “这衣服太不方便了。”   “那就让别人做,翳儿从旁指导。”   “那多没成就感!”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叫花鸡必须是他亲手做出来的才可以啊!而且他也没真的做过,知道的都是理论知识,所以还是要自己上手才可以。   但萧锦毓坚持不让他白滑的胳膊露出来给人看的架势,他发誓他要是坚持,今天就不用吃鸡了,直接观看血洗御厨。   招手叫春桃儿过来,然后笔墨伺候,白翳画了个图纸,上面是袖套和围裙:“这个做一对,和这个现在就做。”他指着袖套和围裙交代。   春桃儿捧着图纸小跑着赶紧去准备材料,这边陆良已经把三只鸡收拾好了,白翳一看,里面的鸡杂都没了。   他差不多也晓得宫里那些破规矩,但鸡杂多好吃,没鸡杂的鸡能叫鸡吗!   “鸡杂没扔吧。”   “在后院。”   “鸡胗鸡心鸡肝都要,去捡回来。”   “大人,这,那些太过污秽了。”   “好吃!捡回来装盆里,我一会儿来收拾。”   “别别别,小的会收拾。”   陆良颠儿颠儿的跑去了,白翳心里冷哼一声,别以为他没看见陆良眼里冒着喜悦的光,估计也是个爱吃鸡杂的,只是宫里规矩太多,这些东西只能都扔掉。   鸡洗干净了,那先给鸡上擦调料吧,白翳看看袖子,有点烦。   萧锦毓走到他身后,贴着他的后背,将他两只袖子撩了上来,用自己的手捏住,然而在他耳边小声低语道:“翳儿要的东西还没做好,寡人先帮你捏着袖子吧。”   “不 第八十三回 作诗?还是不要了吧……   白翳身后跟着这么一个大型膏药,动起来都特别不方便,稍微动作大一点就会更深刻的感受到萧大王的大and硬and长……   当然,萧锦毓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低头就能含住白翳可爱柔软的耳垂,可以捏着袖子,不然还能抱住小腰。   咦?对了,不是说有个什么袖套吗?   萧锦毓转身去找春桃儿,小姑娘捧着东西站在门外等了老半天了,屋里气氛蜜汁粉红,打搅者死,她很懂。   “做好了?”   “回大王,已经做好了,”春桃儿这会儿才敢进来,跪下双手奉上做好的袖套和围裙,“请白大人试试,若是哪里不合适奴婢再做调整。”   终于能解脱了!   白翳恨不得举着鸡欢呼。   洗干净手挣脱开萧锦毓的魔抓,白翳伸手要戴袖套,看似简单的东西套进胳膊,讲袖子都锁在里面,白翳当然不会以为袖口的松紧是用松紧带做的:“这里面是牛筋?”   “是的,”春桃儿看着自己做的东西戴在白大人胳膊上,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如意居那边不少女娃已经出师了,她可以再次在女红领域占领一片高地,“奴婢看牛筋比较宽,戴上去会比较舒服。”   “果然很好。”白翳穿上围裙,也挺满意的,“一会儿等我弄完,再帮我做两身衣服。”   “诺。”   萧锦毓挥手,霸气的让人都退下,站在白翳身后,围裙两根带子在身后打了个结,盈盈一握的腰身完美的在眼前呈现。没错,此时不伸爪,还等何时?   结果手刚摸上去,还没好好感受肌肤透出来的温度,就被啪的打了一下。   萧锦毓:……很好,敢打寡人的恐怕只有翳儿你一个了!寡人记住你了!   “别闹,还想不想吃鸡了。”   萧锦毓摸着手,其实就拍了一下,并不疼,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觉得很欢喜。果然,翳儿现在对自己越发喜欢耍小性子了,这非常好,说明他已经开始不把自己当大王看待了,看来自己的策略非常有效,还是要动手动脚才能更加拉进距离。   白翳给鸡里里外外擦着调料,萧锦毓看着他的手在鸡上摸来摸去,真希望那只鸡是自己……   在鸡肚子里塞上葱姜八角,之前他还在竹篓里看到了蘑菇,现在也泡好了去掉蒂,和洗净的鸡胗鸡心鸡肝一起塞进鸡肚子,荷叶一层一层严严实实包好,再用麻绳捆住,放在一边,再弄另一只。   三只鸡都用好后,只看见绿色荷叶包好了一个个,不知道为什么,众人一看就觉得口水开始泛滥,看上去就非常好吃。   “大人,按照您吩咐的碳火都准备好了。”   “嗯。”   白翳手上都是泥巴,刚才绿色的荷叶已经看不见了,举而代之的是包裹上泥巴的灰色。要烤三只鸡,所以坑也挖的稍微大了一些,把鸡放进去,萧锦毓生怕他被碳火燎到,十分紧张的站在一旁,等白翳准备放第三只的时候,萧锦毓拉开他,自己伸手去拿。   众人都惊呼“大王不可”,萧锦毓道:“翳儿做的时候你们不说,现在寡人说就不可?怎么不可?既然不可你们一会儿别吃了。”   “……”这算是迁怒吗,明明我们也是很紧张白大人的啊。不管怎么,除了白翳,其他人都跪下了。   气氛好尴尬好紧张,白翳索性拉了拉萧锦毓的衣袍,指了指地上的石头:“用石头把洞口堵住。”   “嗯。”   萧锦毓听话的很,石头堵住坑口,火烧火燎的热气被阻挡在里面,白翳拍拍手开心又期待:“半个时辰后就好了,我们洗洗手去做竹筒饭吧。”   “好。”萧锦毓和白翳进厨房洗手,四只手在水盆里,两只大手,白翳的手修长,没有萧锦毓那么大,萧锦毓在水下抓住白翳的手指玩弄,弄的白翳咯咯的笑:“别闹我。”   “帮翳儿洗手。”   “还生气吗?”   “寡人何时生气了?”   “切,”白翳白了他一眼,但嘴角的笑比刚才还要深,“真跟我一起做竹筒饭?”   “当然,”萧锦毓擦干手,把干净的布巾拿过来帮白翳擦手,“一听就是美味,竹筒取于竹子,竹子清香,此饭必然也是香味扑鼻。”   “听大王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做了。”   “为何?”萧锦毓不解。   “大王可听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白翳道,“把一件事想的太好了,到头事情没有达到预期,反而会失望。”   他抬眼巴巴的瞧着萧锦毓,看的萧锦毓只想把他拥在怀里:“和翳儿一起做的饭,是最好吃的,寡人怎会失望?”随后他要补道,“不给他们吃。”   白翳点头:“好。”   外面嚎声一片。   半个时辰后,灶台里的竹筒饭已经冒出了扑鼻清香,混着米香格外馋人,坑里的碳火也灭了,闷在里面的泥巴快都已经干裂开,扒开石头,放掉热气,用火钳将泥巴块夹出来。   吃货最幸福的一刻就是看着自己亲手做的东西露出既好看又好吃勾的一群人流口水的时刻,真的非常非常有成就感,比卜卦特别准,只要的病人,还有成就感。   荷叶一把开,简直香飘万里,萧锦毓也食指大动,没想到这鸡居然还能这么迟:“翳儿,这鸡可有名字?”   白翳略微得意的一笑:“这叫叫花鸡。”   宫人们上前帮助大王和大人切割了鸡肉,陆良从厨房取来了小菜和玉酿献上,另一边热腾腾的竹筒饭摆在石桌上,夜幕降临,月如盘玉,一切都那么美好。   抿了一口微辣的酒,吃着鲜嫩的鸡肉,再来一口颗粒饱满的白米饭,真是幸福。   大家都吃的很高兴,虽然萧锦毓和白翳在石桌上吃,其他人在一旁摆桌,但也是跟大王同食啊。   要知道古人都特别喜欢没事吟个诗什么的,这会儿气氛又好还喝了酒,这节目又被提了上来,萧锦毓一抚掌:“不错不错,今日酒好月美,这鸡和竹筒饭,更是人间美味,翳儿,”他转头看向白翳,眼神里充满了宠溺,“做个诗可好。”   “……”吃饭就吃饭,做什么诗啊,我就一张嘴啊,而且吃饭不宜动脑不知道啊! 第八十四章 便携毛笔问世   对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而且那些眼神里还迸发出热烈的光芒,冯玉跪坐在地上的垫子上,仰着脸巴巴的看着,宛若等待投食的小动物,他等待的食物不是吃的,而是精神食粮--诗词歌语。   明明都是宫里的人,个个衣着得体,可偏偏白翳看出了饿狼扑食的劲儿。   “这不太好吧。”   “无妨,翳儿随便作一首即可,”萧锦毓看着月色下的白翳,圣洁万分,“明月皎皎,不及翳儿万分之一。”   “……”白翳好想摸摸脸照照镜子。   他优雅的放下手里的鸡腿,伸爪让宫人给自己擦干净,挽起嘴角,压下心中对鸡腿的不舍,可吃饭时间偏偏要动脑的不爽。   很好,如此有素质,都没掀桌子,将自己那些个人心思深深掩埋,维持这天师出众的谪仙气质,深藏名和利。   白翳站起身,一只手背后,抬头看着月亮。   月亮感觉还挺圆,似乎要到十五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白白的像一块甜齁齁色彩少女的马卡龙。   身后很安静,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白翳脑子里不停的弹幕,背哪首?背诗来的太突然了完全没有准备!突然要被关于月亮了还真想不起来怎么破!还不如背中药呢……   有了。   李白有一首特别简单有名的。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对不起,李白大大,今晚鸡腿留给你吃。   白翳念完这首,身后没动静,他忐忑的转身,就对上萧锦毓纠结的眼。   这是怎么了?   “翳儿想家了。”   “还好。”是有点,但瞅着萧锦毓的眼神,不吹,现在说想家,准备明天连寝宫都出不了,“其实这诗不是我写的,写诗人是李白,只是看到月亮忍不住想到这首。”   萧锦毓想到这个李白,就是上回‘人生得意须尽欢’那个,之后白翳还给他念了全首,他是十分的喜爱。   “吟诗作对都是文人雅客爱弄的东西,我身为天师,自小学习卜卦和中药,哪里有时间学这个。”白翳坐下想继续拿起鸡腿,结果有人一拍桌案,吓了他一跳。   “吟诗作对有什么用!除了显吧一下之外,既不能悬壶济世,也不预知凶吉,没用没用!”那人举起酒杯,“宫里御医的那些药材,一个个名字难记的很,我看了都头疼,但为医者却能一一认出,在下实在佩服的很,金口玉言神机妙算,在下就更是只有钦佩的份儿了。在下敬大人。”   这算是安慰呢还算安慰呢。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学而致用才最重要。”白翳举起酒杯,续抿了一口,酒虽然不是很辛辣,但略上头,他现在就有点小晕了。而且他觉得还是更喜欢人少点吃饭,只吃,不说,要说最多也就说一说这东西怎么吃能更好吃。   萧锦毓按住他的手将他的酒杯放下:“翳儿不胜酒力,寡人带他先行,你们慢慢食用。”   白翳被萧锦毓带走,当然是走牵着走,身后的冯玉拿着鸡翅膀只能看着,本想再和白大人一起背一背诗词来着,那个李白的诗写的真真的好,寥寥数字写出了思乡之情。   冯玉一边吃鸡一边琢磨,想着回去了就把这诗写下来,大人给了他很多纸,他可以尽情写写写!殊不知这一写,给白翳带来了无限商机。   回寝宫后,萧锦毓带着白翳去了浴池泡澡,白翳舒舒服服的趴在石壁上,上面圆润的玛瑙玉石,他现在已经能很淡定的抚摸了,当初第一次进来总想扣一块放枕头底下。   “等翳儿到了云梦山,可多待些日子。”   “??”白翳转头,“为何?”   “不想翳儿过于思念家乡。”萧锦毓拿着梳子给白翳梳洗干净的头发,顺便在白滑的肩膀上亲一下,“翳儿过于瘦了。”看着白翳的锁骨,凹进去的那一块几乎有水还在里面,萧锦毓觉得是不是宫里的伙食不够好,害的白翳怎么都养不出肉来。   “你不懂,”白翳摸着自己的锁骨,“这叫性感!知道吗,很多人以锁骨装水养鱼放硬币视为骨感美。”   性感是什么萧锦毓不懂,但在他眼里,只有吃不饱饭的人才会骨瘦如柴,养鱼更是没法想,在萧锦毓看来,不就是骨瘦如柴吗?   骨瘦如柴的白翳起身上去,将两个紧实挺翘的屁股留给萧锦毓……   萧锦毓:貌似也不是很瘦。   头发没干睡觉会脑袋疼,白翳躺在榻上晾头发,萧锦毓坐在一边批示奏折,很和谐,一点也没互相干扰,白翳觉得这日子过的是不是太过舒坦了,脑子里不免会想东想西,小说里的穿越者重生者,都会面临这样那样的问题,每天一醒来就要拥抱各种搞事情的人,他这样无所事事的,似乎对不起穿越大神。   不,也不是没事情。   白翳叫来小冬子:“明天咱们去店里看看。”   “诺。”   去店里干嘛?去数数钱,不知道能不能感受一下‘穷的只剩钱’的这种寂寞。   白翳偏头,看着萧锦毓在油灯下认真阅读批示,果然是专注的男人最英俊,不过,即便是手臂粗的烛火加上油灯,可还是不够亮堂,比不上灯泡。   “别忙了,睡吧。”   萧锦毓幸福极了,觉得心中满满,以往空旷安静的大殿,也不觉得那么冰冷。习惯了多一个人,很难再适应自己独自吃饭睡觉干活。   放下毛笔起身和白翳走向大床,收拾的事都甩给宫人,两人只管上床就好。   第二日白翳起床后,小冬子就来禀报笔的样品做好了。白翳顾不上吃饭,匆匆喝过粥就召见了两人。   白翳看着手中的便携笔,之前他只是将部位一一告知下去,尽量选择了这个时代可以达成的构造,笔后面储墨的拆卸部位,螺口处是手工弄的,旋的时候有些生涩,不过擦点有涂点蜡应该可以解决,最让他惊喜的是后面的储墨部分,是单独分离出来的。   “奴才和白术已经试验过了,这种储墨的方法最为稳妥,墨不会从前端渗透出来。”   毛笔的笔尖白翳说过不要很大要方便书写,没想到做出的样品虽然笔尖不大,但并没有改变质量,采用了大家都很喜欢的狼毫。   “太好了。”白翳拿着十分喜欢。   “大人试试笔吧。”白前白术极力邀请。   白翳拿着笔十分为难,自己字不好看啊!没关系,有人字好看。   “我找大王去,让他试试笔,”而且他是这么说的,“作为具有时代意义的一支笔,必须让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试才可以!” 第八十五回 你缺钱吗?那就卖吧。   所有的成功都是要经历很多次实验和失败的,好在白翳也不是空白说瞎话,所以让他们的成功没有太费时费力,不过这种真·纯手工的东西,要卖多少钱,还真不知道,不过他提了个建议,除了单卖笔,还可以和纸,砚台做个套餐一起卖。   当然,砚台也有普通的和好的之分,一二三个档次,自己随意搭配,也有普通的学生包。不过有一项是很特殊的,就是学子们在店里留下试用心得,可以打半折。   白翳现在是有纸的人了,才不怕浪费纸,将纸裁成方块,后面边上涂上米浆,可以将那些心得贴在店里,就像在现代,下馆子写便利贴一样。   这个时代的人写字就没有不好看,写的不好看的也不识字,但不妨碍找人给他念。白翳看得出来,很多人都渴望看书识字。   冯玉拿着笔,将昨晚上白翳念的静夜思写了下来,冯玉的字写的相当漂亮。萧锦毓的字写的大气豪迈很正统,小冬子刘英的字体秀气,衡松的字洒脱,但冯玉的字体已经有自己的创新了,很有点江湖体的味道。   “你的字真不错。”白翳虽然喜欢,但他肯定是学不会,就算想创新,那也是在本身字体基础就好的基础上的,他这辈子能把毛笔字写方了就不错了。   听到白翳夸他,脸庞红扑扑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白翳:“谢谢大人夸奖,以前别人都说我瞎写,是鬼画符。”   真·鬼画符·白翳表示,自己他再也不敢说自己的字是鬼画符了。连鬼画符要求都这么高了叫他还怎么好好活!   嗯,好坚强!   “那是他们不懂欣赏,如果所有人都不懂创新,不懂变通,那我们的社会就不会进步。”   白翳甚至在心里默背了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须不能。   “谢谢大人!”冯玉打心里感激白翳,从一开始白翳就十分照顾他提点他,在他还是小小计时官的时候,完全没有因为他是个小小的九品而瞧不起他,甚至还告诉了他很多十分有教育意义的话。   “大人,您以前的教诲我也都记在纸上了,您看看。”   白翳看着他拿出一摞纸,那些纸还是他送给冯玉的,看着那些字和那些句子,白翳突然觉得,这也是门生意啊。   “冯玉,你缺钱吗?”   冯玉一愣,点头:“缺。”   对于白翳的直接,冯玉并没有不好意思,他确实缺钱,而且他也在努力攒银两,想换个大一点的房子换一个好一点的居住环境的心情和我们现代人一样,而且他对白翳的信任让他很自觉的坦露心声。   白翳当然知道文人都喜欢是金钱为粪土的高雅调调,更看过自己连饭都吃不饱,还要卖弄清高,不顾一家老小饿肚子,所以听到冯玉二话没说就点头,他十分有责任让冯玉成为一个有钱的文人。   “你想赚钱吗?”他说,“虽然你现在跟着我,工钱比以前在宫里多,但还是不够多,最起码买房子置产业还是很困难的,”不过比在北京上海深圳买房子还是要容易一些,“我有个好主意,但还是要看你愿不愿意。”   “愿意!”   白翳突然坏水冒了出来,小声问道:“你知道这里有小倌儿馆吗?小倌儿就是,青楼喝花酒,男的。”   冯玉本来就白,这一听脸更白了。   刚才还打心里新人白翳,结果没想到白翳居然是这样的大人!   冯玉往后退,死命摇头,如临大敌的模样让白翳哈哈哈的笑出声来:“你看你吓的。我逗你玩的。”   冯玉又蹭了回来:“真的?”   “我是哪种人吗?我看你的字写的不错,不如卖字吧,”白翳拿起一个方正的抱枕,“你看着枕头上多半都绣着花鸟什么的,买回去也都是女儿家用的多,如果上面绣上字或者诗词,是不是更大气一些?”   “大人真聪明!”   “呐,你写一些诗词和字,你可以在字形上创新,然后照着你的字绣上去,卖掉后给你抽成,但你的字只能我用,不能再卖给其他人。”   “那是肯定的,只是,”冯玉担心,“卖的掉吗?”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可我……什么都不是啊。”   “谁说你什么都不是?你不是我的学生吗?而且,你长的帅啊。”   冯玉听白翳承认他是自己的学生,很兴奋,后听到后面一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   “人长的好,字也写的好,啧啧。”简直不给人活路。   还好自己长的比他好,还会占卜和中医,不然很难坚强的活下去。   冯玉还在那觉得这钱并不好赚,白翳却不以为然:“你给我写个扇面儿,我给你打广告。”   取了把紫檀的扇架,打开,冯玉说要不画个画得了。白翳气的啊,会画画了不起吗!   好,确实了不起。   “不要,就写字,我们弄的清爽一点。”   冯玉坐下,毛笔蘸了蘸墨,写啥呢?   看了看白翳,冯玉心中有了思量,下笔在扇面上写下四个字:君子如竹。   然后用墨汁,在旁边画了幅山水竹子的图……   白翳:……流弊。   #当初拒绝了学生的拜师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这四个字写的十分飘逸,有君子的风姿,又有竹子的苍劲,白翳觉得冯玉很有点宋徽宗创瘦金体的架势。   “真好!”白翳越看越喜欢,再看冯玉,被夸了后耳朵尖红红的有些害羞,“印章带了吗?来,盖上,掌柜帮忙那个印泥。”   “好嘞!”   写个扇面就够了吗?当然不。古代会写扇面会画画的人不要太多,所以白翳取了店里制作的一个纯麻的袋子,让冯玉在袋子上写了一个‘雅’字,然后点了一朵桃花。   因为梅花总觉得会倒霉……   卢中特别喜欢白翳过来,不是每次吧,但差不多来了就会有个赚钱的新法子,他们店流水比原来少,但赚的一点没少,仔细算算还多了,军队里的军饷是不用愁了,有了钱自然不用担心武器和粮食,他打心里高兴。   白大人这么厉害,如果把白大人请到军营,一定能给我们军营带来更多打仗致胜还能减少伤亡的法子吧!实在不行,卜个卦看看凶吉也行啊!   白翳这边拿着扇子上街显吧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被卢中算计着怎么拉(骗)去军营呢。 第八十六回 何为有用?   白翳上街是全民关注,加上上次卖力的为深闺妇女少女创收,他在民众中地位是蹭蹭的。运调雨顺什么的那是跟国事有关,她们那些老百姓最实际的无非是想过的好一点,更好一点。   女人也想手里有点钱买买买,从现代过去的白翳对这个太好理解了,手里自己没钱,说话都不硬气。   回去的路上被人塞了不少好吃的,小冬子帮他拎着,白翳优哉游哉的摇着扇子,心想下一步就是建个小学堂了,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来读书认字,当然,这笔钱要萧锦毓出。   小冬子挎着袋子,有字的一面冲外,果然很多人看,他挺着胸十分得意。   白翳看着他的表现,很满意,回宫后赏了他一些吃的和银子:“今天你这模特干的不错。”   小冬子知道模特是什么意思,白翳有说过,他是没想到自己一个太监居然还能有这般用处,内心也不是那么自卑了。   萧锦毓回来看见白翳站在树下故作风流的样子,忍不住一把夺过扇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调皮的很。”   “我这每天努力的给你创收,你还打我。”   “天天往外跑,小心被叼走了。”   “有人跟着呢。”白翳看见一边托着木盘的宫人,“这是什么?”   “忘了?夏至快到了,这是祭祀的礼服,去试试。”   瞅着那一大堆,白翳头疼:“这天也热起来,你让我穿这么多祭祀啊。”   “怎么?翳儿还想不穿不成。”   “……”这人还能不能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让他这个堂堂天师的脸往哪儿放!   索性白翳也不用操心这些,穿上繁复的服饰,大气庄重十分好看,萧锦毓也是上心,尺寸分毫不差。   萧锦毓站在他身后,目光在他的腰身上流连忘返:“寡人亲手丈量的尺寸,果然合身。”   “还真是谢谢大王了。”   “翳儿这么说太生分了。”   “那我应该怎么说?”就你这爪子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难道还要我说谢谢啊!   “说什么说,”萧锦毓贴近他的耳朵,“亲一下即可。寡人又不是那种贪婪之人。”   真是呵呵了。这人完全就是没下限。   宫人们低着头假装自己听不见,每天都看见和听见大王对着白大人一本正经的说让人脸红心跳的话,简直要命。   对的,虽然是每天都听,但还是一点免疫都没有,因为他们每天说的都不一样。   话说除了白翳拿出去不重样的扇面,布袋上的字,就连包果脯送人的时候,白翳都不忘叫冯玉写一个大气的字在方正的红纸上,然后包在果脯的最外面,白翳这么卖力是因为这都是他的买卖啊。   虽然他只有一成,但销量多了那一成也是很客观的,他点过萧锦毓给他的银票,在古代大越,他已经是富翁了。   而且既能赚钱又能推进大家对书法的热爱,也是全民学习的一个预热。   李白的静夜思被冯玉写在纸上,白翳将这幅墨宝裱了起来挂在如意居的大厅里,李白的名字也是大家讨论最多的,但没人认识,又得知是白大人诵出来,故而再次觉得天师大人不同凡响,认识这么牛xx的李白。   问来问去都没人知道李白的一丢丢信息,唉,这么神秘的李白,果然是天师大人才认识的人啊。   当然,除了‘找李白’以外,文人还有‘大家一起来说一说这字写的如何’的活动。有人认出那些字是冯玉的,惊讶的同时又十分不耻,觉得一个读书人,居然把自己的墨宝这么随意的认人摆放,写的满大街都能看到,简直是对自己的羞辱,再看到冯玉现在穿衣打扮,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寒酸样,更是认为此人已经是文人的耻辱,把珍贵的墨宝当钱卖,这将风骨置于何地?   白翳正要从楼上下来,便听见下面不小的动静,一个声音语气十分激动,带着八分刻意二分得意:“冯玉,你寒窗苦读换来一官半职,职务虽小可也算是为国效力,可你现在居然卖字!你居然卖字!你简直有辱我们读书人,以后千万别说是我康恭安的同窗!真是,真是浪费了你家中老母的一片苦心。”   冯玉被他说的一个愣,睁大眼睛十分无辜和不解:“康兄为何口出此言?”他在书院的时候跟这个人也不熟,就算自己真卖字了,自己都没觉得什么,他怎么这么激动?再说他现在也是白大人的门徒,大人都没说什么,而且这还是大人觉得他字写的不错才叫他卖的呢,这人以为谁都能卖吗!不过此时此刻不要扯白大人,他怕给白大人招黑,于是说,“我家中老母并没有觉得我的做法不妥。”   康恭安脸色更难看了,对旁边的人说:“你们看看他,不知悔改,还牵连老人家,真是!”似乎是话说不出口的样子,他甩了下自己的衣袖,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跟他一起的来的人早就想来看看了,如意居出了一款便携毛笔,特别好用,但价格……虽然给了书生优惠,但家中不富裕的,那一点银两也是舍不得拿出来的。有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明明写字写不好,却买来显吧,真是暴殄天物。可自己来看,又不买,实在没脸。   今天康恭安说要来教训冯玉,他们其实只是想来看看笔,和牙刷什么的。   冯玉也不傻,看着另两个人瞅着展台里的东西挪不开眼,自然知道他们想买可是买不起。   以前的自己也是绝对买不起用不起的,可自从跟了大人以后,条件好了,新东西一出来他就能用不说,家里的生活也宽裕了,母亲的身体也好了,这不是挺高兴的事儿吗。   “康兄,冯玉自认为靠本事吃饭,并没做伤天害理之事,早年因我读书,家中老妈省吃俭用身子骨不好,我最想做的无非就是能让她吃好穿好,现在老母亲身体安康,我看着自然高兴,冯玉自觉并未对不起谁,没做错事,为何要悔改?”   “说的好,好一句靠本事吃饭。”   白翳这人没别的,合得来的看重的人就特别护着,冯玉本身乖巧的很,又有学识,也不张扬,为人也温和,当然,只要长的也不错……总的说来,有人欺负冯玉,被白翳听到了看到就不能不管。   从楼上下来,他就看见了那个出言指责冯玉的年轻人,青色衣衫洗的发白,眼里透着耻笑和不甘,无非是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主。   冯玉听到他的声音,就蹭蹭快步过去:“吵到先生了,冯玉的错。”   “何错之有?明明是有人强词夺理,你为自己辩解说的极好。”白翳一笑,缓缓道,“奇了怪了,刚才你说他老母亲为了他这样那样,你为其抱不平,现在他有本事让母亲吃好穿好,你又觉得冯玉这样做不对,你到底想怎样?啊,不对,这问题不应该问,毕竟你跟冯玉家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关你屁事?”   “你!”   几人显然是没想到看上去白衣翩翩仙人之姿的人会说出这等话,一个个目瞪口呆的。   “读书人何为有用,何为无用?什么是为大越效力,什么又是不为大越效力?你认为冯玉现在不是为大越效力?”   康恭安听冯玉叫他先生,又是这样一位人物,哪里会不知道他是谁,只是没想到今天真真倒霉,居然遇到天师大人在这里,可他又不想认输,只能梗着脖子点头。   白翳指了指桌上冯玉写好的有人订制的字画,说道:“这些都是他的心血,店里每卖一样,收入就有一部分是交给大越的,这些钱可能会用在大越的建设,也可能会用在军事,亦或者作为维护每天治安的款项,更有可能会买粮。你脚下踩的砖,马车行走的平坦道路,每天能平安来回,万一哪天天灾来临,大王开仓放粮,你吃的那珍贵的面饼里面,可能都有冯玉的功劳,你说这是不是为了大越?”   “……”何止是为了大越,听完简直觉得冯玉就是救世主了怎么破。   连冯玉都挺傻了,忍不住拉了拉白翳的袖子,感觉心里又高兴又丢人啊,自己明明卖的钱并不多……看来以后要更努力才行。   努力卖!使劲卖!   “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嘴上说再多,可什么都没干,这和无能之辈有什么不同?贤愚在心,不在贵贱;信欺在性,不在亲疏。英雄不问出处,万事又何必去分贵贱。万事以心为本,未有心至而力不能者。当然,力所能及,一切量力而行。”   在一边看笔的两人,听着只想鼓掌,外面的人听了也感想万千,都在想是不是自己也有点用,自己是不是也能多做些什么。   看看康恭安旁边的两人,似乎并不像康某人那般心胸狭窄,甚至面上还有些跃跃欲试。但他这里写字的暂时有一个冯玉就够了,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 第八十七回 风神祭   赚钱这种事不用白翳亲自盯着,他身后有萧锦毓这么一个粗壮的大腿,他只用等着数钱就行。转眼前就到了祭祀那天,一大早萧锦毓亲自给白翳穿好主持祭祀的礼服,铜镜里印着两人的身影,虽不那么清楚,但白翳现在已经能脑补了,不过这一次,他十分紧张,毕竟是这么大的活动,他又不是正规军。   萧锦毓察觉到他微抖的手,执起他的手在他手指上亲了一下:“寡人陪着你,莫怕。”   “不怕,”白翳忍着心慌意乱,摸了摸怀里,他忙对身边小冬子问道,“小冬子,我的龟甲呢。”   “回大人,龟甲在这里。”   白翳看见龟甲才有些放心,拿起龟甲摸了摸,对萧锦毓说:“我想卜个卦。”   萧锦毓看他脸色不太好,点头,叫一干人等退出去,不要打搅白翳。   白翳抚摸着滑润的龟甲,上面的裂缝在指尖的触摸下是如此明显,跪坐在案前,闭眼凝神,想着心中所想,随后摇着龟甲,沉闷的哗啦啦的声音,让大殿内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和神明交流的天师大人。   白翳看着出来的卦象,居然是困卦。   六爻已出,萧锦毓看着白翳皱着眉面色不太好看,低语道:“可是卦象有问题。”   白翳点头:“此卦为困卦。”   “听这‘困’字,就不是什么好卦。”   白翳转头看向萧锦毓,原以为他会着急,可谁知这人脸上却挂着笑:“你不担心?”   “为何要担心?”萧锦毓道,“既然有‘困’,想办法破除了便是,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这句话还是翳儿说的。”   白翳一乐:“这倒是,”他手指点着钱币对萧锦毓解释道,“龙游浅水遭虾戏,可龙就是龙,小鱼小虾,最终都会被龙吃掉,只要方法得当,泰然处之。”   “可见此卦并非不好之相,刘英。”萧锦毓唤着刘英。   “奴才在。”   “再去检查一下祭祀用的东西,风神庙里面的一砖一瓦,一香一烛,都不可放过,让彭良一起,若有人惹事,斩立决。”   “诺,奴才这就去办。”   白翳和萧锦毓一时之间手握着手,并无言语,但此时无声胜有声,白翳感激萧锦毓对他这个冒牌货如此信任,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去云梦山取回书籍好好研究学习的决心。   萧锦毓之前已经命人将东西都检查过一遍了,但很难说会不会有人临时又调换,毕竟公子恒眼下还在庆安,此次祭祀时白翳第一次主持如此大的活动,若是在此时下手,做一些小动作,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当然,祭祀上发生任何事,都可以被说成是天道对大越大王的不满,所以才降罪。   萧锦毓下了旨白翳就不操心了,剩下了他只要见机行事即可。   小冬子上前小声道:“大王,大人,时辰已到。”   萧锦毓和白翳双双站起,白翳把龟甲塞进怀里:“走吧。”   萧锦毓冲他勾起一抹微笑,温柔至极,白翳难得老脸一红。   两人双双走出大殿,官员们在台阶下候着,看见大王后纷纷跪地叩首,白翳对萧锦毓小声道:“又沾你光了。”   萧锦毓不言语,心道哪天一定要让文武百官除了喊大王万岁,还要喊王后千岁……也万岁吧,不然总觉得对翳儿不公平。   白翳不知道他的心思,跟着萧锦毓上了轿撵,坐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古代人真的超麻烦。   风神庙不知道有多远,不过路上有人策马而来,停在轿撵边跟着马车一起前行,说话的人白翳不认识,应该是之前和刘英一起去办事的彭良。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祭祀用的香被人掉了包,风神庙屋檐上的一个兽首,也被人动了手脚。彭良将一个东西递进来,萧锦毓打开麻布,里面正是一截准备在祭祀中点的明黄色的香。   举行祭祀的时候,离这些香火最近的无非就是白翳,里面查出来混了会让人思维混乱身体无力的东西,萧锦毓将东西包了起来,丢给彭良:“留着。”   “诺。”   看似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出人命,但在祭祀活动中出现这样的小意外,也足以让百姓心感不安,此时若再散布一些谣言,效果只会事半功倍。   其实的虽没有再查出什么,白翳也没完全放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除非祭祀完成,他这颗心才能落下来。   “希望中间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白翳嘟囔着,萧锦毓拍着他的手以示安慰,随后又对彭良吩咐:“加派人手仔细着些。”   “诺!!”   彭良也是白翳的脑残粉啊,刚才发现香被掉包做了手脚,心里别提多生气了,他真是能恨不得自己张一双透视眼,找出一切潜伏中的妖魔鬼怪。   轿撵停下,萧锦毓先行下来,之后伸手,白翳在他的搀扶下安全下了轿撵,这里离风神庙目测还有一千多米,但周围已经站满了民众,在百姓的跪拜中,白翳跟着他的金大腿一起走向风神庙。   等白翳站在了风神庙的台阶上,整个人是懵逼了,人太多了,他几乎又回来了穿来的那天,当时也是在祭祀,可当时那点人跟今天完全不好比。   百姓们更多的是在呼唤他们的天师,希望天师更替他们向风神求来福祉,好让老天风调雨顺,来年有个好收成。   萧锦毓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捏了捏他的手,白翳回捏了一下,意思是叫他放心。   祭祀的词他之前都看过,照着念加点语气就行,剩下的就是他自己发挥了。   天气有些热,隐隐还有些发闷,白翳看了看天空,太阳很大,云层流动很快,瞧了瞧远处,云层厚重发暗,一丝风铺面而来,吹动他肩上散落的几缕发丝,风力带着些湿热的气息。   有点意思,莫不是要下阵雨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真可以利用一下。   这种时节的阵雨短的只有十几秒,长的也不过十几分钟,但既然有太阳,雨停了必会有彩虹,彩虹在古代来说,也不是人人都能明白的自然现象。   有人既然想捣乱,借神力之说搞事情,他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大自然的神迹,怎么对得起祖国的九年义务教育! 第八十八回 神迹‘圣光’   祭台上摆放着青铜器和玉器,上面装着粮食和蔬果,牛羊猪被杀了拿来祭天,茶酒摆在一边。随着萧锦毓和白翳走上风神庙,司仪唱:起鼓,奏乐。两边的大鼓咚咚的发出沉稳的声响,钟声清脆,我等仿若历史沉淀的声音,让人心生敬畏。   浑厚的鼓声直达心间,白翳感谢上苍,让他可以参与这一次庄重的时刻。   转过身,在萧锦毓的鼓励下,白翳走上了祭台。   安润看着白翳缓缓走来,指尖都有些发颤,那次乡村城外的求雨卜卦,他仍旧记忆犹新,他也忘不了那场如期而至的大雨。   虽很多人问他白翳的事,但他所言无多,庆幸当时自己并未作出什么过分的事,不然……   此次作为祭祀的司仪,安润也是十分高兴,他一再的告诫自己,并不能出乱子,可看着白翳穿着礼服越走越近,他还是忍不住紧张。   白翳显然也看见了他,上回去钦天监发现安润并不在那里就职,后来因为赚钱的事把他给忘了,不过安润可是他穿过来第一个见到的人,自然印象深刻。   看见安润,也察觉到了他的紧张……   本来不紧张的,但看到一个紧张的人……冷静冷静,可别搞砸了。   白翳冲他眨眨眼,安润心中一喜,白翳居然还记得他。   安润唱:盥洗。   一个引祭者带着白翳盥洗完毕回到祭台前,安润继续道:上香。   白翳上前上香、酹酒、请神,献茶、献毛血、献宝帛,礼乐始终没断过,声音很大,响彻云天,好在曲子十分庄重,非常慢,不然回去这耳朵要聋好几天。   白翳打开绢帛,唱祭词,众人叩首,再叩首。他看着远处的天,云层卷着湿润之气已经很近了。   青铜鼎里焚烧的宝帛,慢慢化成黑色,火苗窜的很高,随着风摇摆的厉害。白翳念完祝文,将祝文扔进火堆,随后端起酒杯,将酒洒在了里面,火苗哄的一下蹦的老高。   白翳面对着大鼎,高温下的空气让他的身形都有些看不真切,他高抬双手冲着天空,大声说道:“请风神赐福祉于我大越:风调雨顺,岁丰年稔。五谷丰登,穣穣满家。呜呼痛哉!伏惟尚飨。求风神赐福!”   钟鼓齐鸣,直冲云霄,众人虔诚的五体投地,白翳此时必须再念一点什么,不然白瞎了这么装逼的时刻,可是念什么呢?   念什么才能又让人听不懂还能很装逼呢?   有了。   白翳仰着脸冲着天……上的云层,神神叨叨的来了段小星星的英文歌词朗读,离得远的事听不见,都在哪儿磕头呢,离得近的能看见白翳的嘴在动,嘴里念念有词,虽不知道在念什么,但不用说下意识的就感觉是什么咒语之类的。   而就在身边的,从礼乐的空挡自然能听见断断续续的说词,可是完全听不懂,感觉就不是人的语言,所以,天师大人是在说神语吧……一定是的。   此时,云层已经逼近,追着风越来越大,凉意也越来越明显,对于此时的风云变幻,百姓们有人觉得是风神显灵,也有人觉得是风神发怒了,不管是哪种,大家都十分慌张,毕竟人类在神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而白翳看阵雨将至,越大的来劲,不但说英文的声音越来越大,手臂也仰的越来越高,仿佛要迎接神明的降临似的。   安润看白翳小身子板还要扯着嗓子,似乎是声音越大神明就越听得见?所以他赶紧动作,让钟鼓声再大一点,更大一点。   他本是想配合白翳,没想到误打误撞帮了个大忙。   哗啦啦的雨水毫无征兆,也意料之中的落了下来,百姓有人惊讶有人慌张,有人更是起身想跑,可是被侍卫按住,大家好半天才稳住心神,往祭台上看去,却看见他们的大越天师白大人迎风而立,双袖被风吹的鼓鼓的,似是要腾云而去一般。   大王和天师都没动,百姓自然安下心来。   白翳口中的词没停,过了片刻,云层飞快的移动,离开了这片区域,大滴的雨水也停了下来,典型的来得快去得快。   云层没了,太阳露了出来,地上的水洼处被太阳照的十分耀眼,而还在滴落的小水滴,被太阳这么一照,在空中就被蒸发了。   白翳看着眼前一道绚丽的彩虹,高声道:“谢神明赐福!谢风神赐福!天佑我大越!”   下面的百姓看到彩虹本来就有些懵圈儿,这东西,除了进过山的,很难的会遇到一次,在城里的很少能看到,更别说这一两年雨水那么少了。   而彩虹色彩艳丽炫目,看过的人都觉得这是神迹,并且觉得是会走运的象征,所以他们管彩虹叫圣光。   圣光宛若一座桥,一座通往希望的桥。   曾经见过的人,现在看到如此之大又清晰万分的圣光,加上听见天师大人说的那番话,心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百姓们胆小,白天师祭祀的当场现了圣光,对于这种神迹,他们内心深处还是惧怕的,毕竟神明的力量不是凡人能预测的,所以也不敢所有动作。。   安润此时从目瞪口呆中回神,听见白翳的话后,顿时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并且跪在了地上不停叩拜。   有了人带头,百姓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学着安润的样子,嘴里也说着‘感谢上苍天佑我大越’,念着念着就变成了‘保佑我家母亲病快点好’‘希望我家孩子早点开窍’‘保佑我找个好活儿多赚点钱’等等。   大家都在对着神迹说心中所愿,萧锦毓来到白翳身边,问他:“那是什么?”   白翳睁大眼睛瞅着他:“怎么?你觉得是什么?”   “以前寡人也见过,但这次却近在咫尺,似乎手可触碰,”萧锦毓伸出手,对着彩虹,“连我父王也说过这是神迹,寡人也觉得,不过自从寡人遇见了你,感觉,这应该是一种……这是怎么产生的?”   白翳感叹于萧锦毓居然能知道这是可以形成的,于是小声对他说:“这是一种自然现象,阳光射到空气中的小水珠,经过折射和反射,就形成了,这东西叫彩虹。”   “阳光?”萧锦毓张开手对着日光,光线穿过他的手,“现在阳光是无色的,水珠是透明的,所以,经过水珠,看到这些颜色,其实是阳光的本来颜色?”   看着好奇宝宝一样的萧锦毓,白翳点头,觉得他这个大王是真聪明:“阳光由几种波长不同的光混合而成,每种光颜色不同,合起来就变成白色。阳光射进雨滴,各种颜色的光由不同角度折射,然后从雨滴内表面反射出来,离开雨滴时再次折射。其实还会因为角度的问题产生其他的虹,”他冲萧锦毓眨眨眼,“想不想将彩虹握在手里?”   “还能如此?”   “不止如此,我还能让彩虹随身携带,想不想要?”   萧锦毓唇角一勾:“翳儿省去前面的,把最后一句重新问一下可好?”   “……你正经一点。”别忘记现在是在祭祀啊喂!   这么正经的时刻居然说这种话,简直凑不要脸。 第八十九回 生了   祭祀的最后,把准备的食物拿出来众人分食,对着彩虹吃东西,大家根本没心情吃,只想回去跑十圈儿,然后告诉那些今天没能来的那些人,‘你们亏大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白翳就十分高兴:“老天真是给脸,下了一场及时雨,出了彩虹,这种事情一定要拿来好好用,大王,连老天都帮你!”   “明明是翳儿在帮寡人。”   “别瞎说,”白翳一把捂住他的嘴,“被老天爷听见他会生气的,啊,你干嘛!”   白翳突然又把手收了回来,因为刚才他的掌心被湿乎乎软软的东西给舔了一下。   不用问,傻子都知道那是舌头。   真是被他破廉耻的动作弄的头顶冒烟,坐直了身子屁股往一边挪了挪:“你抓紧的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翳儿离的太远,寡人没听清。”   这人可真欠锤。   回去的路上,有的百姓已经是非常迷信他们的天师大人了,轿撵在前面,他们在后面远远走路跟着,一路跟到王宫前,看着大王和天师下来,众人又跪下低头。   白翳是真看不得这个,尤其再加上里面有老人和孩子的时候。走过去扶着老人起来,劝大家早些散了回家,看着小孩子一脸懵懂却又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孩童的小脸,从怀里摸出几枚铜币,塞给孩子,叫他去买糖吃。   孩子开心极了,奶声奶气的说道:“谢谢神仙大人。”   白翳心都要萌化了。   一边的老人家忙说:“神仙大人,回去了我就去给大人做个长生位,日夜祈福!”   白翳忙制止:“老人家,这可使不得,我只是普通人,哪里是神仙,这要真给我做了长生为,那不就是违抗天命了吗?使不得使不得。心意我领了,谢谢老人家,快快回家吧。”   老人家看向萧大王,又是敬畏又是欢喜,一个劲儿点头道:“是是,我们这就回去,我们大越有神仙大人在,一定会国运昌盛的!我们大王是个好大王啊。”   白翳点头附和:“是啊,你们大王是真好,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听话。”   “是是是。”   众人坚持要等大王和天师大人进了宫门他们才离开,白翳只要和萧锦毓先行一步。   因为白翳主动扶起老人的举动,百姓对他的高感度更是蹭蹭往上涨,尤其是那个被他抱过的孩子,门槛都快被人踩烂了。但因为白翳给过这孩子几枚铜板,有些大人便把自家孩子王王宫周围带,甚至还有人把孩童丢在那里的,就想来个和天师大人不期而遇,他们甚至还教孩子,如果见到大人,就说肚子饿什么的,说不定能多要一些钱。   白翳知道后非常生气,这不就是现代的利用孩子行骗乞讨的手段吗?   果然老祖宗们都很厉害!这么一对比,似乎现代的这些手段一点都没啥突破。   白翳在花园里吃着这个时代有限的那么几种水果,想着酸甜的葡萄,就十分的馋。外面的舆论每天都在刷新,茶馆里还有说书人在说着穿着白衣的神仙下凡辅助君王的故事。   “大人,昨日说书先生讲道了大王牵着神仙的手进了寝宫,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进展。”小冬子非常想去听听,每天靠口传口,十分的没意义,完全没有说书先生讲的那样跌宕起伏。   “等等!”白翳差点被噎到,“这样的姿势进寝宫,没问题吗?”到底是谁写的本子?要是史官写的麻烦叫他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有什么问题!!”小冬子当然知道那神仙的原型是他家白大人,前面大人为了下凡辅助大王,甘愿承受了九十九道天雷,那场面,实在太感人太心疼了!“神仙那么好,当然是跟大王才一起才可以!只有大王才能保护神仙,而且,神仙付出了那么多,大王只是让出了自己的床给神仙睡,一张床换大好河山,大王明显赚了啊!”   小冬子,你很可以!   身后传来一阵低笑,小冬子瞬间从愤愤不平中回神,双腿咣当就跪下去了:“大大大大王!”   “起来吧。”萧锦毓面带笑意的坐在白翳身边,就着白翳的手,将他手里的水果吃掉,然后对小冬子说:“只有大王才能保护神仙,此话甚好,寡人重重有赏!”   小冬子被提升为了总管太监,一下从原来的六品变成了四品,小冬子觉得太不真实了,一瞬间光顾着震惊,也不记得谢恩了,刘英见他那副啥样,忙提醒他,他这才咣咣的磕头谢恩。   白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希望自己不会有跪地磕头的那一天。   四品啊,小冬子摸着自己腰上的腰牌,虽然他是个太监,但他现在比好多朝里的官员官阶都要高了,飘飘然了大半宿,他就清醒过来了,他现在是总管太监了,权利更大了,责任自然更重了,当然,他原来就是跟着白大人的,所以他没有像其他太监那样受过很多罪,所以,他以后只能是白大人的人!   生的白大人的人,死是白大人的鬼。   刘英本来还担心小冬子年纪小升的又快,会有些不妥,想敲打敲打,结果第二天看见小冬子还和平时一样,甚至比以前更稳重了,这颗心就放下了。   白术白前制作出的便携毛笔,又一次经过改良,推出了新品。新品上市,旧款白翳就做了打折促销,甚至在门口挂牌买满就赠,家庭困难的书生和刚上学堂的孩子,只要两个铜板就能换一只旧款的笔,还附赠几张纸。所以这几天门口总有人排队。   庆安城的人都庆幸自己生活在这里,白翳听说他们有好多外地的亲戚,听说这里又有好用的笔卖,又有便宜又好的纸卖,还有牙刷牙膏枕头各种新奇的东西,十分的羡慕,他们也经常帮着给买,然后找跑商的马车给带。   白翳又有感而发了,这不就是物流业务吗!   但他没准备做这个,毕竟差不多就得了,不能什么都要插一脚。   夏至过后的第七天,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放晴,艳阳高照,偏院传来消息,艳夫人,生了。 第九十回 起名   讲真,听到这个消息,白翳手里的毛笔都吓掉了,原因无他,只有一个。   自从忙上赚钱后,他就把这码事给忘了,此时来报,白翳才想起来,他还曾经说过要给艳夫人安胎来着……   回头瞅了瞅萧锦毓,是的,回头。   因为此时萧锦毓正在对他进行环抱式体验教学。   “生了……”   “嗯。”   白翳猜萧锦毓此刻的心情应该不太好,于是握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趁机把那只安禄山之爪给拿了下来:“去看看。”   萧锦毓眉头微皱,随后对上白翳好想略期待的眼神,眉头不自觉又松开了:“那就去吧。”   路上,白翳安慰他:“孩子来到世上光光如也,如同白纸一般,之后大人教什么,孩子才学什么。大王,孩子会在宫里长大,有老师来教导,又有大王这样的榜样,孩子不会长歪的。”   “可毕竟是……”   “孩子既然已经出生,大王肯定不会让那人继续留在庆安了,既然人不在,何须安心,”白翳不以为然,“再说了,那公子恒想来也不敢认下他,即便以后破罐子破摔,也要看孩子认不认他。”   “如孩子贪图富贵和权势,不认他也不稀奇。”   白翳拉住他的胳膊,萧锦毓站住脚步:“说出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像你,我们教导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你放心,若孩子真是那样,不用大王出面,我定打的他屁股开花!”   萧锦毓这才展颜一笑:“那这孩子就依仗翳儿好好教导了。”   “……”自己是不是又挖了个坑?   看到白翳瞪了自己一眼,萧锦毓牵着他一边走一边解释:“将他的孩子养在身边,那孩子孝敬你我如亲生父母,那人看了岂不是会吐血,多好。”   “原来你早就想明白了,刚才就是在骗我。”   “是翳儿关心寡人。”   哼!   生气的白翳一时间也没注意萧锦毓说的是‘父母’,不然他要好好问问,谁是‘母’啊!   算了,还是别问了。自讨没趣。   来到偏院,宫人们已经在外面候着,萧锦毓进去,没有再到里屋的意思,让宫人将孩子抱了出来,白翳看着小小的一只,裹在襁褓之中,皮肤还略皱,婴孩闭着双眼,怎么看怎么柔弱的不行。   “真小!”这是白翳。   “真丑。”这是萧锦毓。   白翳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孩子:“刚生出来都这样,但孩子一天一个样,明天再看跟今天就不一样了。”   “翳儿好像很懂。”   “我是中医啊。”   白翳看着婴孩,伸手在他的脸上戳了一下,闭着眼的孩子皱起了眉,甚至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模样十分可爱,他看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到白翳似乎很喜欢这孩子,萧锦毓也拿睁眼瞧了瞧,然后问宫人:“艳夫人怎么样了?”   “回大王,艳夫人生产完一直晕迷不醒。”   萧锦毓没说话,白翳这边已经把孩子弄过来自己抱了,刚才有些不行,调整了一下姿势后,就放不下了,萧锦毓有些不满,毕竟白翳对这孩子的喜爱程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孩子被白翳来回的动作弄醒了,不满的哼哼唧唧,白翳十分新奇,就好像这娃娃是个活着的玩具似的,想叫萧锦毓一起来玩,可看到萧锦毓发沉的面色,他忙把孩子还给奶妈,走到萧锦毓跟前道:“你真的不喜欢他?”   “寡人若说不喜欢呢?”   白翳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他,咬了咬唇,回道:“那就不喜欢吧。眼不见为净,我们回去?”   萧锦毓无奈的叹口气,对刘英交代:“将孩子安排在永宁殿。”   “诺。”   白翳又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下巴,然后跟着萧大王走了,至于艳夫人会怎样,他并不关心。   两日后,艳夫人逝,而宫里另外两个美人,也被除了宫名谴了出去。   现在白翳也不出宫了,有事没事就往小娃娃那里跑,孩子这种时候最好玩,而且一天一个样,小家伙看见白翳来了就伸手,特别喜欢白翳抱。   小家伙搬到他们隔壁后,白翳就解开了奶妈给包的紧实的粽子包,并告诉奶妈,抱的太紧不利于孩子生长发育。然后还画了几件小衣服的样式,叫春桃儿去做出来。萧锦毓受他影响,没事也过来看看,毕竟要找白翳就得过来,孩子也没那么皱吧了,粉嫩粉嫩的。   毕竟是萧家的种,而且爹妈长相也好,孩子必然丑不到哪儿去。孩子就是第一次见萧锦毓的时候吓的哭了一鼻子,后来就不怕了,不过还是会窝在白翳的怀里,咬着手指看着严肃的萧大王。   萧锦毓任由孩子攥着他的手指,他对白翳说:“昨个公子恒请旨要进宫,寡人被否了。”   白翳一乐:“他估计肺都要气炸了。”   “他要离开庆安了。”   “哦?舍得走了?”   “不走也不行,不如离开,离的远远地。”   “是啊,免得被你整天盯着,啥也做不了,不对,做了也没用。”白翳问他,“你同意了吗?”   “当然。”   “你不会在他离开的半路上把他给咔嚓了吧。”   “当然不会。”   “就是!”白翳拉着孩子的小手亲了一下,“既然能气死,何必我们自己动手。”   萧锦毓听着孩子咯咯的笑,觉得这个侄子还是挺可爱的,只是希望好好的教导,以后会成为一个正直的君子,如果生了歹心……   他看着白翳开心的笑颜,心中暗道,若是孩子日后让翳儿伤心难过,毁了翳儿的苦心教诲,那他必定亲手将他除之。   这年头没有尿不湿,所以洗尿片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不过好歹在别人眼里,艳夫人虽然不受宠,小家伙出生的时候萧锦毓也没来,可王子依旧是王子,尿布永远是柔软干净的,小家伙的屁股一点没受罪。   “大王。”   “何事?”   “该给孩子取名字了。”   “……”   “你不会没考虑过吧……”   萧锦毓摸摸下巴:“倒是想了一个。”   白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瞅了眼孩子,想让他自求多福,可小娃娃见他看着自己,以为他跟自己玩,又在那儿乐的咯咯笑。   “你说吧,我做好思想准备了。”   萧锦毓不赞同的捏了捏他的脸:“萧诚明。诚,信也。从言,成声。明,寡人望他以后能明辨是非。”   “……”   “怎么?翳儿又不同看法?”   “也不是,就觉得,萧诚明,寓意挺好,但听上去是不是有点老气啊。”   “你以为他会一直嗷嗷待哺?迟早会长大成人。”   “好吧好吧。那小名我起。”白翳早就想好了,“叫嘟嘟。”   “嘟嘟?好吧,贱名好养活。”   “……”哪里贱了,多可爱的名字啊! 第九十一回 前往云梦山   因为萧锦毓说嘟嘟这名字略贱,白翳赌气不理他,跑到池塘边喂鱼,自从白翳来了以后,这池塘里的鱼肉眼可见的变肥,白翳拿着一坨鱼食砸在了里面,一条条肥硕的鲤鱼摇头晃脑的逃窜开,最后又不舍得,游了回来。   白翳瞧着它们,口中念叨:“笨鱼。”   念着念着,突然就念起了萧锦毓的名字,锦毓锦毓,金鱼?   笨金鱼,笨锦毓?   白翳自己在那儿噗嗤一声就乐了。   “翳儿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说出来让寡人也开心一下。”   白翳收了笑意,回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样,冲着池子里的鱼说道:“我在说,笨金鱼。”   “笨金鱼?”   “嗯,”白翳点头,“笨的很。”   萧锦毓不明所以,看着池塘里活泼的鱼儿们,哪里笨了?   但为了讨好白翳,他还是点头附和:“嗯,确实笨。”   “哈哈哈哈。”白翳大笑起来。   萧锦毓等他笑够了,给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这就开心了?”   “开心,以后你再惹我不开心,我就说笨金鱼。”   “可以。”   “大王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   白翳跑开,露出狡猾的笑意,转过身喊道:“笨金鱼笨金鱼!”   萧锦毓听着听着,问刘英:“寡人怎么听着,像是在说寡人?”   “大王,您听错了。”   “……”萧锦毓深深地看了一眼刘英,又看了看跑远的白翳,始终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晚上萧锦毓给他带来了一张羊皮卷,白翳打开看了看,上面画着一张地图:“这是太师绘制的,你带着路上可以看。”   白翳对古代的地图很是好奇,也很佩服古代人民的智慧,衡松给绘制的地图十分的精细,但对白翳来说,用处似乎并不是太大,毕竟他只出过庆安的城门,再远点他绝对懵圈儿。   教导嘟嘟的任务,最后还是落在了衡松身上,毕竟他教导过萧锦毓,有过成功案例。这天衡松进宫来找白翳,两人从国事说到赚钱,从赚钱又转移到了孩子身上,衡松问白翳:“你之前说的王应麟所作的《三字经》,李毓秀所作的《弟子规》,全本可有默出来?还有老子孔子说的那些‘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那些良言。”   “……”白翳选择沉默。   “??”   “这个,”白翳之前跟衡松说本子是他师父给他的,都是孤本,太珍贵了,所以他师父要求他只能背,不能将书拿走,然后他答应衡松会默下来,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他都把这事给忘了,“时间有点久,有些句子已经记忆模糊……”   “无妨,写个大概就好,至于那些模糊的,此次你前往云梦山,若是能找到册子翻来看看,回来再补上即可,”衡松替他都想好了,“即便册子不在了,说不定你到了那里,自然而然就想起来了。”   说的好有道理。   衡松盼着白翳走前能将本子默出来给他,他好给萧诚明小朋友进行早教。白翳看着除了喝奶就是睡觉的小朋友,心道,这就是帝王家的孩子,这么早就开始启蒙了。   但谁知道是不是萧锦毓故意而为之呢,反正不是自己亲生的,严厉一点也不心疼……   摊手。   可苦了白翳,要全部默下弟子规和三字经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有些话记不清那都是很正常的,尤其是他现在的字,虽然有进步了,但还是没法看。   他叫来冯玉,让冯玉为他执笔。   一连几天冯玉都待在白翳身边,吃了晚饭后,冯玉还要在宫里留着,每次出宫都快落锁了,萧锦毓很不高兴,白翳安慰他:“别闹,他万一早走那么一会儿,我就把句子给忘了呢?”   “他完全可以早点走,剩下的寡人可以替你写。”   算了吧,让萧锦毓看到自己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符合气质……   过了半个月,白翳憋出了大半,能想出来的都写了,交给了衡松,他的云梦山之旅也即将开始,萧锦毓给他安排好了马车和人,还给了他一个特制的小金牌,交代他如果有需要,就拿着金牌去如意居。   白翳这才知道,萧锦毓蔫不悄悄的在外面开了好几家店。   换了一身出行的衣衫,两辆马车小冬子春桃儿随行跟着伺候,彭良为首,胡大胡二共八人负责白翳的安全,出门钱是不能少的,好在现在银子特别值钱,所以也不用带很多,只要不是把城从东西连房子一起买空,怎么都够花了。   一人身上藏一点,白翳只拿了一些碎银和铜板,毕竟他还要随身带着龟甲,再塞银子,衣服容易走形。临行前萧锦毓再三强调众人照顾好白翳,切不可让他离开了视线,要是少一根头发丝,回来治罪。   白翳深深地看着萧锦毓,临别时刻,居然有些舍不得。   “不要贪玩,早日归来。”   “嗯。”   白翳看着一边奶妈怀里抱着的嘟嘟,伸手握着他的小手:“嘟嘟,要听话,知道吗?”   “咿呀~”   孩子冲着白翳手舞足蹈,最后伸手要抱抱,白翳想抱,又生生忍住了,很怕抱了就丢不下。虽然这娃不是萧锦毓的吧,但这打娘胎出来就一直看着养着,真的有感情的,更何况孩子这么可爱,现在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白翳很希望这孩子以后也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公子恒以后跑回来告诉孩子这样那样的事,他光是想想就要杀人。   白翳最终只捏了捏嘟嘟的小胖手,然后看了萧锦毓一眼,在白翳转身之际,萧锦毓拉住他的胳膊将人带了过来,跌进他的怀里。   狠狠地抱了一下,萧锦毓在他耳边沉沉的说道:“祝君安好,早日归家。”   白翳抓着萧锦毓的衣襟,双眼酸胀泛红,不敢眨眼,一眨眼眼泪就会掉出来,闷声的嗯了一下,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前行,嘟嘟在奶妈怀里哼唧的哭了出来,见白翳越走越远,哭的声音更大了,萧锦毓心中也难受万分,第一次主动伸手抱过孩子,嘟嘟在萧锦毓的怀里哭成了泪人,萧锦毓一边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会回来的,翳儿很快就回来了。” 第九十二回 有坏人   出宫门的时候,白翳有些难过想哭。   出城门的时候,白翳有些兴奋激动。   出了庆安,白翳就有点腰酸背痛了。   到了一处山脚,马车停了下来,小冬子搀着白翳下了马车,白翳揉着腰,看着这好山好水,十分的高兴,内心犹如被放飞自由的小鸟一般。   但其实,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小冬子彭良等人眼里是实打实的荒山野岭。   八个人里有只有两个女孩子,就是春杏和春桃儿,两人也是第一次出宫,虽然高兴吧,但些地方,也忍不住有点担心。   “先生,我们还是快点往前走吧。”   “春桃儿害怕了?为什么要怕?”   “这万一,万一遇到……”遇到土匪什么的。但不能说啊,怕乌鸦嘴。   白翳又叹气了,想想新世纪,大家破一放假就往大山里钻,可是还人挤人,现在好不容易来到个除了天和地,只有我和你的地方,居然有人会害怕!!!   十分的,嫉妒,古代人!!   彭良十分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胡大胡二他们也分散开,但他们几人将白翳他们包在里面,保证有危险的时候可以保护白翳。   小冬子也是个没出过宫的,这会儿他紧挨着白翳,一点没有在意那些白翳看来十分美丽的景色。   白翳很懊悔,没有手机啊,没有相机啊,这种时候怎么能没自拍呢真是!   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要抓紧处理一下的,那就是,尿尿。   荒山野岭的好处啊。   解决完放松了一下,一行人又嗒嗒嗒的继续前行,想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脚的地方。但是就这路上的感觉,估计只能找驿站了,进城镇找客栈估计有些够呛,而且马车的行驶速度实在不敢恭维。   不过住驿站就要彭良出面,因为驿站是官家住的,白翳虽然是天师,但他手里并没有证明自己是天师的牌牌,而大王给的金牌,他并不准备随便拿出来用。   更重要的,自己出面显得非常不够气派,大人物只用最后下马车就行。   电视里都这么演。   日落山头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家驿站,门口的粗高的木桩上挂着大越的旗子,马车靠近停下,彭良过来对白翳说:“先生,我先进去看看。”   “注意安全。”   “是。”   彭良进去了,白翳不放心,叫胡二也进去,万一有什么事可以帮衬一下,胡二很犹豫,白翳宽慰他:“这还有这么好几个人呢,别担心,再说了,真有事我会扯着嗓子喊的。”   小冬子挺胸道:“奴才也会保护先生的,绝不让先生受伤。”   胡二这才进去,白翳批评小冬子:“都说了出来别一口一个奴才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宫里的人啊。”   小冬子笑道:“奴才习惯了,下次一定注意。”   彭良进去片刻后就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两个人,穿着灰色的衣服,感觉像是士兵的模样,看见马车后满脸堆笑:“各位请里面好生休息,马车我赶到后院,保证好草好粮喂着。”   彭良过来,拱手对着马车里恭敬道:“先生,房间他们已经去准备了。”   “好。”   白翳撩开帘子,小冬子伸出胳膊让白翳搭手,白翳安全又风雅的下了马车,看着那人看傻的表情,白翳在心里给自己一个满分。   很好,这很风骚。   那二人终于在众人的瞪视下回过神来,牵着马车到后面去了,白翳踏进了驿站,内心一直在弹幕:我屮艸芔茻,这就是驿站啊,大家快来看看!   “先生。”彭良走在白翳的身边,小声对他说,“因为这边交通不甚便利,所以物资恐有不足,晚上的晚膳会比较简单,我已经交代他们尽量弄些可口的,就是委屈先生了。住的倒是有上房,以前派人在收拾打扫了。”   白翳不以为然,想当初去农村义诊的时候,也十分的辛苦,住的吃的都不好,但不也过来了吗,更何况这里吃饱肯定没问题,住的话,肯定不会很差,毕竟是驿站,也有大官要落脚的。   “无事,吃饱就行。”   那二个杂役从外面进来,冲白翳拱手说道:“几位稍作休息,我们去打点水回来。”   白翳不解,但又怕问出来会不妥,趁那两人去后院的功夫,他问彭良:“彭大哥,驿站里没有井吗?”   彭良也满头问号,小冬子也说:“之前我们停车休整的时候远处还有河流,想来这边可以打井的吧。”   胡大扬扬下巴,另外几人便进了后院查看去了,胡二三步并两步上了楼。那个杂役挑着水桶出来,问他们可是有事,白翳摇了摇头:“就是有些口渴了,想先要点水喝,不知道这边有没有现成的。”   二人点头:“有有,”一人忙道,“这边荒山野外的条件差了些,粗茶淡饭,别嫌弃。”   “你们驿长呢?”   “驿长办事去了。”   “你们去忙吧,我们自己弄水就好。”彭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这里只有你们二人?”   “楼上还有两个在打扫屋子。”胡二从楼上下来。   彭良挥挥手,两人赶紧出去了。   不一会儿,楼上的二人也下来,冲大人笑着聊天打招呼,水也煮开了,众人围坐在桌旁,白翳看着彭良:“可是有不妥。”   尤海压低声音说:“后面有口井,但是被石头堵上了。”   “我们也别自己吓自己,”白翳看着小冬子和春桃儿春杏脸色都白了,“彭大哥,驿站归哪个部门管?”   “承驿吏也是通过考试,由宫里直接指派的,三年一换。驿长由承驿吏指派。”   “那就是说,其实谁是谁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不认识,而且,”白翳指了指里面的人和外面刚出去的人,“这些要是冒牌的,你们也不会知道。”   彭良一听觉得这问题很严重啊,但也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道理是这样,可是……”   白翳一摊手:“天高皇帝远,这来来往往的,谁认识谁?”   “先生,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小冬子把凳子帮白翳身边挪了挪。   白翳好笑的看着他:“我就这么一说,看把你吓的,本来还指望你保护我呢,现在看,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大家都乐了,小冬子脸红的不行,一个劲儿自我检讨。   彭良倒是一脸受教的模样:“如果先生看出什么,还望指教一二。”   “其实也没什么,胡大胡二,尤明尤海,你们看看自己的手。”   几人纷纷听话的查看自己的手,不明所以。   白翳拿起一根筷子,拨弄着胡大的手:“看,这里这里是茧,因为你们长期握刀握剑,才会才这种地方长茧,”他又示意春桃儿春杏将手伸出来,指着手指上的茧说,“这是做女红产生的茧,小冬子。”   “嗳!”   小冬子伸手,白翳指了指:“小冬子这几个月在学写字,因为写的勤,也有了茧。同样的,干活的人也长茧,但长的位置不一样。试问,在驿站的驿夫,怎么可能长茧的位置和你们一样?”更别说现在的时代驿站还不归军队管,里面的人员也不是士兵,不过都是各家人丁轮番服役。   白翳话一落,彭良顿时浑身警惕起来,众人各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既来之则安之,无非就是风高月黑杀人夜,晚上我们警惕些就好。”   小冬子眨巴着点略崇拜的盯着白翳:“先生,小的夜里就跟先生一起睡了。”   “……”白翳差点喷茶。 第九十三回 识破   “不过我就是这么一说,很有可能人家也是被征来打工的。”   “打工?”   “就是,干活。”   众人点头,彭良还是不放心:“我再去看看。”   彭良其实听了白翳的话自然全身心的警惕,晚上要在这里过夜的,万一出一点岔子,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虽然他不想被大王拖出去斩了,他更不想在出宫的当天就被坑了。   只要有蹊跷,就能找出破绽。   这是彭良的想法。   白翳也跟了进来,白翳想的是,如果那几个人是土匪强盗有点功夫的坏人,那之前驿站里的人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平白无故消失吧。而且这个驿站可是从庆安出来的第一个驿站,如果是外面的人过来,就是通往庆安的最后一个驿站,若是有问题,走到这把命丢了,简直是给庆安抹黑。   地方就这么大,埋尸的话,也就那些地方吧。   电视里都这么演……   在后院的人见白翳等人进来,面带笑容的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需要,甚至还卑躬屈膝的表示条件太差了,让几位大人受委屈了。   白翳摆摆手,说闲来无事,坐马车坐累了随便走走活动一下,他看到地上有个板凳,便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来,准备掸掸上面的灰,一不小心,把怀里的小金牌给勾了出来,金牌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那人看了眼金牌,随后将眼睛挪开了。   彭良捡起金牌交给白翳:“先生小心。”   “是是,”白翳擦了擦金牌,收入怀中,“都磕扁了,不知道能不能修。”   “……”彭良无语,是回去找大王修吗。   “大人东西可要收好,这要是掉了可麻烦了。”   “谢谢了。”   那人拎着菜去院子里洗,白翳问彭良:“怎么样怎么样,刚才他看见金牌有没有露出贪婪的神色?”   彭良摇头:“没,不过我确定这些人不对劲。”   “为什么?”   “刚才我都愣了一下,他居然没反应。”彭良解释,“要么,他对这些黄白之物习以为常,要么,他知道我们身上有钱,所以从先生身上掉出金牌,并不意外。”   白翳只是个中医,可能知道的现代知道会多一些,这种出门遇土匪的事,他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所以他只负责把自己知道的觉得不对劲的和能想到的试探方法说出来,其他的考据的事情就要考他们了。   彭良这么说,白翳想想挺对的,他拍拍彭良的肩:“看来晚上吃饭我们只能自力更生了。”   是啊,如果那些是坏人,做的饭谁敢吃啊。   白翳被小冬子劝着先回屋里休息,春杏儿春桃将床铺弄好,看着比宫里不知道寒酸多少倍的床,小冬子和两个丫头眼睛都红了,白翳感慨这几个娃真是天真烂漫。想一想以前在电视里看到有宫女老了都不愿意出宫回家的,觉得不理解,眼下他倒是有了那么点感受。   如果是地位比较高的宫女,那在宫里吃穿用,待遇都是不错的,肯定比本家要好很多,所以才不想回去。   他内在年纪比他们都大,这会儿俨然就像个长辈一般,把人给安慰了一下,安慰完了这几个家伙又羞愧了一脸。   晚上入夜,有人来敲门,说饭菜准备好了,白翳等人下楼,大方桌上摆着饭菜,众人请白翳入了座后才一一坐下,看着这些菜,觉得伙食似乎不错?   杂役们让大家慢吃,有事就叫他们,便都进了后院。大家早就饿了,尤其是彭良胡大这些武将,碗里面是炖的大块的肉,他们不好意思先夹,便瞅着白翳,白翳在大家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只要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肉。   他夹了,大家就可以开动了,可是白翳看着那肉,越来眉头皱的越深,抬头看见彭良正要往嘴里塞,连出声都来不及,一巴掌挥过去。   彭良会白翳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小冬子拿着筷子的手还伸着,目瞪口呆的看着白翳,不明所以。   白翳呼吸了几下平复了自己的心跳,小声说道:“不能吃。”   胡大闻了闻:“下毒了?挺香的,没闻出来……闻了不会中毒吧?”   白翳忍了忍,决定有些事还是先不要提:“这肉不能吃,有问题。”   众人想到白翳也是个大夫,那估计里面是下了什么药被看出来了,所以纷纷快下筷子,干脆什么都不动了。   “怎么办?现在把人抓过来?”   白翳抿了下嘴,点头道:“抓吧。他们不是好人,错不了。”   一桌子饭菜大家肚子都有些饿了,突然不能吃了,虽然很不好受,但比起遇到坏人,这都不叫事,小冬子想问这些肉怎么了,但看他家大人的脸色苍白,直觉还是不要问的好。   两个姑娘家自然是胆子小的,没遇到过这种事,生平头一次,但看到彭良带着人摸进后院,又忍不住伸着脖子看。   没一会儿的功夫,后院就传来了打斗声,彭良毕竟是大王手下的得力武将,很快就将几人压了出来,那几人胳膊被扭到后面用麻绳困了起来,这会儿他们脸上依旧还是老实人的模样,但眼神却凶狠了许多。   “说吧,你们是怎么取而代之的?这么干多久了?”白翳开口问道。   几个人哼了一声,不作回答,其中一个嚷道:“成为王败为寇,没什么好说的,要杀便杀,反正哥儿几个也不亏。”   “就是,哥几个命不值钱,但好歹杀过官家的人,嘿嘿,赚了。”   “可惜没把你们几个宰了!”   彭良见他们口无遮拦,气的一巴掌挥下去,打的那人头一歪,吐了一口血吐沫。   “你们是因为生活所迫才杀人抢劫?”   “老子乐意。”   “你们乐意就杀人?要是人人都这样,恐怕你们也活不到现在,早就先被别人给杀了。”白翳懒得跟他们再啰嗦,本来以为是有什么冤案大案的,结果就是单纯的反社会分子,“这几个人心理不正常,说白了就是有暴力倾向,彭大哥你看要不要回去通报一声,让那边派人过来将这几人压回去处置。”   “也只能这样了。”彭良问那人,“你们杀了驿站一共多少人?”   “六七个吧。”   “六个还是七个?”   “记不清了。”   “尸体呢?”   “自己找呗。”   那几人毫不在乎的口气,让白翳心中十分压抑,这些人想法十分的野蛮,怎么能如此毫不在乎?   “去后院井里看看。”白翳想到了那口被石头堵住的井,“胡大,你骑马赶快回去将此事速速禀报。”   “是。”   彭良不敢让那几个跟白翳待在一起,即便是被绑了,也怕出个万一,于是大家一起到了后院,其中一个骂骂咧咧的被他卸了只胳膊。   和胡二到了井边,两人对视一眼,合力将上面的石头搬开,慢慢的,一股腐臭的气味飘了出来。 第九十四回 抓人   白翳对这种味道不能算是熟悉,但也绝对不会陌生。他忙制止道:“先停一下。小冬子,去咱们屋里把我一个灰色的小包袱拿过来。”   小冬子应了赶紧蹬蹬蹬的跑去取东西,白翳进了后厨在灶台上翻找那些罐子,终于找到一点生姜和一点醋。灶台上还有用过没洗的砧板,白翳只希望自己眼瞎,于是看了看手里的生姜,手一抖掉地了。   小冬子跑了回来,小脸红扑扑的,喘着气,白翳摸了摸他的头,把人好好夸了一番,小冬子得意的快翘尾巴了,彭良看着他那副小模样,也忍不住乐了乐。   将布巾拿出来折好,给彭良和胡大比划了一下,在鼻子的位置那里用醋蘸湿,春杏和春桃儿见白翳要给他们系,忙过去接过布巾:“先生,还是我们来吧。”   白翳指导她们,彭良隔着布巾摸了摸鼻子:“醋味。”   “相信我,一会儿你会感谢我。”白翳用一个小瓷瓶里倒了两颗小药丸,这是他为这次出行准备的,“一人一粒,含在嘴里。”   胡大将药丸丢进嘴里,没一会儿一股辛辣的味道就充满了口腔,甚至还往鼻子上面跑,一时间似乎嗅觉都不那么灵敏了,满鼻子都是药丸的味儿。   白翳示意他们继续,顺便拉着小冬子几人往后站。   没一会儿,石头清理开了,腐臭味顺着空气就铺散开,小冬子被呛的后退了好几部,两个丫头以袖掩鼻背过身去,彭良看着井里,脸色难看,额头上的汗就冒了出来,他十分庆幸刚才白翳给他含了药丸。   彭良接过火把往井下面一照,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差点也没吐了。胡大是有心里准备,但看到井下的景象,也惊讶的和彭良交换了个眼神,似乎在想着,要怎么和大人说,要不还是别说了……   “如何?尸体可在井下?”   “哈哈哈哈哈!”地上的男人突然大笑起来,“怕是被吓的尿裤子了吧!”   白翳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换来那人色眯眯的回视,小冬子生气极了,捡起地上的柴火根儿就打了那人一下:“你这狂徒,不准这么看先生!”   “那我看你,瞧你也细皮嫩肉的,估计也好吃。”   “你!!”小冬子气死了,没想到这才出宫多久啊,就遇到这么些人,“先生!”小冬子走到白翳跟前,背过身子,用自己身子挡住那些人的视线。   “跟这些个将死之人置什么气。”不过白翳对小冬子的维护还是很受用了,估计小家伙也是气坏了,不然怎么会反应不过来那些说的‘好吃’到底是什么意思。   井下的尸体都不算完整,他们人手有限,也不能一一打捞,只好等着胡二搬援军。彭良将白翳他们先请进了屋子,然后和胡大二人将那几个人先揍了个半死。   几人让白翳去休息,他们守业,白翳哪里肯,他坐在厅里,实在困了就趴在桌上睡一会儿。快马加鞭比马车行进的速度快多了,刚过子时,马蹄声由远至近,听着动静不小,来的人不少。   白翳迷迷瞪瞪的被惊醒,回过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外面快步进来,有点眼熟。   “大……大王?”   “翳儿。”   萧锦毓听到来报心中紧张的要命,不顾劝说跟随而来。白翳被男人搂在怀里,其他人似乎好像大概都当做没看见,风风火火的一窝蜂全去后院了,该干嘛干嘛,完全让大王和白大人好独处,特别贴心。   白翳反应过来,慢慢推开萧锦毓,四下看了看,没人,还好还好。   “这让寡人如何放心。”   “还是我发现的呢,我厉不厉害。”   “这才刚出庆安。”   “指不定后面不会有了呢,谁能想到,居然在离你这么近的地方,发生这么丧心病狂的事。”白翳拍了拍他的胸脯,那意思,你这大王做的貌似有那么点不合格呢,“我出来这也算公干了吧,帮你检查一下,看你的治理范围内有没有坏人坏事。”   白翳看过萧锦毓穿大王正装威严的模样,看过萧锦毓穿常服英俊的模样,就是没看过他穿铠甲的模样,简直威武雄壮的让人双腿发软。   他敲了敲萧锦毓胸口的甲片:“有必要吗,几个土匪而已,用得着穿这么正式吗。”   萧锦毓没说话,只是挺的更直了,随便摸。   心里似乎懂了萧锦毓的意图,白翳只能暗暗吐槽,果然是个闷骚的男人。   井中的尸首都被打捞了上来,在火把的映照下十分的触目惊心,萧锦毓眉头能拧死蚊子了,白翳劝他:“刚才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的,你别自责,你一个人要管那么大的地方,而且人少地广,讲真,就下面那些乡镇,镇长乡镇的你也未必能认识,更别说人心隔肚皮了,他们要杀人,天王老子也挡不住。”   话是这么说,但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将人杀害,十分穷凶恶极。   问他们为什么要将人如此这样对待,那几个人满不在乎的说:“整个人塞不下去。”   将尸首拼凑后才六个人,白翳看着一边的桶,里面是切下来的肉,刚才一直在吊着放在井下,他指了指一边的泥土地,让他们把地都翻了。   最后他们在地里找到了一个人的尸骨,看到尸骨上被剃过的样子,彭良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几人忍不住跑一边去吐,好在晚上没吃什么,就啃了几块饼。   “将这几个恶徒压回去!”萧锦毓的声音压抑而充满怒气,“定要将这几人游街示众五马分尸!”   那几人一听要五马分尸,这才开始害怕起来,听了都疼,便开始说求个全尸,求一刀给个痛快,甚至有人当下就要撞墙,被人拦住了。   彭良将人一脚揣在地上:“就你也配死的痛快?我呸!”   那几人说道,途径此处,想进来歇一歇,可是驿长说这是给官家落脚的,要住店要去找客栈,那几人就不高兴了,非要进来,驿长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但又不想让人进来,于是这几个人就干脆将驿站里人都给打伤了绑了起来扔后院,结果来的进来休息的官员,那几个官员也没认出这几人不是驿夫,吃了东西给了钱就走了,几人觉得这似乎是个活计,反正进来的也不认识他们,于是他们就将人全部杀了。   萧锦毓挥手,将人压了出去,白翳深觉人性真是复杂的东西,有些人圣母的要命,有些人却把人命当蝼蚁。   “大人!”   白翳一抬头,看见冯玉拎着小包袱站在他面前:“你这是……”   “大王让我跟着您一起。”   白翳看着萧锦毓不明所以。   萧锦毓解释:“你身边都是武将,冯玉是个心细的,跟在你身边寡人也放点心。”   “真的?”   “你身边也没个文人,让冯玉跟着吧。”   “好吧,”白翳点头,“要是银子被偷了,还能让小冯子去街边买个字什么的,不错不错。放心,只让你卖艺不卖身。”   “……” 第九十五回 云梦城   对于萧锦毓亲自过来白翳还是很感动的,带来的人里有几个直接被下命先接管这家驿站,因为现在时间是深夜,指派官员有些不太可能,所以萧锦毓直接带的士兵过来,萧锦毓甚至有将驿站统统交由军队管理的打算。   白翳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所学过的历史,似乎是在北宋时期,驿夫才由军卒充替,不准再役用民力。   他看着萧锦毓,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刺激了大越的发展。   此次萧锦毓还带了太医院的人过来处理因泡过尸体的井水,以防发生传染病,弄完这些萧大王还要连夜赶回去,白翳敲了敲他的铠甲,赞许道:“很帅。”   “帅?”   “就是很风度翩翩威武雄壮英俊潇洒的意思。”   “看来翳儿很喜欢。”   “喜欢。”   萧锦毓深沉的看着白翳,看的白翳心都发毛了,感觉可能大王会一激动把他扛回去?或者来个壁咚?没事没事,已经做好准备了!   可是并没有!   什么都没发生!   萧锦毓道了声保重后就转身走了。   披风帅气的甩了个风骚的角度,白翳看着他潇洒的上了马,然后狂奔而去。   白翳:……这么装逼真的好吗!   马上的萧锦毓,抑制不住心满意足的念头,策马奔腾在前方,笑的像个智障。   等士兵们分工有序的工作开,白翳看着一人拎着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问白翳:“想来大人还没吃东西,这两只大人想怎么吃?”   大家肚子都饿,可经过刚才的事说真的其实很没胃口,可是如果不吃会影响明天的行程,虽说不赶时间,可是早点去就能早点回。   白翳提议:“烤了吃吧,简单点,你们说呢?”   彭良是没意见,小冬子他们更没意见了,在外面生了火堆,下面烤鸡烤兔子,上面掉着锅煮米粥,这时候闲下来,白翳才发现他们一行人中,多了两人。   听了彭良的介绍,那二位差不多类似于现代的保镖,就是专职保护他的。   出行队伍有壮大了,好在那二位自己有专用的马,一位叫王亭,另一个叫祁永,似乎和尤明尤海比较熟,看那二人一人拿着剑,另一个什么也没拿,白翳又要脑补了,难道那人擅长暗器?   毕竟彭良胡大胡二等人的身手,白翳是见过的。飞檐走壁倒是没有,但刀光剑影什么的,亲眼看到真的十分过瘾。   本来他也想学,可是没人敢交。   大人分食完吃的就都去休息了,小冬子很自觉地在白翳屋里打地铺,白翳也劝阻不了,只能叫人多拿了一床被子给他垫着,省的第二天难受。   第二天白翳醒来的时候,小冬子已经不在了,外面天色大亮,楼下传来众人嬉笑说话的声音,看见白翳下了楼,小冬子赶忙跑过来:“先生,早上清粥小菜还有包子,素馅儿的。”   “你吃了几个?”   小冬子道:“小的没吃呢,等着大人一起吃。”   白翳看了一圈儿,问道:“不会都没吃吧。”众人不言语,他就看着小冬子,见小冬子点头,他有点急了,“将在外军令还有所不授呢,你们这……下次不用等我,你们这样,我睡觉压力很大的。”   “可是……”   “没可是,”白翳坐下,跟大家交代,“如果我们不赶路,但起床时间以休息好为主,不用早早就起,休息好了才能精神好,你们可比我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精神高度集中,在庆安我不管,但出来了就要听我的。”   “我们起来了先练练武,其实也差不多就天亮了。”胡大道。   白翳拿起一个包子塞给胡二,对胡大道:“反正饿不饿你自己知道,听你这意思,还不饿呢,那挪到中午呗,和中饭一起?”   “别别,大人我错了。”白翳一挑眉,胡大赶紧改口:“先生我错了。”   吃完饭收拾了一番,跟士兵们道了谢,大家就出发了,白翳撩开帘子看着驿站门前的士兵,似乎昨晚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   半路大家休息的时候,彭良走到白翳身边,问道:“先生,昨天你是如何得知那肉吃不得的?”   白翳说道:“猪牛羊鸡兔,每种东西身上的纤维肉质都是不同的,就拿牛肉和猪肉来说,牛肉的纤维长度较长,肉质结构粗并紧凑,而猪肉的纤维长度较短,肉质结构细并松散。而……我除了是天师,也是一名中医,自然能分辨出来。”   彭良觉得难以置信,但这并不影响他佩服白翳,白翳到不以为然:“术业有专攻,就像行军打仗你在行,我却一窍不通。”   “怎么会!先生你太谦虚了,我还想有机会让现实去军营看看呢。”   路上即便在驿站吃的一般,但路上他们总能打到一些野味,小兔子和野鸡是最常遇见了,走了两三日,终于到了万珠镇。   进城门的时候给了开门的守卫一些铜钱,没怎么苛责就顺利进去了,一众人先找了客栈住下,修整了一番才一起外出觅食外加转悠。   这个地方并不是离庆安最近的镇,不过要去云梦山,就要从这边走,这里和庆安城自然没有可比性,但白翳在街上看到了他家如意居产的布袋子的时候,还是感慨了一下国人购买力。   一路上大家吃吃买买的,除了车马劳顿有那么些腰酸背痛,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愉快的,白翳吸着充满负离子的氧气,再也不用担心雾霾了,一众人也觉得跟白大人出来实在太舒坦了,感觉出来十几天腰围渐长,搞得新衣服都采购了好几件了。   春桃儿天天说自己脸胖了,白翳摸了一把小冬子的脸说道:“小冬子现在圆圆的比以前可爱多了。”   小冬子一听跑到河边的照脸了,冯玉在那儿呵呵的乐,背着手看着天,就差吟诗一首了。每个人白翳都看了一圈,结果看到彭良时不时盯着小冬子瞅,瞅几眼,再瞅几眼。   这有问题啊。   彭良见白翳看他,忙假装打蚊子去了。   过了几日,他们就云梦城。这云梦山,在云梦城外还有好远的距离,在靠近云梦山的山脚下,有个云梦县,但是比云梦城小很多,人也少。   白翳进了城,就发现这地方人挺多的,而且算卦的特别多。   有拿着帆走着算的,有摆摊的,五步十步就能有一个,而且跟前也都有人算。白翳问号了,这怎么回事啊。   “几位爷外地来的吧。”   “是的。”   客栈的小二殷勤极了,看着几位给的房钱,一边带路一边介绍:“几位爷知道云梦山吗?”   “知道。”   “知道云梦山出了哪位神仙吗?”   “??哪位?”   “紫薇仙君啊。”   “……哦。”   “几位爷你们这样的表情很不对知道吗。”   “我们只是,不太了解紫薇仙君……”   “因为紫薇仙君没有他徒弟的名声大,几位爷一定知道他徒弟是谁的!”   “谁?”白翳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小二将门一推,激动道:“还能是谁!当然就是我们大越的当朝天师白大人啊!!”   十脸懵逼.JPG 第九十六回 被偷   白翳听着店小二巴拉巴拉的讲着当朝白天师的各种事迹,觉得自己已经产生幻觉了,深深觉得他们嘴里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完全是两个人,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就是当事人。   因为感觉会打击到大家。   小二出去的时候丢下一句“大爷们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去下面算算命,反正也不准,但说不定就能遇到仙游的天师呢”   说得好有道理。   冯玉看着目瞪口呆的白翳,实在想笑:“先生,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凑热闹?”自己也摆个摊儿吗?“算了,”白翳摇头,“你看下面算命的满街都是,我去凑热闹不是让那些人赚的钱都少了一份?万一被人打了怎么办。”   “谁敢打大人!”   “得了吧,出门在外谁管你是谁,再说了,钱是王八蛋,再亲的人为了钱都能翻脸,更别说我这个跟他们抢饭碗的了。”   冯玉搓手:“好想看先生抢他们饭碗啊。”   众人点头。   白翳满头黑线,这些人真是闹事不嫌大啊。   “感觉他们算命并不准,收的钱就不算正当所得。”   “对,算得不准是骗人!”小冬子义正言辞。   白翳干脆打断他们:“不如我们先去填饱肚子?这云梦城这么大,肯定有好多好吃的。”   “再好吃也没有大人的叫花鸡好吃。”   白翳拍了一下小冬子的脑袋:“就知道叫花鸡,这点出息。”   大家大笑。   几位‘大侠’一般是不苟言笑,也不多话,但好歹不像前几天那样有些拒人千里之外了,白翳拉着大家出门,说请客吃饭,但大部分钱都在小冬子和冯玉身上,小冬子和冯玉付钱的时候那叫一个皱眉苦脸,十分心疼。   大家在街上溜达,算命的一看白翳眼睛就亮了,一看就是肥羊,大户!   “这位公子,看你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富贵出身,不如让在下为公子算一卦吧。”   “对对来算一卦吧。”   “我看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福相,不过……如果公子让在下算一卦保证公子还能富贵一百年!”   “若是公子让在下算一卦,公子还能富贵两百年!”   “在下给公子算一卦公子和公子全家能富贵永生永世!”   “……”   白翳差点一个踉跄,这是真敢吹啊。   “哼哼,一群神棍,”一个声音冷不丁从人群中传来,“一看这位公子就是人中龙凤,不算也知道是富贵命,要是真厉害,就算算公子一行人从何而来又准备去往何处。”   人群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就消失了,众人分开一条道,白翳便看见了说话的男人。   那男子留着山羊胡子,似乎有些年纪,手里拿着一根帆布帐子,上面写着神算二字。几个摆摊的人看见此人立刻开始跳脚:“又是你!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哪里不好去偏偏总是要跟我们作对。你做你的生意我们算我们的卦,算的东西不一样各自凭本事吃饭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么总出来找事!”   几个算卦的将他围住,很有点要干架的意思。   “我也只是实话实说,你们不能仗着人多就不让我说话吧,这也太欺负人了。”   “嘿,你还来劲了你。”   “看来今天必须给你点教训,不然你都不知道我们赛半仙的本事!”   “你们,你们想如何?”   “如何!呵呵,你既然是神算,不如就算算一会儿你会掉几颗牙吧!”   白翳没有看热闹的毛病,虽然大家似乎非常的热情高涨。很难怪,这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有热闹不看白不看啊。   “走吧。”白翳看冯玉和小冬子他们很是愤愤不平,似乎想上去帮忙说理,但彭良他们这些武将却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便想离开这里,“不关我们的事,这里人太多了。”   小冬子又回头看了两眼,似乎是怕那个神算挨打,白翳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心点你的荷包。”   小冬子这才捂住腰带,但是荷包已经不在了,他脸色苍白的看着白翳:“先生,荷包……没了。”   白翳原先只是提醒一下,毕竟人多手杂,可没想到……这动作也太快了吧。他转头去看冯玉,忙让冯玉也摸摸,冯玉一摸,顿时就慌了:“先生……”   彭良见他们脸色难看,一问得知钱袋被摸了,气不打一出来:“在云梦山下居然做出如此勾当。”   其他几人刚才因为围观的人太多,而被挤散了些,他们也只顾着看有没有刺客会不会有危险,完全没想到人人口中都说着神仙似的白天师如何如何,可手里却不干净。   人群里的几个算卦的人还在争执,却迟迟没有动手,百姓见打不起来,有些人就觉得没意思,散的散了。   白翳顿时喊了声:“大家先别急着走,都先摸摸自己的荷包是不是还在。”   刚准备走的百姓听到这话,一个个下意识的就去摸身上的钱,这一摸,好家伙,都叫起来了。   “我的荷包没了!”   “我的钱袋也没了。”   “我的也没了!!”   人群中顿时骚动开,一时间有点失控,而那几个算卦的,争吵似乎也接近了尾声,举着帆的一人不敌三口,不甘心的要转身离去,白翳冲胡大使了个眼色,胡大一跃而起,一起一落就站在了那个神算的面前。   “留步。”   “这是为何?”神算不满,“我被人欺负还不许我走了。”   “留步。”   胡二尤海等人,则堵住了另外三个算卦的,算卦的叫嚷开,说欺负人。   白翳让大家稍安勿躁,走到了人群之中,说道:“真是不巧,我们的钱袋也不见了。”   “钱袋不见了就去报官,你拦着我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抓贼。”   “你说我们是贼!!好你个衣冠禽兽,刚才我还说你是一表人才,没想到是个黑心的贼!你偷了大家的钱袋想诬陷我们!”   白翳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说捉贼,你这般激动,忙着给自己开脱,啧啧,这是为何?” 第九十七回 这很天师   “你!”算卦的梗着脖子,一脸气愤,“你拦住我们,说捉贼,难道不是说我们!还不准我们开脱了。大伙听我说,这些人可都是外地来的,刚来这就大家就丢了荷包,哪有这么巧的事!要我说,准是他们干的!偷完就走,他们不是本地的,走了哪儿找人去!”   人群中百姓有人开始附和怀疑,小冬子急的够呛:“最先发现荷包丢的就是我们,要不是我们提醒你们,你们这会儿早走了,哪儿能发现自己钱丢了!你!”他指着算卦的,“一看你就不是好人,坑蒙拐骗瞎算卦!骗子!贼!”   百姓里有人要走,但街道并不算宽敞,尤海尤明等人看着,一个也走不了,白翳看着人群里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道:“贼就在人群里,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两个人,偷了那么多荷包,应该往哪儿放呢?怀里?太鼓会被发现。袖子里?太沉了走路会不自然。”   随着白翳的话,大家都在互相观察着,几个算卦的咽了吐沫,假装和自己无关。   “啊,”白翳突然竖起了自己的食指,“搞不好会挂在胯下,毕竟有褂子遮着,谁也看不见,然后跑到没人的地方,把荷包里的钱拿出来,今天收获不少,但按人头分赃,多分一个人,自己就少拿一份,想一想,自己可是干的伸手的勾当,其他几个只是动动嘴皮子,凭什么自己要分的跟他们一样?明明功劳自己的最大啊,真不公平,要不要自己偷藏一点,反正这么多。”   白翳话音刚落,就看几个算卦的,都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那人努力将自己的身子往后缩,想躲避其他人的视线,见众人也都回望过来,转身就想跑,可是哪里跑的出去。   “这人这人!刚才就他叫的最欢!”   “没错没错。”   胡大抓住那人的胳膊,将他拎了出来,那人一边挣扎一边叫嚷着:“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干什么?”胡大冷笑一声,“一会儿就抓你去见官,让你看看王法!”   “已经有人去报官了,官大人马上就来!”   那人见跑不掉,就开始耍泼:“我只是个看热闹的你们抓错人了,你们若是要找贼,可能刚才就跑了!喏,刚才我看有人鬼鬼祟祟的跑走了!”   “不可能。”王亭手拿着剑抱胸站在他身前,“从刚才就没人离开。”   “这么多人你哪里能顾得过来!”男人还是不死心。   “怎么顾不过来?要不然你怎么会站在这里。”   几个算卦的死命盯着他,那个神算倒是沉稳的很,一直没说话,他抬头隔着人群看了眼白翳,随后拱手说道:“既然几位大人已经报官,那我也等等吧,毕竟刚才他们几个恐吓我,我也要跟官老爷好好告一告他们。”   “你!”   神算一个眼神过去,那几个算卦的顿时就失声了,白翳和冯玉对视了一眼,那人八成就是他们的头吧。   “先生,一会儿衙门的人来了,只要搜到那人身上的钱袋就能定罪了吧。”   “可是定罪只能订他一人的,若是那几个人不承认,这人说破嘴皮子也没辙。”白翳对着人群说,“丢了荷包的都站在一边。”   没一会儿,就听见“让一让”的声音,几个衙门的衙役开路,后面跟着一个穿官服的大人:“听闻有人丢了钱袋?都是哪些人?”   刚才聚在一起丢了钱的纷纷过去反映情况,胡大将人丢在当官的面前,那人还想挣扎一下,白翳慢悠悠的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抵死不认罪加一等。”   官老爷看见白翳,便惊人天人,加上白翳身边的彭良胡大尤明王亭之辈,一看就觉得都不是一般人,顿时拱手道:“这位公子是……”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看个热闹的功夫,身上的钱袋就被摸走了,这不,这些都是一起丢失钱袋的,这个,”他指了指已经两股战战的男人,“他是嫌犯。”   官老爷也点头,表示‘你长的好看,你说是就是’,可这事也是要讲证据的,没证据的话……于是官老爷一挥手:“搜身。”   从上摸到下,很快就从裤裆下面摸出了几个钱袋,果然跟刚才白翳说了差不离,顿时周围百姓都用惊叹的目光注视着白翳。   而白翳,则是用嫌弃的表情看着钱袋,这钱袋是不能要了,里面的钱……太糟心了,好烦!!   “回去把银子洗洗!”白翳交代小冬子。   失主们纷纷只认了哪个是自己的钱袋,小冬子打开钱包看了看呀了一声:“先生,银子少了啊!”   “我的也少了。”   “我的也是,我钱袋里的碎银不多,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少了两小颗。”   有人失主则是挠头,因为自己也记不清是少了还是没少,官老爷又下令道:“继续搜,边边角角都别放过。”   白翳看着一旁那几个算卦的气呼呼得模样,对小冬子说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会儿看到了吧,人一多就会分赃不均,提前拿点出来再分,自己不就多了吗。”   “好啊你王二狗!你居然敢自己藏钱!”   这会儿也不用只认了,几个算卦的看见从他腰带内侧的缝里扣出来的碎银,都恨得要咬碎了自己的牙,上去就要揍他,始终保持冷静的也就那个神算一人了。   官老爷大手一挥就将这一群人抓了起来,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主谋落网呢,顿时指认那个神算。神算一摊手:“真是冤枉,明明他们刚才都在欺负我,我怎么可能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不能因为他们说是就是吧,我真是冤枉大了。他们这是故意陷害我。”   “主意都是你出的!你可别想一个人跑掉!”   “就是!每次都是他装可怜装好人我们每次都要被人骂!”   神算摊手:“大人,你看,他们这分明就是不想我好过。”   白翳看着他们互相狗咬狗,心里也在琢磨,若是这人死活不承认,似乎光靠这几个人的口供也没办法吧,那就很讨厌了。   那些明明做了坏事却没证据抓他们,看着他们得意的嘴脸,实在叫人讨厌。   白翳有些沮丧了,可官老爷似乎并没受到影响,下令道:“既然他们说你是主谋,那你就好好证明自己不是主谋吧,一起带走。”   “大人!你这样是冤枉好人!你这是助纣为虐!你是个昏官!我冤枉!”   “昏官?好的,”官大人嚎了一嗓子,“把他们关一起,他们在狱里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给本官好好的记录下来,本官好一一查实。你们这些人,放着正经事不做偏偏要做什么神算,神算那是你们能干的吗?想想我大越天师大人,那也是前后足足跟着仙君学了两百多年才学成下山的!作为天师大人的故乡,你们能不能别丢人!平时你们赚点小钱无伤大雅本官也不想苛责你们,现在却披着算卦的外衣做着偷窃的勾当,简直不能原谅!这不是给天师大人丢人吗!万一传到天师的耳朵里,天师一怒一下用咒语法术将云梦山压平,那我们云梦城怎能独活!”   “……”   白翳看了看自己的手,努力感觉了一下,看看自己体内是不是有洪荒之力。   很好,这很天师。 第九十八回 天灾还是人祸?   一行人被官府的人带走了,冯玉问白翳:“先生,要不要告诉他们你就是天师正身?”   “别!”白翳忙道,“千万别说,刚才你又不是没听见,那当官的说我学了两百年才下山,要是看到我这幅模样,指不定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嗯嗯,一定会说先生长生不老!”   “是啊是啊,那先生是仙人这件事就更加深入人心了。”   白翳瞧着大家好像十分高兴,甚至有些骄傲的模样,真是觉得他们好单纯好傻好天真:“你们真是心思简单,就没想到我这模样加上外面被小话本和各种臆想传的跟真的似的仙儿的设定,万一这时候有人觉得吃了我也能长生不老了,那你说我以后还能出门吗?”   “……”大家突然同时回忆起了刚出庆安,到的第一个驿站。非常不好的回忆。   “先生,那种事还是小数的。人心……”   “不是我想把人想的那么坏,一旦为了达到自己的某些自私的目的,人可能很坏,我问你,”白翳问小冬子,“要是你发现我被人抓了,要杀了我,你会怎么办?”   “我,”小冬子咬牙切齿道,“小的一定竭尽所能救先生,虽然小的身单力薄,但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   白翳摸他头:“看,你以前连杀鸡都不会。”   小冬子刚才说的话完全是本能,虽然杀鸡和杀人不一样,但为了保护他家大人,他绝对会豁出命去的,因为大人对他特别特别好!一边的春桃儿春杏儿也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会竭尽所能。   白翳倒是提醒他们:“千万别抱着以命换命的心态,真要到了那份儿上,咱们最起码要留个人跑出去搬救兵对不对?这种体力活,肯定是你们做了,你们看我是那种跑得快的人吗?”   彭良等人等到这话一时间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非常担心遇到这种状况。他们都是会武的,若是白翳遇到危险,不用说也知道该怎么做,肯定是杀无赦。不止是因为大王有过死命,更因为这一路上和白翳相处后,对他的了解和认识,不但知道很多好吃的,还知道很多他们都不懂的东西。   这样的人以便不是仙人,也会遭到很多人的觊觎,比如其他邻国。   彭良想到这里,便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要加强警惕。   真要有那种事情发生,也绝对不会,也不能够让大人单独留下。   白翳看着那几位壮士搓成一堆以眼神互相交流,觉得他们才是值得研究探讨的对象吧。   钱袋失而复得,白翳提议去大吃一顿,众人附议。   一行人上了雅座包间,两张桌子满桌的菜,吃完后大家还是比较回味小树林里的自助烧烤,结账的时候掌柜说已经结了。白翳看着队伍里管账的,几人纷纷摇头,掌柜笑着说:“是王大人派人结的。”   “王大人?”白翳不明所以,不过掌柜解释后,他就知道了,就是刚才衙门里的那位官老爷。   “奇了怪了,他干嘛给我们结账?”白翳问彭良。   彭良想了想:“莫不是他看出先生的身份了?”   “不能够吧,我们穿的多低调。”   白翳刚走出饭馆,有两个衙门的衙役就上前拱手作礼:“这位先生,不知先生吃的可还舒心?”   “还好还好,”白翳问他,“你们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找我咨询咨询?”   “咨询?”   “就是,”白翳扶额,“就是想找我帮他答疑解惑。”   衙役恭敬的回道:“这个,王大人倒是未说,只是让我们好生款待先生,但又不可过于声张。不过大人让我们问问,先生在哪家客栈落脚?”   “就是前面的福来客栈。”白翳道,“若是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们,不过我们后日就要离开此处了。”   “好的,我们这就回去禀告大人。”   两个衙役走了,白翳也是搞不清楚这个王大人是要干嘛,莫非是要请他卜个卦算个命?可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呢?   白翳突然回头,看着后面来往的人,似乎并没有不妥,对面的巷子那里,似乎也没有人。   “先生?”   “无事。”   彭良见白翳突然转身,也回头去查看,路上都一些寻常百姓。他们警惕性比一般人都要高一些,可此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他见白翳这样的举动,应该不会平白无故这般,所以又将路上的人一一审视了一遍,祁永摇头道:“可能已经走了。”   “不用这么紧张,我刚才就是突然想回头罢了。”   “有些人对即将发生的危险或者潜在的危险有很强的预知力,”祁永说道,“先生即为天师,应该也会有这种能力,可能对方只是想做什么,但还没有实施,可先生心里就已经产生了警惕,想做的事没机会了,估计就离开了。”   “会吗……”白翳已经对自己这具身体的各种能力表示再怎么神奇也无动于衷了,反正也没什么比学习两奶百年还要玄乎的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些为好,既然那个王大人能知道先生的身份,别人自然也会知道了。”   白翳在心里摇头,当个名人真不容易。   云梦城是个很不错的城镇,白翳一行人游玩了一圈儿,用过晚膳后回到了落脚的客栈,前脚白翳进屋刚坐下,房门就响了。   小冬子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的人,歪了歪脑袋,有点眼熟嗳,在哪里见过呢。   白翳站起来:“王大人。”   “先生客气了,”王大人行礼道,“这个时辰了还来打搅先生,真是叨唠了。”   白翳让他们进来,小二送来了水壶,里面是煮沸的水,小冬子拿出他们自己带的茶叶冲泡了茶,王大人吹着瓷杯里的茶叶,闻了闻笑着赞美道:“果然宫里的茶不同凡品。”   “大人谬赞了,不过是止渴的东西罢了。”   王大人使了个眼色,随从双手奉上了礼品:“先生是云梦山本地人,下官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一点特产,不成敬意。”   白翳对这种应酬是一点辙都没有,他只要自己开门见山:“王大人这是,有事找在下?”   “是有点事,下官前几日写过一个折子上报给大王,大王快马加鞭差人送来回信,说先生即将到达这里,让下官当面请教先生。”   王大人面色凝重,白翳也认真起来:“到底是何事?”   “不久前,下官收到这个。”王大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薄的竹片,“上面说,天谴即将降临云梦,不日云梦便会尸横遍野,成为一座死城。”   白翳结果竹片,上面的字是刻刀刻出来的,他看起来有些费劲:“之后可还有收到?”   小冬子凑过来看着上面的刻字,突然很生气的说道:“先生,上面还说,是有人违背天意,逆天而行,所以才会降天谴,而且……”   “哦?”白翳一笑,“这是在说我?”他转脸问王大人,“王大人的来找我的意思是?”   “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先生算一算,可是真的有灾祸?若真有,咱们应该准备些什么?或者,应该如何应对。若这是有人故意针对先生,恐怕这些人应该就在云梦山,不知道先生有没有什么怀疑之人?”   怀疑之人?   讲真,若是这东西是王大人前几天收到的,那就是有人对他们的行踪很了解。   是他们中间的谁是奸细?   白翳突然又释然一笑:“既然说是天谴,那我便来算上一算,看到底是天谴,还是人祸。” 第九十九回 加强戒备以防万一   其实要筛选身边怀疑的人,还是挺简单的,彭良一众人都是萧锦毓给指派的,那些都是大王的人,自然不用怀疑。不是他心大,而且他相信萧锦毓。   剩下的就只有冯玉小冬子春杏儿春桃儿了,冯玉不必说,这人死心眼,有着读书人的那种倔强和清高,当然,在白翳跟前这些统统没有,小冬子平日里跟着白翳的时间最长,起居生活很多事都是小冬子亲手操办,这孩子眼里除了他的事就是他的事,而且对小冬子白翳还是挺了解的,非常安于现状,白翳打心里很喜欢他,拿他当弟弟看。   而且这一路上吧,他总觉得彭良看小冬子的次数有点多,可能因为自己和萧锦毓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彭良多瞅几眼小冬子,他就觉得彭良有点那啥,不过小冬子确实长的很讨人喜欢,而且都是个太监,自然细皮嫩肉的。他是相信小冬子的,不觉得小冬子对放弃他这么个好主子。   那剩下的只有春杏儿和春桃儿了。   这两人白翳也是不想去怀疑,这两个丫头年纪也不大,千挑万选出来的,跟在他身边伺候着。   白翳结果小冬子递给他的龟甲,是的,他现在不把龟甲放衣服里的,会鼓起一块,他老担心被人当成银子摸走了,所以后来都是小冬子替他保管这些物件儿。   小冬子每次都要净手洗脸后才接触这些,如果可以,白翳觉得他肯定还要先沐浴焚香以示敬重,这么一对比,自己好像有点太随意了……   专心起卦。   屋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白翳。   白翳看了卦象,眉头便皱了起来。   白翳不说,在场的人自然不敢吱声。凝神思索片刻,抬起头对上了王大人焦急的神色,他才缓缓道来:“天灾是没有。”   王大人松了一口气。   “不过。”   刚听到这两个字,王大人心又提起来了:“如何?”   “确是有人祸。”白翳寻了他们容易理解的说,“此卦坎上坎下,坎为陷入、陷阱,为险难之境。艰难危险,重险重陷;事多困阻,进固险,退亦险,进退两难,需谨慎。”   “既然是人祸,那就要加强戒备,以防有人使坏,”王大人心如一团乱麻,“就是不知道这些会怎么做?希望不会连累云梦城的百姓才是。”   白翳将铜板收起放入龟甲,宽慰他:“此卦卦象凶险,但一阳陷二阴,所幸阴虚阳实,虽险难重重,危机重重,宜沉着应付,不可束手待毙,改变处境,方能化险为夷。”   而且,这个卦象若是求家宅的话,有不和之兆,分裂之忧。   将龟甲递给小冬子,小冬子小心谨慎的收好,然后问白翳:“先生,若是真的事人祸,那他们会干什么呢?”   白翳也搞不懂这些人搞事情是专门针对他的,还是针对萧锦毓的,不过不管是针对谁,最后都会扯到萧锦毓。伤了他和伤萧锦毓有区别吗?   有。   若是直接动萧锦毓,萧锦毓根本不会担心,也不会有半分退让,但是伤了自己……白翳想,萧锦毓一定会非常的生气,非常非常。   如果自己死这里了,萧锦毓会不会发狂?   虽然白翳没那么自恋,但换位想一下,若是现在有人告诉他萧锦毓被人刺伤了,光是想想就非常愤怒好吗?   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先不要自己吓自己,王大人,尽量多屯一些粮食和水,这两个不能少,对了,还有草药。”   “是,下官这就去办。”   “对了,咱们云梦城是喝井水吗?”   “家里有院子的都会挖井取水,一般的人家会去城外自己挑水,或者从卖水的商贩那里买。”   白翳提醒他:“一定让大家小心些,虽然不知道那些人会用什么手段,但若是要大范围的降临灾祸,水肯定是一个方法,毕竟入口的东西,而且地下河道也是相连的,还有若是谁家有人生病了,哪怕是小病,都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此时他十分懊恼,想着应该在庆安多待些日子,最起码把口罩什么的做出来的。他叫小冬子取来纸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口罩和一副手套,还做了批示,让王大人找人去做。   王大人先走了,夜里,白翳靠在床边寻思着电影里气势磅礴让人目瞪口呆的各种天灾天谴,可实际上很多天灾都是人为破坏自然界造成的,比起天灾,人祸往往才更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人心到底能有多坏。   小冬子给他打水梳洗,白翳能想到了类似天谴的灾祸无非就是下天火和瘟疫了,下天火,最起码要准备投石器吧,但这东西动静很大,要搬过来肯定会引起人的注意,那剩下的就是瘟疫了,他看过大越杂记,杂记上并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唯一一次死人最多的疾病,就是风寒,所以应该说现在还没有瘟疫。   但这事也不能说死了,大越没有,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万一真的有人发现了这种病的厉害,而用在云梦城呢?   白翳越想越有可能,而且竹片上写的话,感觉十有八九会是瘟疫。   “小冬子,你明天一早到王大人那儿去一趟,告诉他们这几天所有死掉的动物和死掉的人,统统不能大意,一定要仔细检查,哦对了,检查的时候一定不能用手去接触,口罩和手套的事催一下要尽快。”   小冬子点头:“奴才记住了,大人,春桃儿她们手巧,要不要叫她们先做几副出来,大人先用着。”   白翳看着小冬子,点了点头:“也好,王大人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叫她们做几副,你们都戴在身上备用。”   “奴才不需要,做好了先给大人。”   “别胡闹,一定要小心,”白翳小声的跟他说,“若不是就算了,若是的话,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这么严重?”小冬子睁大眼睛,“会……会死人吗?”   “会,如果不小心,会死很多人。”   小冬子蹲在地上仰视着白翳,虽然害怕,但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然后用十分天真得口气说道:“没关系我不怕,有大人在什么都不会发生的!大人既然已经算出来了,那心里肯定已经有办法了,奴才才不怕那些天灾人祸呢。上次有人要害大人,结果天降神迹,这次那些坏人也一定会被老天惩罚的!”   “……”啊,迟早被小冬子洗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不得了的人呢。 第一百回 100撒花!*★,°*:.☆\( ̄▽ ̄)/$:*.°★* 。   由于被赋予了使命,小冬子紧张的一晚上都没睡,尤其是白翳还给了他一个药方,让他带去给王大人准备药材。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影响白翳休息,早上醒来伺候白翳的是春桃儿和春杏儿。   用过早餐后,小冬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做口罩手套用的棉花和布料。   口罩比较好做,手套可是有些难办,毕竟每个人的手不一样大,两个姑娘一开始是先给白翳做的,但白翳戴的合适的彭良他们那些个习武之人是戴不上的,而且戴上了也十分笨拙,拿刀拿剑都不方便,白翳十分怀念他的医用橡胶手套。   那轻薄的质感,贴合的触感……   咳咳   莫名想到了那个东西,想到那个东西又莫名会想到萧锦毓,因为萧锦毓的挺大的,白翳有时候就总会想如果买套套的话萧锦毓要买多大的。   几个正在比划手套和口罩的男人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白大人突然之间耳朵和脸颊就红了?   胡大四下张望,很热吗?   白翳清咳了一声掩饰自己脑子里面的不可描述,然后拿着手套看了看,想着能找什么材料代替,突然之间他一拍桌子,把人家吓的够呛,春杏儿针一歪还把手指头扎破了,白翳挺不好意思,胡大倒是紧张的一比,像是要起身去看看,最后不知是不敢还是咋的,又坐下了。春桃在一边偷着乐。   挺有故事的啊。   “先生,可是想到什么了?”   “对对,”白翳赶紧先办正事,“能不能问王大人那里要点羊皮,羊皮没有猪皮也可以,不过猪皮没有羊皮软,我突然想到皮子的手套会比麻布的要方便一些,也防水,还薄,就是成本有点高。”   “说到皮子,我想到一样东西,也防水,不过就是不太雅。”   “什么东西?”白翳问祁永。   祁永道:“猪肠羊肠。”   白翳很赞同:“没错没错,就是处理起来比较费劲。”   而且肠子很滑,若是做成手套的话,势必要费一番功夫。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又见到了吃饭给他们付账的那个衙役,衙役说王大人请他们到府上吃饭。白翳也不客气,真好有正事要说,所以就过去蹭饭了。   似乎他们知道白翳喜欢吃烤肉,王大人准备了一份现烤的猪肉,他们并不知道白翳喜欢吃烤肉,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烤肉最好吃,肉质鲜,都是现烤,也不需要太多的调料,而做菜的话,本来种类就不多,调料也不全,哪里会有烤肉好吃。   当然,现在是没空,等回去了白翳还要订做个火锅来吃呢。   吃过饭开始研究正事,王大人那边已经赶制出了一些口罩,白翳挺欣赏王大人的办事效率,最重要的是这人十分的信任他,并没有把他说的话和担忧的事当做无稽之谈。   收集粮食和水的事都有条不紊的进行,连药材也收集的十分顺利,白翳已经推迟了进云梦山的行程,可一连四天过去了,云梦城都一片安宁,没有要发生什么的征兆,这让白翳为难起来。   要说走,他很怕自己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来搞事,到时候他再赶回来肯定很难,要是不走,他又怕不知道还要待多少时日。   彭良提议:“索性这里离云梦山也不太远,要不我们分开?胡大胡二春桃春杏儿冯玉,你们留在这里,剩下的人和我跟着先生进山,我们动作快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冬子被留着跟白翳一起,有一种选中后的得意,落选的冯玉十分沮丧,甚至有种失宠的慌张:“先生……”   白翳觉得彭良的安排也不错,这样分开走比大家一起要方便一些,而且不管那边出了事,都不会全军覆没,他摸了摸冯玉的脑袋安慰他:“彭大哥说的没错,你们在这里小心行事,我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的解决方法写下来,到时候你们可以参考,如果有我没想到的,你们就……万事小心为上,以安全第一为目的,冯玉,彭大哥留你下来是有道理的,好歹你是个文官,脑子也聪明,可以出出主意。”   别说白翳自私,这些人都是他的人,他完全不想让这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奉献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生命对每个人来说也都那么重要,白翳完全不想说那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话。   “好好保护自己,没什么比命更重要了。”   彭良的安排以白翳的点头而最终确定下来,小冬子也握拳表示自己虽然是个弱鸡小太监但一定不会拖后腿。   第二天白翳跟王大人交流了一番后就告辞了,冯玉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心中觉得空落落的。   城门附近一个人注视着出了城门渐行渐远的马车,也转身离开。   白翳一走,胡大冯玉几个人似乎觉得有些脱力,主心骨没了,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不过冯玉觉得既然白大人这么看重自己将自己留下,就说明自己很重要,这一众人的生命安危就指望自己了。   所以冯玉在屋里走了一圈,开门前后看了看后,决定换房间。   “我们需要换房间,这个虽然是上房,但一旦有事很难逃脱,门离楼梯太远,窗户里面是大街,虽然热闹但是一举一动都会被看到,要悄悄离开也不方便。”   胡大点头,觉得冯玉说的很有道理。但他们换房间并不准备明目张胆的换,他们叫来掌柜,给他们安排了几间客房,门里楼梯虽然不算近,但门口的侧面就是窗户,窗户下面是这条街的侧巷,平日里人很少,而窗户外面对着的是马厩,翻过马厩的围墙就四通八达了。   几人把东西收拾好,只留这些日用的在外面,小包袱什么的都是拎着就能跑的,两个丫头也在裙子也换上了裤装,这样比较方便。   白翳这边赶着马车终于到了云梦山,抬头看着半山腰被雾气遮挡的山,白翳有点两腿发软。望山跑死马,爬山也能爬断腿。云梦山脚下人家很分散,也没多少人,等真正进了山,白翳真的有了种自己师父是神仙的错觉。   而在城里的冯玉等人,也被王大人派来的人告知,在城中一处井口周围发现了动物的尸体。 第一百零一回 出现疫症   几人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对他们来说,瘟疫是一种非常陌生闻所未闻的疾病,而且白翳讲过瘟疫的厉害,人们会对未知的东西产生恐惧,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   他们起身,稳住心神,既然白大人告诉他们,就表示他们知道的比任何人都要多,冯玉回忆着白翳的交代,带上实现准备好的东西,挎着一个小箱子就准备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对准备一起出发前去查看的两个丫头说:“你们别去的,在这里等我们。”   “不行,要去一起去。”春杏儿眼睛都红了。   胡大也赞同冯玉:“对,你们别去了,去了还要照看你们,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们。”   “不用你们照看,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不开玩笑,杏儿,你们在这里待着,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去那么多人也没用。”胡大没连姓叫她,春杏儿是脸红了,不过其他人心里都有事,所以也没注意。   两个丫头只能在客栈里等,冯玉胡大几人一同跟着衙役到了发现动物尸体的地方,王大人已经吩咐差役把这块围了起来,并且那些差役都带着口罩。   周围的百姓对尸体不尸体的倒是不关心,他们一直看着大家戴的口罩指手画脚的,一些衙役挥着手:“走走走,别在这看热闹,该干嘛干嘛去。”   有热闹看谁会走。   冯玉和胡大他们也戴上了口罩,两个大夫在那里检查动物的尸体,胡大看了一眼,有几只兔子,还有两三只小的,应该是耗子之类的,上面都沾着土,看不太真切。   两个大夫起身摘掉口罩,王大人上前询问:“可检查出什么了?”   大夫回道:“这些动物的尸体应该是有人刻意掩埋在这里的,那些动物都不是正常死亡,且散发恶臭,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恐怕要把这些带回去,再仔细检查一番才可得知。”   王大人犯难了,他看向冯玉,想向冯玉求助,冯玉想到白大人留下的字条,上面写过若是有动物的尸体,一定要焚烧,不可随意处理。   “王大人,这些尸体需要焚烧,不可被带走。”   “若是不带走仔细查看,怎么能知道是什么问题?”大夫说道,“况且现在已经有了防范措施,只要小心一些,并无大碍。”   冯玉还是不死心,这要是真有点什么,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白翳交代了:“大夫,现在这些动物尚未得知是得了何种病死去,又被何人埋在这里,万一这些动物得的病会传染,那可怎么得了。”   大夫看冯玉一介书生的模样,顿时笑道:“虽然还不知是何种病,但我敢肯定,这些得的并不是鼠疫,鼠疫要传染,也是通过鼠蚤叮咬,或者身上破的伤口和病体直接接触才会得,更何况这种病在我们大越并未出现过,而且现下尚未得出结论,还是不要草率定夺的好,不然容易引起恐慌。”   胡大对王大人抱拳:“王大人,凡事防范于未然,不能因为没有发生就表示不会发生,光是这些东西出现在离水井这么近的地方,就十分可疑。”   王大人点头:“将这些东西先挪到一边去,不如先检查一下这口井里的水。”   大夫们一同忙活,检查完后说这井里的水没事:“这些东西发现的早,若是时间长了,这水恐怕就不能用了。”   冯玉之后跟王大人说了些话,王大人听完后点头,当下就对围观的百姓说,叫他们回去后注意个人卫生,尤其吃饭前要洗手,然后家里也要检查有没有牲口生病或者死去,有的话千万别乱动一定及时报官。   最后官服贴出了告示,衙役们也上街敲锣走街串巷的口述。   那些个动物的尸体,大夫取回去一个,其他的派人到城门外的空地上焚烧了,虽然那些死掉的动物一开始是臭的,但经过火烧后,会有脂肪燃烧后的香味,知道的人当然懂它们本质上还是十分危险的东西,但不知道的只会觉得,闻起来很香,吃起来很好吃。   比如乞丐,或者小孩,还有一些不当回事的大人。   白翳等人上了山,对于山上的房子在哪儿,白翳也是懵逼的,即便那个白易在梦里告诉过他,但到了山腰时不时飘来一阵雾将所有能看见的东西笼罩在其中,你真的不知道身在何处,他甚至有了一种等雾气散去眼前将会是另一番景象的错觉。   “这样很容易迷路。”   现在手上并没有指南针,几人都是在树上做记号,但这样还是不行。之前甚至试过看年轮,但真的特别神奇,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山上的树的年轮都生长的十分均匀,根本没有那边密一些那边稀一些的情况,在雾气弥漫中能清楚的听见溪水山泉流淌的声音,可是雾气散去后,周围除了树林就是野花,哪里有什么水流。   白翳心里一边走都一边念弥陀佛了,而其他人更加坚信他们天师大人是真的真的跟神仙沾亲带故的!   非常想再靠近一些,这样可以沾沾仙气!   啊,不知道大人梳头的时候会不会掉头发,把头发收集起来做成护身符,一定可以辟邪加好运!   白翳突然想到以前看荒野求生的时候贝尔教过一种纯天然指北针的方法,雾气来到了丝丝小雨,等散去后,他找到一个小水坑,捡了一片干的树叶在头发上擦了几下之后放在水坑里,树叶在水坑中打了几个转,然后干枯的叶柄停在了一个方向。   算了算位置,白翳带着众人朝着一个方向前行,不知道又走了过去,在一阵浓雾散去后,一座竹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大家十分雀跃,早点找到就可以早点下山,夜里在山上还是很危险的。   白翳看见那竹屋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用袖子擦了擦汗,还好没丢人!   冯玉一行人忙活了一天,回道客栈后坐下就不想再站起来了,尤海尤明喝完水歇了口气,声音有些暗哑的说道:“大家用完晚膳就早点歇吧,忙活一天了。”   “希望在大人回来的时候,城里都安然无事。”   “但愿吧。”   过了二日,城里有人出现了发热腹泻等症状,冯玉闻言去看望几位病者,发现正是那个要把病尸带回去检查的大夫,而另几个同样病症的人,都是他的学生和家人。   冯玉看这样子,立刻下令将人隔离,封了医馆。有了病例,衙役们挨家挨户的搜查,发现了两三家隐瞒病情不报的病人,一时间众人都愁云满面。 第一百零二回 天师与你们同在……   冯玉非常生气,明明之前都有交代,如果有任何病症,一定要上报再三小心才可以,可是怎么偏偏有人不听,其中一户人家更是只有小孩子在病人身边伺候,他们进去的时候,孩子似乎很怕他生病的父亲被抓走,死命的伸手拦住不让,男人更是说自己只是伤了风喝点药便好了。   “也许还有更多这样的,”胡大叹气道,“大人也许是怕走了没人照顾孩子,小孩是怕生病了就会被抓走,所以都掩瞒不报,觉得吃些药就好了。”   “先生走之前都说过,那个病症传染的很是厉害,一旦发现身体不适的症状都要加以重视,”冯玉愤怒之后十分沮丧,“先生交代的事,我们没有做好。”   “这不怪你,可能是我们没说清楚……”   “我们也别自己埋怨自己了,还是快点把他们安置起来才好。”   冯玉点头,王大人派的人都戴着口罩和手套,身上也套着简单粗暴的类似布袋的防护服,孩子看到这个架势,顿时又哭又叫,简直是闻者伤心。   冯玉揉着额头说道:“别哭了,你和你爹不会分开,你俩要一起带走。”   孩子一听这个立刻不哭了,只是抽泣着问:“为什么我也要被抓去,我不要……”   “刚才不是说不要和你爹分开?现在能一起走了怎么又不要了?”   孩子战战兢兢的不吭声了,孩子他爹梗着脖子喊道:“别抓我孩子他还小。”   胡大气道:“你也知道他是个孩子!都说了有了病症要上报,你藏着掖着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孩子,孩子身子小体质自然也弱,你就想过孩子要是被你传染上是什么结果?万一一命呜呼了呢!现在倒是叫唤的厉害。”   被胡大怂了一顿,大人也不吱声了,孩子哆哆嗦嗦的说:“不要烧死我们。”   冯玉简直哭笑不得:“哪个说要烧死你们了。”   “那天,那天井边……”   冯玉也懒得跟他们解释:“隔离是为了治疗,也是为了不影响其他人。”   王大人在郊外划了片地,那里支着帐篷,好在现在气温适宜,夜里也不会冷,城里挨家挨户的检查,指望百姓自己上报是没可能了,按照要求,只要是和患者接触过的人通通都会拉了过来,没有症状的在一边,有症状的在另一边,人数虽然只有十几人,但对于一种未知的传染病来说,这样的人数在当地,也是十分了得了。更别说还会不会有其他突然发病的。   经过了解,小孩的父亲是因为院子里突然出现尚未死掉的兔子,想着还没有死,便是没什么危险,孩子也馋肉了,于是他就把兔子杀了做了吃了,之后几天开始头疼脑热咳嗽。   而那个大夫,生病的时候正好在医馆,所以医馆里的学徒和药房的掌柜一个也没能幸免。   帐篷前面又一口大锅,里面在熬着草药,是白翳之前留下的方子,草药特有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一开始被带来隔离的恐惧和不安,似乎也消失了许多,不过有家不能回,不少人心里还是有很大的疙瘩。   家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归宿,是避风港,更像是受了伤舔舐伤口的安全山洞,回到家似乎就不会死了,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家里。   隔夜第二天,很多人病情开始加重,呕吐不止,根本没办法继续喝汤药,云梦城的医馆有三家,其中一个大夫还在床上躺着,这种病来的实在太快,措不及防。   大夫的年纪偏大,这样的折腾让他身体无法承受,熬到下午,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最后遗言都没交代,直接就睁着眼痛苦的离开了人世。   有了死亡,恐惧在人群中蔓延开,城里的人收到消息,这种病不但会传染会死,而且死后还不能土葬只能火烧,好多人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云梦城。   王大人派士兵拦住了要出城的百姓,百姓情绪非常激动,口口声声说王大人要害死他们,差点暴乱。胡大抓住了几个煽动的人,那几人大叫着“当官的杀人啦!”,胡大一巴掌扇了过去吼道:“安静点!”   那人只被打了一巴掌就说不出话来,冯玉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感觉有人在闹事。”   “是的,搞不好就是这件事的策划者。”胡大愤怒极了,毕竟有人死去,而且这只是个开始,“这人究竟要做什么!居然不顾无辜百姓!”   冯玉看着形式有些混乱,他跟大家商量了一下,众人觉得可以试一试,便在王大人耳边耳语了两句,王大人高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稍安勿躁!”   冯玉上前,踩在石头上扯着嗓子喊道:“我们是从王城来的,在云梦城也有几日了,眼下有人借机生事,煽动甚至加害无辜百姓,请大家都冷静一下,以防受到有心之人的挑唆,我们会和王大人一起彻查此事,也会对出现病症的百姓给予治疗,但请各位务必要记得,不要隐瞒病症,更不要出城,因为这种病是有潜伏期的,万一等出城之后发作,不但自己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还会传染给其他人。”   “可是已经有人死了!”   “对啊,有人已经死了,怎么治啊!”   “留下来是死出去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活!你就是不想我们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有阴谋!”   冯玉看着他,说道:“当初我们挨家挨户的警告,只要出现身体不适就立刻上报,可是有人偏偏不听,若是他们有将我们的当回事听进去,哪里会变成这样。”   “听你的意思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种病!你们是外来的,弄不好就是你们把病带来的!”   “没错!说不定就是他们!!本来我们这里好好的,就是你们搞的鬼,还说是其他人的阴谋!恐怕就是欺骗我们百姓才这么说的!”   冯玉气结:“何出此言?就因为我们事先知道这种病,知晓这种病的厉害,就是我们搞的鬼?那我们图什么?再者,既然知道这种病的厉害,我们干嘛还要留在这里,完全可以让你们自生自灭。”   “那为什么你们来了,这种病也来了!”   冯玉语塞,讲真,若这是真是冲白大人来的,他无力辩解,但此事也并非白大人的错,恶人要作恶,难道还要怪别人不成。   胡大上前道:“既然大家都在质疑,本来不想说的,但眼下恐怕不说不行。”   冯玉拉他,胡大一副迫不得已的表情,大家十分心痒,感觉他们要说的事非常不得了,瞬间大家都催促他们。   冯玉艰难的开口:“既然如此,相信天师大人也不会责怪我们,是的,我们此次是虽大越天师白大人出行办事,途径此处,天师大人算出云梦城有此一劫,故在此停留多日,以便帮助云梦城的百姓渡过此劫,本来大人不想声张……”   百姓一听,天师大人居然来了,还来了好多天,天呐,他们居然都不知道?   这时就听人群里一个声音激动道:“哎呀,居然是天师大人!没想到没想到,天师大人居然在我的客栈住了那么多日!真是,这真是,”他拍着自己的脑袋,“其实早应该想到才对,那样的人不是天师大人又会是谁!”   人群里一阵叽叽喳喳,突然有人问:“那天师大人人呢。”   “天师大人进云梦山了。”   冯玉说了这么一句,结果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传成了天师进云梦山作法去了……   这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一百零三回 采药   许是因为知道了冯玉等人都是宫里的人,又或者是因为知道天师大人就在云梦的关系,叫嚷的人群很快便安静了下来,祁永站得高看的真切,将几个在人群外煽动闹事的家伙都抓了起来。   没几个人,也就两三个,但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时刻,说点什么都容易引起百姓的恐慌和不满,这么多人挤在城门附近,一旦失控推攘,说会死人都不夸张。   可是这几个人似乎摆明的装傻到底,问不出来什么,祁永就把他们绑了起来,丢在了帐篷隔离带附近,让他们近距离接触一下染病的病患。   听着帐篷里咳嗽快要把肺咳出来的声音,他们也觉得自己胸口疼的厉害,但为了效忠,似乎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不动摇。   虽然搞定了百姓,但冯玉他们的心并没有放心,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而且这么厉害的病,白翳不在,他们心里也没底,城里仅剩的三个大夫,一个个也回家翻箱倒柜的找家传的典籍,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关于这种病的记载。   “据说藩外有的地方得过这种病症,若是要知道治疗的方法,找那边的人问一问,也许会有帮助。”   “可是藩外路途遥远,更别说那里路途远气候也不好,现在这种情况,哪里有时间给我们等。”   好在死了一个人后,恐慌之下倒也没有人再死去,只是那个小孩子也被传染上,这时候他的父亲才懊悔万分,总是念念叨叨当时不该这样,不该那样,冯玉听着他每天跟哭丧一样,就脑袋直疼,王亭终于忍不住吼道:“你儿子还没死呢,你这么天天念叨是盼着他死还是盼着他死?”   男人很生气,但他病的已经脱形了,这时候再生气也给人一种气完就要挂的感觉,王亭觉得这男人实在不咋地,转身去看小男孩,出来后摘掉口罩洗干净手,接过冯玉递过来的布巾教育冯玉:“以后找男人千万不能找这样的。”   冯玉特别乖的点头,点完后自己愣住了,为什么我要点头?为什么我以后要找男人????   难道是因为大人和大王有点这样那样所以就也要找男人了?   这不对啊……他娘时不时还跟他说娶媳妇儿什么的呢……   下午众人晕晕欲睡之际,远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随着马车越来越近,冯玉的眼睛也越睁越大,小冬子坐在马车前面使劲的挥手,冯玉开心的跳起来冲着马车又喊又叫:“是先生回来了!是先生回来了!小冬子!!”   一声叫喊打破了宁静,侍卫和衙役纷纷站起来,马车还没挺稳,小冬子就跳了下来,差点摔了一跤:“冯玉胡大哥我们回来啦!”   小冬子咯咯的乐,但是很快就看到了周围不远处的帐篷,还有想到这里是城门外,怎么他们会在这里?   “这是?”   刚刚的喜悦便冲淡了很多,马车停好,白翳从上面下来,这一路上他腰都快断了,踩到地上后,居然有些不适应,两条腿都有点软,他看到冯玉眼睛下的青色,又看看本来跟着他一个个威武帅气的小伙儿们,都变得十分粗狂了……   “怎么回事?”看了一眼架势,明白了,“有发病的了?”   “嗯,还死了一个。”   “怎么处理的?”   “烧了,不过过程十分艰辛。”   “烧了就好,病逝的是……”   “是那个将病体拿回去的大夫。”   白翳唏嘘了一会儿,说道:“去看看吧。”   在古代都讲究入土为安,所以烧掉尸体被认为是非常不好的,烧掉了什么都没了,尸骨无存,甚至亡者的魂魄都没了,无法进入阴间轮回,所以冯玉要烧掉死者的时候,遭到了他们家人的反对,虽然家人没几个人,剩下的都病着呢。   好在白翳留了妙计,告诉冯玉如果发生这种事,就告诉他们烧掉灵魂能升天,天上有神仙巴拉巴拉,当然对于这种新型的方式,接受能力还有点差,不过好在是火化了,有些小骨头最后没有烧成灰,冯玉也按照白翳说了,给用一个小巧的小罐子装了起来塞上木塞子,交给亲人留个念想,等亲人升天了说不定还会保佑他们。   不过人家后来一想,是啊,升天了有神仙,这才是保佑吧,阴间的话好像只有鬼?   反正认真讲道理别人是不会听的,每次都要扯一点其他的,人对自己忌惮的东西总是有莫名的顺从和服从性。   白翳真的是只喝了口水,就开始听大家汇报总结工作,而天师大人回来的消息也传入了城里。   其实情况比白翳想的要好很多,因为瘟疫这种东西主要就是强烈的致病性微生物细菌和病毒,环境和卫生不好很容易大规模的扩散蔓延,后果很可怕,只要正确的处理,就能得到控制和治愈。   挨家挨户的发通知,在家里烧醋熏,然后煮汤药每个人都喝,大太阳的时候把家里的被子什么的都拿出来晒,那时候没有酒精,但是有酒,只不过酒都是用粮食酿造了,成本很高,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白翳画了个图,心灵手巧的众人做出了一个简易的喷壶,白酒装在里面,挨家挨户的喷了消毒。   总体情况还不错,白翳也松了一口气,那些病人也没有更坏的变化,城里有那么几个身体不适的也自己举手主动交代了,后来观察了两天有两个是自己吓自己的,另外两个还真是有些问题。   白翳现在也不去想到底是谁做怎么缺德的事,即便是跟自己真有仇,有必要这样吗?抓人的事是官差的事,不过夜深人静他也会忍不住想,尤其是接到了萧锦毓的书信,萧锦毓非常担心白翳,但小奶娃起疹子,他甚至表达了因为小奶娃拖累不能来找白翳的那种想掐死奶娃的心情。   白翳回了信说自己没事,不过他叫萧锦毓不要再叫人送信了。   不是不想,而是很难说送信的人这短短的一会儿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传染上,如果这人被传染上再回去,白翳不敢想后果。   事情似乎都得到了控制,病人也见好,但有两个清热解毒的药材没了,这两个药并不值钱,也不难找,白翳在回来的地方就见过,那里有很多野生的,所以他带着小冬子冯玉和祁永就去了。   可没曾想这一去后面的事情就让他措不及防。 第一百零四回 遇袭   几人来到了山脚下,小冬子背着竹篓,白翳蹲在地上将泥土扒开,把草药连根挖出来放进竹篓里,冯玉在一边学的有模有样,看着简单,但一蹲一起还要挖,其实很累,没一会儿头上冒汗,再用手擦一擦,一脸泥。   几个人挺开心,祁永也觉得好久没这么放松了,这种鲜的草药挺占位置,看着竹篓是装满了,其实没多少,白翳自然想多弄一点,省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再说旁边还有不少野菜,弄回去做着吃也不错,最好能包个饺子蒸个包子什么的。   这么一想都有点饿了。   祁永看看天色,觉得时间不早了,白翳也起身准备往回走,可天不遂人也,他们遇到了围攻。   没错,就是围攻,连偷袭都没用。   几个人骑着马,马儿优哉游哉的溜达着,时不时打个响鼻,白翳不仅自嘲,这是连马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吗?连偷袭都不用,直接光明正大的如此这般,也不遮面,就这么大方的被自己看,是料定了自己不会活着回去吗?   说不怕绝对是假的,这可是他来古代第一次遇到真正的危险,会死的那种。   祁永这时候也没空想其他的,一个人要护着三个,有可能护不住,但必须保护好白翳。这也是小冬子和冯玉的想法,冯玉这会儿恨不得自己不是读书人,从小习武多好,现在手无寸铁的只是个累赘。   “祁大哥,有机会你就带先生走,别管我们!”   “胡说!”白翳生气极了,也许这是必须面临的问题,但他不希望用他们的安危来换自己的,说不定祁永一个人能以一敌多呢,说不定他们就不用吹灰之力把这些制服了呢?   他相信自己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挂了,毕竟他是穿越过来的,是的,书里都这么写,电视里也这么演。   主角待遇呢……   他这边想完,面上故作镇静,心里也是十分捉急的看看祁永:“你应该没问题吧。”   “不知道他们的身手,所以……”   “……”好吧。   白翳壮胆,仰头问着其中一人:“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有什么目的?”   来人并不答话,只是看着白翳,白翳暗道不好,八成真的要没命了。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白翳只知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被冯玉拉着跑,小冬子在他身后,他回头去看,看见祁永挥着软鞭正在奋战。   白翳挺佩服自己,因为他脑子里居然想的是:啊,原来祁永的武器是软鞭而且一直缠在腰上啊。   毕竟对方人多,尽管祁永的鞭子能压制住离他远的人,但也扛不住对方骑马,所以很快,白翳就看到几个人骑着马奔着他来了。   白翳赶紧转回头说:“往树林里跑!进树林!”毕竟马在树林里奔跑会受到限制,总比这平坦的路上强得多。   三个人没命似的往树林里跑,白翳挣开了冯玉的手,回身将小冬子抓住拉着他对冯玉说:“你带着小冬子别管我。”   “大人!”   白翳现在也不知道咋办,现在只能是先往树木越来越密集的地方去才行,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   冯玉小冬子跟着白翳,三个人根本平时都不运动,眼下已经是咬着牙跑了,再这么下去,恐怕都不用被人杀,自己就把自己给跑死了。   白翳口干舌燥还心跳加速的,也没工夫回头瞅,一门心思钻树丛。   小冬子双腿一软摔在地上,白翳赶忙去扶他,小冬子着急的推他的手:“走啊大人别管我!!”   白翳不说话,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连呼吸都觉得嗓子拉扯的难受,冯玉和白翳两人将小冬子拉了起来,小冬子急了直哭:“大人你走吧真的,这样我们谁都跑不了。”   “不行!”   但是此时小冬子挣开了白翳的手,而冯玉拉着小冬子回头看了眼后面穷追不舍的人,因为有矮树从马匹行动受阻,追的人已经弃了马,冯玉一咬牙,带着小冬子就朝着那些人去了。   白翳跑了一半回头看到他们找死的行为,气的浑身疼,他是真做不到自己单独跑掉,但说不怕死,那也是假的,但此刻他也想不了太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回身去找叫他们,让他们别做这样无谓的牺牲。   毕竟即便是他们都献出了自己的姓名,他也未必能活着回去。   索性那几人似乎在之前和祁永的打斗中也受了伤,见他们不再跑而是送上门来,纷纷抽出了刀剑,白翳三人纷纷有点哆嗦。   “就算要杀我,能不能让我死的明白,到底是谁要我的命?”白翳喘着气问。   那几人似乎铁了心不开口。   “觉得我是将死之人,说了也也白说?”白翳耻笑道,“那可不一定,万一我不会死呢。”   “多说无益,今天定是要你的命。”一个男人慢步上前,将挡在白翳跟前的冯玉抓起来,然后随意的丢在地上。   白翳边说边往后退:“我得罪谁了?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说出来听听,我也看看我白翳值多少。”   他们不说,白翳又说道:“说吧,我听听,别你们被骗了,要知道我可是大越的天师,大王的人,杀了我就是直接跟大王撕破脸,给少了这活可不划算。”   “我们是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正义?”小冬子被刀背狠狠地砸了一下,被人踹倒在一边,白翳真恨自己没有金手指加成不是武林高手,听到男人那么说,他冷笑了一下,双腿发酸这好歇一会儿,“为了所谓的正义,就白干活了?他们就是这么告诉你们的?用正义发光发热?正义能当钱花?正义能娶媳妇儿买房子?正义能买好马好刀?”   “闭嘴!你这满口白黄之物的俗人,果然不是真天师!”   “哦?真天师是什么样?”白翳听到心中有些猜测。   “不必多言,既然你不是真天师,就应该让出位置,让真正的天师归位,今天杀了你,也是天命。”   “天命?哈哈,”白翳笑道,“那些人跟你说的?真天师跟你说的?他是真的,我是假的?他说你就信?如果他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就是他给了你们很多好处,不过看你们这幅模样,也不过都是莽夫,能许你们什么官职?”   “呸!张口闭口都是这些,庸俗。”   “别跟他废话,都杀了。”   白翳点头:“果然是用爱发电,你们所谓的真天师是干传销的吧。”   冯玉满头问号:“先生,传销是什么?”   “就是专门灌鸡汤给你们洗脑然后叫你们出钱出人出力甚至出美色出身体给他卖命赚钱的组织。”   “……”虽然不是很懂但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组织。   白翳这会儿也差不多明白了,有人想要将他杀了取而代之。   可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做法,真的行得通吗?   那些人拿着刀剑步步逼近,白翳冯玉和小冬子一步步后退,白翳看着泛着光的刀尖心想,算杀了他,大王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些人要怎么办?难道还要杀大王?   萧锦毓,你可千万别有事。   白翳被推倒在地上,他仰头看着提着刀的男人,看着刀刃贴住了自己的脖颈,滑到了自己的衣襟。 第一百零五回 谜踪   “如何?”   “回大王,下官已加派人手,只是……”   “给寡人备马。”   “大王!”   萧锦毓发丝微乱,眼中透着血丝,已然是两天未曾合眼。   之前收到云梦城有疫症的消息,他就想赶来找白翳,毕竟白翳也是血肉之躯,神仙那种骗人的东西,也就是无知百姓臆想出来的东西罢了,他和白翳夜夜同塌而眠,自然知道他的天师大人也会磕了碰了,也会赖床闹脾气,因为孩子的事耽误了两天,谁知道等他来的时候居然得到的消息是白翳出去采药遭到的伏击下落不明。   一行四人,通通没有消息。   好歹能找到一人也好……   可是都没有。   彭良跪在帐前请罪,他身为大王的亲信,居然没有时刻跟随在大人身边,这是何等的失职,更别说大人现在了无音讯,而且,小冬子也生死不明。   “大王。”胡大牵来马匹,安慰的话他知道说出来也是骗人的,叫大王不去找也不可能,他只能请求道,“城里的疫情没有扩大的迹象,那些得了疫症之人也在康复之中,属下相一同前去。”   “嗯。”   萧锦毓即便脑子里心里全是白翳的安危,但他也不得不分心出来讲这里的事情先稳定下来,好在白翳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做出了对策,不然势必会大乱。   一行人再次前往那片树林,前天过来,萧锦毓就看到了几处地方有打斗的痕迹,还有凝固的血。   已经来回搜了很多次的,他们也顺着凌乱的马蹄印去追捕可疑的人,尽管看似有些失去理智,但萧锦毓还是将他认为可疑的人通通抓了回来,有几个人还没抓过去审讯就自己咬舌自尽了,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到底是谁,居然让他们誓死效忠。   但就因为这样,众人心中似乎知道再找下去,找到的也只会是白翳等人的尸首,可看见大王的模样,他们实在不忍心让大王别找了。   “扩大范围再找。”   “是!”   血迹到树林深处就消失了,周围也分散去找到,今天萧锦毓似乎不想回去,顺着里面走了很久,之后来到了一处崖边,并不是悬崖,但崖下有一条河,顺势而下,萧锦毓看着崖下眉毛都是夹死苍蝇。   若是人真的掉到下面,那这两三的功夫,恐怕早已不在大越境内了。   当然,不管活着还是死了。   萧锦毓似乎不死心,想下去看看,彭良一把拉住他,跪在地上:“大王,眼下还请大局为重,大王勿要以身犯险。”虽然他也很想去看看,下面有没有白翳,有没有小冬子,但他不能冲动,大王更不能。   “以身犯险?”这几日萧锦毓度日如年,心中如钝刀撕割,“你知不知道,寡人有时候在想,这样寻不见人,还不如一眼就看见翳儿的尸首算了,好歹还能见着他,若是真的被河水冲走,寡人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他了,要是被冲上岸还好,可若是被……我不能看他受那种苦。”   彭良胡大等人听见他们的大王说‘我’。   胡大抱拳道:“大王,让属下去吧。”   “属下和胡大一起去。”   萧锦毓有自己的顾虑,他们去了,寻到了还是寻不到,他都无法得知消息,还不如他自己去寻,彭良揣测到萧锦毓的心思,便说道:“属下认识一个人,此人擅养鸽子和雏鹰,他养的鸽子和鹰,结果训练后,可传递书信。”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虽然送消息的鸽子和鹰,并不是次次都能回,但十之八九。属下写封书信代为引见,此人定会协助大王。”   “好,好!”萧锦毓拍了拍他的肩。   这边选了六人由胡大王亭带队,临行前萧锦毓赐了金牌,下了旨意,不管是死是活,都要将人带回来。临行前彭良看着胡大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这次有所准备,所以一行人都是高手,萧锦毓真是恨不得一起去,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多希望自己不是大越的大王,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什么百姓,什么江山安危,统统都一边去。   等到马儿跑的没了影,他才转过身,身后是云梦的百姓,有正在康复的病人,他们得的是一种大越没有的病种。   萧锦毓暗暗握拳,不管幕后是谁,目的是什么,都不可饶恕,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云梦城又恢复了昔日的模样,城里的戒严已经解除,街道上又响起了往日熟悉的叫卖声,城外的帐篷也在慢慢撤去,最终那些个病人,都一个个康复。   百姓们更加觉得白天师不得了,难怪有人要加害天师大人,一定是害怕大人的法力,所以设局陷害,不惜用如此恶毒的计策,引得大人落入他们的陷阱。   百姓纷纷为他祈福,有人折了纸灯放在河上,有人上庙里烧香,有人在家里对着自家的佛像吃斋念佛,   萧锦毓冷静下来也会想这个问题,幕后之人若是公子恒,可公子恒没有这样的脑子,莫非是其他人?是他国人?   知道白翳会卜卦,所以估计写了那个东西,王大人等来了天师,自然会请他卜卦,卜卦后,白翳便会有所准备。   不得不说策划之人心思细腻又歹毒。   若是白翳不知道这种病不提前准备,那疫病便会迅速蔓延,云梦城变死城,白翳脱不了关系,要下手简直容易。   若是提前准备,便像如此这般,白翳还是按照他们的步调,走向陷阱。   砰的一声,萧锦毓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桌上,命令道:“快马加鞭前往乌恰,寡人要尽快知道公子恒近期的行踪,事无巨细一一禀报。”   “是!”   过了两日,入夜,萧锦毓正摩挲着白翳亲手做的一把梳子,梳子的边角已经被摸的光滑,他回忆着两人之间的相处点滴,突然外面一阵喧闹,萧锦毓不满回忆被打断,正要斥责何事喧哗,门外的侍卫跑了进来喊道:“大王!白天师回来啦!”   萧锦毓一下站起身心中难掩激动之情,快步走向外面,入眼便看到有些狼狈的白翳裹着披风走了过来。   “翳儿!”萧锦毓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好半天才放开,看着怀里的人,脸上有丝丝血痕,抬起发抖的手,将他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翳儿。”   怀里的人似乎很虚弱,只是看着萧锦毓,脸上露出绵绵笑意,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萧锦毓看也看不够,往他身后瞧了一眼,似乎只有白翳一人,便问道:“小冬子和冯玉呢?”   怀中人低头不言语,满是悲伤“他们……”   见白翳声音哽咽沙哑,萧锦毓此刻也不便询问事由,先叫人带着他去梳洗修整,等人进屋了,萧锦毓才问将白翳送进来的人:“在哪里找到大人的?”   “在医馆,有人在回城的路上见到有人受伤,便将人用马车驮了回来,在医馆的时候有人认出是大人!”   “赏。”   “诺!”   士兵很高兴的下去了,萧锦毓站在屋门口许久,在迈腿进了屋,有人在伺候白翳沐浴,萧锦毓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一直徘徊巡视,像是有所感,泡在浴桶中的人回过头来:“大王。”   萧锦毓过去摸着他脸上的疤痕,很细,不深,已经结痂了,问道:“翳儿疼不疼?”   “不疼了。”   萧锦毓捏着他的下巴,缓缓道:“可是寡人心疼。”   怀里的人乖乖的靠在他的胸口,可萧锦毓的心中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眼中闪动着什么。 第一百零六回 自救   刺啦刺啦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十分突兀,一阵阵的肉香引得一边坐着的狗连连咽着口水,它着急的盯着滴着油的肉,又看了看正在烤肉的人,嘴里发出一阵阵呜呜声,似乎在催促他快一点。   “你着急你自己烤。”   狗不知道那人说什么,总之肯定不是啥好话,前几次它就听了男人的话,往火堆里伸爪子,结果被烫到了不说,本来狗爪子上就没几根毛,再烧一烧就更没了。   见狗不上前,只是坐那等着,但那副模样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在你救了我们的份儿上,一会儿兔腿儿给你吃,但只能吃一个知道吗?”那人看了眼一旁的山洞里,有些伤神,“里面好几个伤员呢,他们也等着吃,吃不好他们就好不起来,好不起来就会死,死你知道吗?挂了,over了,没了,费劲巴拉的结果挂了,你说你甘心我?反正我不甘心。”   狗不知道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是什么,人话他又听不懂,不过差不多知道,是说这兔子不能全给它,它看着男人心情低落,走过去用嘴顶了顶那人受伤的胳膊,换来那人一阵闷哼。狗很大,虽然它没用力气,但对于受伤的胳膊来说,这也是不能承受的。   狗抬起爪子又要挠身上,被白翳拍了一下:“不准挠!本来就快成秃毛狗了,我给你上点药。”   擦上药后,身上凉飕飕的,显然好多了,狗就看着男人烤兔子。   又翻动了一下火堆上的烤兔子,将木叉拿下来,肉喷香,男人和狗都咽着口水,男人用干净的树叶拽了一条腿下来,放在地上的叶子上,拍了拍狗头:“慢点吃,烫的很。”   “汪。”   狗回应了一下,男人拿着竹筒树叶和剩下的兔子走进了山洞,山洞边的架子上搭着几件衣服,已经干了,山洞里面的地上,躺着三个人,都没醒,他们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把竹筒放在里面,里面装的是找来的山泉,男人蹲在那里用小刀把烤兔子给拆了。   男人过去摸了摸三个人的额头,都还有些低热,他拿出被撕成小块的布巾,蘸着水,在他们的嘴唇上滴,查看了伤口后,男人起身往外走去,狗跟在他的后面,一人一狗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回来,男人背着用布系成的袋子,远远的就看见有个人站在山洞前张望,他惊讶了一声赶忙快步过去:“祁大哥你醒了!”   “大人!”   “快先去里面坐着。”   醒来的人是受伤的祁永,而跟着狗回来的人,自然是白翳。   祁永受的都是刀伤,好在没有被捅进去,都是划伤,白翳的贴身小药包里面有一些针线,时间紧任务急,也顾不上好看不好看,快点长好才是真的,所以祁永的伤口都被缝上的,好在这里野外寻些草药不是什么难事,这几个人都没有高烧,不然白翳铁定没怎么淡定。   祁永看到白翳的胳膊受了伤,被一根带着掉在脖子上,十分的愧疚自责:“属下没能保护好大人。”   “……”该怎么说这胳膊只是搬运他们几个人的时候伤到的,并不是被坏人弄伤的。   算了算了,就当是那些人弄伤的吧,白翳心想,要是说了第一显得自己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第二,他们会更自责,索性就这样吧。   白翳将水递给祁永:“喝点水吧,这边虽然条件不好,但好在吃的喝的不算缺,”他将布袋解开,“我摘了写果子,那兔子是刚烤的,应该还温着,要是冷了我再去热热,一会儿吃了。”   “大人……”祁永看着山洞里的草铺,声音都哽咽了,“是属下大意了,才让大人落得如此境地。”   “瞎说什么呢,这种事日防夜防也是防不住的,只是希望大王那边别乱了阵脚,给对方有机可乘。”   “大人,我们晕睡几日了?”   “五天了。”   “现在若是回去……”   白翳摇了摇头:“回不去了。”   “为何?”祁永捂着胸口,“为何回不去了?若是大人怕行程的问题……”   “就是行程的问题,”白翳看着洞外趴着晒太阳的大狗,“如果我估计的没错,我们已经不在大越了。”   祁永大惊失色。   不在大越了?那是在何处?这可怎么是好?若是到了有人的地方,被认出是大越人……虽说周边不少国对大越很是敬畏,但并不是没有敌意,更何况若是大人被认出来,那可是真的危险。   “先别想其他的,我们几个始终大王不会做事不管,但也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找,这地方顺着云梦成外的河流往下,若是周围有人烟,我们早就被人给捞回来的,既然没有,估计可能是在一个人比较少,或者很偏的地方。”白翳语气还算轻松 ,反正这会儿也不会有人继续追杀他,“不如就在这里把伤养好,然后再做打算。”   祁永点头,他现在的情况出去了也只是个拖累,更别说白大人根本不可能把他们丢下。   祁永看了看外面那只狗,白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时他才露出一点笑意:“它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了,这几天吃的东西,好多都是它帮忙抓的。”   “那狗的毛……”   “皮肤病,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给你们治疗也给它治,你们都很乖。”说完,白翳自己乐,祁永也在那儿傻乐。   身后传来一阵闷哼声,两人赶紧回头,白翳看冯玉似乎快醒了,起身过去看,冯玉终于睁开了,从眼前一片模糊,到找到焦距,就看见了白翳的脸。   “大人!咳咳!”   冯玉觉得自己的嗓子就像粘住了似的,干涸的厉害,白翳单手扶着他起来,给他喝了点水才好一些,白翳将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众人一阵沉默以后,看向的一旁还在沉睡的小冬子。   “大人,小冬子他……”   白翳给冯玉拿了个果子,然后蹲在小冬子旁边,看着小冬子说:“别看这小子外伤没什么,但他磕到头了,头里面有人最紧密的器官大脑,他到现在也没醒……”   冯玉眼泪水都快下来了:“大人,小冬子醒过来不会傻了吧。”   祁永似乎也想问,于是看着白翳,白翳抿了抿嘴,咬了一口果子道:“也可能会失忆啊,醒了根本不记得我们。”   电视上都这么演,特别刺激。 第一百零七回 借宿   小冬子醒来,看到自己的视线上方,出现了三张脸,并且都直愣愣的看着他,那目光,很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大……大人?”   白翳啧了一声:“居然没失忆?这不科学。”   冯玉赶忙俯身问:“你记得我吗?”   小冬子十分懵逼,但还是点点头:“记得。”   “那你记得你自己吗?”   “……”这问题太难了,小冬子选择把目光投向白翳,“大人,他这是怎么了?”   “小冬子,你还记得彭良吗?”   “…!!”小冬子脸一下红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脸红。   白翳起身用那只能活动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裤腿:“都散了吧,看来是没事。”   小冬子被冯玉搀扶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偷疼不疼?”   小冬子扶着脑袋:“我们这是……我们在哪儿?啊,大人,你的胳膊!”   “没事。”白翳过去给他做了检查,“目前看没什么问题,若是有不舒服,哪怕是感觉到头里面隐隐作疼,都要及时告知我。”   “是,谢谢大人。“小冬子双眼含泪,“奴才没用,还要大人来救奴才。”   白翳扶额:“你们救我,我再救你们,这是相互的,而且,我们现在这付模样,这些细节就不要多纠结了。“   山洞里动静不小,外面的狗都进来了,小冬子看到那么大只狗,而且毛还秃秃的,显得更是样貌可怖,吓的直往后缩,狗站在白翳的身边,没几根毛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白翳拍了拍它的脑袋:“这是我们的新伙伴,它也算我们的救命恩人了,以后就跟着我们。”   “大人,它……咬人吗?”   狗似乎知道他们要说很久,于是趴在了地上,身体舒展开,感觉比站着时候还长一些。   “以后可以训练它咬坏人。”   “还能这样啊,”小冬子顿时双眼放光,显然是被之前的追杀弄害怕了,“那能摸它吗?”   “现在别摸,等它身上的病好了的,到时候它身上长出新毛,会比现在漂亮。”   冯玉蹲在狗跟前,问道:“大人,它有名字吗?”   “有啊,我叫它大将军!”   冯玉默默道:“祁大哥,咱们大越的大将军是谁来着?”   “打仗前大王才会封,”祁永似乎对这名字很满意,“大人说的那句,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好吧。”   于是大家左一个大将军右一个大将军,大将军对这名字也十分满意,跑的更带劲儿了,跟着白翳一起晚上愣是抓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   白翳觉得流落在外受难的这些日子,自己是不会瘦了。   大将军简直就是他落难受苦的旅游佳犬。   古代的狗不少,大多都是土狗,这只狗白翳也没指望他品相有多好,但个头这么大,实属少见,可能是土狗跟边外的狼配的,不然纯狗交配不至于这么大只,还这么能抓小动物。   他们一时之间都走不了,这里似乎相对安全不少,周围也有需要的草药和果子,这一住就是小半个月,白翳觉得他都已经忘记自己风华绝代的模样了。   祁永的外伤因为缝针的缘故好的很快,就是拆线的时候不好受,加上条件不好,缝合的地方挺丑的,白翳为自己的手艺感到了莫名的悲哀,并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苦练技术,不能因为不在现代了就荒废这门手艺,没有条件也要创作条件上。   所以在大家吃完兔子后,总能看见他们那谪仙般的天师大人,拿着针在封兔皮。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翳会靠在树桩上想念萧锦毓,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些日子过的好不好,会不会急疯了,会不会派人大肆寻找。   真希望能够快点回去,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又过了两日,几人都好利落了,大将军的皮肤病也好了一丢,白翳准备出发,祁永去探了一下路,发现他们现在在昌国的过境,昌国和大越的关系不是太坏,但也绝对说不上好。   最倒霉的事他们现在的地理位置非常尴尬,如果要从昌国绕回去,那路可远了去了,如果要走近路回去,就需要从西凉走。   西凉是外邦,那里的人生性野蛮,祁永头都大了。   白翳见他眉头深锁,便问他怎么了,祁永将这些一一告知,白翳权衡利弊之下,决定从西凉边上走,毕竟外邦的人好歹好糊弄。   白翳采了些草药和果子,大将军抓了两只兔子和山鸡,还有一条蛇,祁永跟小冬子将这些分开整理了一下带在路上。   白翳想着大家没有交通工具,只能靠11路,路上饿了就可以吃,万一有村庄什么,可以用这些东西换两匹马。   他只是想想。   众人一路走一路歇,累了就风餐露宿,好在天公作美,没有刮风下雨来捣乱,遇到有河流的地方大家轮流洗洗,十分的不讲究。   这天,几人终于看到了小村庄,虽然不大,但运气好的话也许今晚可以睡在床上……   村子里的人都很淳朴,见到有人来借宿,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他们家都不大,要是一个人还行,他们有四个人,就有点不方便了,根本住不下。   村子里的老翁建议说:“我们这里的住户虽然不多,但你们一人住一家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祁永实在不敢和白翳分开,而让冯玉和小冬子住一起,他们也不愿意。最后祁永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老人家,你看这样可好,这枚玉佩当做是借住的资费,你看这里哪户人家人少屋子还宽裕的,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虽然让人家出去住有些粗暴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叫他们四个还有一只狗不想分开呢。   老翁看着玉佩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不是什么大事,这个怪贵重的收回去吧。”   祁永尴尬的很,玉佩也送不出去,白翳瞧了瞧他们这里,交通很不方便,进一次城买够要用的基本就不出去了,其他的东西都自给自足。   白翳从腰带里摸出了几个碎银放在了老翁手里:“老人家,虽然不多,但是一点心意,知道你们出去不太方便,不知你们这里可有病患?你看这样可好,我是个大夫,若是有病患,我可以给大伙看看病。”   “你真是大夫?”   “千真万确。”   老翁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有几人往他这儿看,他便将白翳等人请进了屋子:“我们这确实看病不方便,小病我们都忍一忍,过个十天八天也差不多能好了,大病的话,一来一回也还不够折腾的。我们这去年来了个大仙,说是能给治病,不过我看啊,哼,八成是个骗子。”   白翳一听就来了兴趣:“这话怎么说?”   “他看完病,就给你一小瓶小药丸,说什么能包治百病延年益寿,”老翁摇头,“也没看到他屋里有什么练药的地方,这药丸怎么随去随有?反正我不信。”   “老人家,他这药丸,怎么卖的?”   “人家不说卖,说请!请神药!” 第一百零八回 命硬克妻?   “莫非你们这很多人都去找他?有人吃坏了?”   老翁摸着胡子:“吃坏到没有,但也没见好啊。”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挑水进来,听见老翁说的话,无奈的摇头:“我爹就是看那人不顺眼,几位多担待。”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这事还赖我,”男子放下扁担说,“我爹之前给我说了门亲事,下了娉就算这事订了,然后来了个神医,那姑娘家里过来说他家姑娘中意那个神医,那天我爹不在,我就给做主把婚约给解了。就这么点事。”   “这还是小事了!”老翁气的够呛,“那聘礼都没还回来!”   男人乐呵呵的有些憨厚:“我们这什么条件几位也看到了,聘礼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一些鸡鸭鹅的,没还就没还吧,再说了,那都送过去好些日子了,早吃了。”   老翁气的够呛,碍着有人在,不然就拍桌子了。   白翳觉得这男人可能也没多喜欢那女的,不然怎么也要争取一下啊。   “你没想挽留挽留?”   “这种事,成了亲就要过一辈子的,姑娘家不愿意了总不好强迫吧,再说,我这不也算走运吗?万一是成了亲再反悔,那可真是……”   老翁气的已经不想跟他儿子说话了,男人给白翳他们倒了水,白翳发现他家椅子都不够坐的,干脆就坐他家门槛上:“所以因为这事你怀疑那个神医?”   “我爹不是那种人,”男人道,“我说不上来,反正感觉不太对。”   男人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老翁跟他说了白翳几位借宿的事情,男人非常纠结,因为就瞅着白翳那长相,再看看跟着他的那几个人的样貌,感觉就不是普通人,而且这么好看这么俊的人,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   他以为没觉得自己家房子有多好,但也没觉得不好,但白翳往这儿一站,就觉出自己家房子破了。   不过他想了想貌似就他家人少,东西归置的还算整洁,所以男人觉得把他家房子腾出来让他们住,他和他爹到别处去。   白翳听他这么说,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人家住的好好的居然为了给他们住就腾地方,他立刻站起来:“别别!”   老翁摆手道:“没事没事,旁边有间屋子摆放杂物的,我和我儿子过去睡就行,倒是你们,家里的床也只有两张,被褥我去别家借一借,看有没有新的。”   白翳插着腰站在门口,仰着脖子看着天只叹气,这人情欠的。   男人跟白翳聊天,白翳知道了男人叫杨槐,白翳开玩笑说这名字是看着门口的槐树起的吧,惹得杨槐瞪大眼睛崇拜的不行:“我爹说你是大夫,我看你是算命的吧。”   白翳抿嘴一乐:“怎么?想算命?”   杨槐也不隐瞒:“我爹看那神医不顺眼,有一部分是那姑娘退婚的缘故,不过这个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那家人过来退婚的时候,说那神医算我命硬,克妻,然后,这村里的姑娘见了我都躲的远远的,我爹是气这个。”   白翳听了皱眉,这种话怎么能乱说,更何况看着男人的面相,他对面相虽不是太精通,但这次上云梦山,搬回来的书籍里就有相面之术,在马车上他翻看过,但这个男人只是长的高大,五官刚硬,气魄强健了一些,一看就是干活的人,那里谈得上命硬克妻了?   “手拿来我看看。”   杨槐一听这话,也不管白翳是不是真会算命,把手擦了擦就递了过去:“左手行吗?”   “行。”   杨槐点头,安静的等着白翳给他看手相。   反正这人长的那么好看,肯定比那个神医准。   白翳:别拿我跟骗子比谢谢!   看完手相后,白翳问了他的生辰八字,但具体的时辰杨槐记不得了,只记得他爹说过,当时生他的时候,他家的杨槐树开了好多花,树上还有很多鸟。   虽然比什么五彩祥云啥的平常许多,但这是祥瑞之兆了,白翳在给他批完命格,再结合他的手相面相后,惊讶的发现此人居然是将帅之才。   祁永看到白翳脸色不对,忙警备起来,不过他看着这男人挺老实,面感挺好,不像是坏人。   白翳心里琢磨了,难道自己跑这会儿来都是老天注定的?就为了这一路上捡人才带回去?   扶额。   若是这样,那萧锦毓真的事命定真龙天子了,他从现代跑到古代,一路漂流而下流浪到此,原来不是自己背,一切都为了给萧锦毓服务。   白翳恨不得指天大喊你这个贱人!   “先生?”   白翳看了眼祁永:“没事,刚才想事情走神了。”   杨槐也不知道白翳叫什么,只要跟着别人一起叫先生,惹得祁永瞪了他一眼。   先生哪里是你们乱叫的,你们要是知道先生的真实身份,一定吓死你们!   你们要叫先生天师大人!!   “别听别人瞎说,你命很好。”将领之才,确实命格硬,沾血气过重,子孙福弱,不过并不克妻,这人的夫妻宫很好,只不过,这男人会有一位彪悍的妻子。   白翳内心十分的八卦,不停在揣测这人的老婆会是什么模样。杨槐被他看的后背冒汗,总觉得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给盯上了。   等杨槐出去收拾东西了,八卦小分队的成员纷纷坐下一双双眼睛闪亮的盯着白翳。   大人,求扒!   白翳托着下巴,轻声说道:“我在下,怎么把他骗走。”   “骗走?”   “嗯,”白翳解释道,“我看了他的命格,将领之才。”   “可,这将领之才,先生,恕属下直言,”祁永道,“这里虽离昌国略远,但也算是昌国的土地,此人既然有将领之才,很难说以后会不会为昌国效力,而且即便叫他跟我们走,万一他知道了我们是……他跟随我们便是叛国,到了我们那里,被别人知道他是昌国人……”祁永对他的前景并不看好。   白翳手指点着桌子:“反正要住几天,这几天你试探一下他,若是个人才,更加不可能留给昌国,一定要带回去为我所用。”   “我会试探一下,可是,属下还是担心他会有二心。”祁永双眼微眯,透着凶光,“若是这样,我就杀了他。”   白翳拍了拍他的肩:“那就靠你了。”   “我?”祁永不解,“杀?”   “杀多粗暴!用你的魅力去征服他!让他主动跟我们不走,不走就觉得这辈子白活了!”   “……”难度好大!这这这……   “刚才我算了算,他未来的伴侣会十分彪悍,”白翳打量着祁永,“肥水不流外人田,祁大哥,你觉得你彪悍吗?”   “……”我拒绝回答! 第一百零九回 话多伤神,闭嘴就行   第105回   白翳给门口的人都看了一圈儿,有的人看完后甚至回去将家里的人都给拉了来,即便不看病,看看人也行啊。这么好看的人不看简直亏死了!   众人听着白翳不急不缓的说话声音,还有温和的态度,有句话叫赏心悦目,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   杨槐坐一边心里十分满足,毕竟他家已经很久没人上门了,因为神医的那句断言。   此时家中来了客人,还是这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又心中自卑,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气力大干活也不错,还是比不上人家文弱的文化人。   可是怎么办呢?又没上过学,自己也没多大出息。   杨槐以前想过的日子就是娶个媳妇生几个娃,也就这样了,而现在,似乎感觉这样的日子根本不叫日子,很不满足,但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又要去做什么来改变。   杨槐走到外面收拾柴火,一个老妇人走过去小声问他:“槐子,这人你哪儿找来的?”   杨槐道:“人家路过借宿的。”   “借宿就借你家了?啧啧,这么好的事。”   “我爹正好在院子里,他们就过来了。”   “真是运气好,你找他给你看过没?”   杨槐看着那个老妇人:“我身体好的很。”   “话不是那么说,你看手在那里一放,就能说出一堆来,指不定就能给你看出点什么。”   杨槐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人家这位先生是大夫,自然是看病的好手,又不是算命的。”   “你看他还看脸呢。”   “那不是……”杨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突然想到中医有句话,还是在镇子上听的,忙说,“那是望闻问切,有些病从脸上也能看出来。”   “那不是正好吗,赶紧看看去,又不花钱。”老妇人似乎很热心,“说不定就能把你克妻的病给治好了。”   杨槐心里就不高兴了,这时杨槐的爹过来,将老妇人赶到一边去:“走吧走吧,我儿子什么病也没有,别乱说话,什么克妻,那都是旁人瞎说的!我家槐子不用别人说道!”   “你这真是,你要为你儿子好。”   杨大爷拉着杨槐进了屋,气的不轻,白翳看大爷这状态不太好,脸红的很,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忙起身让大爷坐下:“大爷不气,你看你儿子都不气。”   “槐子脾气好,我就是替他生气!”   杨槐忙安慰他爹,他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白翳看着外头还在张望似乎不想走的老妇人,便对他招招手,示意她进来。   老妇人看白翳叫她,便赶忙进去了:“你叫我?”   白翳点头:“我帮你也看看吧,反正不收银子。”   “好好。”老妇人坐下,也伸出手。   白翳给她看了看,一边看一边皱眉,还摇头,老妇人着急:“我是有什么病吗?”   白翳只摇头不说话,老妇人脸色都变了,又想问,又怕听到什么自己承受不住的东西,可是又想知道,就是这么个死循环。杨大爷本来生气在,看白翳这幅表情,便被分了心,一门心思想知道这老太婆得了什么病,甚至心里有些释怀,觉得心里瞬间痛快了许多。   白翳摆够的头,沉默叹气了数次后,才在老妇人战战兢兢的询问下,开口告知:“脾胃受损,酿生痰热,壅遏于中,痰热上扰,胃气失和。过喜过哀情志过极导致脏腑功能的失调,常常夜不能寐,啧,”适当的停顿,摇头道,“脾虚气弱,运化不健,气血生化之源不能上奉于心,心血不足,很严重啊。”   前面的太多听不懂,但后面的字懂了,心字大家都知道,包括老妇人。   人的心多重要啊,伤筋动骨是死不了的,但心有问题那还得了,小话本里最爱写妖怪吃人的心了,大补啊。人没了心就是个死。   老妇人嘴唇都哆嗦了:“那请问,我这,还有得治吗?要吃什么药啊,还是也需要那个,针什么的?”   白翳摇头。   老妇人嗷了一嗓子,差点晕过去,好在白翳开口的及时。   “有的治,一会儿回家等我给你时针,不过你这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全靠平时好好养。”   “如何养?要吃什么?”   白翳又摇头,大家看他摇头就觉得心跳加速。   “如许特殊,只记住一句话,少言,少说话。话多伤神,少津伤身,养个三五年的就康复了,无需其他。”   津,就是津液,俗称口水。   白翳解释了一下,老妇女点头,出门的时候有人问她事情,她刚想开口,就听见白翳咳嗽,于是想到大夫的交代,闭了嘴摇头走了。   白翳回头看见一双双眼睛盯着他,祁永哼唧了好一会儿,憋不住才问:“先生,您刚才,是……”戏弄她的还是戏弄她的?   “半真半假。”白翳道,“做人不可说三道四,要做到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做的不做。自我约束,克己复礼。”   冯玉握拳,只恨自己没有纸笔,要是路过镇子什么的,一定要买一下,因为跟着大人时刻都能学习东西!   没办法,现在只能死命记下来。   白翳从侧面也算是为冯玉超强的记忆力做出了贡献。   杨槐简直对白翳已经崇拜的无话可说了,杨大爷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反正以后那个老妇人不会再说什么让人讨厌的话了,因为怕死嘛,想保命治好病就不能随便开口。   “谢谢先生。”杨槐听他们叫白翳先生,自己也就跟着叫了。   杨大爷开心的不得了,起身要去院子里抓只鸡来杀,结果白翳听到鸡,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那条狗……   刚才一忙活把狗给忘了,大将军可别把别人家鸡给吃了。   白翳颠颠儿跑出去,看见大将军趴在院子外面的角落里,双眼盯着几只鸡,不错眼珠子,那几只鸡吓的瑟瑟发抖蜷缩在墙角,大将军见到白翳,汪的叫了一声,母鸡惊的打开翅膀扑腾。   白翳过去胡噜大将军的脑袋,看着老汉抓了只鸡,他小声对大将军说:“晚上给你吃鸡腿。”   大将军呜呜的小声叫唤,似乎为刚才大家冷落他表示不满。   不过白翳挺心疼的,大将军应该是以前被人打过,所以不太敢接近人,貌似知道它这幅样子,人都嫌弃它,他看不见白翳,但能听见白翳的声音,舍不得走,只要找个角落待着。   白翳摸着他身上的秃块,上面已经长出白色的小绒毛了,不要多久新毛就会填满皮肤,真好。   白翳出去给人针灸治病,小冬子和冯玉负责照看大将军,村里人得了好处,拿着家里的吃食过来给白翳吃,他们几个吃完饭,就听见门口有人叫唤,杨槐说了声不好。   “怎么了?”   “那个神医来了,先生你别出去。”   “为什么不出去?”打人脸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第一百一十回 绿云罩顶   “你就是外村来的大夫?”   白翳看着那个叫唤的小童,一看就是给站在他身后那个穿着道袍的人跑腿儿的。   “问你话呢!”   小冬子生气,你有奴才就了不起?我也是大人的奴才呐!   小冬子挺胸要上,白翳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然后微微笑,对着那人说道:“不是。”   “???”小童生气了,“胡说,分明就是外村来的,不然怎么没见过你们。”   “没胡说,真不是外村来的,”白翳十分认真的解释,“因为我们是城里来的,不是村。”   小童被他这么一打乱,有点不知所措,白翳抿着嘴忍着笑。   就这点程度了?就这样也敢出来混?   太不专业了好吗。   祁永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如果他们敢欺负白翳,他就把这几个人丢出去,杨槐显然也整装待发的模样,结果白翳一出场对方就有点招架不来,所以祁永干脆坐在院子的石阶上看热闹。   “你不担心吗?”杨槐问。   “担心。”   “担心你还这么……”这么悠哉。   “我担心他们被先生欺负哭。”   “……”好吧。   白翳一手被在身后,上前一步冲着穿道袍的中年男子看似恭敬的说道:“实在抱歉,本来想借宿,但本着一心向善日行一善的心,居然擅自给村民看了病,还望这位神医见谅,实在是身为一个大夫,不看病就有些手痒,刚才已经给村民看完了,正好前去看望神医,没想到让神医先行过来,真是……失敬失敬。”   “哼!你知道就好,管你哪里来的,我们神医德高望重医术了得,不跟你这般人计较。”   “是是是,那,你们来这是所为何事?”白翳挥了挥衣袖,掸了掸衣摆下面的土,讲真,他衣服是真有点脏了,“既然不跟我计较,那这位神医前来,难道是跟在下切磋医术?若是这样,在下真是却之不恭了。”   “你!”小童气的直跺脚,转脸看着男人求助。   男人安抚了他一下,让他稍安勿躁,他对白翳行了礼,道:“这位仁兄,我家小童年纪小,性子急了些,还望多多包涵,不要跟他计较。”   哼哼,他年纪小,所以千万不要放过他。   “年纪小正是需要好好教导的时候,神医可千万别耽误了人家,该讲的该教的道理那都要趁早,那神医到底有何事?是在切磋的吗?若是的话就尽快吧,眼看天色已晚……”白翳用手挡住嘴,打了个哈欠。   神医十分郁闷,显然,如果现在再提出什么,再要求什么,都显得自己有点不近人情,更有些自己小家子气,对于一个一直装逼的人来说,此时此刻,不管来的时候像干嘛,都只能离开,不然好想自己在欺负人,打搅人休息似的。   有村民跟着神医一起来的,毕竟神医在村里时间也久,肯定有信徒,不管白翳医术再怎么好,里面也不乏看病和告状两不误的人。   白翳在人群里似乎看到了一个长的还不错的姑娘,那姑娘目光时不时看着院子里聊的正欢的两人。白翳猜了猜,对比了一下村里平均颜值,锁定了这位姑娘的身份。   只是,他不认为这姑娘是在看杨槐,毕竟吃回头草的可能太小,所以只能是,这姑娘在看祁永,不得不说,这丫头很有眼光,身为练武之人,祁永确实血气阳刚,穿衣不显瘦,脱衣有肌肉。   神医准备打道回府:“那就不打搅了。”   “慢走。”   这话是小冬子说的,憋了好久了,终于能说话了。   “等一下。”白翳叫住他,然后上前看了一下神医的脸,长的挺周正,不然姑娘也不会看上他,但绝对没有杨槐的那股子阳刚气。   神医不解:“何事?”   “我夜观天象,”白翳手指比划了一下,“掐指一算,这位神医,你最近绿云罩顶啊。”   “绿……”绿云罩顶是什么鬼?   “一枝红杏出墙来哦。”   白翳说完就进屋了,小冬子冯玉当门神不让神医进去,咱们家大人说的一门准,绿云罩顶什么的不太懂,不过一枝红杏出墙来就知道了,不就是红杏出墙吗,哎呀呀。   周围的人看热闹都散了,那姑娘也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白翳觉得杨槐真是好命,幸亏没成亲,那妹子就这样的心性可不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天大地大的,迟早会遇到那个适合你的人。”   杨槐琢磨着着两句话,祁永在他身边,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家先生特别有才。”   “嗯。”   “先生懂的很多。”   “是的。”杨槐同意,又有点失落。   “可惜我们待不了多少时日。”祁永拍拍他的肩,“谢谢了兄弟。”   “谢什么,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对了,先生爱吃什么?”问完他又懊恼道,“可惜穷乡僻壤的。“   杨槐皱着眉,只恨家里东西太少。   小冬子出来想了想,说:“做点软的好食的,这阵子先生太辛苦了,先生说过,车马劳顿,宜食清淡软糯。”   “行啊冬子,跟着先生没少学东西。”   小冬子不好意思:“祁大哥又笑我。”   万物寂静,黑漆漆的天空,月亮硕大如圆盘,白翳看着外面,想着不是今日不是十五也差不多,月圆人不圆,真是忧伤。   蟋蟀在草丛里叫着,大将军晚上吃了鸡骨,一本满足,在院子里挨着白翳那屋的墙角下睡的正香,耳朵不时还一抖一抖的竖着。   祁永虽然闭眼睡着,但手始终握着短刀,没错,就是之前一直被白翳拿着切肉的那把……他趁祁永昏迷的时候拿出来用的。   虽然后来还给祁永了,但祁永时不时还能闻到刀上传来的肉香味……一定是幻觉。   夜深人静众人都进入了梦乡,除了杨槐和杨大爷,杨大爷和杨槐并排躺着,大爷似乎寻思了好久,对杨槐说:“你还年轻,应该去城里闯闯。”   杨槐没吱声,片刻后才说:“不去。”   “为啥不去?到外面才能多学东西,才能有出息,以后才不会有人瞧不起你,别跟你爹我一样,没出息一辈子的。”   “爹,我不去,就在这儿待着。”   “你别担心爹,爹身子骨好着呢,你出去了爹才能放心。爹在家等着你。”杨老爹说,“我看这几位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那个大夫,你没看那几个他身边的,都对他毕恭毕敬的,爹不会看错,你跟着他准没错,他们都是好人,爹放心的很。”   杨槐最终还是摇头:“爹,别说了,我不会走的。”   “你不走是因为有爹,爹不在了你就能走了?”   “爹!”杨槐很生气,“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怎么能这么想?啥也别说了,我就在家待着,在家待着就没出息了?我靠自己的双手干活养活自己,我觉得挺好。”   “你真是!”   “睡吧睡吧。”   杨槐和好汉纷纷背过身,心思无人知。 第一百一十一回 烂桃花   能躺在床上是一件超级幸福的事情,以至于醒来后白翳根本不想起床,哪怕这张床的床板很硬,被褥也并不那么舒服。小冬子给白翳打来水,伺候他洗脸,这是雷打不动的,除了小冬子受伤昏迷那几日,其他的时间,就连在路上流浪,小冬子就不假人手。   白翳觉得自己已经快成残废了。   小冬子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他又想到了萧锦毓,有时候他醒来的时候,萧锦毓已经下朝回来,萧锦毓就给他穿衣服。萧大王对给他穿衣服和脱衣服有着很深的执着。   看着白翳突然不知道怎么,神情莫名的惆怅了起来,小冬子安慰他:“先生可是想家了。”   家啊。   白翳脑子里听到这个字,居然自动出现的场景是大越的宫殿,萧锦毓的寝宫。   荡气回肠的长廊,和叶片摇曳的荷花池,还有树下的躺椅,萧锦毓的叮咛。   好像少了什么。   “啊,”白翳想起来了,“算一算,嘟嘟都快两个月了!”   可惜不能看到嘟嘟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萧锦毓和嘟嘟相处的如何……   好无聊,忍不住脑补一部嘟嘟和萧锦毓相爱相杀的大戏!   呸呸呸,可不能这么想,他可是出名的乌鸦嘴来着。   白翳身上换了身衣裳,是杨槐拿过来的,他看他们几人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了,找村里的大婶儿给做了几件,好在大婶儿手脚麻利,加上白翳昨日给大伙儿看病治病的,虽然一开始是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态,可还真管用。   粗布麻衣,不比绫罗绸缎,但穿上很舒服。原来那身被洗干净的晾在院子里,白翳盯着瞧了半天,原来洗完了衣服是会皱的。   他以前穿的从来不皱,为什么?   因为每件都是新的。   白翳叫小冬子收拾东西,小冬子不解,白翳说:“早点出发,早点回家。”   是啊,好想回去呢。   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但要把别人屋里给收拾收拾,白翳出了屋子大将军就夭折尾巴跑过来卖萌,几只鸡在他身边,似乎已经不怕它了。   白翳揉了揉他的脑袋,问杨槐:“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守着家守着老爹。”   是啊,还有个杨老爹呢。   白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杨槐显然也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失落,他下意识的去看在一边打完拳正在收阵势的祁永,祁永本来想过来,但看着两人似乎有话说,于是干脆再来一套。   杨老爹招呼大家吃早饭,一边说招呼不周食物匮乏,一边打量着白翳,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不过言语动作里都流露出小心翼翼和讨好的劲头。   杨槐看着心里不舒坦,虽然自己父亲年纪还不算大,但常年劳作,人显得会苍老一些。他抢过活,让杨老爹去休息,其实就是怕他爹逮到机会就跟白翳说点什么。   后来杨老爹还是趁白翳去院子里给大将军上药的时候,偷偷摸摸说,请求白翳将杨槐带走的事,白翳给大将军上完药,问老爹:“老伯,您在这儿还有亲人吗?”   “没。”老爹摇头。   “那您在这儿还有祖产吗?”   祖产,除了房子,还有地什么的,如果地是祖祖辈辈留下的,那就算是祖产了。   杨老爹就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块田:“就那儿有几块地,我自己种完全没问题,而且我身体好,干的动,槐子还小,不能耽误了。”   白翳擦了擦手,将前思后想后的话说了出来:“老伯,其实我也想过把杨槐带走,可是他一走,您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也于心不忍。再说,槐子也不会把你留在这。”   “哎呀先生,你真是好人,”杨老爹感激的说,“你肯带槐子走,你就是我们杨家的大恩人!我这……”   白翳看他都快跪了,赶忙一把拉住他:“老伯你先听我说。”   “你说,你说。”   “我们要去的地方,有点远,这一路,说实话,肯定会有危险,杨槐若是跟我们一起,这危险他也不会避免。我很感谢你信任我,但我不能跟你打包票说,一定保证他平平安安的,你也看到了,我们几个人,就祁大哥会武,所以,真的,说句难听的话,你将来可能等到的不是他光宗耀祖有出息。”而是走出去没多久就挂了。   杨老爹似乎很伤心,有些难过,眼睛里都冒着泪花了:“这道理我懂,可是,他不出去,就一定能好好的了?槐子在这可没少受气,被人闲言碎语的嫌弃,要我说啊,这人啊,就不能活着憋屈,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阎王要你三更死,怎么留你到天明。这都是命!”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更何况,不是还有活的机会吗,这些我都懂,都懂。”   这位父亲的想法让白翳很受触动,连听墙脚的祁永都被感动了,祁永走过来,对白翳说:“我可以教他习武,他身子骨不错,学起来应该不费劲。”   白翳寻思了一下,问老伯:“要不,您也跟我们一起走吧,您和槐子一起。”   “一……一起?”杨老爹摆手,“不不不,我都半个身子骨进黄土的人了,不去不去,就我这腿脚,不行不行,耽误你们。你们是干大事的,老爹我眼睛好使,看的出来,我不行,啥也不会。”   “您会种田啊,而且普通的活计老伯你都会干,怎么不行?”   杨老爹还是直摆手,念叨着,自己一把年纪了,是累赘。   这话白翳最听不得。   父亲辛苦拉扯大孩子,到老了还要顾及自己是个累赘,他想到自己的父母,还没机会做些什么,父母就已经不在了。   都说水往下流,白翳有些眼眶发胀:“既然没什么产业,那就把田卖了,这屋子,你们看是留着还是怎么,东西收拾收拾,一起走吧。”   祁永点头:“我会保护你们。”   光祁永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白翳倒是觉得,与其教杨槐一个人,不如都教,剩下的就是学的多和学的少的问题,学得不好就当强身健体了。   而且白翳以前也学过一些以健身为目的的简单防身术,现在努力想一想,应该能想起来……   杨槐得知了这个消息,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他表示一定不会让自己的父亲麻烦到大家,并且做牛做马都可以,甚至愿意签奴隶契约,等同于卖身契。   白翳不得不再次感慨,这个时代的人地位差距之大。   他们在屋里商量事呢,昨晚那个看祁永没看够的姑娘就又来了,只不过没进去,一直在外面徘徊,不过还没等她有进一步的举动,神医身边的小童就过来了,对姑娘说神医找她。   姑娘有点不乐意,和小童在外面起了争执,白翳等人被声音惊扰,便出来看究竟,那妹子一看祁永出来了,扯着手帕就哭了,说小童欺负他。   小童也是气急了,扭着头叫嚷着‘你等着’,就转身跑了。   白翳仰头长叹,这祁永目前也没有桃花啊,怎么就这么招事呢,不过这是杨槐家,想着杨槐被悔婚后一系列的事,要说这些事也是平常事,不起眼,可若是放在风水上,那可就不好说了。   他回头瞧了瞧房子,看了看房顶,又前后转了转,嘿,在鸡窝里看到个东西。 第一百一十二回 非常刺激   白翳在草窝里捡起了一个木制的小牌子,上面刻着东西,周围已经被鸡啄的坑坑洼洼,就这种走位,这种形状,这种难以描述的神秘感,百分百是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他拎着问杨槐:“这是你的?”   杨槐摸着脑袋有点懵:“这……”   杨老爹看了看,立刻就激动了:“这是去年村里有个老婶儿去镇上带回来的,说是给槐子辟邪用,说能驱走霉运改八字转什么命相,总之就是戴上就不克妻了!哼,”老爹不满道,“我家槐子用不着带这个,再说了,真要克妻,就这一个小牌牌就能改变了?我才不信这个,转手我就给扔了。没想到,在鸡窝里。”   杨槐看来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那你不要就是了。”   “这破玩意儿她说特意给你请的,要问我要的十个铜板!”杨老爹拔高声音,“我不要她就说我对你不好,不关心你,把你往火坑里推,我只要要了。”   这跟抢有什么区别?   这比明抢还叫人憋屈。   “先生,这玩意儿……”冯玉双眼打着问号。   白翳也不吊他们胃口:“这上面是桃花符,是单身男女请求姻缘的东西。不过因为有的人他们不缺桃花,所以拿回来之后,反而会坏了自己的桃花,物极必反。”   “所以我家槐子会遭人口舌,都是因为这个破东西的缘故?”杨老爹看着那个牌牌更生气了,又后悔,“哎,早知道就丢的更远一些的,没想到居然会在鸡窝里。”   “有这个的缘故,但若是没人胡乱说道,哪里又会有这一出呢。”   “对对。”   他们在屋里说的热火朝天的,外面个位姑娘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更何况她拿着手帕在掉眼泪,见没人出来安慰她,她是一直没停,惹得周围几户都出来看热闹。   你说出去跟她说道说道吧,他们几个都是男的,人家一个姑娘家,走近一点,多说两句话,万一被说坏了人名节,要被迫负责那可咋整。   白翳看着姑娘嘤嘤嘤,十分想念他的那两个宫女。那姑娘家里的人出来拉她回去,可姑娘不乐意,她家的人似乎都很怕这妹子,总之白翳看他们畏手畏脚的模样,多一句话也不敢说,心说这妹子是有什么让人忌讳的地方?   别人指指点点,姑娘不在意,可她家人觉得脸上无光的很,这会儿看到小童到这神医来了,似乎有了靠山似的,小跑过去救助。   白翳觉得这神医脸都绿了,果然是绿云罩顶啊。   不知道神医跟姑娘说了什么,姑娘不是很高兴,甚至耍起了性子:“我也没干什么,路是人走的,我就不能出来?再说了,我想哭,我心里难受,怎么就不能哭了?他们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   我靠白翳看着姑娘手绢一甩就感觉不好,这锅他们可不想背啊。   而且村里的人都是这姑娘跟杨槐悔婚就是因为这位神医,人往高处走,她跟着神医人家还觉得这丫头出息,毕竟杨槐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除了长的不错身材不错力气很大以外,家里可以算要啥没啥,虽然他们村里普通水平就这样,但谁不想过好日子?不然杨老爹也不会死活让杨槐出去闯。   问题就在于这两人没有成婚,这妹子现在不知道怎么貌似看上祁永了,而且还明目张胆的暗送秋波,这事神医可真是忍不了。   想到昨晚白翳说的绿云罩顶,神医觉得好丢人,嘴里不自觉就冒出一句:“不知廉耻。”   姑娘一听就炸了,嚷嚷着自己怎么不知廉耻了?   “我当初为了你退了槐子的婚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不知廉耻!当初你看上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不知廉耻,你约我单独见面私会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不知廉耻?今儿个居然说我不知廉耻!我算是看清你了!咱两一拍两散!”   身为一个男人,又是旧社会的男人,怎么能容忍一个女人这样说自己,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扯了脸皮?   神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姑娘的家人还在那一个劲儿的道歉:“我家丫头她还小,不懂事,神医莫要跟她计较!”   白翳差点没笑出来,这根熊孩子还小请大家不要放过他有什么区别吗?   后果可想而知,姑娘有人劝着越发委屈,将两人的事就说了出来,而神医看着姑娘一直杵在杨槐家门口,周围都是看热闹的,想他平时也算是被村里人求着捧着的,逼格也比较高,哪里被人这般看过,更可气的是那姑娘看到祁永看热闹,那目光,水灵灵的。   绿云罩顶的话在意响彻耳边,等神医反应过来,他已经给了那姑娘一巴掌了,姑娘那经得起那一下,本来就弱不禁风的,摔在地上后就不干了,把神医弄假药骗人,还有因为看上了自己,估计搅黄她和杨槐的婚事,编造杨槐命硬克妻的事都给说了。   神医想叫她住嘴,祁永一起一落就站在了他面前,制住了他抬起的胳膊,神医怒道:“你还真看上这娘们儿了!”   姑娘一看,英雄救美啊,顿时咬着嘴唇巴巴看着祁永。   祁永嘴一撇说道:“打女人非君子作风。”   杨槐开口喃喃道:“可他不是君子啊,他就是个骗子。”   祁永一想:“是啊。他又不是君子。”手一松,退回到院子里说,“那你继续?”   “……”姑娘气的不行,将火都撒在神医身上,又说了不少,说神医花言巧语骗了她的身子等等。   白翳觉得再不做点什么,后面恐怕就限制级了。   “既然说他做假药,那这位姑娘可知,他是用何物制成药丸的?”   “还能是什么!香灰和泥巴呗,再加点吃不死人的草药!”   众人哗然。   姑娘看了眼白翳,有点害羞,她觉得眼前这位男子十分的好看,但就是太好看的,比她还好看,所以对白翳谈不上态度多好,甚至有些避而远之的意思,而且白翳白白净净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她心里想着,以后他的媳妇儿哪里指望得上他。   白翳的媳妇儿萧锦毓:??指望他坐上来自己动?想想好像有点刺激。 第一百一十三回 好人招谁惹谁了?   白翳也没想到这事真是来的快也去的快,基本没多费神,就这么解决了。   果然人不能干坏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姑娘和神医撕逼,把做假药的事扒的一干二净,神医只有一张嘴,村里虽人不多,但将你围住群攻也够了。杨老爹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有些难以置信,就这样了?   在他看来,要和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斗是不可能的。   白翳拍拍祁永的肩:“你可以。”   祁永:??   男色啊男色。   这事以神医的惨淡收场落幕,那姑娘最后哭的梨花带泪,落了个识人不清心地善良的好名声,村里人都可怜她,她家里人也是陪着哭,说自己丫头可怜的不行。   众人被村民的说话苦恼生搅得头疼,心说你们就不能上自己家门口哭吗?   村里有个德高望重的老伯不知道和那家爹妈说了什么,过来对杨老爹说:“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害的槐子白白被冤枉了那么久,本来好好的一桩婚事弄成这样,真是,哎。”老伯叹气摇头。   杨老汉只能摆手:“现在也算还我儿子清白了,算了算了。”   老伯指着那丫头面露怜惜道:“那丫头也是被人蒙蔽,本性并不坏,哎,现在落得这样,也是可怜。”   杨老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这丫头可不可怜的,也不关他家的事了吧。   杨老汉没接话,杨槐说道:“老伯,这事既然今天说开了,而且乡亲们也在,都听见了,我也不会介怀,老伯如果是担心我心中还愤愤不平,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找那姑娘的麻烦。”   老伯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白翳和冯玉对视了一眼,等着下文。   “本来你们之前就有过婚约的,那丫头后来被那个坏人教唆蒙骗,才有了退婚这一遭,现眼下,这丫头也是可怜的,你是个老实本分之人,我看你稳重的很,退婚之后也没有为难那姑娘一家,先眼下,男未婚女未嫁的,不如……”   “等一下。”白翳听了这话就有点炸毛了,“老伯,你说这么多,意思是叫槐子娶那姑娘?”   老伯点头:“对对,这位先生一看就是明白人,”他乐道,“本来槐子也是中意她的,好事多磨,现在也不算晚。”   “什么叫不算晚?”白翳道,“槐子说要娶她了吗?”   “槐子是个好男人,再说那丫头也不是犯的大错,她嫁给槐子,肯定会好好跟槐子过的。”   白翳真想举个牌子,上面写四个字,对牛弹琴。   “老伯,这姑娘可怜,槐子就不可怜了?”白翳有些生气,“他被退婚已经是名誉受损,之后还有克妻一说这是诬陷污蔑,这两件事情让槐子在你们村里受尽白眼,这姑娘家可有来和槐子道歉?可有在别人说起的时候出来解释一二?并没有,”他双手一摊,“要说姑娘被骗,她爹妈比她可年纪大,就没跟她说道说道?是,姑娘年纪小,那她爹妈也年纪小?换句话说,老伯你年纪不小了吧,你当时可有帮槐子说话?”   “这……”   “可现在你居然叫槐子娶这姑娘?”白翳冷笑了一下,“你们这是觉得槐子好欺负?”   “并未欺负槐子,只是觉得槐子是个好人,值得托付。”   “抱歉,好人不背这个锅。”白翳直接怼了过去,冲着那姑娘的父母说,“再说了,你家姑娘已经和这位神医成了好事红翻被浪了,现在知道神医是骗子,就担心自己闺女嫁不出去落人口舌,想让槐子娶?槐子不娶。”   “又没问你!”有人道。   白翳那个气啊,转身大声的问杨槐:“你娶不娶!!”敢说娶你试试!阉了你!   杨槐摇头:“不娶。”   “槐子,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能这么对燕儿。”   杨槐纳闷:“我怎么了?”   白翳扭脸:“杨槐怎么了?婚事虽说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你们这悔过婚的再想嫁,难道不该当事人点头?你的意思是要强行叫槐子娶?槐子招你们惹你们了,这是倒了霉了,既然你们觉得那姑娘好,行,这会儿人都在,谁想娶的站出来。”   不是白翳要欺负女人,想欺负女人,实在是这些人欺人太甚,道德绑架的不要不要的。   眼下没人站出来,白翳冷眼看了一圈:“满口仁义,这会儿怎么没人发扬关爱精神把姑娘娶回去了?”   “你们,你们这是要扒了我家燕儿的脸皮啊。”   那个燕儿攥着手绢倒地哭啼。   白翳指着这家爹娘说:“你们关心自己的闺女,就该早点,你们闺女是宝贝,槐子就不是他爹的宝贝了?凭什么现在出了事好像都是别人不对似的,你们就没错?”   “让我死了吧,我没脸活着了。”姑娘双手捂脸。   一听姑娘要死,村民们都很动容,甚至有人开始用职责的目光看着杨槐,白翳和冯玉一众人简直气死了,祁永站在杨槐跟前挡住那些人的目光:“怎么着?是想强嫁还是强抢民男?”   杨槐被他说的脸皮一红,好在黑,不太能看出来,倒是本来就白的小冬子气的脸都红了。   “你们这些刁民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根本不干人事!”   有人见小冬子小,又白白净净的,便想上前去跟小冬子理论,白翳将小冬子拉倒自己身后,冯玉也出来挡住小冬子:“穷山恶水养刁民,果然一点没错。”   “谁说的!”   “我说的,”白翳下巴一扬,“有意见?有意见你也没资格说。”   “我们是好人,我们就是心软,而且我们是一个村的,应该一条心嘛,槐子,你这就不对了,他们毕竟是外人。”   “是啊,槐子,外人的话怎么能听,他们一来就将这里搅的不安生,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是啊。”   “没错!”   杨槐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们!昨日这位先生还帮大家看病治病,这会儿就说他们不安好心了?你们怎么能这样!”   “谁知道他是不是骗子。”   这话一出他们都要炸了,除了白翳。   “算了算了,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咬回去不成?”白翳也算知道小村子抱团是咋回事了。   杨槐冲大家拱手:“正好大家都在,索性就把正事给大家说了,我准备带我爹离开村子了,跟先生一起出去闯闯,那边的几块地我们准备卖了,谁家要收就来说个价钱,房子也是,以后我们就不回来了。”   众人一听这话,就叽叽喳喳开了。   有人说杨槐这是叛祖,有人说白翳他们万一是坏人,还有人说去外面挺好,混好了别忘记回来拉乡亲一把。那姑娘家一听杨槐要走,也不知道怎么似乎触动了哪个开关,一下就哭闹开了。   白翳看着场景想着这么走实在憋屈,过去一把捏住了那妹子的手腕,真是老天帮他,也要感谢古代人民基本爱爱不带套,啊不,没有套,着姑娘怀孕了。   姑娘大喊,他家爹妈看白翳的动作后叫喊着白翳占她家丫头便宜,白翳松开手腕道:“我看还是别闹了,赶紧回家歇着吧。”   “什么意思!”   白翳最后还是给那姑娘留了脸面,只是小声在他爹妈耳边说,你家姑娘有喜了,都三个月了。   姑娘震惊,他爹妈也目瞪口呆,再看神医,早就趁乱带着小童跑了。 第一百一十四回 卖艺   姑娘被爹妈拉回去了,这会儿主角少了一个,村民们说着可惜可惜,面露不忍之色,仿佛每个人都是个好人。杨老爹本来还挣扎一下,觉得拖累大家,这么一会儿,内心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有些悲凉,不由自己的,就有些想流泪。   这片生长的土地,不大,但却是生养的地方,要离开,需要很大勇气。   杨老爹心里明白,让他下决心离开的,是这些村民,而不是他自己。   怎么以前没感觉不好呢。   “因为没有发生那么多刷新底线的事。”   有人上门跟杨老爹买地,介于白翳等在全程围观,价格还算可以,至于房子,别人劝老爹别卖,也是个念想,万一以后要回来呢。   杨老爹拿不定主意,让杨槐做主,杨槐问白翳:“先生,这些个钱买马似乎不太够。”   “可以买驴啊,驴便宜。”   “……”   众人开始脑补白翳骑着驴的模样,那画面,似乎连驴也变得英俊了,果然还是跟骑驴的人的长相有关系。   简单说就是看脸。   杨槐最终还是卖了房,留着风吹日晒的,回来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指不定哪天房子就漏没样了。   之前那个有声望的老伯,牵来了两头驴子给杨槐,说杨槐平日里没少帮忙是个好人,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杨槐别见怪别往心里去,顺便还要问白翳的名字,说以后有个什么万一,好报官。   冯玉听了都要打人了。   “我叫白翳,白色的白,翳……算了,说了你们也不知道。”   “好人怎么了?好人就活该被欺负了?”往村外走的路上小冬子仍旧愤愤不平。   冯玉也符合:“以前我娘也一直说,要做个好人,听夫子的话,入官了要听大王的,不能做坏事,可是有时候真的很憋屈。明明好人不是应该有好报吗?为何要为难好人呢?”   祁永点头:“先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先生说,好人不背这么锅。”   “什么是好人?”白翳说,“字面上就是有善心,宽厚待人的人。讲深了,品德好,行为端,心无恶念。再往深了讲,人无完人,月有圆缺,只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对这个国,这个社会,对你的家庭有责任感,那就算是个好人。人有七宗罪,暴食、色欲、贪婪、暴怒、怠惰、嫉妒和傲慢,只要适度,只要自己尽力不让它们暴露出来去伤害别人,那他就算是个好人。可往往很多人都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你要接受一切,哪怕是你不喜欢的。因为你是个好人,所以你不能不接受,甚至不能有一点不高兴,不然你就不是好人。只能说,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的人,本身也好不到哪儿去。”   冯玉和小冬子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祁永倒是想到了不少侠客和侠盗,有些人坏吧,其实并没有做过什么真正的坏事,有些人好吧,可总让人觉得别扭。想来想去,差不多就是白翳说的这种了。   众人牵着毛驴,将东西放在驴身上,大部分东西都是杨槐的,白翳他们基本算逃难,啊不,应该说是轻装上阵,不过好在有了代步工具了。最后看了眼远方的村庄,杨槐和杨老爹踏上了人生新的旅途。   “对了,先生一行准备去哪儿?”   “……”众人对杨槐这个问题,保持了沉默。   但沉默只是一时的啊,这始终是个问题,白翳带着十二万分的……仙风道骨之气质,诉说了一段荡气回肠的领略各国风情、学习各国文化、想为人民过的更好生活而努力的故事,虽然他们现在比较落魄吧,那是因为之前遇到了坏人,坏人人多势众,把他们东西都劫走了。   “真是可恶至极!”杨槐义愤填膺,“不知先生最后准备回到哪里?”   “我准备最后,走哪儿算哪儿。”   祁永不吱声,小冬子看天上的云,冯玉觉得路边的小花小草挺好,可以画画作诗,杨槐也不傻:“嗳,无妨,到哪儿都不一样!”   “对对,到哪儿都一样,只要让槐子跟着先生就行。”   “那是没问题的。”白翳笑。   一行人又恢复了打野味睡树林的生活,白翳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觉得“生活原本就是如此甚至上了正规”!   有城镇了,就要进去购买一些食物和水,外面路上遇到山泉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既然进了镇子,就要准备一些备着。   可是他们的银子有限。   白翳进了一家店买了几张粗纸和笔墨,他让冯玉在路边写字卖画,这位小才子也十分给力,现场作画题字简直行云流水,加上之前本来就有过商业的熏陶,所以冯玉的字画和一般才子写的纯欣赏的是不太一样的,他这种加了商业元素,有了字体的创新,加上画作有他的老师-白翳的这种纯购买者的建议,还是很有观赏和收藏性的。   好看的东西谁不想摆一副放家里装饰一下。   小冬子甚至用一边的木头边角料当时就刻了一个阴刻的印章。   啧啧,杨槐和他爹看的简直,在心里直竖大拇指。   三张纸变成三幅作品,都卖出去了,冯玉拿着钱很高兴,价格不贵,一般有点闲钱都能买的起,所以有些人没买到可惜,问还画不画。   白翳进到店里跟老板打商量:“老板您看,还有人想要,但这东西,也不能多了,多了就不稀罕了,但少了,我们初来乍到,途经此处歇歇脚,不想得罪人,不知道能不能打个商量。”   “您说。”   老板挺客气,白翳含着笑说道:“我们再画三幅,老板您给个合适的价钱,我们把画卖给您,您挂在店里标个价卖,至于您卖多少钱,那跟我们就没关系,一来谁有钱谁买,二来多赚的也是您的,您看呢?”   老板刚才也看到他们的水平了,镇上能作画写字的也不多,会写字能画画的那都去城里了,所以他觉得可行,毕竟刚才他就觉得他们的画卖便宜了,要是装裱起来,绝对能有个好价钱。   “好。”   一锤子买卖,老板支付了一些银子,虽然比冯玉在大越赚的少多了,但比刚才可是多了不少,够他们花一阵子的。   虽说这是出行开销吧,可另几个老爷们儿总觉得这钱是冯玉的血汗钱,自己用实在不能心安理得,白翳看了眼祁永,开玩笑问他:“怎么着?你还想在街上表演一下胸口碎大石?”   祁永很认真的回答:“胸口碎大石我做不到,但用鞭子劈木头还是可以的。”   杨槐也附和:“我手劲儿大,可以用手破裂木板!”   说完,这两双眼烁烁放光的看着白翳,简直是跃跃欲试之势啊。   白翳扶额,你们可都是我的人啊,注意点形象啊喂! 第一百一十五回 西凉有多大   大家都这么积极的要出一份力,白翳觉得很欣慰,有种做家长的自豪感,杨老爹也想出力啊,可他什么也不会,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所以他有点着急。   “杨老爹,这几天你一直帮我照看大将军,大将军被你照顾的很好啊。”   毕竟白翳有时候想问题想的会入神,时常会把大将军给忘记……不过大将军似乎已经习惯了。   而祁永和杨槐,一个负责安全,一个负责体力活,每个人都在出力,十分团结,不过白翳比较可惜的是,冯玉还是单身,祁永和杨槐似乎也没有擦出火花,小冬子有远在千里之外的彭良,虽然小冬子自己还不知道,但白翳必须将小冬子带回去,嗯,不能叫彭良失望。   冯玉……   白翳打量着冯玉,这也算他的学生了,应该找个好姑娘,可是他又担心冯玉照顾好姑娘会不会心力交瘁,就会想还是找个会疼人的汉子算了,可是之后又会矛盾。   “先生在想什么?”   “在想大事。”   杨槐点头附和:“确实是大事。”   “??”这是自动接通脑电波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杨槐凝气,重重的点点头,像是要面对一个极为严峻的决定:“出了这边,再往前就靠近和西凉的边界了,我听别人说,那边虽然有商人进行贸易,也有城池可以休息,但局势十分紧张,西凉那边的人善骑射,经常会有人过来抢东西,死人也是常事。”   白翳嘴巴微张,觉得他现在还是不要说出来自己刚才想什么的好。   他越听越认真,眉头也微皱:“没人管吗?”   “那边和昌国接壤,但昌国不愿跟西凉打仗,虽然派了军队把守,但不知为何,军队似乎对西凉过来的突袭并不上心。”   “如果经常过来捣乱杀人抢东西,那边境生活的人都会受到困扰,甚至有可能发现大批西凉军进攻的可能,军队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危险性。”   祁永点头:“但西凉现在没有和军队正面撞上,一种可能是对昌国的驻守军队还有忌惮,第二种可能,就是和那边的驻守军达成了某种协议,第三,”他说道,“就是他们并不把那些驻守军放在眼里,在他们眼里,那些人和死人没有分别,可以随时过来取了他们的性命。”   白翳不知道西凉一共有多少人,所以也不好说开战了到底谁谁赢,但又一点事肯定的,一旦打起来,昌国肯定会受到创伤,而且昌国和大越又接壤,旁边虽还有小国,但拿下了昌国,小国基本就是囊中之物,这种形势对大越来说十分的不利。   “西凉有多大?”白翳问。   祁永道:“西凉以草原为生,他们没有固定的城池,所到之处就会休息住下,不过他们有做王城,在草原的深处,我听说那里有沙漠。”   那就是占地为王了。   那边农业开发有限,雨水少天气严峻,不被内部地区的帝王所喜欢,但是他们的战斗力是很强的,生在草原,所以非常彪悍。   白翳想到了成吉思汗,莫名的打了个哆嗦。   想到这位,他不得不发怵,这位英雄当年是非常能打仗,最远可是打到过俄罗斯,后来因为地方太大管不过来,西伯利亚那地方还冷得很,所以就回来了。   对啊,他们就算地方再大,可是人有限,不然他们骑马干嘛,就是因为路远所以要骑着马才行。   “去那边看看,”白翳招呼着,“我们去买点日用品,到那边的贸易交界处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先生,那我们买什么好?”   “日用品,”白翳说,“其实蔬菜和瓜果他们也很需要,但我们从这里出发到那边,起码要十天半个月的,那些东西早坏了,不过我们可以买点路上吃。”他小声对冯玉说,“可惜了,没带些牙刷牙膏过来,要是去那边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实在是可惜。错过了这么个赚钱的好机会!   明明可以拖着牛车载着金山银山,荣归大越,迎娶大王……   啪的一声,白翳一拍手:“我想起来弄什么过去卖了!!!”   众人:……   “先生果然厉害。”祁永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他一开始以为白翳这般的人物,铁定是受不了风餐露宿的日子,但没想到白翳特别爱吃烧烤,一天不吃就难受……他还以为白翳这样细皮嫩肉的,又是大王身边的红人,平日那么多人伺候着,一定会有所抱怨,但他又错了,可眼下,他以为白翳会尽快赶回大越,他又错了。   真是不知道,他们要回大越是何年何月,不知道等他回去的时候,大王会不会气的把他们都斩了。   不敢想。   大将军听见白翳那么高兴,也高兴了起来,摇着尾巴在白翳跟前蹭着他,白翳弯腰揉了揉他的脑袋,大将军拿嘴顶着他的手,十分的亲密。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不用住在镇子里,外面一定有民房,然后我需要一些东西。”   众人到了一处露天茶座,喝着涩嘴的大碗茶,布置着工作,交代着各种分工事宜,大家听完后分了银子就各自忙活去了,杨老爹和杨槐第一次干,所以小冬子先带着,大杨和小杨都显得十分的激动,做的很认真也很卖力。   祁永走了两步,然后停了脚步,回过头,问白翳:“先生,有句话……”   “有话就说。”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赚钱。   “先生,还打算回去吗?”   “当然!!”萧锦毓在大越呢!当然要回去!“不过我要赚点钱再回去,打仗什么的都要用钱,能赚别人的钱干嘛不赚!最好让他们买买买,买穷了才好!哈哈哈哈哈!”   “……”这样的先生,还真是没见过。   看到先生非常喜欢赚钱……   祁永忍不住想,貌似大王一直都不是很有钱,虽然他是大王,但大人特别会赚钱,也有钱,这下聘的时候……   哈哈哈哈!   祁永背过身一边走一边偷乐,那场景,自己想想就好了,千万不能说。 第一百一十六回 要钱?可以。   等众人按照吩咐办完事回来后,给白翳带来了一个比较不幸的消息,就是钱花的差不多了,而有些工具需要登上几天。   白翳喝着碗里的粗茶,心中跑的全是马。   众人看他如此淡定,知道他肯定有办法,所以也不着急,只是等着白翳开口下达指示,他们去办就好。   拿钱银子在这里住上几日也不成问题,但他们上路的盘缠就没了,路上肯定还要花销的,毕竟那么多人,还有一条狗,总不能真的一干二净吧。   他瞅了瞅大将军,就大将军的模样,也不能叫他卖萌赚钱,而且让他去外面抓野味回来卖,也不太现实,自己吃吃行,卖的话……   白翳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想着再用什么赚钱呢?   用什么赚钱都要本钱的。   不如摆地摊儿算命?   说干就干,这条街还是蛮热闹的,他伸手问小冬子要了一块布,就是包东西用的,然后走到对面一个店铺的边上,在墙角下将布抖开,自己用布巾垫地上,就这么席地盘腿而坐。   小冬子和冯玉当下就不干了,白翳说了声别管,这两人也不敢动弹,祁永见状,就走到白翳身边,当壁花保镖。   有人路过,以为白翳是要饭的,但这长相气质都不像,而何况前面也没碗什么的,于是就问他:“你是做什么的?”   “算命。”   “算命?怎么算?”   “一两银子,简单说一下可有灾祸或者病痛。”   “你这……”那人想说你这不是骗人吗,但碍于一边有个汉子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所以他没说,“一两有点贵吧,这种事哪有这么快,都要好几日的,万一不准怎么办?”   一旁也有人附和:“是啊,万一说三个月后如何如何,那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吗。”   “就说当天的,所以一两一算,”白翳瞧了他一眼,冲他招招手,“你当第一个,不收你钱,如何?”   那人左看右看,很犹豫,“不要钱?”   “不收你钱,看我说的准不准。”   “好。”反正不要钱,算一算也没什么。   其他人似乎有些不满意,毕竟偏偏挑了他不要钱给算,这种好事谁都想。   白翳看了看他的面相,然后说:“你今天会有飞来横祸,千万小心,别走小胡同,走大路人多的地方。”   那人一听他这么说,就很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我说话怎么了?”白翳扭头问祁永,“我说话有口音?”   祁永摇头,顺便瞪那人。   那人手一指一指的,虽然没说‘我要打死你’什么的,但也说‘你等着’。   有人起哄笑了起来:“你说那人会有飞来横祸,我看是你自己有吧。”   周围人笑,白翳也不理睬他们。   这时来了个老太太,拿出了一两银子,颤颤巍巍递给白翳,白翳接了过来,问道:“老奶奶,请问你所问何事?”   “我带孙女出来玩,她跑得快没了影,我想问问上哪儿找她呀。”   白翳看了看她,用手指了指一边对她说:“您顺着这条街走,那边有个卖糖人的,就能看到你的孙女了,不过不要吵她,她会自己回家的。“   “好!好!”   老太太高兴地走了,等走远了才有人说:“我看你也别摆摊了,算的一点都不准。”   “是啊,你也是运气不好,不知道那个老太太的孙女早些年就死了,哪里还能找到。这些年她是疯了,到处找孙女,大家见了她都绕着走,哪里好招惹她这个疯婆子。你倒是胆子大说瞎话。”   白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将一两银子放在地上铺的布上,小小的一粒,很不起眼。   “你们不妨过去看看,看看她是笑了,还是哭了,若是笑了,那孙女是亲的,还是不亲的,是死了,还是活着,还有分别吗?”   有人听了这话,便好奇的跟过去看,周围的人越站越多,十好几个人,但又不算命,只是等着,似乎是要一个结果。   半盏茶的功夫,跟过去的几个人小跑着回来了,也没管其他人的询问,只是掏出碎银让白翳给看看,算个命或者说个灾祸。   后来才清楚,那个老太太在那里看到了买糖人的小女孩,小女孩问老奶奶一直看着她,是不是想吃糖人,老太太点头,小女孩也是好心的,虽然不舍得,但还是把糖人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高兴的乐,后来又哭了。   但他们觉得,白翳是算的准的。   每个人也就几句话,摔个跟头破个财都算小灾,一两句话嘱咐一下小心即可,没灾的就瞧个病,人还挺多,不一会儿面前的布上就放了一小撮了。   白翳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揭露天机,但事已至此,即便上天会有惩罚也没办法了。   不过,自己现在不就是在受苦吗?比起以前,确实现在的日子就是在受苦。   所以,这算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吧。   他也是个乐天派,差不多了,便起身拍了拍衣摆:“今儿个就到这,明天我还来,若是想算命的明儿再来吧。”   “先生,”已经有人对他很恭敬了,毕竟从言谈举止就知道此人不俗,而且童叟无欺,说话更是和风细雨让人心生好感,“若是想请先生上门算命,不知上哪里找先生?”   “不上门,就在这,”白翳说,“我们途经此地,只待个三两日,而且算命算命,算的太多,就不好了。”   那人颇有些遗憾:“那明日,明日我让家母来一趟吧。”   “我们还没找到落脚的客栈,不过这里客栈也不多,若真有事,明儿上午这里的客栈你挨个找吧。”   “是是!”   若是没事,也不会有人自找麻烦。   你们也知道,这围观的人一时半会儿是散不去的,怎么都要互相聊一会儿,所以聚集在这块叽叽喳喳,本来也不算碍事,但把旁边一家当铺的老板给引出来了。   那老板不耐烦的哄着人,觉得他们挡了自己的生意,然后听自家的伙计是因为有个算命的先生在那儿,老板斜着眼瞅过来,一看见白翳,一下的双眼放光了。   这么一个标志的人儿,虽然穿的是素衣粗布,但更显得清雅脱俗,这样的人应该好生养在后宅疼爱才是啊。   老板色心大起,朝着白翳就走过去了。   对于这种看着就没钱,还要摆摊的人,这位老板是很有经验的。   “你刚才在这儿摆摊?”   “是。”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祁永一看那男人的眼睛上下打量自家先生,就气的要杀人,白翳不着声色让他稍安勿躁,问那个老板:“看老板是当铺的,这么问,莫非这地儿是当铺的?”   “正是。”老板指了指墙,“这墙,可是我刷的,所以,你在这儿摆摊,那是要上交我银子的。”   “哦?我要交多少?”   “九成。”   “九成?”   不止白翳,周围的人都哗然了,还有人说,这人又没安好心,刚才那些被白翳指点一二的人都有点担心,毕竟这位老板在这里属于有钱人,横着走的。   “那是。九成!”老板一直墙,“我刷的,用料那都是最好的!价钱也是最贵的!你在这摆摊儿,能赚这么多,自然是我的功劳,九成。”   他本以为白翳会着急,会心焦,只要一着急一心焦,他就能拉白翳进屋好好谈,办法总是有的,价钱不是问题。   可没想到,白翳居然点头了:“好。”   “……”老板心说,这人怎么,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第一百一十七回 “天热了,就让这家当铺破产吧。”   “先生!”小冬子急了,“那可是你辛苦赚的!凭什么他说要九成就要了?无凭无据的!”   冯玉也道:“要报官!”   一旁的人拉了拉冯玉的袖子,说:“这人可不是好东西,他的当铺压价压的特别狠,而且看见好东西就骗别人,好多人都是签了死当,欺负别人不识字,上回有个识字的看不过去给识破了后,还被打了一顿呢。而且就他家当铺大,还会欺负别家,可不好惹。”   “连官府都不管了?”   “谁管?”那人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祁永要揍他,就算官府来了他也一起揍,可是白翳不让,祁永特别郁闷,简直要憋出内伤。   白翳数了数银子,说:“既然你说要九成,没问题,我同意,但只有一个要求。”   “其实吧,可以商量。”老板说。   白翳摇头:“不用商量,在你的墙下摆摊,你说要九成,就九成,但只有一点,既然是九成,要就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一点,少一点,那都不是九成。你是做老板开铺子的,这点要求,不难吧。”   “不难不难,我们进去数?”   “不必了,”白翳蹲下来,周围还有人,他说道,“这是大家当初付给我的,我当着大伙儿的面数,大伙儿给我和这位老板做个鉴证,刚才的话大家也听见了吧,我不是个贪便宜的人,也不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九成,不能多也不能少。”   大家不知道白翳要干嘛,小冬子冯玉和祁永也不知道,但他们都等着看热闹,觉得那个当铺老板似乎得不到什么好。   白翳大声数了一遍,不多不少,一共二十三两。   当铺老板也挺诧异,就这么一说,嘴皮子动动,就二十三两了?   这要是说上一天,日进百金不是梦啊。   他更是坚定了要把白翳弄回去的心思,至于白翳身边几个跟班的,两个弱鸡一个壮丁,都不是啥难搞的人,好弄,要不赶走要不都杀了。   “二十三两,你要拿九成,我就拿一成,那这二十三两,就要分成十份,可对?”   “对。”   “那你来分吧。”白翳站起来,让老板过来,“二十三两,分成十份,一份是几两?”   老板摸头:“好像,好像分不出整……”   不是好像,就是分不出整数。   小学生都会算,23以10,那是等于2.3。   这些个银子,怎么出来那个.3。   “差不多就算是一份2两吧,剩下的,就算了。”   白翳一伸手:“不行!说好了,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我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少给你,也不能多要你的!”   “不不不,也没差多少。”   “不行!”   “我们进屋说吧。”   “不,就在这儿,”白翳挺胸,“我进去了,大家会以为我多要了银子!”   老板捉急,叫伙计让账房先生出来:“快点,给我算算,二十三两怎么分才好!”   账房先生刚才就听见了,心说这不是摆明了耍你的吗算什么啊算的,这还为难我了这!   账房先生拿着毛笔划拉了几下,说:“这,可以算个大概。”   “要精确!不能多也不能少!”   账房先生脑子是活的,灵机一动,说道:“可以先拨出20两分,然后那3两再分。”   当铺老板高兴啊,咱账房的先生就是聪明,可他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听见白翳又开口了。   白翳点头,问,“三两分十份,怎么分。”   账房先生抓脑袋了,他又想出来了:“三两,换成铜板来分。”   白翳知道大越的一两白银市换70枚铜板,铜板都是有重量的,但萧锦毓说过,各个国都有自己的铜板,铜板之间是不流通的,只有白银和金子是可以通用的,所以他不清楚这里的一两可以换几个铜板。   “换成铜板,是多少?”   “三两换成铜板是225枚。”   白翳哦了一声:“一两白银是换75枚铜板。”   账房的点头,老板点头,伙计也点头,老板手又伸了,要把白翳往店里请,谁知道白翳又开口了。   “那,这225枚铜板,再接着分吧。分成十分,你那九成。”   老板懵了,分成十份,依旧不整,他让账房先生上。   这时周围已经有人偷着乐了,祁永看这猥琐的男人在白翳跟前是讨不到好了,也有心看热闹,冯玉和小冬子更是双眼亮闪闪的看着他们家先生。真的是好厉害啊。   冯玉心道,没想到他家先生,啊不,是老师,算数居然这么好!!以前他都不知道!!!   账户先生又用毛笔划拉,依旧不行,有多的,分不均。   “要不,要不再把拿25枚单拿出来,换成……换成东西!对,换成东西!”   “换成什么东西?”   反正白翳不着急。   账房先生想啊想,什么东西是好分的呢,他一拍大腿说:“买石头!一块一块的!”   然后他就被他家老板给捶了一顿。   好好的钱你去买石头,有病啊。   白翳抿嘴乐,看着老板心痒的不行。   “不如,买米吧。”   白翳这么一说,老板也没听清,光看白翳笑了,就点头说:“好,好!”   等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白翳买来米后,要求分米,但不能称,必须数。   因为米是一粒一粒的,称的不准,多一粒少一粒那都不算均分。   后来老板数米数到崩溃咱们就暂且不提了,总之那个老板放弃了要拿九成的心,差点哭着回他的当铺。   周围百姓拍手称好,白翳问:“那人很讨厌?”   “何止啊!平日里白拿别人东西,还喜欢调戏别人家姑娘和小……呃,反正不是好人。”   白翳一听跟祁永说:“那这人是够讨厌的。”   祁永也说:“没错。而且这里的衙门官差,跟他可能有勾结。”   白翳哦了一声,一边有个大妈好心,劝白翳:“你们外地来的,赶紧走吧,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现在不走怕是没机会了!”   白翳回头看了看当铺的招牌,觉得,就这么走了,很不高兴啊,毕竟刚才那男人对他有下流的心思,不好好报报仇,怎么能走呢。   “先生,需要我们做什么?”小冬子一脸兴奋。   白翳心道,这孩子现在学坏了。   不过,他双手背后,看着天,轻声道:“天热了,就让这家当铺破产吧。” 第一百一十八回 典当!   白翳心里冒着坏水,但没有什么罪恶感,反正又不是他大越的子民,更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他现在需要路费生活费各种经费……   周围人讲刚才发生的事各种街头街尾的互相说道,对那些今天没在场的人是各种可惜,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所以特别得意,说的头头是道,将那算命先生说的都神了。   你说给我说说给他,慢慢的这件事就传了出去,萧锦毓听闻这件事也是三日之后了,这边先放下不提,要说说白翳整当铺的后续。   祁永小冬子现在是对白翳言听计从,基本上条件反射就不动脑子了,凡事都听白翳的,冯玉因为一直把白翳当老师,每次有事他都会开动脑瓜,不然总觉得自己那么蠢,实在给白翳丢人。   杨槐也会动脑筋,但这种对于恶霸的办法,他是想不出来这样的,用他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他起急的最多把人打一顿,然后被关进衙门里待几天,杨老爹对自己离开的村子的决定每每提起都笑开颜,他说这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小冬子把他们仅有的行头都拿出来了,也没看出来哪个能去当铺当的,小眉头皱的不行:“先生,我们去当什么呢,这些东西,怕是进去了就被轰出来了。”   “你傻啊。”   “是啊。”小冬子点头。   大家笑,白翳也乐,小冬子有点脸红,但并没觉得丢人。   杨槐有一次无意间也发现小冬子是个太监,但没厌恶也没嫌弃,而小冬子出来这么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心智也成长了不少,不像以前只在宫里带着,那么狭隘了。   茶摊的老板请他们喝茶,不收钱,还送了一点小点心,白翳看着墙角地面,寻找着他要的东西,冯玉也急的不行,跟白翳卖萌求他指点一二。   白翳手指点着桌面问:“什么东西,特别金贵?”   众人想,说:“值钱的东西。”   “那什么东西值钱呢?”   “珠宝玉器?”杨槐说,“绫罗绸缎……吧。”   “什么东西比这些还值钱?”   众人摸脑袋,小冬子小声说:“大王的王印。”   胆小的差点砸了碗,小冬子只是这么一说,但白翳身上并没有这个,他们都知道,但也不好说大王有没有给他什么贴身的。   但他们现在并不是在大越,所以,大王的东西不好使。   白翳给众人解惑:“看不见的东西,那才值钱,我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可是……”   “没错,因为这个有点糊弄人,所以我还是准备用一点看得见的,虽然比看不见的廉价了一些,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是是是,你是天师,你说啥都成。   “那先生准备用……”   “快!大永!帮我抓住那个!快点快点!要活的!!”   白翳手指的方向,祁永只看见了一直蟋蟀,他还在这发愣,那边杨槐已经手快的将蟋蟀给逮到了,他将蟋蟀捂在手里,开了一个指缝,然后开心的说:“还是活的。”   祁永对自己嫌弃了一丢,觉得自己动作居然慢了,让杨槐邀了功了。   下回一定要快一点!   白翳将包袱叠了叠扎好,然后将蟋蟀小心的放了进去,系上。   蟋蟀在里面,还能听见叫声,声音还不错,不过可能是里面不太舒服,叫了两嗓子发现出不去也就不叫唤了。白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拎着包袱对他们说:“我进去的。”   大家肯定不可能让他自己去啊,刚才那个老板心思龌蹉的很,白大人要是被那人摸一下小手,他们回去了还不得被大王知罪啊。   跟着。   白翳说跟着也行,你们就门口等着,要你们出场了你们再说。   众人点头。   古代人十分的八卦,因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而且他们对于外来人口其实还是挺警惕的,但对白翳他们这种,就比较没有抵抗力,毕竟看脸。   这几个人在茶摊上一坐,茶摊的生意都好了很多。   加上白翳之前数米那一出,好多人都关注着他们,看见白翳进了当铺,大家顿时脖子都伸的老长。   白翳进了当铺,瞄了一下,当铺的布置跟大越的差不多,柜台都是高高的,你要当东西,都需要仰起脖子,然后当铺掌柜从上面往下看着你。   从心理学上,这种俯视会给你压力,你从心里就对自己当的东西没了自信,价钱自然是他们说多少就多少。   白翳进去,掌柜听见动静,从上面弹出脑袋,一看是这位主,吓了一跳,好言好语的问:“先生,您这是……”   “我当东西。”   “哦哦。”掌柜一听,脑袋缩回去了,去找老板。他自己是不敢接的,惹不起,刚才老板回来就大发雷霆,好不容易歇了火了又各种不甘心。   老板一听,刚才九成那个主来了,整理了下衣服赶紧出来。   “您,当东西?”   “对。”   “什么东西?”老板说,“要知道,再好的东西进了当铺那价钱也不会很好,绫罗绸缎也变成破衣烂袄,不过你要是……”   “我当宝贝。”白翳将包裹拿在手里,“其实若不是我需要银两,我是舍不得当的,毕竟,他陪了我很多年,每天都陪我说话。”   看到美人面露难过之色,老板心中十分按耐不住:“听你的意思,这是,活的?”   “嗯,活的。”白翳问,“能当吗?”   “这,需要看看。”老板问,“你准备当多少?其实……嘿嘿嘿。”   他嘿嘿嘿白翳当没看到,白翳在想当多少钱呢,想了想,开口:“哎,这等宝物,当多少都显得俗气了,算了,就当五千两吧。”   “……你,你再说一遍?”   “五千两。”白翳说,“再说三遍还是五千两,不过第四遍就六千两了。”   老板脑壳疼啊,掌柜低头不语,不过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包袱那瞅,他看见了,里面是活物,东西不大,但是在动,是什么呢?他也十分好奇。什么东西值五千两呢。   既然要当五千两,那这宝贝,还不得值得万八千的?   “听你说他会说话?”   “嗯。”白翳小嘴一抿,来了个歪头杀,“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是当活当,到时候,我可是要来赎的,你可要给我照顾好了,若是有个闪失,我可饶不了你。”   “这……”老板心说这生意可不好接,但另一边又特别好奇啊,若真是宝贝,活的,能说话,那就值老钱了。他干这行,好多东西到这儿,活当都弄成了死当,这一手玩的溜溜的,若真是不得了的东西,那决定要拿下,“行,没问题,先看看吧。”   “好,你小心点,这宝贝金贵着呢。” 第一百一十九回 赔吧   老板听着了他这话,内心是激动的,毕竟是宝贝,但看到包袱上面一动一动的,又有点小害怕,毕竟看不见是什么。   老板想了想,将包袱递给了当铺的大掌柜:“你看看。”   掌柜摆手:“这么金贵的东西,还是当家的看合适。”   老板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一般特值钱的东西,不都要送到他跟前掌掌眼,然后再压个低价吗。   “嗯。”   掌柜见老板点头,心里一块石头就落地了,反正他跟着看热闹就行,看看里面的宝贝,其他的跟他没关系,但他还是让了让身子对老板说:“不如放在柜台上,小心这些。”   “好。”   老板很满意掌柜这么有眼力,而且在外人面前,很给他长脸,于是就进了里面,把包袱放在了一边的柜台上,白翳探着脑袋嘱咐:“小心着点,我这宝贝可怕被惊到。”   “好嘞。”   老板打开了包袱,就看见一个东西从里面跳了出来,定睛一看是一只虫子,便二话没说的把那虫子给一掌拍桌子上了。掌柜也看见了,那是一只蟋蟀,突然钻出来,吓了他一跳,但没想到掌柜给拍死了。   “这东西可别咬坏了里面的宝贝。”老板说。   掌柜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便点头。   白翳一听这动静,一下就追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啊啊啊!天呐,我的宝儿啊!!!”   老板刚要邀功,结果看见白翳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知怎么,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这这,宝儿在哪儿呢?”   “被你拍死了你还问我宝贝在哪儿!!”白翳气的眼珠红红的,手指指着他,“好啊你,你就是因为之前的事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才弄死我的宝儿!”   老板拈着那只已经扁了的蟋蟀,想告诉美人,这是一只蟋蟀,而已。   “这可是我的宝儿,夜里都给我讲故事呢!就被你拍死了!你这个恶霸!!”白翳大声抗议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在外面围观,祁永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手指搓着鼻子忍着笑,心说他家大人演技真是好。   “这宝贝是我的,我当然最清楚!”白翳抽着鼻子,“告诉你今儿这事你给我个交代,咱就没完!”   “那你想怎么样?”老板说,“这明明是只虫子,你非说是宝贝,明摆着坑我吗。”   “我坑你?”白翳冷哼一声,“我这宝贝你是拍死的,是不是?”   “……”老板无语,一边的掌柜看看白翳,又看看老板,然后对老板说,“老板,这,确实是你拍死的。”   老板委屈啊:“我这,也是好心。”   “好心?好心你会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拍死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宝儿?我的宝儿碍着你什么了!呜呜呜,我再也听不到晚上宝儿给我讲的故事了,再也请不到他清脆悦耳的声音了。你赔!”   老板看看掌柜,掌柜摊手,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吧,不干我的事啊。   老板一看这,也知道自己被耍了,想到之前被白翳戏弄的情形,顿时火从心中来:“那就报官吧!”   “报官就报官。”白翳下巴一扬,老板派别人去找衙门的人不放心,遣了掌柜快去快回,塞给他一些银子,让他给活动活动。   掌柜揣着银子走了,刚才他有点对老板幸灾乐祸,眼下倒是有些担心白翳了,看白翳细皮嫩肉的长的金贵,也不知道被关进衙门能不能挨得住,除非从了他家老板,不过就算从了,就他俩这段恶交,也是得不了好了。   白翳在这怒视老板,对他进行眼神攻击,老板虽觉得自己没做错,但被这样盯着也越来越心虚,衙门的大人一来,就问怎么回事。   白翳将当铺老板如何虐杀他家宝贝的事就给说了,大人看着白翳长的不错,又知道这家老板本身的为人,所以心里就觉得估计是老板又干了什么坏事了,但他看到那只死蟋蟀的时候,也不免有点咋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板也委屈,一拱手:“大人,您可要给草民做主啊。”   “大人!我这宝贝价值万金,眼下我是急需用钱才到这里才点当,说日后有钱了定回过来赎回,结果我的宝儿根本就等不到我还赎他了!”   其实大人的想法很简单,当铺老板给他塞了银子,这事肯定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把白翳以闹事的罪名抓起来,这事就算结了,但现在围观的人太多,一个个都在门口围着,而且各个都气愤填膺的,张口闭口都是要主持公道,还有人大喊老板和大人是蛇鼠一窝的,都是黑心肠。   眼下这位大人的任职快到期了,他在这里挺安稳的,而且还捞了不少好处,是不想又调动的,最好能连任,所以敏感时期,大人也为难了,若是这事办的不漂亮,很有可能落人口舌。   一只死虫子而已,能闹多大,花点小钱解决了不就完事儿了吗。   “我看啊,你就该赔点儿赔点,几两银子给了得了,省的大家都挤在这儿,几两银子对你来说还算钱吗。”大人对老板说。   老板想了想,行吧,今天算是必须要破财消灾了。   “那行吧,”老板过来跟白翳说,“这样……”   “不行!”白翳耳朵尖,听见他们说的话了,“他是一只蟋蟀没错,可他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蟋蟀。”   小冬子挺胸小声道:“那是,我们先生的东西那都是不普通的!”   冯玉点头。   祁永想了想,也点头。   杨槐摸了摸脑袋,看了看自己的爹,他爹正用一种‘他要是我儿子多好’的眼神看着白翳,杨槐心道:即便是在不普通,可那还是一只蟋蟀啊,不过既然不普通,也挺好的,毕竟是他亲手抓的。   “你……”   “你闭嘴!”白翳冲老板吼道。   大人清咳了一声,摆出官威:“你给本官说说,这只虫子,他怎么不普通了,要是让本官信服,本官是答应你的请求,要是不能,那你可连一点赔偿也没有了。”   “可以。”   “好,那你说吧。”   老板:你们把我这个当事人摆在何处? 第一百二十回 狠捞一笔   白翳捧着蟋蟀的尸体娓娓道来:“先不说我的这个宝贝平日里跟着我东奔西走,在我无聊的时候跟我说了多少好听的故事解闷,那说的都是你们没听过的故事,毕竟我的这个宝儿来历不凡。但他现在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没人信。”   “我们信。”   “你们不要喧哗。”大人冲着门外斥责,然后对白翳说,“接着说。”   “要说点让大人信服的,就必须说点大家都知道的才行,这个道理我懂,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白翳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本地人,只是途经此处,我从哪儿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那儿有一个习俗,就是斗蟋蟀。”   “斗蟋蟀?这蟋蟀,怎么斗?那树枝?”大人不解的问。   白翳摇头:“所谓斗,就是争斗的意思,将两只蟋蟀放在一个容器里,这两只蟋蟀会互相撕咬争斗。”   “这跟习俗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得胜的一方,会受到上天的眷顾,并且胜利者,会代表他所在的乡镇村庄向上天祈求赐福,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可不得了,那岂不是人人都想赢?”有人羡慕的问道。   “那是自然,”白翳骄傲的点头,“所以,大家为了得到这种福气,都会去寻找上品蟋蟀,为的就是能在斗虫中获胜。”   老板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来了。   “所以你这只……”大人欲言又止。   “我这只,可是常胜将军,了不得的宝贝!”白翳露出怀念之色,“今天常年得胜,所以我也年年都代替百姓向上天祈福,而我们那里年年风调雨顺花开四季,镇上人便提议,让我出来看看,外面一定有很多地方,同样也需要这样的生活,需要上天的赐福,于是我便带着我的宝贝云游四海,完成族人的心愿,谁知道来到此处,竟然成了我的噩梦!我的宝儿竟然在这里惨招毒手!”   “哎呀,这可了不得了,要这么说,这位公子本来带着他的宝物来这里,是要给我们祈福的吧,这下可好了,居然……哎呀,这这,这会不会被上天怪罪啊!”   “是啊是啊,这可要命了,万一被上天怪罪,我们……我们都要遭殃吧。”   “难怪这位公子之前算命算的那么准,就那么几句话,原来是神人啊!”   “就是就是,还好我找他算过了!”   “既然他算命这么准,那看来真的是被赐过福的人了,要命了,要不要搬家呀,万一这地方被天谴了……”   “关我们什么事!明明是老板拍死的,要我说,这事这么严重,要不要报告给王!”   “要是被王知道了要杀头吧!”   “杀他的头又不杀我们的!我们这些百姓何其无辜!都是他干的坏事!!”   “赶快想想办法吧,一定有办法的吧!”   有人开始双手合十求神拜佛的,大人已经冷汗连连了,一说到这种鬼神之说的事,那可是不得了的,毕竟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听说大越有个天师,十分了得,每每祈福的时候都会天生祥瑞异象,他们的王是十分羡慕的,也非常想要一位这样的能人,眼下这……   老板还想挣扎一下,大声说道:“既然他这么重要,那你刚才还要典当!”   白翳不甘示弱:“出门三件事,衣食行!之前我摆摊给人算命赚点盘缠一共也就二十几两,你也看到了我还要养活好几个人和一只狗,还有我的宝儿,我是凭本事赚钱,你却趁火打劫要我九成!!要不是我为上天庇佑没叫你得逞,我现在一穷二白还怎么造福于民?要典当宝儿也是无奈之举,再说我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是活当,很快就来赎他,你将他拍死自己却指责我?”   “这事……”   “我的宝儿,居然身首异处,连个全尸都没有,呜呜呜,你!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上天啊!”他指着老板和大人。   大人吓的直摆手,以为他马上就要发怒说不定下一刻老天爷就是天雷阵阵什么的了,他立刻说:“这事你看怎么解决,我们,我们这里虽然可能没有你这么好的虫子,但也许也能寻到个差不离的,我们大家一起给你寻一只,然后,呃,”他将老板拉过来,“该陪多少,就陪多少,这种事马虎不得。”   “是啊是啊!”   “赶紧的吧,我们先去找蟋蟀献给这位公子,让他好呆挑一挑,然后我愿意拿出一斗米,来赎罪。”   “我家有面,我出面。”   众人三三两两开口,白翳摇头说:“这些东西大家自己留着吧,宝儿已经死了,我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念头了。”   “公子!你千万不能就这么走了,等我们去找些虫子来,看可有能用的。”   “是啊,而且不能便宜了那个人!”   大人刚才也和老板交流过了,用眼神和表情,老板要求跟白翳单独交谈,毕竟这个大个罪名,真要是往上捅,估计就等着脑袋掉地了。   最后白翳捧着蟋蟀的尸体,招手让祁永和杨槐进来。   他俩不明所以,等进去后明白了,是搬银子。   他家先生搬不动。   白翳就想着,眼下这点就不方便,不能换银票,因为不通用,哎,真是……啧。   当铺老板花了一千两才了事,这会儿在屋里哭呢,大人看事情解决了,安慰了他几句,说什么钱没了可以再赚啥的,就走了,百姓人在门口对当铺老板进行的严厉的指责,并且翻出以前的旧账,一件件的数落,后来在他家受过骗的集合起来,上衙门去告状,手里还拿着当铺的当条。   其他人就出城去找蟋蟀,还别说,真找到了不少好的,声音叫的倍儿大倍儿脆,白翳干脆留下来没事就逗着玩,因为他的那些话,百姓也开始玩起了斗蟋蟀的游戏,一开始他们也不懂什么好什么不好,但有人聪明,看着白翳挑走的那些,再对着样去找,那便都是好的了。   有人心思更活,将好的留着养着,等有钱人想玩的时候,卖给有钱人,再弄个漂亮的罐子,这些人也靠着这个不起眼的虫子发了一笔小财。   当铺的老板当铺干不下去了,最后关了当铺,重新装修了一下,弄成给人玩乐,给大家斗虫提供场所的这么一个地儿,他赚点茶水钱,他自己也养了一只,但从来不斗,跟宝贝似的供着,有人说他是为了赎罪。   白翳反正不管他干嘛,总之他是走了,捞了一笔,带上了之前准备好的物资,前往西凉。 第一百二十一回   白翳现在也是有钱人了,弄了两辆马车,改装了一下,把银子分散在马车里藏好,车上装了东西,他们现在是一群前往边境做买卖的生意人。   坐在马车上挥着小皮鞭,白翳有些发呆,这几天有些想念萧锦毓,因为他们之间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任何联系了,如果不是小冬子冯玉等人在他身边,他都快怀疑自己曾经和萧锦毓的那一段,是他臆想出来的。   这样的认知很可怕,当你发觉两人之间似乎有可能再无联系,那种慌张没来由的就往上冒,搞得他晚上都睡不好。   对了,他白天想萧锦毓,可偏偏晚上做梦很少梦见他,明明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还几乎天天梦,他还嫌弃过。   最难维持的就是异地恋,人家异地恋天天带电话视频还会分手,更何况他们这种没有任何通讯手段的古代。   冯玉见白翳情绪十分低落,凑过去问他:“先生,你这几日总唉声叹气,所为何事?”   “没事。”   “是不是想家了?想大王了?”冯玉也叹了口气,“我也想。”   “???”想大王?   “我也想我娘了。”   小同志,说话不要大喘气啊!   “不过,我娘知道我和先生一起,一定不会担心的,而且这次出来,收获颇多!这是在宫里根本学不到的。”   看着冯玉笑眯眯的模样,小脸也晒的有些黑了,小身板也结实了不少,他没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糙成了啥样,不知道回去后萧锦毓会不会嫌弃他,那人以前总喜欢摸他后背,说滑不溜丢的。   “祁大哥,”白翳回头叫祁永,“前面会有驿站吗?”   “先生想住?”   “不是,我想写封书信。”   祁永骑着马过来,小声说道:“恐怕不能,这边的驿站也是他国的……”   白翳一手扶住额头失笑:“是我忘了。”他往大越写信,怎么可能送到,指不定刚发信递过去,下一秒他们就会当做奸细抓了。   祁永见白翳强颜欢笑,心中不好受,想着说点什么来安慰他一下,可说什么呢?   “到了那边,也许会遇到大越过去的商人也说不定。”   “真的?”   祁永点头:“之前听闻有几家粮商就常往那边跑,而且卢掌柜有几个部下,应该会在那里做生意。”   白翳想了一圈卢掌柜是谁,后来冯玉说如意居,白翳来想起来,那卢掌柜卢中不就是萧锦毓派来的军力的军师吗。   有了这个念想,白翳便打起精神,想早一点到边境。   而祁永则是在心里暗暗念叨,可一定要有啊,不然自己罪过大了。   而且有了这个念想,白翳开始其他的也不想了,光想着给萧锦毓写信,弄了几张纸,咬着笔杆晚上就在火堆旁想写什么。   写文艺的吧,萧锦毓也看不懂,毕竟有几千年的文化代沟。写文言的吧,白翳也不会写,那写日常吧,又觉得跟小学生写作文记流水账差不多,特别没营养。   写什么啊。   冯玉看着白翳对着空白的纸抓耳挠腮的,差不多知道他是要给大王写信,不仅小声嘀咕:“先生也有为难的时候啊。”   “很难吗?我看别人写信都写的可快了。”小冬子说。   冯玉点头:“是啊,我也给我娘写了一封,说我吃的好睡的香跟着先生学习了很多,反正不难吧,报喜不报忧嘛,可能先生有自己的考虑吧。”   小冬子点头。   杨老爹每天喂大将军,大将军已经从秃毛狗变得威风凛凛了,这只大汪平时都挺乖的,吃完东西都会趴在白翳跟前听话的不得了,抓野兔一抓一个准儿,而且这毛长起来了,一点也不丑,有点像大狼狗。   越往边关走,温差越大,高大的树木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矮密的灌木林,在廖无人烟的地方,这些植被叶子和枝干上都长着刺。   火堆的烟雾缭绕,远处的落日一片金黄,这样的壮美景色,在内陆是看不到的。   白翳有感而发,想起了王维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   他回过头,看到大家都看着他,便说道:“这首诗是王维写的,他曾奉命远赴边关慰问将士,在途中写下了这首诗。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他这里面的烟,指的是狼烟,而我们,”白翳用木棍挑了挑火堆,“只有烧柴火的烟。”   “如此凄凄凉,看的出写诗之人心境不佳。”   白翳点头:“他确实心情不好,一般诗人写诗的意境和自己当时的心境有很大关系,也和朝堂之上的争斗息息相关。”   “是吗。”小冬子诧异,“我以为他在感叹边关将士在保家卫国。”   白翳拍了拍小东西的脑袋,夸他道:“可以啊冬子,都会说保家卫国了,祁大哥,你看看冬子,不如你再多教他一点,说不定以后能帮你呢。”   祁永跟小冬子闹了几句,差点把人给弄急了才罢休,杨槐在一边看热闹,冯玉突然问:“先生,这王维,和李白认识吗?”   “认识,但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为什么?”   小冬子说:“记得先生说过这位李白的一句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后面一句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白翳说完,也闲来无事,跟他们八卦了一下王维李白跟孟浩然之间不得不说的‘情感’纠葛。   一聊八卦天就黑的特别快,大将军在一边都睡的翻肚皮了,白翳一手摸着他的肚子一边讲,大家伙听的那是专注的不得了,特别是王维和李白离世也就前后脚差不多几天功夫,真是感叹人生啊。   白翳这边说累了准备休息,大将军在他脚边突然翻身站了起来,冲着黑乎乎的茫茫夜色发出低声的警告,马车前的马也踢着蹄子有些焦躁。白翳拍拍大将军的脑袋,看着他注视的方向,倒是没看到什么,不过狼狗一般警惕性都比较强,所以白翳也不敢大意,尤其他们在荒郊野外的。   “轮流守夜吧,火堆别熄,夜里疼,让老爹睡里面。”白翳吩咐完,看着大将军冲着刚才方向蹲坐着,他摸着他的下巴夸道,“好孩子。”   “有情况吗?”祁永问。   白翳摇头:“不知道,没看见,不过还是小心点。”   “不知道会不会有马贼。”   “马贼倒不怕,我就怕遇到狼。” 第一百二十二回 老乡见老乡   大将军守了大半宿,白翳后来确实在漆黑的夜幕下看见了几双绿油油的眼睛,不过可能因为这边有火光和狗的缘故,人也不算少,所以那些狼并没过来,白翳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完全爬出来,他们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就必须找地方休息,不然夜里起风还是挺要命的,这让白翳不得不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现代的沙漠地区。   晚上大将军依旧警惕,马匹还是躁动不安,后来白翳他们在白天看到了一行商队,便搭了个伴一起走,情况才好了一点,白翳摸着大将军熟睡时还直立的耳朵,心疼的很,好在白天比较安全,他会让大将军进马车里面去趴着打盹儿。   终于到了边境,看到了一座简陋的城池,商队的人跟他说,进城要给钱,按人头算,不按马车算。塞了银子给守门的卫士,进看城门,喧嚣的集市便出现在眼前。   里面人很多,似乎又各个地方的,他们说话带着不同的口音,还有边外的人,一个个十分的彪悍,说话大声,行为十分粗鲁。   小冬子见状很怕他家大人受伤,变转头问祁永:“祁大哥,我们要不要先找卢掌柜他们的人呢?你不是说他们的人会在这里吗?”   祁永点头:“找找吧。”   白翳说:“找不到也不碍事,这地方,就是花钱的地儿,只要有钱,就能找到好的地方住。不过,能找到最好,就算没有他们,有咱的老乡也行。”   冯玉点头,信写好了好久了呢。   一路上白翳想了很多,但那些东西都太庞大了,要做的话真不那么容易,更何况他这些日子走下来,这么大的地界儿,说要统一,哪有那么好弄的。   杨槐拿着钱去跑腿,没一会儿就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地方不错,很安全,不过就是不太讲究,先生你看……”   “什么叫不太讲究?不卫生还是……”这一路上各个国家随地脱裤子那啥的就不说了,还好他先把公共厕所给大越弄起来了。   “干净倒是挺干净的,那地方吧,边外的生活基本是在马背上,走到哪儿就把家安在哪儿,有些人跟这做买卖有点钱了,不愿意自家媳妇儿挺着肚子跑,就想安稳的把孩子生下来,所以就给些钱,找个院子给安置一下,就,就那个院子,”杨槐又说,“但先生放心,男女授受不亲,这院子都是隔开的。”   白翳点头:“行,过去看看。”   小冬子倒是有些介意,生孩子啊,女人生孩子男人都要回避的,因为不干净,污秽,接生婆那都是不让男人看和靠近的,就怕不吉利,这让大人住哪儿……更何况,他家大人那么喜欢小王子,也没看他出生呢。   他这会儿倒是没想,不是他家大人没看成,而是他家大王根本没想看。   白翳见小冬子一脸心事,就问他,这娃跟白翳也藏不住话,就说了,白翳就小他:“愚昧,生孩子哪里污秽了?孩子是最纯洁的,光溜溜的来,女人生孩子都不容易,其实有自家男人在身边,情绪也会更稳定一些。别听那些个人瞎说,没有的事。”   “可是,都是血啊。”   “每个人都有血,有时候不小心割破手指还流血呢,不过吧,胎儿在妈妈肚子里,是全浸泡在羊水里的,所以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皱皱巴巴的,就是因为被羊水泡的。”   “这个我知道。”冯玉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好意思,“我就是,就是见过有产妇摔了一跤……”   “那你知道羊水里有什么吗?”   大家摇头,白翳闷闷的笑:“等找地儿吃了饭告诉你们,不过你们也别光让我说,你们也想一想,谁答对了,赏他一个大鸡腿!”   一行人到院子住下,奴仆帮他们卸下东西,将马车和马安置好,他们也懒得跑了,就点了一些吃的,在小院儿里用。   不过白翳的到来,他们自己觉得没什么,可在这个城池,却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这气候和气温都比较异常,人一个个皮肤都比较黑,也比较粗,有些人手都是干的,还有裂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即便带着面纱,也没有内地人那么娇嫩。   所以,白翳一行人自然备受关注,只不过他们这里局势特殊,所以人都比较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也时刻保持着警惕,所以白翳他们没觉得周围有什么异常。   不部分觉得白翳这些人真水灵真好看,有些人想着他们是来买东西的,还是卖东西的?也不知道人卖不卖。这边有人看着白翳他们进了院子后没再出来,打听了一下是直接用餐了,那边消息就递进了一家店铺。   等白翳跟大家讲完羊水里有胎儿自己尿的尿后,大家吃饭都没啥心思了,白翳咯咯直乐:“你们真是,至于吗!”   “先生!”   不过冯玉还是求知心很旺盛的,他暗搓搓的问白翳:“先生,那胎儿,在肚子里,他那个,那个吗?”   白翳摇头:“不拉,出生的时候才拉。”   冯玉咋舌:“胎儿都很聪明啊。”   “那是,”说到这个白翳相当有话题,“聪明的程度你都想不到,以前孕妇做检查,怎么查结果都是胎儿很健康,但是胎儿的一只手就总背在背后,他们也没在意,但生下来你猜怎么着?那孩子没有左手。没错,就是每次检查他自己都藏起来的那只手,没有。”   冯玉听完呆呆的,然后问:“先生,这检查,我只知道你能听,原来还能看啊。”   神了!果真是神仙啊!!   白翳咳嗽了一声,低头吃饭。   等他们吃完饭,从饭厅里出来,有两个人在门口候着,他们看见白翳,弯下腰,道了声:“白大人。”就差给白翳磕头了。   白翳心道我靠!!!!这一定是亲人一定是!!!!   “你们你们!!!”白翳激动的双手扣着开口叫他白大人的那个人的肩,“你们是!”大越的老乡啊! 第一百二十三回酸菜!   还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在国内待着,没觉得人和人之间有多亲近,去到外地,在异乡的时候,听见乡音会有所触动,可白翳一直都说普通话,所以也只有在说是哪里哪里人的时候,才有有些反应,但到了国外,这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情怀才会完全凸显。   他穿到古代,来到大越,和大越的大王萧锦毓之间各种牵绊,让他对大越有了一种雏鸟情结,所以当听见有人叫他白大人,有人说话的口音也那么熟悉,那种亲切是可想而知的,加上这么些日日夜夜的奔波,白翳突然觉得十分委屈。   两人将他们带出了院子,到了一家店铺内,那两人才道明他们是卢掌柜的手下,为什么会认出白翳,因为之前从大越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副画像和大王的亲笔信,若是看到白大人,务必好生照顾并及时回报。   白翳看着萧锦毓的字迹,刚才没想哭的他此时有些眼睛发酸。   杨老爹留在了院子里没来,年纪大了让他好好休息一番,此时杨槐心中已是翻江倒海,知道了这位先生是位不得了的人物,似乎还跟什么国的大王关系匪浅,他当然明天,既然跟着白先生,就不会反悔,但他担心自己这样的身份,若是他们有朝一日回他们本国,自己的身份会不会造成麻烦。   白翳平复了心情后得知,萧锦毓不止递了消息给这边,还有一些安插了大越眼线的地方,也都收到了大王的信,大家都加强的警惕,没想到白翳居然会跑的这么远。白翳住的那个院子,就是卢掌柜弄的,开了不算太久,之所以会弄一个给孕妇生孩子的地方,也是受白翳启发,倒不是别的,反正就是脑筋活络了许多,很多东西变个花样打破传统就能赚钱。   白翳折好了信,似乎没有再还给那人的似乎,他直接将信装进了自己怀里:“我收着了。”   “……”   “对了,画呢?”   那人去取来了画像,白翳有点不好意思,打开了画轴,纸上的人穿着一身白衣站在树下,衣摆飞扬,长长的黑发扎在身后,甚是撩人。   说实话,这画好看是好看,翩翩公子人如玉的,可是,画中人的脸,他咋就不觉得是自己呢,或者说,画的挺好看,但他觉得,反正要他看这画,他绝对认不出这是谁。   “大王的画技真是高超,将大人的风姿全画出来了。”小冬子惊叹道。   冯玉也点头,之后又摇头:“大人的风姿哪里能全画出来,不过也画出了8成。”   白翳将画轴卷好,敲在两人的头上:“你们两个少拍马屁。”   小冬子捂着头道:“哪有哪有,分明是冯大哥在拍。”   许是因为心中石头落了地,众人的心情都很好,祁永一直在观察杨槐,白翳的身份迟早要被杨槐知道,他们也没有想隐瞒,眼下看来,杨槐倒是铁了心准备跟着白翳了。   趁着白翳和小冬子让那两人给带信回去的功夫,祁永借着门口看看的功夫,拉着杨槐一起,探了探他的口风,杨槐也没什么花花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人比较实在,祁永也算了解他。祁永问他日后若是一起回去,他是想进军营还是想做个普通百姓,随便做点买卖,杨槐倒也不含糊,说想进军营,但希望能在成立安置一点他的老父亲。   这点小事祁永就能做,不用再麻烦白翳,白大人是做大事的人,很忙……   很忙的白翳终于将折好的信交给了管事,再三叮嘱别丢了,管事拿着折成心行的信,心中很激动,亲眼鉴证大王和天师大人非同寻常感人肺腑之情,真是让人动容,之前从大王给白大人的画像就能看出,笔笔真情!画的特别细腻!   明明画上没画什么,就一个人站在树下,可看的人居然会脸红……啊,这幅画一定是受到了大王情感的加持。   而白大人的回应更让人感动,这个具大人说,是心形,真是闻所未闻!一定是白大人为了大王,才发明了这种表达爱意的方法!!   白翳还将马车里的银子大部分都收拾出来让管事带回去给大王,管事亚历山大,不敢耽误,交代了余下的事情后就立刻出发了。   白翳有了铺子,大王的,无所谓,大王都是他的,这些小东西那都不叫事儿!   咦?居然有了这种觉悟,很好很好。   既然在这个复杂的贸易区有了亲人,那他们也就不再是无根的浮萍了,一行人回去洗漱完白翳就直接卧倒了,好久没有睡床了,居然还有点失眠。   睡到自然醒,白翳起床,小冬子捧着新衣服进来伺候他穿戴好,白翳把头发扎了起来,干净利落,出门用过小食,便让杨槐等人搬东西去自家铺子里。   面油这东西,在这个时代也是有的,但基本是女人的专属物,里面有香料,男人即便想拿来用上一用,也会顾及香味带来的不便。更何况香膏价格不菲,便宜的劣处多多,所以白翳这个面油可谓是受众群很大,基本面向男人,女人想用当然也可以,只是没有香气而已。   天然的东西,用的动物油脂,里面加了蜂蜜,由于当时做的时候条件有限,只做了这种最简单的,说白了他主要是想做润唇膏,面油是捎带的。   细竹子做的管子,做成旋转的比较费时,所以选用了往上推的方式,这种技术活是杨槐和杨老爹干的,他们拿手,融蜂蜡,混合蜂蜜装管的事,冯玉和小冬子比较拿手。   每个人都有分工,自然最后赚的钱大家都有份。   白翳将润唇膏拿出来了两只做试用,在这种地方,没有人的嘴唇不是干的,讲究的人自己抹点猪油,那些边外的人,游牧的人,哪里会弄这个,羊油又有味道。   试用过好不好反正自己知道,顺便在试一下试用的面油。   第一天销量一般,但第二天生意就好了起来,很多人买了回去给自家女人用,家里有孩子的回去给孩子用。游牧那些野蛮人对这种东西好奇是自然,内陆人对嘴上擦的东西,第一个反应自然就是女人用的染唇色的。   这种淡黄色有丝丝香甜,擦在嘴上润润的东西,突破了这种‘只有女人才往嘴上擦颜色’的认知,更何况这个容器小小的,退出来就能用,上面竹子的盖子,买到的人小心翼翼的收着,宝贝的很。   后来白翳才知道,他们卢掌柜有带牙刷和纸过来卖,销路都很好,但每次带过来的不多,供不应求,这种饥饿营销,卢掌柜用的不错。   白翳欣慰,这种来自中原内陆的物质毒,其实是一种慢性渗透。   唇膏和面油销售不操心了,白翳回去院子里看见那群待产妇女,又萌生了一个赚钱的念头,不过他准备回到大越再弄,眼下,他画了几张图纸,叫杨槐去订做几哥缸,他在这里看到的最多的菜就是大白菜,但白菜再能放也时间也有限,他准备把白菜腌起来,做成酸菜。 第一百二十四回 大家期盼已久的大王终于来了!世纪会晤   白翳做酸菜的手艺还是跟医院的一个女大夫学的,当时还学了做泡菜,现在看来都是能赚大钱的好东西,尤其是这种地方。泡菜那东西,即便是在内陆,煮粥喝酒也是很好的。   说到泡菜,白翳就有点馋了,可惜这里没辣椒,他以前看过,辣椒是从美洲传到我们国家的,所以想要吃到辣椒,土豆玉米这些东西,就必须到远处去,漂洋过海,远渡重洋,任务很艰巨,但白翳信心满满,为了吃,他艰辛有朝一日一定可以!   白翳的唇膏了面油的现货并没支持太久,后一批在管事的接手下也陆续上了货架,因为卢掌柜的人跟这里的驻军关系还成,所以还算安宁,交情其实也简单,纯纯的金钱交易,没有任何人情世故,其实这样挺好,真打起仗来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坛子改良了几次,白翳试着做了一次,第一次没成功,发霉了,第二次成功了,不过也是一个月后的事了,也许是有熟人的缘故,白翳觉得这一个月也并不难熬,毕竟他赚了不少钱。   酸菜腌好后,他叫人买来一些猪肉,亲自下厨做了一个酸菜白肉锅,锅也是订做的,人多,用的大火锅的锅,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冒着一阵阵的香气,引的人口水泛滥。   杨槐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转脸看看大家,小冬子捧着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管事都已经在用袖子擦嘴了。   杨老爹啧了啧嘴,对杨槐说:“槐子,爹这辈子真是没白活了,没白活!”   杨槐这阵子跟着祁永骑马出去,说是下转悠,其实是查看周边的情况,以及有没有小游牧部落在边上聚集,纸上谈兵远没有现场演练来的实际,在这里,正是教杨槐的好机会,杨槐也是应了白翳的话,一点就透,举一反三。   蒸的白面馒头,就这酸菜白肉,别提吃的多开心了,就这味儿飘到外面,勾起了无数的馋虫,闻着香,但不卖,你也买不到,你谁急不急。   等白翳等人吃饱了,还是研究酸菜怎么卖的问题,反正是限量供应,场地和地理位置的局限,并不能大量做。这酸菜很受游牧人民的喜欢,回家弄个锅支在火堆上就能煮了,他们觉得这些中原人的东西,越来越好,有着他们根本想不出来的好东西,还有很多好吃的,怀孕的妇女也养的圆润了很多,所以,中原真是个好地方。   有些部落的心思便又动了起来,中原是块大肥肉,这一点他们一直都知道,有地,有田,有山,有水,几乎要什么有什么,还没有风沙,他们一直想占领中原,可是中原很大,一比起来,西凉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这并不能熄灭他们心里的贪欲,然后这几次带回来的东西,让他们的心里的火又烧了起来。   在西凉的王城,他们的王手里正拿着那个小小的润唇油,翻来覆去的把玩,一边有个青年,穿着华丽,正着急的伸手:“阿爸,还我!”   西凉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才将那唇膏丢了过去,小王子紧张兮兮的接住那唇膏,塞进了怀里,生气的说道:“想要叫你的部下给你买去,以后别想问我要东西!”   小王子气呼呼的走了,西凉王看着自己这个脾气暴躁的儿子,哈哈大笑:“像我!”   “王,现在中原日益繁荣,若再不做打算,日后恐怕想要拿下,就更难了。”   西凉王点头:“这几日我也在想,中原能人异士很多,应该要为我所用才对。”   “那些中原的士兵根本不是我们铁骑的对手,而且他们富裕的日子过惯了,一旦打起仗来肯定会吃不消,我们可以慢慢耗着他们。”   “我也有此意,他们的马不如我们,他们的人也不如我们有力量,哼,凭什么我们就要住在这里,他们却能在宫殿里享受。”   “王说的是,那样的宫殿,自然只有我们的西凉王,您,才配得上。”   “中原的女子个个都美丽漂亮,那些女人,应该配给我们马背上的好男儿才对!”   “王说的是。”军事道,“听说中原的男子,也是很俊秀的。”   “哈哈哈,听说那个贸易区,来了个长的比女人还好看的男子,你是说他?”   “王真是消息灵通。”   “他带来了那个唇膏,还有面油,还有那个酸菜,”西凉王摸着手上的铁戒,“这样的人中原应该还有很多。”   “不过,像他那样风姿卓越的,倒是少见。”   “呵呵,知道,那人给你留着,不过,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下不了手,他只会死的更惨。”   帐篷外的小王子脸色惨白,他捏着手上的唇膏,站了片刻,看了看四下无人,蹑手蹑脚的转手快步走了。   白翳这几天算是养了养,人精神了不少,这天睡觉前他奢侈的擦了个澡,没办法,水源很远,用水有限,能擦个澡已经很奢侈了,所以他每天控制自己的活动量,防止出汗……   其实再怎么缺水,但给白翳的水那都是够了,但白翳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躺在床上白翳想着信差不多肯定也送到了,不知道萧锦毓会不会给他回信,若是回信的话,几天能到?有没有可能萧锦毓已经把他忘了?其实很有可能,他走之前的那些日子,他和萧锦毓也没认识很久……   想的有点方,甚至有些生气,要是萧锦毓真忘了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回去后该不该找人家算账,气呼呼的锤了下床,前半夜是气的睡不着,后半夜迷迷瞪瞪要睡的时候,听见房门开了,白翳后背的毛孔一下就张开了,之前还快要睡着,此刻一下就醒了。   但他不敢吱声,能这么摸进他屋子的,一定不会是自己人。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之后就一个念头,一定不能死了。   枕头底下有祁永给他的一把匕首,他悄悄的把手伸了进去,握住,进来的人在他床边站住了脚,呼吸声有些重,是个男人。   白翳凝神听了听,突然心跳加速,猛地回头看向那人。   那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屋里没灯,也比较黑,但白翳太熟悉这呼吸声和这人的轮廓了,虽然个把月没见,但白翳不可能认错。   他猛地坐起来扑进那人的怀里抱紧他:“天!我不是在做梦吧!”   “翳儿!”那人将投怀送抱的白翳紧紧抱住。 第一百二十五回 温存   白翳被男人抱着,他也紧紧的抱着男人,将脸贴在男人的胸口久久不愿意抬头,然后扒开男人的衣襟,又将耳朵贴在男人的胸膛之上,听着里面传来沉稳热烈的心跳声,咚咚的声音,真实又让人澎湃,填满了原本安静得屋子。   “是真的。”白翳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翳儿。”   萧锦毓摸着他的头发,心里有一堆一堆的话,可此时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抱着彼此,恨不能再紧一些。   白翳高兴极了,那心跳声怎么都听不够,萧锦毓捧着他的脑袋,对他说:“让我瞧瞧你。”   白翳仰起头,在黑暗中看着彼此的面容:“小金鱼。”   黑暗中的两人,越发用力的打量彼此,然后又在脑海中将人一遍遍的临摹刻画,直到真实。萧锦毓低笑:“这才是我的翳儿。”   白翳一乐:“说什么废话,看见我高兴的傻了?”   萧锦毓就是咧着嘴乐,白翳下了床点了油灯,屋里亮了起来,他才瞧见萧锦毓那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过去亲手给他解下斗篷,衣服外面有点灰,脸上也冒出了些胡渣,眼睛下还带着青色。   “这一路过来很辛苦吧。”   “还好,比不上翳儿辛苦,”萧锦毓又仔细的看了看白翳,再次将他揽入怀中,“真好,翳儿,我可真想你。”   白翳一下眼泪就出来了,他也喃喃说道:“我也是。”   “你说什么?”   “我也想你,想的不得了。”   萧锦毓见他掉眼泪,简直稀罕极了,用手指擦掉他脸上的泪珠,居然还放进嘴里舔了舔:“咸的,翳儿哭了?是为了我吗?”   萧锦毓笑得像个傻子,哪还有什么大王的威严,白翳见他那不卫生的举动,嫌弃了一下,打了一下他的手:“脏不脏,咸的还有可能是你手上的细菌!”他走出屋子,想弄点水来给萧锦毓洗洗,谁知道推开门看见小冬子站在门口,吓了他一跳:“小冬子你怎么还没去睡?”   “我……奴才……”小冬子也是在外面时间久了,这段时间总我啊我的,看见屋里的大王,惊觉以下犯上了,要磕头请罪,被白翳一把拉住,“去弄些水来,那块新的布巾。”   “诺。”   没一会儿水就被抬来了,还拿来了洗漱的杯子牙具,祁永和杨槐一起抬的,杨槐见白翳屋里有个男的,挺稀奇的,但看上去那人不太好惹,似乎挺……挺不一般的,然后就听见祁永叫那人大王。   杨槐被祁永拉出去后也一直不能回神,觉得自己八成是没听清:“你刚才叫他什么?”   “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再说。”祁永拍拍他的肩打了个哈欠回了屋。   杨槐则挺尸了一夜。   白翳见大家似乎都不好奇,便气鼓鼓的问萧锦毓:“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是你睡得沉,我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尚未休息。”   “胡扯。”   “真的。”   白翳瞪了他一眼,将布巾丢在浴桶里:“瞧你这待遇,我来这么些日子都没泡过澡。”   萧锦毓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脸道:“翳儿这是要跟我共浴?寡人真是求之不得。”   “刚才还我我的,现在到又变成寡人了。”白翳回身拔掉他的脏衣服,没好气的说,“洗你的吧。”   “翳儿在床上等我,我洗干净就来。”   “……”太流氓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白翳走到床边坐下,摸着被子里虽然没那么暖和了,但也还有温度,便上床裹着被子帮萧锦毓暖被窝,然后心砰砰的快跳,对一会儿的事也不知道是期待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些。   哎,瞎想个什么劲儿啊,那人一路赶来肯定累了。   萧锦毓洗漱完,看见白翳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愣,但这一刻真好,不知道想了多少日日夜夜的,终于是见到人了,他的翳儿,果然是不一样的,即便是长的一模一样。   过去坐下,白翳这好久没看见他的果体,这会儿看看,似乎发现男人又健硕了不少,以前男人光着屁股遛鸟也没觉得啥,但当下,看见那个几乎有些半硬的东西,就好像有人拿着小棍儿在戳他心口似的。只要转移视线,见他的头发还在滴水,一边嫌弃一边拿过干的布巾给他擦,萧锦毓享受着这一刻,不错眼珠子的盯着白翳瞧,白翳被他看的脸变成通红,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一个擦着一个看着。   萧锦毓握住他的手,将他手上的布巾丢开,摩挲着他的脸,靠近了些;“翳儿。”   白翳有些慌张,萧锦毓安慰他:“别怕。”   白翳轻轻摇头:“不怕的。”   萧锦毓贴了过来,白翳闭上了眼,柔软的双唇便被男人含住,男人的嘴唇有些干,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换来了男人加重的喘息声。   “嗳,灯。”白翳推了推他。   “我想看着你。”萧锦毓又亲了亲他,万般不舍放开似的,这个亲吻他想了好久了,刚才浅尝,哪里够,将简陋的床帘放下,把人搂在怀里便压了下去,毛躁慌张激动的宛如一个年轻情窦初开的少年。   扯掉白翳单薄的睡衣,将人抱紧,白翳被男人身上的温度烫的不行,两人肌肤相贴双唇纠缠,即便是分开片刻,下一秒只会更加粗暴用力。   萧锦毓亲吻着白翳身上每一寸,白翳发出了每一个声音都那么好听,就连简单的呼吸都要叫他心醉。   白翳被萧锦毓嘴上的胡渣弄的又痛又痒的,萧锦毓甚至用自己的胡渣,蹭着白翳最娇嫩的大腿根,惹得白翳伸脚踹他。   萧锦毓顺势握住了白翳的脚丫,用胡渣蹭他的脚心,白翳又急又生气,又痒的想笑,可这夜深人静的,一点动静都会显得大的吓人。   白翳气急了,伸手去抓萧锦毓的头发,萧锦毓不急不恼的专心干着自己的事,抹黑研究白翳的身体。   两人一顿折腾,就别重逢的喜悦和心心相印的情感,虽然没做到最后,但其他的该做的都做了,思念之情情爱之意得到了回应和纾解,萧锦毓依旧抱着白翳不撒手,像只贪婪慵懒的雄狮,此刻抓着心爱之物撒娇。   萧锦毓对亲吻热衷到病态,白翳觉得自己的嘴已经破了,那厮又亲又咬又蹭的,不破才怪了,萧锦毓甚至在短短的时间里,还琢磨出捏着白翳的鼻子亲他的嘴,他发现这种时候,白翳挣扎的会很厉害,然后亲起来特别带劲儿……白翳气的只捶他。   萧锦毓捏着他的屁股意味悠长的咬他耳朵:“回去后,你可要乖乖的躺在我们的寝宫里,接受寡人的宠幸。”   “滚!” 第一百二十六回 叫谁?叫狗。   萧锦毓又撩了一会儿白翳,舍不得睡,舍不得闭上眼,但忍不住生理上的睡眠需要,闭上眼没几下就睡着了。   白翳知道他连夜来赶路,一直没休息,到了驿站就换马,能抗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果然吧,男人再累都要先爽爽才行。   合上眼,白翳也准备躺一会儿,好些日子了,他也想好好放纵一下自己。   门外的大将军不甘心的挠门,被里面的主人嘘了一声,委屈的趴在那里只哼哼,小冬子想叫大将军走,可大将军不挪窝,动都不动的趴着,特别尽职。   最后杨老爹过来哄了好一阵子,大将军才不情不愿的跟着杨老爹下去了。   白翳起床时萧锦毓还睡的很沉,小心的从床上爬下来,穿戴好出了房间,小冬子见白翳出来,不知道该上哪儿给他家白大人洗漱穿戴,白翳拉着小冬子进了他的屋,小冬子时不时瞄着白翳的嘴巴,白翳问他:“有话说?”   “先生,你,你要上点药吗?”   “有这么灵的药?上了就能立马好?”   小冬子摇头。   “人家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担心什么!”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什么吧……   白翳拿了块布巾折了一下,蒙在了嘴巴那里,当口罩使了,出去人家问白翳:“这是准备出门去?”   白翳点头:“外面转转。”   大将军不知道从哪儿一下钻了出来蹭在白翳的腿边哼哼唧唧的,白翳拍拍他的脑袋,带着他一起,和祁永杨槐往外溜达。   到了城门外风吹草低,远处有羊,但是没牛,有几个人挥着小皮鞭赶着羊群在吃草,祁永说道:“这几天,总有些人在周围放羊。”   “城里的人?”   “不是,”杨槐说,“是外族人,倒也不固定,但多在周边转悠。”   “可能这里的草比较好吃。”白翳拍了拍大将军的头,“去。”   大将军竖起耳朵,撒开蹄子就跑了。   那么大的狗猛地一下窜出来,那羊群里的羊吓得够呛,咩咩的四下乱窜,赶羊的人这边追追,那边赶赶,有几只就走散了,大将军追着那几只羊跑来跑去,也不跟得太紧,也不会跑的太快,溜着玩儿似的。   白翳装模作样的喊着:“大将军!大将军!!”   赶羊的人听得懂汉语,听见这边在喊大将军,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吹了个响哨,没一会儿,从远处踢踏踢踏就出现了一些骑马的人,那骑术一看就很牛,放在当下文明社会可以去参加比赛了。   白翳追着狗跑,那些人围着白翳,祁永和杨槐是一身冷汗,白翳就跟没看见那些人似的,白翳还在喊大将军,大将军把羊玩够了才颠儿回来,吐着舌头老远就冲着白翳汪汪叫唤。   大将军站起来能扶着白翳的肩,尾巴狂甩,白翳捏着他两只耳朵大吼:“叫你半天也不停,吓到别人的羊别人生气了!看你怎么办!!”   马上的人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翳,手上拿着马鞭,杨槐一看憨厚的看着那人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们的狗吓到你们的羊了。”   那人用拿着马鞭的手指着白翳问:“你,刚才叫谁?”   白翳啊了一声:“我在叫我家狗啊。”   “你家狗叫什么?”   “叫大将军啊。”   那人看着白翳蒙着脸,用马鞭指了指他的布巾:“把布巾拉下来。”   白翳捂着脸摇头:“受伤了,不能摘。”   “摘不摘?”啪的一声,马鞭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黄土卷着草皮就飞了起来。   白翳惊慌失措的退了一步,靠在祁永身边,祁永站出来挡在他身边拱手道:“狗是畜生,到了外边就撒欢,叫半天也不回来,几位英雄请息怒。”   “滚一边去。”   几个人骑着马围在他们身边,马慢悠悠的转悠,大将军一个猛子要钻出去,被白翳一把拉住,但那马被吓的要跑,被马背上的人拉住了缰绳。   马转的白翳都快吐了,大将军竖着耳朵盯着他们,有点兴奋。   白翳可怜巴巴的看着被抽烂的草地,哆哆嗦嗦的将自己蒙着的布巾揭掉,那人看着白翳眼睛一亮,之后盯着他的嘴看了半天,问:“嘴怎么回事。”   “摔的。”   那人乐了,显然不相信他的话:“摔能摔成这样?你不如再摔一下。”   大将军嗓子里发出阵阵呼噜呼噜的警告声,那人指了指大将军对白翳说:“这畜生冒犯了我们的羊群,我要把它带回去。”   白翳搂住大将军的脖子摇头:“不行!我都说不是故意的,你们干嘛还要带走它!再说了你们的羊只是受到惊吓又没怎样!”   “有没有怎样要回去才知道,我们这羊群里有怀孕的母羊,万一被吓的小羊没了可怎么办,”那人勾着嘴角笑了笑,“再说,我们也不会把你的狗怎么样,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   其他几个骑马的人跟着笑,祁永的手已经摸在了缠在腰间的鞭子上了,白翳咬着嘴唇,似乎真在考虑,那人一看,也不催促,只是欣赏着白翳左右为难的样子。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白翳等人回头看去,十几人骑着马奔了过来,打头的不就是刚才还在屋里睡觉的那个吗。   白翳看见他在马背上的英姿,嘴里不由自主的念叨着:“真是帅呆了。”我男人就是最英俊的,没有之一!   骑马的外族人当然没错过白翳的眼神,对着来人的目光也变得凶狠起来,奈何来人根本看到不看他。   萧锦毓策马来到白翳身边,白翳非常想来一次电视上那种男主一拉就把人给拉上去的情景再现,可惜那是电视,是故事,这马那么高,他就是跳都跳不上去!   萧锦毓下了马朝他伸出手,白翳将手递过去,男人一拽,将人拽进他怀里,然后举着白翳的腰让他跨在了马背上,萧锦毓翻身上马,坐在了白翳的身后,用斗篷将白翳裹住,彰显著自己的所有权。   两边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羊咩咩在一边啃草,大将军时不时要过去撩一下,吓的羊咩咩往马腿上撞,白翳舒舒服服的靠在萧锦毓的怀中。   外族人牵着马,最终看了看白翳,又看了看萧锦毓,不甘心的扯着缰绳转身离开。萧锦毓这才低下头咬着白翳的耳朵道:“真是能惹事,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招惹别人。”   “胡说!”白翳揉着耳朵抗议,“我这是给你打探情报呢。”   “那你打探到什么了?”   “这些人总以放羊的名义在周围转悠,不是想偷袭,就是想搞里应外合。”   萧锦毓哈哈大笑,心情十分愉悦:“走,回去。”   “大将军!走!”   大将军汪的一声就撒开蹄子往回奔,后面马背上的彭良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第一百二十七回 小崽儿   彭良等人是刚到的,一来就赶上萧锦毓急匆匆上马出去找人,赶上了一场和外族对峙的场面。萧锦毓下马后说:“那人一定不是普通的牧民。”   “要不要派人去打探一下。”彭良将缰绳递了过去,看见是小冬子接的,不禁多瞅了两眼,但他现在还在戴罪立功中,最后只能可怜兮兮的转头。   白翳见他们要说正事,就准备去铺里瞧瞧,可萧锦毓拉着他不让走:“现在局势非常,你别乱跑。”   “就因为局势紧张,我才要抓紧时间赚钱!”   萧锦毓一直等人跑没影儿了,还在那儿傻看着,跟着来的轻骑都是他的亲信,对天师大人那是很敬仰的,对大王更是忠心不二,但此刻看到大王对天师那种毫无掩饰的占有欲和拳拳之爱,简直没眼看。   不过他们是真佩服大王,大越宫里有一个和天师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从长相看,真的看不出是假的,但大王就认出来了。   那假冒货冒充天师可是欺君之罪,被杀了没?并没有。至于原因,很复杂。不过那人现在变相被软禁在宫里,一切等大王定夺。   这次跟大王出来办事,终于再次看见了天师大人,果然,假的就是假的,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不一样,一个人要假装另一个人,就是会怪怪的。   以前都是远远看一个天师大人的轮廓,现在居然能近距离,一定能吸纳很多仙气!   “咳咳,大王。”   大王回了神,再商量大事,这边白翳跑到店铺,一群人在那里不知道闹什么,他好不容易挤进去才问清楚,有人因为住的远,想多买点酸菜回去,甚至想买一缸,最重要的是,他还要求把缸带走,连里面的水都要。   白翳听了后问那人:“你既然住的远,怎么还要连缸包圆儿?你怎么带回去?带这个缸你就不嫌远了?”   “我回去慢慢吃,跑一趟太辛苦了。”   “哦,”白翳道,“你可以留下你的地址,我们给你配送。”   “??配送?”男人问,“什么意思?你帮我送?”   白翳点头:“对,你留下你的地址,我用马车,把酸菜给你送过去,你住哪儿?”   “不用不用!”那人一听这就直摆手,“不用,你们送过去了还要回来,我自己带走,不麻烦你们。”   “可是,我的缸不卖的,我这缸比这酸菜还值钱,你要缸是因为你不好带,你若是真要,我还是要陪你过去,等你到家了,找地方装酸菜,我要把缸带回来的。”   “那,那算了吧。”   “行吧,慢走不送。”   管事私下问白翳:“先生,那人到底是想干嘛?”   “估计是想偷配方吧,但估计是想到即便是偷到了也不会做,所以想把我们的缸带走,里面有卤水,他想回去了直接把白菜放进去。”白翳笑道,“其实应该卖给他,让他做一堆烂白菜。”   管事也笑,可他还有疑惑,“他最后为什么又不要了?”   “因为我说给他送过去,”白翳冷笑,“估摸着就是那些鸡贼的外邦人,怕我们摸到他们住的地方,这帮人,警惕性强着呢,而且这些人最近总在周围转悠,谁知道会不会借着马车什么的,藏几个人进来。”   “先生,您真是高人!”   “??”   “这么大的缸,藏两个人绝对没问题。”   白翳揉了揉鼻子:“以后要是闻到身上有酸菜味儿的,就抓起来?”   “哈哈哈哈。”管事乐的不行,白翳也笑弯了眼睛。   白翳不知道萧锦毓他们商量了些什么,不过基本也问不到什么,萧锦毓一见他就发情的物种,根本不让他谈起其他无关的东西,亲亲摸摸,时间过了飞快,白翳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就快肾虚了,蛋蛋都空了。   隔天上午,杨老爹着急的过来找白翳,说大将军不见了。   白翳一下就急了,问是怎么回事,但他怕杨老爹有心理负担,只能先安慰他,让他慢慢说。   杨老爹说晚上他睡的迷迷瞪瞪的,突然听见大将军起来出了门,他以为大将军是去尿尿了,因为之前大将军都会出去尿尿,尿完了溜达一圈儿就回来了,可这回等了半晌都没回来,他出去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都这会儿了,大将军还是没回来。   白翳对大将军很有感情,更何况大将军是救过他们命的,他最怕的就是大将军被人被撸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被人给害死了,毕竟大将军战斗力和警惕性都十分的高。   “没听见他叫,应该不会是被陌生人带走的,大将军一般不会随便跟人走,若是用强,大将军一定会发出动静,而且对方也讨不到好。”   “若是……若是下毒……”   “若是下毒,就一定是熟人。”白翳简直恨死了熟人这两个字。   萧锦毓搂着白翳的肩,让人四下去看看,吩咐完,他安慰白翳:“这里只有大将军一只这么威猛的犬,大家都知道他是你的,若是真有人下手,就是冲着你来的,还有可能是大将军自己跑出去的,翳儿,不可胡思乱想,那种犬不是一般的犬,不会这么糊里糊涂的没了。”   白翳点头。   杨老爹内疚的不得了,都急哭了,杨槐也是自责万分,祁永倒是说,与其在这里做无用功,不如出去找找。他带着老爹和杨槐到外面找大将军,白翳转头问萧锦毓:“你说,会不会是上次那些人,他们上回就问我要大将军,我没给,他们会不会夜里潜了进来,把大将军给……”   萧锦毓捏着他的鼻子:“你真以为他们是要狗?”   白翳不吱声了。   一连两天都不见大将军的影儿,白翳渐渐也安慰自己,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筵席,可能大将军找到自己的家人了,杨老爹很难释怀,老爷子整天郁郁寡欢,不知道该怎么赎罪。   第三天夜里,大将军回来了,杨老爹高兴的都哭了。   大将军不是自己回来的,嘴里还叼了个东西,老爹点了灯,杨槐看着大将军将嘴里的东西小心的放在杨老爹的跟前,用舌头舔了舔。   这个家伙,也知道杨老爹是平时照顾他起居的,虽然大将军很想现在叼给白翳看,但晚上是不好去找白翳的,会被熊。   杨槐举着油灯瞅了瞅,一拍大腿:“艾玛,这不是小狗崽儿吗!”   得,大将军走了两天,回来后带回了只小狗崽,大将军是公的,所以,这狗崽儿是偷的是抢的,还是跟其他母狗生的?   杨老爹喜出望外,管它是谁的崽儿,反正大将军叼回来的,就是大将军的!赶紧去马厩里取了些草,回来给狗窝里铺好,把小狗崽放进去,用弄了点羊奶给喂了喝,大将军就在窝边守着。   第二天一早,大将军就来找白翳,汪汪的叫唤叫白翳去看自己的崽儿,白翳这个稀罕啊,揉着大将军的脑袋直夸他,但怎么算,这狗娃都不该是大将军的。   管事正好来见大王,顺便也去看了看狗崽,结果一看,惊道:“这哪儿是狗崽,这是狼崽啊!” 第一百二十八回 急救小包   白翳本来还在戳小狗崽,狗崽也小,长着小嘴在咬白翳的手指,结果白翳一听是狼崽,嗖的一下把手伸了回来,随后揪着大将军的耳朵教训道:“你行啊行,离家出走不说,回来还带了个崽!带回个崽也就算了,还是个狼崽!你要疯啊。”   大将军还以为白翳在夸他呢,伸着舌头直哈哈,尾巴甩成电风扇了,结果听到萧锦毓的声音,大将军一下就开始怒视,还直呼呼。   白翳摸了摸他的下巴,对萧锦毓说:“大将军捡回来只崽子,大叔说是狼崽。”   萧锦毓抽了抽,难得的笑了笑,说要给大将军加餐。   白翳挺着急:“他把别人的娃叼回来了,人家母狼肯定着急!搞不好会找上门的。”   “别着急,”萧锦毓安慰白翳,“要是有母狼看着,大将军应该不至于把狼崽带回来,一会儿我派人出去看看。”   “你是说母狼可能死了?”   “一般来说狼护崽子护的严实。”   “好吧。”白翳蹲下,看见狼崽直往大将军身边钻,“这只能当狗养了,要是被别人知道这有只狼,肯定会影响恐慌的。”   萧锦毓下了令这事保密,然后他们出去巡查的时候也会留意一下周围有没有转悠的狼群。   白翳看着大将军对狼崽那个亲热啊,又是舔又是拱的,不由的想到的嘟嘟。   萧锦毓说嘟嘟挺好,长的胖乎乎的,白翳又问真的假的,把萧锦毓问急了:“跟我回去不就能看见了。”   一说要回宫,白翳就往不纯洁的事儿上想,双颊不免有些飘红。之前白翳在床上手指划拉着萧锦毓的胸口,问他看了自己的信是什么个感受,是不是受到他的信看了之后对他的思念之情如滔滔江水收不住,才赶来的,结果萧锦毓说他看到那信折的那么好看,就根本没拆。白翳不免有些恼羞成怒,最后萧锦毓交代一方面是太好看太精致太稀奇了舍不得开,另一方面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打开,怕弄坏了,所以锁在小金柜里。然后萧锦毓说要把两人第一次精水交融的布巾也放进去。   总之现在是说点啥都能扯到那上面。   晚上两人亲热,白翳突然抓着萧锦毓的头发将他脑袋往上拎,弄的萧锦毓头皮疼的直呲牙,以为自己弄疼这位小祖宗了,谁知道小祖宗在那激动的嚷嚷:“啊啊啊小金鱼,那狼崽有可能是大将军的崽子呢!”   “跟狼生的?”   白翳点头:“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一路上走风餐露宿,有几日大将军守夜,虽然我没看到狼群,但远处确实看见了几双绿色的眼睛,”他又寻思,“可他也没空过去招惹人家母狼吧。”   萧锦毓一下就含住了那还在喋喋不休的嘴:“是不是他的你都没操心了好吗?你操心操心我好不好?你看,还硬着呢?想你摸摸他,硬不硬?大不大?喜欢吗?他可喜欢你了。”   “不要脸!”   两人继续做没羞没臊的事,白翳心情很好,帮萧锦毓做了口活,差点没把萧锦毓的魂儿给吸出来,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爽的要死了。   过了两日,杨槐过来回报,离这里有一点距离的一个矮灌木丛里,看见了一头母狼的尸体,不过已经腐烂并有被咬食的痕迹。   不管是不是吧,反正这事也就这样了,大将军从此以后就要肩负起一个狗爹的责任……   连续的几个好天气之后,天变得阴沉,开始起风,外面没有高树,风一吹黄沙便卷了过来,用斗篷兜住头之后,必须要拿布巾捂住口鼻。还好白翳他们有多做口罩的经验,这次在边境,棉花不多,只能将布多折几层。   这样的气候对于外族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中原人说,无疑是一种难捱的考验。很多人纯做生意的人,在前几日就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眼下贸易区没了前几日的繁华,连门口的守卫都稀稀拉拉的,除了伸手收钱,根本就不多看进来的人一眼。有人出城后被外族人杀死,被马蹄践踏,连出去收个尸都要偷偷摸摸的。   这天时辰尚早,但夜色已经暗了下来,风倒是小了,可处处都显得不那么平静。   一阵马蹄声和吼叫声传来,大刀和马鞭没有章法的四下乱砍和挥舞,随着有人受伤倒地,他们发出阵阵笑声,彭良祁永杨槐等人飞快的骑上马带着人和他们周旋,那些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城中四下乱窜之后扬长而去。看似随意没有章法,但这么迅速的行动力,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白翳冲着彭良大喊:“穷寇莫追!”   萧锦毓倒是沉稳:“放心,他们有分寸。”   “可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话都没错,怎么说都有道理,白翳也知道打仗不是自己的强项,连纸上谈兵他都做不到,他背一背医术说一说周易还可以,可是带兵打仗这一套,他是真不懂,索性他相信萧锦毓不会乱来,彭良等人也不是毛躁的人。   倒是城里有人受伤,他还是去忙活那些人好了。   等彭良骑着马回来的时候,白翳赶紧跑过去看,还有人都没事,就是几匹马的屁股上扎了几根箭。   “他们外面有埋伏?”白翳将马弄进马厩,好给马医治,“还好没毒,不然这马就可惜了。”他摸着马儿的鬃毛,马睁着大眼睛并不怕白翳。   “不是埋伏,就是善骑射的弓箭手。”彭良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说,“瞧不起咱们呢。”   “他们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骑马射箭对他们来说,就像冯玉写字画画一样,”白翳拿出了一套在这里打造的器具,消过毒后给马处理箭伤,“他们就是要激怒你们,等你们愤怒到失去理智,跑去跟他们拼命。”   “他们没那么多兵。体力好,马也耐跑,所以就东一下西一下,估计这两日还会来。”   “城里伤亡如何?”   “死了几个,受伤的不少,已经有人在处理了。”   没功夫去伤感和悲愤,处理完马的伤,白翳捶了捶一直玩着的腰,萧锦毓伸手给他揉了揉,在他耳边小声说:“晚上再给你好好揉。”   白翳回头瞪了他一眼,回身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个东西,把布打开,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小布包,大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白翳拿起一个打开给他们看:“这是个应急用的急救包,里面有一小支酒,消毒用的,有小棉签,拿着这个可以蘸酒,在伤口周围擦拭,省的手脏让伤口反复感染。这个是针线,平时不用千万别拿出来,这个针是我找人特意做的,切口形的伤口可以用,把伤口封起来,好的快。这个小竹筒里面装的是药粉,伤口处理完撒在上面消炎的,这里面是一个药丸,伤势过重的时候吃,保命的东西。”他将东西包好,“数量不多,你们一人一个待在身上,千万小心别丢了。”白翳沉默了片刻,对大家说,“以后回去,这东西会多做一些,给每个将士都备着,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回来,当然,其实里面应该再准备个东西,如果被抓了,有些人会用各种残酷的刑具折磨人,会很痛苦,所以……但我没准备,我希望你们永远不会遇到。”   萧锦毓也分到一个,白翳就捏了半天小声说道:“希望你永远用不到。”   “翳儿。” 第一百二十九回 算不算又虐狗   好多东西白翳都想放在急救包里,可惜条件有限,只能先做到这样,这几天眼皮一直跳,晚上萧锦毓想干嘛他都挺配合,每一个拥抱亲吻都像是最后一次,有时候睡着睡着就会哭出来。   萧锦毓抱着他,安慰他现在还没打仗,自己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再说,这里也不是大越的地界,挨着的国都不管,他萧锦毓自然也不会管。   “如果拿下了西凉,你说我是自己要啊,还是给别人啊,都是个麻烦。”萧锦毓亲了亲他,“好翳儿,别难过了,你这一哭,寡人的心都疼了。”   白翳侧躺在枕头上,头发随意铺散着,有一些发丝压在脸下面,被眼泪给弄湿了,他用被角擦了擦眼泪,抱怨道:“都怪你,我以前可从来不哭。”   萧锦毓闷声低笑:“那翳儿的眼泪都是为寡人流的,寡人心悦。”   “呸。”   之后安静的两人,那些外族人又来了一次,杨槐打听了一趟回来,这几次的突袭不止是西凉,外邦还有一些小的游牧民族,他们不属于西凉,但这次和西凉一起,所以应该是西凉许了他们什么东西。   “谁知道,总之是有好处,没好处谁干。”   贸易区的归属国派过来了一些士兵,可那些人看见人家在马背上举着弓箭和皮鞭,还没怎么就吓的趴地上了,惹得那些人哈哈直乐。   军队要征兵,希望贸易区的男人都能出去跟外邦打,贸易区的人不干,他们只是生意人,打仗的事哪里在行,一个个收拾东西要走,可是军队的将领不让他们出城。   白翳他们被困在城里,萧锦毓跟大家商量了一下,准备入夜后带着人回大越,可是军队的那些人一家商铺一家商铺的进来抓人,充当壮丁。   彭良很生气:“自己的士兵不上,却要抓普通百姓,百姓哪里受过这种训练,去了还不是送死!”   “估计他们的士兵跑了不少,这是人手不够了才来抓人。”   “住在这里的人真是倒霉,税是要上交的,打仗了还要自己上场,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萧锦毓眉头微蹙,对彭良说:“将白大人他们带下去,入夜了送他们出去。”   “我不走!”白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让我躲起来,那你呢?你准备去?就他们那样,哪有打仗的样子?恐怕连个称手的兵器都不会给你们,你去干吗!你去了你以为我会自己回去?”   “白大人。”彭良拱手道,“大王一片苦心……”   “我不稀罕!”白翳气呼呼的,“再说,好,我同意了,躲起来,晚上走,那你准备叫谁护送我?你不可能让我自己走吧,谁送我?彭良还是祁永?你叫他们护送我,你觉得他们能安心?他们的大王被抓去当壮丁对于外邦游民,而他们呢,却要护送我回大越,你叫他们怎么想,你又让他们怎么想我!”   “翳儿,寡人并非小瞧你,正是因为你太重要了,寡人才要保证你的万无一失的回到大越,”萧锦毓安慰着他,“寡人会平安回去的。”   “不行!”白翳脖子扭到一边不说话,然后突然又转头冲萧锦毓嚷嚷道,“也别告诉我你们准备以几人之力从军队内部捣毁组织举而代之什么的,这里又不是你的国。”   一群人看着萧锦毓几次张嘴最后又闭上无奈的样子,想乐,但又不能,只能强忍着看着房顶。彭良看着祁永,祁永保持沉默,杨槐也不吱声,他也十分矛盾,彭良是个实在人,没人开口只能他开口了呗,他上前一步要说话,结果被小冬子瞪了一眼,彭良内心十分受伤。   “你有话说?”萧锦毓问。   彭良只好点头:“方才白大人说的,确是有几份道理,下官护送白大人,是为了大越的将来,但下官却未能尽职保护大王,也是内心难安,下官……”   “我们会保护大王的。”祁永道,“白大人的安危不容有半点闪失。”   白大人是太重要了,总之各种发展,都少不了白大人的意见和想法。   白翳此时也没了主意,突然想到自己还有龟甲,朝小冬子伸手:“龟甲。”   小冬子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等想起来后撒腿就跑,去取来了龟甲。   这是杨槐第一次见白翳用龟甲,但很显然,大家不是第一次见了,一个个都十分的兴奋,但又十分虔诚和庄重。   这是时隔这么久第一次卜卦,白翳有些心神不宁,屏气调息了许久,才缓缓出了六爻,卜了一卦,他看着卦象,有些不解。   白翳不出言解卦,谁也不好吱声问,但每个人心里都像有根羽毛在挠啊挠似的。   “如何?”   “大吉。”白翳说。   “大吉?”萧锦毓又问,“如何大吉?”   “大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萧锦毓觉得被敷衍了,以前白翳卜卦那都会说一些听不懂的东西,最起码会解释一下出的是什么卦,但这次……   白翳摆出神在在的模样,胸有成竹道:“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取得胜利。”   萧锦毓握着的拳头松开,露出笑意:“翳儿这下可以放心了,晚上……”   “不,”白翳摇头,“我不能走。”他将铜币一一放回龟甲,“我不能走,卦象显示不宜远行。”   “……”萧锦毓虽不懂卦,但胡说八道他还是听的出来的……   其他人也不懂卦,但他们信白翳,所以即便是知道,这只是白大人留下来的一个借口,但也不说破,一个个都准备自己的去了。   萧锦毓似乎也明白了白翳留下的决定,一方面是感动,另一方面还是担心,毕竟白翳跟他在一起,他总是要时时刻刻担心着。   见人都出去了,白翳踮起脚尖在萧锦毓的嘴上亲了一下:“是不是觉得我是负担?”   萧锦毓摇头:“从未。”   “好吧,那我就做你甜蜜的负担,可好?”   “尽说些稀奇古怪的词句,”萧锦毓笑了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答应我,不管何时,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是个男人,其次才是你的情人,”白翳认真的说,“如果我想和你比肩,和你站在一起,很多事情我就必须去完成,而不是被你护着,我想跟你站在一起,而不是躲在你的羽翼之下,虽然我也想那么做,但前提是,我已经能和你站在一起了,我是说在大家的心里,我就应该跟他们的王在一起,只有他们的王,才配得上我,也只有我,才配得上他们的大王。”   萧锦毓大力的抱住白翳,在他的头顶亲了又亲:“翳儿,你只会是我的王后,我要让你跟我一起,接受万民的朝拜。”   “好的好的,记得把你的龙椅做大一点!还有,我不要凤袍!”   萧锦毓怨他破坏了如此好的气氛,在他屁股上重重的打了一下。 第一百三十回 你猜   萧锦毓一行人被官兵带走,小冬子和冯玉将白翳藏在后院,杨老爹因为年纪大所以没人理他,本以为会搜查,结果并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迫于这间院子男人都比较高大的缘故,官兵都有点忌惮,连推搡都不曾。   也不知道这些人把萧锦毓彭良他们带回去,算不算引狼入室。   院子里的孕妇害怕的要命,直嚷嚷着要打仗了要回家,城里男人只剩下老弱病残的,白翳这样的简直就是另类,他也不好一直躲着,只能假装一步一摇,好像随时会挂掉的样子。   白翳跟她们说外面情况很不好,又是风又是沙还不如留在这里踏踏实实待着,等着跑外面去自家男人没找到,还没风给吹跑了,被沙给埋了,脸还吹干裂了,多丑。   孕妇们一听都乖了,但也只是暂时的,于是白翳就挨个给他们孩子起名字,冯玉代笔,小冬子收钱,忙的十分有意义。   入夜,萧锦毓他们一个人都没回来,白翳小冬子他们根本也睡不着,城里一点人声都没有,白翳莫名的想到了现代恐怖电影僵尸围城什么的。   大将军在一旁很乖巧,时不时的看看白翳看看小冬子,小冬子和冯玉跟着白翳这段时间,也是见过世面了,不管即将要做什么,都没有半点恐惧,但紧张肯定是有的。但只要想到能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浑身就充满了干劲儿。   孕妇们得了白翳的好,白翳就将杨老爹托给她们,那些个女人,除了孕妇还有照顾她们的大妈和接生婆,杨老爹是一万个不愿意,等白翳他们换好衣服,杨老爹已经在后门牵着大将军等着了。   “我是年纪大了点但手脚还算利落,再说了,论干活使力气,你们还没有行!”   马已经不多了,大将军在白翳身边转悠,一直要往外面跑,白翳叫他们先等一下,自己先出去转一圈看看,现在也不知道城外是什么情况。   白翳跟着大将军往外,看见队伍集结在一起不知道要干嘛,他俩一人一狗溜到后面牵了几匹马,马一开始不肯在,大将军过去‘交流’了一下,马就听话了,其实不是没人看见白翳偷马,但管他们什么事,他们一点都不想管,甚至希望搞出点事情来,好让他们早点回家。   大将军躲在草堆后面,白翳也蹲了下来,马在一边吃草,白翳此时就恨自己没做出个望远镜什么的,太大意了,现在他这人眼,看远处特别费劲,不过他还是看到绿油油的东西,那是狼的眼睛。   是啊,城外本身就有狼,只不过不知道数量有多少。   白翳想到后院还有几只鸡……   带着大将军和几匹马回去,白翳按照大将军的身材比例做了个布袋子,挂在马背上,就是搭在上面,左边可以放东西,右边也可以,装了些吃的和水。白翳抓了几只鸡塞在袋子里,还叫小冬子和杨老爹杀了两只,用绳子拴在马尾巴那。   大将军看着袋子,见白翳把东西放起来,进屋叼着小狼崽出来,将狼崽也放进了袋子里。   弄好之后,白翳嫌弃的看着小冬子和杨老爹的手,催促他们:“赶紧去洗洗,换身衣服,一股子血腥味。”   小冬子嘻嘻直乐,闻了闻身上,真是不好闻,应了一声就跑去洗手,可是等他们洗完手回来,白翳已经带着冯玉走了。   小冬子哭成了泪人,觉得白大人不要他了,觉得自己被组织抛弃了。   杨老爹安慰他老半天都不管是,两人只好守在这里。   白翳之所以带着冯玉,是因为冯玉单身。   冯玉:……泪目。   大将军灵性十足,看着白翳奔着狼群的方向去了,便兴奋起来,撒开蹄子的跑,马身后拴着只鸡,有些不舒服,总想弄掉,但跑了跑着也就不在意了,因为看见了狼。   狼从两边跟了上来,闻到了血腥味,知道有食物,跑的不快也不慢,似乎想把马累死,但大将军在一边牵制着狼群,白翳拽着缰绳让马跟着大将军的步伐,这样双方都不至于太过疲劳。   狼数量不太多,左右加一起最多五只,跑了一会儿马尾巴后面的绳子断了,鸡掉在地上,但那点鸡根本不够几只狼吃,不过那几只狼似乎也不挑,停下来分食了鸡,白翳用杀了一只丢过去。   狼在吃鸡的时候,马和狗都在休息,等狼吃完了,几只狼眼睛绿油油的盯着他们,白翳试着骑着马走,几只狼在后面跟着,也不离开,马一开始非常不安,但被跟习惯了后似乎小心脏也不那么紧张了。   白翳问冯玉西凉的位置在哪儿,冯玉指了一个方法后,白翳骑着马又撒开了蹄子。这跑跑停停,很快就天亮了,后面跟着的狼从五只变成了十二只。在白翳下马休息的时候,那些狼远远的找地方待着,等太阳完全升起,那些狼都不见了。   白翳和冯玉歇了口气,吃了点东西喝了些水,喂了大将军,顺便把他的狼崽拿出来,还好,没颠坏,喂完大的喂小的,在这荒凉的戈壁滩上,也是没谁了。   回头望去,早就已经看不见边境的小城了,转过头看,看着尚未见到踪影的西凉,白翳和冯玉没说话,冯玉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大将军睡了一觉,出去打了两趟猎,白翳装进袋子,然后和冯玉靠在干树干上睡觉,他们未来几天可能都要晚上赶路,白天睡觉。   入夜,狼群渐渐出现,二十几只狼远远的盯着这里,白翳后背一阵发毛,冯玉也忍不住一个哆嗦,只有大将军面不改色整装待发。   这个时候这些狼应该是吃过食物了,虽然猎物可能不多,但也不至于会太饿,白翳翻身上马,和冯玉对视了一眼,双腿踢了一下马肚,缰绳一拉,又奔向了前方。   “先生,你不会是准备用这些狼去攻打西凉吧!”   “你猜呢!”   #我家先生也就是大王的媳妇儿当然也是我们的王后的想法每次都能让我跪了怎么办膝盖不保在线等,急!# 第一百三十一回 不知道小标题怎么起名了   冯玉大呼我哪能知道啊,不过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能行吗……”   眼下这么些狼,别还没到西凉就把他们给撕了。   休息的时候白翳啃着饼说:“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那么多,但人对野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尤其是当野兽数量很多的时候,我也没想到那些狼真能跟着,估计是知道跟着我们有吃的。”   “它们找不到猎物吗?”   “能找到吧,不过还会遇到人,人多了杀一只狼很容易。”   冯玉看着远处绿油油的眼睛:“先生,你说那只母狼会不会和那些狼是一群?”   “谁知道呢,有可能吧,反正不是这群就是那群。”   “那些狼能认得小狼崽吗?”   小狼崽已经能满地跑了,经常跑过去挑衅大将军,最后被大将军一爪子按地上。   白翳摇摇头:“他身上都是人和狗的味道,进了狼群肯定会被咬死……吧。”他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也许狼之间能通过其他方式认亲也说不定。   狼群似乎也摸清了白翳他们的行动,晚上就聚集起来,这些狼来自不同的族群,互相聚集,大将军在那里都这狼崽玩,和那些严阵以待的狼群行程了鲜明的对比。   白翳突然自言自语:“小玉子你说大将军的爹会不会就是这里的狼群里的一员。”   冯玉已经脱离了书生的保守和迂腐,跟着白翳一起天马行空:“说不定大将军的爹是狼王,但狼群内部产生了争斗,大将军背井离乡身受重伤,然后遇到了也同样遭遇的我们!于是心心相惜救了我们,各种因缘巧合,我们带着他又回到了这里,也许他的狼王爹已经不在了,但大将军的身体里留着狼王的血液,所以这些狼才会跟着我们。”   说的太好了,白翳都要哭了,忍不住给他鼓掌:“赶紧记下来别忘记了,这个故事特别好回家就写成小画本!最好在弄的玄幻一点,大将军变成人什么的。”   冯玉皱眉:“变成人?那他要找个人类的媳妇吗?这……这有点……”   真很好啊很带感!!   “咳咳,我们该走了。”   “哦哦。”   白翳骑着马嗒嗒的跑着,前面的大将军突然回身跑过来冲着他们叫唤,然后停了下来,白翳勒了马,看见远处有火堆,有帐篷,冯玉喘着气说:“前面应该是一个部落。”   “是的。”   “怎么办?”   “怎么办?踩过去。”   大将军跑在白翳身侧,有人听见马蹄声便出来看,看见两匹马跑过来,马背上还有人,便拿起了弓箭准备射杀。   此时白翳和冯玉分开两边,向着部落的两侧跑去,那些人正在瞄准,结果便看到了后面紧跟着而来的狼群。   “狼!有狼!!”   正值深夜,守夜的人没几个,大部分都在睡觉,此时听见叫喊还迷迷糊糊的,等明白怎么回事后再起来拿刀拿武器,狼群已经来了。   众人也顾不上其他,一个个爬起来就跑,尖叫声此起彼伏,部落外面的羊圈里更热闹,不过狼群分工有序,几头狼守着羊圈,其他的狼在部落的帐篷里乱窜,人有打狼被狼咬伤,有些跑的快没有被咬到。   狼群发出阵阵嚎叫,这一场突袭没有持续很久,部落里的人很快就跑空了,什么都没拿,一片狼藉。狼群在羊圈里饱餐了一顿后,便霸占着那些帐篷睡觉休息。   白翳和冯玉被狼群的攻击性惊呆了,他们也想弄只羊腿来吃吃,也想找个帐篷睡一睡,可是不敢过去。大将军从那边过来,拖着一条小羊腿,白翳欢喜的揉着他的脑袋叫他乖儿子!   生了火将小羊腿烤了,大将军和小崽子啃着骨头,一顿饱餐后冯玉满足的摸着肚皮:“舒坦。”   “可惜没辣椒。”要是撒点辣椒,那才叫舒坦。   “辣椒?”   “就是吃完很辣的东西。”   “和姜一样吗?”   “不一样,两种东西。”   白翳已经很馋辣椒了,现下有个号听众,他便滔滔不绝的讲着各种辣椒的美食,还有辣椒那让人欲罢不能的味道,两人就在这留着口水的话题里,迷迷瞪瞪睡着了,崽子也挨着大将军睡的直翻肚皮,一点也不担心不远处的那些狼。   也不是白翳他们心大,比较是这阵子太辛苦了,各种马背上的颠簸,大腿内侧各种尴尬,一边骑白翳一边给马鞍做改良,等回去后铁定是个最佳版本,这亲身试驾什么的也是没谁了。   等一觉醒来,白翳猛的睁开眼,看见几只狼正试图靠近,就在他睁眼突然起身的时候,那几只狼似乎没想到他们会醒,转了一圈又走了。   白翳吓的一身冷汗,自己也是忘了,那些可都是狼。   过去从帐篷里翻找出一些吃的用的和布料,装在马背上的袋子里,还真是巧了,他们在最大的那个帐篷里面,找到张地图,收拾好,两人骑着马溜溜达达的,研究着先怎么走再怎么走,说来说去感觉都是数学问题,画几个点,不重复点然后连线。   这一路上白翳和冯玉带着后面的狼群突袭了好几个部落,估计那些人等狼群走了再回来,也是要搬地方了,而且只要狼群路过,羊和牲口肯定都不会留活口,损失惨重。那些牲口基本上就是他们的全部财产,一下没了,多半会儿都缓不过来,没了口粮也顾不上去打其他地方了。   有了上回狼靠近的案例白翳这阵子也不太敢睡死,毕竟现在狼很多,大将军就一只,小狼崽现在根本还不顶用的,这天他睡的迷迷瞪瞪,被大将军给弄醒了,醒来后看见几只狼蹲在不远处瞧着他,见他醒了就站了起来,白翳不知道那些狼要干嘛,不过看见远处有些狼很焦躁的走来走去发出叫声。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过去看看。”白翳说道,“可能吃东西卡住了?”他猜的,应该不会。   那些狼果真是来找他叫他过去的,他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一只母狼要生了,可是胎位不正,一只小狼腿出来,卡在那里。   母狼很痛苦,一边的几只狼来回转悠,白翳起身要回去拿东西,被狼挡住,狼眼露凶光,白翳没出现的哆嗦了一下,大将军过来冲着狼叫唤发出低吼,白翳可不想跟这些狼发生冲突,便叫冯玉把包袱拿过来。   白翳用酒消毒了自己的手擦干净,安抚了母狼几句,顺便撸了一下狼毛,挺扎手的,不过这经理也够回去吹了。母狼知道他要帮自己,便呜咽了几声。白翳将狼崽伸出来的腿给推了回去,手也顺势伸了进去,摸着宫腔里面的狼崽,手指顺着狼崽的脑袋摸到脖子,还好,没有被缠住,然后将他的身子在宫腔里转了个位置,脑袋朝下。   当然,里面可不止一只小狼崽儿。   他把手伸了出来的同时,带着小崽子的脑袋也往外,母狼回身看见了自己崽子的脑袋,便放了心,没一会儿一只狼崽就顺利生下来了,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这只母狼一共生了五只,白翳跟保姆似的一顿折腾,几只崽钻在母狼的怀里吃奶,母狼挨个舔舐着他们,白翳看着真是心生暖意。   当然,自从白翳给母狼接生过后,狼群和他的关系似乎变得奇妙了起来,但凡有狼不舒坦了,准保来找白翳,白翳觉得回去不止可以给人看病,但能当兽医了。   因为有了狼崽,整体速度都慢了下来,几只狼崽和大将军的崽子整天滚在一起,相处的非常融洽。 第一百三十二回 人都是自私的   萧锦毓这边由于那些寻衅滋事的外族杀几个人就跑,有些冲动的骑着马出去追,但基本不是伤就是死,等这边人手集结齐了,那边突然不来了,所以他们闲来无事,就四下打听情报。   基本上有将领等于没将领,萧锦毓趁夜色回去了一趟,结果得知白翳和冯玉骑着马带着大将军和崽子跑了,萧锦毓差点没急火攻心。   主要是白翳也没跟他交代,他一下就茫然了,不知道应该是找白翳还是留在这里。   “公子,这里的士兵不足为据,凭我们的要拿下这里,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彭良道,“但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这里是黎国的国境,我们在这安营扎寨的,不合适。”   “那些人并不都是黎国人,而且就算是黎国人,想的也只是安慰过日子,我倒是有个想法,”萧锦毓将人聚集起来,“不如我们将他们拿下,然后带着人奔西。”   “奔西?”祁永问,“公子觉得先生会朝西去?”   萧锦毓在地图上的某个地方用手指圈了出来:“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走,更不会瞎走。所以一定是去那里了。”   “可是,可是先生只带了冯玉啊。”   “还有一只狗。”   蜜汁沉默……   祁永是十分迷信白翳的,所以他挺起胸膛道:“先生一定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之前他不是起了一卦吗?一定是先生看出了卦象的端疑,但之前没说,是怕我们……怕公子担心。”   萧锦毓看着他,目光带着十足的警告,祁永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下意识的往杨槐的身边靠了靠,杨槐是个实在人,以为他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于是很坚定的看着他,并且搂着他的肩拍了拍。   萧锦毓放心了。   甚至想快点给他们举行婚礼。   萧大王这边带着人造反控制了这个临时组建的军队,并在周围设下了埋伏,按兵不动几日后,将又来突袭的外族人围个正着,这次那些外族人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抓了那些人,收了他们的马,还缴获了一些兵器,数量不多,但攒一攒这些可都是白来的。   白翳带着狼群一路来到西凉王城,王城的守卫看到那么多狼,早就吓的要尿裤子了。对付两三只他们不怕,可现在的狼群数量已经达到了百只之多,里面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狗。   守卫双腿肚子都打着颤,跑进里面去,白翳在外面,骑着马,看着这座异域的都城,和中原的王城不同,这里的城墙是用黄土黄转砌成的,电视里曾经讲过很多次神秘的楼兰国,还有被黄沙掩埋的很多消失的文明,此刻站在这里,内心的激动不加掩饰。   白翳看着这座都城十分的兴奋,嘴角都合不拢,这可比什么cos和搭建场景牛掰多了,虽然没有朋友圈可以分享,也不能照片留念发微博,但他身边还有个冯玉。   冯玉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除了大越以外的都城,他内心也是难以平静,稳定了一下情绪,他才和白翳说:“真没想到,在千里之外,居然能见到如此壮美的都城。”   其实他俩就是赶路这一路上见到的全是帐篷和木头石头堆起来的城,离开大越都那么久了,脑子里虽然还有印象,但其实已经不立体了,此刻再见到这么一个和自己生活环境完全不搭的王城,在配上这么黄沙遍野,烈日骄阳的景色,确实有一种壮士即将远征的悲壮之感。   白翳心里想起了一部很喜欢的电影,叫新龙门客栈,于是他看着这座城池不高的砖墙,憧憬的对冯玉说:“你说晚上咱们能坐在那个城墙上喝酒唱歌吗?”   “当然!”冯玉高兴的拍大腿,“这般无遮无拦的景色,月亮一定近在眼前,长月当空,一望无际,坐在那里赏月喝酒,吟诗作对,人生美事!!”   “吟诗作对就不要了吧。”   “那就作画吧!”   “……”白翳点头,“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给我画个十副二十副的,回家卖钱觉得畅销!”   守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其实里面还有大帐篷,只是比外面那些帐篷都大都结实,跟房子差不多。西凉王正在喝酒,见到自己的守卫如此失礼,简直生气,酒杯直接砸了过去,守卫的额头顿时头破血流。   “拖出去!”   “大!大王!外面,外面!”守卫听到自己要被拖出去砍头,都没了反应,只外面外面的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全。   西凉王站了起来,带着亲信来到外面,上了城墙,倒是没看到人,因为狼太多了,被吸引了目光,所以没注意到一边啃着干粮商量下一步咋办的白翳和冯玉。   西凉王也吓了一跳,周围有狼他知道,沙漠有沙漠狼,草原有草原狼,但一下来了这么多狼,他不免有些奇怪。   “难怪是前些日子打死了几头狼,它们过来寻仇了?”   小王子也手心冒汗,要知道落单的狼好对付,成群结队的狼聪明着呢,更别说这么多了,到了晚上很难说他们能活多少。   “父王,眼下要如何?”   有人给西凉王出主意:“许是来寻吃的,不如扔几只羊下去?”   西凉王觉得,可行,这些狼终归是畜生,吃饱了就走了。   “去办。”   几个人乌拉拉的下去了,没一会儿就弄了几只羊过来:“王,是杀了还是不杀?”   杀多不吉利,而且把活羊放出去,看狼群咬羊,多过瘾。   西凉王一想,便哈哈大笑起来:“开城门把羊放出去。”   小王子一听要开城门:“父王,这不妥吧,万一有狼进来……”   “那些个畜生,看见了羊哪里还有工夫想着进来,这么多狼,肯定是从远处聚集而来,走了那么远的路,肯定饿了。”   西凉王一挥手,几个人只能拽着羊去城门那里,有个人小声对另一个抱怨:“就你多嘴,万一开门有狼进来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想到吗。”   几人战战兢兢的把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羊知道外面有狼,一个劲儿的咩咩要跑,两人守着们,两人去抓羊往外送,狼群见到羊出来,也没急着扑上去,而是看着羊群横冲直撞的乱跑,众狼慢慢的调整位置,将羊困在中间,几人见一切顺利,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正要关门,突然一只狼从门缝里冲进来,咬住一个人的腿就往外拖。   其他几人一见那人被狼咬住了,吓的慌了手脚,那人喊着救命,西凉王在上面听见了,下令道:“把他丢出去。”   即便那人不停的说救救他别关门,可大王有令,再加上他们不想因为为了救一个人,而让其他的狼进来,于是几个人将那人推了出去,关上了城门。   狼咬着他将他拖出城门后,便松了口,众狼只是在他身边转悠,便去围攻羊群了,那人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冯玉自然没见过这样死人的场面,不解的问:“咬腿会死吗?”   白翳摇头:“不会,那人是吓破了胆死的。”   “这西凉王也太可恶了。”   “人都是自私的。”   冯玉看着白翳:“那先生,你……你……”   白翳点头:“放心,扔你没有成就感啊,等咱们进去了,我们就把西凉王扔进去!”   “……”不知怎么冯玉听了这话,心情居然有点低落…… 第一百三十三回 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西凉王在上面看的哈哈大笑不说,白翳拿着饼跟冯玉在一边也是没胃口吃:“你说他是看见我们了当没看见呢,还是真没看见?”   “应该是没看见吧,这人好生残暴,生生将人推出来不说,看着这幅场景取乐。”   “是啊,”白翳有点忧心忡忡,“千万别被他抓住了,总觉得要是被抓住了,我们的下场也会如此。”   冯玉觉得浑身疼。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在土城墙上看的兴高采烈的西凉王一招手,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片刻后,他们就知道西凉王那厮要干什么了。   有几个人被带上了城楼,白翳和冯玉就在目瞪口呆中,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人反手绑着,被西凉王丢下了城楼,狼群瞬间将那几个人活人围住。   虽说这阵子狼群只是咬伤人,并没有吃人,但不代表不会,只要有几头狼带了头,那些人就是尸骨无存。   可怜的冯玉生长在大越,从没见过如此野蛮血腥的场面,一时间居然吓得有点尿急,也是一个有才华的文人,眼下居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翳拿出从别的部落顺来的马鞭,骑着马过去,在地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狼群一下炸开,见是熟人,便在马身边转悠,有几只依依不舍的围着那几个瑟瑟发抖已经尿裤子的人。   城楼上的西凉王,这才看到,除了狼群,居然还有人。   他不禁睁大眼睛,从上往下看,虽然看不清骑马人的样貌,但是从身体的轮廓,可以看出是个出色的男子,年纪不大,但不是他们这些外族人。   “能看出那是什么人吗?”西凉王问身边的谋士。   谋士看着白翳那一身混搭,也是懵逼:“这,看不出,不过想来,这些狼群听他的话,王你看,狼群看他过来,都让开路了。”   西凉王颇为兴趣:“此人能驭狼?哈哈哈哈哈哈,都说狼是大漠草原上的神,哼,畜生而已,怎能和我们这些马背上的英雄想比?不过此人有这般能力,那真是奇了,若是能为我所用,哈哈哈哈”他甚至想到自己带着狼群一路进攻中原,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富丽堂皇的宫殿,似乎看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王跪在他脚边,祈求活下去的狼狈模样,“要为我所用。”   想到那般美景,西凉王冲着下面,用他们本族的话大喊:“喂!这些狼是你的?”   白翳抬头看着他,不回答他的话,因为听不懂,既然听不懂,白翳就非常恼火,脑子转了转,觉得不用普通话,他也想让西凉王体会一下,听不懂是个什么心情,于是,他用马鞭指着地上人,用英语问道:“这些人所犯何罪?”   西凉王果然是听不懂,他问身边的谋士:“他说什么?”   谋士也是要擦汗:“隔得太远,没听清。”   西凉王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游牧民族,手劲大的很,这一巴掌打的谋士半边脸瞬间肿了,眼睛产生了短暂的失明,脑袋里嗡嗡直响。   小王子看不下去,将谋士拉到一边,对他这个野蛮的爹说:“那人似乎说的不是西凉语,好像是外邦的语言,不如问问他会不会说我们的语言。”   西凉王看着白翳,哼了一声,叫小王子跟白翳交谈:“叫他上来,我愿意封他为谋士!住搭帐篷,给他最好的羊奶和羊皮!”   小王子背对着他爹,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冲白翳说道:“你会说西凉语吗?”   白翳不知道他说啥,便摇头。   小王子锲而不舍,又换了几种语言,最后用蹩脚的中文问道:“你懂中原话吗?”   白翳这才缓缓点头。   小王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对他爹说:“阿爸,他会中原的语言。”   西凉王生气了:“那些中原没用的人,会他们的语言有何用!让他学西凉语!”   小王子没理会他爹,他继续问道:“这些狼是你的?”   白翳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他指着地上的人问道:“他们犯了什么罪?”   小王子尴尬看了,看着那些瑟瑟发抖几乎晕厥的人,摇了摇头:“并无。”   “那为何要如此对待?”   因为他爹想啊。虽然他也劝说过,可是并没有办法阻止,他还是几个弟弟妹妹,但还小,他若不听话,西凉王可能以后会把王位传给别人,那他的日子,他几个弟弟妹妹的日子,必定不好过,除了忍他并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白翳这时虽然视力不好,但从这位少年欲言又止的态度,也知道这是个做不了主的。   他骑着马在狼群之中转悠了几圈,看似漫无目的,但狼群因为他的动作,自觉的分散开,还有恋恋不舍的,大将军带着几个崽子,冲着那几只不听话的狼狂吠,狼不再围着那几个人,有些狼甚至到了一边趴下。   他冲冯玉招了下手,冯玉骑着马过来,下了马,安抚了那几个人几句,将那几人带着离开了狼群中央,那几个人居然都是中原人,虽来自不同的国,但都说着中原话。   那几个人还没缓过来,只是看着冯玉和白翳不停的跪在地上磕头道谢,头都磕破了也不自知,好像不知道疼一样。   冯玉等他们冷静下来,才得知这些都是跑货的商人,在草原上被抓住,货被抢了,人被抓了回来当奴隶。   “就剩我们了,其他人都死了,都死了……”   他们说,这些西梁人将俘虏带回来随意驱使殴打,打死后将他们的头砍下来,身体用火烧掉,身体不完整,人的灵魂就不能得到神灵的庇护,就会被神灵抛弃,那样,那些人的灵魂就会留下来,继续当西凉的奴隶,只能留在这里守护着这位王城。   “放屁!”白翳听完只想骂人,“又特么不是故土守护个屁,即便也有亡灵,这样死的如此惨烈如此冤,留下来还不把这个罪魁祸首西凉王撕吧了,还给他守城?这家伙吃错药了吧,还是听了哪个神经病说的话。”   有个人说:“他似乎特别宝贝一本书,经常翻了看,他的谋士会翻译给他听。”   白翳心中一紧,又是魂魄又是传说的,该不会和大越城中那财主家取人生魂的事一个出处吧,但似乎有不太可能,上回回云梦山,他已经找到了他那个便宜师傅留下的东西,尤其时间比较紧任务急,他也还来得急全部翻看,而且那些个字他没办法全部识全,本想着回去后让萧锦毓给他当免费翻译……会不会,有些书被拿走了?还有谋士给翻译,那谋士会不会也曾经和云梦山有关系?   想这些有的没有也没多大用,看来只能进去再说了。 第一百三十四回 剁椒鱼头   西凉王看着白翳眼睛发红,透露出来浓浓的欲望让谋士眼珠子转了转,他家西凉王最大的心愿就是占领内陆,离开这蛮荒之地,在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寻欢作乐,眼下城门外这个神秘的男子,有着不同寻常的能力,西凉王想得到他的心情他太能理解了,可是,一般的能人异士都会有点怪癖,而且也独,怎么可能轻易被别人所用。   所以,要好好想想办法,如果能想一个妙计,让西凉王成功收了这人,自己这岌岌可危的地位,也能保住。   没错,若让西凉王自己想出办法,或者下面这人主动投靠过来,那就没他这个谋士什么事了,他可不想死。   “王,此人既然能驭狼,想必其平日起居生活,那都是和狼群在一起,这样的人,性子也如同野兽一般,喜怒无常,残忍万分,可一旦掌握了他的弱点,肯定能顺利的收服他,就像,驯服狼一样。”   “哦?”西凉王听了这话,显然十分感兴趣,将目光凝聚在谋士身上,“你有好计?”   谋士见西凉王又把他当回事了,心里十分满足,笑道:“其实,动物比人简单,只要满足他,他们就会乖乖听话。”   西凉王点头,表示同意,马圈里还有他刚刚驯服的野马,刚开始那么烈的性子,鞭子加匕首,还不是乖乖的了。   谋士见状,继续说道:“食物,财宝,美色,总有一个,是他喜欢的。”   “就这样?”   谋士点头:“就是这样,或者,他也许,都喜欢。毕竟常年生活在野外,享用这些东西的机会也不多。”   西凉王哈哈大笑,拍拍谋士的肩:“你很好,很好!”   谋士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他知道人贪婪,其实动物也贪婪,所以,下面那个人,肯定也是贪婪的,只不过每个人贪婪的限度不同罢了。   不喜欢美女,也许是美女还不够美丽。   不喜欢财宝,也许是财宝还不够诱人。   不喜欢食物,也许是食物还不够丰盛。   总之,任何事都会有个度。   西凉王似乎有所打算,谋士说:“不如先讲那人请进来?”   “本王也有此意,可是,他这些狼……”   “狼在外面,我们不放心,他肯定也不放心,但是都放进来……不如放一半?这样数量没那么多,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放心,我们也,也放心。”   小王子听了谋士的话,吓的额头冒汗,忙说:“不可!阿爸,这些可是狼啊,就算只进来一半,那也是狼群,我们的那些牛羊,岂不是都被会狼群吃掉!”   “傻儿子,他会驭狼,可以叫狼不要吃我们的羊。”   “……”小王子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可那些都是狼,就算再听话,也是狼。”   西凉王对他这话十分不满意,觉得他儿子十分懦弱,他手一指:“你看,那些狼在他的训练下,还不是跟狗一样。”   看着狼崽子和自己崽子的大将军,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   白翳在下面看着他们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已经没耐心了:“他们在干什么呢。”   冯玉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眯着眼睛说:“可能在想,怎么杀了我们吧。”   “杀了我们?不是应该先谈判吗?我想了好多词,用不上了?”白翳惆怅,“我还想进去看看呢,什么亡魂啊头颅啊,怎么也要好好处理一下吧。”   “先……先生,你不害怕吗?”   “又不是我杀的我怕什么。”   话音刚落,起了一阵风,吹动了白翳的头发,白翳突然打了个激灵,有点感觉怪怪的。   嗯,十有八九是萧锦毓发现他跑了又发飙呢。   亦或者,是里面惨死的亡魂,知道他要进去替他们好好安葬,而表达的感谢?   总之白翳觉得,自己行的正站得直,就算里面真有亡魂,一定会帮助他灭了西凉王。   但这并不是灵异小说,所以,白翳随便怎么想都行。   西凉王在上面喊话,请白翳进城休息休息,修整修整。   刚才被白翳救下的人立刻担心的对白翳叫唤:“别进去!他不安好心!”   西凉王耳朵尖,被他听到后他很不高兴,从一边的侍卫手里拿出弓箭,不等人反应就射了出去,白翳再快也没有弓箭快,他也只来得急让马踢了那人一下,箭还是射中的那人的腿。   “这人太坏了!”冯玉气的不行。   白翳点头:“我真佩服你,这时候还能文绉绉的,要我说,这人是真他娘的垃圾。”   “……”   白翳下马检查了下那人的情况,还好,他和冯玉,还有另外几个人合力把受伤的人弄到了马上,他问西凉王:“我们进去,我的狼怎么办?”   西凉王手一挥:“城里虽然很大,但这么多狼,不够放的,不如你带一半进来,其余的在门外守着,我们会给他们喂食,不过,你要让你的狼群听话,不要捕食我们的羊。”   白翳为难的撇撇嘴:“行吧。”   见他答应了,西凉王很高兴,忙叫人开城门,谋士忙道:“王,美人美酒和财宝,要赶紧准备出来才是。”   “对对,”西凉王吩咐他,“去把我那些美人都叫来,财宝搬出来,美酒羊肉,统统都拿出来。”   谋士应下,离开了两步,停了下来,又折了回来:“王,这,您那些美人,都是女的,万一……这万一,他不喜欢……”   西凉王一听,明白了,不知道外面那人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我这身边,也没有少年,这……”   谋士也沉思了,不过他很快就抬起了头,将目光投向了一边沉默的小王子,西凉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一亮:“我的孩子,现在是你出力的时候了。”   小王子手抖得厉害:“阿爸,我是你的儿子啊。”   “现在是为了整个西凉!等阿爸占领了中原,成了天下的王,那天下还不是你的!这也有你的功劳啊!”   谋士也对小王子说:“是啊王子,以前都是王照顾你,现在是你还给王的时候了。”   小王子又气又伤心,简直无法想象,他的父亲居然想把他当做礼物先给城外那个男人?还是跟他阿爸的姬妾一起,他可是小王子啊!   “大局为重,这等小事,你居然如此计较。”   “这哪里是小事!!!”小王子咆哮出声,气的脸色惨白嘴唇都不自觉的抖着。   白翳和冯玉已经进了城门,大将军跟在他的身侧,狼群在他身后,有条不紊,可是开城门的人已经吓的尿了裤子。小王子的吼叫被白翳听见,白翳啧了一下对冯玉说:“这人忒不是东西,连垃圾都是,是垃圾渣滓。”   西凉王不再理会小王子,谋士将小王子推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五回 愚昧   进城门之前,白翳和冯玉都用布巾将口鼻遮住,毕竟他俩长相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种,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容易被轻看,所以用这样的方式增加神秘感。   而刚才在城楼上,西凉王那些人也没能瞧清楚白翳和冯玉长啥样,反正不管长啥样,西凉王只对他的能力感兴趣。   于是白翳十分装逼的就进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半的狼群,那也有七八十只。   小王子被推过去,西凉王十分自豪十分骄傲的介绍着,这是自己的儿子,现在他西凉王把自己的儿子献出来,给白翳享用。   白翳看着小王子铁青的脸,眼皮子抬了抬,对西凉王说:“在这儿享用?这儿貌似是你们的城门。”   西凉王哈哈大笑,带着人往他的大帐篷走。   小王子被迫走在白翳身边,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让白翳以为下一秒他就会撞上石头自杀。谋士在一边用中原话介绍着西凉国里面的风土人情,一边颇为自豪的让白翳看这看那。   其实都是一个大帐篷一个小帐篷,很多人站在帐篷前,冯玉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抽了一口气,伸手拽了拽白翳的袖子,白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硕大的帐篷顶上,似乎是个什么东西,看冯玉眼神里充满的难以置信和恶心,他直觉不是啥好东西,再仔细瞅了瞅,好像是一个风干的人头。   “……”这么奇葩的风格也是要命了。   西凉王察觉到白翳的视线,自豪的说了一串话,谋士翻译道:“那就是我们伟大的西凉王的帐篷,上面插着的,是原本这片土地的控制者的头颅,他成为了我们西凉王的俘虏,被我们西凉王永远的钉在了上面,看着我们伟大的西凉王将这片土地永远统治下去。”   不止帐篷顶上,一边插在地上的杆子上面,也赫然是一排人的脑袋,如果只有顶上一个,不看也就罢了,可这么大咧咧的一排摆着,样子十分吓人,这样的阵势也是搞不懂了。   简直就是神经病,人死了就死了,还怎么看,无非是控制者为自己的残暴找借口罢了。不过结合之前那些人说的,恐怕就是根据小本子上的记载搞的。   白翳不再看那些风干狰狞的脑袋,只是问道:“不会臭吗?”   “……”谋士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西凉王虽然不太懂中原话,但也知道白翳问了个问题,他的谋士没有回答出来,他问谋士白翳说了什么,谋士不敢说呀,毕竟回答不出问题,就显得自己十分无能,于是慌忙回答白翳:“不臭。”   “怎么会不臭?”白翳说,“人活着的时候,人体有一整套免疫机制,可以杀死任何侵入人体的微生物,而死之后,杀菌的机制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具有糖、脂肪、蛋白质构成的有机物,这些有机物暴露在温暖潮湿的环境中,会很快被自然界的微生物所侵入,以其做为食物将其消化分解,在利用其中营养成份的同时,将其代谢产物排泄出来,而这些代谢产物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有恶臭气味的。这里虽然干燥,但是新鲜的头颅风干也有个过程,总是要臭几天的吧。”   谋士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大部分他都听不懂,只能讪讪的笑了笑:“这位英雄真是厉害。”   跟着白翳身边的小王子嘲笑般的冷笑了一声,西凉王问谋士白翳说什么,谋士叽里咕噜说了两句,随后小王子说了一句西凉语,虽然白翳听不懂,但看到西凉王大手一挥把那个谋士扇倒在地上,其中八卦也能猜中七八分。   谋士脸肿了个半边,吐了一口血吐沫,狠狠地瞪了小王子一眼。   谋士跟在西凉王的身后,白翳放慢脚步,假装欣赏风景,等跟前面拉开距离后,才问小王子:“你很讨厌那个人?”   “那人是个混蛋。”   白翳又问:“谁?那个挨打的,还是那个打人的。”   小王子想也不想:“他们都是。”   “那个是你的父亲吧。”   “呸。”小王子不再说什么。   白翳看着前面的谋士,回过头来用很暧昧的眼神看了看自己,又用心灾乐祸的眼神瞅了瞅一边的小王子,白翳问他:“你父亲把你送给我了?谁的主意?那个人的?”   小王子没有理会白翳,十分的不甘心也十分的怨恨。   白翳和冯玉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进了大帐,狼群堵住了入口,谋士有些腿软,带着笑对白翳说,让他把狼群叫到一边去,不然一会儿不好上菜。这个任务当然是大将军的,白翳拍拍大将军的脑袋,让他去干活,狼群散开,留出了一个通道。   西凉王眼里留出赤裸裸的欲望,对狼群的,对白翳这种能力的。   由于说话都要翻译,之前谋士的翻译比较缩水,所以翻译的工作就落在了小王子的身上,白翳得知小王子名叫邑康,知道了他的母亲是西凉王哥哥的原配,哥哥死后西凉王霸占了哥哥的妻子,生了几个孩子因为受不了西凉王的暴行自杀死了。   酒和肉被穿着很少的女性端了上来,冯玉羞的不行,眼睛使劲瞅着自己面前的桌子,不敢乱动,白翳倒是无所谓,西凉王让那些女人坐在白翳和冯玉的身边,伺候他们喝酒。   但他们都遮着布巾,于是他用西凉话说了两句,那些女人便伸手遮掉了他们遮脸的布巾,动作很快,都来不及捂。   小王子看着白翳的脸,瞬间有点呆,倒不是别的,上次他偷偷乔装打扮去了一趟贸易区,买面油和唇膏的时候,见过白翳,那时候白翳虽然比现在清雅许多,但这张脸他不会认错。   显然,两人的样貌让西凉王也眯了眯眼,打死他也不信这两人是一直和狼群生活在一起的人。他冲谋士使了个眼色,谋士接着再那些下酒菜的由头出了帐篷。   白翳拿起酒杯,冲西凉王举了举,用酒杯挡着嘴,小声对冯玉说:“有种不好的预感。”   冯玉拿着酒杯附和:“是啊,你这张脸辨识度太高了。”   小王子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话,思量左右,还是什么都没说,片刻后,谋士又进来了,白翳注意到,他和西凉王交换了一个眼神。   晚上白翳和冯玉被安排住下,两人思量着眼下这般应该趁着半夜跑出来还是怎么的,商量半天也没个结果,后半夜,小王子跑过来遛进了帐篷,白翳看着急匆匆的某人,问他什么事。   “有人认出你了,阿爸想进攻中原,他的副将骁勇善战,那人替阿爸打前锋,条件是抓到你后你归他,现在你自己跑进来,阿爸听了谋士的话,说要用什么法子把你驭狼的本事转移到阿爸身上,再把你送给副将。”   小王子不带停顿说完了话,很着急,白翳就不懂了:“我自己的本事,用什么法子能转到别人身上?”   “不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都试那个谋士想的。”   “他是不是有一本书?”   “是。”   白翳摸着下巴,想着怎么能把那书给弄到手看看。 第一百三十六回 英雄救美~   可能是从重生穿越到这里,一直顺风顺水,即便会有一点小危险,但都为老天爷这个亲爹,或者萧锦毓这个大王给挡住了,导致白翳同志已经没有了什么危机感,甚至十分的心大。   小王子在他屋里急的跳脚,可白翳困得直打哈欠。   他要睡觉了。   小王子抓狂的问他:“你不担心吗!”   白翳看见那羊毛垫子,就浑身发软了:“担心什么?你爹还要用我,就算真要把我身上的能力转移到他身上,总要做点准备吧,仪式什么的,做做样子也要弄一下吧,总不来直接过来抓我,把我杀了,这样根本转移不了好吗,傻子都知道什么咒语啊祭坛啊祭品啊,先睡一觉,明天再说,”之后觉得可能小王子过来高密,八成已经被西凉王发现了,再回去估计会被打死,“你就在我这里将就一夜,养好精神,明天再打算,我外面还有狼守着,不会有问题的。”   小王子心里惴惴不安,虽然西凉王是他爹,虽然有时候他爹心情好的时候会对他不错,可很多很多事,他爹都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商品一般,能用则用。   他在白翳的帐子里躺下,冯玉倒是强忍着打起精神盯着他,似乎对他的行为并不放心,十分提防。   小王子叹了口气,爬起来出了帐子。   冯玉也没能坚持多久就睡着了。   事实证明西凉王要的只是结果,中间的过程他一点也不想等,他甚至用药涂在羊群的身上,引发的狼群的野性,狼群将羊撕咬分食,西凉王找人将白翳的帐篷围住,把白翳冯玉抓了起来。   白翳揉了揉眼睛不明所以,被压住大帐后,看到狼群血腥的如同失去理智的恶兽,将羊扑到,咬死,扯烂。在城外的狼群听见城里的骚动,闻到了血腥味,也嚎叫起来,在深夜里十分的瘆人。   白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   他也不是没见过狼捕猎,但从没这样过,而且,这么多羊,很多都没有吃,只是咬死,更何况周围还有人走动,这些狼就跟没看见一样,眼里只有那些咩咩叫的羊,所以很不对劲。   “先生,这些狼怎么了?”冯玉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些日子里,他一度觉得他家先生真会驭狼,也一度觉得这些狼十分有持续,有自己的规则,眼下的一切,显得很不真实。   “不知道。”   压着白翳和冯玉的人狠狠推了他们一把,白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一头狼从他眼前跑过,看都没看他。   冯玉担心的跪在地上查看白翳的情况,却被人抓了起来往前推,嘴里还说着什么,骂骂咧咧的,总之不是啥好话。   白翳缓了缓,起身说道:“感觉像中邪了,应该是被下药了。”   此时后悔自己太过大意了,完全没想到西凉王会这么简单粗暴。   他俩被压进了西凉王的大帐,西凉王见到他们脸上不善,说了一堆话,谋士翻译着:“你们的狼吃光了我们的羊,我们王很生气,你的狼都听你的,我们王觉得,这是你的命令,是你对我们西凉王的蔑视。”   “你哪儿人啊。”白翳问他,“师从何处?西凉话跟谁学的?中原话是母语?”   谋士也没回答白翳,因为这一切不过是他给西凉王出的主意,西凉王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抓他来不过是找个理由,做一点想做的事罢了。   于是他对西凉王说:“他在藐视你,我的王。”   西凉王将杯子摔在地上,青铜的酒杯一砸一个坑,白翳庆幸,还好没砸自己身上。   谋士此时又转头说:“如果你主动认罪,承认错误并补偿,那我们仁慈的王便会宽恕你,不然,呵呵。”   呵个毛,说话和不说话有区别吗。   冯玉气的脖子上青筋都起来了:“你们这群野蛮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明是你们把我们的狼给弄坏了!”   谋士一乐:“好好看看你们是在哪儿,想要不受罪,就乖乖听话,不然,”他指了指帐顶,“你们很快就会和上面那位去作伴了。”   白翳哈哈一笑:“作伴?你是傻吗?他都死了多久了,还能在奈何桥上等着我俩?就算我们真遇上了,他认识我们?啊,不过也不好说,本来他是想在下面等你们的,结果知道我们是被你们杀掉的,一生气跑上来找你们算账,啧啧,想一想无头鬼,没眼睛又看不到,所以碰到谁就杀谁,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你们……“   “闭嘴!”西凉王大吼了一声,然后问谋士,“现在就开始!”   谋士嬉皮笑脸的点头应和,白翳这才感到真的是不妙啊,便问:“要干什么?”   谋士没理他,一边有人递上了刀,白翳这才知道怕了……   冯玉挣扎了要过去保护白翳,可是被人从后面压着,他喊的声音都劈了,可似乎他越惊慌失措,西凉王就笑的越开心。   这人真是变态啊。   “要杀我?杀了我就能完成你们所谓的转移了?”   “少废话!”   “我不多说几句怕最后我死了,也没成功,最后你也要死,我是在救你,你居然不知好歹?”   “真的有转移的方法?”谋士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忙又问,“你会?”可又呵呵一笑,“就算你会,你也必定不会说的,先把你杀了,死人是翻不出花的。”   白翳心怦怦的跳的厉害,虽然他是医生,总给别人看这看那的,但他最怕疼了,现在看这人的模样,恐怕也不会让他死那么痛快,但他也不甘心啊。   “我知道你有本书,能不能给我看看,万一书上说的不对呢。”白翳想抢救一下。   “想都别想!现在就送你上路。”   “我们是不是有仇?我根本不认识你。”   刀越来越近,谋士提刀便要砍,冯玉声音卡在嗓子眼恨不得自己提白翳死了,此时一个人冲过来握住了刀刃,这人气冲冲的质问西凉王:“明明说好的把他给我,为什么要杀了!”   西凉王一摊手:“美人有的是,何必盯着这一个,此人杀了对我有大用,以后我赔你十个!”   小王子也冲了进来急的说话都不利落:“那人根本就是瞎说你居然信他这种胡言乱语!”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行呢。”   你真是永远叫不醒一个沉睡的人,白翳也不知道咋办了,后悔吗?后悔了,还没跟萧锦毓洞房呢,还没活到九十九呢,还没看着萧锦毓统一天下呢……咦,萧锦毓说过要统一天下吗?   反正就是挺后悔的,遗言还没交代呢。   不过他既然能穿越过来,不会真死这了吧。   白翳心里从阿弥陀佛念叨观音菩萨,最后一直在念萧锦毓的名字。   就这么不甘心赴死的时候,外面一阵骚乱,一群人不但闯了捡来,更是一刀直接了断了拿着刀还没反应过来的谋士,谋士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白翳被人拎了起来一把抱住,然后,是那个熟悉的口气。   “你呀,一分钟看不住就惹事。”   “……萧锦毓?”   “你说你离开我怎么办?以后乖一点别瞎跑了。” 第一百三十七回 占领西凉   压着白翳的人倒在地上,白翳没去看人是不是还活着,他只是诧异萧锦毓居然来了,还这么及时,萧锦毓将白翳从头到脚好好看了一遍,之后看着地上的几个人,手抬起来做了个手势,地上那些半死不活的人就被人很迅速的拖了出去。   小王子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没缓过神,站在一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看到有人杀了进来,白翳被救了,他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这些人是来对付他阿爸的,他又心情很复杂。   西凉王残暴,对他好坏完全看心情,加上之前毫不犹豫的听了谋士的话将他作为礼物准备献出去,还有他阿妈当年的经历,他对西凉王很不满,心里十分怨恨,可血缘上毕竟是他爹。   小王子不止自己应该做什么,只好原地不动静观其变。   谋士被捅了一刀,还没死,躺在地上抽搐着,手直愣愣的伸向西凉王的位置,似乎想让他救救自己,西凉王见有人居然不声不响闯了进来,还杀了自己的人,十分恼怒,站起来指着萧锦毓恼怒的叽哩哇啦说了一堆,可是萧锦毓和白翳听不懂,能翻译的谋士现在还躺在地上。   萧锦毓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余光瞟了一眼西凉王,然后继续仔细端详白翳,责怪他瞎跑,总叫自己追:“辛亏我及时赶到,不然你怎么办?”他大力的抱住白翳,下巴在他的颈窝蹭了几下,“刚才真是……”   到底最后是没说出口,萧锦毓只能将要说出口的话都化成一声深深的叹息。   两人在这里深情相拥,西凉王在那上蹿下跳,小王子一会儿看看他气急败坏要拔刀的阿爸,一会儿看看在那儿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更迷茫了。   西凉王力气很大,耐力很好,但近身战就远远不如中原的将领了,祁永杨槐等人,见到白翳平安无事,都松了一口气,西凉王很快会他们伸手利落的降服。   两人压着西凉王,萧锦毓走上了大帐前面的座椅,伸手拍了拍垫着虎皮宽大座椅的椅背,西凉王还在说着什么,他问白翳:“他在说什么?”   白翳摇了摇头:“听不懂,”他看见杵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小王子,心里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小王子是作何打算,他冲小王子点点头,问道,“他在说什么,能不能帮我们翻译一下?”   小王子倒是不怕白翳,但对身边的萧锦毓十分忌惮,他看了看他阿爸,说道:“他没说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哦,”萧锦毓点头,“那就是在骂我们了。”   白翳点萧锦毓的阅读理解点个赞,虽然西凉王不好,但小王子并没做错什么,当然,如果他要帮西凉王逃走或者做些什么的话,那他必定不会放过他,毕竟他不能让自己的心慈手软害了萧锦毓一干人等。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白翳问萧锦毓。   萧锦毓仰头看了看这间大帐:“先把那些人头处理了吧。”   白翳点头:“那就火葬吧。”   冯玉揉着肩膀问祁永:“我们的那些狼怎么样了?”   “你们的狼?”祁永回道:“之前进来的时候看到狼群吓了我们一跳,但是听见城里有狼叫,外面的狼群焦躁不安急着进去,我们进了城,看见不少死狼。这些狼帮了我们大忙,本来以为会有些困难。”   毕竟相处那么些日子,冯玉听到有狼死了,心里一阵难过,反正现在也不需要他做什么,白翳有大王陪着,他急忙出了帐子,结果入眼了便是很多狼的尸体,活着的狼在尸体旁边难过的嚎叫,因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冯玉生生从这些声音里,听出了哀伤的味道。   那些狼七窍流血,死状十分凄惨,白翳检查了一下,便知晓这和西凉王在羊身上下的药有关,还好那几只小狼当时没让他们进来,躲过了一劫,小狼们十分难过,大将军一直在那里舔舐着他们的毛,他的小崽也在安慰着小狼们。   白翳过去揉了揉大将军的脑袋,大将军呜呜的叫唤了几声,回头交代冯玉:“好好照看他们。”   “嗯。”冯玉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抱怨道,“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白翳沉默。   在西凉王眼里,羊和狼都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它们的死活跟西凉王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加以利用,不管死的时候是否痛苦。就像他也想利用他儿子一样。   想一想,人为了达到目的,都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只是有些人比较血腥,不考虑后果,有些人比较顾忌,有所考量。   “大人,这些狼……怎么办?”冯玉哽咽的问。   白翳叹一口气:“烧了吧。”随后他又提醒祁永,“看着一点,这些狼和羊都被西凉王用过药,千万别让人偷去了,以免误食丢了性命。”   “是。”   小王子的几个兄弟姐妹被带了过来,其他企图反抗的西凉人被萧锦毓带来的人纷纷拿下,整顿不是件容易的事,萧锦毓花了两天时间才清扫完,白翳好奇他哪儿来这么多人,萧锦毓告诉他,他们将那只东凑西拼的队伍收编了。   “啊,那贸易城呢?”   “归我们了。”   那是不是要打仗了?   白翳想问,但没问出口,打仗他又不在行,这个心就不操了,想必萧锦毓有自己的掂量。   在一次站在城楼上,俯瞰周围的苍凉,一边吹风摇摆的大越旗帜,在大越旗帜的旁边,是一只狼的图腾旗,这次狼群功不可没,萧锦毓认为,不管是不是白翳真的有什么神力,都应该好好感激狼群,所以他下令将狼奉为大越的守护兽。   剩下的狼群已经离开了,大将军的崽子非常舍不得那几只狼崽,来回的奔跑叫唤,场面实在感人,但白翳也不能将狼崽留下来养着,这样让人家骨肉分离也不好。   大将军带着崽子跟着狼群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萧锦毓调侃道:“你看看,真是个没心肝儿的家伙,就这么跑了。”   “人家这叫送君送千里。”   “是是是,送到家门口然后再回来。”   好在大将军还算给面子,晚上带着崽子终于回来了,白翳这才安了心睡下,萧锦毓说他这是担心被自己嘲笑白翳气的差点把他踢下床。 第一百三十八回 不妙哟   “已经传书信回去,不日军队就会过来接管这里。”   “嗯,”白翳点头,问他,“那之后我们是回大越还是去哪里?”   “回去吧。”   “好,”白翳笑着附和,“我也想回去了。”   萧锦毓捏着他的鼻子:“还以为你要再到别处游玩。”   “我哪有那么不识大体,你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我要好好做你的有力后盾。”   “又说稀奇古怪的话。”   白翳和萧锦毓临走的那日,小王子过来送行,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小王子,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安已,顺便给他几个兄弟妹妹把名字也换了,他们土生土长在这里,也不愿意离开,萧锦毓便允了他们,前提是别有什么歪念头,小王子似乎比以前快乐了一些,但有时候也会发呆,白翳没去问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后悔,很多事原本就是没有原因的,血缘和道德面前,本就是一个难过的砍。   至于西凉王是死是活,白翳更懒得问,不过他宝贝的那本小册子,倒是从谋士的帐子里搜了出来,亏白翳还惦记半天,结果是一个民间小话本,上面的事灵异古怪,全都是瞎掰的,就像现在想象力特别丰富的小说。没想到这人居然当真的似得,那个西凉王也信,太奇葩了。   将小册子丢在一边,白翳兴趣缺缺的,嘴上吐槽着这些没脑子的人,萧锦毓一边附和一边哄着他高兴,见白翳乐,他心里倒是打着鼓,大越那边有个和翳儿一模一样的人,那人倒是嘴硬,什么也不说,也不知道到底和翳儿有没有血亲上的关系。   萧锦毓只是希望不管事情到底如何,白翳都不会受到伤害。   之所以没对那人动刑,是因为他有一张跟白翳同样的脸,如果要用刑,看着那张脸,萧锦毓真下不了手,但白翳这次跟他一起返回大越,人在身边,就没什么顾忌了。   不过这是萧锦毓还没跟白翳讲,他怕白翳突然又萌生什么想法。   拿下西凉就跟做梦一样,白翳到了贸易区,看见贸易区站着的都是大越的士兵,周围插着的也是大越的旗,里面一切一改往日的散乱,他才有了些真实感。   “拜见大王,白大人。”彭良单膝跪地行礼,其他的士兵见状也哗啦啦跪下。   白翳在外面野了那么久,有些不习惯这阵势,萧锦毓护着他到了小院稍作休息,准备歇一晚,换成马车再出发。   回到自己地盘,白翳有点飘飘然,泡在浴桶里拿着布巾擦身上,十分怀念洗浴中心的搓澡服务,正想着,手里的布巾被拿走,抬眼一看是萧锦毓。   萧锦毓刚洗完澡,头发随意盘着,身上换了干净的中衣,他挽起袖子撩了水擦着白翳的后背:“寡人帮你。”   白翳从善如流的趴在桶壁上,学着萧锦毓的口气命令道:“好好擦用心擦,擦不干净等着受罚。”   “是是是,敢问白大人,想怎么罚寡人?”萧锦毓笑着配合。   “先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哪样?”   白翳啧了一声回头,看见萧锦毓调笑的眼,又脸红的转过来:“好好擦,不准废话!”   萧锦毓忙点头应和:“是是是。”   那模样那口气那表情,别提多狗腿子了。   白翳趴在桶边咯咯的笑,后背随着笑声起起伏伏,一堆蝴蝶骨颤啊颤的,颤的萧锦毓心肝儿都颤了:“翳儿。”   就这声音这口气,白翳闭着眼都知道这家伙起反应了,毫不留情的给他扣上了流氓的名头。   流氓同志倒是没进桶里,因为桶只能容纳一个人,但他把白翳抓过来,爪子伸到水下面,将人好好折腾了一番,折腾的白翳气喘吁吁的射在水中,白白的一缕一缕,缓缓在水里悠悠荡荡,诉说着刚才如何如何,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沉了下去。   将人捞出来擦干,报上床塞进被子,萧锦毓才叫人进来将桶收走,白翳用被子捂住脸,太丢人了,一会儿打扫的人看见桶里的东西,他天师的形象算是毁的妥妥的。   恼羞成怒,伸脚踹某人,某人矫捷的抓住他的脚,舔着他的脚丫和脚心,最后在白翳受不了快骂人的时候,把他的脚丫子放在自己的硬挺上,让白翳一肚子的话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舒服固然是舒服,每次爽的魂儿都要飞了,正因为感觉魂儿飞了,所以又感觉每次跟萧锦毓这样那样,都跟死了一次没分别。   有时候白翳暗搓搓的想,其实这样就挺好,不用做到底就很舒服了,而且本来男人没有交/欢的生理通道,那里弄多了万一括约肌松弛怎么办,他真不想还没老呢就要穿纸尿裤了,更何况这里根本没有纸尿裤!   至于发明创造,总不是等某天他纸尿裤做成的时候说,是因为要和萧大王ooxx以防外一所以给自己准备的?   想想都没脸。   转过身,正对上萧锦毓的双眼,顿时他就将自己溺毙在了这一汪深情里,可能只有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能达到灵与肉的结合吧,感受灵魂伴侣的那种悸动……   “翳儿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现在在床上,萧锦毓都用我这个字,白翳莫名觉得没了点成就感,毕竟用寡人的时候,白翳觉得自己在嫖大王……莫名的成就感   “没有。”   萧锦毓用手指梳理着白翳的头发,白翳问他:“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有事想告诉我?”他一下坐起来,“你要是现在跟我说你回去要娶老婆,我就叫你好看!”白翳眯起眼睛,声音冷冰冰的问道,“不会是已经娶了吧,就等我回去见过王后大人了是吗!前几天你还说要我做王后,现在居然就当渣男了!”   “翳儿翳儿!没有的事,你别生气,不是这事。”   白翳实在冷静不下来,换了几口气,才准了他开口:“你说,不过小心点儿。”   “是,是!”萧锦毓陪着笑,禀报他的王后大人,“是这样的,上回你遭遇埋伏,下落不明,我找了两天都没找到你的踪迹,可后来有人在医馆看到你去治伤,便有识得你的将士把你带了回来。”   “什么?”白翳皱着眉,话他都听的清楚,可怎么就不明白了,“看见我?怎么可能!!我……”突然,他恍然大悟,“有人假扮我!!”   “不是假扮,”萧锦毓小声道,“几乎一模一样。”   “那你……”   “我认出来了,他不是。”萧锦毓很得意。   白翳好奇了:“你都说了几乎一模一样,那你怎么分辨出来的?”   “你腰间有颗小痣,他没有。”   看着萧锦毓得意求夸的脸,白翳呵呵了一声。   萧锦毓顿时觉得,好像有点不妙。 第一百三十九回 中午吃的小炒肉   劝别人的时候都会劝着呢,什么道理都能摆得出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果对方还想不通,甚至会丢一个无理无闹的flag,甚至会想,自己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结果事实证明,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取闹的程度还是不一样的,毕竟白翳是男人,不能太矫情,而且本来也没什么的事,讲道理,就萧锦毓能认出来冒牌货,他都应该夸夸他。不过奈何小肚鸡肠犯了,背过身给萧锦毓一个好冷的背影。   萧锦毓心里直突突,毕竟吧,不管是闹也好骂也好的,好歹是说话了,就算发脾气,也可以哄,这样不发一言的,叫他真不知该怎么办,他也没有哄人的经验,从会哄人到现在,也只哄过白翳一人,现在这情况,真有点束手无策。   “翳儿。”萧锦毓贴过去唤他,“我也没曾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加上心里担忧万分,一看见是你回来的,自然不会多想,而且,走脏成那样了,肯定要给人洗洗吧,想你这么爱干净的人。后来看到他后背,是他在沐浴……当然,我就看了一眼就发觉不对了,他……虽然跟你一样,但始终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你平日里待我唤我的口气,还有那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开始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总之,我很快就认出来了,别人都没认出来!”   “其实我应该夸你。”   萧锦毓很识趣,毕竟是当大王的,他摸着白翳的后背说道:“夸就不用了,只要翳儿不生气就好。”   瞧瞧,多会说话。   白翳倒不是生气别的,就是有个人在萧锦毓跟前脱光衣服给萧锦毓看,想到这个他就会不舒服,十分恼火,可这确实不是萧锦毓的错,如果有一个跟萧锦毓长一模一样的人,八成他也会懵。   所以,都是那人的错。   “跟我说说。”   “说什么?说那人?”   “嗯。”   “不说了,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萧锦毓将他抱进怀里,“只是,还不知道如何处置他,还有,他从何而来,假扮你又是为何,他后面可有人,目的又是什么。”   萧锦毓说话声音很轻,在夜深人静里,那声音几乎都没入了耳中,耳膜轻轻震动,有些发痒,萧锦毓的声音很好听,用来说情话一定是最动听的。   白翳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想我会会他?”   “毕竟事情太过蹊跷,我问过御医,虽然现在生育过双生子的妇人并不多,但不表示没有,世上如果真有两人一模一样,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双生子,如果他真是你的兄弟……”   白翳心道:就算真是双胞胎,我也真不认识他啊。   “就算他是我兄弟,也不能假扮成我的样子接近你啊,而且他连你和我的关系都知道,想必一定有奸细,你有没有查?”   萧锦毓点头,白翳却没再问。   能知晓这些私密事的肯定是白翳贴身的人,而这些个身边伺候的,春桃儿和春杏儿,他是到现在都没听人提到,也没再见过,所以也不用问了。   这世上也没什么‘为什么’和‘凭什么’,不管做什么事,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白翳盯着床顶,想着要不要睡着了后呼唤一下白翳真身,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兄弟,如果真是他兄弟,又刚好是个坏人的话,要不要大义灭亲。   可,上次那个白翳说,再也不来了……   靠!   总觉得就是因为真身早就知道了这狗血的剧情,又不能对血亲痛下杀手,所以才临阵脱逃,用了什么招魂换魂的法术,把他给搞过来了。   这样的可能性最起码有88.8888%!   “如果他是反派派来的,你说他的主子有没有可能是你那位兄弟?”   “哎,也不知道为何,要如何执着于此。”   白翳切了一声:“你真是够了,因为你是大王所以你觉得无所谓,人家干巴巴的看着,都是一个爹生的,自己想坐坐你的位置。”   “翳儿想吗?”   白翳趴在他胸口,手指骚气的在他胸口打着圈儿:“你是我男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那个椅子,我本来就能坐啊,就算不能直接坐……你抱着我坐!”   萧锦毓搂着他哈哈大笑:“我抱着你,然后下面都是朝臣看着?我倒是想这样,可又不想他们看到你在我怀里的模样,”他也捏着白翳的下巴晃了晃,“这幅娇嗔的模样。”   “你才娇嗔!”   两人闹了大半宿,第二天起床小冬子赶忙来伺候,看到白翳他眼泪哗哗就下来了:“大人!昨个儿我就要来伺候你了,可是大王……大王就是不让。”   听着小冬子都委屈上了,白翳呵呵直乐:“大王啊,是怕我身上太脏把给你吓到了,到时候你看我那么脏,就觉得我吃了苦,你看你现在这哭了,那要昨晚看见那一桶黑水,不哭背过气去,我还要医治你。”   小冬子欲言又止,但觉得自己并非那样的人,所以壮着胆子嘀咕道:“怎会?昨日大人的桶,最后还是我刷的。”   “……”得得得,行,尴尬的成了自己。   白翳心里那个后悔啊,干嘛要说洗澡水呢,自己这么好好的形象,就全毁了……   一行人终于出发往大越前行,萧锦毓下达指定派遣自己军队过来什么的白翳是不想听了,这些都是当大王应该干的,他现在也算功臣,所以只要吃吃喝喝睡睡就好。   萧锦毓一路上都会有探子过来传递消息,白翳拍了拍手中的糕点渣滓,萧锦毓看到了,从怀里拿出布巾,给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白翳忍不住问他:“是不是要打仗?”   “嗯,”萧锦毓也不隐瞒,“其他寡人到不担心,他们的国力和军队都不如寡人,想要攻占易如反掌,昌国国主不能,但百姓无辜,现在昌国国君不愿投降,让城中百姓充当士兵出城抵抗大越军,给他们一些银两,可那些百姓哪里会打仗。”   “那他自己的军队呢?”   “守着他的王城。”萧锦毓不齿的冷笑道,“他对自己的王位倒是宝贝的很,王城围的水泄不通,连蝇虫都飞不进去。”   白翳也微微蹙眉,如果百姓全都投诚,倒是可以不杀,反正百姓要的只是富足的生活,而且昌国国主如此做法,恐怕城中百姓早起了反心,要是想个法子能把那国主给暗杀了就好了。   “让百姓放下兵器投靠大越倒是不难,可那国君的军队,若是不主动出击,我们正面对敌,形势不利。”   “所以要想个办法。”   “是啊,想个办法。” 第一百四十回 贪便宜吃大亏   什么办法能将那些侍卫都引开呢?   美人计?   对方是一大群人,好几支军队,这美人,要安排几个才够用啊。   再说一堆美人突然出现,不引起怀疑,那白翳都不得不怀疑那群人智商有问题了。   挑拨离间什么的,也要能混在里面,找到个说话有艺术性的人才行得通。   白翳躺在马车上,随着马车的前行,身子也有些晃晃当当,虽然位置比较宽敞,但白翳躺着萧锦毓就只能坐着,白翳将一条腿搭在萧锦毓的腿上,另一条腿翘在自己的腿上,那模样显然有些不雅,但萧锦毓怎么看怎么喜欢,觉得他家翳儿在他身边的时候特别的放松,全然一副怎么样都可以的态度,而且,好看的人怎么都好看,所以也不嫌弃,握着白翳的脚丫,来回的揉捏,把白翳给揉睡着了。   看白翳睡着了,萧锦毓的手也停了下来,结果白翳脚丫子动了动,很不满意的皱了皱眉,萧锦毓低笑,手又动了起来给他捏脚丫。   “睡着了都不老实。”萧锦毓小声嘀咕了一句,另一只手扯过一旁的披风给白翳轻轻搭上。   白翳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现代的事,梦见了自己还在医院当医生的事,揉了揉眼睛,看着马车和萧锦毓,才知道是做梦了。   以前在现代,偶尔做个武侠梦,醒了知道自己在做梦,现在在古代,做梦梦见自己的现代,可一觉醒来,又是个梦。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   萧锦毓见白翳盯着自己瞧,瞧的他一阵发热:“翳儿再怎么看寡人,寡人就该做点什么了。”   白翳坐了起来,头发散着,萧锦毓任劳任怨的给他梳头发。   一行人来到一个小镇休息,马车在街道上突然停下,前面闹哄哄的,萧锦毓问道:“前面发生了何事?”   “回公子,前面似乎是在哄抢什么。”   “去查看一下。”   “是。”   过了片刻,王亭回来禀报,说有个挑货的人被人给撞了,货掉了一地,结果被路过的人哄抢。   萧锦毓不禁皱眉,这等劣民,真是应该抓起来打十几板子。   白翳听到,顿时眼前一亮,一手抓着萧锦毓的胳膊激动地说:“我想到一个办法,虽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可以试一试,如果失败了,只当损失点银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成果了,也许能一举拿下黎国。”   萧锦毓眼睛一亮。   这里不是大越,萧锦毓不想过管闲事,只等着官府来人将道路清了出来,他们顺利通过后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之后白翳将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告诉了萧锦毓,萧锦毓点头道,可行。   于是,将事情交代给了祁永,祁永领命去办。   这天,在黎国王城的附近,已经有些疲惫的士兵,看见一辆晃晃悠悠的马车,车夫似乎有点控制不了马,马一会儿往这边,一会儿往那边,不知道是不是马车质量也不好,车厢随着马东跑西跑的,也有点摇。   士兵们已经这些日子光在这儿守着站着,无所事事,看到这马车,眼珠子便盯着瞧,心里念叨着,看,一会儿准保要塌了。   不但心里念,有些人嘴上也说出声,一边有人附和。   马车拽着马的鬃毛有点不耐,一会儿骂骂咧咧,一会儿又求爷爷告奶奶的安抚自己的马,对于马夫的行为,士兵直乐:“跟马说话,马哪儿听得懂,鞭子抽一顿就老实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说道:“这马车里装了什么东西?看这马拉的够费劲的。”   “货吧。”   “拉货还用马车干嘛。”   “可能是什么见不得的东西呗。”   士兵们看马车离的也不远,于是交换了一个眼神,领头的便走了过去,将车夫给拦住:“里面什么?”   “没……没什么。”   车夫的态度十分唯唯诺诺,眼神闪躲,十分可疑。   “看看。”   马夫嗳嗳了两声:“这位大人这位大人,里面真没什么,我这马今儿不听话,惊扰了各位,对不住对不住,改日听各位大人喝酒。”   说完,马夫从怀里掏出两颗碎银递过去,领头的拿过碎银垫了垫,往自己的衣服里一塞,但又指了指马车里面:“掀开。”   “大人!”   马夫着急,领头的觉得马车里一定有问题,非常时期,要特别小心,加上好几日了一点事没有,闲的发慌,不找点事就浑身不自在。而且既然这个车夫都能掏银子给他了,说明这马车里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车夫不干,伸手拦着,领头的没耐性了,一招手,一帮人就上来了,将车夫推开,一捞车帘,里面放满了一个一个的木箱。   “打开。”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这一次,马夫被推倒在了地上,众人喉结动了动,这些箱子,怎么看怎么想是装银子的箱子。   箱子被打开,众人顿时被闪花了眼,领头的将挡在前面的人丢到一边,入眼的便是白花花的银子。马夫着急的只喊:“有人抢银子啦,当兵的抢银子啦!”   声音贼大,似乎是在求救,但这兵荒马乱的,又是在王城附近,全是镇守的士兵,听到’抢银子‘三个字,第一反应根本不是上去维持什么正义,而是要上去抢。   更何况那里已经有士兵在那儿了,先到先得啊。   一众人听到这都有点心痒,脚丫子忍不住就要奔过去,但好歹是士兵,内心还有些挣扎。   可领头的那人将马车里所有的箱子都打开,压住的箱子,就将上面的箱子先搬下来,搬下来的箱子盖子大敞着,里面的白银不被看见太难了,加上车夫又是哭又是闹的。   领头的人已经不管那么多了,抓着银子就往怀里塞,塞不下的银子掉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一边,旁边的士兵也在捡,这么多银子,不抢就是王八蛋了。   几个人离开自己的位置走过来,刚开始还能走,走不了两步就开始跑,生怕跑慢了银子就没了,一开始是几个人,后来是一群人,再后来蜂拥而至,甚至为了抢银子打了起来,场面异常热闹。   一马车好几箱的白银,几个人分,是搓搓有余,但一群人分,显然不够,互相踩踏,相互撕扯,马车不堪重负也塌了,马也跑了,王城门口也没人看守了,有些人爬在地上钻人的裤裆子去捡掉在地上的,更没人去注意马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过多时,黎国的国主死在了他最宝贝的王座之上。 第一百四十一回 小冯子被调戏   白翳看着战报心中简直无语,一会儿瞅瞅萧锦毓,一会儿又看看战报。   萧锦毓挺胸得意:“如何?”寡人很厉害吧!   白翳啧了一下:“你怎么这么败家!居然用银子!!”   他当时说用一点什么蔬果啊纸啊,反正就是稍微值钱一点的货物做诱饵,毕竟这人啊,都贪小便宜,就路上掉一筐橘子都一堆人抢,更别说再好一点了,结果没想到萧锦毓这个家伙,居然用银子。   “银子更好。”   好吧,白翳不得不承认,银子的效果更好,但,那也是银子啊,那么多!!!白翳好心疼。   “要赚好久呢,那么多。”   萧锦毓早就看穿了他财迷的本性,露出一丝高深莫测(显吧)的笑容:“没多少,只有上面一层的银子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只用了一点点白银就让黎国易主,这个买卖实在太划算了。”   “……”好吧,白翳都不得不夸他了,“你真棒。”   “那翳儿晚上给寡人什么奖励?”萧锦毓穿着一身正气庄严的大王服,面上透了那么一丝猥琐,居然还莫名的和谐?   白翳唾弃自己,审美居然已经扭曲到了如此地步。   不过,萧锦毓的美梦并没实现,因为小嘟嘟哭闹不止,惊动了白翳。   嘟嘟已经过了半岁了,虽然中间白翳一直没见过,但白翳回来后洗刷干净的第一件事就是见嘟嘟,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看见白翳似乎也十分高兴,抓着白翳的头发呀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被抱走的时候还直撇嘴。   这不,一哭白翳就要抱着,抱着还不行,还要放在床上睡,萧锦毓看着嘟嘟就跟看着第三者似的。   白翳笑他:“跟个孩子较真什么啊。”   白翳赔偿了萧锦毓一个香吻,嘟嘟看见了脚丫子乱蹬,抓着白翳头发用劲儿,白翳低头也亲了他一下,萧锦毓抱着白翳吧唧就一口,惹得白翳笑他也跟孩子似的。   黎国国主死了,外面的军队根本就是一滩散沙,但就这样,也收拾了好几天,而对于黎国的百姓来说,大越的军队不但进城没有烧杀抢掠,而且感觉上居然一点都不影响他们生活。   那些被强迫去当士兵打仗的百姓回到了家园,似乎除了城门的大旗换了,其他的并无过多改变。   也不对,改变还是有的,城里贴了告示,每家每户把家门口的地方打扫整理干净,商户门前实行三包政策,税赋一二三条,取消了乱七八糟的税,每年只统一交几种,外面的田提供技术支持,贫困户寡妇空巢老人什么的上报,核实后安排活计,还有公共厕所等设施的预备建设。   这些东西都是这里的百姓想不到了。   “公共厕所我知道,有个同乡去过一次大越,说那里街道上有公共厕所,花一点钱就能进去,里面可干净了。”   “还要花钱上啊。”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花钱享受,而且有了这个,街上都干净了,也没有异味,里面服务的小伙那叫一个立正。”   “脱裤子满大街找个角落就能上了,花这钱。”   “嗨,你愿意别人看你屁股,我可不愿意,每次都憋着回家,但有时候真怕憋不住,等这个建好了,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   一边有人摇头晃脑的说:“你们说,这黎国,就改成大越了?就跟做梦一样。”   “可不是嘛,还以为没命活了,结果人家大越军进来了,就跟进来买菜一样,不知不觉就插了大旗了。”   “这样也挺好。”   “反正,谁给我好日子过,我就认谁当大王。”   “对!”   “没错!”   冯玉慢慢从里面退出来,完成了自己的舆论使命。   这孩子头一回自己单独出远门离开白翳干活,一开始有点紧张,现在完全沉浸在完成任务的喜悦中。这想着回去赶快写信报告给白大人自己完成作业的情况,就觉得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冯玉听白翳说过,有人拍肩膀千万别回头,有人坏人就等着你回头的时候把你弄晕了拐走,所以冯玉小脸刷白,卯足劲儿往前走,也不理身后。   身后的人没想到冯玉不但没回头也没应,反而越走越快,赶快快步追上去开口喊道:“冯大人,冯大人!”   冯玉一听,这是认识自己的,这才停住了脚回头,一看:“你不是那个……那个谁来着,当初调戏我家大人,然后家里的姐姐出问题的那个。”   何云天一听,虽然没记住他的名字,但这是对他非常有印象啊,说明自己在冯玉眼里,那还是很特别的……   公子哥的蜜汁自信。   “冯大人,我是何云天。”   “对,对!何公子,”冯玉不知道他要干嘛,干千里迢迢居然在这里遇到,还是不容易,“何公子来这里是?”   “说来话长,不如去茶馆坐坐?”何云天有些得意道,“那家茶馆是我开的。”   冯玉咪咪一笑:“啊,何老爷开的呀。”   何云天摆手:“不是我爹,是我开的。”   冯玉看他模样,着急撇开他爹的那层关系,不禁有些失笑:“那走吧。”反正也无事,坐坐也不错,有人请客,多好。   何云天高兴的不行,拿着扇子摇啊摇的,不开口说话,光看脸也还说得过去。   到了茶馆,进了雅间,上了茶和点心,冯玉看到雅间的墙上挂着一幅字画,这幅字画正是出自他本人冯玉之手。   何云天又得意了,说道:“大人的字画我甚是喜爱,这里每个雅间都有一幅,不重样。”   “有心了。”   “无妨无妨,虽然贵了些,但值!”   冯玉抿着嘴,忍着乐,自己的字画只在如意居卖,上次牙刷就卖了这家伙好多银子,这些字画,怕也是让他出了不少血,不过,谁叫他上次对白大人不敬的,活该。   “对了,你什么时候到了这里?”   “早就来了,结果就赶上这么重大的事情,”何云天骄傲极了,“真的,看着这里变咱们大越的地盘了,别提这心里多痛快了,咱们大王是这个。”说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冯玉点头附和,不过:“大王是英勇,不过咱们白大王也是了得非常。”   “那是那是,”何云天凑过去小声问,“听人说,这次白大人带着你一块替咱大王占领了西凉,是用狼群攻进的西凉城,这事是真的吗?”   “是啊。”   “你真厉害。”   冯玉不自在了:“咱大人厉害。”   “你也厉害,别说一群了,我看到一只狼这两腿都哆嗦。”   冯玉被他夸了一遍,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这市井传言传的事相当邪乎,只能岔开话题:“眼下时局还不稳,咱们大越人在这儿开店,还是要小心一些,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就去衙门找我,我最近都在衙门。”   “好嘞。”这何云天说了这两字,又开始得得得的夸冯玉。   冯玉这回真是被说的脸红不已,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因为不管他转成什么,这家伙都会转回来,这也不是办法,突然想到他家里的事,便问了一句:“你几位姐姐如何了?”   “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   “还没醒呗。”   “……”冯玉胸口发闷,真想捶他一顿,“那就是还和原来一样。”   “对。”   “那你就直说跟原来一样不就得了。”   “我要那么说,不就跟你要少说好几句话吗。”   “……”这人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冯玉啪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你想调戏我?”   何云天也站起来了,直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想调戏你,就是有些心悦你。”   “……”这还不是调戏吗! 第一百四十二回 白慈   冯玉自然是不会在留下来,抿着小嘴就往外走,何云天就急着跟着他追:“冯大人怎么走了啊,有话好说!”   “何公子还知道有话好说?你那说的是人话吗!”   冯玉走的飞快,何云天在旁边也脚步飞快的跟快:“我说的,当然是人话呀,我是人,说的人话,冯大人不是也听得懂吗?”   “你!”冯玉停下脚步,怒视着他。   哎哟,这何云天被冯玉瞪着,可他这心里就觉得,冯玉怎么看怎么秀气,一双巧手,又能写又能画,画的那么好,啧啧,每次他看着那些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冯玉跟白翳不一样,白翳那种是只能远观膜拜,但冯玉这种就亲民了许多,何云天被冯玉瞪得心里头痒痒,他就想和冯玉好好说说话,让冯玉知道他的心意。   冯玉不理他,觉得登徒子就是登徒子,纨绔子就是纨绔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结果这个何云天就一直跟着,冯玉心里起急,猛然想到之前一路上,祁永有教他们一些防身术,简单的招数,他一直都没试过。   眼下看着这个何云天,不如拿他试试手?   于是冯玉脑子一动,眼睛一看,脚下一转弯,进了一个胡同。   何云天自然也跟进去了,然后就听见他哎哟跟啊了几声,冯玉从里面走出来,有点气喘吁吁,面色潮红。一方面是激动的,另一方面是害怕,脚下生风就赶紧回衙门了。   其实他根本力气小,真的打了何云天,这何云天比他高比他稍微健壮一些,不过是摔了个跟头,然后被踢了几脚而已,没什么大碍,起身揉了揉脑袋,拍了拍,心道这冯玉看上起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真打人,肯定是被白大人教坏的。   等他出来冯玉早没影儿了,不过他可记得冯玉说过的,有事就去衙门找,他这几天都在衙门。想到这里,何云天又咧着嘴乐。   冯玉回到衙门,特别心虚,毕竟是打了人了,生平第一次,可心虚完了又有点小骄傲,甚至发誓,再看到何云天,见一次打一次。   白翳跟着萧锦毓回了宫,阵势很大,毕竟大王回来了,天师也回来了,而且天师和大王的丰功伟绩早就在大越传来了,大越的领土又大了许多,甚至还拿下了凶残了西凉。   白翳看着乌央乌央的百姓和训练有素精神奕奕的士兵,一时间很感慨,还好他是在大越,要是在别的国,恐怕自己不管有啥能耐,都使不出来。   接受了众人的礼拜,白翳进了宫来到寝宫,尽管有所准备,但他看见迎接他的只有春杏儿一人时,心里还有有些难过。   也许是他脸上有所表现,春杏儿眼圈儿也泛红,低下了头。   沐浴穿戴完,白翳都没问春杏儿任何关于春桃的问题,说着出去的见闻,带回了些小玩意儿,就好像春桃儿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他回来了,那个假冒货自然也知道,可是他被软禁,虽说吃穿不曾苛刻,可是出不去,宫人几乎一句话都不跟他说,他对白翳恨得牙根痒痒。   白翳也不着急,愣是休息了三五日之后,才踏进了那间原本是艳夫人待产的院子。   士兵见到白翳,一个个眼睛发直,白翳清咳了一声,那些人才缓过神来。   今天过来,小冬子特意给他家白大人选了件白底金线绣祥云暗花的长衫,简直了,白翳穿上后就特别像来砸场子的。   春杏儿见过那人,大王一开始并未说明,她只是觉得‘白大人’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也许正因为这个不一样,才被大王被赶到了原来荒废的艳夫人的院子。但春桃儿就还是跟以前一样伺候着,似乎没觉得这个‘白大人’有什么不对劲,还为白大人抱不平。之后春杏儿没忍住,她私下找到大王求证。   当然,萧锦毓带着假白翳回来的时候,外面自然也有百姓迎接,假白翳似乎很想跟百姓打招呼,萧锦毓怎么可能让他出来,故以衣冠不整不便见百姓的理由没让他露面。回宫了之后就直接塞进了院子里,将人关了起来。   “真的大人,就因为一模一样,所以奴婢纠结的要命,一会儿觉得不是,一会儿觉得是,这儿啊,都跳着疼。”春杏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白翳失笑:“赏赏赏。”   “哎呀,奴婢要的又不是赏赐。”   “真的那么像?”小冬子有些不信。   木门大开,咯吱一声,白翳伸脚迈了进去:“像不像的,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翳带着小冬子和春杏儿,后面还有祁永和一些侍卫,院子不大,很快就在石椅上看到了那人。   一身素色布衣,穿在那人身上,倒也不显得寒酸,白翳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拿着茶壶泡茶。   片刻后,那人抬起了头,白翳身后一阵抽气声。   白翳也看着那人,心中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是双胞胎吧,是吧!   不得不说,若非萧锦毓聪明,若非萧锦毓在乎他,若非他跟萧锦毓在床上总是没事就研究一下对方的身体纹路,恐怕根本认不出来。   就算心中再有疑惑,可脸不会骗人啊。   “终于来了。”那人开口道。   那人的声音不如他清明,但只要说嗓子不舒服,或者吃东西坏了嗓子,就能糊弄过去。白翳让小冬子他们等在这里,他自己走了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   近距离的观看,就像是在照镜子,但又不像。   这人似乎认识自己,看了眼白翳的穿戴,哼了一声说道:“以为你回来后就会迫不及待的到这里来看我,谁知道居然这么有耐心,倒是变了不少。”   还好自己没先开口。   听了这话,白翳回道:“时间久了,人都是会变的。”   那人一乐:“是你还是我?你还是这么天真。”   不!我一点不天真!我和萧锦毓都十八禁了。   白翳看着他将茶倒入一个小杯,然后端到他面前:“没毒。”   白翳接过杯子,放在桌上:“不渴。”   “还是这么胆小。”   “不是胆小,是肾小,喝多了要上茅厕,上茅厕我只习惯上自己的,你这儿,我不习惯。”   “你!”那人好生气,不过呼吸了几下就忍住了,“白翳,当年师父就喜欢你,说你心性单纯,没有歪念,而且嘴巴也甜,可我一点都不觉得,我觉得你嘴巴毒极了,说的话总让人讨厌。”   白翳点头:“师父懂我。”   那人站起身,抚了抚袖子:“从小师父就疼你,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总是给你最好的,你说,我们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长的一模一样,凭什么他对你就不一样。”   “所以,你就变坏了?”   “不,我没变坏,我本来就坏,师父说的。”那人不以为然,“你叫白翳,我叫白慈,似乎师父是想无时无刻的提醒我,做个慈悲的人,要有善心。”他回过身带着些怒气,“是我坏吗?为何要时时提醒我?”   白翳觉得这人就算现在不干坏事,以后也是迟早的,这性子就不正常,总把人往坏了想。   “慈,爱也,白慈,师父是喜欢你的,他只是对你比较严厉,他希望你善良,希望你能继承他的毕生所学。”   “胡说!”   “……”白翳见他生气,于是站起身,点头,“好吧,是我胡说,今儿我乏了,明儿我再来。”   白翳转身就走了,白慈气的砸光了桌上的东西,不一会儿,门口传来白翳的声音:“砸坏的东西记账,让他干活赔!” 第一百四十三回 咦咦?   白慈在后面大骂他没规矩,见到哥哥也不叫,仗着有大王撑腰就目中无人,白翳回身看看关上的木门,小冬子生怕他家白大人气坏了身子,宽慰了他几句。   白翳摇头:“不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就这些话电视剧里基本上每一部都要说上几遍,都听麻木了,也不知道换一换。   “那大人,明儿真来啊。”   “来,干嘛不来。”白翳兴致很高,“反正现在也没我什么事,过来都逗闷子,多好。”   “……”小冬子担心的不行,决定一会儿去找御医来给大人瞧瞧,别是被气的不正常了。   让小冬子带路,萧锦毓专门收拾出来一间屋子给他存放从云梦山搬回来的东西,当初他被伏击没时间管这些书籍,后来听萧锦毓说,他将那些书都先拉回了宫里妥善收好,谁都没让看,包括那个白慈。   好些文字都是写在衣服上的,估计也是他师父觉得竹简木头都太重了,所以干脆拿衣服来写,不过这也有个问题,就是不能沾水,一点都不能,沾了水就完蛋了。   当然,更不能沾火。   门口的侍卫见到白翳过来,纷纷行礼,他们能被派过来这里,都十分得意,毕竟这个地方是白大人必定会来的,传言说的好,见一面白大人,能活到九十九!   他师父的字他是见识过的,这么多手抄笔记,他让小冬子帮忙:“小冬子,你忙我一起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关系我师兄的记载。”   白慈就是他师兄,也是他哥哥,双胞胎,估计是比他早出来几分钟,之前的事不清楚,但后来是跟着师傅身边,为什么跟着,为什么师傅不太喜欢白慈,白翳觉得所有事情应该都有个原因,按道理说自己这么正直,师傅不可能是个喜怒无常没有师德的人,那肯定是有事情的。   “大人,找那些,有用吗?”小冬子不太理解,“即便是找到了,可他还是坏人啊,他冒充你!”   小冬子对这事非常介意,其实白翳也介意,萧锦毓也介意,但现在白慈被关在这里,说实话是绝对出不去了,也落不到什么好,对一个已经知道他是会有什么下场的人来说,可以找点别的事干干,比如找八卦,找他到底学过什么东西。   “你还记得那个何财主吗?”   小冬子睁大眼睛恍然大悟:“记得记得!大人说过可能是离魂症。”   “其实我一直不信这世上真有人能做一做法,就把人的魂魄从人身体里剥离出来,”白翳手指小心的翻开着布料,上面的鬼画符是完全无法理解,“即便真有这种邪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所以师父一定会有所提点。”   是呀,当初白大人就是为了这个才去云梦山的,就因为去了云梦山才会被人伏击的,被伏击了后才被那个白慈有机可乘,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何财主。   小冬子越想越不甘心:“大人如果真让何财主家的几个女人恢复了,诊金一定不能少收!为了这个大人受了多少罪,就连大王都差点被人占便宜了!”   白翳乐出声:“没错没错!还好咱大王机智。”   “就是!”   两人都忙活开,其实白翳很好奇,他和白慈倒是谁家生养的,能生出这个非同一般长相的男孩儿,百家?这出去一趟都没听过谁家姓白。   两人一直看到下午,小冬子被这些记载的奇闻异事吸引的眼睛都舍不得眨,白翳也很难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多不能解释的事,不过里面也说了,好多事也都是师父的师父说的,师父又是听师父的师父说的,所以吧,里面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口口相传加了自己的一些小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人烟稀少,树木丛生,很难说不会有什么精怪之类的。   终于,小冬子捧着一块麻布手指颤抖如帕金森患者:“大人!看!这里写着,绵绵细雨,如烟如雾。有一襁褓置于石阶之上,襁褓中两个男婴……”   白翳听着他念,得知自己和白慈是被丢在那儿的,从小,所以,白姓只是师父随便给起的,亦或者,师父姓白,从小捡的,便随着师父姓。   后来陆陆续续又找到些陈年旧事,本来没他俩的时候,师父的文风十分装逼,道骨仙风句句波澜壮阔的,自从有了他俩,文风也随意了,有点类似现在的吐槽记事,直到看到师父提起在整理异术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些,之后发现是白慈拿的,白慈认了错,但说东西不小心丢了。   丢了师父也没办法,但师父发现白慈经常会收集白翳的头发。   白翳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收集头发,好做法吗?   不知道原身是不是知道自己哥哥拿自己要做实验的事,白翳觉得就算以前不知道,后来肯定知道了,而且就他来看,白翳比白慈学的东西多,懂的法术也多,可能是白慈自己有私念,而白翳平时不太爱显吧,所以白慈也没注意。   后来白翳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劫,所以用了不知道什么法术,把自己的灵魂逼了出来,找了一个灵魂塞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就算白慈再怎么用还魂术还是离魂术,都不能奈何。   毕竟身体里的魂都已经换了,用白翳的头发也好血液好,都没用,白慈又不能跑去现代剪白易的头发。   这么一想,这白翳其实,也挺不是东西的。   毕竟自己和他无冤无仇的,把他搞过来算怎么回事?   虽然事情也只是他这么一想,但越想越憋屈,自己很无辜好吗!   所以萧锦毓传膳后,白翳还在床上躺尸,不想吃饭,没胃口。萧锦毓也是心疼他,知道他去了那个冒牌货那里,还没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觉得他家翳儿受委屈了,于是说道:“既然不想起来,不如寡人喂你?”   “……”白翳还没脸皮厚到这种地步,不过看着萧锦毓紧张的模样,又原谅了把他魂魄搞过来的人,毕竟他要是不过来,怎么会遇到萧锦毓,又跟萧锦毓这样那样?咦,好像只这样了,还没那样。 第一百四十四回 哪里不对   刘英和小冬子在门外安静如鸡,刘英内心相当老泪纵横,这次大王出去,嫌他年纪大行动不方便,所以没带他,这一走他这心啊,天天提到嗓子眼,要知道,他这种大王的贴身奴才,宫里的大太监总管,其实就跟着大王一人,万一大王有个好歹,他第一个要去死。   人那都是怕死的,但死有的轻如鸿毛,有的重于泰山,他要是死都没死在大王身边,那这死根本没有意义。好在大王最后是回来了,还把白大人也带回来,之前听小冬子说他们的历险记,听的就肝儿疼,太吓人了。谈话又听了白大人各种光荣事迹,又生气又自豪又担心又怨恨。   出去了都不消停,又不在咱们大越,要是在大越,怎么闹腾都行,但在别人的领土,万一有个好歹,叫他们大王怎么办。   所以刘英现在看到白翳,心情很复杂,连小冬子给他在街上买的小玩意儿都没能抚平他这复杂的心情。   小冬子见刘英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也不敢吱声,所以屋里时不时会传出秀恩爱的声音,更加觉得内心凄凉……   这时有太监来报,说彭良大人求见。   小冬子一听彭良,不知怎么,就不由自主的行到彭良看自己的眼神,让他特别心惊,总觉得彭良似乎对他有什么,毕竟天天瞅着大王和白大人虐狗,再不懂也懂一点了,可,他是个小太监,彭良是大将,咋想都没可能。所以他只当自己看错了,当自己莫名其妙自作多情,顺便还在心里对不起了彭良一把,觉得他这么个泥巴一样的人,敢污蔑彭大人那样的英雄。   他看看刘英,刘英瞅瞅房门里面,硬着头皮招式禀报。   萧锦毓在屋里回:“知道了,带他去寡人书房候着。”   “诺。”   刘英应下,让小冬子去招呼彭良,小冬子眼神闪了闪,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去了。   彭良见到小冬子,两只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小冬子当看不见,说了声请,就在前面带路,看浑身不自在,可能是彭良的目光穿透力太强了。   彭良也是个闷葫芦,就这么走了一路,一声没吱,等想吱的时候,书房到了。   两人就这么站着,这种尴尬气氛一直等萧锦毓来了才打破。   小冬子被萧锦毓叫回去伺候白翳,看着彭良追随的目光,萧锦毓勾着嘴角说:“彭大人这是动了凡心了?”   “……”彭良以沉默来回答,但脸不争气的就红了。   “可惜这小冬子是翳儿身边的人,翳儿一直主张自由恋爱,你中意小冬子寡人没有意见,但你的家人可就未必了,彭良,心悦一个人,就是不能让他受一点委屈,你的家室可允许你这般?更何况小冬子什么身份?你可要想好了再做决定,小冬子深受翳儿喜爱,别让寡人为难。”   “是。”彭良心中苦涩万分,咬着后槽牙才应下了这一声。   浑浑噩噩的从御书房出来,看见小冬子,他一愣,小冬子道:“大王命奴才领彭大人出宫。”   彭良点头:“多谢。”   “彭大人折煞奴才了。”   彭良一路上想了很多,他父亲在他小时候就战死了,家里只有母亲一人,这些日子,母亲也开始为他的婚事着急张罗,这个大人家的女儿,那个大人家的侄女,以前没想过那么多,就觉得,差不多一点,找个贤良淑德的,他在外面打仗的时候,家里能有人照应着。   自从看到大王和白大人在一起,彭良也起了些心思,再后来对小冬子有了那种感觉,大王和白大人,都是尊贵之人,他们想在一起,并无人敢阻拦,再说,像大王那样的人,怕也之后白大人才配得上。   可正如大王说,小冬子的身份,若真的去了他们家,恐怕会受到排挤,遭人口舌。   到了城门口,小冬子行礼:“彭大人慢走。”   “小冬子。”彭良唤了一声。   三个字由于带着刺一样,小冬子觉得心口有些微酸:“大人还有何事?”   彭良看了他许久,最后摇摇头,等再抬眼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深深看了小冬子一眼,道了谢转身离去。   小冬子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眼眶发酸。   白翳这边在院子里吃水果,看见小冬子回来,招手叫他,给他瓜吃,小冬子摇头站在一边,像一根打蔫儿的豆芽。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白翳起身过去,看到小冬子左躲右闪,掰着他的脑袋一看,眼睛都红了,“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去找场子!”   “不关场子的事。”   “……”   咦?等一下:“场子是谁?”   “……”白翳乐的不行,“我的傻冬子,你怎么这么逗。”   小冬子噘着嘴委屈。   白翳想来想去,那只能是和彭良有关了吧,毕竟他刚才去送彭良来着,这宫里,又没后宫又没太后的,谁也不会不开眼去得罪小冬子。   “彭良?”   一听彭良的名字,白翳见小冬子睫毛治颤,一拍大腿就知道,就他了。   白翳撸袖子:“他敢欺负你!我去找他!不,我去找大王,把他调去边关,让他天天对着黄沙吃土。”   “别别,大人,没有的事儿,他没欺负我。”   白翳多八卦啊,不,多心疼关心小冬子的啊,所以立刻摆出一副倾听者的姿态,和颜悦色,用他那美好的面容,对着小冬子露出一丝温暖人心的微笑:“来小冬子,告诉我,有什么心事?白哥哥今儿特别有空,要知道你白哥哥是无所不能的,告诉我听听。”   看着白翳那人畜无害的脸,小冬子有了倾诉欲,毕竟他这样的身份,真有心事只能憋着:“就是,今儿奴才看到彭大人,总觉得,他似乎有事……”   白翳无声的哦了一下,拖了老长,把小冬子愣是哦出了个大红脸,不过其他的他也问不出来了,等萧锦毓过来用膳,又八卦了问一下萧锦毓,萧锦毓跟他说了彭良的心思,还有他对彭良说的话,白翳默了,自责了。   连萧锦毓都看出来了,他居然没看出来,他太不称职了!   不过想想萧锦毓说的,十分有道理,毕竟感情也不能一脑门热,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去支撑:“那就先这么吧,细水长流,到时候看看,若是彭良真喜欢冬子,能坐长远打算,咱们能帮的就帮帮,若他知难而退,以后我再帮小冬子寻个好的,给他准备点嫁妆。”   “嗯。”   寻个好的……   准备嫁妆……   难道没有哪里不对吗…… 第一百四十五回 今天有凉粉儿吃!   萧锦毓这个大王就算再舍不得跟白翳分开,也需要亲自前往黎国一趟,周边的小国瑟瑟发抖,生怕触怒了这位大神顺手就把自己国家给收了。   一路上萧锦毓没少收到各国上呈的意向书,愿意每年上缴各种物资,以求安稳度日。   “上缴东西也就算了,年年送美人算怎么回事!”萧锦毓将折子丢给太师衡松。   衡松现在余毒已除,但五脏六腑已经被毒侵害,就算白翳再妙手回春,也不能改变脏器损坏不可逆的命运,只能好生养着,好在对于现在的身体状况,衡松已经十分满意了。   这次跟着萧锦毓一起出来,便是去打着公干的名义旅游。   “那就把美人折现?”   “行。”萧锦毓说,“那边盛产药材,加上去。”   “好,”衡松拿着笔记录,“似乎还有不少大越没有的蔬果。”   “都记上。”   “大王,”衡松道,“眼下西凉和黎国都已经为我们大越所有,这名字,是不是也应该换一换?”   萧锦毓头疼,改名字什么的他最烦这个了,衡松见他皱眉,便提议:“要不,等回去了让白大人给起,似乎这起名字也是有讲究的,不知道是不是要看个风水卜个卦……”   “翳儿事那么多,这种小事就别劳烦他了,既然已经归我大越,再叫黎国也不合适,不如就直接把国给去掉,保留城镇的名字,黎国国都是荔城,以后就只叫荔城,大越的荔城,”萧锦毓挺满意的,“就这样。至于西凉,改做西凉城,日后只要纳入大越的,就这般改。”   “大王英明。”   一点不英明完全是懒好吗!   这边国家大事都是萧锦毓操心的咱们暂且不提,这白翳回来了一群人天天在宫门口祈福,开店前也来,打烊回家前也来,怀孕的来,生完孩子的还要来,这些人基本都安静如鸡,默默念叨些什么,看宫门的守卫也十分为难,只有等宫门落锁后把准备打地铺在门口睡觉的好言好语劝走。   白翳这边出来溜达,整碰上,顿时那气氛,就跟守了肝游戏肝了好多天终于出货了一样。白翳挨个慰问了一下,最后让大家回家:“大伙儿都知道刚有两座城池纳入我大越,成为我大越新的领土,所以,有高兴的,也有不高兴的,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但万一让有二心之人,混在其中,欲行不轨之事,大家岂不是会被此人利用,都成为了掩人耳目的帮手?都回去吧,三日后我和宫中御医会在城中济世堂义诊,各位有病的看病,无病的来强身健体。”   “谢大人!”   众人跪拜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白翳带着几个人一起溜达,街上的店铺狂塞好吃的。不多时,白翳看到貌似新开了一家店,店不大,看一眼就能知道里面有几桌,但很整洁,十分通透,抬头看了看招牌,招牌居然只有一块木头,上面没有名字,白翳来不及细想,里面的掌柜已经奔了出来:“白大人白大人进来坐坐吧!我们老板可是把你盼来的!”   “哦?你们老板认识我?”   “大人,瞧您这话说的,这庆安城,这大越国,谁不认识您啊。”掌柜开心的不得了,哄着小二去叫老板。   新店,还没吃过,虽然没抱太大希望,但白翳还是进去想尝尝。   掌柜很麻利的上了些点心,看到盘子里的小酥饼,貌似很眼熟,拿起来咬了一口,啊,想起来了!街边挑扁担卖的那位,当初自己还给他出过主意。   还没来得急吃第二口,老板就出来的,还是那副模样,很朴实的一个男人,穿着藏青色的布衫,看见白翳就跟见到恩人似的。   “大人,可把你盼回来了。”   “客气客气。”白翳也认出了他,倒是没想到小小的玉露饼如今短短时间里也开了店了,当初给他算的命倒真是准。   吴大江道:“大人,当初小人可发过誓,日后若开了店,大人在这儿吃饭那都不收钱!大人可要多多光顾才是。”   “那不拿你吃穷了。”   “不会不会,”吴大江也老实,“穷了大不了再去摆摊儿。”   白翳直乐:“我可罪过了。”   吴大江可能因为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脸上通红。   “那,今儿就吃你的了。”   “好嘞!!大人稍等片刻,我让内人亲自下厨。”   片刻,菜就上来了,色香味俱全,桃花糕,牡丹汤,菊花溜肉片,桂花鸭肉,芍药凉瓜,所有的菜色都和花有关,而且搭配的极好,不得不说,这些菜,就这夫妻两没少下功夫,而且这桃花糕,香甜可口,用的事蜂蜜。   这些菜,在现代的鲜花馆都是司空见惯的,可由于添加剂越来越多,农药也无法控制,花的纯天然程度也越来越难把握,所以味道是绝对没有古代好的。   调味不足,唯有鲜补。   这个鲜,一个是新鲜,第二就是原汁原味。   只要有心用心,不糊弄,菜就不会差。   吴大江暗暗记下白翳那几个菜动筷子比较多,那些糕点白翳吃过了点头,剩下的就还需要研究研究。   小冬子也是赞不绝口:“又好看又好吃,先生,记得上回您说过有些花是不可乱用的。”   “是的,比如夜来香,虞美人,这些都有毒,所以花的种类上可以保守,创新就用在菜式上就好。”   吃完饭,来了个桂花蜂蜜凉粉,简直不能更爽。   等吃饱喝足了,白翳才想起来问招牌的事,吴大江说名字还没起,想等哪日遇到大人的,叫大人给起一个。   上次给他算命就算出此人命中有贵人,这贵人不就是自己吗?既然是贵人,那就贵到底吧,倒也是个用心之人。   可惜冯玉不在……   冯玉不在,这字……   算了,练了那么久,再丑也是要写的。   好在平时没少看冯玉写字。   于是白翳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了‘清芳阁’三个字,字里行间有那么些冯玉的韵味,远在荔城的冯玉不知道,他这个白翳的得意门生的名头,算是实打实了。   大家都说,冯玉的字,那都是白翳教的。   这话最后传到萧锦毓耳朵里,萧锦毓不干了。   明明翳儿的字是我教的! 第一百四十六回 趁火打劫   萧锦毓离得远,白翳闻不到他散发出的陈醋味儿,到了铁匠铺子,白翳订了几口锅,中间隔开的鸳鸯锅,条条框框的九宫锅,中间小圆外面大圆的回型锅,铁匠觉得奇怪,但白大人要的东西肯定有自己的用途,别人不清楚,但白翳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这是吃火锅用的。   材料选用的是铜,虽然造价高了些,但耐用。   然后还做了一些铁板,有个引流槽,在开一个小口,这是烤肉用的。   之前在边境贸易区做的那个,被卢掌柜千求万求的留那边了,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所以这次白翳将改良和添加的地方都一一写下来画下来交代清楚。   临走前铁匠好奇的问:“大人是准备开店吗?”   “暂时不准备。”   倒不是别的,他要是开店卖吃的,不管便宜贵吧,人家知道是他开的,肯定要来捧场,不管生意好还是生意不好,都是得罪人的事,来你家吃了肯定就不去别家吃了,别人生意本来做的好好的,你一来开这么一个店,抢的人生意,虽说是各自靠本事吃饭,但他身份不一样。钱是最能招来祸端的。所以开餐馆和现在的如意居是两回事。   铁匠听他说不准备开,有点失望:“早就听说大人您手艺特别好,那些个吃的,咱都只能听个新鲜,就那叫花鸡,哎哟,我家娃天天念叨,馋得很。”   “叫花鸡其实不难,就是比较费事,你孩子要是想吃,我把做法写了给你,你回去试试。”   “使不得使不得!”铁匠忙摆手,“咱哪能要大人的方子,哪天要是大人开了铺子,咱就去尝尝鲜。”   白翳也明白,这会儿不像现代,菜谱什么的随便发,还有教人做菜的节目,在古代,方子就是钱,就是命,饭馆儿的大厨们菜谱方子,不随便拿出来。   “大人,要不你把菜谱交给饭馆,饭馆卖了钱给你分成?”小冬子如今也学费‘分成’这一说了。   白翳摇头:“不好分,你当人家都是咱大王呢。”不过想了想,“我有个想法,不过要回去再掂量掂量。”   开铺子比较麻烦,但是弄一个小门脸每天就卖这么多,那还是可以的。至于谁来做,宫里那些个御厨好些个不都闲着吗,眼下萧锦毓不在,他一个人吃饭也不需要吃很多,说真的,限于时间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做一份也是做,十份也是做,卖掉了还能有收入,不是挺好。   而且有些东西可以做成半成品,配一个说明书,打包一份买回去,按照说明书自己做,比如火锅。晕菜素菜配好,汤底配送这些那都不是问题。   还有麻辣烫什么的,卤鸭掌,卤鸭舌,卤鸭翅,卤鸭脖……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回去后白翳就开始调查周边农户养鸡养鸭的情况,而且鸡鸭拆解后做成卤味,剩下的鸭架子鸡架子,卤也可以,熬汤也可以,留着做火锅底汤简直实在了最大利用价值。   农户们养鸡养鸭大多是留着下蛋,鸡蛋鸭蛋可以卖钱,一般家里不要过节是舍不得杀鸡的。   “对了,还有猪蹄!!!”   猛然间沉思的白翳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一个激灵,一个宫女手里拿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宫女吓的赶紧跪下趴地请罪。   白翳将人虚扶起来,然后叫小冬子带着纸和笔,直奔御膳房。   御厨正闲着发慌,白大人这这几天不是吃面条就是吃馄饨的,说自己一个人,就别浪费了。好吧,那就在面条和馄饨上多用点心意,汤汁上多想想怎么炖一些鲜美的汤汁,再配一点爽口的小菜。可即便这样,也还是很闲,大把的时间,他们没事就比赛用废萝卜雕小动物。   白翳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陆良雕好一只小白兔,栩栩如生,可见刀工厉害。   陆良见到白翳,双眼一亮,仿佛整间厨房都在因为美男的到来而欢呼……   不是错觉……   “白大人喜欢?那送给白大人。”   白翳接过萝卜兔子,道了声谢,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陆良,因为卤味热着吃凉着吃都行,之所以会想让陆良他们来做,一方面是方便,另一方面,陆良他们本身就有责任心,对食物他们不糊弄,有些人生意好了以后,在底料上就开始糊弄了,而且宫里的御厨最喜欢的就是创新了。   长期因为被宫里这样那样规矩所以的厨艺和各种想法,似乎有了可以发挥的渠道。   白翳将几种配料挑出来,又去太医院那里找了几位草药,找了一口锅,先准备做一锅试试,味道可以随时调整。   “等这锅卤成了,以后这锅可就是老汤了,宝贝!好在是在宫里不怕被偷。”   “大人英明!”   白翳挺胸,那是!在吃上我绝对是很英明的!   “可惜没辣子,不然更香。”   白翳说到辣椒,嘴里直馋,越是没得吃,就越想吃。   陆良问道:“辣子?”   “就是,怎么说呢,吃完了嘴里舌头里嗓子里都辣辣的,喷火,但是呢,还想吃,嘴里说着这是最后一个了,可就是停不下来。”   “有这种东西……”陆良嘴里念叨,心里就记住了,顺便问了一下这辣子长什么样,白翳也告诉了他,还画了图,尖尖的,有的小小的,红的绿的都有,里面有小籽,用手去剥还辣手。   这出的第一锅,数量有限,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一边放着小竹签,周围伺候的都有份儿,这个试吃也就是尝一尝,要说吃个够那是不可能的,这东西,哪有够的。   等第二锅的时候,味道又做了一些调整,出锅后,白翳叫陆良切出来,找荷叶包好,送给了宫里那些大官们,尤其是衡松。   萧锦毓不在宫里,大小事务都是衡松再管,大事没有,小事很多,白翳不但给他抓了点护肝的茶,还给他弄了些保护发际线的洗发水。   衡松吃完猪蹄儿意犹未尽得擦干手,抹干净嘴,喝了口茶,然后抬眼看了看白翳,对他说:”宫里的事明明是你应该接手,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忙活。”   “你是太师,当然应该你操劳才对。”   “你不是天师吗,而且还是咱们的王后。”   “王后,”白翳清咳了一下,“瞎说什么大实话。”   “……”衡松简直佩服他的坦荡,“既然是王后,怎么能遇事往后缩,”他捏着手上的小瓷杯,“你这王后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白翳不以为然的反驳道:“你见过哪个朝代的王后要自己干活的?不都是一群人巴拉巴拉的说‘千万别理朝政千万只管在后宫好吃好喝就行’,而且我现在也是在为大越创收,刚收了两个国,这开销也是剧增!”他伸手,执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叫我主外,你主内,我赚钱,你办事,多好。”   衡松听着这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这话你可别跟大王说。”   “好,”白翳点头,“给点封口费吧。”   “……”你赶紧走!“送客!” 第一百四十七回 游街   白翳从衡松府上顺了两小坛酒,这会儿的酒可金贵,都是拿粮食酿的,现在地是很多,但人口相对来说少,大片的地都空着,但自从减轻赋税帮助重视农耕以后,现在的种粮食的地比以前多了不少,而且农民也愿意种地了。   商人的地位也得到了提升,在白翳的影响下,不少商家开始集思广益,收集一些好的设计和想法,这样刺激了不少才子开创第二事业,之前大家都看着冯玉眼红,现在终于也可以一展身手了。只不过还有些迂腐不化的,仍然会觉得读书人不能接触这些铜臭之物。   白翳才不管这些人,天上又不会掉馅儿饼,这群人要不就是在家里有老妈伺候,要不就是有个勤勤恳恳贴补家用的媳妇儿,等哪天老妈仙逝了,媳妇儿不跟他过了,他就知道什么是肚子饿了。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到了衙门处,在衙门大门的旁边有一处办公点,那里比较热闹,是庆安的管理处,有人在里面登记着自己的需求,也有人来登记自己的需求。   现在衙门的人对这种事情也是驾轻就熟了,每天都很忙碌,但是很开心,比之前坐在那里闲来无事赶苍蝇强,而且多劳多得,忙代表着有收入啊,这是白大人说的。   众人见白翳来了,一个个又想站近些打招呼沾沾仙气,又怕触怒了天威,不,仙威。   白翳跟大家聊了会儿,有个老太太很母爱泛滥的表达了自己对白翳的喜欢,最后说着说着,就问起了白翳的年纪:“白大人啊,看你这模样,也有十八了吧,哎哟,真是俊哟,我这老婆子真是越看越喜欢,白大人年纪轻轻就这般能耐,真是我大越之福啊。”   周围人符合道:“是啊是啊。”   老婆子眉开眼笑的继续道:“白大人这为国为民操劳,可是要注意自己身体呢。草民斗胆问一句,白大人可有心仪之人呀?可有准备成家的打算?听闻白大人一直住宫里,想必大人的婚事也是要大王来操办吧,不知道哪家姑娘能入咱们白大人的眼呐,这整个庆安呀,每家姑娘老婆子我都熟,白大人要是有打算,一定要来找我这个老太婆,我呀,一定给你好好挑选,选个会疼人的可人儿,好好照顾咱们白大人。”   “是啊是啊。”   “我听说xxxx家的闺女今年就十六了,出落的水灵的很。”   “我见过xxx家的侄女,今年虽然才十五,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那个xxxx家的妹妹,诗词歌赋无一不晓啊。”   “咱们白大人这样的人物,三妻四妾那很正常啊。”   “没错没错,我见过xxx老板家的小公子,很清秀啊,跟白大人在一起也不会显得寒碜……”   “……”   本来只是想了解民情的白翳:……   小冬子不禁脑补,他家大王一幅深仇大恨的坐在正宫主位上,接受他家白大人的各房姨娘出来给萧正宫斟茶倒水请安,然后有人为了争风吃醋将热茶撒在了萧正宫的手上,萧正宫邪魅的一笑手起刀落拯救了白府十三命案……   等等,为毛是十三命?   可能是因为押韵。   这边白翳转身就走了,那边小冬子已经开始完善小话本的故事内容了,不要太劲爆,一定很畅销。   萧锦毓收到白翳贴身侍卫的小报告后:生气!!   这边萧锦毓生气,冯玉也超级生气,这几天那个何云天就跟膏药一样的跟着他,甩也甩不掉,当然,他进了宫门何云天既然是跟不进来,但他总不能一起在宫里待着,冯玉这段时间做的事情特别多而且很繁琐,王城里的主殿十分的奢华,原来的寝宫也是好东西堆起来的,怎么说的,虽然都是好东西,但十分辣眼睛。   不过床边的那一颗颗夜明珠,确实世间少有,但当地的经济并不是特别好,国没了,百姓并不是十分难过,这阵子店铺一个个都恢复了营业,冯玉替萧锦毓下达的几个促进农商发展的政策都得到了很好的反响,觉得自己有些小成就的冯玉,每每挺着胸膛出宫,看见那个何云天好心情就没了。   “你是不是没事做!”   “我又开了一家分店!”何云天跟着冯玉,“我准备把分店开到西凉城去!冯大人,我想去看看你曾经走过的路。”求夸!   冯玉气极了:“我经常走的路是回家的路。”说完,他扭脸就走了。   何云天这人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一听冯玉这么说,觉得可能是自己从没去过冯玉家。啧,何云天这阵子就跟魔障了似的,越是跟冯玉接触就越喜欢,越看越喜欢,而且比起白翳那种高高在上的,何云天越发觉得冯玉伸手可及。   这边迷恋的看着冯玉清瘦的背影,何云天暗暗握拳下定决心。   然后冯玉就再没见过何云天,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清静了。七日后萧锦毓留了一班人在荔城,自己先回一趟大越,冯玉自然要回去,想看看自己的老母。   这次回去萧锦毓准备改变一下管理方式,脑子里有一个想法,回去后准备给白翳说说,听听白翳的意见,顺便拯救一下自己的正宫地位,杜绝城里那些热心百姓给白翳说媒。   所以萧锦毓快马加鞭派人传信回去,叫白翳务必要出城迎接他……   为什么不用飞鸽传书呢?萧大王担心鸽子半路上出现意外。   于是几日后,萧锦毓自然看到了盛装迎接他的,美得不像话的白大人。   白翳今天穿的特好,小冬子特意交代宫里给做的新衣服,宫人们恨不得将最好看的东西都绣在衣服上,好在白翳及时制止了她们的这个想法,不然这衣服没法儿穿,你想想凤凰牡丹荷花喜鹊梅花桃花什么的都绣在衣服上,那能穿吗!   那边萧锦毓快到庆安的时候就已经按耐不住了,下了马车,翻身上了御马,他穿着铠甲战衣,黑色绣金线金龙的黑色披风,在策马奔腾之间宛若蛟龙穿行。   白翳双腿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前迎去,看着自己的男人如此优秀,怎么看怎么英明神武,心跳就不受控制。萧锦毓在快到白翳跟前的时候就拉住了缰绳,萧锦毓的那匹马白翳是认识的,时不时的他还给这马刷一刷背梳一梳毛,有时候还当一当兽医,这马见到白翳也挺亲,萧锦毓还没怎么呢,他的马嘴就先过去了,萧锦毓推了他一下。   白翳和萧锦毓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一切都在眼中,看着萧锦毓还拉着一匹马过来,白翳问他:“怎么?让我骑?”   “嗯。”萧锦毓摸了下马背,“这是送给翳儿的,翳儿可喜欢?”   白翳不太懂马,但好看和不好看还是知道的,鬃毛深棕色顶端泛着红,油亮油亮,一双眼大大的睫毛长极了:“喜欢。”   知道白翳不太会骑,萧锦毓也不管前后那么多人看着,拉着缰绳一手托着白翳,白翳踩着马镫借着萧锦毓的力翻身上了马,群众之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白翳也是无语。   萧锦毓跟白翳两人并排一起去了城,百姓夹道欢迎,萧锦毓心情极好。   “翳儿,你看这像不像寡人和你大婚时游街?”   “我哪儿知道,又没大婚。”   “哦,翳儿这是怪寡人还未和你行周公之礼,没想到翳儿这么心急。”   “……”大街上说这个真的好吗大王! 第一百四十八回 血   白翳为了证明自己一点都不急,想让马儿快点走,但他的马的缰绳是在萧锦毓手里,所以没办法,受制于人,难怪让他骑马呢,原来是为了防止他临阵脱逃。   这一路上萧锦毓仗着他俩人高马大的,没少说乱七八糟的话,好在白翳现在装逼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一边听着萧锦毓说荤话,一边还能如沐春风的跟着百姓打招呼。   进了宫门,萧锦毓一拉缰绳两匹马就跑了起来,后面一群人就只能两条腿追,萧锦毓带着白翳来带花园假山后面好一顿耳鬓厮磨,有刘英这个大总管在外面守着,说天师和大王在商量要事,那谁都要躲得远远的,生怕听到不该听的。   这边萧锦毓耍完流氓,去大殿跟大臣们开会,这边白翳回到寝宫去换常服,宫人抱着嘟嘟过来,白翳接过嘟嘟,便拿着小儿书给嘟嘟念故事,嘟嘟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听不懂,有板有眼的嗯嗯啊啊。   白翳看着这孩子长的跟萧锦毓还是挺像的,浓眉大眼,毕竟爷爷都是一个,而且这孩子从小就跟他们一起长大,可能就长的跟他们像了。   不对,跟自己那是不像的。   “啊啊。”嘟嘟手拍着小话本,示意白翳赶紧念啊,别停。   白翳笑着捏他的鼻子。   两人玩了好一会儿,白翳还给他念了啊喔额一屋淤,然后萧锦毓回来了,萧锦毓看见白翳抱着娃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心生嫉妒。   嘟嘟看见萧锦毓嘴里咿咿呀呀的叫,显然对萧锦毓是十分熟悉了,然后嘟嘟心满意足的瞅着萧锦毓黑着脸朝他走来,将他抱起,接着塞给了宫女。   “该晒太阳了,抱下去。”   “诺。”   “……”白翳看着嘟嘟含着手指一脸要哭的模样,心里不忍,“晒太阳我们也能抱着他晒啊。”   “你要晒吗?”萧锦毓一伸手,“寡人抱你出去晒。”   白翳啪的拍了一下他的手:“一边去,跟你说正经的你就老不正经。”   “等寡人老了才是老不正经。”   宫人们伺候萧锦毓换下了铠甲,沐浴换了衣裳,萧锦毓长舒了一口气。   耍帅也是要代价的,还好身体好!   白翳看着两个太监抬着铠甲防止好,挺好奇的,走过去试着垫了垫,挺沉,这一身要穿他身上,他铁定走两步就喘了,三步直接瘫。   不知道怎么还能改一改这种铠甲的,毕竟轻装上阵还能提高行军的速度,只是现在,这种铠甲虽然沉重,但好歹护住前胸后背。   萧锦毓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白翳坐在桌前,双手托着腮帮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铠甲瞧。   “没看够?”   “嗯。”答应完白翳眼珠子转到萧锦毓身上,看见对方正调笑着瞧着他,“别自作多情,我是在看铠甲。”   “无妨,寡人的铠甲,随便看,要不要穿上给你看?”   萧锦毓凑近,白翳推了他一下,瞅了眼周围低眉顺眼的宫人们。   铜墙铁壁是怎么炼成的?就是这么炼成的。   好久没见,萧锦毓和白翳互相交流了一下都干了些什么事,说着说着,萧锦毓突然问他:“去见过那人了?”   白翳抬头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嗯,去过了,这几天没事就去。”   萧锦毓对他总去见那人表示了不满,主要表情在皱眉和瞪眼。   白翳就跟没看见一样:“你不在我好无聊,心情不好的时候过去看看他,我心情就好了。”   “这是什么胡话。”   白翳一笑,有些调皮:“看他心情不好,我心情就好了!”   萧锦毓只得弯着嘴角笑,满眼宠溺起初还担心白翳看到那人会不痛快,结果好像反了。   晚上的时候吃了火锅,汤底用的鸡鸭猪蹄炖的高汤,十分的鲜香,用来涮菜吃最好不过。那些个炖烂的骨头和肉,大将军和他的崽是最喜欢了。   宫里伙食好,大将军现在长的膘肥体壮,毛锃亮,体型也大了不少,站在那里很是骇人,不过混熟了就知道,十分的贪玩,他原来在关外叼回来的那只小狼崽,跟着狼群走了,大将军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子,回来后白翳给他找了个小狗崽,大将军十分的喜爱,没事就把小狗拦在怀里舔毛。   白翳给小狗起名叫黑豆,黑豆很喜欢嘟嘟,可能是因为两个小家伙体型大小很相似。虽然嘟嘟现在还不能下地,但有时候午后,白翳会让人在院子里树下铺上毯子,嘟嘟在毯子上爬来爬去,黑豆会跟着嘟嘟,嘟嘟有几次爬到了外边,小崽用爪子拨弄他,想把嘟嘟给弄回去,嘟嘟根本不怕他,左躲右闪的,弄的小崽好几次只能用嘴去拱嘟嘟,结果最后被嘟嘟一手推开。   黑豆被推倒受了委屈,跑到大将军那里求安慰。白翳则看着一切笑的开怀。   萧锦毓每每看到这幅场景,都觉得心里那一块柔软的不行,就好像被人捏了一下似的,又酸又涨,若是此时他的翳儿再回眸一笑,他觉得这辈子,真的没有白活了。   这般美好的人跟自己在一起,心悦自己,帮着自己,实在是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   “翳儿,以前他们说轮回,寡人是不信的,自从遇见你,寡人似乎觉得,上辈子寡人一定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事,今生才盼到了你。”   白翳看着他,想到了这个身子的原主,这人确实是他俩的大媒人,没有他,自己也不会过来,不会和千百年前的萧锦毓相识相知。   虽然这里的世界不是他所知的历史上的,但并不妨碍两人走到一起。   至于魂魄什么的,反正他的魂魄也不是这个身体里的,就算那个白慈真的会邪法,他也不怕。   白翳去白慈那里完全毫无规矩,想去就去,去了之后就噎一顿白慈,白慈有时候做好准备等着他来,结果他没来。   这天白翳又过来,白慈没给他好脸,白翳也不想跟他在周旋,问他:“城里有个何财主,他家的三个闺女沉睡不起,看似得了离魂之症,可是你做的?”   白慈这几天被他话噎的够呛,原本想的好些话好些事都没能如愿,现在已经全身心都准备跟白翳打嘴炮的时候,这人居然说这事了?   白慈一个冷笑:“正是。”   “哦。”   “你不问问,我是如何做的?”   “问了你会说?”   “不会。”   “那我问了干嘛,所以我不问呀。”   “……”好生气,不过白慈并不甘心,“人有三魂七魄,离开体内后,你觉得人还能活多久?若不快点招魂,恐怕那几个姑娘,都要死。”   白翳点头,道:“是啊,魂魄离体,人必然命不久矣,可是这三个人这些年了也还没断气,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我还没让他们死。”   “不,”白翳竖起手指摇了摇,“是因为,她们并不是离魂之症,或者说,你做的法,不对。”   “不可能!!”   白翳不理会他,起身准备离开,可是白慈过来抓他,因为着急撞到了桌子,桌子上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碎了,白翳道了句可惜可惜,这都是萧锦毓的财产。   俯身将碎杯子拾了起来,不小心被尖锐的棱角刺到了手:“嘶。”   小冬子一开始在门外,听到动静赶忙进去,却见到白大人手上有了血,这下可慌了神:“大人!”   “无事,走吧。”   白翳走了,白慈看着瓷片上的那一点鲜红,露出了一丝势在必得的冷笑。 第一百四十九回 吃饭饭咯!   白翳看着萧锦毓将自己的手指头包了又包,修长的手指变成白馒头,再看看他家大王眼里的狂风暴雨,忙给人家顺毛:“其实不用这般。”   “怎么不用!寡人记得你说过,这些伤口若是不好好消毒处理,会得破伤风。”   “你倒是记得清楚。”   “翳儿说的话寡人都是记得的。”   “那你说说我俩第一次见面我说了什么?”   “……”萧锦毓将白翳的手放下,对刘英说道,“交代下去,给白大人做些补血养气的汤食,这几日就别吃火锅了。”   “不!!”白翳捂心口,“你变坏了。”   萧锦毓起身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小声道:“哪里坏了?寡人这几日都没宠幸你。”   “……”白翳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面对一个流氓,你只有变得比他还流氓才能赢他,但白翳显然功力还不够,所以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跟刘英扯菜单。   萧锦毓在一旁调笑的看着他,不过看着他手上的伤,心中却是十分不爽。   两人在院子里看着嘟嘟和黑豆玩,白翳觉得他那个被包起来的爪子有点痒,毕竟包的太严实了,但大王亲自给包的,也不能随便拆,只能向他发射哀怨的眼神。   到了入夜,有人悄然而至,向萧锦毓禀报白慈院中的情况,萧锦毓听完看向白翳,有些担忧:“翳儿可有不适?”   “并无。”白翳知道那人得到自己的血必然会有所动作,果不其然,派人监视,那人取血后深夜做法。   一开始萧锦毓并不赞同这种以身犯险的做法,但白翳信誓旦旦的说并不会有什么后果,而且自己又有大王这个真龙互体,更是无事。   萧锦毓是不信,这种神鬼的东西很难叫人信服,可偏偏白翳用同样的话告诉萧锦毓:“如果不信神鬼之说,那这种取人毛发精血作法之说更是无稽之谈了。”   来人禀报,白慈用了白翳的血,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生辰八字,然后如此这般作法看上去十分邪乎。   白慈没注意有人监视他,看到白翳的血他就已经忘乎所以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白翳的魂魄作法逼出来。   为什么白翳就深受师父喜爱?   为什么白翳就能得到这样的生活?   为什么明明自己和白翳长的无二般不同,却被萧锦毓认出来?   从小的积怨达到了顶峰,一直想去白翳的血但都没机会,以前是师父护着,亦或者冥冥之中老天爷都在保佑他,这样白慈更加心声不满。   但此刻,多年肖想成真,白慈居然激动到手抖。   生辰八字是白翳的,当年襁褓里写的清楚,自己与他只相差短短一刻,口中念念有词,做完法式,白慈有些睡不着,他想到了很多种后果,甚至还想等白翳魂魄离体后,他就再次作法将自己的魂魄也逼出来,和白翳换魂。   如果换魂成功,他就是白翳了,而白翳,则在他的身体里。   看这回萧锦毓还能不能认出来,若是再让萧锦毓亲手杀了白慈,那身体里禁锢着的可是白翳的魂魄。   呵,一切岂不是很美好。   所以白慈在等,等白翳晕迷不醒的消息,等他能得到一个再次接近白翳身体的机会。   可万万没想到的事,白翳居然会没事。   这!不可能!!!   白慈不信师父写下的那些法术会无效,明明之前都成功了。   白翳之所以没有假装昏迷,将人骗过去抓个现行,是觉得没意思,他不喜欢趟床上装死,他主要就是想知道白慈的作法步骤,既然有人事无巨细的一一禀报了,那他就没必要躺着挺尸。   毕竟过来看看白慈一脸震惊的模样也是挺有意思的。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写的生辰八字那不是我的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不知道白慈在这边作法,会不会影响到在现代的那位,估计是不可能,时间空间都不对。   白慈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是被白翳气的,反正等白翳走的时候,他的目光都很是涣散。   等回过神来,白慈生生喷了一口血。   萧锦毓在门口等他,见他无事才松了口气:“真无事?”   “真的。”白翳说,“我连你屁股上有几个褶子都知道。”   “……”算了,不想再关心他了。   不过嘴上讨的便宜夜里会在床上还,被萧锦毓按着啪啪大屁股的时候,白翳生怕他扒开自己的屁股数一数自己的括约肌有几个褶。   一夜红翻被浪且不说,第二日就有人来报说白慈自尽了,但是没救了回来。   白翳一拍桌子:“浪费宫里的药材。”   “是是是,也浪费不了几个钱,你别伤了口。”   小冬子心中被刺伤了,天天看人秀恩爱,简直心口酸疼。   白翳在小书库里翻找到了跟白慈法式无二般的记载,不过写的事破解之法,他师父所有的法术似乎都没有名字,所以之前即便是看到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有了步骤就好推断了,毕竟每个法式都有所不同。   将这些记载心间,白翳带着小冬子便去了何财主家。   到了何财主那里,便看见冯玉一脸涨红气呼呼,他面前站在何云天,两人似乎在扯皮。   白翳看见冯玉很意外,没想到在何财主家遇见这小子,毕竟那天冯玉回来后拜见了他便告了假回家看完老母亲。   原来那天冯玉大包小包的回家后,发现家门挂了大锁,周围的居民告诉冯玉说“你家搬家了你不知道啊”。冯玉一听就纳闷了,不知道啊。   周围的人一开始还说冯玉孝顺,做了官跟了白大人赚了钱后就给老太太买了个大房子给搬了,搬家那天家里东西基本都没要,直接过来人接老太太走的,打的是冯玉的名头。   冯玉一听脑袋就嗡的一声,再问这房子,说是已经卖掉了。   冯玉不甘心的拍门,可是挂着锁呢你再拍谁给开。   这下冯玉可真急了,问了一下那天来的人什么模样,居民一看冯玉着急才知道事情可能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便告诉他穿的很好,一看就是有钱人,为人也客气,给他们这些街坊带了不少东西,尤其还有茶叶什么的,有人想起来,茶叶糕点上面都印,拿过来给冯玉瞧,冯玉一看就气急而笑哦,上面印着一个何字。   然后冯玉大包小包的拿着就跑去何家了,他不来何家是不行的,找不到何云天他去哪儿找他娘,何云天挺高兴,带着他回新家,新家环境不错,周围没有那么多人,安静了许多,老太太特喜欢。   一推门就一个大院子,然后简简单单三间屋子,收拾的利落,什么都有,老太太一见儿子回来,忙说玉儿辛苦了,给置办另一个这么大的家。   冯玉安抚好老太太,跟何云天扯皮,何云天哪里管他那么多,送都送了哪有拿回来的道理。   这不,这天冯玉又来找何云天,说要把宅子退了,然后遇到了登门拜访的白翳。   白翳一看两人,嗯,有奸情! 第一百五十回 负责   白翳在,冯玉肯定是不好意思跟何云天扯,并且在白翳看过来的时候自动跟何云天保持了距离,白翳有点小坏心眼,问冯玉道:“你不是说回去看你娘,怎么跑来何府来了?”   “过……过来有点事。”   “哦~”白翳这一声拖得很长。   何云天看白大人来了,想到自己之前来调戏过人家,怕冯玉误会,便主动往冯玉身边挨了两步,冯玉生气的啊,脸都憋红了。   这时候何老爷奔出来了,看见白翳简直老泪纵横:“大人来之前怎么也不通报一声,我们也好出门迎接才是。”   “不必麻烦,这次过来是想试试给令嫒们治病的。”   白翳一句话震得何财主魂儿都飞了,等再细细品味这话:“给,给我女儿治病?”   “是。”白翳又说,“不过要先试试,我找到一些法子,不知道管不管用,所以……”   “试!随便试!”何财主拉着何云天和管家,“快看看白大人需要什么东西,你们赶紧给准备。”   何云天一听也赶快走动起来,心里不由的想,自己几个姐姐终于能好了,也不知道好了以后还记不记得自己,若是他们知道了爹曾经做的事,会不会怪爹。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就停下了,回头看了眼满脸激动的何老爷,很是矛盾。   “怎么了这是?”何老爷见儿子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便询问。   何云天扯了理由将何老爷叫过来,两人走到拐角处,他才开口问道:“爹,若是姐姐们醒来,问起为何会一病不起晕睡这么多年,你要如何解释?”   “这……”   何云天此刻也是愁容满面:“爹,我真是没脸见他们。”   何老爷后悔的不行,但眼下这么多年自己都在自责中渡过,一直没有停止过寻医找药,但说到底都是自己的罪过:“罢了罢了,爹年纪也大了,当初因为想要个儿子,所以心生了邪念,只要她们能好起来,就算是出家我都认了。”   何云天一听这话,自己这心里更是难受了,爹都想出家了,那他咋办?   要知道这几个姐姐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他爹听信了术士的话,之所以听术士的话,是因为听说自己命中无子……   不管怎么说,何云天今天站在这里,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啊,对了,我有点事忘记问白大人了,爹我先过去问问。”   何云天小跑着去找白翳,白翳正坐在厅堂喝茶看着冯玉泛红的脸下着差点,这算不算秀色可餐?   “找我?”   “嗯。”何云天点头。   白翳见他看了眼冯玉之后就不说话了,便起身跟着他到了院中,他这边刚站稳,何云天停下脚步转身就跪下了。   噗通一声,声音还挺大。   白翳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干什么?”   “白大人,这事是因我爹而起,才让几个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我的出生……几乎是几位家姐的性命换来的,我爹自责了很久,而且大人你也知道,这个家要是没有爹,恐怕是撑不起来的,而且家姐以后也要生活,所以,我想,若是家姐醒来,需要……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但求我爹平安无事便好。”   何云天做这个决定其实也没犹豫,想了想这个家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爹,他从出生就一直被宠着,但知道家里有三个生了怪病的长姐,后来才知道事情缘由,如果家姐们醒来,最尴尬的肯定是自己。   白翳看他一副决心赴死的模样,问他:“可刚才你不还偷偷看小玉子来着?这会儿怎么又,合着你撩完人家又不想认账了是吧。”   “没有没有!”何云天吓得直摆手,“我对冯大人绝对不敢亵渎,确实对他十分的倾心,可眼下家里的事也很重要,我总觉得,没办法这么心安理得的在家姐的眼皮子下晃悠,想着以后,总觉得心里愧疚的很,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翳将他拉起来:“如何是好?日子该过还是要过,既然事已如此,只能往前看,而且你想想,你家都这样了,你几个姐姐都躺着这么些年,你的出生不管是不是真的,是你三个家姐用自己的气运造就了,但事情有前有后,有因有果,她们好不容易醒了好了,看着你再要死要活的,你说说你对得起她们吗?这些年白躺了?光是看着你皱眉不开心,她们怕是都肝儿疼吧,要是她们现在能说话,肯定会说‘瞎了眼了,白受了这么些年的罪,差点没死了,好不容易要活过来了,结果一个爹一个弟弟这都不省心,这是想让我们活还是不想让?’”   白翳细着声音模仿说话,那声音和模样十分的逗趣,看的何云天一乐:“谢大人开导。”   “行了吧,真的,要是想赎罪,就多做好事,既然能来到这个世上,就说明你该来,既然全手全脚,就好好生活,做些好事,不是说让你做多大的事,不伤天害理,不坑蒙拐骗,不调戏良家妇男少男少女,能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一把手,这就够了。力所能及,脚踏实地。还有,既然撩了就要对我们家小玉子负责,你别撩完就想甩锅,要是让我知道你拿孝心当借口,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吧。”   何云天听得都快哭了,以前一直都是纨绔子弟,还调戏过白翳,后来知道了家里的事情,突然好想长大了似的,觉得想重新做人,也不知道晚不晚,但他总听人说,白大人说过,做事力所能及即可,切记过犹不及,所以他开始想学好,跟着他爹开始管理家里的铺子,虽然废点脑子累了一点,但十分的有趣。后来去了黎国,结果黎国变成了荔城,成了大越的一部分,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自己是大越人,是何财主家的小少爷,他想把何家的店铺遍地开花,想跟着大越的脚步越走越远。   再后来他看到了冯玉,是真的喜欢冯玉,终于见过了于是想上去搭讪,结果脑抽,然后知道冯大人忙便过去看望他的母亲,结果看到他家那么小,何云天立刻自作主张的给他家老母亲置了个院子,也是想证明自己不是玩玩的,结果白大人来给家姐治病了,又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个罪孽。   现在听了白大人的话,何云天想着,不管怎么,一切等家姐们醒来再说吧。   白翳不想管他们这许许多多,但有一点,他何云天自己撩了冯玉,这个责任就必须付,事情都要有个结果,如果两人没在一起,冯玉就是不喜欢他,那他何云天是出家修仙还是在家吊死,那都不关他的事,但眼下肯定不能有事,哪有这样的,没看见我家小玉子眼睛直往这儿瞟吗。 第一百五十一回 师父很坏   冯玉其实没更多想法,只是想趁着何云天作死之前把该还的给还了,自己手里也有点银子了,买个小宅在不成问题,拿人家的手短啊,这个白大人之前就有教过,而且还有一句话,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还有什么来着?   占小便宜吃大亏。   反正不能要。   可白翳这边准备进去做法式了,冯玉再拉着何云天说话也不好,只能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后面,何云天慢慢蹭到了后面,一脸悲壮的对冯玉说:“冯大人,光阴匆匆,尚未和冯大人一起品茶论人生,我也没给你留下什么,娘的那个宅子,其实是给你买的,你就莫要推辞了,希望日后,你能时不时来看望一下我爹就好,哎哟!白大人干嘛打我。”   ????   冯玉满脸问号,谁娘?那是我娘好不好,跟你没关系的啊兄弟!   白翳在前面都听不下去了:“我这不是打你,是你脑子进水了,我帮你晃晃。”   何云天捂着头可怜兮兮的,冯玉突然觉得这个少爷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   不不,一定是自己脑子也进水了。   进了屋,白翳先查看了一下几位女士的情况,然后命人在几间厢房的院子里摆了供桌,小冬子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摆放在桌上,点了香,拜了拜……自己的师父,白翳进屋取了少许三人的血和毛发。   然后,小冬子呈上一个小竹筒,白翳接过来,打开竹筒,倒在了小碟子里,众人伸长脖子,看到里面黑红黑红的流出来。   他们心里嘀咕,可能是狗血,或者是鸡血什么的。但其实这血是白慈的血,特别新鲜,今儿一早白翳过去取的,白慈因为这个差点疯了。   白慈的血和朱砂混在一起,调匀了,在黄纸上写下三位姑娘的生辰八字,之后根据师父记载的步骤,一一完成。   何财主从没觉得时间是这么难熬,他还记得,那时候那个人作法的时候,时间似乎过的很快,那是的心情有忐忑有期盼,但现在,全是紧张,很想回屋去看看姑娘们是否醒来,但又害怕面对。   香炉里的香烟扶摇直上,白翳说了声成了,众人才敢大喘气。片刻后,大家都在等着屋里的动静,可屋里还是静悄悄的。   “我进去看看。”   白翳站在门口等了半晌才走进去,毕竟是女人的房间,贸然进去不好,确定确实没动静,他才往里走,床上的人还跟先前一样。   法式不管用?   白翳心中一个激灵,想着,这特么可是歇了菜了。   搞不好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奇的法术,而白慈做的法本身就是假的,这三位之所以会躺在这里,其实就是植物人。   不过,他试探了给搭了个脉,眼中一闪……   脉象居然还跟以前一样!这不科学!!!   白翳不死心的再伸手去探鼻孔处的呼吸,出气多进气少。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为毛白慈施法就有效,自己办照步骤查找了师父留下的记载却无效?是少了什么东西?   但已经做完法,看着何家人期待焦急的模样,白翳实在没办法说:对不起啊好像没用。   为了不尴尬,白翳对何财主说:“目前脉象平稳,至于为何还未苏醒,我估计,和晕睡这么多年有关,时间太久,身体需要有个恢复的过程,而且,魂魄归体,也需要一定时日。”   “谢大人,谢大人!”这呼吸恢复是显而易见的,已经十好几年了,再等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是问题,“大人真是活神仙!”   “这事切勿跟外人说。”白翳心中暗暗握拳,“过两日我再过来。”   当然,回去再查找一下资料是其次,他以前也是坚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好青年,现在到了这边,也难免有点封建迷信,但现在施法不成,只能往科学道理上找原因。   长期晕迷卧床的病人,在醒来后会出现各种不适,包括这么久了,虽然何财主不差钱,给他家这几个闺女伺候的好好的,白翳看她们的手臂并没有萎缩的很厉害,你要说里面没有玄之又玄不可言说的东西,白翳真有点不信。   临走前,何财主千恩万谢,小心收好方子,送叫管家拿出来一个小木盒子,看着就有分量。了白翳哪好意思要,可是何财主铁了心的要给,回去后白翳打开盒子,里面摆着黄灿灿的金子。   “这何财主真是大手笔。”   白翳十分欣慰:“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要娶你应该不是难事。”   萧锦毓点头:“那是,寡人多穷。”   “没事没事,我养你。”   “嗯,好相公,寡人无以为报,唯有在床上卖力一些!”   刘英跟小冬子低头看鞋尖儿,哎,心塞啊,每天被塞的饭都吃不下去了怎么办!   不过,主子们高兴,那奴才们日子就好过。   晚上萧锦毓有事去了御书房,白翳带着小冬子再次到了书库,将上回找到的记录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他发誓自己一个步骤也没错,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真的事因为时间太久了,病人身体长期处于僵硬状态,回复需要时日?   还是因为魂魄在外游荡太久了,迷路了?或者魂魄……   魂魄散了白翳觉得不可能,魂魄一散人就绝对一命呼呼,不可能还躺着。   所以……   白翳将一个字一个字都看了许久,小冬子也不敢打搅他,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翳觉得没什么进展,只能明再上门去瞧瞧,然后,就要把手中的麻布放起来,不过他心中一动,将麻布翻了个面。   正面的记载上写着施法的步骤,步骤不复杂,一二三写的清楚,所以字数也不是很多,写完后,下面的位置还剩了不少空白,也许是师父觉得留白太多,所以在上面画了只猴子,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猴子捂着眼睛。   白翳一开始没当回事,毕竟他是知道‘三不’的,所以师父也知道这个,并不奇怪,作为一个能人异士,做再牛逼的事说再有深意的话,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但现在,法术无效,白翳不由的动起了脑子。   捂眼睛代表不看,而画在这个下面,是再告诉他,不要相信自己看的东西吗?   师父用这个拐弯抹角的方法告诉他这个?是再防着白慈吗?   “小冬子,帮我找找……找找有没有什么病症材料的记载。”   小冬子点头,这些在他帮白翳的时候有看到过,所以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都找了出来,白翳一一查看,终于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布条上看到了一段话。   “世间邪法皆由心术不正人所生……”   看完了后面的话,白翳确定,以及肯定,何家的三位大小姐,并不是中了邪法去了魂魄,而是中的毒,而这种毒,就是很多武侠小说里写过的,假死。   从白慈的种种来看,让白慈坚信自己学会了邪法的,就是师父,而师父之所以不明说,是因为说了某人也不信,师父知道白慈已经没救了,心魔太重,现在将锅甩给自己,让自己去破灭白慈的邪法致胜的信念,这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吧……   由此看来,这个师父,还真是挺‘坏’的。   不过在布条的背面,白翳终于看到的毒的解药,好在他身在王宫,不然有些药是真不好找。   第二日白翳又去了何府,将药化开给三个妹子喝下后,这三位总算有进气了。 第一百五十二回 学校   有了进气,眼皮子也动了,虽然还没醒,但眼看也快了,何家的人这回真的是把白翳当恩人了,都不知道怎么谢才好。   连用了七天,躺床上十几年的人,终于睁眼了,何家上下一片喜庆,何财主在家门口连着发了三天八宝饭,并且将家中一半的财产都献给了萧大王。   怕直接给白翳会给白翳带来麻烦,所以直接给了大王。   何家的三个闺女生病的事都是一切上了年纪的才知道,这突然一下好了,白翳神医活神仙的名头又往上涨了不知道多少,好多人捧着银子想找白翳看病,可白翳是谁?大越的天师啊,又不是坐诊的大夫。   不过物业部也发出了告示,咱们白大人可以看病,但不能看起死回生,也不能让白骨生肉,这种捣乱的就别出来排队了。   可即便是这样,还有人愿意送上大把的银子,只求白大人给打个脉。   什么?白大人不收?白大人说钱要用在有意义的地方。   啊,那就用来修路吧!   萧锦毓觉得自己的准王后太能忽悠了,实在自叹不如……   当然,萧锦毓是个明君,也是大家敬仰的人物,所以这些钱肯定是用在治国和平天下上面。   嗯,就是平!天下。   跟着何财主的步伐,不少有钱人也给宫里捐了银子,表示我们也非常愿意在大王征服的脚步下给提供一下财政支持。   大越是高兴了,其他国听到这个消息都快哭了。   这还有集资的!静静地守着自己的国家不好吗,干嘛要出来搞事情!   一桩心事了了,白翳琢磨着这个师父的做法,估计就是捧杀,反正是白慈自己信的,以为自己邪法大成,师父甚至‘配合’的写了不少作法的步骤,结果全是假的,这人不疯都难。   白慈那边白翳暂时不想去管,那么傲气的人,如今这般,疯与不疯之间,也就一张纸的距离。   这边白翳默写的《三字经》和《弟子规》,已经成了衡松的心头爱,萧锦毓有意将这两本印出来广为流传,至于其他的,他是真记不全了,只能改天写一个《名人名言》,还有大家都十分好奇的李白,他也准备写一个诗集……反正记得谁的,就记几首写几首。   这会儿说到印刷书籍,白翳还没见过现在的印刷是怎样的,之前光刻章子了,就没在意这些。去了宫里的书籍部,白翳看到一块块摆放的木板,眼下这种是雕版印刷,就是印章的放大版。   现代人对雕版印刷都不陌生,这可是印刷史上的活化石,在现代人眼里,雕刻雕版的师父那都是大师,是专家,是牛掰的受益人,但是在眼下,这是最苦最累最下等的活计。   而且,雕版印刷的弊端大家也都知道,要是推动全民学习,以后的书会越来越多,种类不同字不同,活字印刷势在必行,但雕板原件,肯定还是宝贝。   白翳找到了雕刻雕板的师父,把活字印刷的事给师父讲了一下,一个小木块刻一个字,以后印书的时候把字排列一下就好,只不过做这个‘活字’挺辛苦的,毕竟字太多了。   师父对白大人能找上他也是受宠若惊,他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就一个人都不知道刻刀那时候去,于是他请旨能不能叫他儿子跟着一起刻。   “这个当然没问题,”白翳点头,“不过老师傅,我也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白大人尽管说。”   “老师傅,你有没有刻过的雕板,但现在已经不印的了?”   “不印的?就是没用的了呗,有是有,都是老朽看管的,不过白大人要,老朽做不了主,毕竟……”   老师傅面露难色,白翳去看管事的公公,公公立刻弯腰媚笑:“无事无事,白大人要什么都行。”   白翳微笑点头,从库房里挑了几块看上去很有收藏价值的雕板,然后用丝绢包好,跟宝贵似的,一旁有人问这有何用,白翳心中大吼,宝贝啊,价值连城啊,我藏起来万一哪天突然回现代了呢,随便拍一拍就好几亿好吗!   当然,这话不能说,他只能装逼道:“有艺术性,有观赏价值,你看着木头,文理多好看,上面刻着的,那都是文化!”   “哦~”   白翳带着雕板走了,很快,庆安的木雕突然就火了,什么都要雕一雕,再配一些文竹诗词之类的,还很贵。人家说了,白大人都喜欢这个。   白翳心说,你们高兴就好。   庆安城已经和原来变化了不少模样,外面来的人到了这里都不想回去,白翳当然想把这片土地都往文明推进一步,当然,这个还需要萧锦毓的努力才行。   统一的脚步不能停。   萧锦毓莫名觉得肝儿有点颤,自己的王后比自己还要有理想,肩上的责任很重啊,。   郊外的空地很多,大部分产权都是大越的王,就是萧锦毓手里,时常这些地会作为赏赐一起发放,白翳也有自己的地,有人帮着种,他也有俸禄,萧锦毓给发,不过他现在吃住都在宫里,所以粮食都存在了粮库,萧锦毓夸他会持家。   到了郊外,离城门也不远的地方,跟萧锦毓把这块地给讨了过来,然后画了图纸,找工匠盖了一座房子,牌子上写着,学无止境。   没错,这就是学校了。   城中的孩子没有太多,所以他把幼儿园和学堂安排在了一起,进门左右两边,中间的操场共用,时间段错开。桌子椅子,一应俱全,最让人惊奇的,当然就是粉笔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用木炭写字,但木炭写字不好保存,不管是私塾还是书院,教书的先生还是用毛笔写在纸上,而纸又是很昂贵的东西,所以上学是有钱人才上的起的。   一把把的真金白银捧出来的学子,有的人懂的学习不易,学好后回馈社会,但有的就会自视过高。全民学习整个社会才能进步,不是说一定要有个什么成绩,最起码的认字识字,出去了省了被骗。 第一百五十三回 公子恒被捉   教书的话,肯定是黑板粉笔最好用。   白翳用纯石膏,加上水烘干后,粉笔就做成了,黑板的话,木板订起来,图上黑色的漆,然后用长条的木板,前面铺上棉花,用布裹起来固定好,做成板擦。   大家都想上学,可是害怕呀,怕贵,但是想着,白大人开的吧,再贵也要来听一听吧,所以很多在打听,这上一堂课要多少银子。   白翳跟萧锦毓商量了一下,那些过来念书的,跟大家就收个纸啊笔的费用,小孩子们的托儿费,折算了一下请人和吃饭的成本,然后再打个折。   家中的孩子放在这里,那家里的人都可以出来工作,这样收入就会增加,相信这么账大家还是算的过来的,尤其这个费用,要是不来似乎还觉得亏了。   当然,白翳也不可能放过募捐这一块,什么学校门牌的冠名权啊,笔杆上面的广告位啊,孩子们的果脯点心加餐赞助啊,只是稍微的提了提,商家们立刻沸腾了起来。   而且学校还招老师,面试合格的才能进,然后有个试用期,试用期为一个月,这一月有最低工资,过了试用期就算正式工了,不但工资会多一丢,还有各种福利,比如商家打折卡,不定期的食品发放,如意居新品免费试用什么的,都太有诱惑了。   国学数学画画唱歌弹琴刺绣,都可以教。   什么?男孩女孩都能上学?   女孩高兴了!   好多家里都特别羡慕自己孩子,毕竟孩子能学了啊,有些大人暗搓搓的托人问,要是自己也想学怎么办?   也可以。只要愿意在学校里当义工,帮忙干个活什么的,就可以学。   对于白翳办学校的事,有人欢喜有人愁,衡松作为太师,是大王的老师,都是嘟嘟现在的老师,便有人问他,白大人如此这般,对书院和官家的学院肯定是个冲击,要是把这些人生意抢了,岂不是伤了和气。虽然面上不会如何,可保不齐有人私下会有不好的行为。   衡松却不担心:“白大人的全民教学针对的是百姓,学校也是多针对平民,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这学校一开,解决了多少……就业,对,白大人说这叫就业机会,那些失意落榜的学子们,似乎又振作了精神,学无止境,这四个字当做校训,真真贴切,我们也应该时刻谨记。”   “太师说的是。”   “至于王官贵族,他们从小肩负家族的使命,学的东西自然和外面不同,不过,我倒是认为,有些东西可以灵活一点,觉得好的,我们可以拿过来用。”   众人听完寻思了一下,似乎是这么回事,有钱的有有钱的教法,百姓们有百姓的教法,所以大家也就不纠结了。   不过衡松没告诉他们,适者生存。   正因为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贵族,所以有恃无恐,做事不上心,就算混个一官半职,也真的是混。而真有才学之人,时常会收到条件的约束,无法一展抱负。   白翳这边来上学的什么人都有,教的东西也都一样,但肯定有学得快的脑子灵的,举一反三的聪明孩子,有培养潜力的,自然以后会送到更好的地方接受教育。   这事忙活了一两个月,学校终于敲响了上课的铃声,衡松被请来当第一节课的嘉宾,可谓是轰动的很,这出场费,哦不,嘉宾费,是一个月的霸王餐。   教室里座无虚席,还有好多人搬着小凳子过来听的,那认真的态度,让白翳这个现代人都自叹不如,同时也十分的感动,看着那一张张小脸,白翳觉得所有辛苦都是值得的。   别看这好像没什么,实际上又费脑子又耗神,还有个欲求不满的萧大王,每天晚上抱着他蹭,结果这边蹭的快要高潮,一看白翳已经睡的呼呼的了,这对咱们萧大王来说,简直就是致命打击。   我老了吗?   我不行了吗?   我没魅力了吗!   然后,白大人就被我们的萧大王下了圣旨,休养生息十日,不得抗旨。   休息了两天,白翳觉得自己比去外面干活还要累,萧锦毓的需求十分旺盛,白翳每次手腕都要断了,这天萧锦毓趴床又要过来撸一发,白翳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吼道:“能不能不撸了!要残疾了好吗!我躺平了让你自己动还不行吗!”   本来只是抒发一下心中的不满,但结果……   萧锦毓扑过来的时候,白翳只能颤颤巍巍的双手递上自制的润膏:“这是我擦脸用的,当然,也可以那个那个。”   “翳儿,你真愿意?”   “愿意,”白翳说,“但是可以商量一下吗,我真一动都不想动,你自己卖力点呗?”   “……”   萧锦毓郁了。   本来是双人运动,现在要单人来做,萧锦毓肯定不干,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忍者神龟,他看着白翳,就在他面前自己丰衣足食了一把,最后把自己的那啥喷在了白翳漂亮的后背上。   萧锦毓似乎觉得很好玩,用手指还粘在那些液体写字,白翳闻着那味儿……十分浓烈。   大王似乎真的忍了好久了。   身为大王,就是比一般人要辛苦的多,夜深人静,正是睡的正香的时候,刘英突然进来,萧锦毓睁开眼,看了看怀中的白翳,小心的抽出自己的胳膊,白翳转了个身继续又睡了,这边萧锦毓给他掩好被子,才起身出去。   “大王,彭将军来报,说恒公子去了昌国,并和昌国的王族往来密切,他们在恒公子出城之后将人给请回来了。”刘英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了里面的主。   宫人伺候萧锦毓穿好,便在书房召见了彭良。   恒公子虽然被送出庆安,去了乌恰,但好歹也是大越境内,而且萧锦毓并没有废除他王公贵族的名头,所以公子恒去和昌国的王族接触,显然不合适。   按道理说,他这么深藏不露,事情都别人在做的人,不可能这般明目张胆,而公子恒如此这般按耐不住,只能是一个解释,就是眼下的形势已经让他慌了。   就眼下的发展看,公子恒若是在不快一点,即便他到时候坐上了大越的王座,也会被人给轰下来,更何况现在不比当初,他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确实难上加难了。   公子恒也是想的很明白,所以造反是够呛,但如果萧锦毓死了,那王位不就只能他来坐了吗。   他想的挺好,以前要萧锦毓死可能不容易,毕竟这人没什么软肋,但现在不同了,天下人谁不知大越的王对他家白天师宝贝的紧,若是白大人有个三长两短,萧锦毓必然方寸大乱。   白慈有邪术傍身,公子恒自然不会错过和他联手的机会,谁知道,这邪术怎么到白翳身上就不管用了? 第一百五十四回 气人   公子恒自然不知道白翳白慈和他们师父之间的事情,至于师父给白慈设下的这个漫长的局,若不是白翳聪明(啊呸)……咳咳,若不是白翳各种机缘巧合,恐怕也很难相信邪法都是骗人的。   毕竟他之前是真的相信师父是会邪术的,并且被白慈给习得了,所以师父才会对白慈不喜。   结果,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骗局。   当然,师父之所以这么做,恐怕是知道就算他把天说破了,说世上真没有邪术,白慈恐怕也不会信,索性干脆顺水推舟。   再说白一点,白慈若不是真的走火入魔迷了心窍,也不至于。   白慈和公子恒为了不同的目的相互合作,最后都没成功,不知道能不能说,公子恒是被白慈坑了?   公子恒的结局白翳不去管,但白慈,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白翳站在院子里,看着风吹落花,身后被人披上了一件披风,回过头看见英俊的男人,白翳不由皱眉:“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萧锦毓失笑:“有吗?”   “别嘚瑟。”   还好自己不是真的白翳,不然说不定,萧锦毓的争霸之路不会如此顺畅。想到这个,白翳勾唇一笑:“大王,我觉得你运气真好。”   “怎么说?”萧锦毓走到他面前,好奇的看着他。   白翳道:“因为你有我。”   萧锦毓眼中似乎有万千的柔情,多了快要溢出,白翳看的不由脸热,不敢去正视他的眼睛。   萧锦毓以为白翳是为自己说的话而脸红,他忙安慰:“翳儿不必害羞,你说的是实话。”   两人是含情脉脉了,周围一群宫人和侍卫忍着尴尬站在那里尽忠职守,没办法,天天看大王和白大人夸来夸去的,日复一日,越发觉得自己情感事业双示意,恨不得解下裤带上吊算了。   公子恒被带回来,自然想保持自己的王家风范,奈何狗急了也会跳墙,见到萧锦毓越来越意气风发,公子恒终于有点崩溃,更崩溃的是白翳抱着一个孩子过来。   当时公子恒被气的已经头脑不轻,看见白翳抱着孩子,画面十分美好,顿时脑子里就一个惊雷:他俩居然连孩子都生了!!!!!要不要这么圆满!!!   白翳当然不知道公子恒给自己打了个‘会生孩子’的标签,他就是抱着嘟嘟来炫耀的,萧锦毓见白翳过来,便知道他的目的,伸出双手,嘟嘟便咯咯乐的扑进了萧锦毓的怀里。   公子恒此时脑子好像又转过弯来了,这孩子应该不是白翳的,也不是萧锦毓的,而是艳夫人的,那也就是自己的。   顿时,他看着孩子的目光就不一样了,充满了一点为人父的喜悦,看向萧锦毓的时候,还带着点嘲笑。   萧锦毓将孩子换了只手,嘟嘟就对上了公子恒的正脸,可孩子并不认识公子恒,于是转过脸趴在了萧锦毓的肩上,一只手还抓着萧锦毓的头发,嘴里咿咿呀呀的。   公子恒有些失落,刚才只看了一眼孩子,现在只能看见娃的后脑勺,自然不甘心。   萧锦毓将孩子给了白翳,嘟嘟见回到白翳的怀里,高兴的直乐,白翳顺势逗了逗他,故意给公子恒看,萧锦毓怕白翳累着,让他去休息,白翳将嘟嘟转过来,对嘟嘟说:“来,和叔叔说再见。”   小家伙特别不给面,一眼也不瞧公子恒,只想着快点走,毕竟他还是有点怕萧锦毓。公子恒心里真的是不舒坦,但又安慰自己,那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就算失败了,他萧锦毓也是替自己养孩子。   可白翳却一点不想他好过,又将嘟嘟转过来:“宝宝乖,跟你爹再见。”   嘟嘟对着萧锦毓,转了转小手,公子恒忍不住上前一步,嘟嘟看见凑过来的人,十分给力的哭了。   白翳抱着嘟嘟哄着走了,萧锦毓看着公子恒念念不舍的目光,补刀:“这孩子就爱粘着翳儿,有些怕生,见到外人不太爱笑,不过哭的,你倒是第一个。”   “萧锦毓!”   “怎么?这不是你要的吗?”   公子恒气的咬牙:“胜者为王败者寇,我无话可说。”   “放心,寡人不会杀你,寡人要你好好活着,好好看着君临天下,看着我们父慈子孝,看着他跟你形容陌路,让你郁郁寡欢独孤终老。”   “萧锦毓你不得好死!”   萧锦毓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不如寡人再加一条,你萧祁恒,死后不得入先祖王陵。”   “为何!你没有这个权利。”   “天下都是寡人,寡人为何没有这个权利?萧祁恒,你敢说,若你谋逆事成,会留寡人全尸?不会,你恨不得将寡人千刀万剐,你就是见不得寡人好,你看,寡人只是让你葬在他处,你为何如此生气?来人。”   “奴才在。”   “命人,好生伺候着,千万别让他死了。”   “诺。”   嘟嘟回去后玩了一会儿就困了,萧锦毓跟彭良商量完事才回来,看见白翳在那里将钱币装进龟甲里,似乎是刚卜完卦。   “在担心什么?”   白翳摸着龟甲:“担心打仗呗,还能担心什么。”   “寡人会全手全脚的回来。”   “还要活着的。”   “遵旨。”   跟他好好说话,但又被撩了,这人真是!   刚才的卦象是有惊无险,峰回路转,但白翳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是有危险了才能是‘有惊无险’。   想到萧锦毓的铠甲,白翳托着下巴说:“上回说改良铠甲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有进展了,要不要去看看?”   “也行,不过要单独再加一个互助前胸后背的。”   “那样打仗不方便。”   “我不管!”   “行行行,寡人看我们这面铜镜不错,不如拆下来给寡人戴上算了。”   “你把我带上吧。”   “别闹,”萧锦毓正色道,“你在这儿给寡人看家。”   白翳伸手比划:“你家那么大……”   还没比划完,被萧锦毓一个眼神给怼了回来,说实话以前萧锦毓也用眼神否定过他,比如他说不要不要的时候,但这么正儿八经的还是第一次,白翳差点就跪地抱大腿喊大王饶命了。   萧锦毓之所以这么严肃当然是因为打仗不是郊游,白翳少根头发丝儿他都会受不了:“乖。莫要让寡人担心。”   “好吧……”白翳只能暂时妥协。 第一百五十五回 嗷~   晚上睡觉前,白翳发现床上换了一床新的薄被,背面刺绣的超级恶俗的鸳鸯成对蝶成双,顶端还有彰显身份的龙凤呈祥,他扯了扯背面,问萧锦毓:“这算啥?洞房?”   萧锦毓本要坐上龙床的动作一顿,然后直起身子问道:“要不要点上红蜡?”   “你别闹!”   萧锦毓上了床,捏了捏白翳的下巴:“莫要多想。”   “切,”白翳似乎很不满意,“都宠幸人家好久了,人家都被你酱酱酿酿了,到头来只得锦被一张,可怜呐~~~”   最后一声声音拉的好长,很有点深闺怨妇的韵味,外面值夜班的宫人听见了真是想乐。   萧锦毓叹了口气,只能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自己健壮的腹肌和胸膛。   “怎么,想色诱我?”白翳伸手不客气的摸了摸捏了捏,“勉为其难接受吧。”   “那真是委屈白大人了,寡人这就伺候你,翳儿上回是怎么说的?啪啪啪?”   白翳躺在床上笑的不能自己,一头乌黑的秀发散开,美人横卧,锁骨小腹若隐若现,看的萧锦毓真是不想离开床。   两人一起探讨了一下人体奥秘后,萧锦毓叫人准备热水,然后亲自把自己的笑祖宗伺候舒爽了,送到了床上,才折腾自己,伺候的宫人早就见怪不怪的,他们想要搭把手,萧锦毓还不乐意呢。所以,这白大人在大王心中的位置,大家都明白的很。   等萧锦毓再回来的时候,白翳还没睡,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还带着情事后的黏糊劲儿,最后白翳受不了的,用被子蒙住了头。   他觉得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本身就是一种很神奇的事,在一起后就会产生某种化学反应,一分一秒都想接近和更接近对方,抚摸亲吻做爱,怎么都不够,有时候更是眼神只要碰到,都会一发不可收拾。在他看来,以前都没想过会这样,即便是在和萧锦毓开始的那段时间,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想念……对方的身体?   想的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萧锦毓知道他面薄,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自己出来,只能亲自动手捞人,见到白翳绯红了脸,有忍不住调笑了两句,白翳拉着被子裹着萧锦毓伸出拳手就打。   “还好隔着被子打的不痛,不然寡人岂不是内伤了。”   白翳又跟他闹了两句,突然想到,被子,棉花……在古代,不就已经有了棉花做的铠甲了吗?   想到这个白翳一下做的起来:“宫里有棉花吗?”   “有,”萧锦毓见惯了他一惊一乍的样子,知道他怕是又想到了什么,“现在要?”   “快!要!要很多!”   唤来人吩咐下去,然后穿好衣服,两人摆驾,太监宫女提着灯笼在长廊上穿行,白翳一脸兴奋,看见他高兴,萧锦毓也高兴起来,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但他也十分的期待。   棉花一片一片的铺着,白翳摸了摸,捏了捏,应该是用来做被褥的料,挺厚实,宫人不知道白翳需要什么样的棉花,所以把宫里的棉花都准备了出来。   白翳指着一片一片的棉花说道:“把这个浸湿,然后铺在地上反复拍打,将水压出来,将棉花压扁,之后再取一块,反复之。”   “诺。”   很快宫人就按照白翳的要求弄好了,本来很厚的棉花,现在只有很薄的一层,两层叠在一起都没多厚,白翳用手感觉了一下,然后拎起来一个边,伸手从下往上戳,戳不动,也戳不透,之后他命人取来匕首,用匕首穿透湿透压扁的棉花,需要很费力气才能刺透。   萧锦毓眼前一亮,顿时明白了,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屋里只剩他俩,他也试了试,然后说道:“此物用来做新铠甲?”   “正是,”白翳道,“别看这是棉花,但是浸水压扁后,密度变大,想要穿透并不容易,当然,这个并不能应对远程攻击,比如弩。”   萧锦毓若有所思道:“前些日子,寡人也研制出了一种新的铠甲……”   白翳有些不乐意了:“你居然都不给我看!”   “尚未完善,故……”萧锦毓因为他家白大人太优秀了,所以很怕自己东西做的不好而被笑话,虽然知道白翳并不会笑话他,可他毕竟还有身为大王的自尊。   “给看看,”白翳举着压缩后的棉花说,“说不定能弄一个组合呢。”   萧锦毓带着白翳移驾兵部,这一晚上宫女太监都够忙的,到了兵部白翳看到了改良的铠甲,当然,这东西并不能称之为铠甲,而应该叫锁子甲。   白翳摸着锁子甲,锁子甲被他碰的晃了起来,宛如女人的裙摆一般,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东西,所以这一件,应该称得上是史上第一。   “怎么想到的?”白翳幸喜的问他。   “之前你说铠甲过于笨重,我也觉得在持久战和轻骑上,铠甲都可以称之累赘,”萧锦毓突然笑了笑,“之前翳儿说想改良,我就有些心急,毕竟若是什么都是翳儿做的,我这个大王,当的实在实在不称职,而作为翳儿的良配,也心有愧,所以我只要日思夜想,终于想出了这个。”   白翳嘴角有点抽:“听不懂,说明白点!”   “某日看到有人在砍锁链想到的。”   白翳给了他一个赞许都热烈的眼神:“以小型金属环密集套扣相联而成,金属环越小,密度越大,其防护效果也越强。你真棒!”   不加掩饰的喜爱和夸奖,让本来有些惴惴不安的萧锦毓顿时心情大好,如同飞上云端,这种感觉以前从不曾有。   不管是做任何决策,萧锦毓都没有过犹豫,即便是效果不好,大不了再来一次,但自从有了白翳,有些事情萧锦毓不得不谨慎,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毕竟自己的身份不一样,他不想让白翳觉得,自己除了打仗,就一无是处。   如果白翳知道他的这番心理,一定会回他:“不,你很有用,尤其是在床上。”   虽然是玩笑话,但绝对会把萧锦毓打击的哗啦啦的。   精致的锁子甲其实很好看,而且不像铠甲那般硬,白翳觉得可以把锁子甲夹在压扁的棉花中间,冬天的话有这个还能保暖。至于棉花的层数,这个要通过刀枪实验才能找到合适的厚度了,索性浸过水压扁后的棉花并没多厚。   两人达成共识,后面就是不停的改良和实验,这样过去了好几个月,不知不觉就入冬了,新式的铠甲和武器都已经完成,萧锦毓也决定在不久之后出征。 第一百五十六回   白翳其实挺担心的,毕竟大冬天出征似乎不太好,可是萧锦毓却不以为难,毕竟自家军队的御寒措施都做的很好,而且在以前,若是要打仗,根本不会管你是刮风还是下雪,只要想打,什么时候都能打。   白翳一想貌似也对,你觉得冷别人也同样这么觉得。   萧锦毓的军队这几个月都在训练,周边的小国一个个瑟瑟发抖,派出探子希望能探听一下这位大王到底想打哪个国,可是根本探不到消息。   没办法,有的国家忙着献上金银珠宝美人,表明自己愿意臣服的态度,有的甚至上书表明愿意成为大越的一个城池,还有些自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王位,更不想自己的小国家在这一代就没了,就算他们的大王想投降,可他们的子女不想,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爹快不行了,该自己继位了,结果国变成城了,这怎么可以!   撺掇一下吆喝着他们不怕,要奋死一战守卫家园,但他们的百姓根本不支持。   “能不打仗为什么还非要打!”   “臣服大越才是正道,我们不要打仗!”   “是你们想打仗我们百姓根本不想,我们只想多赚些银子养家糊口!”   “不过是从大王变成城主,这也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不行!”   百姓们纠集在宫门口大声的抗议,里面的大臣实在是伤脑筋的很,若要出兵,不用说,实力和大越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萧锦毓打仗简直不要命,他们自己个小国能安稳的维持了这么些年,也不过是因为萧大王他懒得打而已,更别说现在他们还有个白天师,这实力悬殊实在太大了,按大臣的想法,就是递上降书,表明态度,求宽大处理。   什么头可断血可流国家不能低头的想法,是非常不明智的。而且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煽动,说不如跟萧锦毓殊死一搏,万一赢了呢,不但大越是自己的,连白天师那都是自己的了。   这话要不要说的这么异想天开。   可耐不住还真有人觉得自己行。   萧锦毓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了。   有句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萧锦毓在城门口大力的拥抱了白天师,让他乖乖等自己凯旋回来后,就骑着战马出发了。军队浩浩荡荡,铁马铮铮,看着白翳是心肝儿都颤。   他只希望萧锦毓平安无事。   萧锦毓虽然带走了大部分军队,但城中和郊外还有不少精英,不然万一有人偷袭庆安可怎么得了,萧锦毓的宝贝白大人还在城中,自然要好好看护。   萧锦毓走了,白翳将大事都交给了衡松,自己没事带带孩子,出去学校那里转转,然后商铺溜达溜达,在推广一些美味佳肴。   上回的火锅,白翳想了半成品的法子,百姓们可以自己买了回去做,也可以三五个人买了带到饭庄里加工,饭庄收个汤底加工费,而且还有小料什么的,加上进馆子肯定要小酌一下,吃完后一热,还要吃点降温的甜品爽爽口,其实算下来,不比单点菜便宜。   宫里做的卤味数量有限,好多店家也开始自己做,加工成各种各样的,一时间鸡鸭鹅的养殖瞬间就上去了,卖的钱也比以前多不少。   这天白翳带着嘟嘟到衡松家来做客,衡松的管家小跑进来说李大人来了。衡松出去迎客,李大人满面春风看见衡松便哈哈大笑的问:“刚才去宫里听闻白大人在太师府上,便不请自来,叨唠了。”   “李大人客气。”这是来找白翳的。   白翳看着李大人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李大人激动的一撩袍子就跪下了:“白大人下官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感激之情无以为报,若是需要下官的地方,下官一定义不容辞,就算要下官的命,下官也不会犹豫!来生亦要做牛做马伺候报答白大人!”   这阵势一下就把白翳给惊到了,赶忙扶起他:“这是,何事?”   “白大人!我儿媳妇有喜啦!”   “……”这话说的,幸亏萧锦毓不在。   衡松听了后也是调笑的一乐:“哟,这孩子,看来是跟白大人有关了?”   “那是啊!”   衡松也无言了,看着白翳,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天师!   “不是,这……”白翳也慌了。   看到两人的反应,李大人一拍脑门儿:“看我这说的,白大人可是贵人多忘事,之前我家儿子和儿媳一直没孩子不能生育……”   “啊,”白翳一下想起来了,“有了?几个月了?”   “已经两月有余。”   李大人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白翳也替他高兴,衡松更是直接敲了李大人一顿饭,叫他请客摆酒。   白翳心里美滋滋的,不管其他做了什么,那些都是他在现代的知识,而那些知识,也都是先辈们用自己的智慧在岁月的长河中推敲沉淀留下的,但这个不一样,这可是他自己的专长,为医者替人看病治病,眼下有了小生命,他能不开心吗。   “下官还有个不情之请。”   “不会是让我帮着起名吧。”   “正是正是,下官怕白大人太过繁忙,故,早点说,先拍个预约号。”   白翳一笑:“李大人倒也学会新鲜词了。”   “还不是跟白大人学的。”   起名要看孩子出生的生辰,倒也不难,而且这么有意义的事,他也不会推辞。李大人拱手千恩万谢,之后又有些小纠结的说希望白大人有空能不能给他家儿媳上门给看看,给按个胎什么的,其实不说白翳也是要去看看的,好多年都没孩子,一下有了,好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好,恨不得所有好的都给补上,就怕吃坏了。   正好嘟嘟也在,带着去给沾沾孩子气,一行人去了李大人府上,在李大人府上用过饭后出来,又遇到了守在门口的何财主家的何云天,何云天见了白翳常叹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怎么,找我有事?”   何云天点头:“我那三个姐姐已经能下床了,我爹说要谢谢白大人呢。”   白翳看了看衡松:“得,又是个请我上门看病的。”   衡松笑道:“能者多劳。”之后他感慨道,“要说你没有仙术,有时候我是真不信。”   “我要真有仙术,就不用来回走路了,手这么一挥,一片云彩就过来,带着我走了,哪里还用的着腿呀。”   嗒嗒的马车走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衡松做了个请的动作:“白大人,你的云彩来了,请吧。” 第一百五十七回 前往   之前请白翳看不孕不育的有好几家,但目前看,李大人家是第一个有动静的,其他家里自然是又高兴又紧张,又有点担忧,不过白翳觉得这种事真的只能顺其自然,即便告诉了他们是比较容易受孕的姿势,在食谱上也多加调整,但孩子的事还是要看缘分。   在现代人流几乎是很普遍的现象,人流的广告也完全不避讳,而在不孕不育的专科医院,也是人山人海,有些人不想要孩子,孩子自己来了,有些人想孩子想疯了,可怎么都不来。   白翳回到宫里,嘟嘟见到他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跌跌撞撞的摔进他的怀里,咯咯的笑声实在好听极了,这娃子从小在就一堆人小心伺候着,吃的用的都是千挑万选的东西,所以现在白白嫩嫩的,别提多萌了。而且萧锦毓还抱着嘟嘟去看过公子恒两次,公子恒气的都吐血了。   果然古代人心胸就不是很宽广,一个两个都爱吐血。   萧锦毓出征以后,白翳每天都睡不好,一闭眼就会做梦,梦里面都是打打杀杀的场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甚至会梦见萧锦毓被人抓住,被人抽鞭子,被人用烧红的烙铁逼问:“你爱我还是他!”   这种梦太惊悚了,一点都不好笑。   萧锦毓似乎也是怕白翳担心,所以时不时会有战报传来给白翳看,可是看不到人,还是会担心。   可见视频聊天真的真的特别的重要。   这天夜里,白翳有些失眠,刘英十分心疼,小冬子看着也是替主子的身体担忧,小冬子便问道:“大人,不然,您卜个卦看看凶吉?”   白翳摇头:“卜不出来。”   “?”小冬子和刘英面面相觑。   见他们茫然,白翳便告诉他们:“前些日子我担心大王,便卜了一卦,这卦怎么说呢,不好不坏。第二日我又卜了一卦,和之前的那卦一模一样,我便有种预感,等到第三日,我再次卜卦,果然,三卦都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   是啊,怎么会这样。   一开始白翳确实觉得自己的卜卦神技可能失效了,但冷静下来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某些不能言喻的原因,不让他窥得天机了。   因为他卜别人还是可以的,除了他和萧锦毓。   这是不是在告诉他,一切自有天定,顺其自然。   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白翳收集的战报越来越多,这一日,送战报的士兵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萧锦毓受伤了。   “怎会!”白翳双腿发软险些摔倒。   “白大人!”士兵流着泪跪在地上说道,“本来大王带着我们这一路,没有军队是我们的对手,那日大王想让大家休息一夜第二日将王都一举拿下,结果半夜突然有敌方来报,说他们……他们抓住了大人您。”   “抓住了我?这一定是敌人的诡计!”   士兵抹了把眼泪:“是的,我们都觉得是对方的诡计,但大王说…反正大王按照敌方的要求只身前去,结果……呜呜呜!”   看着士兵在下面哭的撕心裂肺的,白翳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快!”他招来刘英小冬子,“快备马,我要去。”   “大人!”刘英听到萧锦毓受伤的消息也受不了了,他拉着白翳的手老泪纵横,“大人,我是看着大王长大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才是真把他当成自己的心头肉啊,大人,大王心里怎么对你的你是知道的,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啊,要是你有个好歹,奴才真是没脸活着了。”   “刘公公,我必须去,只有亲眼看到我才放心,而且你忘了,我会医术啊!只要他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他死。”   白翳甚至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就算萧锦毓真的救不活了,真的要死了,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召唤回白翳的原身魂魄。   之前因为何财主家三个闺女的事,他觉得世上并没有逼出魂魄之法,但是当时他却忘记了,自己的魂魄来到这里,就是一个真真的例子,可那时候他被师父白慈和何家千金的事给弄糊涂了,加上自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的。   可是说他也是心大,又或许是跟萧锦毓没羞没臊的日子让他大脑不够用,不过后来他又想起来这么一出了,所以他觉得,亦或者师父知道有换魂之法,但并不想将这些流传于世,所以宁可当这种东西是臆想的,根本不存在的。   可惜他的徒弟白翳是个很牛的人,保不齐自己琢磨出来了。反正,如果萧锦毓真的伤的很严重,那白翳会想办法求他将萧锦毓的灵魂送到现代也好,或是哪里也好,只要能继续活下去就好。   “我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就出发。”   “大人!”   刘英还是觉得白翳太莽撞了,萧锦毓在外面打仗,现在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形式如何,而且,带多少人去,也是个问题。   “我就带几个人,你们留在这里。”   “刘公公留下,奴才跟大人去。”   刘英反对无效,白翳带着小冬子跟那个士兵,还有萧锦毓留给他的侍卫,骑着马趁着夜色直奔萧锦毓的营地。   跑了一天一夜,一行人在河边小憩,白翳在啃着白面饼,心里想着萧锦毓,小冬子将水递给他,他喝了一口后抬头去瞧那个带来消息的士兵,士兵似乎没想到白翳会突然看他,诧异之下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白翳舔了舔嘴角边的渣子,不顾形象的用袖子擦了擦嘴,他小声问小冬子:“小冬子,我问你,你听到大王被刺杀的消息,是什么感觉?”   “当然是要命啊,这这……他是大王啊,万一有个什么……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突然……”他说,“我们这么过去是不是太冒失了?”   小冬子哑口无言:“可,不管怎样,我们这眼看还有一天就要到了。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他特别信白翳,总觉得即便白大人卜卦卜不出来了,也会有一些神秘的心灵感应。   白翳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我只是在想,那人说,敌方使诈,说抓到了我,所以萧锦毓受了伤,如果,有人对我说,萧锦毓受了伤……”   小冬子瞬间睁大眼睛,然后向那个士兵看去,他小声道:“大人,难道有诈?”   “不管有没有,我们已经来了,”白翳拍了拍小冬子的肩,“而且就现在看,我们人比他多……”暂时的,“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白翳摸了摸插在腿边的短刀,小冬子也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匕首。 第一百五十八 大婚 正文完   白翳一口一口吃完了手里的饼,虽然每吃一口,都觉得心里无比的堵,但为了让自己更有力气,不至于手软脚软,他还是就这水吃完了。   以前,白翳确实就是动动手给人看病的医生,思想单纯,每天都很累,有空的时候大多会做不用花费大脑的课余活动,可现在,他不得不想很多很多。   首先他不想萧锦毓死,其次他不想自己死,再者,他更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威胁萧锦毓的理由。   他不得不把人往坏的地方想,不得不想很多很多,最起码事情来的时候,自己不会被动。   眼下,他可能确实冲动了,得知萧锦毓受伤,他没办法淡定,更没办法派人去做确认。   白翳拍了拍手里的渣子,站起身大家说道:“我去洗下手,顺便方便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就继续赶路。”   “还有多远?”一个侍卫问那个士兵。   士兵道:“还需不到一日,不过前面有条近道,直接穿过去可以到营地的山脚下。”   白翳点头,随后就要往河边走,小冬子立刻起身,要跟着一起。   “不用陪,就在那儿。”白翳指了指河边,确实不远,但有一片芦苇,侍卫不放心,“放心,有危险我会大叫的,你们再休息一会儿。”   白翳走了过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芦苇丛中,过了片刻,士兵也起身去方便,等士兵走后,小冬子对侍卫说:“我去看看白大人。”   其中一个侍卫让其他人原地等着,他陪着小冬子一起进了芦苇丛,然而,当他们看到白翳的时候,他们的白大人正在擦拭匕首上的血,而地上,正躺着那个士兵。   士兵还没死透,脖子上的血呼呼的往外流,小冬子张了张嘴,然后看到他家白大人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先生……”   白翳只能说:“可能没有比我更蠢的人了。”   小冬子恨不得把白翳夸上天,可现在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大人。”   “怎么办,都已经出来了,难道真要回去吗?”   “大人,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还是继续前行吧,既然有人能利用这一点,不如找一点找到大王才好。”   白翳点头:“走吧。”   几人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人,最后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只怕前面会有埋伏。”   “那我们就绕远路走。”   不过白翳觉得这帮人的目的可能只是想把自己引过去,然后‘请’到营地之中,毕竟完好无损活着的白翳要比死人有价值多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前行,最后弃马徒步,终于看到了大越的营帐,战旗飘飘,士兵们一个个严阵以待,白翳将目光锁定在把守最严的那一定军帐上。   等了片刻,也不见军帐之中有人出来,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从里面出来了两个人,然后是一个背着木箱的人,白翳顿时张大眼睛,那是医药箱,看来萧锦毓是真的受伤了。   他站起身往大帐走去,在周围巡逻的士兵看到了他们一行人,立刻严阵以待拔刀相向,白翳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牌递过去:“劳烦通报一下彭将军,就说小冬子来了。”   那人看了金牌,是大王御赐的,立刻跪下双手接过,然后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彭良就出来,白翳偏头看到满脸通红的小冬子,说道:“果然报我们小冬子的名字,彭将军跑的快多了嘛。”   “先生!”小冬子抗议。   彭良看见自然是看见小冬子了,可是也看到了白翳,于是在深深看了一眼小冬子后,便抱拳行礼:“白大人。”   “彭将军,”白翳不想跟他说一些客气寒暄的话浪费时间,他快步上去说道,“大王怎么样了?快带我去。”   彭良拎着一行人进来,顺便告知了萧锦毓的伤势,刺伤萧锦毓的箭头上似乎淬了毒,以至于伤口一直好不了。   白翳焦急万分,等进了军帐,一股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虽然还没看到萧锦毓的人,但他差点就要哭了,这是一种害怕的感觉。   萧锦毓半靠在床上,双目逼着,眉头微皱,很不舒服的模样,身边伺候的人见是彭将军,立刻让开,当看见白翳的时候,双目一亮,似乎是很幸喜,就好像白大人来了,大王就会平安无事一样。   白翳在床边坐下,他轻轻的握住萧锦毓的手,声音略微发颤的唤道:“大王。”   萧锦毓睁开双眼:“翳儿,你……你怎么来了!”   萧锦毓捏了捏白翳的手,捧起来看了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不放心你。”   “胡闹。”   小冬子在一边看见他家大王这幅样子,也是难过的很。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萧锦毓这么狼狈过?他家大王什么时候不是意气风发的?   “大王,是有人办成我大越士兵的模样拿着战报跟白大人说大王您受伤了,所以白大人才慌慌张张赶来的。”   萧锦毓一听顿时怒了:“这帮孙子。”   白翳回头对大家说:“劳烦各位能不能先出去,我想单独和大王说几句。”   很快帐篷里就空了,只剩下白翳和萧锦毓二人。   白翳这时才伸手摸了摸萧锦毓的脸:“锦毓。”   萧锦毓将他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虽然那个士兵是假的,但我知道他说的消息是真的,”白翳缓缓道,“是有人告诉你,他们抓了我,你才会受伤的,你傻不傻,我在宫里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被抓住。”   “对不起,翳儿,”萧锦毓说,“即便知道是饵,是对方的计策,但我不能冒这个险,只要是你,我就不能冒这个险,万一呢。”   白翳不再看他,眼泪巴巴的往下掉:“我看看你的伤势。”   萧锦毓却拦住他:“无事,刚上过药。”   “我看看!”   衣服被轻易的拉开,胸口被裹着布,里面透着草药的味道,还有血腥味,虽然一看就是刚刚包好的,但白翳还是掏出匕首,将布划开,入眼的便是有些腐烂红肿的伤口,血液是粘稠的白色,带着点黑色的凝块。   “这样不行。”白翳说。   萧锦毓说:“是我疏忽了,若是……”   “没有若是,”白翳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忘记我医术了得?我会治好你,萧锦毓,你一定要活着,如果你好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我的秘密。”   萧锦毓目光在他的脸上巡视,眷恋极了,然后点点头:“好。”   至于用的毒,白翳认为只是影响血液凝固和组织修复的草药,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这伤势并不是大问题,不过现在伤口化脓,他现在又没有消炎药,萧锦毓一直在发低烧,这实在让人头疼。   不过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将伤口捂住,白翳询问了军医用的药方,都是一些常见的清热解毒的草药,药没问题,就是见效很缓慢,有些跟不少伤口感染的速度。   “如果还不行,恐怕只能将腐肉挖去才行,不过……”   白翳知道军医在忌讳什么,这样的创口会非常大,二次感染的几率也更大,危险自然是翻倍的。白翳陷入了沉思,脑子里拼命想着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可以在现代用了,也可以在古代用的法子。   “啊,”白翳突然想到了一个,但是眼下……   白翳找了个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些东西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他们还是照办,很快便腾出了一个帐篷供白翳使用,然后手巧的将士最好了两个带网的木箱子,他将箱子用烈酒消毒后,放了一些瓜果,之后有人交一个竹筒交给了白翳。   白翳将竹筒拿到木箱里,打开盖子,飞出了好些只苍蝇。   也许是白翳在身边的缘故,萧锦毓虽然伤口不见好,但精神却好了很多,而敌方也一直没有进攻,恐怕也是在等萧锦毓自己因为伤势不治而死掉的消息,毕竟论打仗,他们兵力并不能与大越军队抗衡。   白翳没告诉萧锦毓自己在干嘛,他怕萧锦毓知道后会拒绝治疗。   每过几日,苍蝇便在瓜果上下了卵,然后,幼虫就出来了。   就是大家都知道的,让人十分恶心膈应的蛆。   这些蛆虫是白翳培养的,环境也很干净,所以本身不会有细菌,蛆虫长的很快,这一天,白翳取出蛆虫来到大帐,跟萧锦毓说要给他治伤口了,不过他不能看。   萧锦毓不解:“为何不能?”   白翳想都不想的说:“你看了就不治了。”   “怎会。”萧锦毓含笑,不信。   “真的,”白翳说,“这样吧,等你好了,再给你看。”   萧锦毓有种不怎么妙的预感,最后还是听话的闭眼。   然后,他就感觉……其实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就是知道白翳在他伤口上不知道放了什么,起初他以为是药,后来觉得那东西好像会动,他的伤口上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但周围的皮肤是完好的,那东西跑到了他一边的皮肤上,后来被白翳又弄走了。   “什么东西!”萧锦毓头皮发麻。   “治病的,别睁眼。”   萧锦毓很明智的一直闭着眼,过了好久,白翳才说,好了。   他真开眼就往自己伤口看,那东西不在,伤口,似乎没什么变化,又好想有什么变化。   一连几日,白翳都如此这般的给他治疗,他便发现了伤口的不同,上面坏死的腐肉似乎变少了。军医过来看的时候,也透出了兴奋的表情。   上完药第二日,伤口已经不想以前浓水不停了,大家得到了鼓舞,军医也有了信心,甚至亲自出去采药。过了半个月,萧锦毓的伤口已经开始长新肉,烧也退了下去。   白翳正小心翼翼的将长肥的蛆虫收好,弄好最好一只,盖上盖子,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抬头,见看见萧锦毓明亮的双眼。   “看见了?”   “嗯,”萧锦毓似乎不太怕,“是什么虫子?”   “吃腐肉的虫子,”白翳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不怕。”   “能医好我,为何要怕。”   白翳透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总算有效,这东西只吃腐肉,不吃新肉,所以算是靶向治疗了。”   萧锦毓听不懂他的专业术语,他只是目光烁烁的问他:“我如今好了,是不是能告诉我,你的秘密?”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说。”   又过了十日,萧锦毓的伤口虽不算彻底好,但已经没有大碍,当天夜里,他便带着人杀进了敌城,在对方措手不及中,赢的了胜利。当他找到那个曾说抓住白翳的那个大将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砍下了对方的脑袋。   昌国,亡。   而另一个和昌国联手的小国,也在一夜之间覆灭。   地球上从有物种开始,就是一场适者生存的游戏,强者为王,一代淘汰一代,然后进化,虽然白翳一直不相信类人猿是人类的祖先,但人之所以可以争霸地球这么久,也是慢慢进化来了。   萧锦毓将伤亡已经降到了最低,白翳不可能圣母的去要求他不要滥杀无辜,改朝换代,哪一个不是血流成河。而这次的争霸,在白翳看来正能说是兼并,有点想企业的资产重组。   萧锦毓带着白翳回到大越,百姓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萧锦毓伸手,让白翳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身后是臣服的万万民众,白翳看着王者之姿的萧锦毓,心中难掩激动和自豪。   按照白翳的建议,将那些国,改为省,下面的则是下分为市、镇,而派过去管理这些省和城镇的,叫省长,市长,镇长,大家对于这种新称呼十分的蠢蠢欲动,工资待遇不用说,基本工资加奖金,还有各种福利和五险一金,以至于考核的当天官员们大半夜就来排队,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   大越国即便是正在经历重组,也在萧锦毓的领导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白翳只是给出个谋划个策,干活的那都是他家男人,而他看到繁荣的大越国,真是十分欣慰。萧锦毓对自己的称呼,也从寡人变为了朕。   天子所以贵者,但以闻声,群臣莫得见其面,故号曰‘朕’。   天下皆朕,皇权独尊。   “你真能干。”   萧锦毓从身后圈住白翳,下巴搭在他的颈窝,说道:“既然更干,那是不是该给我奖励了?”   “还要什么奖励?从里到外都被你吃干净了好吗!”   萧锦毓一乐,示意刘英让外面的宫人进来,白翳好奇的看过去,就被宫人手上托着的火红给惊到了:“这是干什么?”   “是时候给朕一个名分了。”   “……”白翳真是感动的哽咽了。   要结婚?要结婚!有点紧张怎么办!这是婚前恐惧症吧。   “翳儿,朕等这天等的太着急了。”   我一点也不急真的,甚至觉得这样同居挺好的。   不过萧锦毓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别说宫里了,就连宫外都一片喜气洋洋,知道他们大王要和白大人大婚,简直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大王和白天师扯了结婚证,这样天师大人就是真正的大越人了!老天爷都不能带他走,大越还能再繁荣昌盛五百年!   白翳:什么鬼!   良辰吉日是白翳自己卜卦得出来了,那一天天气好的不得了,白翳穿上萧锦毓给他设计的大婚礼服,头戴金冠,华丽无比。   萧锦毓丝毫不受繁文缛节的约束,新手给白翳将礼服穿号,绾发。   “朕突然后悔了。”   “靠!你敢说现在不跟我结婚!!”   萧锦毓低头闷笑,将他转了个身,对着铜镜:”翳儿风姿绰约,天下无双,真不想让他人看到你这般模样。”   白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是翩翩若仙,只是:“小金鱼,人是会老的,若是我两鬓斑白,满脸皱纹,不似现在这般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比你年长许多,等你满脸皱纹之时,我恐怕牙都掉光了,翳儿会嫌弃我吗?”   白翳略微皱眉道:“是有点麻烦,牙都掉了只能喝粥吃烂面条,吃多了会腻吧。”   两人相视而笑,刘英不得不在一旁提醒:“大王,天师大人,吉时已到。”咱们就别耽误了吧,有什么虐狗的话就举行完大礼你们回来慢慢说好吧。   萧锦毓执着白翳的手,走出了大殿。   帝王大婚,普天同庆。   大越帝王萧锦毓封帝后白翳为大越国师,皇权同享,同时,改国名为翳。   帝后大婚第二日,公子恒自刎于偏殿,当晚,白慈自缢。   翳国19年,萧锦毓传位于萧明城。   翳国20年,萧锦毓和白翳双双出海远渡重洋,开启了探路之旅。   “翳儿,你说要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   “嗯,我的秘密就是,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现代。”   “现代?”   “就是汽车满地跑,飞机天上飞的地方。”   “那翳儿,你,还会回去吗?”   “不会,有你在,我怎么会回去?”   “那翳儿,你有机会,能带我去玩玩吗?汽车飞机,闻所未闻,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萧锦毓,你不要给我闹事情!” 番外 end   番外   白翳和萧锦毓在外面浪了七八年才回家,去的时候满怀憧憬,结果到了地方就被蛮荒之地的荒凉跟野蛮打败了。以至于回程的时候白翳恨不得掐指念决让大船在海面上飞速前行。   抛开其他的不说,这趟行程的收货还是很丰盛的,但基本都跟吃有关,什么土豆啊,辣椒啦,西瓜黄瓜一大堆。当然有些蔬果不能保存那么久,很多都是带的小苗,等下了船,小苗已经结果了。   另外,这次还带回来了一对小萌宠。   至少,白翳觉得挺萌的,他准备把这对萌宠送给他的孙子。   没错,就是孙子。   萧明诚盼的眼睛都直了,说实话,在他继位以前,他除了学习以外,最盼望的事就是跟着白爹出宫去玩了,每天看着他爹萧锦毓为了国事忙碌的时候,他是真的真的不想坐那个位置,毕竟每天跟着白爹吃吃喝喝玩耍,谁还想被巨大的责任所束缚呢。   啊,对了,之前还有人跟他说,萧锦毓不是他亲爹,他爹是萧锦毓的哥哥,被萧锦毓给杀了。那人还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时候萧明诚十四岁,他看着那人点头道:“说的好有道理,既然你这么想报仇,就去吧。”   然后那人骂萧明诚不是东西,贪图富贵,狗娘养的。   “最后一个我真的不能认同,”萧明诚生气了,“虽然小将军确实在我小时候照顾过我,但其实主要还是我……的奶娘把我照顾大的,你这个侮辱他,真是不好。”   本来他想说白爹,想了想还是不要把白爹扯进来了。   于是叫来人,把这人拉了下去。   萧锦毓得到消息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杖毙了,他跟那人说的话,也是原封不动的被萧锦毓和白翳所知道,萧锦毓觉得,这孩子有哪里似乎不对劲儿,白翳没觉得:“这样挺好啊,他有自己的想法,挺好。”   “好什么!”难道不是应该把人扣下来这样那样的问吗,主谋啊,小团队还有什么人啊。   白翳心大的不行:“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嘟嘟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再过几年就准备让他继位了,你就当这是一次考试。”   “……”   萧锦毓内心是拒绝的,这孩子这么大了,虽说以前确实不太喜欢他,但时间久了都是有感情了,而且白翳又这么喜欢他,完全当亲儿子养。   如果不是看在白翳的面子……   “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白翳扶着萧锦毓的胳膊下了船,“当初在xxx看见辣椒的时候,是谁说的要给嘟嘟尝尝,辣的他张不开嘴?当初在xxx看见苦瓜的时候,又是谁说要给嘟嘟吃,苦的他飙泪?然后我看中了那对小豹子!是!谁!说!要送给小孙子当宠物!!”   迎上来准备给父亲一个拥抱的萧明诚飙泪了:这是深沉的父爱吧,是吧……   小孙子还那么小,自然不可能跟小豹子在一起玩耍,而且小豹子刚下船,也有点不适应平坦的陆地,走路总摔跤,最后干脆躺着等抱。   这是真抱不动,挺沉的。   好不容易回来,全国上下举国欢庆,白翳休息了几天,将几种农作物都种了下去,宫里的人都是有特权的,外面的人吃不到,宫里肯定会有的吃。   晚上白翳和萧锦毓准备了一下,来了个铁板烧聚餐,将多年不见的各位统帅大人还有衡松等人都请了来,小冬子和彭良终于又见了面,彭良是千言万语都在眼里,在小冬子转身去准备东西的时候,跟了上去。   晚上的会餐十分成功,所以萧明诚更郁闷了,他家皇后倒是个体贴的,吹着枕头风说:“陛下,我们也要好好培养孩子,争取让他早日登基,这样陛下就可以跟父王们一样,出去……探讨大自然的奥秘了,”皇后还不忘补充,“带着我。”   “皇后说的太对了!”   “我们要努力!”   “努力!!”   有了人生目标,睡觉都特别香甜。   这边白翳趴在萧锦毓的身上,两人都有些喘,萧锦毓摸着白翳光溜溜的后背,扯过毯子给他搭上,然后手往下捏着他的屁股,白翳啪的一下拍了拍他的爪子:“别闹了。”   白翳声音还哑着,听着这撒娇的口气,萧锦毓又有些心痒痒的,手指在他身上温柔的游走,结果却成了白翳的催眠曲。   没办法,主要是萧锦毓力道适中,摸的太舒服了。但萧锦毓想到白翳曾说过的一句话,老夫老妻之后的感觉,就像左手摸右手。   萧锦毓有点郁闷。   白翳睡的很不舒坦,周围总有人说话,叽叽喳喳的很是讨厌,他皱着眉,睁开眼睛,想看看到底是谁能闯进他们的寝宫,围着他们的床说话,结果一睁眼,就呆了。   很明显,白色的房间,金属的吊瓶架子,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正前方是一个电视机。   “靠!”   白翳一下坐了起来,周围的男男女女见他醒了,一个个欢天喜地:“白医生你终于醒啦!!!!”   白翳只听见了这么一句。   张张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前一秒他还和萧锦毓卿卿我我,睡个觉就回来了!!!   该死的!!   白翳沉默,听着各位对他的病情陈诉,等大家都走了,他拔掉了手上的针头,踩着拖鞋走到了窗口,看着下面奔跑的汽车,彻底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说好的跟萧锦毓白头到老的啊!眼下……   而且,他是跟那个白翳换了灵魂,他回来了,那是不是那个灵魂就回去了?   啊啊啊啊啊!!!想想就要疯了好吗!   明明萧锦毓是他的爱人,以后却要被另一个人拥有吗!!   白翳看着外面的阳台,跳楼的心都有了。   怎么才能回去?   之前自己是撞车穿过去的,要不然,再试试?   在走廊上的护士和医生,就看到一个男人,穿着病号服,手上滴着血,穿着拖鞋,嗒嗒嗒的往楼梯口跑去,众人愣了一会儿,才喊道:“那是白医生啊快点!”   众人在后面追,白翳在前面跑,眼看冲出了住院部,白翳眼观六路,看着前面开过来的车,瞬间就冲了过去。   但不知道是车性能好还是开车的司机技术好,在离他0.00001的距离下,车停了。司机下了车,气愤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你是不是有病啊,碰瓷是吧!”   白翳一看那人,这不是萧锦毓吗!   “锦毓!!”   “我报警了啊!”   “萧锦毓,是我啊!!我是白翳啊!你是不是也过来了!”   “绷瓷不成改神经病了是吧!”   “我是白翳啊,你居然!!你一定是刚过来,所以被这样的世界吓到了对不对!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跟你说你放手啊别抱我大腿我告你性骚扰你知道吗!!”   “你这个负心汉!!”   “……来人啊这人是不是你们医院的病人啊在这样我真报警了啊!”   白翳看着那人拿电话要报警,急的不得了,后面的医生护手此时一个个都跑了过来,围着白翳问长问短,白翳看着那熟悉的陌生人,都快急哭了。   然后他听到一个医生说:“转神经科吧,可能是上次车祸的后遗症,脑袋出了问题。”   “转神经科?还是算了吧,白医生情况这么严重,还是转神经病医院吧!”   “好吧。”   不要啊!!!!你们敢!!!   众人抬着一脸惊慌失措的白翳,白翳叫天天不应,泪流满面。   “翳儿,翳儿!”   白翳哭着睁开眼,一时间有点收不回心神,萧锦毓紧张的不得了,抱着他,拿着锦帕给他擦眼泪。   “翳儿可是发噩梦了,要不要叫御医来看看?”   白翳还在抽泣,盯着萧锦毓看了老半天,看的萧锦毓都方了:“翳儿,怎么了?”   白翳扯过锦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起身,看了看床和周围,还是那个龙床,还是那个寝宫,边上的人也还是那个人。   只是,梦里那个下车的司机,也是和萧锦毓一模一样的脸,那人说自己是碰瓷,还说自己神经病。   白翳是气坏了,斜着眼瞧着萧锦毓,将锦帕摔在了萧锦毓的脸上,萧锦毓拿下锦帕,闭嘴安静等他开口,结果人家开口一句就是:“这几天我都不舒服,我要一个人睡,你挪一下吧。”   不要啊!!!!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萧锦毓郁闷的不行,找衡松诉苦,衡松摸着自己的小胡子道:“前些日子,白翳告诉我,说我那个什么,更年期要来了,所以我觉得,他是不是这个所谓的更年期?看着症状挺像的。”   萧锦毓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转身的时候,却没看到衡松那狡猾了一抹微笑。   回去了,萧锦毓半百呵护:“翳儿,这更年期有什么要注意的吗,你告诉我,我肯定把你照顾的好好的!”   “萧锦毓!!我看你皮痒了吧!!”   萧锦毓顶着锅盖泪流满面,衡松,我们绝交了,绝交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