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综漫同人)重生成夏油的猴子妹妹》作者:忆枝贤雨   文案:   我上辈子的哥说“想要创造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   于是异能者的我被他殺了   我这辈子的哥说“想要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于是非咒术师的我也被他殺了   我觉得命运在玩我。   因为我又活了一次   并且这一次世界融合   我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妹妹:)   #ooc私设如山,主场咒#   #女主不是正常人。黑/泥元素有,单箭头有#   #大概是看完藤本恶魔作品后一时兴起的阴间产物,不能接受及时跑#   #不要问我为什么女主这样做那样想,她是阴间人,这是小说,感谢#   内容标签: 综漫 甜文 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郁 ┃ 配角:5t5 ┃ 其它:预收《[综咒回]乙女游戏中我超神了》《咒术师x人格分裂症》《穿成乙女游戏的女主角》   一句话简介:我的妹妹是疯批。   立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充满希望   作品简评:   因被叛逃“兄长”大义灭亲,重生后的小郁为规避死亡决定努力变强。和上辈子一样依旧是非术师?能力超弱担心再次被刀?没关系!只要有钱一切好办!总之朝着赚钱的方向努力奋斗,这样来,不管是雇佣天与暴君成为保镖、从池袋情报贩子手中买到情报躲避风险、亦或是将宝贵道具弄到手等级提升1leve1up什么的……这样那样的事情通通不在话下!不说了,待会还要把手作点心给某位白毛大客户送去,这就先闪人了。   本文语言诙谐幽黑默,读来轻松有趣。小郁从最开始的只知道逃避弱小的孩童,到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关于周围的认知与反馈也在发生变化。人物的内心成长与改变命运的主线互相促进,文章情节紧凑,剧情吸睛。 第1章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要命了,我可去他的吧。   不是在开玩笑,真的好痛。   这可比费佳那时一个摸头杀让我原地扑街还要痛上好几倍!   “……”   朦胧间,我透过模糊视野的红色去看身边袖手旁观的少年——   对方一副闲散、悠哉得让人想打一拳的模样。   惯常扎成古怪丸子头的发型松散下来,狐狸眼冷漠眯起,眼里所饱含鄙夷与嫌恶的情绪却是能从那两条小得要死的窄缝中顽强地挤出并刺射到我的身上——   啊啊。   我觉得现在的他就像在看一只动物园里为拿到高处桃子选择攀爬却不慎坠落、后脑磕上石头搞得脑浆留了一地的搞笑猴子。   ——瞧瞧孩子看得多开心啊!   而被他像猴子那样注视着的我呢?   我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我现在——正被这人操纵着的、看不见的怪物按在地上分食啃咬,痛到仿佛好比肠子被人徒手从肚子里扯出又拽在手心、往地板上一抽一抽地当绳跳那般酸爽。   而我的亲生父亲还有母亲,他们倒在我的脚边,身体已被“看不见”掰扯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诡异弧度。   客厅里,刚打过蜡的地板,七零八落的部件流了一地,脑袋拍扁了正黏在挂钟一旁的墙壁上。   还有一只分不清是爸爸还是妈妈的头因承受不住自身重力从天花板坠落下来,砸碎了桌台讽刺般端正摆放着的、四口之家的合照。   照片上微笑着人们,无一例外面容全部被沾染上的鲜红糊到无法分辨……   哈哈,绝了。   美国恐怖片的开场都不敢这么演的吧,这得耗费多少假血啊?   可是,眼前一切,分明又是真实存在的、在我面前确确实实地上演着。   而促成这一事件始末的罪魁祸首、我们敢想敢做的大聪明导演、那个杀了我父母又将我逼到如此境地的幕后boss是谁呢?   没错,就是房间里此时唯一站立的那位。   我谢谢他。   或许我该隆重地向你们介绍一下:喏,看到那边那位站在那着凹造型的、除了眼睛小点之外一切都ok的高个儿帅哥了吗?   是的,就是他干的,这个和我五官有七八分相似的家伙——我亲爱的哥哥,在一分钟之前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收割了他亲爹亲妈外加我这个亲妹的人头。   哦,如果他眼睛眨了但实际是因为太小没什么区别我漏看的话,我为自己的失误道歉。   “夏油杰,为什么,你要……”   于是,朝你们解说完毕后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起身子,打算朝向我虚着眼冷漠看来的我哥说些什么——   只不过,当听到我被怪物咬破的喉咙里发出类似破风箱的搞笑声音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闭嘴,你可没资格这么叫我。”   听到我爱的呼唤,我亲爱的哥哥好看而细长的眉毛立刻手拉手、极其夸张地拧在了一起。   就好像他刚刚吞下了苍蝇又或者我是个搓着手正发出“嗡嗡”的苍蝇一般。   我亲眼看他厌恶地将嘴角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对他的宝贝妹妹补上了一个新的爱称——   “猴子。”是不会理解我的。   随着对方纤长食指轻抬的举止,折腾着我肠子的透明生物立刻转移阵地,嗷呜一口亲在了我被血糊得跟花猫似的左脸上。   过分亲密的贴贴,以至于我脸颊上一块肉都被这小可爱硬生生给扯了下来。   艹!   不就想死得明白点吗?   不想说就别说啊!又迫害我干什么?   你真是亲哥。   “——!!!”   脸上传来滚烫潮湿的痛感,火燎过般。   我闷呜一声,客厅里立马回荡起痛苦得像是得知自己九科全挂的凄厉哭嚎,一点也不含糊。   人被砍,就会痛。   但尸体不会。   我觉得我快要到达那个境界了,马上。   扣弄地板缝隙的指甲已被我用蛮力掀得血肉模糊。   见我半失焦的眼睛重又像是被打开的水龙头滚出大量液体、重复着打湿伤口再次被痛到嗷嗷直叫哭得像条狗的狼狈死样,夏油杰藏在背后握紧刺入掌心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下。   “……”   可能是见我挣扎得太过像条蛆虫污浊了他的贵眼、又或者觉得就算他妹从小生命力赛小强也终究是个普通人这么放任下去反正也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我那给我带来痛苦的亲爱的哥哥暂时驱走了那些个被他召出来的“看不见”。   犹豫了有足足几秒,终于战胜嫌恶,走向什么瘟神病疫般走到了离我近一些的地方,缓慢蹲下。   我闭着眼睛熟练地装死,但我知道这瞒不过他。   很快完好的另半边脸颊传来被指腹轻微摩挲的触感。   夏油杰像是为了要替我擦掉上边尚未来得及凝固的血液,又像是出于其他目的——比如寻思着给我照这边也弄下来一块肉来个左右对称——总之他开始细腻地拿指头压过我右脸上的一寸寸皮肤。   我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他的最后一击,反倒觉得这有些亲近的举止是一个哥哥在安慰膝盖摔破皮的妹妹。   如果他身后不是血腥而可怖满地断肢血液背景的话,那么我差点就要怀疑他是不是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温油杰”了。   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短短尚未过去的苦夏,蝉一声声叫唤的同时,我是看着我的哥哥一点一点地坏掉的。   回不去了。   即使用指甲将四口之家上的血迹扣掉,露出下边温柔男孩的笑脸,我也知道夏油杰不可能是以前的夏油杰了。   只是……   就算预料到了有事发生,突然跑回家把我们当麦子全割了这点,我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和上辈子我那爱称费佳的哥前一秒还笑着像个天使说“我要创造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下一秒抬手给我一个摸头杀把人摸没了是差不多的状况。   就,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啊。   嘛,算了。反正都要死了也不想那么多了。   于是,在被这辈子的哥摸脸摸到浑身起满鸡皮疙瘩的我回光返照地将身体一挺,打算像电影小说里那样在临死前说点什么作为结束我这一声的最后发言。   “夏……哥哥。”   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喊他,声音细得像刚出生的小猫在吱吱叫唤,他的身子小弧度晃了下。   没有看到这个细节,我只是闭起一只被怪物舔过一口险些被上面倒刺将眼珠子勾出来正淌着血的眼睛,睁开另一只满是哀伤和泪水的眼睛,直视着已经没有任何表情的黑发少年。   没有任何表情,是真的什么也没了。   没有后悔,没有怜悯,没有心疼,就连最当初进门开杀时的厌恶嫌弃恶心和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也一并没有。   他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皮看我,看着遍体鳞伤的我举高了被啃掉食指的手,全力地伸向他。   “我有话,最、最后,……对你…说。”   瞳孔反复地扩散和聚焦,我含着最后一口气,好几次要垂落的那只伸向面前之前的手终于是被沉默了许久的对方拿黏腥却也异常温热滚烫的大掌一并包裹握住了。   “作为家人来讲,我并不讨厌你。”   仅剩的四只手指被轻轻捏住,变得更加猩红,我听见他拉近至耳边的声音。   “所以,说吧——”   “最起码,你的遗言,我会稍微听一下的。”   说着大片飞溅血迹的脸凑近上前,少年额前一缕刘海垂下,半沾在我被血浸得有些黏黏湿湿的睫毛上,痒痒地挠了一下。   “……”   我没有料想他最后居然这么好说话,扩大了眼眶。   夺温柔啊,夏油杰,我想。   我被彻底地感动到了。   于是立马对他展露出天使一般的释然笑容。   深吸了一口气,临终前用着“还能怎么样把他原谅呗”的语气、比世上任何一个妹妹都要温柔地凑在我哥耳边开口道:   “我要对哥哥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可去你马的吧夏油杰!!!!”   “……”   【噗嗤】   【噗嗤】   随之响起的,是两声嘲笑一般的“噗嗤”。   第一声“噗嗤”   是我对着夏油杰扯开嗓子用平生最大分贝祖安企图拉他耳膜和我陪葬、被他按着肩膀摔回地面时中指因应激反应猛地抬高插.入他左眼里的声音。   第二声“噗嗤”   是我的脖颈被感受到他情绪而暴起攻击的“不可视怪物”彻底贯穿捅.入皮肉的声音。   头颅,如同坏掉苹果从身体分离,预示着生命彻底消逝。   “……”   至此,原本生活着四口之家还算热闹的公寓之内,彻底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   在弥留的最后之际、开启又一周目的轮回之前,我的脑海里并没有浮现出传说中临死前会闪过的走马灯。   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我想的是:   好可惜。   要是我的食指没有被啃掉的话——   就可以一下子捅.穿我哥两只眼睛了吧? 第2章   上一章死得太仓促,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解释说明。   实际上,我是个穿越者。   不过那都是好久前的事情了。   第一世的我既不是战斗民族也不是霓虹人,而是个会偶尔九科全挂、周末没假、每天睡眠不足就算跑操升国旗也要拿个小本子出来背背单词的种花家族的祖国花朵来着。   可惜后来我这只花朵过早地凋零并不幸和量子力学扯上关系,说人话就是意外死掉之后不幸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很神奇也很中二的世界。   获得新生的第二世,身边竟是些自诩为“异能者”的中二家伙,不仅把一些文豪的名字直接拿来用,还在互丢超能力时将文豪曾写书的书名羞耻地大喊出来,就好像这样可以增加气势提升实力一样。   真有那么想变强的话,我倒是觉得他们全部剃个光头比较实在。   毕竟作为一个穿越人士来说:看着一群帅哥顶着文豪名字正儿八经喊着书名野犬一样窜来跳去互相打架,这种迷惑行为无异于x国总统在重要会议上忽然扯下腰带对着自己台下国民大喊“假面骑士变身”……场面都挺令我脚趾扣地面。   话题扯远了。   吐槽归吐槽,却也还是不能改变我也是他们中二病其中的一员的事实。   而且别说,托我异能力的福,我那一辈子还挺强挺厉害的咧。   至于是怎么个厉害法……大体和齐木楠雄/哆啦A梦/超高校级的希望一类角色是差不多的类型。   没错,我是全能的。   实际上——那时我有一个叫做【神无月】的异能,效果是可以将其他异能者的异能以地区甚至国家为单位大.范.围“夺取”过来并供自己永久使用。   就像是【月亮】那般,将太阳的光辉复制过来直接使用,让自己变得明亮美丽。   不过呢,我的异能好像比月亮更加缺德,因为是“夺取”,比起“复制”用“剪贴”这个词来形容更加贴切。   即为——直接抢走别人的异能让自己变得更强,成为人上人,立于异能者的顶峰。   这是仿佛【神明】消失以后人类才能明目张胆获得的、超乎于世界规则的能力,故取名为【神无月】。   只不过这个二之浓度过高名字不是我取的就是了。   那是我上辈子好心的俄罗斯老哥给取的。   由于他的名字太长打在这里有凑字数的嫌疑,你只要知道他小名是“费佳”敬称是“陀总”就够了。   此外,也不知是不是我第一世饱受应试教育之苦读书读呆了的缘故,反正那个时候就比较傻缺,仅因为费佳长得好看又有一层血缘关系在里面,自己就全心全意信任起他并被他彻底骗了。   具体过程都是泪我也就不展开说了,总之结合我的作弊异能外加在上一章提到的,我哥“想要创造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来看,想必很多人就已能猜出这货对他亲爱的妹妹做了些什么了。   是的没错,我哥——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这颗饭团用他聪明的、每次都像是干掉导演提前读到剧本的脑袋,制定下了一个让全世界异能者消失的完美计划。   具体计划如下:   1.带着亲爱的宝贝妹妹游历四国美其名曰去看白雪以外更美的风景。   2.带着宝贝妹妹去各地夺取异能者的各种异能美其名曰变得更强。   3.将全世界除他以外所有异能者的异能力全部集中到妹妹身上。   4.杀妹。   ……   这样一来!   ——只有我这个工具人受伤的和平无异能世界就达成了。   真的是好耶!   所以第二世就这样被我的哥哥伤透了心并且光速的死掉了,曾经于西伯利亚大雪纷飞中裹着薄毯瑟瑟发抖分食熊腿相依为命的温馨催泪剧情仿佛都是狗屁。   合着就你有理想伟大有大义牛逼,家人什么的不过是过家家酒的对象挡了你的道照样要死呗。   带师,我悟了。   因为他没有心,所以大义灭亲。   还挺押韵。   好在被费佳杀死后我马上又活了,转世有了新的人生。   可惜令人窒息的是,我绝望地发现新的一世我也同样有一个哥哥。   我哥名字这回好记一些,毕竟和我第一世一样同样也是亚洲人名字也长不到哪去,他的名字叫做“夏油杰”。   夏油杰是个很温和的人,最起码我身边的家人朋友那时都是这么评论的。   但由于上一辈子形成了“哥哥ptsd”的缘故,即使这个哥看起来再怎么温柔再怎么似水甚至快到了圣父的地步,我也很少同他亲近。   也从来也没有像是上辈子称呼费佳一样亲昵地叫他“哥哥”或是日剧动漫里的“欧尼酱欧尼酱”什么的,顶多直呼大名或者用“喂”含糊带过。   平日里也是能和避免和他独处交流就避免掉。   另外不知是不是我第二辈子使用异能力过猛的缘故,虽然我第三辈子还是个异能者,但是【神无月】的异能效果大打折扣,被削弱了不止一星半点,变得相当地鸡肋。   比如我不能像是从前一样夺取了,顶多可以复制一下,并且复制别人的能力还有许多苛刻的条件,有的时候甚至只能短暂地使用一下别人的能力。   就很sad。   并且,我还发现第三辈子的世界观和我第二辈子的世界观并不相同。   从没听过“异能者”的名号和有关“异能力”的消息,“咒术师”、“诅咒师”、“诅咒”一类的名词倒是有所耳闻,但是涉猎不深。   嘛,其实仔细想想我的异能那辈子要是再抢救一下还是可以有所成长的,即使看不到怪物,投机取巧投得好的话混个咒术师来当当什么的应该也不成问题……   这样一来或许我哥杀我时还能稍微抵抗一下,啊,后悔。   至于我为什么当初毅然决然选择了平凡道路、一直隐藏自己是异能者的事实呢?   其实我怕就是怕在我那辈子哥和我前任哥一样也是个疯子。   毕竟哥哥这种生物的共性就是超级不靠谱哇。   就怕夏油杰最后和费佳似的,拍着我的脑袋也笑眯眯来一句“我想要创造一个只有普通人的世界”,然后又把我给灭了。   如果他真那么做了,那么我向着西伯利亚再起不能的棕熊发誓,我是绝对会在抢在被他杀死前吐他一脸血的。   一个两个的,总是一个花样整我不嫌腻吗?   ……   然后我或许真的有可能是老天的宠儿,因为当我这么diss了以后,亲爱的老天就真的听从了我的愿望,换了种方式来整我。   “我想要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能够让我还有我的伙伴们也能真正放声笑出来的世界。”   ——他这么说了。   在灵魂彻底消散之前,我听见捂住流血左眼的夏油杰盯着我再无生息的尸体这么吐露了心声。   他最终还是让我死了个明白。   他说他想走费佳截然相反的路子,不是干掉非普通人,而是干掉普通人。   我:????   哦呼。   哦呼。   我还能说什么呢?   没有想到我一辈子隐瞒能力努力平凡反倒弄巧成拙了。   哈哈哈!   我去年买了个表。   得知真相后的我疯球了——在这个狗屎一般的世界、在我稀巴烂的父母前放声大笑起来。   你可以想象,那时灵魂状态的我在虚空中笑出眼泪将身体笑成浪味仙流着咸湿眼泪的模样有多绝望。   绝了,真滴绝了。   要不我说,夏油杰还有费佳——   你们两个,特么干脆凑一块组个队带着全世界所有人类共同毁灭吧!   最好第四世……如果我还有下一辈子的话,麻利点给我来个世界融合,摩多摩多,比起只有我一个人惨兮兮的世界,还是大家都一起下地狱手拉手跳篝火舞比较有趣。   不是吗?   *   刺眼的阳光。   迫使我睁开双眼。   “杰,回来得正好,这就是你从俄罗斯过来的堂妹。她们家情况比较特殊暂时和我们一起生活,假期就委屈你住客房了。”   “知道了,还有,悟也一起过来……陪我玩,暑期可能要借住在这一阵子。”   “那个乖巧漂亮的白头发孩子吗,可以,但注意不要太闹腾了,也不许欺负妹妹哦。”   “嗯,当然。”   “来,小郁,和你夏油哥哥打个招呼。”   熟悉的声音自我的头顶传来。   好半天意识回笼适应身体。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处呀。”   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推了下,顺着力道有些跌跌撞撞上前一步。   阴影盖下来,遮掉了窗口落进来的一点光。   “你好。”   抬起头,我恰巧与弯下身子微笑着与我平视的制服少年视线撞个正着。   “小郁是吧?初次见面,我是夏油杰。”   “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不用见外。”   未被大片血迹侵染的干净脸庞,一丝不苟扎成的丸子头,标配式眯起来的狐狸眼睛。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试探同我搭话的“哥哥”,没有急着开口。   而是在脑内飞速运转企图消化“我刚从俄罗斯回来”和“我是夏油杰堂妹”这两个信息。   虽然刚刚“苏醒”记忆还像被浸泡在黑泥里般全是乱的。   但我还是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第一,我的上辈子和“俄罗斯”这个国家没有任何关系,是个彻头彻尾的霓虹人。   第二,我和夏油杰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生兄妹的关系,根本不是什么堂兄妹。   所以!   难不成……   “她怎么了?脸色很苍白呢。”   “水土不服吧?郁酱你没事吗?”   吵死了。   安静点给我点思考的时间啊。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   难不成……   这或许不是简单的重生,而是还融合了其他东西在里面的另类转生?   “……”   杀千刀的!   如果真的如我想象的一般——   想到一个可能性我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这把我眼前蹲下来担忧查看情况的夏油杰吓了一跳。   “小郁?没事吗?是不是太热了,留了好多汗。”   “也是啊,俄罗斯那边几乎遇不到这样的酷暑天气吧,要不要开空调?”   “……”   无视了两个人对我的嘘寒问暖,一个词浮现在我的脑海。   ——世界融合。   对了,就是这个。   搞不好,我的第二辈子和我的第三辈子微妙地融合了起来,共同捏成了我的这一辈子。   这样一来,全部都可以解释了。   俄罗斯,与费佳相关。   我会在这里,显然与夏油杰有关。   一个是我上上辈子的哥哥,一个是我上辈子的哥哥,那么世界融合的这一辈子……   “!!!!!”   我的天,我开始揪头发。   搞什么啦?难不成我弥留时那个自暴自弃的“愿望”当真被神明实现了?   我的两个未来势必给我一刀的疯批哥哥登上了同一舞台?   合着我是要裂开来给他们一人杀一半是吗?   怎么这样!   我就那么好玩吗?为什么谁都喜欢玩我包括上帝你?   “小郁?小郁你怎么了?别不说话吓唬伯母啊?”   “这孩子难不成……”   不行了,我觉得我再不做点什么发泄一下真的是要彻底崩溃了。   哆嗦着苍白唇瓣我抬起眼,这个时候看到面前狐狸眼少年拧着眉很担忧地凑过来仔细查看,满是关切询问我是否有一些中暑的症状。   我感动得要死。   因为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来上辈子有一年夏天中暑,家里一个人也没我晕晕乎乎躺在床上睡觉,都快要喝汤过桥了就是眼前的人放学回来将我从发汤的老婆婆手里抢回的。   我还记得那时对方触上脸颊的纤长手指冰凉舒适,细腻地按压着替我擦去喝得乱七八糟沾上去的药水苦液,嗓音极度温和用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语气说“居然有婴儿肥”……   兄弟萌,我是真的被感动到了!   不管是那时还是这时。   不骗你真的!   于是,为了向我那亲爱的哥哥传达此刻心情,我仿佛一个受到命运捉弄委屈到眼泪汪汪极需安慰的无助孩子,举高双手环圈上少年脖颈,小脑袋光速靠近嗷呜一口亲在了对方的左侧脸颊上   ……   留下一圈清晰而规整的牙印。 第3章   “啊啦,原来郁酱是想冷不防给哥哥一个惊喜呀,真是可爱的孩子~”   “好痛…不过,看起来是没事了……”   吸了一大口我亲爱的哥哥后我的心态果然恢复了平稳。   于是赶紧趁着夏油妈明显误会&夏油杰捂着腮帮一脸无奈还没想到要逮住报复前,特别机智就转头跑了。   可我这边腿还没来得及迈开跐溜出门槛呢,迎面就撞上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嘶、”   退后一点我去看是哪条好汉挡我去路,抬头就只见一戴着小圆墨镜的白毛一手托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甜品纸袋,另一只大手很是痛苦地摸着自己的左胸龇牙咧嘴。   啊可真是对不住了啊。   我为我刚刚无意袭了这家伙的胸在心里边没什么愧疚感地道歉。   一面又觉得这算命的胸还挺硬撞得我额头可疼了不能就这样白白受痛,于是眼珠一转,赶紧在他低矮下身子将墨镜推下来一点仔细打量我嘴里嘀咕着“嗳、杰,这就你那个妹妹吧?”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抬手一把拽过了他手里的甜品袋子。   东西到手也不含糊,当机立断脚底抹油,切换了个逃跑路线,就往记忆中夏油杰房间的方向跑去了。   “咦?哎!那是我的……”   不管后边的人是在对我的背影伸出尔康手还是准备弹二泉映月,我仿佛一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无情渣男,窜进房间后立刻把门关了个严实。   “……”   “……”   外面一片安静。   “搞什么?这小鬼恶劣的性格还真是和杰你一模一……啊!~~妹妹酱是吧?长得真可爱呐!   “对不住啦小悟,郁酱这孩子有些淘气呢,我替她给你道歉哦。”   “没事的,小朋友就要活泼好动一点嘛。倒是阿姨,好久没见您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嗳~”   “哦呵呵呵呵,你这孩子可真会说话~那你们先玩,想吃零食还是点心叫杰给你拿,阿姨我先去上班了哦?”   “嗯嗯!谢谢阿姨,阿姨再见~”   ——然后,隔音效果并不好的门外就传来这样的对话之音。   隐约夹杂着夏油杰无语叹息的声音。   打探军情的我抱着鼓鼓囊囊的一堆高热量甜品靠在墙边,立刻得出那白毛“超爱卖乖”的结论。   ……总感觉相性不会很好的样子。   以及看着他有穿和夏油杰差不多款式的制服……所以说这白毛阿炳是夏油杰高中时候的同学吗?   唔,隐约记得在上辈子也曾有个白头发的家伙到家里晃来着,远远的在楼上看过这样的脑袋。   只是我那世就算是放假也会为了避免和我哥接触刻意呆在学校寝室里,见到夏油杰的几率升入高中以后都够小的了,更别说记下或是结识他的同学了……于是刚刚那是第一次打照面吧?   怎么说……一种“果然是夏油杰他同学”的感觉呢。   奇怪的丸子头+刘海+灯笼裤,能够跟得上我哥画风的想来想去大概就只有这位阴间小圆墨镜了吧。   就算哪天小圆墨镜从身后突然掏出一个二胡来拉大概我都不会觉得有哪里违和。   ……   果然咒术师都好他妈怪咖。   吐槽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听着外边也逐渐安静下来了,这时我终于有精力开始认真考虑起自己的事情——   首先要在脑海中好好搜刮一下记忆。   关于这点因为重生过很多次所以非常有经验。   刚有意识的时候记忆全都是混乱不堪无法连成完整的逻辑链的,但回忆不比高数,高数是你想不出就是想不出,即使拿砖头敲破脑袋开个孔让风钻进来使大脑更清明也没法……但记忆这种东西不一样,努力想想还是可以想起来的。   于是,手指伸出往怀中的纸袋子里掏了掏,我拿出一个甜甜圈一边吃掉为脑子补充糖分,一边集中精神闭目在记忆的洪流中搜刮起来——   很快我就找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一段像是视频一类的虚构影像在脑海呈现——   地点:西伯利亚,俄罗斯   场景:大雪纷飞,烈风呼啸   人物:我,一颗饭团   画面清楚展现出来的一瞬,我看见映画中第一视角的“我”在白雪皑皑的冰原场景中动了起来。   视线左右转了转,很快锁定不远处的一带着白色毛茸茸毡帽、黑发紫眼睛的男人,步子迈开缓慢接近……   “费佳,你看这是我刚才猎杀的棕熊哦,暂且休息一下喝点熊血吃点肉怎么样?等雪没那么大了再赶路吧。”   嗓音乖巧甜腻,一听就不是我平常说话的风格。   有事发生。   果然,等到被我招呼而来的费佳带着他那惯有的笑容走进我时,我一把将手中高举过头顶的棕熊笑眯眯地砸向了他。   于是我病弱的哥哥也和熊一样再起不能了。   捂眼。   再接下来就是我特别顺理成章地搜刮走对方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小刀砍下两根熊腿当作是储备粮、把不知生死的哥丢在雪原蹦蹦跳跳地南下赶路的剧情了。   后来是按照既定计划坐火车乘船抵达海港城市的横滨,在当地接受了好心人织田作的几日帮助,最终几经波折才找到了夏油一家这边——   前情提要到此结束。   完全理解一切以后拍拍手弄掉指尖还沾上的一点甜甜圈屑,美滋滋地拿起白嫖美食中的一颗冰皮泡芙啃住,翘起小尾巴得意心说“不愧是我”。   没有感情,杀伐果断,立志与熊猫夺笋——   确实是成长以后现如今的我会对亲哥干出来的事情。   只不过,那个织田作这个家伙……前世的记忆里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虽说我是遵从着“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有仇能报就报”的原则而活,但于我有恩又是另一码事……嘛,总之欠对方的这个人情我先拿小本本记下,到时候如若还能见到“织田作”的话能还就找机会再还。   不过那都是支线任务,毕竟我现在主要的精力是要放在我这来自日本的好.哥.哥身上的。   具体要不要干掉又或者能不能干掉这类实力差异上的问题之后再想,反正既然我出现在了这里就是要为了让他不痛快不是吗。   “哟西。”   决定好这些的同时已经速解决掉手里整盒泡芙,伸出舌头舔了下指腹沾上的奶油,这就利落从地板爬起了。   “接下来姑且尝试下异能力吧,太久没使用了还有些生疏呢。”   这么用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自语着,我抱起快空掉一半的纸袋一转脸锁定了夏油杰房间里还打开的窗户。   “从这里下去的话,我记得是……”   正思考着走窗子的可能性,好死不死门外传来了打搅我思路的说话动静——   “唔,好安静啊,不会在里边睡着了吧?”   呃,大概是那个白毛的声音吧。   “悟,奉劝你不要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倒是更害怕你对我作出奇怪的事情啊哥。   “可是我的甜点被拿走了耶?那可是排队排了好久才买到的!”   “就算你这么说……喂!”   咔哒咔哒。   门把手被残暴扭动的声音。   但是很遗憾,早有防备的我已提前将门反锁。   “嗳~上锁了唉?喂嗳——妹妹酱?郁酱?~你在里面吗?活着吗?出——来——玩——”   相当少女的语气却硬是给说出了威胁的意味呢,不过我是不会害怕的。   “你别吓着她……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不回应呢?啧,装作没听到吗?哼哼,明明像是猫咪一样缩在门板后面吧,我都看到了哦。”   你要怎么看到啊,透视眼吗?   不过说起来我还是赶紧从窗户撤吧,趁门被强行撞开之前。   “没有办法了,为了赶在甜品被妹妹酱彻底消灭以前,就只好——”   “等等,你要干嘛?悟,别乱来!”   不详的预感……   “放心啦,我有分寸的~术士顺转——”   “**!你要拆了我家吗!?五条悟!?”   “苍。”   果然。   随着一声不同寻常的巨响,如同防空核导弹爆炸引发的气流一把将前脚才踩上窗台的我——整个人像是动作片里飞翔的成龙一样直接轰射了出去。   “糟糕,搞砸了。”   “小郁!”   ……   而当我面无表情用着抱臂之姿、身子遵从牛顿定律急速下坠的期间,内心唯独只有一个念头——   比起我哥夏油杰,妈的我现在更想先把这白毛给狠狠办了。 第4章   后脑勺着地。   眼前陷入漆黑,睁开眼我又到了桥的正中。   但是这一回那个已是同我很熟的孟氏阿婆并没有出现在桥头,取而代之的只有一条快要脱水而死的人身鱼尾家伙。   人身鱼尾的家伙同我说“救救我救救我、把我丢回水里吧,我没有力气了就快要死了”。   我满脸悲悯地蹭过去,很遗憾告诉他我一个连防空核导弹都无法抵抗的柔弱女子恐怕扛不动你这么大块头的鱼男,除非让那个把我弄死的名叫“五条悟”的猛男上还差不多。   人鱼沉默一会儿,退而求其次说那么只要替他在桥底舀一点水上来就可以了,他实在是渴得厉害。我说行啊,并问他这样做了以后有什么好处。   对方想了想用吟唱一般的嗓音说:“这样吧,好心的俄罗斯小姑娘,只要你帮我渡过这次难关,我就可以实现你任何一个愿望”。   听他这么打包票了我于是很开心地蹦到桥墩子旁舀了一瓢水浇到了人鱼的脸上,而等到人鱼一脸“活过来了”的表情很感激地询问我愿望时,我毫不犹豫地同他说:   “我想要尝尝人鱼的味道。”   “……”   然后我就把这位美男鱼给吃掉了。   *   当我猛然睁眼,清楚地意识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梦时,我那与地面亲密拥吻在一起的后脑已是传来了不可忽视的钝痛。   好在下坠的过程中夏油杰掏出了他精灵球里的一个“看不见”稍微兜了我一下,要不然我这么热情似火地扑向大地母亲的后果、可就不是头发丝里边肿一个冰糖葫芦大小的大包那么简单了……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被我哥拿咒灵兜住了还无法完美落地,当然是因为我对那玩意有心理阴影的缘故…   感触到脚底踩住的一团软绵绵黏糊糊却又看不见非生物的诡异背脊,即使听见我哥叫我“不要动”,自己还是搓着一手的鸡皮疙瘩下意识远离这只透明的怪物朝旁边一跳——   尔后利落踩空。   再然后也就有了后面你们所见的一幕。   “小郁,没事吧?”   “好痛……”   “好在赶上了。不是叫你乖乖别动的吗?”   “杰,我好……”   “怎么样?慢一点起来。”   “喂!!”   满头星星繁华盛景中,我的小手被赶过来的我哥那温暖大掌温柔地包裹牵起,身体也从软绵绵地面被他用另一只手托着坐稳。   直到头顶的小飞鸟不再旋转了我才惊奇地发现——除了后脑勺小范围的一块地方,身体其他部分并未有太大痛感。   既没有断胳膊也没有断腿,甚至连PP摔成四瓣的情况也没有出现。反倒是承接着我的“大地母亲”因着我爬起来而碾来碾去的动作在那兀自发出嗷嚎。   等等……   这“大地母亲”为何比想象中的要柔软温暖,还能“嗷嗷”叫唤?   用我解不出高等数学题的脑袋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这时候才想起往下看去,果然瞅这地上的哪里是什么冷漠无情的水泥地面,分明是那只能够手搓核武给世间带来和平温暖还有爱的猛男白毛啊。   “要坐到什么时候?快点从我身上下来啦!”   “?”   “哎哎别乱动!我的腰呜我的腰要……”   “……”   什么情况?   我眼睛花了吗?   所以这玩意是什么时候滑铲到我的身下来充当人肉垫子的?   前提是他能有那么好心?   “……”   不过看着夏油杰那隔岸观戏笑而不语的样子,姑且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毕竟我哥是无敌的宝可梦大师。   无敌的宝可梦大师就是能够依靠宠物小精灵的各种技能为所欲为。   “好痛!太过分了吧杰!”   “就算是情况紧急你也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突然弄到下边去吧?”   从被砸成猫饼的某人身上慢慢爬下,就听着此人传来这样的抱怨。   “我的鼻子都要给这小鬼脑袋撞歪掉了嗳!喂喂喂,让我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毁掉的话可饶恕不了你们哦!”   “#”   “你是最没资格抱怨的那个吧?悟。”额头冒出十字路口,黑发的dk收敛了表情。   夏油杰一面剥着我后边的头发仔细查看,一面瞪他那坐地上蹬腿发脾气的挚友,说:   “你接的时候就不能小心点吗?小郁这都被你墨镜磕出好大一个包。”   “啧,这不安然无恙嘛。”   白毛撇撇嘴傲娇一扭脸。   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遭受重击也毫发无损、一看就十分牢固(贵)的墨镜此时被漏过树梢的阳光照得有些反光,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气宇轩昂的瞎子。   “再说我这不是点心被拿走了心情不好一没留神没收住力道嘛……只想着稍微吓唬一下她,又不是动真格的。”   “悟,我妹妹是普通人,你从一开始想着要对她出手的这个大前提就是错误的。”   “嗳?骗人,明明她看起来…啊?奇怪了,这么仔细一看还真是……”   本来我都已是被夏油捞过去团怀里,揉猫儿似的轻轻揉着脑袋上的蒙古包舒服得跟吸上仙气一样摇头晃脑放弃思考了,可对话听到这里突然又回过神来……   是了。   我刚刚完全看不到咒灵的行为绝对让我哥这辈子再次以为他妹是个平凡的小可怜了。   我心说我哪能让他重复上辈子的错误认知把我划分到非同类的阵营啊?   这不得再被杀一回吗?   于是赶紧坐直身子在他那两双大长腿形成的包围圈中惊坐起率先吼了一嗓子:   “——我看得到!”   或许是我打开麦克风发言的举止太过突然、内容也太过没头没尾,以至于俩原本激情语音的男子高中生同时沉默下来,并齐刷刷转头看我。   “啊,说话了……”   白发少年先是跟亲眼目睹长臂猿开口唱歌那般惊讶抬高了眉毛,之后又视线上挪有些古怪地看向我头顶的夏油:   “等下,杰你没事吧?…怎么还激动得吐血了呢?”   “不,没,我很好……”   可以想象我哥隐忍着闭眼,抿唇擦去唇角血渍的场景。   毕竟我可爱的脑袋从刚刚起就悄无声息十分亲昵抵上了他的下巴。   而那一个身子猛抬的动作导致我亲爱的哥哥下巴被带动地猛然上移……   所以最终形成的结果便是:处于那种无防备状态下的夏油杰,牙齿比我砸向他的白毛好朋友那时还要激烈、且热情地,和舌头磕碰在了一起。   草莓汁像是可以永久续杯一样顺着他微笑的唇角滋滋流淌了下来。   二次元的表现手法就是如此夸张。   这边白毛看了看故作无事发生实则痛得□□发丝里指尖都在颤抖的夏油杰,又看看满脸无辜眨巴着拥有俄罗斯血统眼睛贼大贼明亮的我,陷入到了一个猫猫歪头、猫猫疑惑的状态。   我很满意对方这种“觉得你是故意在迫害你哥但是找不出证据”的状况,眨巴我那无辜的大眼睛眨巴得更带劲了。   一副势必要将纯良小白兔属性贯彻到底的架势。   而就在我和眼前这被墨镜挡去一半的白睫毛精互相对眨企图看穿彼此,我那亲爱的哥哥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了。   “小郁你之前说——你看得到什么?”   我很乖巧仰脸看他:“我看得到那只被你释放出来救我的咒灵。”   考察着下一次撞击的角度。   “居然知道‘咒灵’这个词么?”夏油杰下巴远离我一点,很意外睁了下眼。   反观白毛倒是一副没怎么惊讶的样子。   露在外边的一点点苍蓝色小半只眼睛依旧探究般打量过来。   “那你说说看,杰他刚才召唤出来的咒灵长什么样?”   可谁知——   下一秒对方冷不防抛出了让我难以接嘴的问题。   我:“……”   可恶。   我发誓这一刻我真的很想把我可爱的脑袋外加我可爱鼓起的包一同塞到这白毛嘴里去好让他闭麦。   好端端的一小伙怎么就能开口说话呢?   偏偏这时我哥已是垂下视线,等待着下文般将目光投向了我。   没有办法我只能闭眼瞎蒙,毫无感情地在那眼神死地说道:   “刚…刚刚那只咒灵它又大又圆……”   “唔,就像那精灵球又白又红?”   四选一的单选题我都能天赋异禀地完美避开正确答案,别说这毫无提示的自由发挥了。   可想而知最终离正确答案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的。   “噗。”果然,就听盘腿与我对坐的白毛混蛋毫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说什么呢,妹妹酱——”   他拖着逗猫似的极为轻佻的尾音,用他刚支棱过无坚不摧小圆墨镜的大掌不轻不重盖上我头搓小狗似的一搓:   “杰放出来捞你的那只咒灵,分明更像是一块地毯呢。”   “也就是说——”   “它.是.方.的.哦~”   我:“……”   咒灵方不方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现在挺方的。   因为夏油杰看我的眼神显然变得复杂且犀利了起来。   可恶……   我心说死白毛我薅你大爷的。   哪天我要又被我哥给搞凉了我带你们一起喝汤过桥往生井里N日游!   一个也别想跑!   内心激动着,我再也按捺不住我即将爆发的小宇宙,刚想第二次撑起身子弹跳起来带头撞人,这回倒是被我那学机灵的哥按住肩膀给压了回去。   “好啦,看不到咒灵也不要紧。”   手指弹开某只白毛还搁我头顶的爪子,夏油杰像是慈母一般轻抚我细软的发丝。   并用他那惯有温和嗓音,说出一句自认为让我听了可以感到安心的话:   “因为我会保护小郁的。”   “……”   然而,我的脸很快垮下。   一种名为“生气”的情绪蔓延上来。   一方面我是气于我那“顶夏油下巴企图毒害对方咬舌自尽”的完美计划被中途打断,另一方面则是……   我觉得从我哥嘴里说出的这句“我会保护你”,简直比渣男叼着事后烟说出的那句“我爱你”还要更加没有信服力。   “……”   “……”   啊啊。   真没劲。   不好的回忆全都涌了过来,咕噜咕噜像是黑泥将我包围。   于是我一时间也没有心情争辩自己到底“看不看的到”,只说了句“有点累,我先回房间”,就丢下面面相觑的他们转头走掉了。   是了,没有功夫将时间耗费在这两名高中生身上,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夏油杰很强可以操控咒灵。   而我为了从他手下活下甚至复仇,就必须加紧提高异能力才行。   我要变强,强到足以自己保护自己。   等着瞧吧。   这一世我不会再被任何人杀掉了。   *   然而——   被我毅然决然的背影抛在后头的两名dk,后来发生过这样一段我未曾得知的对话:   “喂,杰,那真的是你的妹妹吗?怎么觉着不大像呢?”   “嗯……悟也觉得那孩子对我有种莫名的排斥吗?”   “不是,不是这种方面啦~我是说那个啊,就是那个啊——”   “什么?”   “就是——超搞笑的,明明是你的妹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眼睛啦~绝对不可能是亲生的!绝对不可能啦!哈哈哈!”   “……”   “…”   “悟,想打架么?”   “啊?才不要哩,我的甜点还没从郁酱那里要回来,不能就让她那么跑掉了。”   “等一下,你去哪?”   “当然是去找……喂,干嘛又放咒灵出来?”   “想放就放了。”   “杰,想打架么?”   “来。正合我意。”   “嗳?~等下输掉的话,可别在你妹妹面前哭鼻子哦!”   “这句话该我同你说才对。”   ……   然而两人大打出手的结果便是——   不远处的另一边,本打算开展异能力练习的我,被身后相撞在一起的两道未知力量而引发的冲击波猝不及防掀了个底朝天,整个人被拍飞到了叫作“账”的罩子上。   我:   “………”   “……”   “…”   讲实在的   我觉得我这辈子压根不必担心被我黑化的哥搞死。   毕竟有了白毛这不定因素的加入,我深刻怀疑自己能否顺利活到那时;) 第5章   你好你好我是立flag必倒的忧郁酱。   没错,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我就已经回收了上一章我所立下的那个“这一世我不会再被任何人杀掉了”的flag,转头又被我哥杀了。   嘛,其实并不是在现实中那种“杀”,但是四舍五入也没太大差别,毕竟痛感和恐惧感是真实作用在精神上的……   总之我现在讲这些你可能会莫名其妙,那么我从头开始说起好了。   之前不是有说过我在这一世投奔我哥之前有曾在横滨待过一段时间嘛。   正是那段时间我接触到了一个关键人物——织田作之助。   这个与我截然相反没什么吐槽欲望的男人有一个很神奇的异能力——【天/衣/无/缝】。   该异能的效果就是可以使异能者“预知接下来5秒以上6秒不到的时间之内所发生的突然袭击,从而规避危险”。   记住这个设定,之后会重新用到。   再来说说我这些天以来围绕我哥夏油杰展开的一系列迫害行为。   从最开始的小打小闹,在温柔欧尼酱的底线边缘大鹏展翅,到最后超勇的我终于动了真格——   是说,加入这个家的某个下午,我趁着我哥替我还有五条小朋友(就那只白毛)削兔子小苹果的时候,鬼魂一样闪现到他的身边……这样做的目的或许你们已经猜到。我假借帮忙为由,软磨硬泡拿走了我哥手里那把锋利的水果刀。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十分顺利,毫无防备的夏油杰被阴险小人的我一个手起刀落一波带走。   抓住千分之一秒闪现的几率,给予无防备者致命一击,此种类似的偷袭对于在西伯利亚猎熊的经验十分丰富的我根本不在话下。   …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要不然这篇文早就在我达成复仇大业那时五章完结了。   就在我顶着喷溅的红色喷泉和沙发上五条惊愕视线的同一时间,夏油杰深紫色温润的瞳孔失去焦点,身子直挺挺倒下。   再来就是——   咒灵暴动!   因为咒灵操使生命迹象的消失,被其降服的所有咒灵在一瞬之间失去控制。   千姿百态的诅咒争先恐后自虚空中显形,铺天盖地朝最近之处的人类——也就是被突发场面震撼呆立在原地的我而来。   结果可想而知。   以一敌N。   我被暴动的咒灵们揍扁……更确切生动地来说是被撕碎得四分五裂了。   字面意义上的四分五裂。   然后肉.体连并灵魂一起,吞噬得干干净净。   给你们讲一个笑话——   妹妹酱变成了…妹妹,酱。   “……”   啊。   我想如果我哥不是一个收集癖的话,那么我最终被咒灵群殴挂掉那时或许还不至于那么凄惨。   而当我边唱着“哦洗海带哦”落泪品味《金木の痛》时,一面我又难免有些庆幸我这辈子没有食用人鱼肉少了小强buff可以死得迅速利落、不用和上辈子一样被我哥反复迫害直到耗尽修复能力痛苦地死去。   是的,这辈子的我在6秒之内就啪一下很快地无了气息。   虽然被无数个诅咒吞吃也该死地疼痛的就是了……这事略过不提。   再说当时的我耗费5~6秒“死”掉以后,6秒结束我发现自己依旧安然无恙身体完整举着手中干干净净的水果刀大口喘气。   猛然回神,第7秒便被理智告知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天/衣/无/缝】所产生的异能效果。   即——提前预知到了对着我哥一刀下去所能收获到的死亡be。   “小…郁?”   “呜呜……呜。”   “怎么哭了?切到手指了吗?别哭,让我看看”   “不,没有…我只是想起难过的事情……呕呕呕…”   “没事吧!!?”   可怕死了啊,混蛋!   被数百只暴动的丑家伙(咒灵)铺天盖地涌过来一齐围攻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差一点就被吓吐了。   ……   直到自作自受作出一脸血冷静下来后,我才后知后觉开始思考我是如何拥有【天/衣/无/缝】这个异能的。   那时的我重生都好几天了,别说练习了,就连对于自己此世的异能还是一头雾水。   而当这次无意中使用出织田作的异能力之时总算是摸清了点门道……   之前有提及在继承到我这辈子的身体以前,我曾在横滨短暂停留并接受过名为“织田作之助”这位好心阿爸的帮助。   而那时,我与该名红棕发色的大叔相处期间又或多或少总难免会有一些肢体接触。   仔细想想,会不会他的异能就是在牵住我手过马路时被我的【神无月】复制过来、让我短暂获得了一次对于【天/衣/无/缝】的使用权?   是的,重点在于【接触】。   以我多年博览电视电影gal的经验……以我缜密的逻辑思维为前提,大胆作出猜测——   这世的我若想从他人那处复制异能或者术式,就必须通过不断的【接触】来达成。   那么问题来了。   复制到的能力所维持的供使用时长、精确掌握程度、强弱程度等各方面属性又取决于何?   【接触】的……深度吗?   用头顶的呆毛想想就能知道,最简单的一次牵手算是【接触】,贴贴、拥抱、亲吻这也能算是【接触】。   牵手获得的能力是短暂而不可控的,那么更深程度的【接触】,贴贴的话会如何?拥抱的程度可以到达多少?亲吻一次是否可以达到长期使用那个人的异能?   再过分一点……   █ █…又会如何?   能永久获取吗?   我冷静地思考着这些,最终总结出一个结论——   只要傍上一个能够随时吸取能力的粗壮大腿,或是干脆钓个厉害能打战神级别的凯子达成永久续航——自己不就再也不必担心能力弱鸡再被杀掉了吗?   ……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想想而已。   我最讨厌的存活方式就是依附他人尤其是依靠男人而活了。   目前的情况下我不能亲手杀死夏油杰替上辈子的自己复仇,并且还很弱,所以只能好好考虑其他办法。   而总所周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实力至上,就是金钱至上了。   此路不通,我就切换一个思路。   稍微弱一点无法应对死后夏油杰的咒灵暴动也没有关系。   我变得有钱起来不就好了吗?   变得有钱。   搬出夏油家。   能够依靠自己的财力而活。   最后……雇个强大拥有肱二头肌一身腱子肉的汉子杀手替我达成复仇。   对啊。   复仇什么的,我也不是非得要自己上才行啊。   虽然一般来说亲手解决会比较爽,可明知打不过会被咒灵群玩死再去死脑筋硬碰硬就是傻缺了。   于是乎。   成为富婆——   这一具有特殊意义的四字成为了我的短期目标。   ……   ……   *   “说起来五条你们家是不是特有钱?”   咒术高专的社畜dk们返校的前一天,也便是重生在这个世界的半个月——   我,终于将主意打到了五条悟这颗“窝边草”头上。   “嘛啊,算是吧,”瘫软在沙发里的白发少年扑闪一下他那看着就挺清凉的雪睫,叼着海盐柠檬冰棍少年音含混不清,“小的时候一直被换作‘少爷’来着,不过后来我觉得特傻所以严厉禁止掉了。”   说着还双臂交叉比了个“X”的手势。   突如其来的动静将他肚皮上化成一滩软绵绵同款躺姿打盹的天使吓得一爪子拍上膝盖,疯狗似地扑到了我的怀里。   “好痛,这猫也太讨厌了吧!”   “是啊,就像你一样。”   我将名为“天使”的白猫从脸上扒拉下来,这小登西是夏油太太(也就是我这辈子的伯母)所养的爱猫,浑身雪白眼睛碧蓝,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只镶嵌着蓝莓粒的奶油冰淇淋,戴上墨镜就像五条悟。   “呜呜呜,妹妹酱好过分,都不安慰我一下…”   不知何时,抱着膝盖假哭的白发少年已是一脸委屈地凑近,嗲嗲的嗓音也好似向着男朋友撒娇的jk一般。   我明白这是他要作妖的信号。   果然,五条很快将生得精致的下巴毫不避嫌磕在我的肩头,晨间沐浴过后还散着洗发水和甜点甜香的发丝随着蹭蹭的举动擦过耳畔,软乎乎的像团黏过来求关注的小动物。   “你看我这里都被踩肿了耶?”   说着张开捂住的手指,将被按上粉扑扑猫爪印的膝盖展现给我看,苍蓝色比夏油大六倍不止的六眼此时也非常无助地张望过来,巴巴眨动几下,等着人去安慰的大猫咪模样。   我:“……”   你或许会好奇为何短短半个月这人就能看起来和我像是从穿着开裆裤建立起友谊的好闺蜜那般亲密。   会发展成这样并不完全是因为这货天然缺少距离感,还有一个重要的缘由便是五条悟其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甜食控。   他亲近我完全是属于那种馋鬼亲近大厨层面的亲近。   是的没错,你们应该还没有忘记我第一世是个种花家的花骨朵来着,托曾经记忆的福,只要有原材料和工具,我可以随随便便作出五条这位霓虹大少爷都少有品尝过的种花糕点来着。   桂花酱糯米藕/冰糖葫芦绿豆糕/香芋地瓜紫薯糯米丸/枣泥软糕桂皮马蹄糕/杨枝甘露双皮奶仙草冻……当时,得知自己无法战胜我哥死后的咒灵暴动而陷入忧郁的那天,回过神来已是发泄般做了满满一桌甜品糕点。   而也是那个时候,偶然从五条那里获得到了拉满的好感。   说到这里你应该已经明白了,此刻的猫猫贴贴不过是五条又想从我这里白嫖、一种“求.投.喂”的暗示罢了。   因为他完全可以开启无限抵御掉来自猫咪的软绵绵一击,而且只是膝盖被踩出肿起来的猫爪印而已,并不是什么需要被安慰的大事。   抖着鸡皮疙瘩挤开某只怀揣小心思撒娇精,我一边面无表情思考出门采购食材的夏油杰啥时回来接手这祸害,一边打开天窗同身边墨镜大韭菜说亮话。   “想让我帮你做吃的就直说,”作了一个数钱的手势,“不过以后得收费,我可不像我哥那样喜欢随便宠人。”   “嗳?郁酱是想要零花钱吗?”   五条悟咯吱咯吱啃掉最后一口冰棍,拇指擦过唇角冰凉水渍随意蹭到伸出一点的舌尖上。   “早说嘛~”少年爽朗地笑起来,拍了拍大掌,吃剩的棍子随手一投精准入垒,“只要向帅气迷人英俊善良的五条大.少.爷开口的话——”   拉长了尾音,手指在拿出的手机屏幕轻点几下,做完这些立刻抬脸作出一个不二马家吐舌+少女式活泼wink表情。   “任何愿望都满足你哟!~”   与此同时沙发垫夏油替我置备的手机震动几下传来一条最新消息。   ——是银行传来的账户到账一笔100万汇款的通知。   我:“……”   艹(一种植物)。   一个,两个,三个……六。   这可是数字一后头跟着足足六个零啊。   虽然日元换算为软妹币要缩水到6w不到的样子,但这好歹也是一笔全部用来买魔法士干脆面可绕地球好几圈的巨款啊!!   啊,突然发现五条悟这家伙也没有那么烦人了。   …   于是后来提溜着菜篮子回来的我哥就见一脸笑得赛个矢车菊的我围着小围裙快活地化身勤劳小蜜蜂给五条做“猫饭”的诡异场景。   “呀,杰你回来啦?”   叼着棒棒糖长腿大喇喇搭茶几的白发少年扭头,同挚友含糊着嗓音随口打了声招呼。   “嗯,回来了,”我哥看了看一改走之前怏怏不乐苦大仇深的我,嗅了嗅厨房飘来明显的熬煮甜食的清香,拧巴了一下眉问五条,“以及……悟你究竟给小郁吃了什么洗脑包?她居然在帮你做吃的?”   五条悟:“?”   五条悟:“你在说什么啊杰,分明是妹妹酱为我的帅哥颜值和高尚人格倾倒,心甘情愿乐意给我下厨啦~”   夏油杰:“……”   夏油杰:“算了,不和你扯夜蛾刚刚消息,歌姬还有冥小姐两天收不到联系,应该是被困在诅咒的领域当中了,他叫我们去任务地点附近看看情况。”   夏油杰:“——准备一下今晚出发,假期要提前结束了。”   五条悟:“!!”   五条悟:“嗳~?怎么这样?歌姬好弱啊,任务都搞不定,不过不是还有冥小姐在嘛,奇怪……”   五条悟:“唔唔唔唔啊,可恶我不想去啦!我还没吃够郁酱亲手做的点心呢!!”   夏油杰:“悟,不要耍小孩子性子。”   五条悟:“呐,杰,干脆把妹妹绑回高专怎么样?”   五条悟:“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太完美啦不愧是我~”   夏油杰:“……#”   夏油杰:“我看还是先把你绑起来比较靠谱。”   另一边。   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食物弥散出的香气也勾来了家里好吃懒做的真*馋猫。   弓着猫背的天使踱着步子目空一切优雅走来,一跃跳上我的肩头窜到桌台,伸长了小脑袋爪子看着就要朝刚做好的凤梨酥上挠。   我手疾眼快一巴掌连忙把这倒霉孩子大脸盘子给糊了,它蠢蠢欲动磨刀霍霍向点心的手最终是哀怨地耷拉在了我的手腕内侧,咪呜咪呜嗷出不爽的嗓音将我往外边推。   “不能偷吃啊,”拎过天使命运的后颈肉,将小白眼翻得那叫一个销魂的忧郁小猫猫提溜起来放在跟前晃晃,我瞪眼教训,“而且这是人吃的,你吃了会坏肚子的笨蛋。”   我们家天使总是喜欢瞎捡东西吃,这点让我哥和夏油太太都十分苦恼。   也不知是不是被我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教训了十分不爽,当即被我逮住的天使立马给她亲爱的美少女铲屎官当场表演了一个“羊驼hetui”。   猫咪的喉咙滚动一番,压抑着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最终将含在嘴里的一段什么细细长长的东西呸呸吐出,豌豆射手般“噗”一下喷射到了我的额头上。   “嘶、”   我被“那东西”尖利的部分刮到,额头刺痛了一下。   伸手抹去,明艳艳一滴血赫然留在食指上。   “好痛啊,剁了你哦##”   在我下定决心将天使做成猫饭以前,这小皮孩子一个佛山猫影掌一顿输出挠了我几爪子,熟练地挣脱开迅速从厨房开了条缝隙的门处化作液体滋溜出去了。   我一边冒着井字拿起菜刀当做镜子照着,掀开刘海去看那处留下的一道“月牙”形状的血痕,心说抹把炭灰他娘的就能直接和包大人攀亲戚了,一面这才想起被天使吐我脸上又反弹掉地上的长长细细的那玩意。   那玩意……玩意…意。   “………………”   视线低垂下去,厨房很快陷入好长一串诡异的静默。   因为,我发现,那根戳破了我前额此时又乖乖地躺地上的小可爱——   赫然是只腌制得十分入味的手指。   “……”   好家伙,天使那死孩子果然又不知从哪乱捡东西吃了。   只是不得不说,眼前这长得跟泡椒凤爪失散多年亲哥哥一样的指头…看起来还挺好吃的。 第6章   (夏油杰视角)   夏油杰本以为除去自己以外的一家人全部是非咒术师。   直到某日,一名自称是他大伯的青年找上门来,醉醺醺用他那连酒瓶都几乎握不住的手随手碾爆了一只当时盘踞在家中连当时小夏油杰都难以祓除的咒灵。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夏油家并不止自己一人能够看见咒灵并拥有咒术师的潜质。   后来这位醉醺醺的大伯被夏油杰满脸厌恶的父亲拿钱打发赶出家门,也正是那之后父亲才第一次向夏油杰提及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大伯。   不务正业、喜好女色。   性情古怪、酗烟酗酒、嗜赌如命。   ——父亲对于自家的大哥,大抵是这样一类负面的评价。   以及……   “从小就神神叨叨说自己看得见‘那些’东西,高中时候更是离家出走瞒着家里不知道上了哪所草鸡学校,回来以后性情愈发古怪,家里的兄弟姐妹一直都很怕他,经常是避之不及。”   “后来不知怎么钓到了一个来日度假的洋妞,当了对方的小白脸之后就彻底和家里断绝关系了…近些年倒是窜到各兄弟姊妹家舔着脸地要钱,大概是被那俄罗斯女郎甩掉了吧……”   毕竟那个时候还小,夏油杰并未将有关他大伯的事情放在心上,顶多是从中吸取了某些教训。   比如若想在非术师的普通人当中安心地生存下去不被当作异类,那么就不能像他这大伯一样表现得太过张扬。   所以自那时之后,尚且年幼的夏油在潜意识里不自觉将人类分为了两类——咒术师与非咒术师。   此外,他也因此从来未曾对家人提及自己其实也是能像大伯一样拥有“看得见”一些东西并“消灭”它们的天赋的。   像这样混迹于非术师行列、作为普通学生而活的平静日常一直持续到了国中毕业。   毕业后的那个假期,夏油杰意外收到来自咒术高专的录取通知书和一封匿名书信。那时的少年盯着录取通知书上从未听闻过的学校名字困惑不解,几秒后似乎想起什么,找来工具将书信小心割开。   【哟,大侄子。你是我入学推荐的,不用谢。作为回报,就替我照顾好小有吧。】   【啊,如果见得到的话。】   ——被折得乱七八糟对强迫症极为不友好的一张皱巴巴信纸,是如上完全不知所云的内容。   字迹歪歪扭扭,语法错误标点符号乱用,甚至展开的纸张扑面而来都有一股浓烈的劣质酒气。   可想而知写这封信的人是在极其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书写的。   虽说如此记性甚好的夏油还是在第一时间回想起了那张醉醺醺的年轻男人面孔。   信件和入学咒术师学校的事情,显然都与他那个仅有过一次视线交汇的大伯有关。   ……   一余年后的现在,也就是升入二年级的不久,夏油果真从父母那边听闻到了有关“小有”的消息。   “那家伙居然还留下了孩子?”   “把小孩扔在俄罗斯就不管了呢…小姑娘自己找过来的。”   “母亲好像早就死掉了……怪不得后来总是跑来要钱,原来是长期饭票没有了,呵呵。”   “别这么说…大哥从小就疯疯癫癫的,我记得他喝完酒之后还总爱打人,说不定太太就是被……”   “唉,小郁那孩子摊上这父亲也真是造孽,不要让他去找哥了,反正也是在哪个天桥底下的纸箱子里呆着吧,真要送过去了可得有孩子受苦的。”   “可千万别送过去,我听说当时小郁要不是被太太那边的亲人收留,差一点就给哥哥卖给一俄罗斯老头换回日本的路费了。”   “……”   仰躺在学校宿舍,冷漠地听着从家中咒灵那边传来众亲人议论声音的少年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真是人渣老爹。”   “明明是‘小郁’吧。”   真的会有一个父亲,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记不住吗……   *   “杰,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不是和你说了进来之前要敲门的吗?悟。”   “嗳,又有什么关系嘛,难不成你有在偷偷看奇怪的东西?”   “才没有,只不过是在透过咒灵观察家中的情况罢了,我们那一带偶尔会有低级诅咒骚.扰居民的事件。”   “嗯?喂,杰,这个小不点是你的谁啊?上次去你家的时候怎么没见过。”   “啊…她是小郁,夏油郁,是我的妹妹。”   “嚯————嗯?杰你突然关掉做什么?我还没有看清楚的说!”   “继续看下去才有问题吧?我也只有偶尔家里没人的时候会看一下。”遇上这种妹妹突然回来的情况考虑到隐私问题自然要在第一时间关掉。   “嘛……可是这孩子身上似乎有很多旧伤嗳,我刚想看清楚是什么造成的来着。”   “旧伤么……等等!身上?你是怎么看到的啊!那孩子明明穿着严严实实的长衣长袖吧!”   “啊?你傻掉了吗杰?我有六眼啊?”   “……,……,……悟!你以后不许再用六眼看小郁##”   “在说什么啊,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好痛!干嘛突然打我啦!!”   ……   偶然被同窗撞见自己这个妹妹的没多久学校就放了暑假,虽说是假期其实对于高专学生来说也就是换了一个地方进行祓除任务,因此作为搭档的五条悟当时自然也是跟着夏油杰一同来到了乡下老家。   于是。   很快少年便在家里的玄关第一次面对面见到了这个即便在炎热的夏日也执拗套在宽松衣物里的小姑娘——他名为“夏油郁”的堂妹——被家里人厌恶唾弃的人渣大伯的女儿。   女孩子暴露在外的皮肤全都为新雪一般的冷白,脸蛋兴许随了俄罗斯的美人母亲,鼻梁小巧,睫羽似两片银杏卷翘且密长,再加之与夏油家完全背道而驰的两汪深邃漂亮的大眼睛,显得这孩子脸愈发小而乖巧的同时,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精致的只想叫人握在掌心怜爱的细瓷娃娃。   那时候的小姑娘似乎对于他这个哥哥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意外,被惊扰的小兽般警惕后退一步,从过长袖口中伸出来的一小截白得晃眼的手指不安攥住身边夏油太太的衣角。   自窗口入屋的夏风将她额前稍有些长了的细软刘海吹得有些毛绒绒的,与卷翘上来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同样柔软地交织在一起,让垂下目光将这些收进眼底的少年一时都觉得心底有块地方变得毛绒绒而柔软了起来……   不管怎样。   先打个招呼吧。   一直盯着像是面对动物园猴子时直勾勾的打量,绝对会让她紧张的。   “你好。”   “小郁是吧?初次见面,我是夏油杰——”   语气和笑容都没有问题。   少年用着对待小孩时更加温和的口吻,说出了初会面时的话语。   谁知对方本就苍白的小脸显而易见地更加苍白了。   甚至到了没有血色的地步。   “?”   没看错的话,她这是在……害怕着他?   夏油杰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想他大概知道缘由。   虽然距离久远印象不是很深,但小时候偶然有过一次照面的大伯,老实来讲和现如今的自己确实是生得有几分相似的。   或许小郁是看见自己这样一张极为标准“夏油家”的脸、不由自主回想起了给她留下太多不好记忆的那位不称职父亲才会有如此反应。   毕竟她曾经被那个人抛弃、当做物品随意卖掉、甚至可能遭受其暴力对待……再次见到相近的面孔会感到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   于是夏油杰想要尝试像安抚最开始被抱回家里、警惕朝自己倒竖浑身软毛的流浪猫天使一样去抚慰他这过于让人心疼妹妹。   可纵使少年再如何小心翼翼,最终还是和当初被天使挠伤手指一样,让小孩给咬到了脸颊。   或许是急于逃离自己,也或许女孩子本就没多大力气,即使留下了一圈牙印夏油也没感到多疼……   好吧。   他家妹妹牙口很好,其实还是挺疼的。   但最起码没有被诅咒啃到时那么痛。   *   之后的几日,在自家那个挚友五条悟的从中参与搅合下,夏油杰多多少少也还是能和这个一见面就为他送上大礼、看样子并不愿与自己亲近的妹妹说上几句话的。   只是黑发dk却也仍是能从小姑娘身上感到她对于他的排斥,偶尔会像是小孩子一样自认为隐秘地偷偷捉弄他几下,做完这些又总像是打翻水杯的猫咪心虚且迅速蜷缩在沙发或是门板后头,小仓鼠冒头只露出半颗怂兮兮的脑袋张望过来…拿紫葡萄一样透亮分明的大眼睛悄悄观察自己的反应。   就好像下一秒如果从哥哥脸上但凡看到一点生气的苗头,就会随时打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似的。   ……   “悟,我的长相会很吓唬小孩子吗?”   “什么?”   “唔,大概就是问……是不是长了一张反派脸,之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你是反派的话,那么世界上兴许就没有好人了吧?有时候觉得杰就好像佛祖一样……特别是耳朵的形状这一点上。”   “……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嘛,不过小郁应该只是比较喜欢眼睛大的人,不要钻牛角尖想太多啦~”   “是不是想打架?”   “嗳,不要啦,房子才刚刚修好不是吗?再说你这个当哥哥的太过闹腾的话,可又是会被讨厌的哟?”   “……”   可虽说如此,因为父母工作比较繁忙的缘故,几乎是假期期间整天都在同呆在同一屋檐的兄妹二人,关系较最当初多多少少有些许缓和。   “夏氵……哥哥。”   “最后一个苹果让我来帮忙削吧!”   夏油杰看着小姑娘过分苍白的指段从夸大深黑色袖口伸出小小一截,像是为索要心仪玩具而撒娇的孩子试探性捏上牵扯一下自己衣摆的一角,看上去总带点恰到好处小狡黠的猫眼微微弯起,瞳孔里倒映出自己黑发披散清闲的居家模样。   “没关系的,我来就行,”揉了揉这一秒钟过分乖巧的自家妹妹,狐狸眼少年扬起惯有笑容用上哄孩子的语气,嗓音温和,“小郁只要乖乖坐在沙发等一会,之后负责吃就好。”   被摸到脑袋而条件反射将身子往后退缩的女孩闻言扫了眼身侧,视线落到横躺成虫状、完全侵占整个沙发的某白毛上飞速翻了个白眼。   再次扭头脸上大写的嫌弃已然已迅速切换成一种是热情被浇灭的失落表情。   “可是,我也想试试把苹果削成兔子形状的……”   “!”   倘若说这话时小郁头顶要是生着猫耳的话,想必现在一定会是随着主人心情变化而蔫蔫垂落、毛绒绒耷拉成飞机耳的状态。   挑了挑眉,夏油杰甚至直接幻视出妹妹身后不存在的猫猫尾幅度越晃越小…最终拖拉在地上化为蜷起来融化成一小滩液体的委屈模样。   “……”   顶不住。   于是在反复叮嘱“一定要小心”之后,还是将小刀放交到了小郁的手中。   虽然小郁在夏油杰这边总被不自觉当做是小上许多的孩子看待,可实情是对方充其量也不过比他年幼上大半年而已……夏油自知有时候对于妹妹过度保护也是需要稍稍抑制一下的。   只是…   意外终究还是出人意料地发生了。   举着锋利水果刀的女孩一瞬就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场景,毫无预兆骤缩了瞳孔猛地僵直在原地。   持续约莫五六秒以后,清水冲去指尖沾上苹果汁的夏油自净手台回头,刚好就见到身后小郁低垂着脑袋,情况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小……郁?”   试探唤了一声。   对面也下意识抬头。   眼圈却是意外地有些发红。   “呜呜……呜。”   几声压抑过后也无法收住的细小呜咽后,夏油杰就只见一两滴眼泪顺着自家妹妹稚嫩的脸颊,有些急促地迅速滚落。   偏偏小郁好像还不想被他看到,仓促将手中水果刀甩落在地上后,拼命拿两只袖口擦着眼角眼看着又要转身从夏油面前跑掉。   “怎么哭了?”   想也没想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细瘦几乎没什么肉质的触感着实令他都有些惊讶。   被捞了一下的小郁惊慌失措抬头扫了眼哥哥,被使劲擦拭显得更红的眼尾让小姑娘看起来像只被狐狸盯上的胆怯兔子,无助可怜得要死。   平日里纤长纤长的睫毛被打湿濡沾在一块,受困于蛛网妄想挣脱的蝶翼般无规律轻颤着。   夏油杰愣住了,同时觉得心尖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捶打了一下,闷闷的,有些疼。   “切到手指了吗?”   “别哭,让我看看”   手指头缩在过长的袖口,看不见,少年想替人挽一下,却又是被摇摇头拒绝掉。   “不,没事…我只是想起难过的事情……呕呕呕…”   “没事吧!!?”   ——已经到了和他待一块会恶心到起生理反应的程度么?!   夏油杰瞳孔地震。   看得出小姑娘是有在努力强迫自己和他处好关系……所以说压力来源果然是他这张与她亲生父亲过于相似的脸吗?   “……”   ptsd到了如此程度…   夏油杰不敢想象这孩子在同她的生父一起生活那时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是被如何对待。   他只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愤怒。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早让夏油觉得小郁是纯洁天真到叫人忍不住想要拿掌心收拢在掌心呵护、小花一样的孩子,可惜这朵茎叶都未来得及成长尚且幼嫩的小花每每总是受到践踏和摧残。   如果可以,夏油这一刻真的很想亲手解决掉那个给小郁造成如此巨大阴影的家伙,并且,往后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侵害。   …… 第7章   我摩挲一下掌心端着的手指,发现碰上去并不是风干皮肤的触感。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截手指头触摸起来外头似乎还包着些什么锡箔纸一样的东西…只是我无法看见而已。   对着阳光仔细观察,薄薄的一层“看不见”似乎被猫咪的口水沾得有点湿湿哒哒,有一角被掀起的势头。   “…?”   ……感觉可以被撕下来的样子?   迅速打开水龙头简单对着流水冲过一遍,当即凭着直觉拿指甲对着这截手指外头包裹着的透明薄纸尝试性地一怼。   “—”   细微剥离的沙响。   我心说有门。   正要顺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将包裹手指头的纸褪下来、看看会发生点之时……一块挤压成饼状的大脸盘子,猝不及防贴到了我身侧的玻璃窗上。   “……”   我战术黑脸。   还没想好是拿锅铲还是菜刀将这妖孽弄下去,少女焦急的声音就隔着一层屏障穿射了进来   “郁酱!是我!刀下留人!”   “还有别撕那个!会出大事的!!”   脸因贴得过紧而像是被锤打了一拳的面团分不出无关,但凭声音我依旧是认出说话这家伙是我补习班里一个叫做“黑井千佳”的同学。   是的,补习班。   虽然现在是正常的暑假期间,但我被夏油父母安排的、新学期即将转入的“海鸥学院”有一个规定——插班生和差生都必须参加假期期间的课业补习。   而眼前这面团……眼前这名为黑井千佳的少女,便就是我在补习班上所结识的和我一样同为转校生的孩子。   “比起这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黏在我们家窗上。   暂且停下了拆薄膜的动作,我抱着胳膊满腹怀疑地上下打量眼前家伙。   “这个…”千佳在我视线紧逼下眼神闪烁,“是郁酱的猫突然窜进我家吞掉了我的【收藏品】在先的!”   收藏品?   手指头吗?   “绝对不是觉得自己超级幸运终于有正当理由来看一眼可爱的郁酱所以兴奋得几乎要晕过去等回过神就已经爬到墙上来了!!”   “给我正常地走正门啊……”   “什么??郁酱会给我开门吗!?”   “不会,我现在甚至不想给你开窗。”   “呜…”   之所以会如此无情不是完全没有理由。   黑井千佳其人,别看外表可爱娇小种族合法萝莉,实际上是个有着多次尾随前科偷偷收集天下第一美少女喝饮料吸管和蹭口红纸巾的……究极女hentai。   而这里的“天下第一美少女”,自然指代的就是我本人。   仅仅是因为我在千佳曾经去往补习班的路上,路过并顺手帮她砸晕了一个整日堵她去路的色眯眯高年级学长,从那之后“黑井千佳”就像是超进化成了“白井千佳”,像是身体里安装了“忧郁酱雷达”,无时不刻都能精准无误地找到我并亲热无比黏过来玩史莱姆贴贴,甚至不惜代价大费周章搬到我家附近,只是为了方便每天早上爬上水管窗口冒头喊我起床,再一起步行百步不到去几十米开外的学校上补习班…   虽然这姑娘半月来全方位无死角的痴汉行为着实让我感到一个头三个大,只不过看在她家有钱、有钱和有钱的份上,我也就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白给的ATM……挚友。   …   到最后,心善如我终于还是在我这壁虎朋友可怜吧唧的小猫咪最厉害眼神攻势下作出退步,打开窗户锁扣将人放了进来。   “Duang——”   我随手打开冰箱,面无表情躲过千佳很浮夸的熊抱,在这货因惯性亲自将脑袋塞入完美卡住的同时,无视她的哀嚎求助,闪到厨房门口就着缝隙率先看了眼外头状况。   夏油杰在客厅四处走动,东一件西一条似乎在收拾打包着两个人返校的行李。   五条悟则坐在行李箱上大长腿蹬地,追着四处惊窜的天使溜来溜去,一面困不拉几时不时打几个哈欠,仰头往嘴巴里丢着五颜六色的脆皮糖豆。   确认过他俩一时半会儿都没功夫理会这边,我才将脑袋重又缩回厨房,食指拇指捏着来历不明的诡异【收藏品】朝总算把脑袋拔.出来的某位晃了晃,示意她可以进入解说环节了。   *   据千佳所言,这只手指的全称叫做“宿傩手指”,是千年前从一个叫做两面宿傩的人类身上掉落的。   作为咒术全盛时代平安年间的诅咒之王,这个两面宿傩拥有鬼神一般强大恐怖的力量,即使是死后,他被切下的手指也化成了危险级别过高的特级咒物,被封印分落在日本各处。   “这只就是封印在横滨的二十根中的其中一只!”   千佳一边大嚼酥饼两腮交替鼓动,一边戳着被我随意摆放在盘子中央的宿傩手指。   “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地下拍卖所作为收藏品竞拍下来的呢!”   横滨吗…   出现了熟悉的地名。   我于是多问了几句。   随后就听千佳说起:横滨是全日本异能者聚集密度最大的地方,早已形成了相对排外的一小片领域,有的时候就连东京这边的咒术师都不好干涉……   “所以像这种悄悄捡到特级咒物又瞒着上头悄悄转卖换钱的操作并不少见。”   “并且地下拍卖所是由当地许多相互牵制的黑.手.党.帮.派共同管理,势力很大、规矩健全,前来参与拍卖会的人们全程都会被分发的面具遮挡面容,成功拍卖的商品最终落到谁的手里除了主办方再无人知晓,地下拍卖会所严格保护买主隐私。”   也就是说,这根宿傩手指现如今完全属于黑井千佳的私人物品没错,除了她本人、我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最当初递交给拍卖会所的基本消息也全部是她伪造的。   听到这里我倒是好奇了。   “据你所说这应该是个很棘手的东西吧?”   不被好好封印的话就会招引来诅咒什么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有人竞相拍卖?”   总不可能都像黑井千佳一样人傻钱多,冒着生命危险和咒术界那边可能找上门来的麻烦只为多添一份收藏品吧?   “郁酱这就是你思路窄了,”谁知千佳说,“就算是我以最终拍卖到的价格入手,转头倒卖给高专抬高个十几二十倍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咒术师可是很有钱的。”   “当然了,还可以拿着它去和诅咒师以及高智商咒灵做交易……前提是能够活着享受到他们支付的‘报酬’。”   “仅仅是这样的话,”我沉思,“果然还是觉得有哪里……”   “当然不仅如此。”   千佳神秘兮兮地凑近,吐息喷洒到耳际的程度,用上说悄悄话的音量:“实际上,据说如果让将死之人吞吃掉一根宿傩手指的话,除去当场暴毙这种最坏结果,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能……”   一巴掌将冲破安全距离的那脸糊实了,往后按,接话:   “能让那个人满血原地复活甚至不做人类——成为诅咒之王?”   千佳“汪”一声委屈巴巴被我推远了。   然后满脸崇拜朝我眨巴狗狗眼:“你怎么知道?”   套路啊都是。   我没有回答千佳,只是问:“有依据吗?还是说有人已经尝试过吞下手指头了?”   老实说在得知这指头属于活人的身体一部分后,就算外表看起来再怎么好吃再怎么像卤鸡爪子连不挑食如我都没有下嘴的欲望了。   谢邀。   有了上一世乱吃人鱼死法悲凉的教训,我决定这一辈子就算是饿死、死外边、从五条悟头顶跳下去,也绝对不再乱吃设定奇怪的食物!   “吞下指头先例啊,”解决完最后一块凤梨酥的千佳拍拍手抖掉糕点碎屑,“那倒没有,最起码我是还没有听过……”   然后又像想起什么,拿曲起的食指敲敲脑袋又说:“啊不过,我记得好像当时有一个坐我隔壁和我竞拍了好几轮的鸢眼睛少年,貌似他就是被指派过来排下宿傩手指带回去给自家奄奄一息快要死掉的老首领用来续命的…”   “嘛,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掉,应该还是会有人走投无路选择吃手手的吧。”千佳语气轻松说着这些,语调天真像个孩子。   似乎她也和拍卖会场偶遇到的那名少年一样,一点不在意最终那个“奄奄一息老首领”的死活。   ……   而我心里想的则是:原来大家都一样,不想死,为了活着,为了能够多一秒呼吸上这个世间的空气,别说宿傩手指了,就算是宿傩木乃伊搬上来估计也能眼也不眨拆吃入腹。   思忖至此,我看一眼盘中的宿傩手指,一个想法在内心悄然扎根——   “千佳,”我说,“可以把手指让给我吗?”   以防万一……我想,真到了重复上一世的“那个时候”,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好。   “可以呀~”千佳答应得很爽快,但下一秒表情旋即严肃,“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见她少有如此,我撑直了身子,语气认真起来:“什么条件?”   黑井家的大小姐并不缺钱,因此她不会从我这里要钱。   只要不谈钱一切就好说。   满足她所提出的条件应该不成问题。   “我的条件是——”   “嫁给我,郁酱。”   结果,千佳用比我更认真的语气这么说,手捧从盘子上拿下的宿傩手指单膝跪下,递到了我的跟前。   “让手指见证我们可贵的爱情。”   “!!”   我十分感动。   “千佳,你……”   多余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索性微笑地操.起盘子转手塞进了她的嘴里。   ……   总之,宿傩手指最终还是到了我的手中。   并且千佳叮嘱我绝对不要因为好奇将宿傩手指上的【封印】撕下。   ——她之前就这么干过,结果真就作死召来了一堆咒灵。   不过还好她比较鸡贼,是在学校里开的封——海鸥学院因为特殊原因诅咒本就繁多,黑吃黑,大鱼吞小鱼最后内部消化倒是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负面后果。   况且据说学院内部还有一个叫做“花子君”的人形特级咒灵宏观管理,局势很快稳定下来。   加上黑井千佳本就是个半吊子的术师,术式是画符一类的能力,虽说失败率很高,可一旦成功符纸必定坚不可摧——于是闯祸那日她一个人捣鼓了半天总算是勉勉强强搞出了一个“封印”的符纸,这才将宿傩手指重新封印完毕。   总结来说,最开始被我发现的、黏贴在宿傩手指上的那一层薄薄的看不见的“纸”,其实是千佳的术式。   而吞下宿傩手指的天使之所以没有受到特技咒物影响不做小猫咪,宿傩手指也再没招来什么诅咒和人其他来自人类阵营麻烦,全都是千佳术式所捏出的封印符纸的功劳。   ……   那天晚上,我的甜点外加夏油的晚餐,酒足饭饱后,我和赖着非要一起过夜的千佳在门口热(鳄鱼)泪盈眶地送走了我的两个便宜哥哥。   本来还在为“要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们”而感到愉悦,没想分别太过短暂,夏油和五条离开后的第二天,我便在天内理子公寓的落地窗前见到了他们。   是的。   我,后因黑井千佳这死丫头的缘故,不幸被卷入到了星浆体事件当中。   事件中,险些被咒术师杀手伏黑甚尔杀死,最终因走投无路,吞下了悄悄藏起来的、撕下封印的宿傩手指。   没错。   简而言之。   我——不做人类了! 第8章   我站在装潢全然陌生的室内,身上是一套制服短裙搭配黑丝。   耷在双肩两根三股辫随着灌入公寓的风吹得晃晃悠悠,碎裂镜子里映照出来的,是并非本人一张同样稚嫩的脸……   “哟,星浆体小妹妹,”回过头,一个打扮成低配版卡卡西模样的长发男人正在同我讲话,“乖乖站着别动,这样会死得更轻松些哦?”   他拉了拉印有“Q”图案鸭舌帽的帽檐,这一回,十数枚尖刀朝着我的方向飞速射来。   现在的我,并非“夏油郁”。   而是暂时“成为了”一个名为“天内理子”的女孩——正在遭受可疑人士的蓄意谋杀!   事情的一切,都要从一场停电将起。   我哥离开的第二天,因为电路维修的缘故,家附近一整块区域陷入到了停电的状态,空调和电扇通通无法运行。   可能是天气有些热把千佳的脑子也给烧坏了,于是当时她心血来潮提出“不如郁酱一起去我以前住的地方玩吧”,接着就不由分说把我拉上私人飞机飞到了她转学以前一直和姐姐一块住的房子。   黑井千佳的姐姐名叫黑井美里,是个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知性女性。当时,这个女仆模样打扮的小姐姐见到找来的千佳一副很惊讶又有些慌乱的样子,似乎想要迅速将我们打发走掉,目测起来明显有事隐瞒。   我和千佳交换了一下眼神(其实只是她单方面地在眼皮抽搐),我们就暂且撤腿拿着姐姐给的零花钱缩到了一家咖啡厅暂作休整。   “呐,郁酱,你知道吗?”   “不知道。”   “今天我来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我想搞清楚为什么姐姐突然让我转学离开原来一直生活的地方、并且又在隐瞒我些什么。”   我吸了一大口白嫖到的草莓奶昔,面色寡淡地“哦”了一声,表示我对她的经历丝毫不感兴趣。   结果她浑不在意我的冷漠态度,好像游戏中颁发主线任务的NPC依旧自顾自在那里呱呱呱个特起劲:   “我之前也有一个像郁酱你一样很要好的玩伴——天内理子——就是那位因为家族原因我姐一直在侍奉的14岁女孩。”   “转学前理子的状态也非常奇怪,明明是个懒得要死的孩子,最近却开始变得写起日记做起手账来……并且我离开那天,她就像是要和我生离死别一样抱着我哭了好久。”   “我很不放心,所以这一次……”   还没说多久,黑井美里就从住所走了出来。   扫视一圈似乎确认我们已经离开,这才踩着高跟鞋和要起飞似的步履匆匆地走远了。   千佳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跟上去没准就能知晓令她所好奇事情的一些背后真相。   她于是又露出那种狗狗的眼神,可怜兮兮投过一个“疯狂暗示”的眼神。   “……”   闷不做声挖掉最后一口特大号草莓芭菲咽下。   没有办法,吃人嘴短的我最终还是迫于无奈上了千佳的贼船,体验了一把跟踪的乐子。   再然后,一路跟着女仆小姐姐外加偷听她和天内理子全程对话的我们果然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名为“天内理子”的少女,近日需要作为“星浆体”被咒术高专的人护送前往一个名为“天元大人”的家伙那里,进行同化。   哦呼。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时大感震惊。   什么同化不同化的说得好听,讲白了不就是谋杀花季未成年少女嘛。   咒术师果然都是一群癫子。   黑井美里离开后,千佳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从窗口。   “为什么会这样!你和姐姐为什么都瞒着我?”   “千……千佳!?你怎么会在这?”   “别用问题回答问题啊!你回答我上一个问题啊!”   “这……对不起,千佳,因为我和你姐姐,我们都不想让你担心!”   “骗子,明明说好了要到新学校找我玩的,如果我这次没来,你们打算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吗?!”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这不是你的错!是那群人有问题吧!凭什么一生下来就要被毫不相干的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理子难道就心甘情愿任人摆布,最后自己没有一点好处白白死掉吗?”   “这是作为‘星浆体’的使命,而且同化并不是死亡,只是、只是和天元大人融为了一体而已……”   “融什么融啊融!你脑袋坏掉了?理子你才14岁吧!还有好多好多的点心没有吃!好多好多的小裙子没有穿!——你甘心吗?”   “我……”   我一边奢侈地抱着整只瓜一勺一勺挖着,一边置身事外围观那边两个姐妹比博燃的促膝长谈。   最后是千佳激动地一拍肚皮拍板定案:   “逃走吧,理子,”她说,“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从此以后为自己而活吧!”   眼神明显动容,强自按耐情绪的理子最终还是摇了头:   “不行。我的位置已经泄露出去了,很快就会有很强的人过来杀我,你打不过的,现在只能呆在原地等过来接应我的人。”   千佳:“别小瞧我!我还蛮强的!”   理子:“画一百张符最终只有一张成功的这种程度?”   “……”千佳语塞,千佳挠头,最后转移视线,话锋一转视线落在我身上,“这不是还有郁酱嘛!她超厉害的,绝对可以保护好你!”   我:“?”   感觉走向不太对,默默放下手中瓜.jpg   两女此时齐刷刷扭头看我。   千佳惯例求人时会展露的狗狗眼布灵灵乱闪,名叫“天内理子”的那个则是眼神中透着少许隐秘的期待……   我:“啊这。”   谢邀。   我只个朴实无华的干饭人罢了。   牵扯到我的头上是怎么个讲法?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这种时候作为主角通常情况下都要圣心大发地来一句“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一切交给我好了”才不会让观众失望吧。   可是我并不想淌这趟水啊。   苦恼。   “……”   嘛,算了。   细想之下真觉理子这妹子挺可怜的,都快赶上我了。   再加之最近半月以来总和五条夏油黏在一起异能力也吸收提升得差不多暂时够打几个喽啰,坚持到援兵赶来不成问题。   正巧趁此机会稍微检验一下目前实力倒也不坏,真到了不得不和我哥开战那时不至于措手不及。   思考完毕,我当即特别好说话地微笑应允下来,用着公事公办的口吻歪头面对二人:   “可以。”   “不过得加钱。”   ——非得狠狠敲诈一笔不可。   *   于是后来我们探讨出来的作战方案便是——   千佳对我和天内理子使用“互换符”进行视觉效果上的“身体互换”(本质来讲就是幻术)。   然后再由千佳带着(披着我的壳的)天内理子离开此处,(披着天内理子的)我则代替本人留下应对将要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虽说千佳制造一枚符失败率非常高,但一旦成功,效果还是相当靠谱有保障的。比如她的“封印符”最开始就.瞒.过.了五条悟的“六眼”,在同一屋檐的情况下对方愣是没有察觉宿傩手指的存在。   而这一次“身体互换”的幻术,显然就算是五条悟或者和五条悟实力相当的人来了也无法看穿。   真的,如果不是千佳发挥太不稳定符纸生产成功率过低、并且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没准当初也能被咒术高专录取。   时间线回到现在。   面对着自称是拜尔的家伙接连朝我而来、无可躲避的刀刃,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   脑海内浮现出某只白毛释放术式时的起始动作,缓缓抬手,向着正前方的暗杀者释放出了攻击。   【异能力*神无月——】   【术式顺转*苍[复制]】   “轰——!!!!”   “…”   太……   太顶了。   我仰头,盯着被我炸出来的直径三米的大洞。   上前一步,低头,眼神呆滞看着吹飞出去自高空坠落并且越来越小的口罩男。   结果这一探头,出大问题。   你猜怎么着?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颀长影子。   一黑一白,穿着款式类似的黑色制服——不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又是谁?   两个人显然才到不久,被爆炸吸引这时抬脸,刚巧与披着天内理子马甲的我视线隔空对上。   我:“……”不是、   怎么   哪里   都有   他们   ? 第9章   好家伙。   五条悟的眼睛是真的大。   这会儿瞪得都出界到墨镜以外去了,挡也挡不住。   我猜想他刚刚准是看到了那道的复刻术式(虽然应该没有亲眼看见是由我本人施展的)。   夏油杰很明显也是如此,他被我和五条悟半月来用来玩过无数次梗的眯眯眼此刻也达到了平均人类大小的水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   个鬼啊!   重点不在这,现在的问题是我要如何让二人相信我就是the柔弱需要被保护的星浆体天内理子本人,而不是什么被掉了包的奇怪东西。   “太…太可怕了,悬赏上并没有提过星浆体有这种实力啊……”   身后,接近崩溃般被吓得不轻的自语声音。   “不行,不行了,我不干了!就算回乡下老家种大米也绝对要退出!!!”   似乎是从刚刚起就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另一名企图袭击我的家伙。   我灵机一动。   好的。   就决定是你了。   背锅的绝佳人选。   当下退开一步避过乘坐一团空气迅速上升的我哥视线,捡拾起脚边口罩男遗落的一柄小刀对着自己一侧的肩膀用力一捅。   在“想要回家种田男”扩大眼眶的注视下将刀朝人猛地一掷。   “!”   被他条件反射稳稳当当地接在手中。   同一时刻,走捷径上来的夏油杰也恰好出现在视野。   见着时机刚好我于是立刻切换成戴上痛苦面具的表情,跪坐在地捂住不住往外渗血将白色衬衫濡湿染红的肩头,语速超快大声对他喊出早已备好的台词:   “大哥哥小心!这个人的能力好像是可以复制附近术师的术式,而且狡猾的很!”   “他刚刚就为了独自杀掉我独占赏金偷袭了自己的同伴!”   先发夺人。   “什么?我没……”   究极背锅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在看到自己手握铁证一般的染血小刀后猛地顿住言语。   尔后,以阴毒的目光瞪视向我:“你这个……”   可惜诅咒话语终究是被淹没在下一秒冲破喉咙的失声尖叫里。   暗杀者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扭曲姿态被悬提到了空中,顷刻间化作一条被拧实的抹布,痛苦求饶声不止。   夏油杰出手果然又快又狠,锅男一下就被诅咒高效制服,彻底失去了说出真相的机会。   ……   也不知是这边的两个dk太强,还是派过来的暗杀者太弱,没过几分钟那人均头顶一个白痴帽的不入流组织就被利落解决……   两人就跟回新手村虐史莱姆的满级大佬一样,恐怖非常。   而等到分头行动的五条悟将被捆绑严实的黑井美里救出、跑到这里找夏油杰时,后者已是在帮我处理肩膀上被我自己弄出来的皮外伤了。   “杰,你变弱了嘛,居然还让保护对象挂彩了?”   “还不是因为你非闹着要喝汽水我们才晚来一步……小理子,包扎成这种松紧的程度会疼吗?”   “没关系,这样就可以。”   应付着我哥的同时,借由刘海遮掩飞快扫了眼吊儿郎当插兜站在不远处的五条。   “……”   很好,看起来这家伙目前似乎并没有发现我身上的端倪,千佳的术式符咒还算惯用。   在这里对她致以百分之一百纯度的感谢。   另一边,松了绑一同前来的女仆姐姐很担忧地冲上来询问我的状况。   感觉像是在玩剧本杀……硬着头皮尽量贴合着天内理子的人设做着沉浸式的必要回应,我有些心虚不敢去看这位姐姐。   说实话之前因为担心被熟知天内理子性格等各方面一直照料着起居的对方轻易发现我是假货,嫌麻烦干脆和千佳一起将人偷袭绑了塞到了比较隐蔽安全的密室。   想着等这次风波过去再释放出来,没想到被五条悟给轻易找到了。   六眼还真是有够碍事。   好在黑井美里惯性思维觉得自己是被Q组织的人下手偷袭的,并不知道凶手竟在她身边。   冲着肩头被我哥绑出来的一只规整的蝴蝶结发呆想着这些的功夫,那边小学生式拌了会儿嘴的幼稚dk终于是将关注点重又放在我这边。   “说起来之后我们……”五条悟推了下墨镜正要说些什么,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话锋一转,“啊,对了!之前那个很像【苍】的术式我还没有问清楚呢!”   噌噌噌像个两脚虫便向我这边凑了过来。   我:“!”   艹。   糟了!   你不要过来啊.jpg   “不是都和你说了那是一个Q组织成员的复制术式吗?”   好在迅速逼近前就被夏油挂着微笑作出了阻止,某人企图凑上来拿六眼仔细观察的行为硬生生中断。   “还有,注意社交距离……我都说烦了。”   我:“!”   干得漂亮夏油杰www   你掀猫的样子实在是帅极了!   稍微夸奖你一下吧!   “我才不相信那样一个菜鸡组织里边还有这种奇怪能力的家伙咧!”可五条显然不接受这个答案,高举着胳膊还要蹭过来,“绝对是那小鬼有问题!抄我术式什么的不可饶恕!”   “都说了是Q的人了,你也看到小理子受伤了吧?”夏油杰依旧拦着这只进击的狂乱中的一米九,“到此为止别再靠近了,你这样会吓着她和黑井小姐的,悟。”   我心想事情不能再这么下去。   五条没有夏油好糊弄,我得像个法子……   “!!”   有了。   捂着融入到额头只剩一个点的符纸战略性后退持续与五条拉开距离,生怕这白毛再有个写轮眼什么的将我一把看穿。   我一边将羞耻踩在脚下指着被禁止上前而一脸不满的白发高中生突然一个叉腰颐指气使地一指:   “放肆!”   大吼着。   吸引火力。   “妾身和妾身之人的玉体——也是汝等无礼之徒未经允许能够轻易接近的吗!?”   一片寂静。   我的内心也是。   归于虚无的长久的寂静。   数秒钟后。   五条小夫左右查看,像是确认过没有奇怪诅咒存在以后才弱弱地举手提问:“她怎么了?”   “不、不知道,”夏油杰似乎也被吓到这才回神,然后不动声色低头往我脑子看了一眼,“确认过受伤的地方只有肩膀才对。”   与“我”最为熟识的黑井美里这时尤为淡定:“请不要在意,习惯就好……大概。”   眼见收效显著,我继续飙戏。   忍着羞耻到快要哭出来的冲动——   “呼呼,看来,隐瞒多年的秘密终究是在近日要暴露了——”   双手在胸前交叠,其中一手紧紧捂住痛苦的左眼。   仰首,视线沉沉落向远方。   “是的没错!”   “其实妾身除了本身即为星浆体只之外——还是传说中邪王真眼的持有者!!”   “凡是被妾身の目注视之人,所持术式皆将为妾身所用!”   “凡是被妾身の目注视之人,所思所想皆能被妾身知晓!”   “而妾身、妾身终将运用这份天予之力……呜”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是Q组织中拥有复制术式的人对吧。”五条悟也戴上痛苦面具,以指抵额,满脸残念地打断了我的即兴表演。   我谢谢他。   因为再不来个人中断吟唱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演下去了。   天内理子还是挺难维持人设的……   各种方面上。   “会怀疑一个中二病小孩有问题是我有问题。”   投来了怜悯的仿佛过来人般的目光,五条很自然地将话题跳到关于我去留的问题上。   “杰,来讨论下一步的打算吧,我觉得直接带这小鬼回高专会比较稳妥。”——总感觉和她一起待久了我也会染上中二的毛病。   我:=皿=#敢不敢把思考框里的内容说出来啊混蛋!!   不过现在要干的事情就是拖时间,给千佳和理子争取足够的时间。   再说我也不是真的就要去被抓去给天内理子当成星浆体给天元同化了,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任由他们带回去。   于是我说:“不行啊,我还要去学校上课的!”   五条悟:“?”   黑井美里:“上课的话果然还是……”   我:“啰嗦!!我说要去就要去!!”   然后我就真的跟个有多爱上学的不正常初中生一样,甩着伤胳膊高高兴兴地跑去理子的女校上学去了。   多么身残志坚一心向学啊。   我都快感动瘸了,想着第一辈子要是能这样Q华B大还不得上一个?   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五条悟和夏油杰还真让我去上课,明明他们也知道位置暴露以后学校是多危险的地方,搞这么一出简直是白白增加二人的工作量。   不过这倒也不在我该考虑的范畴里就是啦。   毕竟我哥和鸡掰猫怎么样都无所谓,他们那么强反正又不会真给累死。   和千佳一直有在保持联系,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尽量再多拖一点时间。   可惜,意外还是发生了。   一番进展猛如虎,是说在五条悟冲进教室美男露脸公然扰乱教学秩序、又带着我上窜下跳解决前来找事的喽啰后,我的手机(其实和天内理子互换了)收到了黑井美里被绑架的图片。   我:“……?”嗳?   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两名dk。   而是缓缓打开和千佳理子二人组建的群聊天界面。   无敌美少女三人组(3)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千佳?你又喊人绑架你姐了吗?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图片]   郁酱我老婆:?   郁酱我老婆:?????!!!   郁酱我老婆:我没有啊!!!!!我姐!我姐她咋了??!!   三股辫赛高:!!!!!!!!!!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好吵啊你们#   合上手机,我深吸一口气。   哦呼。   好嘛。   看来这回真不是演习。   没办法。   为应对突发的情况,我又和着五条夏油二人来到了人质交易地点的冲绳。   虽然我这个“拖油瓶”一同前去的话势必是会增加他们二人的负担,可一方面是为了继续拖延时间,另一方面也是因快要急哭的千佳跟理子拼命拜托,这才坐上了前往冲绳的飞机。   好在后来一切顺利。   女仆小姐被成功营救,海水浴跟沙滩排球也都挺有意思,作为土特产的冲绳黑糖味道简直绝佳,旅途非常愉……   咦?不对,我到底是来干嘛的?   直到都被带到高专门口,我才猛地想起自己似乎还要在被带去同化露馅前趁机逃跑来着。   我在干什么啊我……太可怕了,差一点就陷进去了。   算了,现在逃跑也来得及。   看了一眼千佳一小时前发来的一条“OK”的消息,这就准备寻机会“尼给路哒哟”。   快乐。   不过说起来,虽然迄今为止都超级顺利,可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心慌感觉。   那感觉就好像……   一堆智商不够实力弱鸡的熊群里有一只最为狡猾的熊,它在暗中潜伏、伺机许久,借助风雪的隐蔽一直紧跟着冰原上行走的旅人,憋了大招只为等待对方疲惫的那一刻,给予他们致命且精准的最后一击。   “……!”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诡异联想弄得有些毛骨悚然。   甚至觉得好像背后就真有那么一双幽绿色的兽瞳直盯着我们一般。   玩得太疯……所以这是过于疲累产生的错觉吗?   “……”   “悟,真是辛苦你了。”这时,夏油杰走过去忽然笑着对五条说,语气轻松。   “以后这种事情别再找我了,”白毛少年肉眼可见的满脸疲色,雪白色的眉毛倒竖起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可不要再给小屁孩当保姆了。”   而我在他肩膀明显卸力放松下来的一瞬间,前所未有的不详预感登时攀爬至全身。   啊。   熟悉的“被注视感”,更加强烈了……   熊。   眼睛。   视线。   我曾被西伯利亚一只狡猾的棕熊从后悄然无息地接近并袭击成功,搏斗时在身体留下无法完全恢复的疤痕……   也正是那一次险些丧命的经历,变得谨慎,第六感异常灵敏,能够轻易察觉日后再次想要自身后偷袭野兽的杀气。   就比如说,现在——   绝非错觉!   猛然回头,我朝着身后“眼睛”的方向注视回去。   视野里就见急速逼近的黑影,几乎是用着非人的速度贴到了松懈下来的五条身后。   “噗刺——”   太快了。   比熊快上数倍不止啊。   根本来不及反应,尖刀便已带着淋漓鲜血贯穿了我身侧一米九白毛的身体。   好在目标不是我。   ——偷袭的是个黑发男子,浓郁的黑,就如同他从惯常于在黑暗耐心潜伏的性格一样,深黑的极致。   男人似乎对于我对他的察觉颇有些意外,多看了我一眼,像是要说点什么。   不知为何,对视上这人中之熊的刹那,我猛然感到一股压倒性的极致恐惧,全身所愈合的旧伤又像是被重新撕开般灼起了燃烧般的痛楚。   ……好可怕。   等等。   为什么啊?   人和熊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好可怕。   这是怎么那么完美地重合在一起的!噫!   “喂,你……”   熊说话了!!   闭嘴闭嘴闭嘴!   我快要疯了!   突然怀疑是不是被我弄死吃掉的那头熊投胎要来找我算账。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暴露不暴露了,想要抹消,想要轰碎,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这个勾起我埋藏心底恐惧的男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于是,正对向对方这点上也和熊近似的饱满胸口,坚决且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   【异能力*神无月——】   【术式顺转*苍[复制]】   去死吧。   我祈祷着。   “我们,之前有在哪里见过……嗳?”   “……?”   可是,最终的——   什么也没有发生。   “滴答滴答…”   而紧接着出现在我身上的异状,却是让原打算开口说话的五条悟连同在场其他人、包括敌人也一起陷入到沉默模式。   异能力失效了。   而我,如你们所见,正对向那名熊一般精壮男人肌肉发达的胸口,缓慢地,缓慢地……   流出了鼻血。   我:“……”   我很清楚这是【神无月】的“反噬”。   但是!!   这时机这角度!也太他娘的不凑巧了吧!!!! 第10章   【神无月】   吸取异能(/术式)过度或是使用过度都会让身体出现“反噬”的状况。   至于反噬的程度——小则七窍流血,大则失去行动能力彻底沦为废人。   顺带一提第二世我就是因吸取太多异能、后期身体无法承受反噬严重,最终才被费佳轻而易举杀害。要不然不管是论肉搏还是异能,那柔弱毛子怎么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一世异能真的是被削弱了许多,无法自主控制随心所欲获取也就罢了,就连吸取的数量上也受到了限制?   想想我现在才吸收几个术式?五条算一个,我哥的咒灵操控术一个,再加上千佳的捏符……在横滨无意中得到的异能半月过去早已过期忽略不计,也就是说前后加起来总共还才复制了三个人的能力,就这都让【神无月】开启无法使用的保护机制、两窍流血的代价……   不是、   我未免也被削得太严重了吧?   还是说,我这样是因为五条悟本人太强,因此使用他的术式代价才如此昂贵的缘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五条你特么真是个狼灭。   总之为保险起见现在暂时还是少动用【神无月】为好——最起码五条悟的【苍】是不能再用了,强行施展的话可能之后会造成反噬追加,到时候连逃跑都无法做到。   ——以上内容   虽然看着冗长,但在我脑内闪回的全部过程实际上只有短短0.1秒不到的时间。   而这0.1秒里我先是面无表情擦尽鼻尖的血迹,又在所有人处于痴呆般愣神的短暂功夫,伸手自腰间掏出千佳走前塞给我的大把爆破符,一股脑全部塞进了跟前背刺熊男的衣领当中。   炸裂吧宝贝.jpg   “砰。”   “!”   “砰砰砰砰砰砰——”   接连的爆破与四起的浓烟,定睛再看黑发男子早已不在原地,而是不知何时窜到了我们身后的屋檐之上。   追随着仰头望去,见其胸口处黑色紧身衣的衣料早被方才的符箓爆破炸得七零八落破碎成条,而令人震撼的是对方强劲的肉.体却是看不出来有丝毫消损。   ……怪物。   “悟!!没事吧!”   回神过来的夏油大喊着跑向五条,似乎对空释放出了一个咒灵,视野中屋檐发生撞击瓦砾碎裂,房顶向以可怕眼神和我对视的赤膊男人立刻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一口吞噬般消失不见。   “我没事,”蹲在地上疼得满头是汗的五条作了个“别担心”的手势,“发动术式虽然晚了点,但姑且避开了心脏。”   “咒力强化了身体——所以那一刀就像是针织毛衣被别针顶了一下(*),基本无碍。”   “天内的符纸大体上也没能波及到我……突然来这么一手还真是吓了一跳。”   “符纸是朋友给我的,”为避免怀疑连忙解释,“情况紧急就稍微试着用了……抱歉。”   虽然我也没大考虑是否会误伤五条达成痛击我队友,他能躲开实在是太好了……   “没关系,反应不错。”   “真的没问题吗?悟——”   看着白发少年艰难撑膝站起,夏油杰显然还是不太放心。   “你以为我是谁?——好啦,先别管我,趁现在赶紧带着小鬼去天元大人那里。”   “知道了,你小心些,那人还没死,别大意了。”   “嗯。”   (*)   简要几句对话后,我们便就兵分两路,留下五条悟一人对付那名狡猾的绿眼睛杀手。   ……   本来是打算自爆身份跳出来直接朝来时的方向原路逃跑的,可是我刚刚不讲武德点爆了那男人的衣服,对方被阴过一把,再加上不好沟通即使恢复原本容貌也肯定认定我就是“星浆体”,想必不管怎样都不会轻易任我就这么从眼皮底下走掉。   要是单独对上可就麻烦了,因此暂时还无法舍弃这边的队友,脱离我哥的保护范围。   并且,我还有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个人觉得以那名男子的狡猾程度还有bug一样逆天的身体素质,自诩最强之一的五条悟,搞不好极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大人可是很难对付的。   所以我略一思索,现如今最安全的安全屋无疑就是呆在那位听名字就像个究极boss神神秘秘的“天元大人”的身边了。   没错,如果被送往对方那里暂且躲避的话,说不定我能一直苟到绿眼睛的杀手无功而返一切事件直到彻底落幕为止。   至于同化的事情,等安全到了地方再好好和天元大人解释清楚就行……我难道还怕对方打死我不成?不会的。本来不占理的就是他们,因此没什么好忌惮的。   计划堪称完美。   然而   就在夏油杰带着我来到高专最下层的薨星宫参道、与黑井美里进行最后的道别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那时,这位女仆小姐——突然用一种灼灼的目光盯视住了我,并用力且神色悲哀地紧握住了我的手。   “千佳?是你吗千佳?”   压低声音小声问我,语气非常严肃。   我:“?”   啥?   这是整哪出?   我都酝酿好等下准备泪眼婆娑作出一番感人肺腑的告别仪式了。   这姐姐怎么还不按套路出牌的?   脸上实诚展露的困惑表情显然被黑井美里误以为是超高校级的炸裂演技,她扫了眼身边让我们进行告别而有意回避的夏油,继续用他无法听到的声音小声说:   “我刚刚看你用【符】,那是被你的术式创造出来的,除你之外的其他人根本无法使用对吧?”   哦原来问题出在这啊。   我悟了。   至于能用千佳的符,是稍微吸了她的一点术式,所以符纸将我判定成了“千佳”……的缘故吗?   我沉默地想。   然而沉默显然被当成心虚——   “别装了!千佳!理子大人在哪?是被你弄晕绑到哪个地方了吗?”   呵呵那你还挺了解她套路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孩子该不会想作出什么傻事吧?”   “怎么不说话!快告诉我啊,——要急死姐姐吗?”   “……”哎呦烦死了。   我被吵得脑袋嗡嗡,被这么一串连珠炮式提问砸下来,险些又想鼻子放血了。   忍着反噬给我带来的强烈不适感,作了个暂且打住的手势,想了想,当下凑近黑井美里,贴着她的耳朵干脆将刚才拟好的所有“真相”全部告知于她。   “是这样的美里小姐,我是受千佳小姐委托此次前来处理本次事件的专业人士。”   嗓音淡漠,尽量贴近“专业人士”。   “我隶属于希望之峰种花国分校,真实身份为‘超高校级的欺诈师’,擅长欺诈和变装,即使是他人的术式也能随意模仿使用——你,应该有听说过我的名号吧?”   黑井美里:“……”   黑井美里陷入呆滞.JPG   “不好意思…”对方很艰难地说,满脑门问号,“我似乎并未……听说过。”   听说过就有鬼了。   这可是参考我第一辈子所玩的一款游戏瞎掰出来的。   见她明显动摇的神情知晓忽悠目的已经达到,于是顺手拨通千佳那边的通话,将天内理子的手机交到女仆手中。   接下来,我用“夏油郁”而并非刻意模仿“天内理子”的说话方式再次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叮嘱:   “等一下切记不要原路折返,按照手机里的指示迅速离开。”   “因为我(天内理子)在(委托)结束后会看准时机立刻逃跑,记住要让高专的人们无法找到你从而无法进一步引出我(天内理子)。”   “……”   “我知道了。”沉默一秒,黑井美里终于正色点头。   看得出一波操作下来这位姐们并不认为我是千佳或是理子了。   也是,毕竟是家人,之前我一直刻意隐藏,一旦隐藏结束还是挺容易分辨出来的。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她说。   “不必言谢。”学着江湖人士我一拱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便要离开。   “那个,请至少,”她压低声音上前,“告诉我您的名字……”   “我叫雷feng,你快去吧,赶趟儿。”   “是!我明白了!雷小姐!!”   “……”啊这。   *   “告别,花了不少时间呢,小理子。”   “……?”   “看来你们感情很好。”   “是,毕竟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早就已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了。”   “嗯,家人么,真好呀。”   “……呕。”   “怎么了?”   “没什么,快要到最后的缘故,紧张到有点反胃。”   “……这样吗…”   “嗯。”   家人。   真亏说得出口呀,哥哥。   ……   …   黑井美里走后,夏油杰带着我继续向前进发。   可是越到最后,事情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画风是这样的——   夏油杰:“下了楼梯穿过门,blablabla(描述路线),天元大人会保护你直到与他同化为止。”   我:“……”好耶!   夏油杰:“还是说,你选择返回,和黑井小姐一起回家?”   我:“…………”“嗳?”   然后,在我猫猫疑惑的空当,夏油杰开始讲述他和五条悟是如何如何觉得“星浆体同化”非人道的,他们的导师又是如何如何暗示他们可以放走星浆体,之后作出课代表总结——   “不管小理子作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会保障你的未来。”   “因为——我们是最强的。”   (*)   好特么感人!   然而,我——   我:“?”   我:“??”   我:“????!!”   我靠!   敢情理子她还能主动拒绝同化的?   你早说啊!!   早点说出来她不早就在学校那会儿就拒绝同化了吗,还会有后面那么多事儿?   又是去冲绳又是开着无限消耗榨干五条悟的,所以说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增加那么多不必要劳动力到底是为了啥啊?!   凑剧情水分镜吗?   可问题是你现在叫我回去我也不敢回去啊!我怕万一那个肌肉猛男没被五条弄死找我算账现在必须得跑天元那里去抱大腿求庇护啊giegie!   所以去还是得去的……   “不用了,”被气到脑壳生疼一时不想多言,于是我说,“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可以放心地去了。”   便就这么打算留下一个帅气背影,利落地转身离开。   “???”   见我如此主动,这回轮到夏油杰“喵喵喵”狂敲小问号了。   他瞳孔地震着,伸手拉住了毅然决然打算离去的我。   “不,小理子,我看得出服从同化并不是你的本意,因为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被他这么一触碰上我立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啊喂!   于是选择战略性后退。   “你放开我……呕,我、我是为了完成被同化的大义而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请让我实现我心底的大义!”   “请多信任我们一点,咒术师的使命就是保护普通人,我和悟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让我进去!舍弃小我,成就大我,牺牲我一人,幸福全咒界!”   “小理子……”   “别抓我手了,求你,我真的要吐了,实不相瞒……我、我恐男。”   “嗳?抱歉,是我疏忽了。可是你真的就这么打算……”   “撒手!揪辫子也不行!疼死了!”   这人是什么爱扯女生头发的小学生吗!?   “那我该拽你哪里?”   “……”所以说莫挨老子啊啊啊!“讨厌!!——让我走啊!!”   “!你……别哭啊,说过了不用勉强自己,即使不去也没有关系。”   “……”   救命啊,怎样才能让他觉得我现在是真的自愿要进去的啊?   吗呀他居然还看着要帮我擦掉被急出来的几滴眼泪……不会是要借此时机怒捅我眼达成报复吧!他应该没有上辈子记忆才对呀?   我好难啊呜呜呜!咬死他得了!   ……   对话和拉扯林林总总加起来消耗了十几秒时间。   就在这时,自身后突然察觉到鬼魅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   又是那种感觉……   “!”   我暗叫一声不好。   耳畔枪声乍响的前一刹,已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作出了超乎直觉的闪躲举动。   “嘭——”   下一秒,子弹贴着我的额头惊险擦过。   没有擦伤的痛感,并未迸溅出鲜血,毫发无损。   是——千佳的符箓庇护了我。   “没事吧!小理……咦?”   抵挡下一次冲击的符纸枯叶蝶般剥离脱落,“互换”术式的效果俨然已经消散。   仰脸,在夏油杰震慑的紫眸中,我一眼看见我恢复自己的样貌的脸,眉皱着,表情微微不悦。   “——小郁!!?” 第11章   虽说掉马来的猝不及防让场面有些许失控,但我和夏油杰此时都明白目前状况的重点并不在我的身上…   回头望去,开枪袭击的是正是那头体格和肉身通通接近逆天bug一般存在的杀手没有别人。   而这家伙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   五条悟战败!   ……   几分钟后   我沿着来时的方向夺路狂奔。   和那名杀手对打起来的夏油本来还召了个什么会飞的东西叼着我逃了一小阵。可惜根本没有坚持多久,背后的牵扯之力猝不及防突然消失,八成是操控它的主人也被打败。   情况危急。   我现在似乎失去了所有能够庇护我的战力,陷入到了最糟的孤身一人状态!   当时,在得知我是“夏油郁”而并非“天内理子”时,我哥就不准再准许我踏入天元大人所在的薨星宫内部了。   原因是天元此刻状态极不稳定,若是进入之人并非星浆体的话,那么很有可能那位随时可能暴走的大人对其采取的便是攻击而并非保护措施了……这点是我之前所不曾得知的情报。   而之所以会造成现在这种二人团灭的局势,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我们对于那名半路杀出的熊咬金所掌握的情报少之又少。   当初要是知道他能一拳一个男高生打架跟闹着玩儿似的分分钟锤爆俩最强,哪还能让夏油杰和五条悟分开行动啊……   二打一不讲武德它不香么?   “哈…哈……”   脱离咒灵的搬运,现在的我双腿像是灌了铅迈出沉重步伐,稍微有些供氧不足。   由于刚刚溜时为抵挡住术师杀手和夏油纠缠间抽空朝我飞来的攻击,迫不得已又使用了几次异能,因此现在反噬愈发严重……   视线变得鲜红一片,仿佛是游戏里残血状态视角。   忍着肺部撕裂的痛感,略微停顿下来依靠喘息平复,我抬手擦掉不断从眼眶里冒出来的温热液体,抹得满手心手背都是腥甜的黏腻。   已经快要…   到此为止了么?   “……”   好难受。   但还活着。   我要活下去!   依靠着毅力重又前行了几米,很快我就找到了或许能够给我目前状况带来转机的某人,只可惜眼前的这位现在的样子似乎比我还要狼狈上几分……   五条悟。   平日里张扬、傲气,说话时眼角眉梢都好似跳跃着阳光的少年此刻毫无生气地趟在地上。   血淋淋,脏兮兮,像只被蹂.躏后随意遗弃的破布娃娃。   身上似雪一般纯白的部分尽数被鲜血染红,雪色的头发,雪色的睫羽,白皙漂亮的、光是看着就能令人联想到无数美好事物的脸蛋,无一幸免。   有种樱花被车轮碾到黑泥里去的感觉。   好脏,也是真的狼狈,却无端滋生出美感,甚至让见者的我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兴奋……   “……”   甩掉不清醒脑子一瞬间浮现出来的乱七八糟念头,也没犹豫,我跌跌撞撞接近仰面躺倒的五条。   …别死啊。   在一动不动的他跟前缓缓蹲下,我一手去探对方鼻息,另一手覆上五条出血量有些夸张的额头,将人被打湿黏在一块的那部分发丝掀开一些,露出下边狰狞的豁口。   致命伤在这里么?   伤口不大,刺得非常草率,但看得出深度惊人。   大约等鲜红色过去后,流出来的便是其他颜色的东西了吧……   鼻息脉搏也完全消失。   真是不给人留一点希望。   “死透了……吗?”   皱了皱眉,虽然看着明显没有补刀,头好好长脖子上,内容物也还在脑壳里没有被搅拌成奇怪的形状,却是完全没有了活过来的可能性……   等等,或许这时下定论还太早。   万一这家伙躺到最后尸体腐烂、伤口感染、异变成丧尸又能伸着胳膊吐着舌头爬起来和人大战三百回和了呢?   一刹那我神经质地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性。   丧尸片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我的脑袋持续处于混沌状态,并且觉得逻辑丝毫没有哪里不对劲,到最后甚至打算为五条弄一个促进尸体变化的符贴脑门上、好促进他快速变异进化成为丧尸。   我越想越觉得我可以这么做。   加速…时间……对了,千佳偶尔会用来增加睡觉时间的“时符”或许可以利用在这里。   时符顾名思义就是与“时间”有关的符箓,它的作用是能够加速使用者身上时间的流动速度,睡前使用能够轻松达成“有的咒术师表面上只睡了一小时,但其实她睡了二十四个小时”的效果——如果给五条用的话,说不定能让其短时间达成死后进化。   接下来,就是考虑成功率的事情了。   按照千佳那种传统造符法子,虽然几乎没什么损耗,但失败率过高,一遍遍尝试时间不够,术师杀手马上就会找上我来。   并且考虑到神无月的反噬,浪费异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无疑一种很奢侈的行为。   因此,必须一次成功。   “……”   看来只能尝试极端的法子了。   这么想时,我果断自裙底拿出了还被我保留在身上的、那名原属于Q组织成员的小刀……   我决定赌一把。   *   *   天与咒缚使得伏黑甚尔五感和直觉都远超于常人。   虽然不明具体缘由,但他看得出“星浆体”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不断消耗并迅速趋于虚弱。并且这种类似的消耗在抵挡他朝对方所释放的攻击时进行得尤为明显。   ……很奇怪。   小姑娘确实为普通人,也没有咒力,来自盘星教的情报里也是如此显示的。   但是要如何解释容貌改变和攻击反弹的情况?很明显是术式所为。   所以……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强行弥补缺失的天赋么?   类似于游戏中没有蓝条索性消耗血条施展魔法的作弊行为。   和自己一样,不被上天眷顾却又特殊存在于世的猴子……不得不说,这小鬼给他的初始好感倒是比那两个小子要高上不少。   只不过好感并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穿。   所以最终,追寻过去伏黑甚尔还是一刀解决掉了那名少女。   与其说是解决,倒不如说是给予解脱。   她压根没能跑出多远,坚持到五条家的少爷尸首身边已是达到极限。   透支情况非常糟糕,如同被人踩上一脚的蚂蚁,要彻底置于死地似乎需稍稍动上一根手指头。   “……”   作为一名术师杀手,伏黑甚尔早已不会对下手目标产生恻隐的心绪。   可在面对被反噬疼痛到连呜咽也断断续续、蜷缩成小到不可思议一团身体颤抖的女孩,男人握住利器的其中一根手指还是忍不住轻微地动弹了一下。   幅度极小,却也清晰倒映在少女将要涣散的瞳孔当中。   “好痛……呜呜…”   “求求你……可不可以……”   液体不断自眼眶和唇瓣渗出,全都是娇艳花朵般鲜红而美丽的颜色。   红色。   同那几抹鲜艳对比之下显得分外苍白无助的她,那个时候,如同落水之人够及浮木般,朝自己伸出了手。   “求求你——”   “可不可以……至少在杀掉我的时候……”   “请你握住我的手。”   “…”   “……很害怕。”   映入眼帘的,是纤细白嫩、宛如孩子一般过分小巧的手。   不。   14、5岁的年纪,根本就还是孩子。   因为是孩子,所以才会天真到向着企图朝自己挥刀的家伙身上寻求慰藉、提出这样可笑的要求吗?   这种多余的事……   ……   …   算了。   已经无所谓了。   伏黑甚尔垂了下眼,脑海里似乎闪过一只朝自己伸开的更小的手,太久之前的记忆,影像都迷糊了,但他依稀记得,是这样的温度……   也是一般的柔软、温暖,攥起来似乎一捏即碎的脆弱。   “……谢谢你。”   刀刃送出又回收。   一如既往无情与利落。   结束了。   脖颈盛开出绚丽的花,肆意蔓延的曼莎珠华将美好而稚嫩的脸淹没,有花瓣喷洒上他握刀的手腕。   手腕翻转,男人沉默一秒注视,最后扫一眼在被红色花海吞噬的少女,最后不带任何表情地拍开虫型咒灵的嘴,将手伸向了对方——   就在这时。   “!!”   “砰——”   被女孩事先贴在制服鞋底的最后一张符纸猛然爆破,反应快于思考的伏黑甚尔下意识地一个闪身躲过,抬头再望,震愕地与小郁睁开的漠然双眸瞬间对上。   “谢谢你让我成功复制到了啊……”脆弱神情已然不见,讽刺地牵起唇角,她勉强做了个歪头的动作,“虽然还赌你会就此收手来着?……真无情”   却是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只面无表情将什么东西迅速塞到了嘴里。   伏黑甚尔:“……”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   完全摸不清底牌,男人竟然一时没敢立马靠近。   ……   可到底是致命一击,即使是利用复制而来“天赋”进行肉.体加成短暂成为“天与暴君”,最终的效果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回光返照得稍微久些而已。所以在说了两句话并吞掉宿傩手指后,小郁还是麻利断气了。   伏黑甚尔:“……”搞什么啊?   男人这次等了足足五秒,在确认“人被刀就会死”以及“尸体不会说话”等一系列定律、肯定对方不会再次睁眼后,这才满脸不爽地皱眉,将软绵绵失去生息的女孩从五条悟的尸首边捞了过来。   “……怪物。”   他嘟囔。   看来干完这票之后得去寺庙祈祈福了。   诸事不顺……   而结果是,还没等伏黑甚尔再次要将夏油郁塞入兵器库带回盘星教交差,手腕就被一人狠狠钳制住了。   伏黑甚尔:“?”   ——这次又要怎样啊!!?   耐心全无地愤然抬头,黑发男人立刻对视向一双仿若被红霞浸染笼罩的苍天之瞳。   “哟,早上好~”   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起从地上坐了起来,头歪着,坐姿似猫。   他瞳孔染血,正冲自己笑得一脸狰狞。   “能不能请你离这孩子远一些呢?”   伏黑甚尔:“……”   艹。 第12章   ……   首先恢复的是听觉。   “喂,醒过来,小鬼。”   “……?”谁?   从未听闻过磁性的嗓音。   慵懒而散漫,语气里带着傲视一切的王者风范。   “……!”   我知道了。   你是——   班主任老师。   原来如此,绝对是这样没错了。   此刻的我,八成又在某堂理科课上光荣倒下失去了知觉……   “别再让我重复第二遍,”见我没有反应,对方似被激怒,“三秒以内,给我睁眼”   声音显得有些咬牙切齿:“要不然……”   哼哼,我才不怕,我超勇的。   已经预测到即将作用于头部的粉笔或是教案攻击,但我实在是太困了,仅仅是这样一种连挠痒痒都称不上的叫(起)床方式压根懒得搭理。   哗啦啦我于是舒舒服服翻了个身,这就便打算无视所有继续补眠。   可是……   等等。   哗啦啦?   声音似乎不对劲。   困惑中我的触觉和嗅觉接连恢复,很快察觉身体像是浸泡在液体当中冰冷黏腻。   初次以外,近在咫尺铁锈般的猩甜气息也不断钻入鼻腔……   很明显,是血的味道。   不对。   我不在教室。   那么现在是在哪里?我这是什么情况?   对了,我好像是……   死掉了来着?   “!!”   记忆如同走马灯于脑海飞速浮现,陌生声音的主人也恰巧于此刻补完上一句未曾出口的话语:   (三秒之内给我睁眼,要不然……)   “杀掉你。”   “!!”   捕捉到裹挟着恶意的杀气,知道并非闹着玩的我猛然睁开双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呜!”   脖颈传来切实压迫,指甲抵住刺痛皮肤,空气自胸腔强行挤压而出。   ……被掐脖子了。   “咳咳咳”   猛烈地咳嗽,窒息的不适感令我扩大眼眶,生理泪水溢出模糊掉的视野中,立刻对视上一双居高临下朝我俯视过来的猩红色眼瞳。   不,不对,并非一双。   正常大小的双眼,再加算上眼脸与脸颊咒纹之间的一双……应该是两双才对。   这个满身戾气显然被我激怒的粉发男人,拥有四只眼睛!   “喜欢睡觉?”   随着手上力度增加声音从不愉快紧咬的后牙槽挤出,面前之人不算丑的那张脸上挂起张狂肆意标准的反派笑容。   “那么,本大爷现在就让你长眠如何?”   说完,如同影视动漫里那般,未有丝毫怜悯地掐着我的脖子将我缓缓抬高,仿佛对待一只待屠的鹅。   好痛苦……   快要无法呼吸。   双脚离地,我的身体被举至空中。   视线艰难下挪,意外看到对方所穿和服的宽大袖口,顺着手臂抬高的举动完全敞开,而在那之中……   竟然发现了隐藏在其下的、共享同一振袖的另一只手臂……   “……”   一边身体,两只手臂。   两边即为四只。   四手。   四眼。   死之前吞下了宿傩手指。   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此时,面前对我展露赤.裸.裸杀意的男人——   无疑是传说中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没错!   “别……咳咳、别杀我!”   眼前发黑,赶在即将缺氧无法进行呼吸作用前彻底晕死过去以前,我连忙开口。   双手死死地同那只铁钳般箍住脖子的要命大手暗自较量,企图博得一丝入肺的空气。   “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请暂且先放我一命!”   “……”   眉毛微挑,两面宿傩脸上方才宛若孩童残忍玩.弄肢.解时蚂蚁的愉悦笑容瞬间消失。   “你在和我谈条件?”   他幽幽开口,气场恐怖如同阿鼻地狱栖息着的恶鬼修罗,瘆人无比。   显然是被踩到雷区愈发不爽愤怒了起来。   “不,我……”   抬眼看他,口中还未作出完整应答,视野已是猛烈切换切换颠倒。   “咚咚咚咚咚咚——”   像是被扔出保龄球我被瞬间甩飞,在这片四处散落动物尸骨的地域因过大作用力似枚被弹飞的钢珠横冲直撞,最终背部冲击砸上血池里其中一只牛头骸骨。   “!”好痛!   落地时无法忽视痛感袭来的一瞬我闷哼出声。   低头望去,发现被自己条件反射捂住腹部的手掌已是染上新鲜血液。   锋利的牛角从后背将我贯穿,血肉模糊间好像看到了前边露出的森白牛骨。   过于深入无法拔.出,密密麻麻蔓延至全身的痛楚使我痛苦对折身躯,几乎立即以一个跪拜之姿缩倒在了两面宿傩的足边。   “……”   啊啊好痛。   冷汗直冒。   这个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我他妈在挨揍的世界真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搞清你的立场,蝼蚁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造成我悲剧来源的罪魁祸首拢了拢袖子,高雅矜贵像个大爷地漫步而来。   他走近一直到我的身边停下,随后就地随意一坐,手便就着我低垂脑袋的姿势伸出,重又探向那段暴露在他视线中的脆弱脖子。   “你的死活全凭本大爷的心情,还有——”   “未经允许,不准和我随意对上视线。”   拇指食指捏住后颈缓慢摩挲,似乎很享受其上反馈到而来的不住颤抖与由白皙转红的全部过程。   麻酥酥的我被他掐得只觉恶心,一边尽力缓解腹部疼痛一边尽量无视后颈皮肤的异样感让我很是狼狈,险些有好几次都要闷哼出声。   而这位大爷显然对我半天未有功夫作出反应很是不满,手上力道加重几分,强行将我整个人一把压在了脏污铁锈味道的血水当中。   九阴白骨爪也突刺到了颈内,温热的血依从重力流淌,汇聚成视线中小小的几滴渐渐融入猩色的水中,像是新的疼痛和旧的疼痛汇集到一块……   “回答呢?”   “是……我知道了,非常抱歉…大……大……”   大傻叉。   “嗯?”   “宿傩大人。”   6着眼泪,一面在心底骂娘我一面压住“想把两面傻叉踹飞再来个后空翻缓解疼痛”的冲动,求生欲极强却丝毫没有灵魂地作出乖巧发言:   “我再也不敢了,请随意决定我的死活。”   “我会做饭缝补洗衣服,可以帮您捶肩捏腿马杀鸡,无论何时都很乐意被您任意使用——还请宿傩大人垂怜。”   该死。   异能也好物理攻击都行,虽然现在就很想不计后果冲着这暴力狂死变.态眼角来一拳给他整成老家国宝……   可惜目前的我处于身死状态,第一灵魂不能再被对方给打散了,第二考虑到身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或许能有什么术式让人重新复活也说不定,为了达到悄悄复活然后惊艳所有人的目的,此刻的我必须做到的事情就是忍耐。   ……   而典型的双面人大概说的就是我。   左半边脑子思考着正经的事情,实际上,此时,和嘴上叭叭诚恳卑微地说着的完全不同的是——   由于被按住身体无法抬头,视野极低只能看到坐于正跟前的男人交叉两腿的我,我的右半边脑子还有一个无关紧要的想法是——   好家伙,这阴间玩意儿咋还穿黑丝呢?   ps:考据指路→咒动漫第6话03:09,真的有黑丝!(bushi) 第13章   n分钟前……   端坐于堆积成山骸骨王座上的小小“少女”虚眼托腮,过于宽大的女式和服顺着光滑肌肤一点点滑落,露出其下冰雪般瓷白的香臂。   所以说。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两面*美少女ver*宿傩小表情残念,满脸不爽将有些过长的整齐刘海不耐地吹起,露出额头正中与脸颊鼻尖接近风格的黑色咒纹。   ——为什么,他会变成女人?   啊。   是因为捡到并吞下他身体一部分的家伙是女性的缘故吗?   “……”   望着自己小到不可思议的细嫩小手,视线扫过暴露在空气的大片雪白,抬起胳膊尝试嗅闻,清清甜甜的芳香钻入鼻腔……   女人。   可恶。   是女人的香气。   难以自持。   两面宿傩吞咽一下口水,觉得不能再维持现在这个肉.身下去。   因为……好饿。   涎水不断分泌很快就要兜不住从口腔溢出……   再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想把自己率先吃掉。   虽然他掌握反转术式能够实现自给自足美食永动机什么的…但想一想那个场面实在太蠢也太上不了台面了,于是随手打了个响指,两面宿傩舍弃了目前样貌,随便捏了个术,将自己替换成了千年前人类时期的正常模样。   ——还是这种状态用起来比较顺手。   *   *   理应来说,当小郁吞下手指的那刻,两面宿傩就有了足以在现实掌控那具身体的权利。   即使已经死亡、呼吸停滞、心脏停止跳动,超乎于常理与规则之外的诅咒之王也能占据对方重现在这千年后的世上。   只是……   那个战局中心的白发小鬼是个什么情况?   眼神,表情,语气   浑身上下无不散发出近乎癫狂的愉悦因子,就好像他已参透了整个世界,变得自由而舒畅,疯狂中掺杂理智,亦正亦邪…   和自己千年以前所认知的无趣咒术师给人的刻板印象完全不同。   两面宿傩裂开唇角。   ……有点意思。   [观影]   [观影]   [持续观影中……]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么?”   “不错。”   ——倒是不会让人觉得没劲的发言。   “……”   等稍微被挑起兴趣的诅咒之王暂且按兵不动、打算在生得领域继续观影五条悟与伏黑甚尔接下来的激烈战斗时   苏醒后进化成为咒术界天花板的少年所释放出的“茈”已是将天与暴君的后者整只左臂连同小半身体射了个对穿。   两面宿傩:“!?”   就这?   ……这就完了?   啧。他还没看够啊。   ……   “最后,还有什么遗言吗?”   不受重力支配,仿佛没有重量身体半漂浮在空中的白发咒术师睫毛微抬,此时脸上的神情赫然已是恢复如初。   “嚯。”   就连对于情绪的收放也如此自如,看来这种家伙果然有与之一战的价值。   打起来可以预见似乎不会那么无聊。   ——即便两面宿傩清楚明白现如今的自己只有一根手指的力量,战力没准悬殊,但素来随心所欲如他是根本不会顾及这种小事。   “那么……”   活动一下筋骨,男人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肆意笑容。   ……   …   *   同一时间   解决掉术师杀手的五条这时转身,以无比复杂的视线投向被自己先前轻放置于安全地带的少女。   “…小郁。”   低喃着,长腿迈开几下接近中长乌发披散垂落的她。   头颅微垂背部轻轻抵上墙面的小姑娘神情看起来恬淡而平和,好像只是静静睡着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能看见身体因均匀呼吸而引起的规律起伏。   但是不可能了。   五条清楚地明白:   小郁,不会再呼吸、不会再睁开眼睛,也不会开口同他说话了或者大半夜被自己拱起来给他揉着眼睛作夜宵了……   横贯脖颈的豁口被用衬衫的碎布草草堵住,已不再有令人绝望的新鲜花瓣喷涌。   污浊掉的脸颊液体趋近干涸,唇瓣失去血色,连温度也冰凉下来。   不想再靠近,却又忍不住想要走过去,慢慢地,慢慢蹲下去,想要伸手握住那只软绵绵垂在地上的小手,捏一捏食指从断口缺失掉的、生前令她疼痛地蹙起细眉的伤处…   “……”   闭了闭双眼,五条悟紧皱了眉头。   事实上,小郁当初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有了意识。   参透不久的反转术士极为缓慢修复治愈着他的身体,却是比同窗的家入硝子要慢上许多。   而在这段期间,他目睹了对方从帮他到被杀的全部过程……   这孩子向包括夏油杰在内的亲人隐瞒了能力,她确实没有术式,五条悟猜测她应该是有着类似于用身体某部分换取术式的异能。   ——和横滨那些令高层烂橘子头疼的家伙们一样同为“异能者”。   而对于女孩子会出现在这里五条感到意外,却又没多大意外。   虽然起初听闻女仆“黑井”这个姓氏时第一时间联想到作为小郁玩伴而存在的另一名“黑井”,后来也确实在“天内理子”身上找到诸多熟悉感跟违和感……   但由于六眼看不出丝毫破绽问,一向相信自己并有资本相信自身判断的少年并未深究下去,自然也就无法察觉“星浆体被掉包”这一事实。   但,不管怎么说……   也太乱来了。   显然对方是为了同伴打算牺牲掉自己才会出现于此,就算最终会像是这样搭上自己的性命……   并且,小郁居然能够仅仅只是为了认识不到半月的他、眼也不眨牺牲掉整整一根手指动用术式,手起刀落,从这点上同样可以见得她性格中…似乎存在着的某种异于常人的特性。   将自身永远放在他人之后考虑,根本不在意自己究竟会变成怎样。   流血也好,会感到疼痛也好,甚至于最后被毁灭、残破凋零化为无物,这些于她来讲通通没有放在需要顾及的范围之内……她给人一种这样可怕的感觉。   ……太善良了。   善良到令人心疼。   几乎接近扭曲的“善”的程度。   “啊,”白发dk眨了眨眼睛,“她这个样子,不就像是……”   是的。   五条依稀从小郁身上见到了自家挚友的影子。   夏油杰那套“咒术师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存在”的正论,无差别地实行施救,有的时候在五条悟看来也有够扭曲的。   啧。   难不成夏油一家盛产圣男圣母吗?   某人苦涩地想。   而圣人的下场是……   注定走向毁灭?   “悟!”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嗓音。   “?!”   扭过头,发现是夏油杰。   他看起来似乎也受到不小的伤,好歹天与暴君最后因为觉得咒灵暴动麻烦,姑且没给他最后一击,因此昏迷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堪堪转醒顺着自家妹妹一路留下的血迹追寻而来。   “小郁……小郁在哪里!?”   “悟,你看到她了吗?她其实也来到了这里!”   “她有成功逃走对不对!”   “……”   五条本该呵斥夏油呆在原地等候家入硝子的救治,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跟个失去香蕉干知道盲目猴急的猴子般在这里拖着战损的身子四处洒血。   可是,换位思考一下,白发的少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沉默地,只将身子微微挪开,露出身后被自己往前面一站可以轻易遮挡、失去生机的小小身体。   ——她在这里。   ——没能逃掉。   ——……   ——死了。   “!!”   一瞬好似被定身符定牢,夏油杰凝固般停下脚步顿在原地。   黑发少年的瞳孔骤缩,大脑随着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地麻痹地抽痛起来。   “?”   “杰……”   见同伴脸色异常苍白,五条悟难免有些担忧地正要作出搀扶举止。   谁想对方却像是窥见什么异常冲击的画面般,忽然神情痛苦地捂住脑袋,不多时竟是双膝一个猛地跪地,俯身开始干呕起来。   “喂!杰?”   “杰!”   “……!…!”   身边满脸焦急大声呼唤自己名字的五条,挚友的声音已经听不真切了。   什么“东西”不断涌现不断涌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和现实融为一体几乎快要溢满出来……   “呕……呕呕……”   “唔唔,咳咳咳咳咳——”   快停下来。   马上就要到极限了。   ……   直到彻底失去意识以前,夏油杰仍然处于痛苦干呕的状态。   因为   在瞥见小郁无故缺失食指的刹那,粘稠黑泥般喷涌占据脑海的某些画面已是将他的精神折磨到极致——   画面里,同现在别无二致、浑身被鲜红浸染、指段同样残缺的妹妹,绝望且悲哀的漂亮紫眸里,映照出来的是他冷漠而又嫌恶的脸。   而比平日更加苍白的女孩,身后的背景是再也熟悉不过的家、分食着些什么的咒灵、宛若人间炼狱般浸透了地板斑驳掉白墙蛆虫般肆意蔓开的红……   ——一番屠杀过后的景象。   “哥哥、哥哥…”   “好痛,我好痛啊……”   她虚弱地朝他哭着,带着浓重鼻音和崩溃情绪,眼泪接连不受控制滴落和地板从自己身体流出来的血混合在一起。   她颤抖着,因为害怕,也因失血过多感到的寒冷,脚边奄奄一息的她,就这么紧紧盯着他,镜子般明亮瞪得更大双眼里反射出他自始至终从未改变过表情的、冷漠的脸。   哆嗦着指尖,他注视着她朝自己伸出没有食指的细白小手,四根指头扯上他的裤腿。   接下来,是一句接一句的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错了什么?爸爸妈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杀掉我们?”   “为什么死掉的不是你?为什么像这样痛得要死掉的人不是你?”   “为什么你也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哥哥……”   “痛……我好痛……呜呜呜”   “我…这个世界上……”   “…最讨厌……”   ……   戛然而止。   死掉了。   …   ……哈。   哈哈。   哈哈哈!   是啊。   是啊,为什么?   夏油杰也很想问为什么。   ——质问那个眼睁睁看着亲人们在眼前死去,却能保持面无表情冷漠神态的……   “自己”?   为什么父母和妹妹会被自己的咒灵啃食撕咬?   为什么他和谐而温馨的家会被蒙上肮脏而惊悚的红色?   为什么他的小郁非得遭受那样的痛苦不可呢?   ……   那天。   在混沌不堪凭空多出的模糊记忆里   夏油杰看到自己站在一直以来温柔对待、悉心照料着他的父母尸首面前   亲手杀死了他的妹妹。   ……   而日后无数个夜晚每当他忆起此刻的场景,都会在睡梦中痛苦喘息、泪流不止……   左眼不知何种原因隐隐作痛。 第14章   时间:绝世美少女(我)降落在两宿面瘫生得领域之前   地点:光脉   ……   实际上,每一世当我快要挂掉或是已经死掉的时候,我的灵魂都会飘荡到一个桥上。而伸长脖子从桥上张望下去,就会看到一条仿若由万千萤火虫组成的“河”。   那是和天上的银河近似却又完全不一样的、绚烂而虚幻般的长河。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这条光之河名字叫做“光脉”。   死掉的“虫”[注1]会重新汇集在此坠入河底并有几率重获生命,而闭上“第二层眼睑”[注2]的人类在陷入到最极致的黑暗时,也会在黑暗的尽头看到它的身影……   那是一条由“生命原始形态”汇集而成的——生命之河。   而此刻,我正维持着趴在桥边的姿势,对着这条耀眼到足以刺痛人双眼的河流发呆。   “小郁。”   很快,我听见有人唤我的名字。   顺着熟悉男性嗓音的方向朝远处看去,一眼望见河的边缘之地正背对这边而坐的白发男子。   “不是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一直盯着光脉看吗?”   声音穿过黑暗越过光河再度传来。   我眯了眯眼,男人这时也恰巧转过生得寡淡的一张脸,和光之河同样碧绿颜色的独眼倒映着萤火般的光芒与我对上视线。   “……银古。”   自语般默念着,叹了口气。   我第一世的挂名监护人,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老妈子。   “没关系啦,”隔着老远朝人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同时也挥走空气中流动的“虫”,“反正都已经死掉了,还在意那么多无关紧要的干嘛?”   “……”   接受到对方射过来的无奈表情,装作乖巧地朝他露出一排小白牙歪头微笑。   “哟!银古,好久不见……”   “啊,不对,半个月前还见过来着,难道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说话间已是一套连贯动作地翻身下桥,脚后跟遭受剧烈刺痛在原地抱着腿跳了几下作为缓冲,这才撒开脚丫啪嗒啪嗒往男人跟前冲去。   “你还不该来这里,”白发的虫师熟稔地伸出一手抵住我的额头,阻挡下横冲直撞朝他扑来的势头,“小郁,回去吧,你还没有死。”   “不,我死了,”摇摇头借机蹭他掌心,我一本正经,“死相惨烈,死因是食用卤鸡爪喉管堵塞。”   然后一把捞过搁我头顶的手,拽过来孩子气地使劲摇来晃去。   “你没有被卡住,也没有因为那根剧毒之物的手指死去,”白发的虫师垂眼捏了捏我朝他撒娇乱甩的手,拇指在食指的根部安抚般揉过几下,“寄生在你灵魂中的‘虫’可以替你承受住那部分超乎寻常的力量,而借由那份力量是完全可以复原身体重新复活的……所以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真的吗?”仰起脸,透过银古苍绿色的瞳孔我看见自己的眼睛好像“咻”一下被什么东西点亮,“银古你好厉害,懂得好多!”   能活着自然是活着再好不过了。   我就怕再重生个一回上天又给我整出一个神经病哥哥来。   三倍的哥哥,三倍的窒息。   “都是这里的虫告诉我的。”银古微微眯了下眼,眸里带上笑意。   “也听得懂虫语也超级厉害!”我继续化身彩虹屁银古吹。   他好笑地抬手拍拍我的后脑勺:“行了,了解情况了就快去吧,还记得我教你的【醒来】的方法么?”   “别催呀,我又不急,”一把揽住他的胳膊,眨着眼睛贴过去企图讨价还价,“呐,难得见上你一回,这次就让呆久一会儿呗?”   说完觉得自己这样有点烦人,于是补充:“虫师都会吸引虫子,四舍五入我也是虫子,会想像这样黏着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的。   只是本能在作祟而已。   有理有据。   “你这孩子……”   银古温柔而充满怜爱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任由我粘上没再多言,只拿出随身携带着的驱虫烟塞入口中,深吸一口,仰脸对着头顶上方的空气悠悠吐出。   “也行,那边的情况,你可以呆在这里暂且先看看。”   “好!”   欢快回应着我将脑袋仰高一些,视线往上。   目光所及,盘踞在眼前半空就像是拥有生命的袅袅白烟扭动几下,和各式各样形态古怪的虫群连同光脉的光芒混合产生奇妙效果,渐渐构建出得以显现画面的雾状屏障。   而在那只临时搭建起的屏幕中,我清楚看见了……   倚墙闭眼静坐的自己。   “……”   神奇。   看了看屏幕,又看一眼若无其事叼烟的虫师,我心想我这前监护人真是个神奇的人。   “这是‘虫幕’,”眼神对视上,白发的男人顺口和我解释,“以烟和虫的身体作为媒介,再结合光脉的光源,就能调试出用来观摩时空中指定某处正在发生影像的幕布,你可以理解为‘由虫所形成的海市蜃楼’。”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缠着银古追问是如何调试的,只将视线重又转向画面中的“我”:   ——就像被什么人恶作剧将红色颜料扣在脑袋上一般,画面中“我”的浑身上下无处不是炽烈而夺目的鲜红颜色。   隔着屏幕都能嗅到扑鼻而来的腥气似的。   余光里银古深深吸了一口烟,我看见他缓缓将头侧开了去。   “……”   画面很快因从他呼吸间所新增加的烟雾显而易见扩大上几分,原先无法观测到的部分也被囊括进来:   很快,便看到除自己以外熟悉的角色——   眉头紧蹙神色苦痛、将脊背弓起似虾米一般撑地干呕的夏油杰。   以及,站在他身边一脸凝重拨通电话呼叫着什么人的五条悟……   “?”   歪了歪头。   有些弄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首先,五条悟是怎么就若无其事地活了过来,看起来也没有变成丧尸或者其他物种什么的?其次某个家伙那是孕吐了吗狼狈成那个样子,居然没有被那名杀手一波带走还真是可惜哈   对了,杀手。   涉及此处我才想起,之前那个捅我的无情杀手去了哪里?被五条还是夏油解决了吗?   最重要的一个疑问是……吞下手指的我尸体会发生何种变化?听银古的意思是说会有一股“力量”有几率使我复活……   但是具体又要怎么操作实施?   “……”   “…”   阿西。   已经完全弄不明白了。   信息量爆炸。   脑花成为浆糊。   只是,我的最后一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   过大的伤势加上精神上的折磨,使得画面里的黑发dk很快倒下失去意识,而举着手机的白发dk见状正要走近去扶,神色却是陡然一变。   “!!”   【轰——】   五条还没来得及躲开,又或说他不能放任毫无防备陷入昏迷挚友抽身闪避,便已是和夏油在一阵如同爆破的巨响声中,被从地面激荡起的扬尘掩埋。   超乎预料的发展——   原来的墙角已是空无一人,尸体也已不再是尸体,而是正以一种十分狂野的站姿屹立在滚滚浓烟中。   双手插兜,头微微左偏,细软乌发任晚风卷舒,承接住云层中透出稀薄月光的脸上笑容古怪而阴冷……兴奋且愉悦非常。   显而易见,方才的偷袭就是出自这位美少女之手没错。   好家伙。   出其不意,不讲武德,一箭双雕。   不愧是我……吗的这人谁啊?   “……”   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夺舍了吗……   手指?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那忽如其来宛若吃下含笑半步癫的笑声里,银古嘴里的烟险些掉落在地,而我则开始戴上痛苦面具,眼睛失去高光地看着对方被打开狞笑开关,站立于一片被地面强行轰出的废土上,进行着黑魔仙小X也直呼内行的窒息操作。   张扬蔓延的符纹燃烧般在那张我再也熟悉不过的脸上浮现,占据掉原本沾满血污的脸,眼睑下方滋生出裂痕。   猩红诡异的瞳孔……一下从一对变成了两对!   “银古!!”   “痛痛痛……!”   沉默三秒我果断破防,带上颤音大呼一声,直接拧上了身边男人没有防备的手臂。   倒不是看到四眼san值狂降又或是被对方身上暴戾气势震慑而心生恐惧,而是……   特么哪个青春花季美少女能眼睁睁见着自己莫名其妙变成这副怪样子啊喂!!   剪辑剪辑都可以投稿鬼畜板块了好吧!!   “这月光,和千年前一样——”   “果然还是应该倾身感受才带劲啊!”   现场直播还在持续,没人可以阻止:   虫幕中的少女唇角裂开达到清晰可见其中犬齿的程度,生有黑色锋利指甲的一手自衣兜伸出,覆于前额将刘海狂气地一并抹开,露出额头正中凭空多出的咒印。   我:“……,……,……”   别用我的脸摆那么夸张的表情啊!!会长皱纹的!!   还有你掀那刘海做什么!!这样一来不就显得我额头超大的吗!?   无能狂怒。   我觉得我快要疯了。   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夺回身体主动权率先糊自己一套掌掴。   ……麻了。   只可惜越急这人就越不好使。   平日里误入到光脉,只需想象睁开第二层眼睑的样子便能轻松达成“苏醒”回归现实,而这一次不论我如何尝试,最终还是只能瞪着眼睛和略显尴尬的银古大眼瞪小眼。   你以为仅仅是这样的社死程度就到此为止了?   更令我恨不得抓起自己头发将自己投掷出去砸死外头那个中二病晚期的情况还在后头……   只见,画面里占据我身体的那个四眼萌仔——可能是嫌弃我穿得太多捂太严实不方便他(她?)卖肉还是怎么的,这货居居居居然……   打算撕衣!!!   不过好在他撕了一下没有立刻撕成功,就被爬起来追着打的五条悟给半途打断了。   看得出他很是不爽,也很疑惑,一边应付着白毛dk,一边蹙眉嘀咕。   大意是疑惑“为何千年后的衣服材质为何如此坚韧”。   谢天谢地。   今天穿的这套似乎是五条悟先前心血来潮送我的来着,挂牌和价格我也没怎么看就剪了丢了,现在看来大概是什么质量和抗魔属性都好到不得了的昂贵品牌吧。   真的真的……抱以百分之三百六十五纯度的感谢!   话虽如此,再如何坚固它也只是件衣服并非铠甲,再给那爪子刨个几次多撕几下那可就不一定了啊!   看看那指甲,那力道……   想到这里我一个头三个大。   “银古!救救孩子!!”   “痛痛痛痛痛……小郁你轻轻轻轻点!我不是棕熊!”   “对不起!但是!我回不去了啊呜呜呜!完全不知道怎么让眼睑打开了!”   情急之下这一回一把抱住了我前监护人的腰肢,鼻涕眼泪哗啦啦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边打嗝边哽咽:“银古!要么你直接把我踹回去吧!嗝或者给我脑袋来一下!对我使用驱虫药也行!我,嗝,我……”   我还不想那么年纪轻轻地就体验社会性死亡啊!   虽然我不是咒术师是猴子没错,但是我还真没打算致敬人猿泰山光着身子裸.奔啊!!   “我知道了,先别急,集中精力。”   白发的温柔虫师挥去烟雾,投射着二人战斗场面的虫幕立刻消散。   他蹲下身子,一手按在我的肩头轻按一下作为安抚,另一手将食指曲起微微触碰上我左侧眼睛的下睫毛,嗓音催眠师般温和。   “把眼睛闭上,试着想象缓慢将左边的第二层眼睑睁开的情形——”   “……”   “呼吸别乱。”   “…嗯。”   平复心情,我闭上双眼,尝试按他所说去做。   ……   …   很快,光脉和银古的一部分倏然消失。   而我在我左侧睁开的眼睑,无需借用“虫幕”、而是凭借自身亲眼看到了——   正在与五条悟打得难舍难分的、使用着我本体的家伙。   显然,侵占我本体那人实力要略逊一筹,可是一方面对方似乎能够使用修复有关的术式,另一方面五条看得出很明显还在犹豫是否要置我和这个怪物一起于死地,因此一时间胜负无论如何也无法快速分晓。   “……小郁。”   这个时候,耳朵里传来了外界的声音。   并非银古,而是五条悟的声音。   “!”   我一惊。   耳朵动了动,仔细聆听。   “我想庇护你。”   “前提是,你得靠自己抑制住宿傩,掌控这具身体,所以……”   难得正经的语气。   那个家伙少之又少认真起来的样子。   同一时间,面前人带着些特殊烟草气息的指尖,轻巧而缓慢地挪向我另一只眼睛。   “小郁,准备好了吗?”   银古,这名漂泊无定的云游虫师,从始至终就未曾改变过的温和声线,便就这样和脑海中传入的、作出誓言的那道少年嗓音——   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 “睁开眼睛吧,醒过来——” ”   同等惊人的默契,似乎又只是巧合,二人同时发声。   ……   …   右眼的第二层眼睑随之睁开。   光河与虫师与我远去,迅速消失。   眼前,分割成两部分的虚象被现实的光景融合取代。   “再会了,小郁。”   “既然醒了那就好好活下去吧。”   离开漫天萤火璀璨的光河以前,听到了仿佛沉入河底、飘渺远去的离别之音。   “不过”   “下次与你重逢,我希望是在其他地方。”   “……”   穿透水面,重见月光。   一瞬之间,我像是被人从泥沼中握住双手拎起,肺部新鲜的空气灌入,视野一片清明。   通向苍天尽头的苍蓝色瞳色映于眼前,我与白发雪睫的少年眼瞳对了个正着。   杀意,讶异,归于平静。   上一秒还存在于那对漂亮眸子里的杀意转瞬间敛入天穹尽头、消失干净。   “……!”   手上力道明显松懈,钳制的举止也转化为友善轻柔的搀扶。   面前五条像是松出一口气,严肃神情顷刻切换成明朗笑容:   “哟,欢迎回来——”   “妹妹酱。”   *   *   “我……?”   有些不敢置信。   咒纹淡去、妖瞳消退的少女手腕被牢牢禁锢在掌中,重新恢复深紫的眼睛睁得很大,以一种面对面极近的距离和少年那双苍天之瞳大眼瞪…大眼地惊愕对视着。   不多时前,五条悟还在默数着最后的三秒,已是不对小郁“回来”抱多少希望的他,打算在倒计时后彻底祓除掉被他逼至恢复心脏跳动、战斗起来眼看愈发棘手的两面宿傩……   可是…   居然回来了。   小郁她……奇迹般压制住了诅咒之王,重新获得了这具肉.体的使用权限。   是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手心是暖的,喷散在颈侧的呼吸虽然虚弱却也真实存在。   “好耶!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攥住的小手被dk贴覆上脸颊肆意感受柔软温度,被使用战斗过一番、抽干力气而几欲站不稳的身体在摇摇欲坠前便被一把抱入怀中。   像是迈着焦急猫步总算寻找回饲主的家猫,失而复得快乐到忘形的五条将下巴抵在矮得刚刚好高度女孩子的发顶,嗅闻着上边桃味香波与甜点特有淡奶香混合起来的清甜气息,贪恋什么甜头似的照着上边蹭来蹭去。   “——那么作为回归的庆祝,回去以后就给我做闪电泡芙吧!”   “……”   连抬起眼皮发射眼刀的力气也不剩,昏昏欲睡的小郁任由这只人类中的鸡掰猫咪抓捞自己的爪子与对方摸起来有点像软乎乎果冻的漂亮脸蛋玩贴贴。   匆匆扫了眼存在于身体还算完好的衣物,连自己心脏是否还在跳动也未曾确认,放松下来眼前一黑便就这么一脸栽倒在了dk胸口。   “啊呀…”   五条缓慢眨了下眼,旋即唇角轻轻勾起弧度。   “哟西哟西,小郁也辛苦了呢。”   可以轻易包裹大半颗脑袋的掌心轻柔抚过女孩略显凌乱的发顶,感受其上传来的毛绒绒触感。   温热的,身体微微起伏…   预示“生命”的热度和安心感一起顺着紧贴的肌肤直达胸口——怀中之人确实活着,而并非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好好睡一觉吧。”   ——那之后或许会随之而来的麻烦事就交给他来处理。   尔后才想起自家挚友那边的情况,大概…不要紧吧?方才与两面宿傩战斗时对方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除了最当初波及到的那次,再之后几乎就没受多大伤了,对打的时候也有意识地将战场牵引到远离对方的区域……   虽然看起来脸色很差眼珠也在眼皮子底下不安地乱转,显然是在做噩梦……不过估计等他醒过来看到被两面宿傩一不小心治愈得差不多、重又活蹦乱跳着的妹妹的话,想必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吧?   如是想的五条胳膊微抬,撑了撑软趴趴顺着力道直往自己身上倒的小郁,思考一秒,决定改用公主抱的。   只是还没等他行动,马上便就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   “啊、”   衣……衣服…   好像……   虽一眼看上去似乎完好无损、仅有少部分边角在战斗时发生了磨损,可实际上仔细一看却是……   似乎从中间划破了一道纵向的口子。   五条悟:“……”不妙啊这。   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好像随时要破掉的感觉。   五条悟:“!”   糟糕。   自己的衣服早就在和天与暴君战斗那会儿就被弄得破破烂烂了,索性……   “把杰的外套扒下来给妹妹遮一遮好了。”   嗯。   要赶紧。   ……趁着妹妹酱的衣服酱撑不住之前。   当即,白发dk蹑手蹑脚几乎是对待易碎的玻璃娃娃般将小姑娘平放在地上,可是很显然今日幸运女神无情且残忍地抛弃了这位咒术界最强——   后背一贴地面小郁就梦呓着皱眉翻了个身。   而也这是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翻身,堪堪粘连在一块的布料终于寿终正寝、结束了它坎坷的短暂一生从中间脆生生断裂开来。   “!!!”   牙敗牙敗牙敗牙敗!   虽然在第一时间捂住视线将脸错开,并且手指飞速捏起对方一端衣角迅速替人遮掩,可持有六眼的某人还是可耻地捕捉到了一丝风光。   好……   好白的喜久福。   不、   好平坦的西伯利亚白雪覆盖着的冰原…   “……”   是亵渎完全是亵渎吧。   他有罪。   但他不是故意的,罪魁祸首是该死的六眼(咬牙)。   “……”   “呜啊…”   搓了搓略有些刺痛在迅速变红的耳垂,五条悟本想着大脑思考点别的压住不断在眼前挥之不去的白到晃眼的雪景……却是突然像预感到什么般,忽然瞪大苍蓝色的眸子,视线抬高,朝前方看去——   “五条你……”   “啊。”   此时,站于在五条面前的——   赫然是一手拿烟,一手正举着简易医药箱,以同样震愕大眼与他遥遥对望的同窗之二家入硝子。   “…”   “……”   “……!”   “等!”紧急伸出尔康手,“硝子你听我解……”   短发的jk如同躲避洪水猛兽般猛地朝后退开一大步。   夹烟的手指剧烈颤抖,一管的烟灰全都抖落到地上昏迷着的夏油杰脸上也毫无所觉。   “你说,人别过来,”家入瞳孔地震频率和手指达成了神同步,“你就站在那说——”   “喂,我说硝子,你未免也太不相信我人品了点吧?”皱起眉,白毛dk一时有些气恼鼓起脸颊,“实话告诉你吧,刚刚这孩子被两……”   这时——   “……五条悟!”   被按住无法翻身的小郁睡得很不踏实,动了几下发现完全徒劳于是非常不满地喊了一声。   “啊!?”   听到小郁说话心虚之下五条吓了一跳,弹簧似的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   换来了家入硝子推着不存在墨镜的怀疑目光。   “别老是三更半夜往我房间跑啊……”   另一边,很精准地拿光脚轻轻踹过一下半蹲下身白毛dk的膝盖,边睡觉边伸手去掰替自己压好衣服的那段胳膊的女孩嘀嘀咕咕。   “白天再给你做不行吗?总是大晚上的…”   “很累啊——”   推卸的力道软绵绵,说话嗓音也糯糯的没什么劲儿。   语气里更是带着平日里少有的娇憨,而说出来的虎狼之词……   却是让男人冒汗,女人沉默。   五条悟:“……”   家入硝子:“……”   这一回,家入硝子指尖的烟直接抖在了夏油杰的刘海上。   “滋”一下点着了,留下火种,冒了点烟,孤零零又滚到地上。   不知从何时起掏出手机的jk垂眼,抬眼,垂眼,再抬眼。   在“帮助同窗1号灭掉刘海那点火星子”和“立刻报警叫人带走同窗2号”之间权衡一番,最终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义无反顾按下了拨往局子的紧急呼叫键……   得知误会大发,迅速揪长了小郁两只袖口给人在身上打上死结完美规避掉衣不蔽体难题的五条大长腿迈开,一个六亲不认的健步紧急向前。   他伸长了尔康手——   五条:“硝子你在干什么啊硝子!她刚刚说的是做点心啦给我做点心的‘做’!!!”   家入:“点心是……比喻?”   五条:“你这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是怎样啦!!点心说的就是字面意思的点心啊!别打了!手机给我!”   家入:“喂、喂!你别抢!我两天没合眼了有点站不……收脚!你快踩到夏油了!”   五条:“啊呀!被绊了!硝子快扶我一把!”   家入:“艹。你不要过来啊!!#”   ……   …   最终,这场紧锣密鼓的手机争夺战,以五条和家入四仰八叉接连跌倒在昏迷的夏油身上告终。   而那只混乱中飞出去的手机,精准敲击到了中作为奥利奥夹层的某只白毛脑袋,被家入硝子所持的医药箱,则直挺挺地整个砸在表情已趋于安详的黑发dk脸上。   自此,星浆体事件,高专二年级组——   全灭。   (温馨提示:结合作话食用效果更佳)   作者有话要说:   叨逼叨+解说时间:   1.时间线应该可以看明白吧?13章→14→12这样子。下章时间线接12章,在生得领域小郁醒来那里。   这章剧情概括起来就是:小郁醒来前滞留在光河上,这个时候大爷跑出去和五条打了一架,被逼到恢复心脏/生命(五条很强,感觉可以做到),然后被观影观到瞳孔地震的小郁强行登录挤下线(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大爷的反转术式搞活了)。而由于大爷打架消耗太多,小郁体力不支又掉线了,直接掉到大爷生得领域。正对上超级不爽的大爷。   2.“银古”、“光脉”、“虫”、“第二层眼睑”的设定均来自《虫师》。   不知道《虫师》有没有过气orz没看过的墙裂安利qwq!!!!银古这个治愈系男人真滴绝了wwww   [注1]虫:虫师里的虫被设定为更接近生命本源的东西,存在于生死之外,既可说是“生物”又可说是“死物”,是不同于一般生物的另一种存在形式,连幽灵鬼魂都可以算作一种虫的这样的概念。   [注2]第二层眼睑:在眼睑的背后还有一层眼睑,外界的光绝对无法到达那里,闭上第二层眼睑一时间会陷入黑暗,但不久就会看光脉(光之河)。   [注1][注2]来源百度,感兴趣可以搜搜看或者入坑《虫师》,这里不会综太多   3.私设很多,设定小郁快死了或者死掉了或者会来光脉溜一圈(就和在奈何桥徘徊差不多的意思),然后银古这时会感知到,跑过来看看她。   银古平日偶尔也会用“虫幕”看一看自家闺女(?)转生后的生活情况。“虫幕”是我编的。   4.小郁灵魂能反复重生保持不灭,是因为体内“虫”的缘故——被“虫”寄生使得灵魂特殊强大,就因为这点只要她想,一般情况下可以按住大爷不让他上线(注:是一般情况),并且之后碰到真人也不会被他无为转变,算是一个小小的金手指(?)综《虫师》最主要也是为了设定这个   5.关于小郁的四辈子   第一世:虫师世界   第二世:文野世界   第三世:咒回世界   这一世:世界融合 第15章   时间回到现在。   作出一番低声下□□奴才发言的我,此刻正像只抗拒洗澡的猫咪被两面宿傩毫不留情按在几乎将下巴完全淹没的血水当中。   所以说……   真的真的不要随便吃奇奇怪怪的东西以免祸从口入啊!   尝试用异能力复制……   不行。   虽然这位爷手指头都快把我后颈肉给扎穿压根不是零距离接触而是负距离解除,古怪的是我这边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施展【神无月】读取并复刻他的术式。   难不成因为双方都是“灵魂”状态的缘故——   而【神无月】的“吸取”条件,必须建立在肉.体接触上……这种设定来着?   “……”   要命,好痛。   后颈和腹处的双倍重创已是让我变得无法思考,这就是少年漫主角变强之路上无可避免的成长之痛么爱了爱了orz   此外,糟糕的是先前从五条还有千佳那里获得的术式,现在也貌似用完了相应的次数…唯一还只剩下并且最不想使用的仅存术式就只有……   夏油杰的“咒灵操术”。   *   “是吗?不想死啊…”   就在我斗胆尝试对着两面宿傩发动术式死马当活马医以前,对方突然开口。   语气听着似乎并不是在有多正经的询问,倒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事物或是新奇玩具那般。   “不、不想。”这不废话么傻子。   快速回应着,尽力装出胆怯颤抖,自成一派娇弱可怜的白莲花模样。   虽然心里门清这没啥luan用,眼前杀神并不会见我现在有多卑微或是嘤嘤嘤得有多标准就会轻易垂怜于我,相反只会愈发孔雀开屏并变本加厉地实施迫害。   可是……   让他放松警惕多飘一会儿这点姑且还是可以做到的。   “也是,虫子总是会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   漫不经心地兀自低语。   咕啾咕啾在血洞般的伤口处随意搅和,似要将生长在其中的神经脉络用着尖利指甲逐一划断。   剥茧抽丝的样子像极了人类食用香蕉以前都要摘下果肉外层的几撮恼人纤维……   “而我,一想到居然为了治愈这么不值一提的小虫子动用术式,就会觉得非常——”   “不愉快啊。”   不甚在意地噗一下抽离,四溅的红一时如同莓汁般沾染上诅咒之王那只古铜色的手背。   “……”   “…”   治愈?   什么意思?   “…”   “……”   啊啊。   算了。   这重要么?   ……   疯子。   面前的家伙……   绝对是作为人类之敌而存在的、非常规格意义上的疯子!   “唔……”   大脑在颤抖。   追加而来非人能够忍受的痛楚几乎使得我快要呕吐出来。   握起湿哒哒在水中泡得起皱的拳头,以平生从未有过的怨毒眼神凝视着水面妖魔所映照出的倒映。   真是可笑。   残忍的鬼神竟是也能被水镜成像?   脑海单只有一个念头。   杀…   杀掉他。   或者。   我想。   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局势彻底颠倒,让眼前家伙彻底成为被我踩在脚下的那一方——   ……   “嘁,不算难喝,”宛如一个优雅的贵族,身披人类皮囊的妖魔抬手舔尽指尖滴滴答答还在兀自流下的血液,“感激吧,人类,我现在还不打算杀你”   “……”那我他妈还真是谢谢你。   弯成诡异半月形状的愉悦四瞳借由水面与我的目光直直对上,一瞬之间我仓皇将睫羽微垂,眼底泉涌的负面情绪全数收拢敛去,重又恢复到温顺弱势的模样。   接下来,我听见魔鬼带着纯粹恶意口吐人言:   “毕竟,食材总要鲜活点的,才更令人满意嘛——”   深可见骨的颈段被毫无人类温度、仿佛只属于恶鬼的冰冷犬齿抵住。喷散上来的呼吸火辣辣灼烧出一片诡异而又新的痛感。   “……唔…呜呜…”   见鬼了。   “…呜。”   我的母亲。   我的上帝耶稣圣母如来佛观世音菩萨。   好恶心。   “不……”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蛇信子与蛇的毒牙交替侵蚀着皮肤,令人头皮发麻的水声还有触感,吞咽声与时不时停下的因满足而发出的喟叹…这家伙居是在——   吸食血液!   你妈的,为什么。   我大为震撼。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两面宿傩他还可以是吸血鬼呀!   难不成这人的全名叫做两面*爱德华*安东尼*宿傩不成?   被稍微吓到有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很明显地感觉气力在顺着血液流逝暴风吮吸渐渐抽离…不行,不能再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必须果断作出应对——   “!”   当下,打破之前表面顺从实则悄悄恢复力气寻找时机的伪装,我反手猛地一个发力,凭借直觉朝着两面宿傩埋我后颈的脑袋一把抓去。   妈的两面秃狗,看我不揪秃你个小王八犊子!!!!   *   *   被压制的羔羊忽然之间有了抵抗的举止。   按住雪白柔软不再、被鲜红浸得温热濡湿的羊羔皮毛,一把扣牢吃痛中朝自己袭来的羊蹄。   喉管沉醉在小羊新鲜血液浇灌的诅咒之王微微侧头,凝视向水中模糊摇晃的倒影,危险眯了眯猩红的眸。   “找死?”   力道加剧,脆弱而苍白的小羊羔蹄被捏在掌中发出可怕的骨骼碎裂声音。   水面随之荡起圈圈波纹。   或许是泪,也或许是汗,两面宿傩并不在意,只看到有什么东西汇集入池不断顺着少女脸侧颗颗滴落,速度渐快,心情上扬。   不错。   这副隐忍颤抖的姿态还算赏心悦目,妖瞳四手的残暴怪物如是想…倒是能给他接下来的进食稍稍助兴。   ——全然不知抵抗的猎物反倒无趣。   指腹贴着腕处薄薄一层细腻皮肤不受力道地擦拭一下,苍青血管及迅速发红的景象清晰投影至视网膜,两种色彩交织,使得两面宿傩兴奋之余产生出仿佛醉酒一样的愉快之感。   血液……   他需要……   更多。   显然不打算停下,找准位置下正欲下口   再次被压制住难以动弹的猎物却在这时睁着一双朦胧濡湿的眸子、小心翼翼微扭过了头。   “等一下,sha……宿傩大人。”   人类的少女开口,语气柔软。   “…”   两面宿傩和那对小鹿的瞳孔对上视线。   些微讶异地发现其中竟是未有一丝恨意。   沾着鲜艳血滴的睫羽微微垂落,眼眶不断流出捣碎了的红色花瓣溢出液,唇角似在方才的疼痛中被本人咬破,妖艳而美丽的色彩点缀其上,拖曳出惊艳的一抹血色。   恍惚一的一瞬,诅咒之王的视野有点模糊,头也发晕。   “……”   在他面前,面容姣好的少女眼尾发红,迷离的紫眸微眯,脸颊晕满糟糕的潮红……   她撑起身子,观察着他的脸色柔软且乖巧地朝他凑近。   嘴微张了,吐息间似乎都有蛊惑的香气弥漫。   他听见她细声细气地维持着不正常的红晕软绵绵地告诉他:   “我…更喜欢正面……“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   怪咖。   疯子   不正常。   却是……   彻底地愉悦到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前的女人——   竟是在自己那般肆意对待中滋生出了某种扭曲的快意。   愉快愉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   大笑。   千年后苏醒以来第一次如此愉快地放声大笑。   “也罢,姑且让你也舒服一些吧——”   被献祭给鬼神的少女神情娇羞,全身如同羊奶的雪肤微微泛红,于祭坛正中被翻转至以面对面之姿正.对.向恶魔的姿态——眼尾和唇承接住来自地狱恶鬼携带着浓厚血腥气息的诡秘之吻。   ……   …   然而……   “!!!!!”   唇齿间的交丨缠戛然停止。   剧烈的痛感自两面宿傩舌尖向四下游走蔓延。   一刹那温热甜猩喷涌,口中部件缺失的空落,和几乎要点燃颅腔的怒不可遏……   “你……”   反应过来人类少女究竟作了些什么的诅咒之王一时间杀意肆虐。   只是未消他作出将对方抹杀的举动,领域范围内的尸骸残骨像是被赋予生命般全数朝着自己方向而来——   【隆隆隆隆隆隆……】   大山崩于前也不过如此。   ……   …   数分钟后。   尘埃落定,响震不再。   到最终,羔羊和鬼神都被双双掩埋在堆积的王座底下,再无声息。   ……   同一时间,咒术高专。   病床上静静沉睡的少女于现实世界睁开双眼,挂着点滴的白皙小手自被褥中抽出。   她紫眸微敛,看了看赫然出现在手心的漆黑球体,稚嫩的小脸上绽开一个似被撒旦附体的愉悦笑容。   “几秒不见,这么拉了啊……”   “两面混球。”   *   *   【潘多拉的盒子1】   尝试将诅咒之王搓成精灵球。   淦啊我失败了。   意外之喜是唤醒了领域里的其他东西……   真可怕,这里骸骨好多,我们倒在高高的骨堆旁边?   被虫寄生太久了,大概血液里也存在着那些小东西吧?   这家伙算咒灵吗?   我的虫会对咒灵有效吗?   被寄生的话也会产生像是喝过酒一样醉醺醺的感觉吗?   反应会变得迟钝吧,那个时候可以被收服吗?   【潘多拉的盒子2】   要用疯子打败疯子。   我悟了。   【潘多拉的盒子3】   蕾塞,我已逐渐理解一切。   .   (结合作话使用效果更佳)   作者有话要说:   她一直在飙戏。   潘多拉的盒子是指小郁零碎的心理活动   叨逼叨+解说时间:   1.原作能不能这样搞我不管了,反正小郁是把两面宿傩收服了,搓成了球,吞了就可以驱使了。   2.虫寄生在小郁的灵魂,大爷喝了小郁灵魂的血,于是虫也出现在了大爷体内,一定程度削弱了他,方便之后偷袭搓球。   3.眼角流血代表小郁异能(复刻*咒灵操术)成功,生得领域范围内所有骨头都被她唤醒成为咒灵一同砸向了大爷和她(大爷没发现不对劲是因为他只能感受咒力变化,而小郁用的是异能,体系都不一样肯定感受不到。笑死,这波就叫作出其不意)。   4.参考虎子领域被削脑袋后→现实恢复意识,同等这里小郁被骨头压死→现实恢复意识。而大爷被骨头压防御削弱,小郁咒灵操术生效,于是大爷被直接压扁成了咒灵球。   5.小郁以后能看到咒灵还有咒灵球了,因为大爷在他体内,可能也会觉醒术式,在之后神无月这种消耗太大的异能力就可能舍弃不用了。   以上,就是这么个逻辑   不用深究为啥可以这样不能那样,考据党求放过,有bug我也不管了,咱们不研究复杂的问题,知道我给小郁加主角光环农民翻身把大爷压、爽就对了(叉腰)   6.蕾塞出自《电x人》,这里设定她和小郁是童年玩伴。   小郁对大爷那里算是致敬一波藤本恶魔。   Ps:蕾塞在原作是苏lian鲨手,但是我这个综漫世界没有苏lian,四舍五入一下就当蕾塞也在俄罗斯吧。 第16章   (五条悟视角)   最开始,五条悟并不喜欢夏油杰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妹妹”。   这倒不是因为小姑娘刚照面就超失礼地抢走了他花好长时间排队买到的甜品,最主要的还是相性,相性问题。   那孩子和自己的相性相当差劲,并且五条悟敢肯定这其中的问题绝对肯定百分之百并不在他。   毕竟与小郁天使外表截然相反的,对方可是有着一般人难以企及的超烂性格!   而且这种性格,往往夏油杰离开不到一秒便猿形毕露……   “吱呀——吱呀——”   “悟,灰原说他那边发现了能力不错的咒灵,我了解了一下,很有降服的价值,打算去看看。”   “小郁和看家的事情就暂且先拜托你了。”   蝉声不止,暑假还尚未结束的某日——   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动身赶往临市的夏油将还处于半生不熟时期的五条、小郁二人甩手扔在了家中。   而那时的他俩,两个人就像是两只留守儿童,呆坐在相对的沙发互相沉默着对视。   一秒未到。   视线同时错开。   五条悟:“……”   好尴尬。   必须说点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状况!?   虽然姑且晓得杰是担心后辈安危搞不定那只咒灵才这么急匆匆地赶过去的,但把他和这个孩子就这么丢在一起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白发的少年焦躁地啃着自己的手指,就像啃着一颗颗长势喜人的瓜子。   烦死了。   女孩子,他超不擅长应付的。   若是家入硝子那种可以无障碍忽略性别的类型也就算了,偏偏还是这种乖乖巧巧、一看就很容易嘤嘤嘤打一拳可以哭上很久菟丝花类型的妹子……   削苹果切到个手指都要杰绞尽脑汁哄上好久…什么的?   啧。   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五条悟似笑非笑地摸了摸下巴。   自己都未察觉,这时的自己已用上稍带些打量弱者的眼神朝着女孩那边再度看去。   而刚好,小郁此时也朝他的方向扫来,两个人视线恰巧对个正着。   五条悟:“……?”嗳?   等等,奇怪。   变了。   微微扩大了些蓝瞳。   白毛dk意外发现,好像这一次对焦上的紫眸似乎同之前带给他的印象完全不同……   要说以往小郁的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更接近于小鹿要么干脆是讨好的狗狗眼,而现在,倒是比较贴合狐狸或是猫一类狡黠中带点冷傲的动物。   迟疑缓慢眨动一下雪白的睫羽。   ——这小鬼,怎么回事?   气场完全不一样了啊…   ……理由?   “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这时,面前的少女突然开口。   直接跳过莫名其妙二度尴尬对视的流程,一上来忽然正儿八经地提了一个问题。   “什么什么意思?”   这边一脑壳雾水的白毛明显反应未及,配合着圆框墨镜滑落下来一点的状态,看起来有点傻地反问。   “降服……什么的,”小郁抿了抿嘴,“哥哥走之前说的那个。”   “啊——你说那个啊,”五条悟拉长了语气,倒是并没想过多同人解释,切换了一下二郎腿的姿势,液体般挂在沙发上,语气随意,“反正妹妹酱也不是咒术师,知道那么多也没用啦~”   小郁:“……”   小郁:“#”   脸颊边缘蹦出十字路口,女孩收得还算得体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化作大写的嫌隙。   五条:嗯?   虽说之前小郁有向夏油打听过有关“咒灵操术”的事情,目的是弄清设定方便异能读取后的无障碍使用。   权当是小姑娘好奇心浓重的兄长自然是问无不答,除去吞吃灵核会尝到抹布一般的味道以外,几乎是从降服条件到后续的训练投喂都向妹妹介绍了个彻底。   只是小郁到底还是内心有结,不可能轻易相信从自家坑货哥哥那张骗人的嘴中所说的话…于是,这才有了此时“装作完全不知情、若无其事从其挚友口中套话”的情况。   然而比起夏油杰,显然这时候的小郁也姑且意识到——会想着从白毛dk这边下手特么简直才叫天大的错误。   郁闷死。   特别是昨天刚得知夏油杰死后还有“咒灵暴动”这茬。   小郁负面情绪爆棚。   因此面对鸡掰的五条,小姑娘一时间也没兴致再维持人设,直接翻了个眼珠子快要飞到后脑勺去的大白眼,一个转身的慢悠悠就要朝门口走去。   溜了溜了。   “喂!上哪去啊?” 眼见情况不对,五条从沙发垫中撑起身子,伸长脖子赶忙在后头追问,“马上要吃饭了,你不给我做么?”   ……生气了吗?   可他说的是事实呀。   女人真难懂。   “朋友家,”小郁杵在玄关换鞋,头也不回,回复特别简短,像是不愿再多说一字,“冰箱里还有泡面,应该是没过期,你凑合凑合。”   吗的还想让她做饭。   做你的鸡掰大梦去吧。   五条悟:“?”   好冷漠。   五条沉思,五条皱眉。   平常杰在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的啊!   ——那个不远不近总跟在欧尼酱后头、拿狗狗眼怯生生甚至带点讨好意味地注视着对方的好妹妹呢?   ——那个总是瞅准时机腼腆地上前仰头甜甜地说着“哥哥菜我来帮你切吧”、“哥哥洗澡水我来帮你调吧”、“哥哥今晚我来做饭吧”小天使一样的可爱一抹多呢?   被咒灵给吃了吗!?   还是说……   这孩子只有在自家挚友【在场】的情况下才会处于那种小天使模式,平日私底下都是一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敷衍模样?   ON→OFF?   “!”   等等。   五条悟眨巴眨巴他那困惑的大蓝眼。   仔细想想。   似乎,这些天妹妹所有的关注点都只在她亲爱的欧尼酱夏油杰一人身上嗳!   除了必要的对话交流,好像真的没把目光多分给自己一.丝.一.毫!   仿佛在她眼里他就只是个空气一般。   ……?   ???   为什么会这样!!   啊!!!!   条悟君土拨鼠尖叫。   他那么大一个帅哥妹妹酱你看不到吗你看不到吗?   是妹妹你舞不动你的大刀了还是他五条悟的颜值已经不能满足当代女子高中生了?   不能吧!!   想到此处,双手往面前玻璃质茶几上一撑,白发dk猛地一个起身,猝不及防与投射在上边的俊俏倒影对个正着。   靠。   闪瞎。   老子,好帅气!好他妈帅气!   颜值方面完全没有出岔子啊!   如果自己是个女的他都会想嫁给自己的那种。   所以为什么夏油杰的这个奇怪妹妹不看他?明明和她家哥哥比起来长着双那么大的眼睛,就……   好他喵奇怪。   “我出门……”   不信邪的五条当下将他的长腿优势发挥到极致。   趁着小姑娘按下门把手开门离去前风驰电掣把整个人甩到了她的跟前。   “了?”   被突如其来笼罩过来的高大黑影吓到,小郁哆嗦着冒出最后一字顶着小问号扭头。   仰脸。   下一秒   与字典里完全找不着“安全距离”这个词汇、看着分分钟打算和人来个贴脸杀的少年被迫眼对眼,睫毛戳睫毛地对视上目光。   这一回,极近。   甚至于缺少墨镜的遮挡,能够畅通无阻看清自己投射在两片苍蓝明镜中的完整倒影。   “你干嘛?”   像是生长在人偶身上的、卷而上翘的浓密睫羽轻轻一抖,小郁使劲闭了闭眼,这才躲过了被移动光污染闪瞎的命运。   步子有些不稳,少女的身体因小幅度摇晃而不由朝后退开,疏忽间后脑勺马上抵上后背门板,重重一磕发出“咚”的闷响。   “……”   好痛。   小郁微微皱了细眉,咬咬牙这才没让眼角猛烈抽搐淌出泪花。   “……”   背在后方的手不安地拽紧衣摆边缘,面对近在咫尺几乎能在瞬间将其看穿的漂亮眸子,一时间某种隐秘的情绪丝丝缕缕,渐自蔓延开来。   那是一种……   名为“心虚”的情绪。   小郁:“被你发现了么?”   五条悟:“啊,是啊,洞察得彻彻底底哦~”   小郁:“……”   果然,自己的意图终究还是被眼前这名麻烦而又敏锐的家伙察觉去了。   啊啊。   也是。   毕竟过于明显了。   少女心知她对自家哥哥所散发的恶意太过浓重。   旁观者清。   只要长了双不小的眼睛,任谁都能够轻易看出。   ——就算外表伪装得再好再像朵纯白无瑕的小花,也终究无法抑制自己无时不刻、无时不刻、无时不刻不想要朝着厌恶之人喷射出体内带毒汁液的欲.望……   会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发现就没有办法了,需要想方设法进行补救才行。   被堵截在dk与门板构建起的临时屏障间,比任何时期都要冷静的小郁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如果说,自己三番五次提出帮助夏油杰切菜理由是为了验证“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真伪;   之所以会主动提出帮夏油杰调试浴缸水温是为了检测“猛加浴盐的水是否为导电介质”;   会主动提出做饭也不过是为了探究“人体对暗黑料理是否能产生抗毒性”;   ……如果这样一本正经地对五条解释,这件事是不是就可以就此糊弄过去?   ……   …   显然!   是行不通的吧!!   自己在想什么啊。   对方又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可能就这样糊弄过去啊!   ……   而就在心怀鬼胎的小姑娘都已是开始对比双方战力→演算开打胜率→规划逃跑路线时,散发了一会儿大帅比魅力(自认为)未收获到一丝反应的五条悟也终于确认一个事实——   “我果然能够彻底确认下来了,”他缓声开口,语气是非同寻常的复杂凝重,“妹妹酱你……”   “实际上是个【重度兄控】,对吧?”   小郁:“……?”   小郁:“????”   这是什么最近新流行起来的辱骂词汇吗!?   瞳孔地震!   但是……   可恶。   不得不说,杀伤力好大!   在敌人奚落的目光注视下,小姑娘痛苦地捂住胸口,撑着名为五条悟的墙角缓缓跪下,表情虚弱。   ——没想到啊没想到,眼前这货的骂人技巧,最起码得是核武级别的!   这波是她输了哇。   .   (结合作话食用效果更佳)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插.入的是最开始妹妹和五条还不是很熟时候的剧情,也就是发生在第5章 那个“……”“……”和“*”中间的那段过渡时期。   这里五条的心态大概还处于“哇靠老子那么帅这丫头居然对我没一点感觉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哦原来是个兄控啊那没事了”→“不行说来说去还是对我没感觉啊好不爽啊好不爽”类似于这种很小学鸡的无聊心理……大概。   以及原著里五条是不自称“老子”的(dk悟自称:俺ore,老子:俺様oresama),全是翻译的锅,但是我觉得他自称老子本大爷啥的感觉也好可爱,所以就一错到底了…… 第17章   我其实并不讨厌五条悟。   原因之一是没有哪一个冲国人能够拒绝白毛。   第二个也是最重要一个原因则是:五条悟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有点像这一世我在西伯利亚养的狗勾。   实情你们也知道,我是在半个来月前“啪”一下、很快地重生在这具身体的。   那么这里就会有一个问题,在此之前的记忆要如何导入到空降的“本我”头脑内?   其实,有的时候提取关键词大概就能牵扯出相关的一大段记忆自动补全了。而更久远一些的记忆,比如说关于我这辈子的童年、童年时期养的狗,关于我素未谋面的此世父母…诸如此类细枝末节,不管我愿不愿意,每每都会像是连载动漫般、在夜晚随机于我的睡梦中连续播放……   就很,扰人清梦。   *   是说,在和费佳相依为命以前,我一直和我的父母和一条狗坐骑维持着外表宁静的枯燥生活。   母亲是个对我乃至身边所有人都极其温柔的俄罗斯女郎。   父亲则是个爱母亲如命却对我视同空气的小眼睛软饭男。   狗是条好狗。   成年的萨摩耶小伙,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微笑时候是天使的代名词,偶尔捣蛋将小白脸父亲的全部四角裤埋进雪地、使其骂骂咧咧地真空出门时的小机灵劲儿,在我眼里也同样靓仔。   除了狗,当时小小年纪的我还有一个名叫“蕾塞”的人类小伙伴。   那是个美人。   并且绝对是个叫一些个满脑子只有肌肉和烈酒的俄罗斯壮汉见了,都会被一眼惊艳的小美人胚子。   一头即将被酿成酒液的黑葡萄般深紫色柔软短发,流淌的光之河般深邃碧绿的明眸,像是极地罂粟美丽而娇艳的小脸时常透着令见者失神的红晕……如果你在无聊且枯燥的白色天地有曾看见过这样一个如上特征、色彩明艳的小姑娘,不要怀疑,那就是雷塞。   她是我的朋友,镇上唯一一家孤儿院里最漂亮的女孩,冰冷的世界里人们眼中含苞待放的花,也是会将我冰冷的手贴到她暖呼呼且娇嫩脸颊上焐热的……我的太阳。   那样漂亮的蕾塞,你有所不知,实际上同样也是个会歪着头微笑说出“不介意的话,小郁把手上塞进欧派里来也没关系哦这里更暖和”糟糕台词、会顶着天使的容颜一口咬掉孤儿院欲对其图谋不轨大人对自己伸来的蛇芯子、会在最寒冷的夜晚突发奇想拉着我凿开冰层一猛子扎进刺骨水面满面潮红招着手邀请裸.泳的小疯子。   小疯子,脑袋不正常,天使皮的恶魔……大家惯用来评价她的词汇。   但是啊,那又如何呢?   这些特质,不过都只会让我更加喜欢、也更加依赖她罢了。   ……   父母健在,有房有狗,再加上一个蕾塞。   哇靠。   正当我寻思着“自己这辈子是什么人生赢家开局”、“我他娘的真的配吗真的配吗”……之时,素来不惜用最残忍手段糟蹋我朵娇花的上天,果然在我6岁生日当日降下了一把钢刀——   那天,我那温柔美丽的母亲,在去给我取蛋糕的返途被毫无预兆发生的雪崩掩埋。   那天,崩溃的父亲寻去现场,抱着唯一找到的一只雪绒绒帽子,俊美脸上混合着狼藉的泪水面容扭曲成团。   “都怪你!全部……都是你的错!她要不因为你……要不是你……”   同样也是那天,他指着我的鼻子大吼,生平第一次对我展现除却“漠视”以外的情绪。   “你这个恶魔,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孩子,都和她说过多少次了……”   “我就知道你终有一天会害死她,果然你就是给我们带来灾祸恶魔!”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祓除掉你!”   疯了一般地嘶吼着,像丑陋的熊,凶恶的狗,眼珠突出,恨不得下一秒从眼眶崩出弹射在我的脸颊在上砸穿一个血窟窿。   “对了,祓除、祓除!”   “对呀,对啊,我是咒术师来着,我怎么会忘了呢?”   “看不顺眼的家伙,只要祓除掉就好了~”   “啊呀,糟糕…术式……怎么用来着?安逸太久所以忘记了么,不过没关系、没关系……”   “因为,因为我还有……哈哈哈!”   投射在我小小身体上宛若梦魇的巨大黑影,就这么在我眼前,抽搐着,身段极其扭曲地,高举起了墙角的手动电锯。   “滋——滋————嗡嗡——”   疯狂的父亲哈哈大笑着逼近,脏兮兮的泪水啪嗒啪嗒不断不断砸往我的脸颊,才到半空中就化成了冷漠的冰锥,砸得生疼。   我看见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叫十里八村的姑娘甚至猛男都会小鹿一头撞死在胸口意乱情迷的秀气脸庞此时已不复人样——   很丑。   却更可怕。   他已彻底化身恶魔,能将人捣成肉泥的齿轮眼看着就要劈头盖脸朝我而来。   “去死吧!!”   可是……   偏偏这时   一道白影掠过。   “……!”   恍惚间我都以为是上天感应到我的祈祷派下了天使前来救援。   洁白的羽翼扫过我被自己凝结成的泪水冻得泛红鼻尖,无边无际看久了都快叫人产生生理厌恶的白茫茫世界里,就这么突兀地绽放出一朵鲜丽的红来——   红色。   我心想红色呀,红色比白色好,是我喜欢的颜色。   白色什么的太无聊了,这里到处是白色,雪雪雪,雪雪雪,我看久了看烦了都快ptsd了。   当时的我就像那样思考着无关紧要怎么样都好的事情,然后,再一次看着这个世上为数不多愿意爱我的个体在我的面前死去。   血血血,血血血。   狗。   我的狗!   我眼睁睁地看着忽然冲出来的一大团雪白“汪嗷”一口咬住恶魔的大腿,身体却是被混乱中直直坠落的电锯硬生生地给……   雪雪,血血,雪,血。   白色和红色,再也分不开了。   “不……”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被刺穿了双眼般放声大哭起来,我疯了一样扑到狗狗身边,企图拿小小的冻僵的手去堵那块大片大片涌出鲜红。   但是那是徒劳。   唯有更多温热且不断灼烧我眼的红不断地从纯白的狗狗体内留出,于是很快的我也被浸染成了红色。   “不要!不要!!”   疯了似地摇头。   摇头摇头摇头摇头。   像是要摇到将颅腔里的脑浆也混合在一起才肯善罢甘休。   “你不要死!狗狗,呜呜呜……”   “狗狗!大白!旺财!!你舔舔我,你再舔舔我,我不嫌你脏了,我再也不会推开你了,我错了,再也不会了呜呜呜……”   我哽咽着,不断抽泣,像要将所有精力花费在上边。   “我再也不讨厌白色了,我再也不要喜欢红通通了。”   “我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红色最喜欢白色了!”   “所以,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呜呜呜呜呜……”   我看着缓缓垂落、有着世界上极致温柔眼神的那颗狗头,使劲地哭着,语言混乱。   不信邪地刚拿两手堵住上半的伤口,下半的那边又开始汩汩冒血。   那时的我恨不得多长出两只手来,要么干脆变成英雄小哪吒……   可惜一切都只是徒劳、徒劳,因为不论我怎么努力,最终也没有变成小哪吒,而只是成功地让自己变成一只冷冰冰的小血(雪)人罢了。   好冷,又好烫。   冰凉的雪花,灼烫的雪。   白色和红色。   小雪人和……小血人。   不知怎地,我突然想到这个白痴的谐音梗,然后挂着苦涩泪水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好好笑。   真的好好笑啊。   小雪人,小血人。   “哈哈,哈哈哈……”   由于实在是太好笑了。   我坐在像是生命颓败后的最后一片花海中孩童般天真地大笑了起来。   这一举止,显然把早已吓傻僵愣在原地的父亲险些吓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爸爸,爸爸你看,你看呐——”   我坐在地上,挂着天使般纯净而美好的笑容,朝他伸出一只手,朝他伸出两只手,像是天真孩童的给他最爱的父亲献上的两朵鲜红娇艳的小花。   “天使它变凉了,真好,真好……血也止住了,变得像冰块一样。”   “爸爸你看,您看,您快看,这孩子又红又白,像不像个小雪人?小血人?”   我看着他徒劳地瞪大惊恐的眸子,极速后退,说话速度越来越快,笑容也愈发放肆。   “……哦,对不起爸爸,我忘记了,您的眼睛和你的脑仁一样全都太小太小太小了,应该看不见这么多东西吧?”   “呐,不如,让我来帮你开开眼怎么样啊?”   “这样的话,大概就能稍微大一点,爸爸的眼里应该也能容得下小郁了吧?”   “滋——滋————嗡嗡————”   “小郁…好孩子…你……先把那个放下、放下!……我叫你放下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呃啊啊啊啊啊!——”   “嗡——嗡————”   “哈哈哈,啊啊,呼呼,呜呜呜呜,呕呕,呜呜呜…”   “……呜。”   “小郁!小郁!”   “醒醒!快醒醒!”   “——小郁!!”   “……唔啊!”   我的腮帮被掐得生疼。   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就好像亲身经历一般的回忆影像在我的脑内戛然停止。   我……   醒过来了。   懵懂地抬头张望,发现自己正陷在被踹得稀烂的雪白被单里,就像深埋在血中。   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团白花花的高大影子。   旺……旺财?   “呀咧呀咧,我的大小姐你可总算是醒了。”   套着纯白色宽松睡衣的五条悟抬手,夸张地作了个擦汗动作。   “再不醒我都怀疑你要给直接闷死在自己的鼻涕眼泪里……唉唉唉,你想干嘛?”   “……呜哇!”   狗勾和五条悟的脸就是在这一瞬间重叠,泪光模糊中我直接扑了过去,一个俄罗斯本土标准的熊抱人死死地将dk扑倒在了榻上……   我:“旺财呜啊啊啊啊啊!!!”   五条悟:“……蛤?”   .   (结合作话食用效果更佳)   作者有话要说:   叨逼叨叨叨时间:   1.五条:你当初是如何看待我的?   小郁:很像我以前养的狗勾。   五条:???   (没错是电锯人的梗)   2.这里是小郁此世童年的补完,出现在记忆里的混蛋老爹(工具人)之后还有用,所以这部分写得多了点。还有伏笔之类的。看不懂就暂且当故事看吧orz   3.小郁的狗是萨摩耶,就像帕瓦的猫咪没有名字。一般随便叫,狗勾,旺财,天使,大白,汪汪,都可以。   4.萨摩耶:有“微笑天使”的称号,也有着“微笑天使面孔,捣蛋魔鬼内心”之称(来源百度百科)   其实看到这个就感觉莫名很像五条   果然五条是个神奇的物种,啥都可以像他,猫猫是他,狗狗是他,摇摆虫是他,连羽毛球刷子和抽纸也能是他,笑死。 第18章   即便及时醒来,戛然中止的记忆也会像是只哭累的孩子,暂时停下,打个嗝,等缓过神,就又会宛若甩不掉的尾巴、将钩刺深深扎入皮囊的苍耳,又或者说寄生虫,紧密又蛮狠地纠缠过来……   在后来的记忆里,在那片连盛开出一朵小花都珍贵稀奇苍白而又冰冷的世界…我的双手没有一丝颤抖地握住手中的电锯,失去高光的眼瞳映射出男人弯曲身子苦痛捂住眼睛的一幕,神情异常平静。   已经没有眼泪在流了,眼眶在我的控制下乖巧止住湿润,顺着脸颊向下的水珠即刻凝结成寒霜。   哈出一口白雾,一脚踏碎地板血红的冰块。   嘎吱,嘎吱。   鞋面与血水的脆响,宛若从地狱攀爬至人间的恶魔进食嚼骨时的声响。   嘎吱嘎吱。   我一步步朝着视野陷入黑红的父亲,靠近狼狈得像是一只滚球兽、为远离我而拼命滚出去恨不得逃离太阳系的父亲,滋滋——嗡嗡——端着那只笨重死亡镰刀一步步靠近,冻得发红的小手异常平稳。   “你……别过来!别过来!!”   低头,漠然扫一眼上下眼皮被凝固的血紧粘在一块的男人。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已经结冻了么?   真冷啊,我心想。   是啊,冰冷的俄罗斯老家实在是太冷了,在这里你是不能哭的。因为就连小孩子也知道,哭出来的话搞不好眼泪和眼睛都会被一阵刮过的狂风冻僵,在脸上冻成冷邦邦的一块一块……   所以,不能哭。   但是,我记得蕾塞曾经告诉过我,对于漂亮的女孩子来说,眼泪其实是一种武器。   我还记得她从树洞里将缩成瑟瑟发抖一小团的我扒拉出来那时,纤细温软的手指拭掉我眼眶还未来得及结冰的泪……   “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眼泪可就浪费了哦?小郁。”   “你知道吗?眼泪,其实也是一种武器呢。”   “所以,我们西伯利亚可爱的小花,你的武器要在最恰当的时机最能利用得上它的地方使用,不要再轻易落泪了哦?”   “答应我,好吗?”   是啊,武器,蕾塞,你说得没错。   我的眼泪,我崩溃的样子,对于深爱着母亲的父亲来说又何尝不是致命的武器?   我生得太像我的母亲。   眼睛,鼻子,唇,垂落睫毛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   几乎处处可见母亲的影子。   所以,我利用了这一点。   利用了我的眼泪,利用了狗,也利用了我那神似母亲的脸,在父亲面前用着他深爱之人的容貌【演绎】出崩溃癫狂的样子,撕裂他的防线,让恶魔动摇,夺走他的双眼,并且……   想要夺走更多。   谢罪吧,爸爸。   为你弄坏属于我东西的丑陋行径谢罪,为我的狗,殉葬——   “发生什么事了!!?”   “喂!好大的动静!怎么了!”   “……”   嘈杂的人声,纷沓的脚步,冰花踏碎。   从我所在的屋子散发出去的,风雪也兜不住的响动,终于是将左邻右舍这附近的人们吸引而来——   “碍事。”   但是,也拜此所赐稍稍冷静了下来。   眼前的男人,不配弄脏我的手。   ……   于是最终,在人群将我们家的大门合力撞开以前,我面无表情且强硬地将手中运转的电锯塞到了盲人父亲的手里,自己则退回盛开的彼岸花海中,抱着狗狗分成两半的尸体,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   “救命!救救我!”   “爸爸他……疯了!”   “他要——杀掉我!!”   …   后来,父亲被所有人一致驱逐了出去。   然后,几天后,这废物似乎终于是回想起如何使用他的术式,将我打晕抓了过去。   这一回他学聪明了点,没有再咋咋呼呼拿着电锯一上来就劈我,而是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名镇上臭名昭著的老头,准备拿他的女儿换取一些钱财。   哦,是了。   他现在看不到了,看不到我的脸,做起这些就丝毫没有负担。   当两个人还在为价格争执不下的时候,爆炸发生。   是蕾塞救了我。   但是她太温柔了,甚至连我父亲的一根腿毛也没炸到,就让他给逃跑了,只留下金玉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老家伙,晕死在原地。   那天,蕾塞回抱着紧紧抱住她,就像抱住手中最后一根浮木的我,温度顺着相贴的皮肤冰天雪地里传入我的身体。   她像抚摸小狗一样揉揉我的脑袋,温柔又残忍地和我说她要走啦,要去被改造成怪物,她这次是偷偷跑出来见我最后一面的……   “真想再听你和我多说些学校的事情啊。”   “小郁,如果有一天能够和你一起上学,该有多……”   突然,我被她猛地一把推开,离开了唯一能够给予我慰藉和温暖的怀抱。   再然后   “BOOM——”   我看着蕾塞漂亮的……头部,在眼前,不可思议地化作了盛开的烟花。   一个jun人打扮周身散发着诡异气氛的男人这时从墙角闪出,在我震愕的视线下捡起拖走了无头的身体,消失在肮脏深不见底的小巷里,全程不到三秒。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蕾塞。   我也,再没有了父亲、母亲、狗。   什么,都没有了……   *   *   时间回到现在。   抱着五条悟的我花式乱哭。   一面被追加而来的后续共情搞到悲伤逆流成河,一面毫不客气地把脸颊蹭在那团带着毛绒绒温度的雪白头发上,眼泪扑簌簌乱滚着、湿乎乎糊了散发着甜甜干净沐浴乳味道的少年一头一脸。   “……脏死了!”   对方嫌弃地撇撇嘴,疯狂拧眉。   终究还是亚撒西地没有推开仿佛像是被摄魂怪吸去所有温度和快乐而浑身瑟瑟发抖着的我,无处安放的手举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虚虚地真空圈着。   “狗勾…旺财……天使!”   我感受着终于能令我感觉被填满的体温,紧紧抱住面前失而复得白色身体,记忆里它就这么大只……   “呜呜呜天使你不要走”   边喃喃着我边埋头在少年的头发上胡乱蹭乱拱。   将那头明显是刚刚洗好吹干、略有些蓬松的白发直接蹭成一朵怒放的菊花。   “喂!什么天使,看清楚哇,我可不是那只蠢猫!”   沦为鱼肉的dk被我弄得湿哒哒的简直快没脾气,一手撑在脑后略微支棱起身维持着被压的姿势垮着脸瞪我。   “在你面前的可是good looking handsome guy五条悟哦!”   “……”   我没理他,固执地只搂住少年皮肤下方血管正缓慢流动着滚烫血液的脖子   落水狗狗一样湿乎乎的鼻子贴着与梦里截然相反的体温,等到心情好歹平复下来一些,这才从毫无形象的仰头大哭逐渐递减至埋在特大号毛绒玩具里的那种闷闷的小声抽搭。   *   “嘛嘛,好啦好啦,真是拿你没办法耶,反正我都脏啦倒是不介意再被你弄脏一点啦——不过,之后要记得帮我洗衣服哦!”   “别哭啦,做噩梦的话也没关系,那可是梦嗳,意思就是梦都是和现实反过来的,懂不懂?…哈?怎么又开始了?”   “可恶,偏偏挑杰不在的时候……明明白天还好好的啊?所以说为什么非得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哄小鬼头不可啊!”   “啊啊,好烦,不会哄人啊…对了,吃点甜的会不会心情好些?你要不要吃糖?嘶……完蛋,糖果装在另一条裤子里现在在洗衣机里边!”   “……”   “喂你倒是说点什么别光顾着呜呜啊!光我一个人说话也太寂寞了吧!!过分!!”   “不对,你好像平常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唉。”   噗。   我觉得我可能是疯了,要么就是在发神经。   肩膀还在一抖一抖,虽然在五条悟看来依旧在哭,但实际上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是被这家伙那自顾一人深夜嘀嘀咕咕的单口相声弄得完全没有了忧伤的情绪。   ……唉。   可能五条悟这种生物天生就自带着一种沙雕气质吧。   “——”   深吸口气。   释放完毕的我一瞬收敛所有因失控而喷涌外溢的情绪,不消秒,表情重又恢复到了平日里严肃而又正经的形态。   将吸饱了水分而垂在另一人肩膀的脑袋慢腾腾挪开,我于黑暗里与五条悟猫一样反射着蓝光的眼睛默默对视。   一秒。   两秒。   三…   到最后,我吸吸鼻子,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公事公办地开口:   “我困了,你走吧。”   五条悟:“……?”   五条悟:“????”   五条悟:“哈!?——”   话音刚落,他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双膝跪地从床上撑起身子,特长一条,拿他瞪得贼大的眼珠子不可置信地歪头看我。   就跟抱着被子与她岁月静好对立坐的不是一楚楚动人的女子美少女高中生,而是那万恶不赦渣无男不piao遍他族谱一百零八条悟的渣女那般。   “用完就扔,你把老子当抹布呐!?”   指指自己衣服上濡湿的一片,我高声抗议。   语气惊异又委屈,仿佛三观正受冲击。   “……”   我抬起头就这么看着张牙舞爪的他。   窗外的月光轻盈而稀薄。   撒落在漂亮少年柳絮般洁白又毛绒绒雪睫之上,苍蓝色的瞳孔仿佛直达天际。   他确实生得好看。   五官精致,脸蛋漂亮,从头顶到脚尖无一不是最美好的年少模样。   我不说话,就这么歪头看着那张日后不知又会让多少车小姑娘挪不动步的人间尤物的一张脸,渐渐地一时间竟也有几分微微的恍神。   “喂?怎么又不吱声了?”   五条朝我眼前做了个抓取的手势。   “被老子帅傻了?”   摇摇头,我想了想,眯起眸子,最终是用着轻轻柔柔的声音同他商量:   “不如,你舔添我,再走?”   说着将手指朝他伸去。   “……#”   那晚以后,五条一口咬定我是个性格比他还烂的女人。   那晚以后,我也照例会做梦,梦到从前,梦到死前挣扎着回应着想要舔我手指的狗狗,也梦到令我最为恐惧的……   “那时”的夏油杰。   只是每次醒来时总能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   五条悟。   乖乖巧巧地就蹲在床沿,像大型犬,又像猫咪,打着哈欠不耐烦地撑住下巴,脑袋一点一点,垮起个脸咕哝抱怨着我梦呓的声音吵到了隔壁墙的他。   而当我试探地将手伸出眨眨眼期待地他能有所回应时,又总是会被dk“够了哇!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给严厉地凶回来。   后来他可能懒得纠正也凶不动了,居是也会认命地将脑袋垂下,下巴抵住我伸出的手,鼓着脸颊气呼呼地随便敷衍地蹭几下。   “我饿了,”他耷拉着眼皮,睫毛垂着,“你给我做吃的吧。”   ……估计还记恨着夏油杰不在家我天天拿泡面打发他的事情呢。   我想了想,说我给你做点心吧,做这个我心情会好一点。   他眼睛亮了起来,然后故作深沉地咳嗽几声:“都可以啦。”   于是那天晚上我做了一晚上外加一整个白天甜点,把从千佳家搜刮而来的几箱材料全部用光,疯狂疯狂疯狂地工作着。   等回过神来…差不多已是将现有材料所能制作出的叫得上名儿的糕点全部做了个遍。   五条悟稍微有被吓到了。   他边吃边吓,问我:“你还好吗?”   我心情舒畅:“特别好,好极了。”   他说“那行你也吃,干饭能让心情美妙起来”。   我摆摆手拒绝说“女孩子不能吃太多甜的,发胖,而且对皮肤不好”。   他说“那你拼命地做那么多干什么啊?”然后他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喜……”   我打断他,然后很正直地告诉他自己从以前起就很喜欢亲手作出一盘又一盘精致好看的点心,然后把它们全部聚集在一个容器里,拿工具捣碎捣碎捣碎,搅拌搅拌搅拌。   看着美好的事物一点一点变得面目全非,奶油和蛋糕胚再也分不清彼此混合在一起杂糅成扭曲的一团——这样会使我的心情变得无与伦比地轻松,仿佛灵魂也得到升华。   “如果把最后的成品想象成是讨厌的家伙、恨不得对方立刻从这个世界消失的家伙,效果翻倍。”   说这话时我一脸满足的微笑,五条却不笑了。   然后,从此他每天晚上把我薅起来,推着我到厨房做点心给他吃。   于是我也笑不出来了。   ……   做梦的情况一直维持到夏油杰回来为止,不明原因消停了不少。   五条一口咬定这是由于我是个兄控的缘故。   我觉得他嘲讽人的技能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但我依旧不讨厌五条。   即便他有时晚上还是会假哭着跑来说“都怪小郁,现在一到晚上就饿你要对我负责到底哦”,然后把我扛一袋米那样扛起来给他弄吃的,无一例外被吵醒的每一次我都恰好深陷梦魇无法自救。   可是……   我应该讨厌夏油杰吗?   降伏咒灵回来的哥哥依旧是对我温柔的笑,偶尔也伸出手揉揉我的头顶,包容我暗藏恶意的一举一动。   并且,我还从他和五条之间无意中听到的对话得知,他这回外出收服的咒灵……   才是让我噩梦次数减少的直接原因。   他一早就知道了。   比五条悟还早。   我该讨厌他吗?   对于前世伤害我之人的仇恨,应该报复在这个一无所知、纯白无垢时期的“夏油杰”身上吗?   不论是信念动摇还是陷入迷茫,无疑都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   我想我……暂时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过好在,社畜dk们的暑期很快结束,我也终于、终于不用整天抱着纠结痛苦的心态,以虚伪微笑面对着我那不知以何种表情去面对的哥哥了。   暂且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想,这样也好。   或许趁此期间,我能好好思考一下日后的对策。   只是那不久之后,如你们所见,我被卷入到了星浆体事件当中,并且阴差阳错吞下了宿傩手指→收服了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成了咒术界高层老头子们所忌惮的存在。   “小郁,没关系的,不是说过了嘛,我会庇护你的,我会变得更强、最强,只要有我看着,老家伙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呃,所以,说了那么多,最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呀……?”   “好笨哦,郁酱~那个呢,简单来讲的意思就是说——”   “就是说?”   “因为宿傩的缘故,你之后就要转入咒术高专上学了哦?”   “…”   “……”   “……哈?”   *   新篇章…开启? 第19章   (这章接15话后)   时间回到现在——   我醒了过来。   而与之相反的, 身体里的两面宿傩就好似沉睡一般,丝毫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他现在在哪呢?   我扬起笑,捏了捏手里的黑色球体   在这。   “咔嚓。”   然而,唇角的笑容还未维持三秒, 手指就被什么东西一口咬住。   “……好痛!”   我轻呼一声, 低头。   便看着黑球一端突兀生有密密麻麻小齿、类似于“嘴”一样的豁口, 正在叼着我的拇指, 残暴且快速地撵磨起来。   鲜血很快顺着手腕一路滴落, 染红打湿一小片雪白的床单。   十指连心之痛,骨头也快要被之嚼碎,甚至于嘴巴上方又多出来的一只独眼,居然还半眯着, 朝我似是露出了个嘲讽而蔑视的笑。   我:“……”   唉。   果然。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就算落魄成了一颗球, 也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阴你一把, 也会是滚球中的战斗机。   “你这小鬼…究竟什么来头?”   在我用着另一只手使劲去掰大爷球的樱桃小嘴、企图解救出手指头的时候, 黑球的另一端又多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嘴, 并且十分自然地口吐人言和我搭起了话。   “……”   “我没什么来头,别人都叫我小智。”   随口敷衍着,我面无表情将负伤的手指从两面混球的口里飞速抽出, 余光里瞅准一只盛满清水的玻璃杯, 趁着被咬上第二口前就要将其投掷进去。   “嘁。说谎。”   结果……   随着话音落下, 黑色球体豁口的内部却是伸出一条刻有咒纹的奇长舌头。   那细舌蜥蜴般“咻”一下顺着我的手蹭上我白皙细腻的皮肤,蛇类鳞片滑腻的触感带着湿润的热度,一下子缠绕收紧,绞住了我整整小半截子手臂。   “%*¥#%@*”   妈唉!   好……好恶心!   我瞳孔地震,骑着心里一万头草泥马持续地震。   特么两面宿傩你都成球了, 就不能整点阳间的玩意儿么!?   “千年的老妖怪了!别耍流氓啊!!”   当场惊叫一声,我用着刚刚被解救下的那只负伤手一把按住环圈上手臂看起来愉悦兀自扭动的舌头。   可谁知这个举止正中对方的下怀,他像是等着我乖乖送上们来呢,非人般长度的舌头突然又裂开一排排小口,“蛇尾”一甩,“啊呜”一口全部咬我胳膊上了。   “咿呜呜呜!”   龇牙咧嘴,痛得简直要泪崩。   立刻从床铺上跳下,我泪眼汪汪举着一只伸长了舌头的古怪黑球,光着脚左右四看着就要跑出去找人。   五条悟、夏油杰。   我心想谁都可以呀,谁来帮我收了这个妖孽!!   “你刚刚叫我什么?人类——”   长舌除却嘴巴以外的地方突然被一只只咕噜转动的猩红眼睛占据,它们贴合在我被啃得股股流出血液的肌肤上,而两面黑球背面那张得空出来的嘴——此刻正慢条斯理地发出威严的嗓音。   真*分工明确。   就离谱。   “说你为老不尊!耍流氓!最低!!”   门外响起脚步,加之我手快要够到门把手,以为胜利曙光在前,心安理得之下正想作死再多呛他几句,缠绕在手臂的蛇信却如同路飞的手臂猛然一个伸长,“啪嗒”一下砸向脚踝将我恶意绊倒。   “呜哇…”   还没等我咬牙切齿爬起顺便给那孽舌来上一脚,整个人就已是被拽着小腿由一股力道朝后拖去。   一时如同被揪住尾巴的猫,在门把手拧动有人自门外进入以前,已是被一连串骚操作的两面宿球给硬生生低拉到床底。   哇槽!   “你到底想干什……唔唔!”   我恼了,边拽着纠缠住我小腿的妖舌……惊异地发现此时它已是变成了黑泥一般的质感和颜色,并且迅速像拉丝的麦芽糖般扩散成一面蜘蛛网的形状将我劈头盖脚地整个包住,顺便一把堵上了我正要开口抗议的嘴。   “你先闭嘴,让我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置你……”   ???   靠!   我还没有处置你呢!   明明主从关系中主人的那方是我才对吧你个烂货精灵球!   呃,虽然好像从夏油杰那里得来的情报是要将搓成的黑泥球吞下去才作数……但我这不是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在异食癖的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啊嘛!   …想想之前吞下的人鱼、死蜡手指头……呃呃呃!好像每一次我吃下这些怪异的东西以后都讨不着好果子吃!   再说了,我还没向我哥问清楚他每次吞的这球到底是什么味道…仔细想想好像每次扯到这个话题都会被他用含糊不清的表达又或是其他话题糊弄过去嗳!由此推测味道肯定超级销魂…这么一想我更加没有勇气下嘴了!   “嗯?……奇怪,人呢?”   另一边,把手拧动,门敞开。   一道陌生的女声传入耳中。   与此同时,被像是粽子又如同茧一样在床底堵住嘴被黑色物质裹得严严实实的我的眼前——   出现了一双套着制服女鞋的笔直的腿。   “救…”   “……”   本能挣扎着想要求助,像是被到察觉意图一般身体所受的束缚愈发收紧起来。   别说动弹了,就连想要发出呜咽弄出点动静的声音也因喉头被压迫而无法做到,甚至好像连内脏和脏器都要被直接压榨出来,一时间眼前发黑竟是升腾出一种窒息的感觉。   好难受……   可恶!!   果然犹豫什么的就会败北,当初醒过来的时候直接吞掉那颗球不就啥事也没有了吗!   “咒灵操使么,也就是说被小鬼作为核体吞下之后会……哼,决定了,”布满黑泥眼睛中离我最近的一只威胁而又愉悦地眯起,脑海中传来豁然开朗的声音,“反过来把你吞掉好了。”   我:“!”   我:“???”   嗳…?   ……嗳???   你丫的还能这样玩的吗!?   折寿了!   还没来得及吞下的咒灵球反过来要是吞掉咒灵操使会发生什么……夏油杰可没告诉我这样的情况啊!!   话说之前有人有遇上这种场面么?   还是说两面宿傩太强了所以就算被搓成球也会有自主意识,这种情况是如同bug一般存在的特例!?   “……”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要死在怪物的肚子里!那样太奇怪了!   眼见着黑泥真的像是闭合的血盆大口快要将我的头顶也严丝合缝地包裹,怪物的内壁生长出刺痛皮肤的利齿挤压过来像要即刻将我一点一点地切碎消化,情急之下再次调动异能使用为数不多复刻过来的“咒灵操术”重复搓球的同时,也一口咬住了蔓延至嘴边果冻介质一般的……   “泥”。   我在高专嚼泥巴orz   我:“嚼嚼嚼……”   一秒后…   我:“………………”   非静止画面。   我:“哇啦啦啦啦…呕呕呕!!”   ……卧槽。   卧槽!!!!   为什么是这种味道啊!!   这他妈是什么味道啊!!   ——是鲱鱼罐头加入王O和再和蓝纹奶酪一起搅拌发酵个七七四十九天再端去八月中旬的太阳底下曝晒个九九八十一天的发烂!发臭!……的味道!是尝试过一遍就离通往天国不远了的味道!   “两面宿傩你怎么那么难吃啊!”   再次使用搓球技能使得变异的黑泥好歹安分下一些,借此机会我也能稍微喘口气用我那腐朽的声音喊出如上台词。   “啊…为什么会跑到床底下去啊?”   这时,被我声音吸引的房内第二人——一名生有泪痣的短发女生,恰巧弯腰寻到并探头跟我对上了视线。   她找到我了!   但是……   “!”   我心道一声糟糕。   果然被用异能稍微压制住的两面毒液这时抓住时机“咻”一下延展了一条触手出去——很明显打算对着眼前少女做出不利的攻击行为。   住手!!   莫动漂亮姐姐哇!   “…”   情急之下我闭起眼睛一咬牙,加大异能输出控制球体的同时,再次一口叼住了给予我头皮发麻味觉体验的黑咕隆——   最终是强忍住反胃和令喉咙抗议的强烈呕吐欲望,混合着辛酸眼泪和流溢的鲜血,一齐将狂暴躁动的咒灵球体一口气吞食了下去。   喊泪吞球。   几分钟后……   当拎着甜品袋子门也未敲大大咧咧闯入的五条,便就着抱住美人姐姐呼噜噜噜哭成泪人的我、被前者拍着脑袋边治疗边安抚的场景。   “哦,小郁你醒了啊……啊咧?”   见我看他进来挂着眼泪扭头一副如临大敌的警惕模样,白毛dk停顿住脚步,顿了几秒,转而用疑惑的目光询问他在场的女同窗。   “她……怎么了?”   而后像是想到什么般,墨镜后湛蓝的瞳仁中闪过一道名为“心虚”的情绪。   “马萨卡!?难道妹妹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了!?”   我:“?”嗯?   哪件事情?   眼见着白发的男子高中生突然激动起来,墨镜下方被投射在脸上的部分阴影也诡异的速度被稀奇的几丝红晕取代,他声音突然拔高:   “啊!!‘那件事’不是让你帮我保密吗!——硝子你那么快就把我给卖了吗!?”   “过分!!!”   “……?”   “我没有!”短发的女子高中生飞快地扫我一眼,随后朝着五条皱起了眉,“而且谁说过要帮你保密了!以及关于‘那件事’你应该好好对这孩子坦白并道歉才对吧!”   我:???   所以“那件事”到底是指哪件事啊……   卧槽你们不要像这样打哑谜打来打去的好不好哇!   “哈?坦白……?我不要!要是被杰知道去了我肯定会被给打死的吧!那可是特级水平的妹控嗳!”五条悟邓布利多摇头,“啊总之既然不是‘那件事’的原因,妹妹为什么现在一副‘要嫁不出去’了的表情?”   他双手插兜,俯身弯腰凑近低水平位面上的我,一副探究的表情。   想到刚刚丢人一幕,我苍白着脸避开视线。   “什么事情不能被我知道?”   这时,夏油杰的声音从几乎遮挡住我整个视野范围的颀长五条身后传出。   歪头看去,就见一个熟悉的丸子揪揪便就这么从白色脑壳的后边闪出。   “杰??”   见对方出场,五条悟霎时像是被班主任揪住逃课烫头还抽烟打群架的不良学生那般,露出惊恐的神情朝后看去。   “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不舒服还得躺会儿吗?”   “那个,有些不放心小郁的情况,”黑发dk垂着睫毛声音不大地回应,我发现他居然刻意闪避掉了我朝他望去的视线(?),揉着脖子将脸侧开,“所以……来看看。”   我:…?   真是的。   这两个dk今天都是怎么了?   奇奇怪怪跟好像不约而同做了些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似的。   ……在我失去意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本来我还担心关于自己擅自插脚星浆体事件假扮成天内理子的事情会不会被他们狠狠骂一顿呢,结果似乎完全……   “有关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家入硝子叹了口气,拿出一块被白色手帕包住的物事,“总之你们先看看这个……”   “等一下!不要!”   心知大事不好,我放弃思考其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伸手就要抢。   “……昂?”   只是五条悟显然比我更快一步,一爪子“嗖”一下挠走对方手中包裹着什么般鼓鼓囊囊的手帕,眼看着就要掀开一角朝里查看。   夏油杰也好奇地将脑袋凑了过去。   “!!”   不能看那个!   我会嫁不出去的!   “啊!!”我发出土拔鼠的尖叫,脚下安了弹簧一样跳起暴扣般一手糊住一颗脑袋,“别看!球球了!”   五条虽然视线被挡,手脚却该死地灵活反应速度也快,一下子将拿着东西的手抬高举至头顶,悬到了就算我拼命蹦跶也够不到的水平位面上。   ……kuso这个混球!   而就在我打算踩着这恶劣男高生的膝盖将人无情当成猫爬架扒拉上去争夺时……   已经迟了。   属于两面宿傩的那段清秀的手指,“啪嗒”一下掉落在四人脚间围出来的圈子中央。   宛如我碎掉的节操。   没错。   或许你们已经猜到了。   这截手指,就是先前被我吞下去的那只……   在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将化作抹布球的两面宿傩一口气吞食后的不到一秒,被恶心味道冲击得胃液翻滚的我立刻掐住自己的喉咙,干咳咳咳吐.出.了不知多少章节以前抱着必死决心吞下的宿傩手指。   吐出了手指……   吐了手指……   手指……   指……   “都说了不要看了15555!”   “……”   ——“事情就是这样。”   家入硝子替早已戴上痛苦面具埋头在她胸口哽咽社会性死亡的我,解释了来龙去脉的一切。   “这……”五条悟的墨镜都快从高挺的鼻梁掉下来了,他瞪着地面的手指,“这玩意吞下去还能再给吐出来?”   “——太逗了吧?!”   我也很想吐槽这点。   不过事实是我真的就吐出来了并且也不知道找谁询问设定去。   只是身体却好像依旧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两面大爷的气息——此刻他正缩在我体内的一角,感觉起来心情非常不好地在那自顾自生着闷气蹲墙角画圈圈(好吧估计是我的错觉)。   而夏油杰很明显还处于上一个片场,他居然很迟疑地问我是什么时候吞下的宿傩手指。   呃……说起来都没人告诉过他吗?   “实际上,杰,”五条从地上捡拾起那段手指,放在手中抛了抛掂量一下重量,“小郁被我们发现那时是真的已经死亡,而并非我后来告诉你的‘假死后被硝子的反转术士治好’。”   “你骗我?”黑发dk瞪眼,表现得很不可置信。   白发dk视线转移。   “五条也是怕你得知这孩子吞下特级咒物之后状况不稳,”家入硝子咬了咬变戏法般不知从哪摸出的烟,并未点燃,“也不看看你那时伤成什么鬼样子…”   “那个……”   “吞下手指会怎么样?”   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指着那所谓的特级咒物举手发问。   “情况很复杂,”五条看我一眼,难得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但是用一句话概括来说——”   “一般情况下会被处以死刑。”   “……!!”   我靠。   我后怕地打了一个激灵。   心说特么的你们咒术界都是怎么回事。   为毛动辄就给人判死刑判死刑的,还有没有王法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吧!   随随便便就干掉一名被牵扯进来的无辜女子高中生真的大丈夫吗喂!不觉得太随便了吗?   “那我现在没事了吧?”我赶忙确认,“毕竟我都吐出来了。”   指了指手指,再次举手作乖宝宝发言,仰头眼巴巴看着五条。   “嗯……很遗憾,情况貌似没有更好耶?”白毛男子高中生摸着下巴,盯着手里的东西摇头。   “什么意思?”夏油杰看着有点急了,上前一步。   而我则是看他接近下意识往后缩了一小缩。   扫见我这一身体本能的举止,黑发少年眸中光芒顿时黯淡不少。   ……?   大概是错觉吧,我心想。   五条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发生在我们二人身上细微的反应,抛高了手中的指头,突然掷向墙角——   “喏,你们看。”   抬手。   然后是“轰——”一声巨响。   手指立刻被他的术式深深轰入墙面炸出坑洞。   等到硝烟散去再定睛一看,被冠以“特级咒物”称号的宿傩手指已是扑簌簌地化为了粉尘。   “!”   “!”   在场除了一脸“呵两面宿傩果然好拉啊”的我之外,夏油杰和硝子都明显露出一份大为震撼的表情。   “我记得这个……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坏才对?”   夏油杰不确定道,眼睛都睁大到正常人的二分之一。   “于是五条你……终于在非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吗?”   硝子姐倒是第一反应盲猜是五条悟强到变.态的缘故。   “不,问题不出在我啦,”五条悟摆出“nonono”的手势,尔后两只手的食指跟拇指比出一个手.枪形状,虚虚划了一个弧同时指向我,“女主角在这——”   夏油杰看向我:“和小郁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个普通人。”   “……不是,到现在你还认为她是一个普通人吗?”连硝子都忍不住吐槽了。   对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怪滤镜。   “实际上,”五条悟垂着眼睫毛,从甜点袋里随手抽出一根奶茶吸管拨弄着地上被他轰碎的手指残渣:“刚才六眼反馈的信息是——原本为‘特级咒物’的手指之上感受不到丝毫咒力的流动,就好像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截普通的人类手指那般。”   “你的意思是……?”   “没错,本该存在其上的、千年之前‘那位诅咒之王’所残留的恐怖咒力究竟去了哪里——”   “被我吸收了?”   我也霎时转为大为震撼的表情,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猜测。   “啊这……”我看见夏油杰第一次拿打量猴子以外的震慑目光,扭头看我。   不知为何心里立刻涌动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暗爽。   gege我不作猴子啦!(bushi)   但我很快就爽不起来了。   “吸收了诅咒之王的咒力……也就是说,”消化着五条话语的硝子微微皱眉,“这孩子以后的存在在那些高层们的眼中……等同于两面宿傩本尊?”   五条悟:“本尊不至于——等同于他的手指倒是不假。”   我:“???”   什么鬼!   已经不把我当生物了吗?   ……继猴子以后!?   真的过分!   推了推小圆墨镜,五条眯起眼睛继续道:   “而高层对待手指的手段你们都知道——会想尽办法破坏,无法破坏就会为保险起见会永久封印”   “我所担心的最糟情况是小郁会被即刻处死——要么就作为‘特级咒物’的手指限制人生自由终身囚禁起来。”   我:“……”   你才是手指你们全家都是手指!   “开什么玩笑!?”   这时,有人用力地锤了一下桌面。   桌上的水杯在被震下来之前被五条悟拿手指轻轻抵住。   我们同时看向情绪显然有些不稳的夏油杰。   “哥哥……?”   在接触到我半真半假的畏惧眼神后,他强自压抑着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抱歉。”   “但是……为什么小郁可以吸收掉特级咒物上的咒力?”   他按了按拧成一块的眉心,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   啊这。   我本来想说“大概我们干饭人消化系统都异于常人”,但是考虑到目前氛围严肃,于是深思熟虑了一会儿,还是切换到了正经的画风:   “实际上我并没有告诉过你们,我是一名异能者。”   我说。   “异能者?”家入硝子眨了眨眼,“是指多聚集在横滨那边、介乎于普通人和咒术师的那群拥有特殊能力的个体?”   夏油杰:“……,我记得他们的异能好像对诅咒有效,但是无法彻底祓除…即便是被异能者炸成灰,诅咒不消多时也会重新复原……”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把诅咒打残,但就是打不死’,”五条特别有教师天赋通俗易懂总结,“并且异能者大多没有咒力无法看见诅咒,若想看到一般情况也需要借助眼镜等被注入咒力的特殊咒具……有些像是‘天与咒缚’,却又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我:“。”谢谢你们现场解说仿佛置身于当年追《JO》现场真是爱了爱了。   “没错,我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种特殊的猴……异能者,”我点点头,“我的异能说实话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但就目前看来是可以短暂【复制】他人所掌握的术式,呃……还有【吸取】咒物之上的咒力(?),随机性很大,还未掌握到完美控制的诀窍。”   “哦哦,果然那个时候的‘苍’也是……不过既然吸收了手指上的咒力,现如今祓除能做到吗?”五条悟若有所思一点头,挠着脑袋想了些什么。   随后我见他转身一拍神色凝重的夏油杰:   “总之杰你先弄一个没什么攻击性的咒灵出来,关于妹妹我有点事情需要确认。”   “如果真的像我所猜那样,情况也许还有机会逆转。”   “喂,这里可是高专,”家入硝子出言提醒,“你们注意一点。”   我哥似乎丝毫没听进去,只一颔首,很快将手一抬召唤出了一只……   奇丑无比的虫子。   好家伙。   见过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丑得不见一丝清秀。   我当即反应剧烈退后一步。   “!”x2   退完之后才发现五条和夏油都像是看到大猩猩倒立剥香蕉那般瞪眼瞅我。   “果然,”五条和神色复杂的自家挚友对视一眼,“小郁现在可以现在看到咒灵……”   反应慢一拍的我:“!”   对嗳。   不过,毕竟自己连先前大爷的咒灵球都看得到了,似乎看到咒灵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杰你是什么时候收的这丑东西?”五条悟这时化身好奇宝宝插科打诨问,“啊,这不就那个杀手身上的那条吗?”   “嗯,当时遇上就顺手收了,”我哥用一副看起来蔫蔫的、就像是苦夏吃不进饭的表情点点头,然后对我说,“试着祓除掉它吧,小郁。”   “……”   “真的可以么?”我动手之前客套了一下,假心假意露出关怀的神情,“祓除掉它你不会有事吧?”   夏油杰:“没关系,不用担心。”   哎嘿我才不担心你。   我:“那么……”   我开始跃跃欲试。   “……”   啊不过等等?   这里发现一个问题。   我似乎没有告知几位我使用异能过度有可能发生到处飙血的反噬现象……   并且目前【神无月】所残留的貌似就只有“咒灵操术”了,只会搓个球的我拿毛线去祓除咒灵啊!!   ……或许我该当场走过去薅一把五条?   可是显然未等我思考出下一步对策,面前的三位忽然如临大敌对着我背后瞪圆了双眼。   我:?   身后有什么吗?   你们不要突然一副鬼片里撞鬼名场面一样的举止,很可怕的啊!   “**!!开什么玩笑!?”   听见五条悟很大声地骂了一句脏话,与此同时,正要回头查看情况的我后颈被一种熟悉的触感和力道贴蹭着掐住……   哇靠!?不会吧?不会是那个东西冒出来了吧?   ——一个不详的预感在我脑海升腾,甚至某名阴魂不散男纸的那张不可一世的欠扁脸都浮现在了我的脑海当中。   已经没有时间去确认,也未等在场所有人做出有效反应,一道难以抵挡的咒力波动已是在这狭小的室内猛然炸开。   【轰——】   【2006年X月X日X时X分,未评定级咒灵操使[疑似]夏油郁失控,未登录特级咒灵两面宿傩[疑似]完全显现0.4秒】   【负伤人数:1人】   ……   *   说实话,我突然有点同情起我哥来了。   感觉最近一段时间里吧……每一次惨遭迫害受伤倒霉的都是他。   没错。   宿傩大爷跑出来浪的那0.4秒成功损毁了四人所在的整栋建筑,由于五条悟及时展开无下限并将站位最近皮也最脆的奶妈硝子圈近了术式范围内,因此二人并未收到丝毫伤害。   而隔得离我最近反应时间最短也没有无下限的夏油杰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   再一次安详且平稳地双手交叉躺在了医务室的床位上。   真是令我心疼。   不过,幸灾乐祸的成分远远大于心疼就是了。   ……   此外,那只被搞出来给我检验祓除的丑虫子直接给两面替身的轰成了一只孤零零的咒灵球。   咒灵操使A成功祓除掉咒灵操使B降服的咒灵,那么B的咒灵可以被A夺去降服……我记得夏油杰曾经做出过这样的猜测,这种情况大抵可以用这样的理论解释。   虽然那只丑虫子并不符合我的审美取向,收走之后也不晓得有啥用处,但是出于好奇心里(比如这颗咒灵球的味道是怎么样的),我还是在思考1秒后捞走并吞食掉了那颗球,阻止了球体重新融入夏油杰体内。   啊哈哈。   这波啊,这波大概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吧,我亲爱的哥哥。   “……!”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特么丑虫子所化的黑球依旧是熟悉的抹布味道。   草。   我寻思着我不会运气那么差吧,盲盒又开出抹布味?   还是……说每一颗球其实都是一样的味道,吃完以后恨不得伸腿瞪眼收拾收拾立马离开这美丽世界。   惨*咒灵操使*惨   ……   …   *   后续的事情是——   由于被判定为“失控”的缘故,我十分不幸地被抓到了一个满是符箓稀奇古怪的密闭空间。   说实话看到这些符箓我就想到千佳,不知道那个死丫头现在怎么样了,手机早不知走失到世界的哪个角落联系不上她,这次为了帮她和她的小伙伴可是险些……   不,的确费了我一条命外加后续麻烦不断   可恶   要是约定委托费没有打到账上老子就算自刀再死一遍化作怨灵也不会放过她。   (千佳:阿嚏——)   而在这段被关禁闭东想西想打发时间等待最终处置判下来的功夫,我在心河里十分诚恳且真挚地和体内的两面宿傩打着商量道:   “那什么,大爷,以后能不能和平相处啊?”   没有回应。   只有一声可有可无的“哼”。   还挺有脾气。   “……”   狗比。   我现在会被绑在这里完全是拜你所赐啊!   万恶之源有什么资格不爽在我这个受害者的前头啊!   烦躁挠了挠脑袋,我百无聊赖地靠向死死将身体固定住的椅背,晃动着在引发的爆炸中连鞋都少了一只的双脚,压下脾气摒弃前嫌准备开启以德服人的嘴炮模式:   “咳咳!”   (清嗓子)   “大爷你(不如用你那千年都未曾运转的小脑袋瓜子)仔细想想,我们现在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是命运共同体,据(机智可爱善良漂亮的)我推测,你(个蛇经病傻狍子死hentai)目前之所以可以以这样一种方式存在,是由于残留在我体内的你的咒灵加之咒灵操控术式的共同影响下所形成的,如果我被你玩死或者被这里的咒术师疯子坑死,你(个傻逼)也同样无法独立存在,所以,就当是为了你自己,以后悠着点别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冒出来搞事好么?”   当然括号里的心理活动并未说出口。   我还不能很好地操控他所以暂时无法快乐作死。   “话真多啊,蝼蚁。”   这一回,对面总算有了回应,但听上去并没想好好交流/不是很想理我的样子。   “那个,”我没话找话,,“其实我话超少的,只有平时一个人的时候才稍微比较多这样子。”   潜台词就是在骂他不是人。   一边说,想了想,一边凭借着感觉,尝试主动钻到之前偶然进过一次有着高高骨堆的空间……   “!”   居然成功了!   我是天才吗?   但环顾一下四周,很快惊讶地发现先前各种动物和人的残骸骨骼通通没了踪迹(嗯?这是我上次干的吗?)   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覆盖在海面泄露石油般污浊而又粘稠的黑泥物质,闻起来还有股子莫名熟悉的气味。   ……抹布。   我的天又是那股子被呕吐物泡过的烂抹布味。   捏住鼻子,推后一步。   夭寿了,再多闻几次我真的要彻底疯球从此抹布ptsd了。   “啧,真是不愉快……”   这时,某位野生的大爷幽灵一般出现在我的身后,发出一声无奈且句尾拖长的叹息。   我:“!”   私闯民宅被发现了!   由于存在ptsd,我条件反射一手迅速护住后颈肉,另一手捂头原地一个防御下蹲的动作。   “别打我,”趁人动手提前把话说在前头,我嘴皮子翻飞飞快声明,“就算我不怕被打但也还是会痛的,并且之后找到机会绝对会狠狠地报复回来,冤冤相报何时了,没意思没意思。”   靠,我发现在这家伙面前我是真的话多……因为对方不是人所以说起话来丝毫没有负担的缘故吗?   只是,我捂了半天脑袋都不见面前一双脚的主人有任何攻击举动。   试探将头抬起一点,便见着居高临下看来的男人抱着臂一副看白痴的嘴脸。   “……?”   我冲这位爷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最后终于是忍不住好奇,试探地问:   “你真不打我啦?”   他:“……”   “说够了吗?”   两面宿傩似笑非笑,将手从揣在一起的宽大袖口伸出,扬起他那恐怖的黑爪子装作要扇我。   “趁你还没成为食材以前——赶紧滚。”   好像是真的被激怒了。   但是……有些违和感。   “不是,换作从前你不早动手了吗?”   我隐约猜测到了什么,问。   甚至恶意地眯了眯眼,大着胆子顺杆子爬上,还拿指头戳了戳两面宿傩揣手手的胳膊。   就……在作死边缘大鹏展翅。   他没回我。   我于是继续作死:   “怎么啦,为什么忽然改变风格了?今天那么有耐心?”   “该不会是变成宠物小精灵以后,本体受到了什么影……”   【嗖——】   【噗嗤】   尔康手伴着血花划过优美弧线。   一阵痛感袭来。   等再次回神,我看见井号直冒盯着我的两面宿傩面无表情回收利爪。   而低头一看,我的神之右手已是跌落在地。   手……   无了。   梶裕.贵直呼内行。   我:QWQ。   就,挺突然的。   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眼前男纸所干的非人之事往往只能与阴间扯上关系……虽然大体上我已经习惯了。   “好痛……”   我嚷嚷,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有点想嘤嘤嘤。   不过反正灵魂和肉.体是分开的,在这里受伤出去之后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因此我也没太生气,随便喊俩嗓子玩玩罢了。   可是…   当我嚷着嚷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又认真感受一下,抬眼看向依旧是以阴骘眼神冷漠看我的大爷,不确定地嘀咕:   “呃…好像也没那么痛?”   是的。   保守估计痛感减了一半。   “!”   瞬间我灵光一闪。   难不成真和猜测的一样?   我大喜,同时看见两面宿傩以极小幅度微微抽搐的眉梢,有点吃痛的样子,内心开始狂喜乱舞。   “大爷,”我继续烦他,冲他可爱的一歪头,贱兮兮问,“我受伤的话,你也会感到身体相应部位疼痛,对吗?”   “……”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沦为训练师的宠物小精灵,代价是替主人承受一半的痛感,果然是这种设定!   总之就是非常酸爽!   而之所以会演变成这样……可能是由于大爷有部分的咒力在我体内的缘故?   如同被搅拌交融在一起的奶油和蛋糕胚,我和两面宿傩同样被捣碎混合在一起,无法完全分出你我,故而互相承受一半伤害——   虽然是我的猜测,但以我阅览番剧漫画无数的经历来看:八成是这样没跑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堂堂诅咒之王居然也有一天会落到一个人类女子手中呀,哼哈哈哈哈!   也许是我的得意表现得太过明显,也许是我身后飘起的小花花险些都快怼到大爷的鼻孔中去,总之最后对方一个铁面无情地黑虎掐脖,脸色阴沉地一把牵制住上我命运的咽喉。   “小鬼,有件事你最好不要搞错了,”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来的声音,隐隐带着不悦与愤怒,“你的生死,依旧掌握在我的手里,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啊我懂我懂。   潜台词就是你惹老子不爽了老子及时知道会自损八千自取灭亡老子照样干你。   ——我疯起来连自己都杀.jpg   但是,这种口头上的威胁对我来讲根本不起作用。   我掐指算了一下“那个”的日期又衡量了一下大爷替我痛的诸多好处,在确定这笔买卖不亏支付的也只是自己一点点不值一提的尊严(节操)以后……   非常可耻地戴上虚伪面具,一瞬之间挂上符合服务行业标准的内行微笑。   ……显然在这服软显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宿傩大人,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哇?~”   声音明悦上扬仿佛唱歌,就好像我被掐脖子有多高兴似的。   “我觉得我俩和平相处真的不亏,我以后不咬您也再不惹您不高兴了……”   “啊,还有上次说好的,您想吃什么尽管说,我料理可在行啦,包你吃不完还想兜着走。”   对方:“。。。?”   两面宿傩的脸上明显露出一言难尽的卡痰表情,好像我这一迅速的转变真实惊吓到了他,导致这位男纸一时之间看不出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毒药。   我眼珠子转了转:“对了!这里我也可以帮你修好,复原什么的就包在主人……包在我身上好啦!”   趁着这喜怒无常的傻逼再次发难之前,无师自通尽我所能地操控起了脚边的一滩黑泥——   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总之全部依靠想象   先这样再这样,再“咻”——“咚啪”一下…   哎嘿完成了!   数分钟后……   再抬头,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赫然是一条了无人烟、却又繁华喧闹的……   “小吃街”   嗯?   “小吃街”???   反应我内心世界而构造出来的……居然是这种玩意么?   放眼望去,琳琅紧促的小食摊位,无声吆喝着叫卖热气腾腾美食的怪异咒灵,将自己的头部砍下高高挂起当做招牌的牛头人,嘴里咯咯哒一面切下自己发达鸡胸肌丢入热锅翻炒烹饪的鸡形诅咒——   这里,怎么看都是与人界别无二致的小吃一条街……   ……个鬼啊!   画风超级不对劲的好吧。   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元素,这是阴间小吃街啊!   绝对是某人的错……   “这就是你说的——‘复原’?”   阴恻恻的声音。   偷偷瞄了眼大爷明显又阴沉一个度的表情,我很心虚地对戳手指:   “那个…抱歉,我变着好玩呢,没想到真的成了…”   “不满意的话……高高的骨堆是吧?马上给你弄回去。”   千万别生气呀,他以后还要帮我挡伤害的呢必须得哄好稳住了。   而就在我正要集中注意再次发力重新构建一遍内心世界(生得领域)时,却是被两面宿傩施展号令般矜贵地挥了挥手企图打发。   他看也没看我一眼,视线直接越过我头顶直接投射到身后街景,几乎用着敷衍的口吻冷漠对我下达了逐客令:   “行了。”   “别在本大爷面前碍眼,赶紧退下。”   我:?   所以这人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真难猜。   算了算了,反正暂且稳住两面宿傩初步目的目前看来姑且是达成了的。   很快两面混球就解除了我掐脖子名场面,还好心地踹了我灵魂一脚助我出去。   于是最终,和两面宿傩达成初步意义上的、暂时的和平共处的我,蹦蹦跳跳地跳出了生得领域。   *   “早——安~”   于现实睁眼,发现依旧坐在原来那张刑椅一般的椅面上。   只不过这时,不再是无聊且只能对着墙壁发呆的孤零零一人,我的面前,赫然多出了一只五条悟和一名没有见过的、长相很彪的高大男人。   视线恢复清明,我好奇地仰脸看看俯身围观小猫崽般与我平视的白发dk,又抬眼偷瞄一眼那名教师模样的糙汉猛男……   有些不安地拉住了五条悟的一只袖管。   “……”   哇靠。   说真的。   我好怕那壮汉下一秒就冲着我的鼻子来上一拳头哇!他别是来处刑我的吧?   想着拉着五条起码可以祈祷能蹭一蹭他的无下限被有效保护到,于是就这么做了。   “别害怕,”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又没完全误会的五条伸出大手一把罩上我头,呼噜呼噜地揉巴了几下,然后信誓旦旦安慰我说,“有我在呢。”   “——夜蛾打不过我的,所以安心啦~”   “???”   然后,我就见着一旁的壮汉教师……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成了焦糊的锅底。   啊这。   不愧是你啊五条悟。   五条这孩子打小就实诚,能够轻易说出普通学生说不出口的大实话。   “夏油郁是吧?”高大男人没有和他的小毛孩学生计较,视线投向我很严肃地说道,“你可以从这里离开,只不过后续还有点事情需要你的配合,总之你和五条跟我一起过来。”   “是。”   我乖巧地答应。   然而束缚解除从椅子上站起的一瞬,腹部突然猛烈地传来一阵绞痛。   啊,之前算的日期正好是今天。   视线扫过方才所坐的椅面……还好还好,似乎只是前兆,某位亲戚并未真正到来。   “没事吗?”   名为夜蛾的教师关切地朝弯腰一个突如其来趔趄的我看来。   五条悟则是歪了下白毛脑壳,扫一眼我少掉一只鞋的脚。   可能是以为我走路不便,当即将墨镜摘下直接扣我头顶,不由分说把还处于某种预感猝不及防状态下的我跟扛一大号矿泉水桶似的给扛在了肩上。   “……!”   腹、腹部被…磕住   精准无误的会心一击。   疼痛使我一时面目扭曲,险些没当场飙泪。   卧槽五条悟你还不如直接照我肚子上来一拳!   但好在今昔不同往日,由于两面宿傩的缘故痛感减半,这时的我还不至于抵达以往缩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程度,而是也能勉强在五条的肩膀上挣扎地仰脸,用着委婉的语气同夜蛾商量可不可以让我先去见硝子一面:“我可能,快要……”   夜蛾愣了下,咳嗽一声,似乎理解了:   “可以。之后商店的位置也让她顺便告诉你吧。”   “耶?小郁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五条却是完全没懂,并且窒息地还将我往上托了托,“真是的,硝子那家伙行不行啊,反转术式用得越来越拉了吗?”   又说:“等着,这就带你去过去找她,放心吧老子超快分分钟的事。”   说着也不询问我或是夜蛾的意见,十五六岁风一样的少年便就开始脚下生风、百米冲刺,朝着其中某栋宿舍楼的方向跑去。   “等……嗷!!”   妈的跑慢一点啊!想颠死我吗!!??   痛痛痛痛痛……肚子磕得要死了Q口Q!!   五条特么怕不是真是猴子派来整我的魔鬼吧!?   “……五条,先把她放下!”夜蛾远远追在后面,然后果然追不上,发出怒不可遏的声音,“太乱来了!前边是女生宿舍!!”   老天。   就这样,我像是条风干的咸鱼被挂五条挂在肩上卡其脱离太一路狂奔,眼角疯狂飙泪。   我想,大概也只有与我有难同当的大爷,此刻才能够真正理解我“想要暗鲨五条悟”的心情吧orz   (结合作话食用效果更佳)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小郁就是为了应付每个月的这几天才会低声下气去先哄住大爷(丧心病狂)   这里她还没来哈,只是快了所以提前肚子疼。不然被五条背起来稍微有个不甚就太尴尬了233   还有设定是大爷虽然会分担痛感,但是不会和小郁达成一样的真实伤害……毕竟让他亲身经历就真太不厚道了。大爷是没人性了点但我还是很有人忄 第20章   前略。   另一个世界的银古, 还有此刻不知身处何方我最喜欢的蕾塞:   这是我这辈子第263次同你们云写信——   你们进来可好?   还元气吗?   我很元气哦!   现在一口气可以吃下三碗饭,并且时不时还“靠脸吃饭”这种。   字面意思就是有的时候会刻意往左边脸颊生出的那张大爷嘴投喂芥末辣椒酱之类的东西,但别看这样我和那位阴间男纸相处的其实还算不错的样子!   相处久了弄清了那玩意儿的饮食喜好、把人哄舒服了对方也会好好地叫上我的名字而不是“小鬼小鬼”没礼貌地乱喊了呢!   呃…姑且偶尔会被错喊成“里梅”啦(我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是谁,很有可能是他之前的厨子要么就是和我目前处境一样被迫打工的小可怜吧), 但是比起掐脖子断手臂掏心掏肺穿肚子, “被代餐”这种小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嘛, 现在想想, 要是一早知道那货是个究极干饭人, 最当初就投其所好的话我也不必受那么多苦头了嗷!   至于我上次同你们说的、我被入学咒术高专的事情——实际上这背后的内情是:原本咒术界的高层老鬼们是想直接冠以“不可控”和“扰乱天元同化”的理由给我直接处刑来着。   他们是真的想杀掉我。   但后来好像是因为五条悟和夏油杰二人的游说……   加之我哥一口咬定他被两面宿傩【显现】所伤那次纯粹只是切磋过程中的意外而并非我的失控;   再加之五条悟扬言他比两面宿傩强、压制住我这个不可控因素根本不在话下;   再加加之有一个名叫“玛奇玛”的女人联系到高层、并在对方亲口说出的……   “那孩子尚有【教育】的价值,随随便便杀掉未免过于可惜。我理解诸君的胆小如鼠不敢随意使用她的力量,不如卖个人情把她送给gong安,让她为我们工作到死如何?”   等一番发言的刺激下;   总之就是各方面因素加起来, 最终促成了我神奇地只是被要求日后“要在五条悟的监控下作为一名可用的咒术师于高专就读”, 并没有被施加其他更加严重的处罚。   虽然我觉得那些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决定别人生活的行为有够狂妄跟惹人厌恶的, 但, 关于“在五条悟的监控下”这一点……   那可是五条悟嗳!   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嗳!   光是倒卖他穿过的衬衫就能净赚好几十万甚至在原有价格上翻个几倍甚至十几倍……开什么玩笑!这家伙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移动ATM机器嗳!!   更不要说平日里只要随便做点甜食就愿意乖乖躺平随意任rua, 比起真正的猫咪和狗狗甚至省去了定期驱虫和阉割dd的费用, 不仅不用额外花钱买猫(狗)粮反过来还能被猫(狗)饲养,搞到一只就是赚到一车呀兄弟萌!   这波属实不愧。   好吧,当然上述所说都是超理想状况下所存在的利端, 大多时候这名鸡掰猫个性的男子高中生还是神烦的。   关于这点不在此过多赘述, 害怕你们两个会过分心疼于我。   此外, 就是关乎我哥夏油杰的事情了。   虽然拖了那么久,我一直没能最终决定要如何实行我的报复计划   并且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似乎将日后的仇恨蛮不讲理地施加在目前时间线纯良的他头上,似乎有过于孩子气和蛮不讲理了些……虽然这并不意味着这辈子我就会什么也不干。   此外,仔细琢磨了一下:倘若能够找到办法穿越时空回到前世,将刀子精准扔回那个时空的我哥头上, 这种做法好像才为最佳。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教主杰做过的事情……虽然不甘心,但好像真跟dk杰没什么关系啊!!   啧烦死了。   所以为什么这种纠结的难题非得落到我头上不可啊!   总之,这个世界的我哥最终到底是重复老路子叛逃也好不叛也罢,我暂时懒得去理会了。   反正就目前来看,和两面宿傩有着密切联系的我可说是成功摆脱了他眼中的“猴子”行列,对方要是再发疯黑化也不能把我当成“猴子”一块儿刀了。   以及还有一点奇怪的是,我发现,夏油杰似乎从星浆体事件以后就貌似有在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有时我简直都怀疑他搞不好是继承了上辈子的记忆晓得我要报复他一样,因此出于保命有意离得我远远的。   ……?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算了,这样也好。   总之见不着他我也落得自在,每天撸撸猫逗逗狮子这日子也就过去了。   虽然有时候也会心血来潮想着“啊好烦我纠结个毛线直接让两面宿傩出马把人直接送走得了”,可……   虽这么说,我哥好歹也是稀有的特级咒术师。   说实话还真有点担心到时候翻车被对方连着宿傩(等级:Lv.1根手指)和我一块儿打。   但人还是要有理想的。   我决定试试。   “大爷你那么强区区咒灵暴动应该不在话下吧?”   某天,我这样在两面宿傩跟前猫猫冒头,小心试探。   “本大爷有什么义务非得被你当枪使?”   ——果不其然,收到了居高临下大爷式的臭屁答复。   好家伙。   话说这名古代男纸和我待久了,好像连说话也变得越来越与时代接轨了。   居然还知道“枪”这个名词,日后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他开着意大利炮出马给我打咒灵?   画…   画面太美。   而正在我思维发散东想西想些好他妈奇怪的东西之时,对方突然一手探过来将我的脑瓜子整个罩住。   看起来可怕,倒是没有多用力。   “现在该去干什么,不用我提醒吧?小鬼。”   他说着,半是威胁半是暗示地眯缝起了眸子。   “?”   一看时间。   哦,饭点。   “啊,知道了知道了,”随口敷衍着,踮起脚,特别大胆地朝他罩我脑袋上的大手掌心处蹭了蹭,“今晚就吃生姜炒肉好了。”   趁他大发雷霆以前飞快闪远。   蹭完就溜,好耶!   虽然之前就有说过我的异能力无法通过接触灵魂状态下的大爷复制术式。   但是经观察发现,接触过后以后体内的咒力回路流通起来会更加顺畅一些……   所以,秉持着“蹭蹭更健康、不贴白不贴”的原则,我偶尔也会跑来生得领域碰瓷一下两面宿傩。   从最开始百分百的分头行动,到后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只坏脾气的大狮子貌似在被我一点一点地驯……服?   “喂,小鬼。”   “啊?”   “准备磨叽到什么时候?”   “啪嗒。”   啊。   不说了。   我去捡个脑袋。   ……   害。   仔细想想,双方都是彼此的工具人,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谁把谁当真嗷。   *   *   前略。   大宝贝蕾塞还有银古:   忙里偷闲再次给你们写信,高专打工人可不是平白无故喊的orz   这个月的第28次(云)提笔,唔……让我思考一下还有些什么可以告诉你们的。   对了。   还记得那个把我带出禁闭室的大叔吗?   ——他是五条悟的班主任夜蛾正道。   据说最近还担任了准校长的职位。   当初,我的“入学测试”也是由这位伟岸的男人监督指导的。   虽说是“入学测试”,但和普通猴子们的学校完全不同,并不需要笔试考察理论知识什么的,但测试的内容却也十分古怪——   是说那时已休养过几日、重回满血状态的我被煞有介事地带到一个满是丑萌玩偶的广阔房间…   “就是这里了。”   说话间,正道的光先生率先我和五条悟一步走向前头,背影示人,摆出一个超有紧张感超燃的pose原地立定。   在我一头雾水和身边dk一脸“又来了”的齐齐注视下,对方宛若动漫中踩点般一个中二满满的回头,顷刻如同进入了到了某种状态,突然向着我正色提问——   “你,是来这干什么的?”   我:“……?”   我:“啊?”   讲道理不是你把我带这个房间里来的吗?   这个人明明身处壮年怎么就突然患上了老…   老年痴……   “咳咳,我是问,你学会咒术祓除的方法后,将来打算用来干什么。”   或许是我注视夜蛾老师的表情生动形象反应了我那时内心想法,后者赶在误会加深前轻咳一声,作出补充的发言。   “这个意思啊。想干什么,唉多……”   我歪下头,很认真地思考一番,随后一脸狂气连标点符号都不加地自信回复:   “——当然是用来先把两面宿傩给打一顿再把你们学校上面那些逼我入学的老家伙们全部欧拉一遍最后退学利用祓除的本领四处敛财成为富婆干想干过的事过随心所欲生活啦!”   !!!   简直完美啊卧槽。   不过我其实一开始是有点想讲打算过“一人我饮酒醉,七八个小姐姐我一起睡(bushi)”的理想生活的…但眼瞅着夜蛾正道那么正经一成年人担心自己会被教导(打),故而强行按压下了我蠢蠢欲动的幽默细胞……   然而,在我说完之后   空气凝滞了那么几秒。   再后来   “……噗。”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被戳中哪块笑点的五条,捂住肚子一个破功,然后就笑得像是个一米九的孩子停也停不下来……   这货前仰后合,墨镜都从脸上滑下直接砸我头上,好半天才抬起头手指擦掉弯弯睫毛上挂着的几滴眼花,还不忘冲我比个大拇指:“不愧是你。”   “……啊这。”   反观夜蛾老师则露出了面对问题学生时那种十分棘手的神情。   他扫了一眼五条悟,很快扭头将视线又重放在我身上,又扫他一眼,似乎觉得我们两个人的两张脸可以搞个叠加图层叠加在一起似的。   “五条啊……”   最终,他忽然喊了一声自己班上的学生,语气凝重。   五条悟:“啊?”   夜蛾正道:“上面的意思是让这孩子直接和你们一起升入二年级是吧?”   五条悟:“对啊,因为郁酱的情况是不可以离开我身边嘛~”   夜蛾正道:“那什么,其实你留一级,陪着这孩子去读一年级也是一样的。”   五条悟:“?”   ……   好家伙。   我算是听出来了。   于是我这是被划分到和五条悟一类的问题学生阵营然后一块儿被讨厌了吗?   我悟了,银古。   大人们果然还是比较喜欢会来事的孩子。   于是,趁着夜蛾正道对我形成不好的第一印象以前连忙改口,稍息立正作乖宝宝状。   “我开玩笑的啦正道老师~刚刚只是为了活跃气氛才那么说的。”   “你叫我什么……?”   “呃……的光老师?”   “夜蛾才是姓氏哦,小郁。你叫他夜蛾就好,杰也是这样叫的。”   “好的,我知道了。总之夜蛾我可不可以……”   “别和他们学!!”   “总之正道我可不可以重新回答一遍您刚才的问题?”   “……算了,你还是和他们叫一样的吧。”   “?”   “噗。”   看起来脑仁快要裂开的准校长先生放弃了挣扎,抬手薅了一把日后不知会挪至哪里去的发际线,整个人一下显得疲倦苍老了十几岁。   最终他在五条悟“鹅鹅鹅鹅鹅”的鹅笑声中,用着沙哑的声音同我说道:   “那么夏油郁同学,我再问你一遍,这一回你好好回答——”   “你入学咒术高专,学习祓除本领的目的究竟打算用来干什么,又是为了什么站在这里。”   我立正站好,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目视前方,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自信且坚定说出了被会被眼前人民教师所喜闻乐见的答案——   “我学习祓除本领是为了挽救处于水深火热中被咒灵所困的无辜受害者。”   “我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是为了我心中的……大义!”   然后   我就被夜蛾正道的玩偶打得满头是包、捂着脑袋满屋子乱跑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我那丝毫没有人性不知良心为何物的队友五条——友情提供明朗活泼杠铃般笑声作为背景音的同时,蜷缩成一团抱着小腹笑到满地打滚。   “太……逗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妹妹酱你实在是太……啊哈哈哈哈哈…!!!!”   哇靠听听这人说的话吗?   有女孩子在眼前被追着打袖手旁观也就算了,直接躺下来笑到生活不能自理是怎么回事啊!!   太过分了!!   还有那名正道的光先生!   点名批评这位的光先生!   他怎么可以在我说实话的时候大写的嫌弃我,说好听的假话时又叫鬼东西打我呢?   我生气了!   我真的生气了哦!!   “希望那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好痛!”   “如果是那种答案的话,结果是‘不合格’,我是不会让你轻易入学的……”   “等一下!有话好好说!你先让这个停下!”   “很遗憾,直到我听到满意的答复为止,咒骸的攻击将一直持续。”   “……”捏妈的!!   夜蛾正道果真没有让他的术式停下,就在那稳稳站成厚实的一堵墙,看着被弹射来弹射去绿豆人撞击得抱头鼠窜一脸狼狈的我……   好气啊。   愈发叫人怀疑他老人家是不是没啥特别的理由就是看我不爽想要打我。   “大爷,打个商量?”   最后我也是被追得忍无可忍最后毛掉了,决定搬出杀手锏对着小精灵图鉴中的大爷意念交流起来。   决定了!   我要召唤替身把这个玩偶撕得稀巴烂!   “你确认……?”似笑非笑的语气,我听见两面宿傩用着刀尖舔血般的声音揶揄般说道,“我怕被放出来以后,本大爷会忍不住在第一时间杀掉你。”   哇靠。   这家伙难不成还在为几天前我让他强行体验女性生命不可承受之痛生气?   没必要没必要,真要这样那之后可还有你气的呢。   一个月一次嗷!   ……关于这点,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吧?大爷。   ……   嗯?   等等。   “‘放出来’是什么意思?”   躲过一道已经摸清了规律的攻击,我发觉自己突然抓住华点。   “难道不是大爷你想出来,就能像上次一样自己突然冒出来么?”   “上次”指的是几天前夏油杰竖着进来探望我→横着被五条硝子齐心扛出去→我蹲在后面捡他咒灵球吃的那次【显现】风波。   大爷没有回话。   沉默也就意味着猜中,他很没面子所以不想吱声。   继这几天观察下来套路往往如此。   “所以……”我迟疑地确认,“那一回我并没有失去对你的控制,你是凭借我的意志才达成了【显现】的,对吗?”   我原以为我无法控制他的情况比较多,可事实是……截然相反的吗?   “哼,”慢条斯理的慵懒声音终于是传递过来,“不然你觉得那个女人为什么能够毫发无伤?……即使有咒术师小子的庇护。”   我去。   他的意思是我当时是自主把他召出来故意阴我哥的?   目标只有夏油杰一人?   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   我想通了的,我悟了的,我要和这一世我黑掉以前的哥好好相处,我做一个好妹妹要拯救他的心灵阻止他走上叛逃的路线、要让他没有任何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是说真的哦。   我真这么想的。   “连自己都骗啊,你。”   两面宿傩再度开口。   “还真是扭曲的个性……”   我听到他此时语气里竟是带了笑意。   “不过,唯有这点,我并不厌恶。”   *   我:“?”   ???   我一头雾水。   歪?   这家伙在玩什么文字游戏?   !   完了完了。   我们家大爷该不会疯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   算了,既然如此就不劳烦他这病号出来营业了吧,即使没有两面宿傩,我不是还有另一个球……不,另一个咒灵吗?   出来吧!噬元兽酱!   就决定是你了!!   在再一次沦为沙包被玩偶揍扁以前,我脚步停下,转身,扬起右手,异能力发动。   【神无月*咒灵操术[复刻]】   光芒乍现,定睛再看,一只身子被削去大半截但勉强能用的虫形咒灵——自我的手中凭空出现。   “到此为止了!”   对准欲要朝我发动新一波进攻、子.弹般飞射而来的玩偶咒骸,我双手用力,一把扒开虫形诅咒闭合的唇。   虫嘴大张,大张,很快被撑大到极致,打开到能完全容纳两只玩偶的大小,最终如同黑洞般畅通无阻将动能和加速度都过于惊人的咒骸吞入腹中。   “应对得不错,”站在远处的夜蛾一挑眉,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里有了几丝赞许,“但是,还不够格……”   “我还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   说着,拿起一个新的玩偶,准备注入咒力。   “满意的答案么——”   我低声重复,掉转了个方向,趁夜蛾彻底“激活”另一只咒骸再次发起进攻以前,将手中闭合上嘴的虫体对准向他。   “为什么入学、为什么祓除,怎么样都好——”   “首先当然是为了自己吧!!”   重复上一套动作,将虫子嘴巴再度大张打开。   “就好比现在——”   “我要为了我自己,殴打夜蛾老师您一样!!!”   话音未落,炮弹般维持着原有动能和加速度的咒骸已然已是从咒灵的口中发射而出……   直朝着夜蛾正道的鼻梁正中而去!   “!!!”   快要…   撞上了!   “合格。”   手掌抬起,在拳击触及鼻尖达成真实伤害以前,被注入咒力的玩偶如同瞬间失去生命般,被高专教师轻而易举于半空接下。   “做得不错。”   夜蛾说着,一手抓起两只不再动弹的玩偶,边说边朝我走来,一时如同慈祥的老父亲。   “到最后唤的是合适的称呼,并且还有好好使用敬语。”   “满分。”   说到这里,像是十分满意,甚至抬手揉了揉我的头。   我:“……”   果然很在意称呼的问题啊……这个人。   “谢谢老师。”   我仰脸回应,眯起眼,一时如同狡猾的猫咪,拿毛绒绒的脑袋乖巧地回蹭一下对方宽大微暖的掌心。   …   哦呼。   制作咒骸的傀儡操术,不错哇!   回去就立马弄个会动的充气……咳,弄个可爱的玩偶娃娃试一试新技能!   “嘁——好遗憾。”   “本来以为可以看到夜蛾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场面的说~”   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跟无事发生的五条这时也走了过来。   让身边夜蛾的成功射出了个“想要立刻把眼前学生先揍得鼻青脸肿下半辈子半.身.不.遂”的核善眼神。   ……   之后。   等打算跟着五条悟去往女生宿舍楼与门口的硝子会和、正式入住学生寝室,同夜蛾告别以前被对方叫住,说了如下话语:   “你要庆幸自己刚刚叫出的不是两面宿傩”   “不然,最终评定将会是0分。”   我一愣,然后微微一笑,鞠躬,客套地谢过的教导,跟着五条悟走出房间。   揉了揉脸颊被打到的一小块红肿,我心说“你才是要庆幸自己是我值得尊敬的老师,不然我现在一准叫宿傩出来打你”!!   *   五条和小郁二人离开后……   独留在室内继续手中羊毛粘粘乐的夜蛾正道,忽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   夜蛾正道:“……!!”   虽然不知从何而来的预感,但他怎么觉得——   自己所带的这个班未来会比从前更加鸡犬不宁呢?   看着手中新作出来的秃头玩偶,夜蛾发出一声长久而持续的叹息。   所以说   真想早点退休啊……   (结合作话食用更佳)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可以看出来暗示吧!之后会穿越回去,刀要落在教主杰身上!至于dk杰……虽然还是会迫害会刀但应该不会挂,我看日后剧情发展   以及准备用夜蛾的术式搞出甚尔!对,就是辣个让小郁恐惧的熊男纸(bushi) 第21章   一年后, 2007年8月。   “要上了哦!”*   随着一声落下,硝子连同夏油同时朝着面前白毛同窗投掷出了手中的圆珠笔和橡皮。   尖利足以刺破皮肤的笔尖在距离五条靶子只有几寸之时猛然停下,而相对轻柔的橡皮,则在快要触碰上对方的前一瞬如同撞击在一层薄膜上般, 迅速弹开。   “……!!”x2   家入硝子:“唔啊刚刚那一下是啥!?”*   夏油杰:“自动选择术式对象么……”*   五条悟:“balabala呱唧呱唧……(开始一段复杂的解说)”   而此时, 围观着这一切蜷缩在不远处树荫底下躲避阳光的我:“……”   我听不懂, 但我大为震惊.JPG   嘛。   反正, 总之就是这个家伙又变强了是吧?   抱着一只头贴冰镇符、质感冰凉豹子玩偶, 知悉这点的我一时被某种名为“嫉妒”的负面情绪所笼罩。   ——颜值高、头脑好、咒术天才、家财万贯。   五条悟,除却性格一概完美的男人…   今天也是不想和这名外挂玩家做朋友的一天!   ……   “说起来,杰,你是不是瘦了点?”*   那边解说完毕的五条忽然察觉到自家挚友不太对劲的状态, 走过去猫猫偏头疑惑询问。   “没什么, 苦夏罢了, 我没事。”*   “嗳?是不是挂面吃太多了啊?”*   “……”   “话说, ”这时, 走过来和我一块儿在树底下乘凉硝子维持着回头的姿势扫一眼不远处两只, 视线落在夏油身上,压低声音,“那家伙不是这副样子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么?”   “怎么说, 感觉是从一年前星浆体那事之后就……”   “确实呢。”   我敷衍地附和, 点点头, 声音显得有点有气无力。   也转头扫了眼那边五条正企图逗着开心的黑发dk。   他维持这个状态蛮久了……不过最近倒是消沉得越来越明显,就连五条悟都能明显看出来的程度。   “果然,”短发的女高生揉了把我手里的降暑神器,若有所思,“不管是那时的死亡还是你不得不被迫走上咒术师这条路, 都令那家伙十分在意啊,在自责吧。”   “……会自责么?”   我眨了眨眼,边将一年前用从夜蛾那获得的术式成功制出的豹子咒骸递到硝子怀里,试探问。   “当然吧,夏油杰就是那种人啊,”硝子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他的性格活着真挺累的。”   看得出和五条一样也有在关心自己的同窗。   大概是我哥最近状态实在有些过于反常,和我最开始见到时的那个笑眯眯总是挂着笑的他完全不同,都不太爱浮现过多表情了……也难怪会引来二人的在意。   另一方面,垂眼见我将玩偶让出的举动,硝子连忙摆手比了个“不用”的手势,拒绝了那只豹子:“总觉得它眼神好凶……还是你抱着吧。”   “没事啊,”我看了一眼手里拽着的黑豹,“他灵魂不全,大多情况都没意识,这会儿也就只是个普通的玩偶罢了。”   “不了,五条一年前找你用这个训练时不是脸还给揍肿过吗?”似乎是想起高兴的事情,硝子原本平坦的嘴角疯狂上扬,“那时候幸亏多拍了几张,不然以后很少有机会了。”   “哈哈……”我没什么精神地强自微笑,姑且算是捧了个场。   “?”   “郁,你今天怎么也那么没精神啊?”对方维持着抱膝举止,歪着头看来。   伸手掐掐我的脸,力度轻轻的:“没事吧?”   “那个,其实我……”   没人care还好,一接受到诸如此类这种关切的目光投射,我立刻变得委屈巴巴地朝人噘起了。   她见我情况不对,好奇的同时不忘爱怜般将手绕到我的脑后,搁头发上撸猫猫似的安抚揉过一把。   “硝子呜呜呜……”   我头送过去一点,挨着她,得寸进尺蹭蹭。   “好啦,别撒娇,有事说事……你又有什么烦恼了?”硝子无奈地笑。   “还是那件事…”   “啊,‘那个’啊,想想也只有那件事了。”   “是啊,就是‘那个’哇!”   “抱歉,能力有限,我这边也爱莫能助……”   “呜哇哇!”   …   “怎么啦怎么啦?郁酱也吃多挂面了吗?”   而就在我一头扑倒在女子高中生香香软软的怀里,充电并使劲蹭蹭缓解某件事给我带来的哀伤的同时,一颗白毛脑袋突然就这么毫无预兆自俩人中间插.了进来。   “五条……”   这人是猫吗?   怎么走过来一点声音也没有的?   还是说开了闪现?   “真是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萎靡不振的啊?”五条双手插兜微弯身子,偏头打量着我开始嘀嘀咕咕,“果然是天太热的缘故吗……啊,不如大家下午一起去甜品店吃霜淇淋怎么样?”   “下午还有夜蛾的课吧?”家入硝子出言提醒。   五条悟倒是看着一点没在意:“翘掉就好啦~要么叫杰留下来替我们答‘到’也行。”   家入硝子:“你当夜蛾瞎么?我们班总共就四人吧?”   五条悟:“嘛嘛,无所谓啦~不如我去把他绑起来然后塞一个找不到的地方?这样他就没办法开课啦。”   家入硝子:“……疯了吗…”   惨[夜蛾正道]惨   我被两名同窗弄得有些想笑啊。   但心里压着点什么,终究还是无法笑出。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似乎交流了一个眼神,皆是遗憾摇了摇头。   “嗳,对了,”硝子这时微一个侧身,看了眼白毛同窗空无一人的身后,“夏油杰他人呢?……刚刚还在这里吧?”   “嗯?”五条注意到这点也朝后看了眼,随后发现不见挚友身影,又转过头搓着后脑勺咕哝,“啊……真是的,怎么又和以前一样转头没啊,他是什么batman中的日本分man吗?”   “而且每次都是郁在场的情况。”家入硝子补充。   “真的耶……小郁,你们吵架了吗?”五条悟闻言视线落我头上作出猜测,很快又自我否认掉地一摇头,“不对。总不可能吵了一整年还没和好吧?难不成杰他是为了避嫌?”   “哈啊?避嫌什么啊?”   “还不明白吗硝子?”这个自信的白毛可能觉得他悟了。   挑挑眉,分别伸出左右手的食指,一左一右束起,正色道:   “他们两个,一个是兄控,一个是妹控,为了避开世俗的目光……”   硝子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正经的小说看多了吧?”   “啊,怪不得妹妹酱那么低落呢……哼哼,明明都已经有我了不是吗?真贪心呐…”   “别皮,她一直把你当什么你心里没数么?”   “…我不听我不听。”   “还有,别轻易开那种玩笑,夏油杰和郁没有血缘关系的,不是吗?”   “……”   “…”   嗳?   “!”   这一刻。   世界   沉默了。   然后,便听着在场的白毛dk与我,同时自嗓中发出惊异的叫声。   我们:“咦?嗳嗳嗳嗳嗳??!”   “嗯嗯?什么?”短发jk这时觉得哪里不对,看看我,又看看五条,也加入到了我们整整齐齐的大眼瞪大眼的模式。   我们互相对瞪。   “你们原来是不知情的吗?”她惊愕地问。   痴傻掉的我和五条,同时点脑壳,点脑壳,持续呆滞。   “啊这——”   “五条也就算了…你怎么也……”   “糟糕,我不会是说漏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吧?”   硝子惶恐。   “等等,”我忽然回想起去年发生的事情,问,“这件事,硝子酱是二年级的时候协助学校采集血样那次得知的吗?”   “对。”   “这样吗?我和哥哥他……”   “喂喂喂,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可以哦!”神烦的鸡掰猫这时打断说话,脸凑过来,墨镜下一双苍蓝色的瞳孔盯住我认真叮嘱,“你们还是在一个户口上的对吧对吧?这样也是不允许的哦!”   我:“啊?”   允许什么?   还沉溺在方才的震撼惊讶里,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大哥,你和你堂妹在一个户口本上?”家入硝子无语。   “我又没有妹妹,”五条朝她翻个白眼,然后化身暴躁老哥挠了近旁无辜树干一爪子,“总之…不行就是不行!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妹也是……”   “别破坏植物啊…”   “哦呼,”而这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睁着没有高光的眼睛机械喃喃,“对了,说起来,我之前在老家一直是黑.户…”   五条:“哈?”   我:“然后跑到横滨那会儿遇上一个愿意帮我的好心人,到现在户口貌似还挂在他的名下,也就是说……”   五条:“也就是说小郁你真的要走上缘什么空男主的不归之路吗?”   我:“也就是说我现在其实该叫‘织田作郁’吗?”   “喂喂,你们两个所抓的重点为何能够如此天差地别?”家入硝子一言难尽看向几乎是同一时刻脱口而出的我和dk,“……以及‘织田作’这个姓么?确认不是姓‘织田’?”   “……”   所以说   我这辈子怎么就和夏油杰没有血缘关系了呢?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眼睛很大是完全遗传自俄罗斯的老妈来着!   难不成我那破爹真的是什么人的究极接盘侠?   啊,怪不得他对我那么差劲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等等。   仔细想想,不知道是不是世界意志的缘故,我上辈子的长相似乎也没多大差别,眼睛也不小哇,倒不如说比夏油杰一家三口加起来还大……   本来以为是什么隔代遗传啥啥的,现在仔细想想…感觉同样另有隐情?   唔姆姆姆…   陷入思考.jpg   而正在我和五条各怀心思、双双沉默下来的时候,一个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夜蛾正道,此时,就那样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我:“!!!”   来了。   令我苦恼的根源来了!   我:“白白兄弟们我溜了!”   正要脚下抹油,一个闪现迅速逃离,后领却是被一股力道拽了个结实。   “等…喂!放开我五条!”   头也不用回就知道是哪一只。   几乎是用着死命挣扎的举止埋头苦冲,可惜双方实力过于悬殊,脚尖很快便离了地面。   “你去哪里?”   他幽幽地问,声音听起来有点小怨念。   我感觉到脖颈后边痒痒的,说话时的吐息就打在上边,好像只要稍微往后一栽就能陷进毛绒绒大狗狗的肚皮里。   呜…好想就这么倒进去咧。   但是!   比起接受班主任发起痛苦的惩罚,仅仅是这点诱.惑摆在眼前我根本不会轻易为之所动!   “少啰嗦!”我故意装出凶巴巴的样子,猫一样哈他,企图掰开那只圈住我腰达成托举动作的大手,“你是什么刚孵出来的小鸭子吗?我上哪关你什么事?”   五条悟:“不告诉我就不把你放回地面,你自己看着办。”   威胁。   然后,手箍得死紧。   这时:   家入硝子:“呃,那个……突然想起来小白鼠还没喂,你们聊,我先闪了。”   我:“咦??等等,硝……”   中途闪人了!   这姐们不厚道啊!   “快放我下来!”   看着夜蛾魔鬼般漂移的身影迅速接近,我猛力拍打身后这白毛无赖一条胳膊,脚也开始乱蹬。   可惜完全是徒劳。   对方目前可以全天候开着无下限,我特么再怎么瞎扑棱造成的伤害全为Miss,甚至连一颗鞋印也无法在对方身上留下。   简直麻了。   所以说我这辈子最讨厌外挂玩家。   “啊,我就知道,你果然是要去找杰对吧?”   “我找你个大头鬼儿子哦!我找他干嘛?”   “是这样的,我们四个是同窗,既然身为同窗就是要整整齐齐,所以那种事情我是不会让杰和小郁抢先一步……”   “从刚刚起就不知道到底在误会什么,但有一说一五条你是真的鸡.掰。”   “——五条,你在干什么?”   威严的嗓音混了进来。   完了。   “!”   终于的,不论哪个世界都是噩梦来源的班主任出现在了我的跟前,和齐齐回头的我俩六目相对。   “夜蛾你怎么来了?”五条说着,总算是将我放了下来,顺便问,“是我有又任务了还是小郁又有任务了或者我和小郁又有任务了?”   “你在说什么绕口令吗……”眼看着逃跑无门,我只能认命地乖乖等着被夜蛾带走,边发动吐槽。   “和你没有关系,我是来找这孩子的,”夜蛾正道说,同时怀疑地打量了一眼方才疑似在校园霸凌jk的dk,在见我俩表情都没异样以后才又道,“她自入学以来的理论考试从未超过个位数,这已经是第十一次补考了,起码得趁毕业以前接近合格。”   我:“!!!!”   心口插刀。   我立刻如同扣上痛苦面具般捂住胸口,心窝子痛。   ——呃呃!   居然如此轻易就曝光了我苦夏时节抑郁的来源……   夜蛾老师你好不厚道,仔细想想我果然还是不想好好尊重你   orz   我缓缓地、缓缓地都想要原地跪下了,结果那边五条悟更是大为震撼地转向我来了一句——   “哈???”   “原来你是笨蛋吗!?”   喂喂这是补刀吗这绝逼是补刀吧。   你们商量好的吧?   我:“……”   于是我跪下的姿势更标准了。   *   淦。   想来想去,挂科什么的,这根本不怪我好伐。   第一世是在遇上银古之后才勉强上了个学,第二世跟着费佳到处跑,第三世压根没有心思关注学业,并且总共也没来得及活多久…   更关键的是!要我用日语平常交流没问题,做起卷子阅读题干可就苦手了,文字都要读上老半天,每次都打铃收卷了我还卡在题目的阅读理解上……   综上所述真他娘的不能怪我啊!!   而且!   说好的咒术高专和普通猴子学校的教学体制不一样呢!?   怎么到头来还是有理论知识考查和笔试的部分啊!!   这是诈骗吧绝对是诈骗吧!   …   可惜后来,不论我多么抗拒甚至口口声声向夜蛾哭诉“再无尽补考下去我可能真的要得抑郁症了啦”……也还是被他老人家的无情铁手揪到了自习教室。   蝉在叫,人坏掉。   在铺天盖地的蝉声涌动里,我就那样面对着一堆蝌蚪蛇形般歪歪扭扭五十音和时不时冒出来的几个繁体中文的白花花试卷,疯狂揪头发。   “这个假名我记得是……”   “sin…cos…呃,接下来是,cosplay……?”   “How are u?the answer is……Y-E-S,me desu?没错,就是我?”   “遇到即将对普通人造成伤害的咒灵应该怎么做?……呃,夸它好看,使其羞涩,趁其不备向它丢去一个五条悟?”   “%¥#@!&……”   如上,一番醉生梦死的考场经历后,毫无悬念的——   我收到了几乎覆盖至满试卷的对勾。   “……”   依旧是,不合格。   笑死。   所有科目加起来还没有五条的一门高。   所以说我最讨厌高材生了!   我永远无法和五条悟成为朋友并和他们在这个世界打心底地开心笑出来。   妈哒。   老子不干了。   老子要创造一个只有差生的世界。   “你这……”   “下星期补考还有一次,你加油吧。”   顶着夜蛾正道一言难尽的围观史前生物的表情,我拍桌狂怒。   呜呜呜!   我要哭了。   再补考我真的会哭给你看哦!!   试卷恶魔杀我!   由人类畏惧考试所形成的诅咒就要从我这里滋生出来了……   只是,我也实在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美少女。   想尽所有办法企图逃避即将到来的下一次补考的我,最终想出了一个完美对策——   有了!   只要在任务中受伤不就行了吗!   伤员还考他个毛线球的试哦!   我也太机智了吧!   …   虽然我很害怕疼痛,也超讨厌血液、伤疤、绽开的豁口。   但比起补考和做试卷,我倒真宁可被咒灵欧拉到两三个月再.起.不.能,舒舒服服美美哒在病床上躺到补考日结束为止。   而好在这一年来两面宿傩再也没有出现过“失控”的情况,那条小吃街大得很,估计塞下了我这几辈子在种花、俄罗斯、日本看过的听闻过的所有菜谱和甜点的成品,同为干饭人的他估计还得流连在里面玩耍一会儿。   也托这个的福,上层老家伙们逐渐对我越发放心下来,和从前相比稍稍解除了对我的管制和监控。   现如今只要提出申请,我偶尔也可以脱离五条悟的监管,跟着其他人组队或是独自接手一些任务。   *   “唉?想和我们一起去?”   某某月某某日,补考将近,我同着一年前干饭所结识的一名名为“灰原雄”的后辈(其实本来应该是同学),正商量着入队祓除事宜。   “当然可以!倒不如说好早之前就想见识一下郁同学的战斗方式了!”十分好说话的活泼dk当即高兴地答应下来,扭头又问身边的搭档,“对吧对吧?七海!”   “……”   话比较少的、名为“七海建人”的同级生未做回应,只是在我投射过去的期待小眼神注视下,会意接过我手中空空如也的碗具,起身为我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米饭。   “wwwww”   “谢谢娜娜米酱!”   接过来时装作无意用小指触碰过他的指尖……   【复制】   嗯哼,成了。   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   后来   我通过了申请,果真跟着灰原雄与七海建人两名dk去往了祓除任务的地点。   只是原本为二级任务的情报居是出现错误,我们对上了难以应付、甚至对于二级咒术师来说连逃跑都困难的产土神信仰……   本次任务的过程中,七海建人双目重伤暂时失明,而灰原雄…   遭受一级咒灵正面袭击,拦腰被斩   死亡。   *   “仔细想想,近期似乎对你过于仁慈了些。”   “举手之劳的事情,你傲娇个什么劲……唔唔唔唔唔!”   在拜托两面宿傩对灰原雄使用反转术士复原肉.体和生命的交流中——   我因为口气过冲再次激怒了他。   下场是被一把捂住了口鼻,满脸通红呼吸困难险些窒息死掉。   “先是白痴一样横冲直撞弄得满身伤让本大爷和你一起承受,再来还不准对你进行修复,现在还企图命令我挽回一只虫子的生命?”   “——不错。胆子不小嘛,你。”   在快要翘辫子死掉以前,大爷终于是将手掌下挪,解放了用来呼吸的鼻子。   淡淡扫视一眼被他一手支撑表情糟糕大口喘息的我,睫毛微垂,两面宿傩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继续说道:   “小鬼,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   “不然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比死亡还要痛苦的事情。”   “说话。”   我:“……唔、唔呜呜!”   我:“#####”   傻比你倒是先松手啊!   嘴都给你捂实了我说给你听个爷爷的奶奶的爷爷个腿儿的话啊!   用鼻孔说啊!?   ……   他终于是撤开巴掌,居高临下朝我咧开一个恶意的笑容:   “说吧,150字以上。”   我:“……”   神他们150字以上!!   你还嫌他灰原雄凉得不够彻底吗???   “灰……”   “灰原君很好,性格开朗,人也善良。”   “家里还有一个等他回去的妹妹。”   “妹妹也能看到诅咒,但是灰原君不希望她成为随时有可能死掉的咒术师……”   “如果灰原死掉的话,妹妹酱肯定会十分伤心并且搞不好还会跑到高专来成为咒术师,这样一来死去的灰原君也会无法安心转世的。”   “总结:灰原君是个好哥哥,所以我希望他能被拯救。”   而当我掐着字数,迅速作出如上一番发言之时,却是被面前大爷一伸手冷笑着揪住了头发。   “……”   卧槽好难搞啊这人!   怎么又不高兴了?有毒吧!   “说够了么?”   男人臭着张脸,阴恻恻的。   上下牙槽几乎磨在一起,听起来相当的不快。   “灰原君灰原君的……虫子似的真是聒噪。”   头皮感受到拉扯。   对方只稍稍用力,我便被拽着头发直接拖到了离他更近的地方。   “!”   突如其来外加重心不稳,很快便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陌生的怀里。   “不是你叫我150字的吗?”我仰着脸,和阴间人只隔着不消三个指头宽的空气和,“不多重复几遍名字怎么凑得够啊?”   然后脸颊就被一手掐住。   捏饭团那种。   两腮的肉肉由于挤压仓鼠般微微鼓起,强迫地将头抬得更高与他对视——   脖子要废。   “那么中意那小子,现在就送你去见他怎么样?”   两面宿傩另一手习惯性地捏上我的后颈,威胁般稍稍用力。   “别啊,”我说,“我死了你也没了。”   一起死就化蝶的。   难道我们要三个人一起三宿三飞吗?   那也太阴间了……什么人才可以想得出这么阴间的死法啊。   “别再让我重复,”他眼神阴冷下来,后颈被他掐得愈发生疼,“你没有威胁本大爷的资格。”   “轻轻轻点掐,呜呜…”我只好一边扭曲表情就着力道踮脚,一边贴得离他更近用以缓解,“我没有威胁,不是威胁啊……”   我说,尽挑好话说:“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大爷被我连累着一起死掉……还想和你一起吃饭,一个人吃饭好寂寞的。”   见他微表情有变化,连忙继续补充:   “会想要复活灰原也不过是出于利用的理由。”   “他厨艺挺不错的,毕竟家里有个妹妹什么的……我得好好利用他跟他学会全部料理,然后回来效劳大爷不是?”   “你就救救他吧,少了他,世界上就少了一个烧饭好吃的厨子哇……”   两面宿傩:“………………”   ……   …   .   也不知道最终哪句话打动了那位爷最终密码正确,又或者他老人家实在是嫌我太烦,最终还真帮着灰原雄给弄活了过来。   算了。   大爷心海底针,这家伙完全是个凭借自己心情干事的自由人一枚,与其试图去猜透他的心思倒不如去数五条有多少根睫毛,于是这次任务风波也就这么过去了。   于是乎   最终表面上看来的结果是:灰原雄毫发无损,七海建人双目重创,而我——   作为队伍里受伤最重的那名,得偿所愿地被裹成木乃伊,双手交叉、安详且宁静地躺在床上静养嘶呀(~)。   啊哈哈。   不用补考实在是太爽了。   说不定还能趁此机会借题发挥,大声指责上边情报出错,威胁对方耗子尾汁最好给我们相应补偿。   需要的补偿也不多……理论考试满分外加赔偿金若干亿就成。   正当我美滋滋地如是想时,忽然,医务室的门被什么人轻轻拉开。   我:“……”   等等,不会是夜蛾那个魔鬼抱着试卷跑来探视吧?   为了确认这点,我眯缝起眼睛,一边持续假装昏迷,一边悄咪咪偷看来人。   哦……   是夏油杰啊,那没事……   只是,还未等我心里所想的“了”字最终冒出,从走到我床边停住步子的我哥那里,一滴什么冰冰凉凉的液体砸上我的手背。   虽然仅仅只有寥寥的一滴。   却也真真切切可以感知得到,并非错觉。   “……?”   这什么?   我按步不动,仍就保持着挺尸姿势,有点发懵。   首先排除口水。   因为夏油杰又不是大爷,显然不可能面对着我(人类)就无法自控流下想要干饭的口水。   那么……   是泪?   他……在哭?   男人落泪女人死。   说实话我有点慌。   怎么办,这个时候,本来都想睁开眼打发他去给我买甜点吃了…可是这个时候突然醒来会超尴尬的吧!   所以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装下去啊!?   (带“*”标注引用自原作台词,有改动) 第22章   (夏油杰视角)   自从星浆体事件中获得亲手杀死小郁的有关“片段”后, 夏油杰便就一直有意在回避着前者。   那样的未来真的会发生吗?他真的会亲手杀掉自己的妹妹……   连同父母一起?   理由呢?   出了意外被能够占据夺取意识的咒灵附体?   还是说……那是出于他自己的意志?   -   “这次也不回吗?小悟也来做客了哦?”   “嗯,稍微……在学校里还有些事情。”   “啊啦,对了,你爸和我都说小郁比上一次见到更漂亮了呢。”   “是啊, 你多给她做些好吃的, 最近开始长个子了……”   -   “杰你都好久没有和我一起出任务了嗳?”   “下次再一起吧。”   “啊跟你说, 妹妹酱最近进步很大哦, 之前一直在做‘光拆房子无法祓除的无效伤害’……超搞笑的!”   “你可别欺负她啊。”   -   “咦?怎么站在门外?……放心吧, 郁没事,第一次单独祓除完成得很棒。”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她带回来的少年需要救治。”   “……是怎样的家伙?”   “居说是把蛋蛋都给卖掉的不得了家伙。”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   *   便这样。   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日渐地就连面容也模糊不清。   面容……   啊。他其实是记得的。   就算没有多少现实里撞见的机会, 在那段模糊不清的失真记忆影像里, 也还是会存在着反反复复惊扰到梦境、让他彻夜无眠、时常浮现在脑海的属于对方的面容——   梦里的那个小郁是多大来着?   15?16?   还是16以上?   看不出。   夏油杰只觉得倒在血泊当中拼命想要仰高脸的妹妹是看起来依旧年幼, 沾染上晕开血迹的脸蛋稚嫩而又满溢着无助、满溢着快要兜不住溢出来的无助, 满脸是泪的模样像个跌倒过后需要被他蹲下来, 牵起来,将小手攥在掌心柔声抚慰的孩子。   那时的她,在他眼里, 看起来依旧很小。   ……   无法准确判断年龄, 也就无从推断事件所具体发生的时间。   于是保险起见, 夏油杰最终选择直到小郁25……不,30岁以前,都要谨慎地避开对方。   甚至连本就为数不多的假期也缩在寝室,避免和父母的接触。   *   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梦魇梦魇梦魇。   抹布抹布抹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夏油杰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汗如雨下。   他捂住嘴, 弓着背,将恶心反胃的感觉顺着喉管,重新压回腹中。   “……”   就要到极限了吗?   他有点想家。   想和父亲下棋   想吃母亲做的鸡蛋烧   想听见小郁再一次叫他“哥哥”   也想被家里的猫咪再一次踩在脸上……   “哥哥?”   “!”   已经出现错觉了么?   “你很难受吗?”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姑娘一张好奇关切的脸已是出现在眼前。   她怎么来了?   “脸色看起来很糟呢……”   不由分说,少女冰冰凉凉的小手触碰上他的脸颊,轻轻捧起来认真观察。   他浑身一怔。   此刻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总在午夜梦回时想要抓住些什么、求助朝自己伸来的、满是血迹的残缺小手。   “我没事……”装作无事发生,退后着作出了躲闪的举止,“倒是小郁,你怎么来了?”   “是吗?没事就好,”女孩垂眸视线落向方才带着目的与兄长【接触】过的双手,盯着仔细看了看,似乎不太满意撇了下嘴,“只是任务结束顺带过来看看而已,你不乐意的话——”   她一挑眉,透出点古灵精怪的活泼味道。   双手背于身后,燕子似的利落一个转身,小皮鞋敲打在地面发出“啪哒”响声最终像跳房子般踩踏地面跃至门口:   “那我走啦。”   “……”   “嗯。”   “哼哼!白白~”   “白白。”   “嘭”   他知道她要去找五条。   悟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有他在的话,他也可以放心眼前这朵脆弱小花不至于过早凋零。   没关系的。   他对自己说。   *   就在2006的苦夏快要过去之际,夏油杰忽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怎么样?有好好替我照顾小有吗?”   “你是……”   “是你的大伯啦亲爱的大伯,”对方打了个酒嗝,酒气似乎能够顺着电话线从那头传来,“这么快就忘了?男子高中生真是不靠谱啊。”   “……是你。”   “你有什么事?”   熟悉的嗓音勾起完全称不上好的回忆,黑发dk厌恶地眯起了他的一双狐狸眼,嗓音听起来既疏远又漠然。   “还有,她叫小郁,既然是靠谱的成年人就请先记住自己女儿的名字。”   “哈?女儿?”   一声蝉鸣钻入耳膜,那边顿了一秒才传来一声不爽的气音,似乎还愤恨地磨了磨牙。   “怎样都好,那种恶魔一样的‘不详’……当初就该在出生时亲手把她抹消。”   “……”   “嗯?怎么没声儿啦?你还在吗大侄子?”   “我和你这种货色没什么好说的。”   “喂,等……”   额角青筋起跳,夏油杰不再多言,压着火气便就在那端再次开口前迅速掐断通话。   受不了。   不可理喻。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他担心他再和此人多交谈一秒,都会抑制不住自己召唤出个诅咒顺着网线爬过去将这人砍死。   “嘟嘟嘟…”   可是不消数秒,电话重又拨了过来。   “嘟嘟,嘟嘟嘟嘟……”   并且大有这头不接他就一直骚.扰下去的趋势。   夏油杰:……艹。   哪里来的无赖!?   好烦。   夏油杰一把扯断了电话线。   世界清净。   然而,数十分钟后。   夜蛾正道敲响寝室的房门,告知dk他的亲人把电话直接拔到教师办公室了,喊他过去接。   “……”   绝了。   还真就阴魂不散了是吧?   黑发少年细长狐狸眼眯成似笑非笑夹裹怒火的形状,也开始碾磨着上下后槽牙如是想。   电话接通。   “亲人?你和夜蛾这么介绍自己的?”dk的语气听起来无不嘲讽,“我可不想被一个会萌生出弑亲念头的人渣当成是亲人。”   “嘛嘛~别这么说嘛~”   听筒中所传来的依旧是轻浮的、引人发言的嗓音。   却是丝毫听不出半点怒意,就好像浑不在意方才被评价为“人渣”的事情。   而正是这点,也让夏油杰更加生理性恶心地紧皱了眉头。   偏偏这声音竟是和他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显磁性音色也更为成熟一些,搞什么,现在这样子就搞得好像他是在和十数年以后的自己通话那般……   太恶心了。   “没准——杰君以后也会萌生出想要弑亲的念头呢?这种事情谁知道哇?”   “啊哈哈~”   正反胃着,只听对方很快以一种轻松的语调,说出了如上更令他暴怒的话语。   简直就是在他的雷区疯狂蹦迪。   夏油杰彻底怒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   立刻做出了反驳。   “不好说。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么?杰君——【血缘是骗不了人的】*,你和我相似,同样是被普通人生出来的咒术师,术式也一样,搞不好……”   吵死了。   吱吱吱吱。   知了一样惹人生厌。   “够了!!!吵死了闭嘴!!我和你这种慢无意义苟活在世上的家伙才不可能相似!”   等等。   为什么他要如此真情实感地作出急切反驳?   对方不过是个不正常的醉鬼罢了。   为什么他要对他的话那样在意?   “意义?那很重要吗?人活着首先当然是要为了自己——”醉鬼在哈哈哈大笑几声过后缓缓开口了,“为拯救可爱的小姐姐祓除诅咒也好,看不惯糟蹋了美人的渣滓就那样放其任咒灵吞噬也罢,怎样选择,自己开心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   闻言后的夏油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在遇上这个人之前他实在想象不到世上还会有秉持着如此扭曲价值观的咒术师。   分明……分明他们,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存在的。   庇护那些面对诅咒毫无招架之力的【弱者】才是【正论】。   这家伙……   简直是【咒术师失格】!   于是黑发的男子高中生,在一次当场反驳了对面的言论。   即使这会让他显得像个跳脚的幼稚小孩。   而在了解到自家侄子所信仰并遵循的“正论”以后,对面——   “你这样,迟早有一天会坏掉的哦?”   “什么?”   开什么玩笑?   “太过死板,不知变通,偏执透顶,继续维持这样一种状态下去——”   “搞不好你会像是被压缩至极致的弹簧,未来有一天性格和观念都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上飞射出去也说不定呢?”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完全无法理解。   夏油开始怀疑起自己站在这里和他通话是否存在哪怕一丁点的意义。   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没什么。本来最当初说的‘让你好好照顾小有’,目的是为了让你和他诞下一个能用的孩子,现在看来把她交给你这样一个偏执狂照顾,搞不好有一天她会被你给直接……”   “是是,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耐心完全耗尽正要挂断。   然而在某个关键词句在过脑的一瞬。   “我和小郁的……孩子!!??你疯了吗!?”   “啊?有什么问题吗?你和她生孩子。”   “——你是真的没有三观,还是从小没有接受过教育啊???”   按着宛如被无形之力拍扁捣碎的天灵盖,夏油杰觉得自己都无力吐槽了。   可偏偏说出宛若重磅炸弹一般话语的当事人,现在还一副天真无辜外加疑惑不解“有什么问题吗”的语气。   “……啊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那个意思啊。”神经病大伯好像理解了什么,“呵呵,我确实没怎么好好读过书,但是兄妹间不能结.合我还是知道的……不过,该不会你真的以为那小家伙和你我有血缘关系吧?”   “……!?”   什么?   夏油杰懵了。   这又是闹哪出?   你还不如对他说他是被儿童动物园的猴子生出来的比较有说服力。   “哈哈哈哈哈,笑死个人了,她长得哪里像我们啊,是个人都看得出大家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我们两个的眼睛小得连苍蝇都飞不进去而她的眼睛可以塞下大半个咒灵球好吧!哪里看得出像父女兄妹了?”   对面的神经病……   像是想起高兴的事情,根本无法停下。   “###……笑够了吗?”   而正当夏油觉得有被冒犯,打算梅开二度甩手挂断前,那边也终于是说出了此次来电的真正目的。   *   “是这样的,我回到日本以后,娶了一个漂亮媳妇……好吧,说实话是入赘到她们家了。”   “而我家小娘们无法生育,又喜欢孩子,在得知我还有一个扔在俄罗斯的‘女儿’后兴奋不已……”   “当然我是不可能愿意和小鬼和平共处的,她当初对我作的过分事情可不止想要杀掉我那么简单。”   “于是乎啊,当老婆说要把她也接过来一起生活的时候,坚决反对的我想出了一个绝妙法子——”   “和你小子打好招呼,把她想办法塞到你这边不久好了吗?最后你俩生下的孩子我再弄回去送给老婆大人就好,这样一来我又不用见到她,老婆也能抱上孩子,一举两得。”   “可是啊,等我们好不容易找到那小丫头的下落,她那碍事的表哥……叫什么什么费来着?不知从哪提前得知的消息,居然偷偷带着她跑了,好长一段时间都下落不明,可把我高兴坏了。”   “结果那孩子最后还是阴差阳错找到了杰君这里,有天我喝醉酒这件事被老婆知道去了,然后被催得不行,这不就想办法搞来了电话找你来了么?”   夏油杰:“……”   夏油杰:“…”   “对了,说起来你最近怎么都不回家了?我可是自好几个月以前就一直蹲守在那了,高专进去太麻烦,和她一起的那个白毛小混蛋又给我不好惹的感觉,也不能冲上去直接跟你爸妈抢……”   “啊,抱歉,我是完全不把你当外人话才突然这么多的,平日里真的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总之,大概就是上面所说的情况,你想个办法,偷也好,抢也好,赶紧把我女儿从狗屎学校搞出来——”   “然后还给我。”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油杰:“……”   一直在单方面接受叭叭叭骚.扰的夏油杰:“………”   忍无可忍的夏油杰:“#####”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于是乎,后来的他选择——   1.挂断电话,无情拔线。   2.将方才全程录制下来的语音上交给高层。   3.坐等渣爹被打上“诅咒师”名号被高专通缉追杀。   夏油杰:爽了。   大概。   这波就叫做“大义灭亲”吧。   *   果然那之后男人便再也没来骚.扰自己,日常也依旧和以往一样没什么不同,祓除、吞吃、祓除、吞吃,如此反复。   可是,有哪里又确确实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曾经只把小郁当成是妹妹关切疼爱的他,自得知二人并非血亲之后,注视向女孩的视线中总会不自觉带上点超乎家人感情以外的……   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也确实存在。   并且无法忽略。   特别是在目睹对方和自家挚友同进同出、她朝着他仰脸露出毫无顾及可爱笑容之时……   夏油杰本就如同浸泡在苦涩汁液般一点点起皱的心,总会更加无所适从揪紧起来   砰砰,砰砰,   渐渐地连起跳的音色也变得不对劲,简直像是有哪个部件坏掉熔断一般。   “……”   嫉妒?   羡慕?   产生诸如此类的情绪是正确的吗?   他又在期待些什么呢……   明明最不该接近那孩子的人就是他了。   他没有资格。   …   都说咒术师与普通人不同,他们之中有的个体有事甚至会做预言的梦,或是恍惚出神时窥见过去乃至未来的某段场景……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所以,当初所看到的   搞不好是某个可能发生的未来。   如果什么也不做,任由事态发展,他真的很有可能像“预言”那般亲手了结掉自己的妹妹……不,是亲手了结小郁。   想到这里,夏油杰不得不重新警惕起来。   是的。   保持这样。   离开她吧,离开她的身边。   刻意维持距离,不走近那段一伸手便能触及、某天同样也能轻易摧毁领域。   这样就好。   *   “我为我家那位先前有失礼节的行为表示歉意。”   “先生他醉酒和清醒状态下有的时候完全是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人,如果冒犯到的话,我替他向你再次致歉,还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不过有关那孩子的事情,还请你想想办法。”   “我是个普通人,从前同时失去了自己的咒术师前夫和孩子并被诅咒重伤再无法生育,因此不希望小郁与那些危险的东西沾上一丝半点关系。”   “——请你理解我,拜托了!!!”   那之后不久的某日,当一位年轻端丽的女性通过夏油的母亲约见到夏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深鞠躬同时说出如上话语。   躬,是鞠得真的很深。   直接超过九十度,乌黑卷曲的中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发尾眼看着几乎拖于地面,恨不得将所有的诚意都从心脏用锥子划拉剖出那般递到自己跟前。   “请别这样,小郁的事情……不是我可以单独决定的。”   眼见着道旁经过的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黑发dk将眼前自称是小郁“后母”的女性扶起,语气略显为难。   “是吗……”   “真是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冷静下来的女人表情虽显遗憾,却是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失稳妥,美目微垂脸颊稍红,站直身子飞速将一缕侧发撩直耳后。   夏油杰眯起眼睛,这才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个以正脸示人的女子——   娇媚动人甚至惊艳程度的容貌,大和抚子式温柔的气质,两种反差强烈而又和谐交融成一体、同时存在于她的身上。   这种类型的女人,人间尤物……也无怪乎“那个家伙”会如此沦陷其中了。   一口一个“我老婆我老婆”、“我家小娘们”的…至今回想起来夏油杰都会空起一手鸡皮疙瘩。   [一番交流]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么就等小郁毕业以后再做打算……”   “在那之前我都会努力忍耐的。”   “如果校方有一天解除了对那孩子的限制,或者杰君改变主意的话,可以随时来联系我!我任何时候都十分期待接小郁回家!”   分别之前,女人说出了如上发言并递出名片,目光热忱且充满忧心期待地与他对视,从那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小郁的关切并非伪装……   大约,是个好女人吧?   …   不,还不能如此断下结论。   如果摆在眼前的皆为假象,对方对于小郁另有企图,他也要为了花朵能够顺利成长、替她尽早排除一切潜在的虫害才是。   “我知道了,不过……”表面上浮现出惯有的和善微笑,眯眼温柔笑起来的dk接过女人手中名片,“不要抱多少期待哦。”   “没关系!没关系!杰君愿意像这样耐心听我抱怨已经很高兴了!那么,小郁日后就再麻烦你照顾了!”   “嗯,那是自然。”   少年的脸上,依旧是没有破绽的老好人笑容。   可实际,却是召唤出了类似于“测谎仪器”的咒灵。   [一番等待]   然而,反馈回来的结果是——女人身上并未存在丝毫谎言的气息。   对方所述的全为事实。   并且,当着她的面召唤出咒灵也没有丝毫反应,看来正如她说,这位后母是个完全看不到诅咒的普通人没错。   夏油杰暂且松下一口气。   看来,这位后妈太太是真的在替小郁找想,真情实意地想要给后者一个踏入玄关便会有人说着“欢迎回来”的家。   只是……   迫切地“想要孩子”这点,几乎到了有些扭曲的程度。   这个人,到头来的根本目的是想把小郁当做那个死去的孩子疼爱、并试图弥补遗憾吧。   稍微有些……令人不爽。   算了。   总比心怀鬼胎要强。   随便应付过去就好。   而在女人千恩万谢地打算做出道别便就此离开之际,夏油杰还是禁不住从见面起就被压在心底的好奇,试探性地询问了出一句——   “那个,或许多有冒犯,”说着,黑发少年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不过,这里的伤,不要紧吗?”   “啊,这个…”   原本要走的女人收住脚步,扭头稍微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定睛看去,其下正是一道横贯了几乎整个额面的、宛若蜈蚣一般骇人的新鲜伤口。   “!”   失去发丝遮挡愈发显眼,这下子就连夏油杰不禁皱了皱眉头。   某种不好的猜测在脑海冒出——   ……是家暴?   那个男人做的?   “说实话发现的时候自己都很惊讶,可能是自己一不小心划破的吧?” 没有注意到dk原本有些染上怒意的眼睛,女人讪笑地解释,“唔……说起来很奇怪,最近总有些睡不太好,白天晕晕乎乎的,估计什么时候就撞到哪了也说不定?”   测谎咒灵……   没有反应。   依旧不是谎言。   那么便是大实话了。   夏油杰:“……”   没问题吗?这女人当妈?   被着小辈用一言难尽的眼神打量注视,这位女性终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腼腆一笑。   很快,她仔细将额发重又遮好伤处:“那个,别看我有时候虽然糊涂,但是做起主妇来可是专业的哦!”   测谎咒灵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   女人唠叨了些什么,最后转而又忧心忡忡地问面前少年:   “那个……小郁她会喜欢我的,对吧?”   听到最后这句话,夏油杰不由一愣。   抬头对上一对担忧而又不安的眸子,想了想,有些苦涩地笑笑:   “嗯,或许吧。”   “或许能比喜欢我更加喜欢您也说不定……”   *   夏油杰想起那时,自己曾无意将测谎咒灵在还无法看到诅咒的小郁跟前释放出它的那次——   简直了。   测谎咒灵何止是有反应,简直快要翩翩起舞。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那个会乖巧地提出想要帮忙,会仰头冲她可爱地笑,捉弄他时做错事情孩子般低头揪着衣摆用软糯声音说着“我错了,下次不敢了”的妹妹,全部都是虚假的。   她讨厌他。   并且,本能对他感到害怕。   这两点皆为事实。   ——本以为一段时间的相处可以让两个人变得亲近,可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   最开始夏油杰一直以为小郁对他不亲,是郁父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过大。   但自那段多出的记忆于脑海浮现之后……现如今的夏油杰有理由怀疑身为异能者的小姑娘,大概也曾梦见或是预知过和他一样的场景。   既然如此。   那时的她,该有多害怕呢?   难以想象。   死去的家人   独独被留下的自己   浑身浸满鲜血的样子……   会哭喊着从梦中惊醒吗?   会再也无法安稳睡上一觉,甚至畏惧入眠,从此每晚每晚只能蜷缩成小小一团抱着膝盖、于黑暗中睁大眼睛沉默地度过漫漫长夜吗?   当然会。   当然是会的。   -   “夏油前辈!之前你拜托我关注的咒灵……”   -   “悟,灰原说他那边发现了能力不错的咒灵……打算去看看。”   -   “…喂,杰,你那什么咒灵没用啊,她还是老样子。”   “…是吗?真奇怪,明明实验在我身上很管用……”   “惹,大概真的遇上过什么难以抹去的不好回忆吧,让我那逮住罪魁祸首他就完了!老子真是一连好几天都没睡个好觉了!”   “那……这个咒灵,你也试试?”   “哈?开什么玩笑!放任那小鬼哭一晚上自己高枕无忧什么的,我可做不到!”   “也是啊……”   记忆浮现。   啊啊。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的小郁就已经……   所以,她到底是以怎样一种心态留在自己身边的呢?   之所以还会留在这里,是为了阻止父母被他所杀的结果吗?   为什么亲口不说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他、告诉他的父母呢?   ……   【有谁会信?】   是啊。   这种荒诞的事情,如若不是自己也恰好亲眼“看见”,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   想到这里,夏油又是一阵蔓延出去的苦涩,就好像有人用指甲将泡湿的茶叶全部碾碎捣烂在他的味蕾上、心脏上一般,泛起无尽蔓延的苦。   妹妹、小郁……   干净漂亮的妹妹。   鲜红脏污的小郁。   “啪嗒”   眼眶里突然有一滴晶莹,不受抑制地悄然滴落。   此时此刻   溅落在病床上那张小小的苍白的脸边,破裂粉碎的样子如同凋零败谢的透明之花。   -   “夏油前辈!夏油前辈!郁同学她……小郁她……”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全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也不会消耗掉所有的咒力变成那样一副……”   -   “本来应该只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二级咒灵,才会答应让那孩子一块前去……可恶!在等待救援赶来的那段时间,她可是一直在哭着喊疼啊!”“后来居然还能反过来安慰我们右手断了刚好不用补考,为什么能若无其事说出那样的话……说到底祓除这种事情,全部交给【那个人】不好吗?*”   -   “行了,你们都回去休息,都围在这里会吵醒她的。”   “对,她没事了,已经接上了,只是可能一段时间使用起来会比较麻烦,最近最好别让右手承受过大的负担。你……要进去看看她么?”   在踏入这间房间以前的画面、声音、记忆,全部如同搅拌起来的黑泥,咕嘟咕嘟冒着无意义的泡沫,堆积在颅内,摧残着神经。   ……   等回过神来已是无法自控,眼睁睁看着那滴液体,便就那么由自己脸颊砸往落上少女的脸颊。   那明明是个比亲吻还要轻上许多的泪滴,夏油杰却好像怕她被砸疼一般——仓皇地倾身凑近。   急切想去确认对方是否有因这滴微不足道的泪而无端增添疼痛。   好在。   没有任何反应。   小郁,依旧像是圣诞夜展示在橱窗的洋娃娃般,闭着眼,毫无所觉地熟睡。   但是……   痕迹。   啊。   弄脏了。   他把她的脸弄脏了。   不行。   这样不行   必须赶紧擦掉。   ……   念及此,少年再次凑近。   拧着眉毛神色严肃地以指尖触及少女柔嫩的脸颊,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   他替她小心翼翼将自己残留在其上的泪痕擦拭干净,然后……   然后呢?   然后,就离开吧,他想。   像之前一样,从她的眼前离开,离得远远的。   “好疼啊……哥哥。”   可就在这时,一直将双目紧闭的女孩突然之间有了反应。   “!”   由于语气虚弱,没什么力气,听起来就好像在朝自己撒娇一般。   “抱歉,弄疼你了?”dk回收至身侧的手微微一颤,刚抹去眼泪微微湿润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一下,“我应该用纸巾的。”   “不是那个问题啦……”   注视过来的紫色眸子重又轻轻阖上,上下两丛睫毛交织在一块,小郁看起来有些疲惫地朝被褥里缩进去一些。   “进去了哦?”她说,“你的眼泪——划到了绷带里,沾到我伤口了。”   “很疼啊……”   而因为下半张脸全被盖住,传出来的声音声音闷闷的,就好像在哽咽一样。   “对不起。”夏油杰颓然般瘫坐在床边摆放的座椅上,双手捂住全脸,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小郁。”   对不起……   对不起。   喉头上下滚动,发哑嗓音预示着此刻内心的急剧动摇。   ……   “什么啊?没关系呀,”少女眯形状有些近似猫咪的瞳孔,光看眼睛就知道她在微笑,“倒是我,醒过来第一眼见到的是哥哥,实在是太好了。”   “……”   夏油杰抬起头。   这句话,也是谎言吗?   但是,没关系。   他从很早前就决定不会在小郁面前释放出那只可以检验话语虚实的咒灵了。   就像他自从噩梦缠身以来,从未对自己使用过一次睡眠诅咒一样。   悟说的没错,他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夜里哭泣的小郁不管不顾,一个人安稳而又自私地睡下呢?   -   “真有你的啊,大侄子,我最近可是被你整惨咯…居然又只能用最笨的写信办法,我可不擅长这个啊。”   “好了,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过分沉溺在那孩子身上哦,像我一样,苗条的也好,性感的也好,脾气好的脾气坏的,玩玩就可以了。”   “我可是看着咱俩还有血缘关系的份上好心告诫你:别跟她扯上关系久了,要不然到最后就连你也会传染到上【不幸】的,被她连累死去的生母就是最好的例子。”   “行了,希望你要紧时候能够想起我写的这些吧。”   ……   吵死了。   烦人的记忆滚出去。   侵蚀日常腐烂灵魂会把人弄得一团糟的剧毒之物也好,仅为他人绽放的虚假之花也好,接近还是远离,都是他的选择。   是的。   他的选择,无人可以轻易撼动。   蒙住双眼,不去看清。   这一刻,本性中偏执而又固执的dk在那一刻作出决定:   “我会为小郁,实现任何心愿。”   “嗳?突然之间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   他很认真。   为此,不惜将这句话化为一道【束缚】。   “无论什么都可以?”   她冲他眨了眨眼。   “无论什么都可以。”   他也冲她眨了眨。   【束缚】……   成立。   然而并不清楚【束缚】有何种意义的小郁,在那时听闻夏油杰的决心之后,只是略带嘲弄地掀起被床被遮挡的唇角。   “那么,哥哥,你愿意为我承担一半的疼痛吗?”   “我是说,从此以后。”   她眯起眼,用弱弱的气音轻轻地诱导——   “你会答应的,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码的比较长,差不多都是之前答应的投喂加更   以后就不一口气写那么多了,肝疼orz   1.第一个标“*”台词来自《狂父》,后面娜娜明说的话“*”改自原作   2.昨天刷知乎看到某段话,复制过来分享给大家瞅瞅:   (夏油杰)生日是2月3日,冬天的最后一天,没能赶上春天,没能走出苦夏,没能平安度过平安夜。(来自知乎)   ????   看完给我直接整破防了。 第23章   【双人聊天室】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尾款已汇, 注意查收   我爱人类:真慢啊……   一分钟后……   我爱人类:[ok]   三分钟后……   我爱人类:怎么样?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什么怎么样?   我爱人类:后续发展~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你们情报贩子都那么八卦的?   【我爱人类】向【只和有钱人做朋友】发了一个红包。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已接收【我爱人类】的红包。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惹。看在我们合作那么多次份上,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我爱人类:呵呵:)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没什么,和你提供的情报一样,上次那个诅咒确实是一级产土神信仰。并且的确拥有“将自身伤害转移到被施术者身上”的术式。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那时我一个叫灰原的同学就是中了这招撤离时才晚了一步。七海朝诅咒的攻击所产生的痛感, 直接被产土神诅咒通过术式全部作用到了灰原身上……   我爱人类:等下, 谁要听你说这个了?   我爱人类:我问的是那位夏油君的事情, 你后来是怎么处理他的?收服那只咒灵以后有没有将他的痛觉和诅咒相连、生不如死?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哦, 我利用了降伏的产土神的术式, 让他之后都替我承担一半的伤害了。就这样。   我爱人类:就这?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我没你那么变态。   我爱人类:可他不是你的……   我爱人类: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   一分钟后……   我爱人类:还在吗?别装死。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少罗嗦,我之前委托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爱人类:哦,有关“穿越”和“平行空间”的情报么?   我爱人类:拥有这类术式的诅咒或是人类倒是真没有找到……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要你何用, 这都多久了?[赶紧退钱.jpg]   我爱人类:别急嘛, 我这里有个人倒是可以推荐给你, 你向他问问, 没准能知道些什么。   【我爱人类】向【只和有钱人做朋友】推荐了一个用户。   【世界第一大侦探】   我爱人类:上次汇过来的那笔押金, 就当是告知你这人的情报费咯, 不谢~   只和有钱人做朋友:……奸商。   我爱人类:对了,忘了说,这位小侦探的名字是——   ……   …   *   “江户川……乱步?”   我心中默念对面名为“折原临也”的情报贩子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 整个人陷入沉思。   我的第一想法:是个日本人的名字。   第二想法:貌似在哪听过。   第三……   还没等我从海量的记忆中搜刮出有关这个名字的线索, 手机就被面前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无情拎走。   被注入咒力控制的屏幕在脱离我手的一瞬迅速熄灭。   “虽说是中场休息时间, 太过放松也是不被允许的哟!”   眼下,十分臭屁且一副大人模样对我如此说教的,赫然是这些日子以来陪我进行着康复后体能训练的白毛dk。   “中场休息也不忘偷吃蛋糕的家伙到底在说谁啊?”   在人歪着脑袋表情无辜尝试密码解锁以前,没好气地一把将手机夺回 ,我霎时翻了个白眼。   “好歹把嘴角沾着的奶油擦擦才比较有说服力吧。”   “什!?居然被你发现了么?”   他露出相当惊恐而又痛心的表情, 然后十分肉疼地捂着心窝子,托着手中剩下的最后一点蛋糕底座扣扣搜搜地说:   “既然如此……那就分你一点吧”   “只有一小口哦!”   “……”   我淦。   这明明是我做吧。   说实话我已经懒得吐槽了,操作着手机朝“世界第一大侦探”发去好友申请的同时头也没抬:   “谁要吃你吃剩下的东西啊!”   嘴上虽这么说,商业头脑绝佳的我此刻内心开始思考另一种可能……   若是将五条吃剩的蛋糕挂到学校论坛进行拍卖的话——   指不定那些觊觎五条颇久的痴汉前辈/后辈会愿意大出一笔也说不定呢。   “……”   “…”   算了算了。   人不可以,至少不应该。   五条悟那边很快结束了他的糖分摄入时间,活蹦乱跳之后便又拉着我开启下一轮的魔鬼训练。   与其说是训练,实际上倒不如说是我单方面地在被他开着无下限满训练场乱遛…   他跑,我追。   他一脸贱兮兮,我还就是打不着。   时不时来个闪现从背后不讲武德搞偷袭,趁我回头前一巴掌按我脑壳上,把一大早爬起来好不容易洗吹卷烫整理服帖的发型揉个乱七八糟的那种……   绝了。   就他这德行,30岁能不能骗到女孩子给他当对象估计还是个问题。   *   时间距离上次产土神信仰事件已有段时间,那之后的家入硝子整天整天跑我病房施术频率高达一夜n次,纵使我千般不乐意,还是在短短几周就给她治得油光水滑吃嘛嘛香了。   而好在关于补考的事情夜蛾后来并没有为难我,对于情报出错导致学生重伤甚至险些全灭这点,看得出他老人家也是十分震怒的,为此替我还有灰原七海向上级争取到了极大的事后赔偿,这之中就包括我的理论知识免考和所有人的肉.体精神损失费等等。   眼瞅着太阳公公一天一天地热辣,几乎要穿上丝袜跳段钢管舞般令人浑身(物理意义)火热发烫,各地喷涌的咒灵也愈发不加节制日益放肆。   由于时不时跑我哥那里续航一波还持有咒灵操术的缘故,祓除并吞吃几只看得上眼的好用咒灵对我来讲已成常态。   可即便如此,那种齁抹布的恶心味道还是让我每每无法容忍。   ——小仙女怎么能吃抹布呢?   当然不行!!!   于是经过我的苦苦研究,外加第一世同着银古习得的制草药知识,再加上一丢丢注入灵魂的咒力调和,最终天才如我搓出了一种“服下之后一分钟内味觉全失”的三无药片。   每次吞吃咒灵前只需服下此药,便能完美解决抹布难吃的问题。   我悟了!银古!我又悟了!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这波是读书人的胜利!   “发什么呆呢?小郁。”   “是又看我看得入迷了吗?好好集中注意啊。”   脑门被弹了一下。   下一秒眼前视线被人遮挡去一半,五条悟挡到跟前,将一只快要撞我头顶的蝇头飞飞小可爱给随手弹远。   拉来作为训练小白鼠的低阶咒灵在半空翻了足足十几个跟头才在不远处堪堪停下,停稳后锲而不舍向我这边猪突猛进再次飞来。   好险。   差点在走神的时候被袭击到了。   谢天谢地,五条悟还算有些良心。   毕竟虽然是弱得不能再弱几乎不会对人造成实际性伤害的小怪,但被长得又像屁股又像寄生兽的小东西来上一口,或多或少还是会让人产生一些生理上的不适的。   笑死。   压根不想被丑东西碰到。   【神无月——】   索性我抬起手,丢了个从灰原那顺手牵羊的术式,一招秒掉了蝇头。   ……   并没有。   由于精神不集中,咒力和异能力并未完全交融,因此丢出的只是可针对人类和建筑造成损毁、而对诅咒完全没用的无效伤害。   【轰——】   这一发下来的结果便是,我时隔许久重又亲手损毁了一间训练室,低阶诅咒安然无恙,甚至一脚踩到五条头顶的无限一个借力,顺着天花板轰出还在掉渣的缺口眼看就要飞出升天。   “用点心。”   “……”   “话说,很早就想问了,郁酱你……”五条悟一眼难尽摸着下巴转头看我,头也不回随手将诅咒祓除,“该不会是什么咒灵那边派来高专卧底的二五仔吧?”   我垮着脸没好气瞪他:“是啊,你以后小心点。”   他嘴角翘起,习惯性地就要伸手过来搓一把我的头毛,被我矮身闪开。   “嘁、难得我都没开无下限,可以给你蹭点过去玩玩的说,”白毛高中生举高手作出“没有恶意”的手势,遗憾地怂了一怂肩,“你刚才要是用我的术式,肯定能分分钟解决不是问题。”   好家伙。   不愧是他。   自卖自夸的同时不忘diss一波灰原。   拉踩小能手说的就是你吧条悟君。   “不是我不想用你的术式,”我叹气,“只是感觉用多了效果越来越弱了的样子。”   五条悟:“嗳?”   这说的倒是实话。   先前简单触碰一下就能保存三天,在此期间任意使用——   即保质期为3日。   几个月之后递减为2日、1日。   越来越不好使。   最后只能改为猛搓五条悟狗头揉猫脸延长保质期,长期使用直到一年后的今天,搓头揉脸的效果也大打折扣,索性只能逐渐朝着其他人的术式下手。   这,完全是……   被迫让我成为海王的节奏啊。   我痛苦地想。   “喏。”   突然这时,高大的白毛dk走至面前,半蹲下来,利落大方朝着我伸出了他的一只爪子。   我:“?”   这人干嘛呢?   Give me…five?   还处于超正经学术问题研究的我并没反应过来,右手就被面前戴墨镜的很不耐烦地一把捞走并扣住了。   “!”   我吓了一跳。   但又没完全吓到。   毕竟对面这小天才是作出什么事情都不ooc的五条悟。   但是……   “我是认真的,别随随便便对其他女生做这种事情啊。”   真是替广大女同胞感到不止亿星半点的担忧哇。   要是换个颜值差点的、不熟的,完全可以算得上是x.骚.扰了吧。   “少啰嗦,这不是在帮你想办法探究异能吗?”少年不满地撇了撇嘴,墨镜后苍蓝的眸子稍有偏移,“怎么就成x.骚.扰了?”   我:“?”咦?   我的心理活动全写脸上的么?   大意了。   不过他居然主动提出要帮我,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真是个好人,”于是我感动地说,另一只手主动扣住他剩下的大手,手指挤入指缝同他十指相扣那种,“其实,像通过这种更深层面的解除方式吸取术式……我早就想这么试试看了,还怕你不乐意什么的。”   “哈?等……”   “不行,好像就算把手上每一寸皮肤都用502全粘一块,也完全没有吸取到多少的感觉。”   “喂…”   皱眉嘀咕着我用膝盖顶住了这只猫爬架,被我将重力整个施加上去猝不及防直接由半蹲转化为了栽坐在地。   他后脑勺好像“咚”一下撞到了身后的墙,没有开无限大概有点疼,我看见他一只好看的眼睛吃痛地眯了下。   见此,一手暂且放弃了和对方的掌心贴贴,松开来抬起摘下了那只碍事的眼镜。   “小郁,你……?”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直接A过来,他的声音有些发哑,稍微带上点被惊吓到的苍蓝眸子阴晴不定地注视过来。   我认真地看他。   毫无遮挡的一张精致娃娃脸完全暴露在外,似瓷又似雪的浓密睫毛于眼上轻轻颤抖,轮廓漂亮的喉结也随着有些微乱的呼吸上下滚动一下……   “别紧张啊,”我好笑地拿并拢的指尖在他的脖颈和喉结处按了按,有点像是随时要掐断手中猎物的残忍猎手,但是我的力道十分温柔,“不是探索异能么?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说着,并不等他反悔拒绝,借由着环圈揽住五条后颈的动作拉近距离,仰脸在少年白皙的脸颊边飞快啄了一口。   “……”   最初有关于【神无月】的猜测。   获取他人术式的方法,排在“接触”之后的就是“亲吻”了。   果不其然。   虽说刚刚只是简单照着对方脸上来了那么一小口,此时此刻我也能明显感受到——   反馈而来吸收到的术式与通过手简单接触时的效果,完全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倘若说之前只能算是小口的进食,那么现在很明显有种稍微被填满的感觉……   只是,还不够。   稍微,想要变得更加贪心、向眼前这个人——   索取更多。   ……   …   好饿。   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脑袋混沌冒出黑黝黝泡泡的状态。   上一刻还维持清明的眼瞳一圈一圈荡开涟漪,就好像有只勺子将原本倒映在眸子正中的五条悟咖啡拉花搅拌搅拌,咕咚咕咚搅拌成了糟糕的一团浆糊。   好饿。   想吃掉。   吃   “切,什么啊,就这?”在某种野望达到顶峰,理智摇摇欲坠的前一刻,我听见dk不屑的嗓音传入耳膜,“我还以为你起码要和我玩樱桃梗打结呢,就这就这?”   他揉揉我的头,像应付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完了还不忘嘲讽一句:   “和刚才的祓除一样——”   “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啊,小郁。”   我:“……”   我:“……###”   可以。   我被眼前他彻底地激怒了。   五条悟他可以的,他嘲讽人一向可以的。   不就是口出狂言吗?   饭不能乱吃,话可以乱说反正说了也不会死我也会说啊。   维持着失去高光的可怕状态,我于是抬手一爪子掐住了五条悟那叭叭一张嘴下该死的小下巴。   “嘶,痛……”   “樱桃梗是吧?你想玩吗?好啊~我奉陪到底好了。”   “咦?郁酱不要突然笑得那么灿烂……看起来好危险,怕怕。”   将人下巴又挑高一些,靠近,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的猫咪后脑勺几乎已是紧贴墙壁。   “还有其他想玩的吗?”   “呐,不管是停于表面的事情还是更加过分的事情,全部都来试一试,好不好?”   我揉搓他一侧的漂亮脸蛋,捏成一个面团,拇指指腹描摹着淡粉色形状好看的嘴唇,按下,渐渐使力。   冷白与樱色,通通想要染成我喜欢的红。   “谁先喊.痛就算谁输,输掉的家伙就让十个亿进.入.到另一方银行账户——”   “怎么样?”   …   五条悟:“……”   五条悟:“艹。”   O口Q。 第24章   (夏油杰视角)   “替我承担一半的痛感吧, 哥哥。”   “从今往后,你我通过诅咒相连,好吗?”   ……   女孩细软滑嫩的手指轻触上少年厚实的耳垂, 细细打着圈地摩挲黑亮耳钉周遭一小块柔软的皮肤,勾起丝缕难以忽略的痒意。   “……可以。”   “我该怎么做?”   声线有少许颤抖, 夏油杰强忍下奇怪的触感折磨, 只手抬起微微扣住了那只在他耳迹摸索不太安分的小手, 没太敢用力生怕弄疼, 只像是对待一片易碎的蝴蝶翅膀般轻柔地捏在掌间。   “咒灵,”难得没有抵触自己的手此时被对方攥在手心, 小郁掩映着dk倒映的漂亮眼睛顿时弯作一道弯弯的月牙,“用产土神咒灵的术式就好啦。”   产土神, 作为一方土地的守护之神, 这类神祇本该是一个人在该地由出生直至死去,即使身体迁移他处也将继续受到其庇佑的神明。   而被人类负面情绪所浸污、演化为诅咒而存在的产土神咒灵,其所拥有的术式也便成为了消极意义上的——“不论被诅咒的人逃往何处,都将承受其痛苦折磨”的设定。   只要利用好这只降服咒灵的能力, 咒灵操使可以指定任何一名或是几名下咒对象,将任意程度或者干脆全部的痛感传导至后者身上……   成功的概率与下咒者跟受咒者的强弱密切相关,而下咒一方跟受咒一方提前达成协议,则会让术式效果更为显著稳固。   ——以上情报来源于池袋一位名叫“折原临也”的情报贩子。   而小郁刚才对于夏油的诱导、使其亲口说出同意的话语, 显然也是为了术式成功率的提升从而确保伤害转移万无一失。   ……   说话间少女已是抬手叫出了新入库的产土神咒灵,巨大且扭曲的人外怪物自二人身侧凭空显现。   超负荷使用异能使得女孩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负担加剧, 如被凿出的地下水源,新鲜的血液很快地成汩流出,瞬间染红打湿缠绕在头部和雪白脖颈的整块绷带。   夏油杰被这一触目惊心的场面弄得不由猛一怔,可见小郁看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或是早已习惯, 依旧自顾指挥着诅咒,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嗬…嗬……】   然而,忽然之间操控咒灵的术式似乎失了效——   被召唤而出的巨型怪物一时像被钢筋贯穿身体整个定格在原地,无法接受执行任何指令就那样悬停凝固在半空,像极一个考场上脑袋空空不会写试卷的痴傻儿童,嘴中只知泄露出意味不明昭示着大脑短路的呆滞声音。   “……唔。”   扫了一眼大眼圆睁的木头人诅咒,小郁皱着眉低吟一声。   这种情况……只能是从夏油杰身上复刻过来的术式刚好到达时效。   而显然一旁的男子高中生也觉察到眼前尴尬的状况,同时不由产生少许疑惑……   既然说小郁的异能是需通过与咒术师肌肤接触获悉一段时间的术式使用权的话,分明刚才对方也有刻意伸手过来触碰他的耳垂,理应那会儿就已吸取到“咒灵操术”不至于这么快便无法使用才对。   “还不够…”   “而且是在负伤的情况下……读取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迎着dk向自己投来的迟疑目光,小郁似解释又似在自语地轻声嘀咕。   思考片刻她从被中撑坐起身。仰脸,毫无预兆就这么忽然朝着夏油杰张开了两条细白的胳膊。   ……是一副孩童稚子索取拥抱的模样。   “什……么?”   被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弄得有些发懵。   视线落到女孩正对向着自己翻转而来、清晰可见皮下青色血管的苍白手腕,半边胳膊就能揽进怀中的细窄肩膀,蹭在下巴处显而易见细软而又柔顺乌黑睡翘的发……黑发dk的喉管开始变得有少许干渴。   “再借我用一下术式?”小姑娘却是浑不在意朝他歪了下头,明暗不一玻璃珠子似的眼睛透亮而又纯粹,甚至在这时现出点无辜味道来,“因为一些原因,读取复刻需要更深一步的接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么。   夏油杰在心里默念着,像是要说服什么人那般,微微闭了闭眼。   “又或者……”   见少年睫羽微颤,薄唇抿着有些踟蹰的模样,浑身被绷带与纱布包裹略显病态的女孩回收了朝人张开胳膊,将细眉一皱,试探地提出另几种方案:   “又或者,你亲亲我,舔舔我,对着哪里咬上一口。怎么样都行——”   “只要比先前的接触更近一步就可以了。”   “!”   这孩子…   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夏油杰也微蹙起了眉。   亲什么的…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二人,一时间也不能……   等等。   细小的瞳孔突然一阵骤缩。   ——既然她会向着自己提出这类的建议,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也能轻易朝他人提出口?   难不成   小郁和悟已经……   “唔。”   未等夏油来得及思考某个严峻的问题,缺少防备的身子便已被女孩整个扑倒栽压到了床上。   对方下手没有轻重,气力意外地还不小。估计是把他当熊猛攻了,黑发dk脆弱的后脑剧烈撞击床板发出“咚”一声巨响,阵痛紧锣密鼓攀升袭来,一时间七荤八素险些没将颅内的脑浆像磕破的鸡蛋那样溢撒出来。   “…”   顾不上通过蹙眉咬牙得以缓解,脖颈新增的痛感让他忍不住险些又一次闷哼出声。   痛……   小郁的虎牙如同两枚尖锐的银针,不打招呼地就这么紧贴着他的颈段,划开脆弱皮肤顺势刺了进去。   滚烫温暖的血液顺着脖颈的曲线一路流淌向下,小口的吮吸外加触及到伤处的舌尖泛起的又痒又疼的触感,扒在身上的少女急不可耐吞咽时发出的咕嘟咕嘟异常清晰富有存在感的响声……   令人头皮发麻而又奇异的感觉几乎要将还处于懵怔状态的夏油杰折磨得够呛。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何事态会突然之间发展至此,本能地抬手想要推开正对自己造成损害让他疼痛不已的少女,却是在对方抬起湿润的眸子还叼着他脖颈含糊不清喊着“哥哥,疼”时,刹那间回神并止住了抵抗的举止。   “……”   夏油杰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任由着小郁像是在西伯利亚对一只再起不能的棕熊所做那般,拿人类的牙齿划破喉管从中吮吸维系生存能够让身子变得暖和起来的滚烫血液……甚至于最终还抬手爱怜地揉了揉她埋他颈侧、认认真真舔舐将要滚落的血珠时不时小幅度动弹一下的小脑袋。   毛绒绒的,是一颗很温暖的小脑袋。   就像那些疯狂被从他身体中吸取出来的血液一样……   混杂着柔柔的洗发水的淡香与血的猩甜。   …   于是最终通过这样血液直接进入腹中的深层面接触,术式读取同吸收的效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水平。   ……这样一来应该又能使用上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这样想的小郁,操纵着重又活络起来的产土神诅咒,面无表情将自己所能感受到的所有痛感统统传导到了面色苍白的夏油杰身上。   “哥哥,你还好吗?能撑住吗?”   过长的袖口替人擦去额头新涌出来的一层薄汗,小郁小指头勾了勾夏油杰脸颊一侧无精打采垂落的刘海,好容易才拼命崩住唇角几欲收敛不住的恶意弧度,让自己朝着对方勉强露出一个关切担忧的表情。   “太痛苦的话还给我也不要紧,我立刻就解除术式……”   假惺惺地说出了这样的台词。   分明进食血液是完全不必要的流程,深度的接触完全可以换成其他。   而之所以多此一举吞咽下并无营养喝来也无好处口味也更是算不上美味的东西……完全是由于那块腐烂在心底如黑泥般结块的粘稠恶意在作祟。   不想再度压抑,所幸任其尽数喷涌而出。   “没关系的,倒是小郁,你……”缓了缓待气息稍稳,夏油杰停下微微的喘息,“还疼吗?”   抬起的手悬停在半空迟疑一秒,最终还是抑制不住一直向前,掌心朝内,贴蹭上女孩透着滚烫热度与因愉悦兴奋而泛起不正常潮红的脸蛋。   她没有躲开。   任由着覆有层薄茧的指肚弯曲打折,怜惜珍视地替自己擦去唇瓣尚余的那抹血色猩红。   “不疼了。谢谢你,哥哥。”   ——再也不会感到疼痛了。   “还有……对不起”   ——当然是骗你的。   少女柔软的身体靠将过来,第一次像是拥抱小狗狗那样将体型差距过大的少年轻轻地抱住,脸颊在其未结痂的脖颈小心翼翼轻轻蹭过,沾染上愈发糟糕的鲜艳淡红。   “我最喜欢这样的哥哥了……”   她拿可爱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红润的嘴唇,发出喟叹一般满足的叹息。   “所以,以后还请不要刻意躲开我,好吗?”   ……   …   对方现在所说的   又有几分是真实,几分是虚假呢?   …   无所谓了,夏油杰想。   血液的过度流失与连接过来无处不在战损之后的疼痛,早已经让虚弱状态下的少年遍体都像是浸泡在冰水般寒冷不已。   而此刻唯一能够真切拥住并稍微给予他些温度的,大概就只有怀中的这具娇小身躯了吧。   “我答应你,小郁。”   “我会待在你身边,一直……”   一直到对你不再拥有利用价值为止。   ……   …   他家的小郁,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是朵从根部起便开始腐蚀溃烂的花。   也正因为意识到了她是这样一朵噬人而有害的危险小花,夏油杰从此刻起决定将其牢牢禁锢在掌中,以避免这朵毒花残害除他以外更多的人。   ……   *   (五条悟视角)   虽说咒术师和异能者当中就很少有画风对劲的正常人类,可通过一年以来的相处,五条还是觉得小郁这孩子有时的脑回路跟行为都过于与正常人类脱轨了。   就比如小郁之前接手的一个高校的任务,需要被祓除的诅咒——是由一名无法承受校园欺凌而选择坠楼自.杀的学生临终前所产生的。   诅咒本身并不强大,甚至连二级的水准都远远未到,可那次被放去单独前往祓除的小姑娘却是超出五条的预估时间迟迟没能返回。   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   终究无法安心的五条在三下五除二做掉自己手头的任务后,动身前去捞人。   赶往任务地点才知,咒灵早在数小时前便被小郁轻松解决并且收服,而之所以会长时间逗留在此,不过是因为小郁被那些个曾经欺凌过坠楼学生的一群不良给找上门缠住了。   那些普通人在被咒灵袭击濒死之际看到了平日里无法见到的恐怖存在,并且后来同样推测出这种东西的出现与先前他们所欺负的学生有关。   恐惧之后是无边的愤怒。   区区一条曾被他们踩在脚下只知摇尾乞怜的狗,先如今竟敢反过来威胁他们的性命。   于是,背离了学校的疏散指示,悄悄躲在暗处亲眼看着小郁祓除并降服了诅咒的他们,在危机解除后围住了欲要离开的小郁,面对这个看起来个头不高的女孩,又仗着自己为“被保护的一方”有恃无恐,半是要求半是威胁小郁将先前的咒灵在他们眼前彻底湮灭、挫骨扬灰。   “你不就是干这一行的吗?既然如此就把那笨狗变成的恶心玩意彻底消灭掉啊?”   “对啊,自己收起来算是怎么回事?万一又跑出来重新祸害我们怎么办?”   “就是啊就是啊,活的时候是个垃圾,死了也要把学校搞得鸡犬不宁,烦都烦死他了。”   “……”   “喂,怎么不说话?被我们吓傻了?”   “啧,去哪里?我允许你走了吗?”   “你那什么眼神,真不爽,还没有人敢无视本大爷。”   “唉,老大,她长得挺不错的,不如……”   ……   …   “于是你就对他们动手了?”   表情难得显现出几分严肃,那时赶来的白发dk用带上些许愠色的苍蓝色眸子注视向面前将脑袋垂得低低的小姑娘。   “嗯,”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应着,不安攥着裙摆的小郁抬起脑袋飞快朝五条偷看上一眼,脚间在地面一点画了个半圆,“……你生气了?”   “太乱来了,”声音猛地拔高,白发高中生皱眉一指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还在阿巴阿巴掉口水的家伙,头一次用上了呵责的口吻,“把一群普通人和咒灵擅自关在一间教室长达数个小时……你以为这是闹着好玩吗?小郁!”   ——不知道这事被上层那些老家伙知道去了,会对堪堪被放宽管制的她自己造成多少负面的后果吗?   “你很关心这些家伙吗?没关系哦,他们没有受伤的,”女孩抬起她那双太阳底下就好像水晶般纯净的紫眸,近乎无辜地眨巴一下,“喏,你看,干干净净的,一点伤口也没有。”   “咒灵也是我可控范围之内释放出去的,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而……”   “啪嗒。”   “啪嗒啪嗒。”   声音戛然而止,不受控制的新鲜血液便已顺着小郁那张瓷白如玩偶的脸蛋滚滚滑落。   女孩退后一步,过长的袖口捂上被拧开的水阀般、仿佛没有止境兀自不断不断流淌鲜红的眼睛与口鼻。   “咳咳、咳咳咳……”   随之而来,是痛苦喘息与一连串的咳嗽。   她难受地闭起双眼,身体弯曲,小小的身躯贴着身后瓷砖滑下,终于蜷缩成更小的一团。   脆弱的模样,如同不断随着肩膀颤抖而抛落在地的红色小花,破碎的花,小郁的血一时染红了并不算洁净的学校走廊……   五条悟双手插兜,敛眸看着这些,第一次没有像平日那般立刻上前将人一把搀住,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花朵的盛开绚烂枯萎凋零,眸色略暗,像是再也透不进光,脑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不像他人。   他拥有六眼。   即使将双目完全蒙蔽也能看到很多东西。   比如他在踏入校门的一瞬,看见的是密闭教室里被咒灵撕咬、皮开肉绽哀嚎求饶苦不堪言的不良混混。   比如他站在教学楼楼底,与那双饱含愉悦的紫眸、翘起嘴角笑意未收的稚嫩的脸对个正着。   再比如他攀爬楼梯快速赶至的那段时间,亲眼看见她是怎样熟练地运用反转术士治愈着那些少年们身上被折磨出来的伤,又是如何熟练地说出哄慰道歉的话语,拿软绵绵的小手去拍他们的背脊,揉他们的头,像是人类抚慰受伤的小狗,再像个圣洁的天使微笑地任由被驯服的小动物们呜呜咽咽哭着朝她不断重复着“是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该像那样对待那小子我们真的知错了请您放过我们”……   咒灵操术,反转术士。   反转术士,咒灵操术。   诅咒,修复。   修复,诅咒。   一遍又一遍,一轮又一轮。   接连数个小时,小郁一直在与这些校园中的恶犬玩着诸如此类的游戏,就像他们曾经对待那个死去的自.杀学生做的一样,一面让他们感受同等的苦痛一面又让他们毫发无损,乐此不疲。   ……   …坏掉了。   疯子。   “悟,你生气了吗?”   感受到衣角受到牵扯,五条悟回神。   小郁此时已是从地上爬起,用一只沾满血的手颤抖地攥紧了他,拥有着狗狗眼神的眸子自下而上稍显弱势地朝人望来。   她叫他“悟”。   真是稀奇。   他知道这个狡猾的孩子只有在抱有某种强烈目的之时才会换上如此亲昵的称呼。   果然。   “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我下次不会再这么做了,好不容易才解除的监视……”   “悟也不想总和我绑在一块对吧?所以还请你不要告诉上级这件事情。”   望着那动人紫色眸中自己板起的脸,五条悟沉默良久,良久沉默,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矮身蹲下。   “他们确实没有任何身体上损伤,精神失常也是由于背离疏散指示被咒灵袭击咎由自取……小郁,我可以包庇你这次,”他说着,认真地注视她,抬手用曲起的手指以这辈子最轻柔的力道拭去女孩眼尾因反噬渗出的血,“但是下一次呢?以后呢?”   他牵住小姑娘白白嫩嫩湿答答而又红通通的手,将她从原来建筑遮挡打下的那道阴影之处,一把拉到自己所站立的阳光底下,像是将最小的那颗俄罗斯套娃从浓稠的黑泥沼泽里捞起,小心翼翼地摆在他向阳一方阳光充足的桌台。   “万一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没有人看住你、将你及时从什么地方拉起,你要怎么……”   “那就一直待在我身边!”   打断了接下来的话语,面前的小郁倏然朝五条扑来,伸出胳膊绕过颈后将人一把环圈,毛绒绒的白色脑袋就这么被女孩有些强硬埋进起伏几可忽略不计的胸口。   “悟一直待在我身边不就好了吗?”   “——永远在一起。”   属于少女特有的甜香和时常会沾染到她身上甜品特有的淡奶油气息,霎时如同纷乱纠缠的藤蔓,络新妇织成的铺天盖地蛛丝,一下将五条整个人裹缠禁锢,牢牢收紧。   “……”   他通过紧贴过来的一层薄薄的、透着对方体温的衣料清晰地感受到女孩此时……与平常别无二致的心跳之音。   并没有加速,也没有变得迟缓。   依旧维持着平日的频率,正常且普通地跳动着。   在撒谎。   骗人的。   不管是亲昵的称谓也好   还是那句誓言般让他一瞬间稍有触动的“永远在一起”   甜言蜜语,蜜语甜言,于她来讲都不过是为达到某种目的顺口从那张柔软唇瓣吐出的谎言。   最不值钱的东西。   “悟,你不要生气,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也是在吞掉灵核的一瞬接收继承到了‘那孩子’身上的记忆、被他的负面情绪影响才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骗人。   撒谎。   从来没有听杰说过,收服咒灵时附着在其上的记忆和情绪会影响到咒灵操使本身。   刚刚也玩得挺开心的不是吗……   明明…明明是个糟糕到无可救药的孩子,从很早起五条悟就知道了,从外剖开,小郁内里的本质便是如此。   可是,这样的孩子,这样时不时会像是个无助孩子抱着他夜里抽泣的小郁,偏偏却又让他难以舍弃、不愿推开。   毕竟…   毕竟……   这样一个糟糕入骨的黑泥精怪、谁也拯救不了的性格烂透了的孩子,放任不管或是一把推远的话……一定会伤害到其它无辜又弱小的家伙的吧?   所以,无药可救也好,恶劣透顶也好,将她牢牢禁锢在身边,让她无法对他人下手,只能对自己做糟糕又匪夷所思的事情,果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没关系的,因为他可是最强嘛。   真是没办法,就稍微再看紧一些好了,将没有实体流动的泥捏在指缝之间,牢牢地揪在掌心,让她没有办法逃开……   小郁,他烂泥一样糟糕而又的可爱小孩。   就这样呆在他身边吧,多侵蚀他一些,对他做出更过分一些的事情也不要紧。   不管是为了术式,还是因为家乡那条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狗,怎么样都好,怎么样都无所谓,利用他、榨干他,最后彻底地像是被你捣碎的那些蛋糕和蛋糕般黏黏糊糊一塌糊涂混合在一起永不分离吧。   ……   …   *   此刻,仅有二人的训练室内   五条不动声色任由他的小疯子压在墙角,感受着少女柔润温软的唇一点点靠近,最终覆盖上自己左眼微阖的苍色雪睫。   从此处开始下口,如同堆积的黑泥般朝自己匍匐压来的猫咪将粉粉的舌尖伸出一点,照着凝结起来的漂亮冰晶小口舔舔,留下暖呼呼而又湿哒哒的痒意。   五条悟将变得热热的睫毛完全闭上,虽然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当做了什么任人品尝的糕点…对方舔舔睫毛的举止完全是为了确认其上是否和睫毛外表看上去那样有着糖霜的清甜味道,可他还是按兵不动地耐心等待着,等待着将他脸颊轻轻捧起的少女,慢条斯理地在他的眼尾眼睑鼻尖耳垂下巴和嘴角一一戳下邮印,如同嬉戏的蜻蜓,就是迟迟不按在唇上。   “……”   落下亲吻的地方酥酥麻麻,像是甜点里掺入辣椒,引得毫无防备的神经末梢小幅度一阵激灵战栗,作为一个大甜党的五条悟意外并不讨厌这种稀奇的感觉。   “舒服吗?五条?”将一缕从刚刚起就弄得人直发痒的侧发撩至耳后,半途停下的小郁微眯了那双快要溢出点什么的狡黠眸子,两颊染上不妙的红晕,“性格糟糕的你,还从来没有被女孩子亲这么多下吧?”   ……   “难受死了,”耐心差不多将要消耗殆尽的dk一仰脖子,“要拿术式就利索点赶紧拿去,别磨磨唧唧总吊着老子瞎玩。”   “……?”似乎是收到这样没好气的答复有些不敢置信,小郁的神情冷将下来,“你今早求我做甜点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漂亮的娃娃脸dk将头侧向一边,被亲过的冷白肌肤火箭升天的速度迅速窜红,说出来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不留口德:   “那又怎么样?你之前哭着鼻子跑过来求我补习功课那次,还明明还甜甜蜜蜜地喊我‘悟’……‘五条老师’来着——”   “谁哭了?”小郁差点没从人身上滑下来,“……以及五条老师又是个什么鬼?我没这样喊过吧?”   好恶心。   好不搭。   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我有拍下来,看吗?”   [播放中…]   “#…拍得好丑,赶紧删了。”   “可以,再叫一声‘五条老师’立马删。”   “…你性格真烂。”   “彼此彼此”   “……”   “…##”   女孩子的眼圈一下红了。   因为直男拍摄实在是太丑了,丑到她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再去顾及其它,是完全可以当做把柄作为黑历史威胁的那种丑陋程度。   至少……   至少也给她开个美颜啊!   “喂喂?又要哭了吗……嗳嗳嗳,等下”   “这么突然的吗?别啊……”   “五条悟,你等着。”   ……   于是,最终的结果是,怒不可遏状态下的小郁上排小尖牙咔嚓一口咬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硬生生破皮啃出两只小小的血洞来。   五条悟:“!”   五条悟:“???”   艹。   这小疯子又在干嘛?   ……   另一边,等到察觉不对劲的夏油杰揉着发痛的嘴唇和眼角匆匆赶到二人所在的训练室,一眼看见眼尾和脸颊都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自家小姑娘抱着膝盖轻轻啜泣的样子。   衣冠不整,细嫩的唇瓣明显有一处被什么人咬破的痕迹,明艳艳地挂着血珠,如同抹开的胭脂。   难道说……!?   夏油杰:…………………   夏油杰:失去高光.jpg   五条悟:“杰你来得正好,她不知道怎么就……咦?”   五条悟:“这么盯着我作什么?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原来这么帅。”   夏油杰:“……#”   :)   滔天的怒意险些要将黑发dk那双细长的狐狸眼睛塞个爆满,发型披散像是刚刚沐浴、头发都未来得及打理的狐狸眼dk维持着几欲变形的微笑,钢刀般的视线对准小郁身边连衣领都歪斜至一边、胸前的衣料更是皱皱巴巴的挚友——   夏油杰:“……悟,我们谈谈?”和善.jpg   五条悟:“哈?干嘛笑得那么可怕?你吃荞麦面太快被噎住了吗?”   夏油杰:“虹龙……”   五条悟:“喂噫!突然把这玩意召出来干什…哎呀!”   夏油杰:“灭了他。”   五条悟:“????”   不是、   你们兄妹两个是特么的都有毛病吧!!!   [危]五条悟[危] 第25章   搞什么!   他们居然真的打了起来?   没想我的计划成功得如此轻而易举。   【咚咚咚咚咚, 咚咚——】   看着朝向一发不可收拾发展迅速碎裂崩坏的高专训练室、一黑一白两个打得有来有回时不时小学生拌嘴的两名dk,掩盖在萌袖之后的唇角不自觉扬起愉悦的弧度……   好耶!   这样一来,之前不小心轰碎天花板的修理赔偿费就不用算到我头上啦!   五条悟和夏油杰你们两个冤大头就自个儿背锅瞎闹去吧, 姑奶奶我就先战略性撤退白白了您嘞。   合上摇摇欲坠耐久度即将消耗殆尽的大门,我将这凡世间一切喧嚣与嘈杂抵挡在门后, 开心地像个中了一百亿彩票六亲不认的傻狍子一蹦三跳投向室外大放光芒太阳公公的怀抱。   几分钟后……   我吐着舌头宛若丧尸般行走在训练地点去往宿舍的遥远之路上, 化成一摊史莱姆泥倚靠在阴凉的树底暂作喘歇。   头顶仿若黏着一连串“HP-1-1-1-1”的红色警告标示。   日。   好热。   要融化。   真的绝了。   高专这么大就离谱!   “…”   好想吃冰西瓜喝冰阔乐啊。   ……可惜生活在霓虹这样一个连葡萄都要按颗算钱的奇葩国家, 就算是在夏天想要实现冰西瓜自由都无法做到, 人生的乐趣跟在种花家比起来简直少了一大半。   “小郁前辈,找你好久了, 原来在这里。”   正当怀疑人生/苦夏进度条即将拉满之时,一道更浓的阴影照下。   寻着熟悉的男音望去, 我抬起头, 灰原雄那张元气酷似旺仔吉祥物的娃娃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哦,是灰……”我没精打采地朝人挥了挥袖子,肩膀耸拉着,却是在看清对方手中托举的物事之时, 双眸bling一下如同百瓦灯泡倏然亮起,嘴上也不自觉改口呐喊,“刨冰君啊!”   “呜哇……稍微有些受到打击,”校服大敞, 露出内里白色衬衫的妹妹头学弟做了一个受伤表情,朝我晃了晃手中的刨冰, “最起码叫完整我的名字吧前辈。”   “雄君!天使!你就是天使么?”一个怼脸杀朝人大步冲锋过去,我激动地捧起少年冰冰凉凉握着冰杯的大手,顶着荒漠中窥见绿洲的荷包蛋眼感动到无以复加,“这个世界有你实在是太好了呜呜呜呜呜”   ——宿傩肯救下这孩子实在是太好了!!   “太夸张了啦学姐!”   被我以马赫速度逼至近前的dk略微慌乱一缩脖子, 挂着好脾气笑容往后退上一些拉开安全距离。   他将手上淋满一红一蓝果酱的两杯刨冰烫手一般我左右手一塞,另外两只堆成小小富士山形状的冰饮被他颤颤悠悠抱在怀里,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声音,光是听着都能叫人凉快不少。   “我…我和七海从毕业生那里合买到了刨冰机的缘故,一不小心做多了,”他向我解释,眼睛乱飘地拿指头挠脸,“嗯,如果你和硝子前辈不介意的话,算是我和七海请你们吃的。”   “不介意不介意!怎么可能介意啦!”   我说着,一手一个杯具脸上简直乐开礼花噼里啪啦。   想必要是这时有条狗尾巴戳我背后的话,那么可想而知此刻的它一定甩到飞起追赶得上多啦A梦头顶插着的旋转竹蜻蜓,分分钟可以原地起飞那种。   “啊,对了,”忽然间想起什么,仰高脸再度朝着面前灰原说道,“没记错的话口袋里还有两片从我朋友那里薅到的符箓,可以用来降温……”   “唔我没有手了,你要不自己来拿一下?就在口袋里。”   “啊?我来拿吗?”他看起来有些不大好意思,“这个,不太好吧?”   呃,现在的孩子都那么客气的吗?   “有什么不好的?礼尚往来嘛。”   “不,不是这个问题……”   “嘿呀别和我客气,拿拿拿”   一边说着我刚准备再次朝他靠近,结果这时后领被什么人一把扯住,一阵力道袭来整个被往后拉了回去。   背后贴上了活人的气息,上衣小兜兜里也钻进去了个什么,窸窸窣窣对着里边一通摸索。   被弄得有些痒痒我低头一看,恰好见到某只熟悉的白色爪子在眼前一晃而过。   “拿到咯~”   修长手指夹着两簇印有繁复咒纹的符纸,手的主人将符贴在我一边的脸颊轻浮地拍打一下,顿时让我产生一种被rmb拍脸的错觉。   “是这个没错吧?小郁。”   身子刻意弯下来一些,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轻轻打在耳畔。   不用回头,光凭飘过来的一股子孩子气的糕点甜香也能想到是谁。   ……结果这货和夏油杰的对战,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么?   面前灰原忽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仰脸然后乖巧冲我后方唤了声“五条前辈”。   “你挺快嘛,五条,”头也不回我将手里一个蓝颜色刨冰塞到五条手里,换走他手里符啪啪两下贴到了灰原端着的两个内容物眼见有融化趋势的杯壁上,“赢了?”   和夏油杰相比,五条悟感觉上跟灰原不是很熟,只简单冲后者点下头算打过招呼,便就大猫般习惯性地往我身上一挂。   “当然会是我赢啦。”也不管是不是有个学弟在旁边看着,直接换上了jk的语气,用着比樱桃果酱还要黏黏糊糊的声音活泼道,“告诉你,十个杰那样的一起上都不够老子打着玩呢~”   “哼哼,怎么样我厉害吧?”   我用小勺给手里的刨冰轻柔刮着痧,捣来搅去让碎冰和流淌的红色糖浆充分混合,塞到嘴里,冰凉和甜蜜在味蕾交缠起舞,吃得幸福感爆棚,嘴上应答敷衍不少:“唔噢噢…厉害厉害。”   一边应付一边还不忘反手揉揉他贴蹭过来的脑袋,不动声色逆着方向往回推去。   ……唉。   所以说毛绒绒的黏人大猫咪这种东西,冬天确实保暖好使没错,可一到夏天它的弊端就出来了。   掉毛也就算了,关键是心血来潮贴过来时还特么热得慌。   “原来五条前辈刚才在和夏油前辈比试吗?那我现在就去给他送去。”   “对了,这个本来是给您的。”   仍就是一副天然而又无害的笑容,说话间灰原雄已是略显强硬地将第三杯刨冰一把塞到五条悟另一只空手上。   “啊?…哦。”   现在成了他一手托一只杯具,总算是没有多余的手勾搭到我不堪一米九重负的肩上了。   灰原君GJ!   不愧是我认准的天使。   “呃,谢了……”透过漆黑的小圆墨镜五条悟抬头看了一眼就要离开的灰原,“不过杰的那一份你可以不用送了,都给我吧,他刚刚就看起来肚子不太舒服的样子。”   “嗳?”走出去没几步的dk顿住脚步,神色关切扭头,“前辈他……不要紧吧?”   “哦,或许吧?问也不具体说清楚是什么原因,”白发高中生耸耸肩,皱着眉回想般歪了下头,“大概真的是荞麦面吃多了啦荞麦面吃多啦~”   灰原雄:“是吗?好可惜,本来还想着前辈会不会喜欢的说。”   这孩子顿时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真是可怜。   感觉不当着他的面全部吃掉都对不起他的一片好心。   于是我三下五除二闷完自己那份,完全没有接收到吃冰吃急了以后预料当中的头疼信号,对着连耳朵也耷拉下去的大眼睛狗狗一伸我冰冰凉凉的爪子:“别灰心,我来替夏……哥哥吃掉,回去告诉他感想也是一样的。”   单纯的灰原雄琢磨了一琢磨,可能真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于是果断重又喜笑颜开起来,把最后那份桃子口味粉嘟嘟的刨冰也端给我吃了。   “那个,我待会儿还有任务,就先离开啦,小郁前辈下次见!”   宛若一个被拉出来推动剧情的工具人,出场不到几分钟的灰原,急吼吼地冲着我和男仆一般杵我身后阴沉着张脸端着两只杯子的五条悟打过招呼迅速闪人了。   “他好像很怕你的样子唉。”   我吃得满嘴都是,反正不必在五条面前顾及形象,索性用手胡乱抹了抹边把冰嚼得嘎吱响边仰脑袋看他。   想了想,我试探又拿手戳戳他不太高兴的脸,刚从自己嘴巴上擦下来的色素果酱便就这么顺势蹭抹到了那一脸令女孩子都羡慕不已的胶原蛋白上。   ……沾上了   “……”   感觉真不错。   一来指的是手感方面的不错。   二来就是能够把什么干净漂亮的东西亲手弄脏这点,向来对于我来说有着十足的诱惑力。   说实话,我其实一直都挺想把眼前这个像天神一样过于明亮耀眼的家伙搞得一团糟来着。   就像那些曾经在我手中被捣毁到面目全非黏黏糊糊的、明明最初也算得上精致好看的甜美蛋糕。   我有时也会产生把五条悟弄成那副模样的念头。   【弄脏他】   【弄得一团糟】   “别老是在后辈面前一副那么凶的表情嘛”   我不动声色将脑袋里快要爬出来的小蜘蛛团吧团吧像是卷裹纷乱的线团,重又硬塞回脑子里去。   即使视线一时无法对焦也不妨碍我对着面前少年展露可爱笑容。   “就算是摆学长架子也要适可而止啦。”   “架子?我才没有功夫干那种无聊的事情,”他无意识地像小孩子生气时那样鼓起脸来,左腮被染上的红色果酱因为鼓脸举动,如同撑开八腿的八爪鱼惹眼地放大一小圈,“只是……”   “只是那家伙目不转睛盯着你吃东西这点让我觉得很不爽罢了。”   “小郁吃东西时候不聪明的样子只能被我看到。”   “……”   他后面两句话非常含糊,几乎像在哼唧一般小声嘀咕,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听到完整版本,只抓住了一个“不聪明的样子”这一关键词。   我:……   我:##   我靠。   刚刚还从头顶冒出来的黑色泡泡,在这一瞬感觉就好像在被五条嬷嬷拿着绣花针哎嘿嘿一个个戳破。   我的视野清明起来,然后渐渐地被火焰取代。   绝了啊这人!   我又怎么的了就不聪明了?   能别逮着机会就使劲损我成吗?   成吗成吗成吗!!!   气成河豚。   加之想起对方手机里还存着偷拍的那颜值滑铁卢视频更加来气,于是索性朝人瞪眼将嘴也噘个老高,企图用眼神杀死他。   而五条悟显然误会了我这一举止,觉得一jk朝一dk嘟嘴就是向对方撒娇让人给她擦擦了。   而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看我嘴唇这时候湿乎乎还沾着樱桃酱桃子酱,红里透粉粉里透红比较好吃的缘故吧…这不是我在自恋,第一人称就是这个样子没有办法,总之他看起来比起正常的用手擦更像是想直接舔掉,于是就很突然地矮下身子,整个脑袋缓缓凑了过来……   搞什么啊这家伙?   我平常是把他狗塑或者猫塑没错啦,但还真没想到他会像小宠物一样馋我嘴巴上这点甜头。   换作是我们家天使或者旺财我会一把推开,因为太不卫生,可是五条身上的味道实在太好闻啦,是特别适合大晚上搂着嗅上一口踏实睡到天亮的糖霜味道   视野里整个也被雪白的糖霜挤满,痒痒刮蹭上鼻尖的白色发丝带着熟悉洗发水的清香,距离已经近到我稍微踮起脚就能触碰上那瓣柔软微润的唇,而事实上考虑到某点我也迫不及待踮了一下脚…结果是他的长睫毛太碍事,睫毛先嘴巴一步戳到了我……   眼、眼睛!   痛痛痛痛痛!   我下意识闭眼,然后往回缩了下,距离重又拉远开去。   只是我缩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压根一点不痛。   呃…是啊,差点忘了。   痛觉这种东西,我现在都是直接丢到别人那里去的还能痛个毛啊。   五条悟见我快速闪远微微一愣,还没等我看清那双苍蓝瞳孔里的情绪变化,这时有道轻咳便从我们后头幽幽飘来,中断了这种不尴不尬的气氛。   “……咳。”   “!!”   我和五条淡定地像偷腥的猫,同时回身,一眼撞见满脸复杂的家入硝子正以拳抵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   嘶。   来得真不是时候。   差点以为自己能再薅一把术式的说。   对方主动的话估计得有加成效果吧?   刚刚想到这点还没来得及验证。   不过算了,既然是硝子的话……打断就打断吧,我没什么好抱怨的。   毕竟在我心里:硝子>>>五条√   “郁,夜蛾到处找你呢,”短发jk似乎翻了个白眼,轻飘飘忽略掉五条悟,视线最终落到我的头上,“似乎是有新任务了,还是上层指定的你来做。”   “咦?我吗?可是我……”   “哈?又来?什么任务啊?”五条悟没好气地嚷嚷,打断并抢在我前头率先开麦,“小郁她不才刚恢复没多久吗?有没有搞错啊那帮老家伙!”   “我也不清楚,总觉得有哪里奇怪……”硝子依旧是无视五条悟,越过整整一米九的空气隔空和我对话,“你不想去的话不如想办法推脱掉好了,夏油杰和【哔——】最近大概没有任务吧,交给他们就……”   五条悟:“喂喂!我有的哦!本最强可是很忙的!…以及直接把我名字都屏蔽掉是算是个怎么回事啊!?”   家入硝子:“那就拜托夏油杰替郁去做好了,他那边应该没有问……”   五条悟:“嘛嘛,小郁亲口拜托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答应稍微帮忙一下啦!”   家入硝子:“你很没礼貌啊!五条!总是打断别人说话什么意思!?……等等,那是什么?”   五条悟:“你说这个?刨冰啊。这都不知道你是从火星来的吗?……啊,对了,要不要吃?灰什么的那个后辈送过来的。”   家入硝子:“吃你个大头鬼啊,我从刚刚起就很在意了,郁她嘴巴上沾的什么啊!该不会五条你给她吃了这个吧!?”   五条悟:“啊?有什么不能吃啊?”   家入硝子:“郁!你去哪!给我回来!”   消失好几行的我:消失到剩下一个点.jpg   脚底抹油开溜及时。   逃跑成功的结果便是,我将一头雾水的五条与无法追上对着空气厉声训斥的硝子远远丢在后头,闪得比十二级台风刮走的风滚草还要快上不少。   “你们慢慢聊,我先去找夜蛾啦!白白!”   “……喂!”   …   讲实在夏天总有那么几天不能吃冰吃到爽简直是一种非人道的折磨!   我这边才是要苦夏了好吧!!   硝子,你不懂   你不懂啊……   你是不会懂痛是痛在别人身上、结束掉以后还能用从你那里薅到的反转术士治愈自己这种损人不伤己的快乐的啊哈哈!   光是想想我哥那副尴尬而又苦痛的悲伤表情,我就又能支棱起来了!   不说了。   这就去找夜蛾老师家的小胖达对线! 第26章   闹也闹够, 笋也笋完,接下来我打算干点正事。   给【世界第一大侦探】发去一个好友申请,不消几秒便收到回应。   不知是否是那个情报贩子提前打好了招呼, 对面也没含糊,加上好友直接拨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附加而来的还有两条弹跳而出的消息:   [我的异能力在看到真人以后会更准确些]   [委托者你那边没什么事就同意一下吧]   “!”   有些意外, 抬头扫了眼不远处不知不觉已要抵达的夜蛾办公室, 我犹豫一下, 还是临时掉转了个方向临时改了道。   稍微找一间空教室吧, 交谈应该花不上多少时间……这么想着的我一面沿着来时的走廊重新往回走去,顺手打理了下被五条下巴蹭到高度自由的发型, 这才按下机身上的绿色接受按键。   高专接近郊区的缘故,再加之可能受到结界阻绕, 在我们学校信号这种东西时常是在有无之间反复横跳的。   就比如现在我等了老半天屏幕上还是一团黑乎乎最当中一个转着圈圈的图案显示着正在加载中。   无法第一时间看到那头神秘家伙的具体容貌, 声音倒是比画面先行一步传递了过来——   “啊,莫西莫西~”   “听得到吗?嗳、这不是黑漆漆的嘛……真奇怪。”   ——是我超级熟悉的嗓音。   我原本期待的脸瞬间灰暗下来,心说尼玛这不就是那个叫折原临也情报贩子的声音吗?只是和平常比起来稍微有些含糊,像是嘴里塞了糖果或是薯片一类正在嚼的东西。   折原临也那个糟心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特意把他的小号推给我然后伪装成“我一个朋友”的身份打算糊弄我吗?   而正当我都已是挽好了袖子准备对着屏幕隔空给那边来上一拳叫人把情报费归还回来时, 原本乌漆嘛黑的屏幕却是猛地一下亮起   画面中呈现出一张凑得极近的少年的脸。   “!”   “!”   我们两个被同时吓了一跳,不约而同迅速将手机拉远摆好。   也是这时我才看清对面那是一个打扮极其像侦探模样、甚至一丝不苟配备贝雷帽小披肩的黑发少年。   娃娃脸,眯眯眼,两稍的发微微朝外往上翘起, 形状有点像是猫咪脑壳被手压平、飞机耳要支棱不支棱的半支棱模样……   “……”   怎么说,我最近遇到的家伙里边能够猫塑和狗塑的, 未免有些过多了吧?   五条算一个,电次算一个,夏油杰……勉强也算一个吧,毕竟狐狸也属犬科, 四舍五入一下也是狗狗了。   可话说如此,我看向面前黑短发大男孩——你这眯眯眼和娃娃脸外加爱吃点心的属性……是不是和某几个家伙设定同时撞了?   在我紧盯手机、思考着对面是否为折原临也在哪随便搞了个□□戴着跑来驴我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时,那一边也在歪着脑袋不动声色地打量我。   他嘴里还掉着根玫红色棒子,似乎是草莓味道的真知棒,不好辨别年龄的稚嫩一张脸边沾着薯片和一些粗点心碎屑,大大咧咧瘫在一张沙发里,身上全是拆封还没吃完的零食袋子。   “有趣有趣,我全部都知道了!”   突然开口,在我毫无防备时倏地就睁开了他那对细长的眼睛。   “果然和那家伙说得一样,你是个不会让人感到无聊的孩子!”   “——我对你非常有兴趣!”   没有眼皮遮挡的眸子呈现出一种让人十分舒适的翠绿颜色。   如果说刚才眯眼的状态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晒着太阳懒洋洋打盹的猫的话,那么此刻睁眼认真起来的模样无疑像是那只猫解除了慵懒模式,下一秒打算举着猫垫动身猛扑蝴蝶。   我被我惊为天人的想象力险些弄得眼泪要从嘴角流淌下来   虽然看不懂刚刚这个少年到底是使用了术式还是异能力什么的…但此刻无关想要吸取或是得到对方能力的理由,一个念头在内心底里猛地探头——   太猫了。   好想养!   超想摸摸看!!   “喂,不好好看路的话可是要撞上的唷?”   ——再然后江户川乱步这样地提醒了。   还没等我头顶打出一个问号,鼻子和额头一块撞上了跟前石板一般坚硬的墙壁。   “呃…小郁?”   啊。   不对。   不是墙壁。   迷茫地抬起脸眨了下眼,我对上夏油杰那双跟视频对象大巫见小巫的小眼睛,扶着他下意识稳住我的手臂站稳、退开,脸上翻书一般绽放开了笑容:   “好巧啊,哥哥。”   我正想着什么时候溜达到你那儿好好取笑一番呢。   这怎么就迫不及待往我枪口上撞来了呢?   (笑)   *   *   夏油杰从今早开始就不太舒服了。   疼。   具体哪里疼说不上来。   总之是曾经从未有过的诡异痛感。   硬要说的话感觉就好像是腹部被自前往后被一柄电锯捅穿,沉甸甸的因电锯本身的重量一股子往下坠的拉扯感。   更折磨人的是电锯的开关并非一拉到底,而像是有个操控着它的恶劣小孩反复把玩着开关一抽一抽刺在他肚子上虐着他玩……   夏油杰感觉他快要坏掉了。   甚至随着时长的推移逐渐产生一种想吐的感觉。   相比之下……吞噬带有呕吐抹布味道的咒灵都没有让他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是说真的。   “……”   疼得一身冷汗从床上翻起,夏油杰苍白着面色爬到浴室胡乱冲了个凉,疼痛并没有缓解于是索性连头发也没劲弄干,顶着毛巾跟湿淋淋落水的小狗似的找到了正在实验室忙活的家入硝子。   几乎可算半个校医的女同窗迅速帮他检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详细地询问夏油杰哪里痛、具体是个何种痛法、并听到后者详细生动的答复后…脸上露出了怪异且一言难尽的表情。   家入硝子后来一口咬定dk是闲得无聊于是跑来找她恶作剧,并告诫他哪边凉快哪儿呆着去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家五条悟鸡掰,果然男子高中生什么的最讨厌了。   被讨厌了的夏油杰郁闷不已,并在反应过来后猛然反应这份痛感或许并不来源于自己身上。   诅咒。   小郁。   “!”   是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硝子,小郁在哪里?她今天有任务吗?”   “嗯?倒是没有……她这几天总被五条拉去对练,这会儿大概在训练室简单练习吧?”   “!!”   五条悟……   这个家伙到底趁他这几日任务压身忙到脚不沾地的时候干了什么啊!   对练的话也要注意分寸给他适可而止一点吧!   痛成这样算是哪门子的“简单练习”?所以说五条是在训练的时候一个没留神给他家小姑娘打成内伤了吗!?   “……”   不说了。   他现在就去找他!   五条悟就由他亲手干掉#   *   在火速赶往二人所在训练地的途中,夏油杰嘴唇处忽而传来一阵奇异的刺痛。   虽然之前这样的情况也偶有发生,毕竟每次干饭状态下的小郁都像是个被饿了百八十年的饿死鬼。   不管是零食也好主食也罢,甚至于偶尔不打招呼凑过来叼住自己脖颈又啃又吸吞咽血液,没有一次不是又急又快,进食任何东西都毛躁得跟个猴儿似的不知细嚼慢咽为何物,以至于总会在吃东西之时咬到舌头或是咬破嘴唇。   夏油杰倒是也提醒过小郁吃饭不要吃得那么凶猛,因为每次对方舌头收不回来牙齿失控,他也会跟着痛到泄出泪花。   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一个是并未到达饭点,第二一个是目前小郁和五条悟在一起……   二人独处一室,很难不让夏油杰往十万八千里歪的地方去想。   而后来,他果然是误会了的。   并且按照向来的惯例和自家挚友轰轰烈烈打上了一架,将高专为数不多没被二人合伙拆过的训练室碎了个七零八落……   “杰你今天怎么了?”   “怎么觉得完全不在状态啊?连平常的三分之一实力都不到。”   “这种轻飘飘软绵绵的攻击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嘭——”   最终,特殊时期以至于两三个回合就落于下风的黑发dk,被着他的白毛伙伴打到整个人陷入到了墙壁中。   “你倒是老样子……”半干长发披散,一副狼狈样子夏油杰勉强撑起身子,面色已经快要完全失去血色,“一点也不会手下留情啊。”   “那当然,对你放水的话不就跟侮辱你没什么区别嘛,”身段颀长的一米九dk三两步上前,十分自然朝着自家挚友伸手,任凭其借力,“说真的杰你不要紧吧?脸色怎么跟吃了毛毛虫一样差?还以为你刚刚那一击躲开不在话下来着?”   “肚子……”   “肚子怎么了?喂你该不会真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没有,不要紧。倒是你,悟。我还有点事想要问你……”   “嗯?……哇啊!”   “…”   “你搞什么啦杰!”   在握住五条悟伸来爪子的一瞬同时完成了起身和撂倒对方这两套动作的夏油杰,这时稳稳站住,好整以暇掸去身上沾染灰尘。   垂眼扫过瘫坐在地、一脸不爽瞪视自己的同伴:“说说看,你对那孩子究竟做了些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五条悟一头雾水。   “还需要我提醒你更详细一些么?”夏油杰笑眯眯的,声音却因疼痛还有愤怒有几分扭曲,“制服的扣子,最上头那颗不见了哦?”   “……!”心虚扇动一下雪色长睫毛,苍蓝色的眸子转向他处。   嘴上却依旧嘴硬——   “哈?这个。不是刚刚和你对打时候被咒灵扯掉的么?”   “怎么?脸上的红印子是不是也要怪到我让咒灵亲你的头上?”   “哈?什么红……”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一侧的脸颊,然后面容扭曲起来,“嘶…哇靠她怎么那么用力的?痛死了!”   夏油杰:^_^   “轰——”   吱哇乱叫着躲开一只就快要将自己整个吞掉的诅咒,五条悟揉着自己发疼的帅脸心疼不已地刚想用反转术式随手治愈抹消痕迹,却是在即将出手的瞬间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这点小动作被夏油杰眼尖地清楚看了去,无名之火更是愈发猛烈地灼烧起来。   “不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恶劣么?悟。”   “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没强迫她哦?全都是小郁自己要凑上来亲我的!唉,我这无处安放的魅……”   “别扯些没用的,你是不是弄伤她了?对练的时候。”   “到底在说什么啊?”五条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眉毛倒竖,“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连女生都打的下三滥吗?”   他倒是还想遵从内心好好地多欺负她几下呢。   最好是小尾巴再也翘不上去、只能抽抽噎噎揉着眼睛喘不过气哭着向他告饶那种。   可是他不想呀,他跟她搭档过很长一段时间,知道她有多害怕多棘手多畏惧疼痛,每次任务都一反常态恨不得都黏他身上绑在一起小袋鼠似的缩到他外套里被无下限纳入庇护范围。   看到她不慎受伤流血蜷成那么小一只发抖的样子会觉得路边被暴雨打湿的幼猫都没她可怜,会想着要是无下限也能被她也拿过去使用该有多好……   所以说又怎么可能会主动弄伤她一根手指头啊。   开玩笑吗?   “真的没有吗?”夏油杰反复确认,“连不知情状况下的误伤也没有?”   “你很啰嗦嗳,没有就是没有。”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唔!”   “你又怎么了?还疼啊?”   “我没事,只是刚刚好像突然一下子……”   “杰你该不会中了什么大姨夫诅咒吧?”   “……!!!”   “啊哈哈~开玩笑的啦,你那么紧张干嘛?”   “……”   “咦?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嘛,算了,总之我先闪啦,你之后记得找硝子看看吧”   “……”   “啊,不过私自放出未登记咒灵应该还是会被夜蛾喊去训话吧?总之自求多福咯,白白~”   “……”   *   没有经由申请批准私自放出咒灵,果然如同五条悟所说,夏油杰被夜蛾叫到办公室请喝茶了。   而在通往教职工办公室的那条走廊上,少年好巧不巧和低着脑袋正往回走的小郁打了个照面。   小姑娘手里握着手机,紧盯着屏幕有些出神,压根没有注意到前者的存在。   而令夏油杰有些许在意的是,此时的小郁双颊正透出淡淡绯红,小扇般浓密纤长睫毛下方的紫眸亮晶晶,显然是副少女恋爱中的动容神色。   少女恋爱中……   ?   夏油杰被自己的这个解读吓了一跳,同时开始警戒起来。   ……在和谁聊天?   五条悟?   ……#   而恰在这时一道前所未闻的陌生嗓音自小郁手机传出:   “果然和那家伙说得一样,你是个不会让人感到无聊的孩子!”   “我对你——”   “非常有兴趣!”   夏油杰:“!”   什么鬼?   网恋吗?   不不不   以小郁那种全世界最爱自己、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的个性,通过网络结识一些强大的咒术师再之后面基吸取他们的术式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只是……   对面的痴汉发言实在让人听了超级不爽啊!   绝对又是哪里来的不靠谱幼稚又自大的混小子吧!   “喂,不好好看路的话可是要撞上的唷?”   啧。   谁允许你用那么轻浮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两边都是。”   ……   “唔哇”   “呃…小郁”   各怀心事的二人果真如同剧本帝江户川乱步所言,直挺挺发生了撞击。   “我就说嘛~”   摇了摇头,宛若叹息般发出一声感慨,随心所欲惯了的侦探少年叼着吸吸果冻随手中断了通话。   ——反正只要看上一眼,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件大抵都脱不出他“异能力”的推理范围,索性也没了继续围观下去的必要。   “好巧啊,哥哥。”   “你怎么也在这?”   扫了一眼黑下去的视频界面,及对面最后发来的、像是早就编辑好的一连串条消息,小郁迅速回收掉手机的同时状若无害弯起笑眸背手朝夏油杰靠近。   “……稍微违反了一些校规被夜蛾叫过来罢了,”他担忧地看了看气色还算不错的小姑娘,“倒是你,这种时候就呆在寝室好好休息,别再孩子气地在外头到处乱跑了。”   ……最好也不要和一些奇怪的网友聊天!   “…嗳?”   脸上立刻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再然后是恍悟。   “我差一点忘了!”小郁用手捂住了嘴,过于白皙的缘故,因羞耻于脸颊泛起的红晕也十分明显,“最近是那种事情的特殊时期……怪不得哥哥你脸色那么苍白呢”   她仰高脖子,一副关切且担忧的虑色:“对不起啊,哥哥,你一定很疼吧?也对,毕竟是第一次呢,不过以后就该慢慢习惯啦~”   夏油杰:“……”   不愿再笑.jpg   “啊,其实暂且解除掉疼觉联系也是可以的,”小郁提议道,又说,“只是我这一回被夜蛾叫来似乎是有祓除任务需要完成……”   “你要是实在撑不住的话一定要和我说哦?见到哥哥这样难受的样子我也是会非常难受的。”   不知为何,夏油杰总有种“这孩子一定又在撒谎演戏”的感觉。   可小郁踮起脚尖拿眸子里倒映着只有他的漂亮眼睛看向自己,红艳艳的小嘴巴叭叭叭说话时候的样子实在可爱,于是他并没有产生想要戳破对方满嘴假话的任何想法,只将手伸了去,掌心扣在小郁滑嫩嫩肌肤的一侧脸颊,微抬拇指沾了点对方嘴唇里侧一点点水分轻按在未抹干净的红色果酱上,打湿浸润了替人一并擦去。   “不用解除,我没事的,”手并未撤走,dk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只手仍就贴合着那块白乎乎牛乳布丁般绵软的皮肤,沾染红色的指腹也若即若离要触不触停落在小姑娘柔嫩的下唇瓣上,“小郁也不要太勉强了,到底是自己的身体,好好爱惜。”   “任务的话,和悟说一声,让他顶替你几次不要紧的。”   ——这当然是最偷懒省事的方法。   小郁也心知她也完全可以就这么任由自己优哉游哉作为一名女子高中生继续进行她日常与非日常混杂的高专生活,享受她奇奇怪怪的三年……又或是更长几年的青春。   可是仇必须得报。   这个世界暂且不论,上辈子另一个时空的夏油杰,她会用自己的双手亲自杀掉。   也因此通过千佳的关系网结识到异能力与收集情报相关的折原临也之后,除了在那人手头购买一些为使计划顺利进行必不可少的情报之外,小郁也一直在催折原临也打探搜寻有关“穿越”、“重生”、“平行空间”有关的消息传闻,企图找到通往“过去”的办法。   [接下来你会从导师那处接到去往一个名为“█ █”村落的祓除任务,在那里没准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只是你要想清楚,这次任务存在着意想不到的危机,也有可能会改变你从今往后存活的状态/命运]   [我的异能是超推理并非超预言,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只能推测到这一步,之后就看你自己的选择和随机应变了]   [啊时候不早了,我要去便利店买新进货的弹珠汽水啦,回见]   “不用麻烦五条的,”回想起江户川乱步最后那条仿若游戏中暗示剧情分支点的提示消息,小郁很快否决掉夏油杰的提议,“既然痛楚现在完全作用于你们身上,那么就算是任务途中受点伤也没多大事的……”   “啊虽然我还是会小心一些,总之祓除交给我来做也完全没有问题!”   “‘你……们’?”   “对,除了哥哥你,”紫眸少女忽然微微眯起眼,身子前倾牙齿叼住唇边尚未回收的小段指节,“还有两面宿傩。”   “——他也是自愿替我承受一半伤害的个体之一,比你还要早一些呢。”   后头的嗓音变得趋于模糊,牙齿轻易在指肚刺出小孔,小郁停下,微微歪头,拿贴近的鼻尖小狗一样凑上前嗅嗅。   在胡乱分辨过指上传来的是混合着沐浴剂樱桃酱还有鲜血的味道后,以舌头贴及作为起始,张嘴一口含住了正在渗透血珠的手指。   上下排牙齿碾磨舌面磨蹭,用力挤出细小豁口更多更多流溢而出的猩红血液。   “……”   十指连心的痛感牵扯着黑发dk没忍住微微皱紧了下半边的眉。   大体上他已经习惯小郁近来愈发不加节制、时不时蹭过来就对着自己哪处咬上一口吸取血液维持术式稳定的行为。   一开始夏油杰觉得小姑娘通过这种另类的接触方法获悉咒灵操术并没什么不妥,毕竟在她眼中,两个人是无法再有进一步可能的血缘兄妹。   而她会在任务前像这样啃他咬他将他的伤口吮得又麻又痒稳固术式理应来说他也不该有多少抱怨,只是……   对方刚刚提到“两面宿傩”,夏油杰又忍不住不去多想。   “小郁。”   他哑着嗓音唤她,将黏哒哒的手指稍微用力从女孩牙齿间扯出。   嘴里尽是猩甜粘腻血的味道,突如其来的口中一空使得小郁鼻腔里兀自发出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不满低吟,分离时微微嘟起的嘴唇与拇指皮肤连着线发出啵一声轻响。   “?”   像是只被夺去盛奶眼药瓶的仓鼠幼崽,小姑娘苦恼地皱起眉,砸吧砸吧嘴,仰脸看来,迷茫泛着朦胧水光的双眼有几分控诉幽怨的味道。   “——你是因为两面宿傩,才会想要吸我的血的?”狭长的狐狸眼里没有半点笑意,“出于什么缘由?不受控制?还是……”   夏油杰闭了闭眼,顿了顿才开口询问:“为了特意讨好那个家伙?”   为了特意讨好那个家伙……   所以,偶尔,也会进食一些作为人类来讲非必要的“食物”?   被迫遵从处于无赖也好;   主动献祭一心讨好也罢。   不管哪种缘由,都让夏油杰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窝火。   “两面宿傩?”小郁脸上表情更加迷茫,“和他有什么关系?”   之所以总会不知不觉演变成这样……不过是因为她喜欢看他被自己掐住脖子按倒在地夺走血液痛苦隐忍的表情、乱了套的口耑息当中拼命抑制出口的口申口今,以及一点点苍白下去丧失生命力的愁苦的脸罢了。   没有其他特殊的缘由。   仅仅是因为小郁乐于看到曾经倒在地上情况差不多的悲惨的自己——如今替换成当初加害者那人一模一样的脸罢了。   ——她不会杀死他。   但也绝不可能让他好过   ……   纯粹地、不讲道理的恶意。   就像是最根深蒂固的诅咒,深深地刺入皮肉,贯穿灵魂那般。   “如果你以后不愿意再给我血的话……”   小郁眼神晦暗下来,头也侧向一边,小声咕嘟。   “就算要吞掉其他差不多的东西,我也一点不会介意的。”   就好像受到委屈的人真的是她一样。   至少表面便是如此。   夏油杰:“…”其它   夏油杰:“…”   夏油杰:“小郁!!!”   然而,琢磨透女孩话里意思的黑发dk简直快炸。   下垂的耳尖瞬间潮红熟透像是猴子的屁股,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血液上涌红润不少,看起来倒是健康了几分。   “这种话——”声音拔高,最后喊出来的话几乎尾音都在颤抖,“以后别在谁面前都口无遮拦乱讲!”   小郁:“……?”   啊?   虽然有点恶心,但她说的是眼泪啊…   这家伙想哪里去了? 第27章   “嗳?郁小姐又有任务了吗?”   几分钟前刚从窗口翻入的独眼少年从小郁本就凌乱的床上以脑袋朝下倒立着缓缓滑下, 被枕头蹭得乱七八糟的一头黄毛习以为常抵上女孩裸.露在外的肩头,在带着点微潮和雾水沐浴后香气的空气里窸窸窣窣玩了一会儿贴贴后,表情是狗狗获得肉骨头一样一样的陶醉。   “嗯好长时间都没正经祓除, 钱包也差不多要空了。”   随口扯了个理由, 小郁一面往丑宝嘴中狂塞被真空袋压缩密封的换洗衣物, 一面将从电次怀里窜到大腿上的波奇塔曲膝兜住,仍由它仰头拿软毛在脖颈亲昵蹭来蹭去。   回想起数十分钟前她和夏油杰被夜蛾同时叫去,自己果不其然接到了去往江户川乱步口中所说的那个XX村的祓除任务。   那是个连在地图上都找不到标识的偏远村庄, 地段十分偏僻, 换作是平时小郁早就绞尽脑汁耍赖撒娇将任务推掉或是甩给五条夏油了…可在夜蛾训斥夏油杰那会儿功夫, 她刚好趁这机会搜索了一番“江户川乱步”的资料, 得知这位少年曾以着神一般令人匪夷所思的、“只要一眼就能看破真相”的异能力【超推理】破解过多起案件推理和预见能力都十分惊人,于是勉强愿意尝试相信对方先前所说的那番话语,最终决定接下任务前去查探。   虽说就连夜蛾也觉得上边会卡在小郁旧伤堪堪痊愈就急吼吼地给小姑娘下发任务的行为实属蹊跷, 原本将夏油杰叫来顺便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后者顶替小郁, 自家学生刚恢复没多久就要跟个社畜被派出去祓除一方面他老人家确实有些心疼,另外的顾虑就是……   高层。   烂橘子们表面虽是那样一套甚至对于小郁放宽了行动限制,可夜蛾知道实际上那些家伙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小姑娘, 鬼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又在哪里绞尽脑汁将他们眼中的隐患彻底根除……   会解除她与五条悟的绑定说不定也并非仅仅因为确认下前者的可控性并对其就完全放心,而更有可能是在憋什么大招打算挑在落单的时候单独对付那孩子。   显然猪也知道,身边少了五条悟这个bug一般的存在阻碍得手会更加容易。   因此, 考虑到这些, 夜蛾正道对于这次特意指派给小郁的任务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警觉的。   可是作为当事人的少女却是看起来浑不在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去一趟还能死了不成?   ——反正她也不是没有死过。   死三次又和死四次五次有什么区别。   再说她现在四舍五入也算是掌握了反转术士的人了,不论是家入硝子那种级别的,还是两面宿傩直接死了也能给你整活级别的,受伤被刀还有死亡的痛苦又都不作用在她的身上……自己还怕个锤子?   想通这点之后的小郁决定浪。   浪, 都可以浪!放心浪!   于是在夜蛾老父亲一般担忧忧虑的目光注视下,小姑娘还反过来安慰是前者太过敏感想太多啦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二级祓除而已交给她完全大丈夫。   况且,以夏油杰现在这个疼痛状态……让对方代自己去任务什么的怎么想都像是在虐待啊。   这个强烈的既视感……   不由回想起千佳曾经给自己推过的一篇GB文学:让身怀有孕的男友挺着大肚子顶替把他肚子搞大的娇蛮任性海王女主角祓除咒灵通过期末考核……之类的。   那孩子的口味曾经一度把小郁雷得外焦里嫩…可仔细想想这种剧情若是真的套在夏油杰身上的话……   似乎,好像,或许…   也不是不行。   怎么办。   开始期待遇见有这方面术式的诅咒或是咒术师了……   生猴子的话,估计得比大姨夫痛上几百上千倍吧?   ——好想让夏油杰也体验一下。   真到那时,对方脸上的表情应该会相当不错吧?   是稍微想想也会从梦里笑醒的程度呢。   ……   …   *   *   时间回到现在。   简单清理过自己之后我便收拾着必要的随身物品做着前往XX村的最后准备。   这次负责送我去往任务地点的辅助监督还在楼下等待。   虽然已提前使用了符箓让自身身边的时间流速变得缓慢起来,但在生得领域和两面宿傩谈判纠缠,外加淋浴和更换床单捣鼓行李还是让我显得有少许匆忙。   更别说此时这里还有两只叼住裙角阻止离开的狗狗……   “郁小姐走了我和啵奇塔怎么办?要把我们一个人丢在这种遍地都是神经病超可怕疯子的学校里吗?”   “汪汪!”   “那种事情不要啊!!!”   “汪呜~~!”   呀咧呀咧。   真是黏人的孩子。   不过当然是不可能把你们就这么单独留在这里的。   那太危险了。   毕竟瞒着校方在寝室私底下悄咪咪养养小宠物还好,若是一不小心被发现的话那可是会相当地麻烦。   况且。   这一回我本来就有把他们考虑进计划加以利用的。   ……虽说如此,但果然还是试图引导两位主动提出“我愿意帮助你”这种情况会比较好。   啊顺带一提。   电次和啵奇塔是我在某次祓除任务的过程中偶然救下并收养的,不知何种原因他们两个被一群丧尸袭击双双倒在路边超级可怜。   正好由于那段时间五条超忙,稍微有些想要新的狗狗陪我解乏,于是索性顺手灭掉了喽啰并用硝子的反转术士初步救治了一下还吊着一口气的一人一狗。   那两个孩子实在特别好骗,只需几片在内陷涂上果酱或是黄油的面包就能轻易勾走。   总之那时故意用咒力不够无法完全治愈他们为理由,先是姑且骗回高专交给硝子进一步处理医治,这段期间给他们送来好吃级别从低到高的蛋糕、冰淇淋、饼干作为慰问,用幼师哄慰小朋友的语气挂上笑容关切对他们嘘寒问暖,说些好听的诸如此类“我觉得带着眼罩的电次君有种说不出的帅气感觉,和其他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啵奇塔的尾巴很像电锯的拉环超级可爱哦”的漂亮话……   便就这样让他们一点一点地掉入刻意编制而出的甜蜜的网,让他们依赖我、离不开我、觉得世界上只有我最好,最终顺理成章发展为愿意待在我身边这种期待的结果。   当然了。   除了解乏,之所以会把电次留下是因为我恰好撞见过这个少年使用电锯形态时候的啵奇塔湮灭诅咒的样子。   感觉虽然不是很强,也没有五条悟战斗起来kuakuakua特别拉风,但总觉得有无限大的成长空间。   ——没准会在什么时候派上相当大的用场也说不定。   而私自将电次和啵奇塔留下全是我一人的决定,当初并没有告知任何人或是通过学校申请什么的。   但好在啵奇塔不像其他小狗,很乖不会乱叫,电次的话只要满足他填饱肚子的欲望和一些无关痛痒抱抱或是贴贴的要求,也能温顺听话得像一只真正的狗勾……   总之很好养就对了。   藏匿的方法也不是问题。   从千佳那里薅来的隐蔽符箓可以应对绝大部分的场合瞒过校内其他人的视线,而如果不幸遇到超进化成更强连带着六眼也更为敏锐的五条悟前来串门的话(千佳的符箓无法瞒过现在的他,曾经可以)……直接用简单粗暴的方法把电次和啵奇塔两个塞进丑宝的胃里再回收回去也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   “电次乖。”   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我回身,先是抬高手腕抚了抚大男孩那头像是大型金毛犬般颜色讨人喜欢的毛发,乱归乱却终究是软的。   “乖乖听话待在这里好不好?”   在他将嘴噘成猫猫嘴的形状享受着抚摸回蹭时,我双手一齐伸出一左一右捧起了他的脸颊。   “你和啵奇塔都还想吃很多好吃的对不对?”   “既然这样就老老实实等我赚钱回来,好吗?”   电次被我挤压到两腮鼓起,整个人顿时就看着就有点呆。   “钱什么的……和以前一样叫那个戴墨镜的白毛自大狂拿给你不就好了吗?”然而就算是这样依旧发表了一番可以获得诺贝尔奖的机智发言,“他负责养你,你再养我,我则来养啵奇塔”   “——反正那家伙有的是钱,这样一来永动机就完成啦!”   我:“……”   啊这。   确实是一个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的法子。   我曾经以各种理由在五条悟那里捞到的包括金钱物质和其他方面在内的好处也却是不少。   但是要知道总在一只羊身上薅毛可是会把羊给薅秃的……说起来相处之后才得知五条那货虽然家里有矿不愁吃穿,可实际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开销总是特别庞大。   动辄拆个楼轰个房什么的老家常便饭了,一水的修理修缮费就这么跟流水似地哗哗泄出去了,还真就没有旁人想象中地可以大手大脚地花钱如土出手阔绰。   而且五条悟也不是真的一只傻fufu愿意任由别人站头上薅毛的小绵羊,总感觉再不加节制地这么放任自己使劲薅下去,最后讨不到啥好果子吃。   “别闹了,”我呼噜一把大狗勾的狗头,“我和五条只是同学关系而已,怎么好意思一直用他的钱呢?”   “唔……”   “说得也是,”电次想了想,看起来似乎参悟了什么,“那既然如此,让我也一起去吧?”   “咒灵什么的估计杀起来和恶魔差不多,我去帮忙的话,小郁应该也可以轻松不少……”   “啊!干脆以后这种粗活累活全都交给我好了。”   “呐呐!让我也一起去吧!”   “汪汪!”   “啊哈,啵奇塔说他也会帮忙的!”   ……   “!”   密码正确。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我在内心轻轻地松出一口气。   嘛,虽然很高兴。   但总之为了立住一直以来我在他那边的人设,再稍微欲拒还迎一下好了。   于是摆出很震惊又感动的样子:“你们愿意帮助我我真的很开心!但是这一次任务实际上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要说是超级危险也不为过”   “——会死也说不定呢。”   我笑眯眯地说。   而少年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我话里的含义,只是颇为自信地仰起了脑袋,又拍了拍臂弯里额头生有电锯的橘红色小狗:   “那这样我更得跟去了!”   “郁小姐要是死掉的话,就没人会给我每天送来巨好吃的面包还有便当了!”   “让我现在回归到从前屎一样的生活这种事情才不干啊!!”   ……   “在说什么呢,电次?”   食指下滑,指腹贴蹭轻抵在对方上下两瓣唇瓣中间,堵住了对方接下来还要叭叭个不停的嘴。   “不是我哦,我的意思不是我会死掉”   “……嗳、嗳?”   闻言显而易见他有些慌了。   不敢置信瞪大了双眸,下颌也往回缩了缩。   与之相反我则更凑近一些,连眼睫毛也要触及上他的,毛绒绒地交错在一起,鼻尖抵着鼻尖,温热的呼吸轻飘飘地打在少年一边有些微微泛红的脸颊。   “可能会死掉的——”   “电次君你哦?”   我坦白。   ——因为我最开始的计划,原本就是打算舍弃掉电次君嘛。   虽然应该姑且也会让两面宿傩复活就是啦。   不过那家伙最近因为痛经的缘故心情特别不好所以风险性很大。   当然这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能够救活自然是救活比较好。   不能救活的话——   很遗憾,那么就只能忍痛去物色下一只狗狗了。   “即使这样,电次也愿意涉险帮助我吗?”   再三确认着,表面上是在征询少年本人的意愿,却是在捕捉到对方眸子那点挣扎起的畏缩和犹豫瞬间,堵住他拒绝的心念般身子愈发凑送过去。   这一回唇瓣似乎也要贴合在一起,只有一指不到的距离。   “哪怕是会死电次也愿意为我挺身而出的话——”   像是狐狸一般眯缝起双眼,因说话而使得嘴唇轻微的掀起动弹,眼看着着随时便要突破防线接触上面前颤抖着逐渐窜起热度的唇。   “我会非常感激的!”   说着,一并握住了他在我腰间停留半晌不知放置何处的双手,他的指尖也被攥入手心牢牢握紧在温热的掌中。   “感……感感感”   “感感激……?”   像是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电次的声音哆哆嗦嗦、踉踉跄跄,一张脸被憋涨得通红,眼瞳也打着圈圈快要坏掉似地旋转起来。   “是啊,我会感激为了我而努力的电次君”   “努……努力?”   “会给听话的乖孩子特殊的奖励……”   “奖……奖奖励?”   “……?”   完了。   这孩子听到自己可能会死已经紧张到成为复读机了吗?   看起来还要加把劲。   索性我换了个姿势,踮起脚尖将手臂环圈过少年苍白的颈段,嘴唇擦着他的唇角轻触过脸侧停在耳尖。   “电次君的话,初吻应该还在吧?”   “是、是……在的、”   “那么,”凑在他耳边欣然作出提议,我语气轻快对着狗狗耳尖啾上一小口,“奖励就定为亲亲好啦~”   “!!”   黄毛少年挺了一下腰身,耳尖迅速充血窜红,感觉每一寸皮肤都在冒烟。   可在消化了我的话同时他整个人一下子支棱了起来。   “是那种嘴对嘴的亲亲吗!?”很兴奋地扭头问我,头顶幻视的狗狗耳一弹一弹,甩来飞去。   “是那种嘴对嘴的亲亲哦。”我颔首,肯定,朝他毫不吝啬大放笑容。   “是那种伸舌头的亲亲吗!?”他进一步确认。   “是那种伸舌头的亲亲哦。”我依旧承诺得爽快。   “好耶!我干!!”   电次立刻高举了双手,脸上是豁然开朗的表情:   “仔细想想,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给的嘛!”   “要是这一次也能顺利地活下来还能和女孩子亲热,这么看来我岂不是赚翻了!”   “是哇,所以你一定要活到那个时候哦!”笑着回应。   心里想着的却是——   糟糕。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认真了还那么兴奋。   到时候让这小子闭上眼睛随便抓个逼真的咒骸用舌头狂甩他的嘴唇糊弄过去吧……   啊,说到咒骸。   也不知道当初被我用从夜蛾那复刻过来的术式无意中招引进豹子玩偶的伏黑甚尔这次任务能不能醒来……   他的灵魂当初实在是被五条悟轰得太碎太残破了,死马当活马医用我的血浇灌了好久最终也只蜗牛一样勉勉强强修复了一些,要想长时间维持意识和行动能力依旧相当不容易。   醒来自然是再好不过,毕竟之前有用过一次他的天与咒缚……   虽然不是术式但感觉上非常好用,有点想再拿来玩玩的打算。   结果正当我这么想着微微走神时,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响动。   “咔吧”   似乎是门板被什么路过的野生咒灵啃咬嚼碎的声音……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训练有素的电次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捞走了不知何时起吃饱后呼呼大睡的啵奇塔,一个猫猫蹲将身子一矮贴着地面直往窗户口而去。   没个三两下便就呲溜窜出了寝室,躲藏到外头去了。   还真是……熟练到令人心疼。   也不知道我上一回给他的隐蔽符还够不够用。   希望别被人发现才好。   只是这时我显然已是顾不上电次那头的事了,回头查看,就见到自己寝室的门被一只宽大修长的大手从外往里硬生生扣出一个大洞。   我:“!”   他妈的,这修理费不会要算到我头上吧?   最近手头能够自由流转使用的财产几乎全投到折原临也那边用来获悉情报了,可没额外的闲钱消耗到这种事情上啊饶了我吧。   又是“咔吧”一声响,未等我接近及时制止,整块门便已像被烘烤到酥脆的姜饼般硬生生被人从外头掰下。   我:“#”   有完没完?   拆迁诅咒么?   心如死灰地抬起视线,头顶窜起一连串火苗外加一脑门问号将视线挪高,一眼看见不知又是用了什么法子钻入女寝的五条悟正杵在空落落的门框里,似笑非笑地偏着脑袋朝我看来。   “郁酱啊~~”   暴力拆下的门被随手丢至一边,他黏黏糊糊地以女子高中生的口吻起头,语气却阴沉得可怕。   “刚刚是打算和谁玩不检点的亲亲游戏呢?”   将腰一弯,被墨镜半遮挡的一张漂亮的脸便已撞到了我的眼前,破碎冰河飘散着细碎白雪的苍蓝瞳孔与我面对面直视着。   五条悟唇微弯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虽是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能让我也一起加入吗?”   只手猛地撑在我身后不自觉抵靠上的墙壁,耳边立刻传来一种墙体被粉碎扬起灰尘的奇妙异响。   我被长手长脚身高各方面都发育过好的男子高中生堵截在身体与墙之间的狭小空间,不由心脏一揪猛地吞咽了一下。   淦。   我的墙…我的钱……   理解了。   五条悟上辈子肯定是条二哈。   “你是从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全都听到了?”   我问他。   微微皱了皱眉,实在无法容忍被偷听这种事情。   “听倒是没听到什么,可是……”他另一只空闲下的手忽然抬起,墨镜摘下,“小郁和那只偷腥猫从头到尾的一举一动——”   “我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哦?”   我:“……”   卧槽。   忘记这外挂玩家还有六眼这种中远距离观测的设定了。   …   五条搁我面前那张好看到让人直想给他胸口塞钞票的脸上依旧拉满明朗的笑容,并且还有愈发明朗的趋势,手上的动作却不那么可亲,相反强硬得吓人。   耳朵尖传来奇异的感觉,被他捏在手里拿拇指和食指揉搓,部位刚好是我啾电次那一小口的地方。   “喂,疼……”   虽然只有些泛痒,但为了让他住手我还是佯装出一副被弄痛了的样子。   脸也稍稍顺着他手掌的力道凑前了一些。   没想到这家伙是条顺杆子而上的蛇,得寸进尺将脸又靠近了一些,糖霜和奶油味道的温热吐息暖呼呼地喷了我一脸颊,沾满雪花一般的睫毛也对戳到了我的眼皮上。   “喂,那种事情,不如也教教我怎么样?”   隔着发丝贴上来的额头磨蹭一下,最后故意将头垂下一些,让苍蓝色的眼睛以一种从下往上的视角看来,透出恰到好处的无辜。   “毕竟小郁看起来真的很有经验的样子嘛~”   “呐,可以的话,教教我,让我也变得舒服起来吧……”   “老~师” 第28章   五条悟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的, 和他甜甜蜜蜜微笑着的、好似糖霜蛋糕的外表截然相反。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吧那个……   当你将新买的狗狗带回家并握住它的爪子抚揉它的脑袋新鲜感十足地疯狂亲热时,从客厅踱步走来家养多年的猫这时见了总是会要闹些小脾气的。   而为了避免失去你的猫、避免日后猫咪回收掉给你的挠它下巴或是仰着脖子一脸骄傲任你来吸的特权,这种时候你就必须得作出一些弥补措施、安抚小家伙炸毛的小脾气。   最好的方法就是顺毛撸。   想要糖果, 就给它糖果。   而且要比脑子里不会想太多的狗狗更多的糖果。   正好白毛dk恶劣地故意将脑壳凑得很近像是凶巴巴弹出指甲的猫看着要吓唬谁, 索性我一抬胳膊手掌绕到人脖颈后头, 对着他的后颈一按一勾,又将人弄进了些,一仰脖子直接亲了上去。   其实只是很快很轻的一小口, 在柔软的下唇瓣稍稍贴触了那么一下。   分开时只感觉沾上了一点点凉凉的水意, 待会儿用袖口擦掉应该完全不碍什么事。   “别闹啦, 五条, ”我拿指头在他还揪住我耳垂的手心挠了挠,“辅助监督小姐还在等我呢,你也还被安排了任务的对吧?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好不好?”   “……”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来这么一口, 五条悟像是脑袋有0.01秒的当机瞪大眼睛愣怔了一下, 可随后很快回过魂同我面对面虚伪地也对笑起来。   “这样就打算打发我啦?”   语气依旧跃动着少女的活泼,手指也被他顺势一把抓住了。   “那个啥,你头顶贴着的符一类的玩意儿, 应该还有多吧?”   膝盖打着弯,五条悟将身子矮下一点。   膝处的布料有意无意蹭挨上人们惯常所述的绝对领域,作为内搭所以超短的吊带连衣裙边角也被他蹭皱了些微掀上去一点。   “可以让个体时间单独割裂分离、流速变得缓慢的符咒术式么?”   拇指按住我的额头, 好奇似的歪着脑袋戳戳压压。   “真赞啊, 好好利用的话就算是时间紧迫慢慢来也.完.全.不.要.紧。”   ……   慢慢来你妹!   门都给你这憨批掀了,真要做点什么可以预见又将会是一段《缘O空》名场面了。   “悟的六眼好厉害呀,这也能看出来吗?”总之先捧他一波,再扯个慌,“不过符的效果也快要过去了, 所以那种事情还是以后再……”   然后话语便被连同呼吸一并被堵住了,我下意识地抵触被动地接受,刚想用牙齿去咬,伸什么咬什么…而像是会预见我会这么做般,起先被推送进来的是一块带着余温的圆形硬糖,奶油的咸甜味道立刻在味蕾蔓延。   我被烫了一下,同时也吓得不轻。   但很快冷静下来,为避免糖块滑入食道卡住嗓子,仓皇调整动作企图用舌尖将其抵到一边的腮帮子去。   “……呜”   由于为应付被投喂到嘴中的糖果略微分了心,一时我少了对五条的防备,于是便给了他乘虚而入的机会。   “~”   隐约听到他从鼻腔微微发出的轻笑。   紧接着,是一种快要将奶油糖块融化掉一样令我头皮发麻的触感,脑袋里小小炸起了一团电流,眼前紧挨上的几乎覆盖至整个视野的雪白发丝也像是被蒙上一层水雾般变得朦朦胧而湿哒哒起来。   “等……唔…”   混蛋!   牛奶糖撞击磕哒在牙齿上咯哒咯哒的脆响,还有小学生吮吸糖果才会发出的、心满意足而又旁若无人的夸张水氵声,全都直接通过骨头清晰传入逐渐昏昏沉沉的大脑。   我被五条悟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糖果吻亲得晕晕乎乎,一面在心中不住抱怨着“这什么鬼”,一面又忍不住特别诚实轻飘飘软绵绵迷迷糊糊往面前过于香甜黏腻的人形糖罐子怀里钻。   ……   好几次被过于热情dk黏糊糊的亲热到脱力都快要滑坐下来,五条悟最终干脆像是抱猫崽一般将我一把从地上搂起。纵使这时我还记得分出点心思去攀他的肩膀,最终是以一个脚不着的姿势被他举到一个更高水平位上继续被按着脑袋追着一顿乱啾。   吧唧吧唧吧唧。   …   然而后来发现一个让我暗爽事实——   啊哈我终于有一天俯视五条悟的头顶四舍五入我比他高啦!…意识到这点的我立刻支愣了起来,刚刚被算计半强迫处于下风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接下来迎合对方打樱桃茎的小游戏倒是有那么几丢丢真情实感了……   不过显然比起享受刺激和初尝试的兴奋感,能够从这只大猫(五条)身上薅下多少猫毛(术式)才是我更加在意的。   ……   …   *   *   *   (两面宿傩视角)   最开始,小郁对于两面宿傩来说,只是虫子。   就算这条小虫会在被他时而所抱着的玩味心态下随手拨弄有些精明看准时机咬他一口,就算目前的他未能取得全部手指的力量暂时受她牵制,她在他眼中也永远只是只不成气候的节肢动物。   ——不能取悦到就索性杀掉好了。   ——即便是会让好不容易苏醒的他再度陷入沉睡,也比要受制于一个无聊小鬼要来得强。   最初   两面宿傩是这么想的。   -   “要死了,噫呜呜呜…”   共享痛觉的那天,两面宿傩居高临下看着少女抱着肚子汗涔涔滚到生得领域,同时自己也因腹部奇异而诡异的拉扯抽痛而显得神色极为冷漠扭曲且阴鸷。   “果然早就该将你大卸八块——”   咬牙切齿,诅咒之王极力压抑着自己干脆一把火将这要命的死丫头灵魂燃烧干净的念头…转念一想终究还是有些不舍。   ——也不知道小鬼死掉被她本人构想出来的街区和美味会不会随之消失,那些逼真虚幻出来的东西倒是挺和他的口味,他还没吃够想到要是真这么一下子没了还真有些可惜,索性只能勉勉强强压下怒火。   依旧是不消气,手捏火诀的手势变了又变,终于还是选择这辈子最仁慈的惩罚方式,不留余力地掐上了小姑娘一侧的脸蛋朝外头使劲拉扯。   自己也接受到了一半的疼痛,两面宿傩倒是承受的住,被他蹂.躏小脸的女孩却是噫呀怪叫着乱哭起来。   “你干嘛!……好痛!脸要歪掉了!!”   “我都那么惨了你还玩我,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呜呜呜呜呜……”   两面宿傩微微惊讶地挑了挑眉。   倒不是没见过被他亲手弄哭或是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女人,只是没见过哭得这么丑的……   鼻尖泛红,睫毛和下巴全都湿湿嗒嗒,嘴也不顾形象地张着,上排两颗尖利的虎牙看得清清楚楚。   很奇怪,明明哭那么丑,声音聒噪,沾到他手背上的眼泪也很烦黏哒哒,但两面宿傩不知为何看到她哭就是莫名心情上扬几分,一时也忘了被他连累到腹部酸楚疼痛的那茬,甚至连手上的力道也无意识放轻了几分。   “知道会被本大爷消遣你还进来?”一翻手将沾到的泪水随意蹭到少女身上重新物归原主,语气嘲讽充满上位者的高高在上,“怎么?很喜欢被这样对待?”   “没有哇,”抽抽搭搭的小郁捂着肚子从地上翻起抬了个脑袋,可怜兮兮又一副无辜的表情朝他看来,“我进来这不是想亲眼看看你笑话让自己心情好一点嘛?”   两面宿傩:“……?”   “谁知道你跟个铁坨似的连痛经都奈何不了,”曲折膝盖缩成一团,抱怨般小小声嘀嘀咕咕,“果然我得想个办法将这个全部转移到你那儿去。”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应该把这人类赶紧弄死。   就是现在。   “……!”   然而放大招的手都抬一半了,这时腹部突然传来一阵连他都险些无法忽视的痛楚,他看看自己完好的肚子,又往小郁那边定睛一望。   问题果然就出在那边。   一段白森森的尖利骸骨此时正深深扎入女孩的小腹。   虽然看得出在极力忍耐身体还是不住地颤抖,可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又分明是笑着的,恶意的笑容,她抬起头与他对视,额头的汗珠几乎汇集成股顺着小巧挺翘鼻梁缓缓滑落。   “很疼吧?两面宿傩……”   气音轻飘飘的,就好像蒲公英一吹就会消散,念他名字的最后几段发音湿乎乎牵着哭腔有点可怜   可随之很快下一秒音色转为险恶残忍。   “我那时的痛苦,让你也感受一下?”   为了拉共承痛楚的他一并下水   ——她居然拿着不知从何时起藏住的骨刺,一口气对穿了自己的身体。   “……”   “………”   活了千年的诅咒之王静止般立在原地许久。   沉默好半晌才略一皱眉用那种活久见的语气幽幽问眼前人类少女:   “你的脑子没问题吧?”   “…”   见两面宿傩似乎没怎么觉得痛的样子,除了最开始的眉心一跳甚至没有半点看起来痛苦的反应表现在脸上……小郁不由地有些丧气。   是啊。   他是诅咒之王,又怎么会将这点小伤小痛放在眼里。   ……   将头低低地埋在手臂间,小姑娘当即像是只失落的狗狗般消沉得厉害,也颤抖得厉害。   好红,好烫。   ……快要痛得死掉了。   这种时候还往自己身上捅刀子…好像自己的脑子……   “好像……确实是有点问题。”   闷闷回复着。   两面宿傩听着那声音就觉对方下一秒就要虚弱得直接休克到死出去。   可事实是她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我应该往你身上捅的……可是我觉得拼速度肯定比不过,索性就……”   话没说完就停了。   两面宿傩以为他没气了或者直接痛昏过去了。   弯着背凑近些刚抬脚想踹踹她,可谁知后者这时又一副诈尸的样子突然从臂弯里抬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一双水哒哒的紫眸从下映着他的倒影就这么看来,眼角红红的有点像只没什么智商并且快要死掉的兔子。   “对不起,我下次会对准了往你身上捅的,你记得别躲开就行。”   然后这只智商不高且快要死掉的血淋淋兔子似乎真的有在极力反思,被冒犯了般最后瞪着眼睛一本正经好像还在和他讲条件:   “以及请不要再讲我脑子有问题,这样很伤人。”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   …   “噗。”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着女孩那明显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诅咒之王彼时怀着一种连自己也闹不明白的理由诡异且舒畅地放声大笑出声。   见鬼了、   ——到底怎么回事?   好久没见过这么引他发笑的虫子了。   真是奇怪的感觉。   “喂,你叫什么名字?小鬼。”   稍微起了些兴趣。   一伸胳膊,跟拎个鸡崽子似地将人从地上拎起,晃了晃。   “……”   见她整只软趴趴的,像个了无生趣被悬吊起来的晴天娃娃,睫毛要垂不垂的瞳孔也有涣散的趋势,不由“啧”了声,思考半秒挠挠头,善心大发地给人罩了个反转术士,算是勉强把人稍稍搞活了些。   “!”   小郁原本在生得领域半死不死一只脚都快要回归现实了,这个时候意识突然猛又被拉扯回来,一抬脸和近在咫尺的两面宿傩对个正着,茫茫然地左顾右看像是要弄清状况。   “说吧,名字。”   又重复了一遍。   难得的脾气不错有那么点耐心,宿傩大手一松,将掌心握着的那段细白小胳膊就那么简简单单地放过了。   失去着力点的小郁从被拎到的半高不高处一下子掉回地面,人还是懵的,重心不稳戏剧般栽到了跟前男人的怀里。   鼻子尖窜上来的味道居是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好容易扒拉了两下男人胸前的衣料才堪堪站稳,小郁眨眨眼还是不敢相信两面宿傩会用反转术士救她…   呃,虽然好像也并不算“救”,可面对难得那么阳间一回的大爷小姑娘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太阳间了……   居然还会好好问她名字?   “我……”   嗫嚅了一阵,将脸从胸膛和服的布料窸窸窣窣抬起,难得老老实实没有呛他脱口而出:   “我叫‘郁’”   “‘不高兴’的那个‘郁’。”   以为下一秒就会因弄乱了他的衣服被摘掉脑袋,都赶紧缩起脖子准备承受一击了。   可谁知阴晴不定的那位杀神这时却是全然没有在意,只是听得一声嘲讽般的冷笑从嗓底飘出。   “……是‘郁’啊。”   “哼,真是有够让人不愉快的名字。”   -   -   -   “人世皆攘攘,呃……”*   “樱花默然转瞬逝,相对唯顷刻。”*   “荒野草木枯……哭什么?”*   “荒野草木枯,何人来撷茅草花,遗落小木梳。”*   “听得猿声悲……猴子、猴子吱儿叫?”*   “……你是白痴吗?”   “啊啊啊啊!到底为什么连一根手指都背得比我强啊!我真的不行吗?”   “想死可以直说。”   “……”   “?”   “抱抱。”   “滚。”   ……   名叫“郁”的虫子,在往后相处时间里总会时不时跑到他的领域蹦跳骚.扰。   有的时候抱着胳膊在他面前转转悠悠,口中念念有词,反正两面宿傩绝大多数闲得无聊,倒也不急着碾小姑娘赶紧滚蛋,每每只是抱着消磨时光的心态杵着边脸侧卧在地,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听着她在那自个儿念经。   然而日子长了就算是他这个千年老古董也明白了一件事实——   那孩子绝非正经读书的料子,成天在他耳边唠唠叨叨嘀嘀咕咕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两段俳句式子,连他个没怎么走心听的耳朵多磨几遍都会背了,那边那位却愣是卡在奇怪的地方接不下去无论如何也不得要领。   因为这个,好不容易莫名其妙滋生出的一丁点指甲盖大小的好感几乎全部清零……诅咒之王开始嫌弃这个脑子恐怕还没得虫子聪明的人类小鬼。   他两面宿傩的仆从可不能那么蠢啊……果然还是什么时候腻了就随便找个时机把她片了得了。   可到最后为什么还是没能下手?   ?   两面宿傩当然不会对人类产生什么奇怪的感情,就算是人类不会对一只蚱蜢产生额外的感情,对方在他眼中连猫咪或犬都算不上,仔细想来大概是因为那小鬼还算能够派上点用场,再努力一把也不是不能追上擅长处理“食物”的里梅。   说起来明明那个家伙也不是很喜欢自己,却又总是隔三差五跑到他这里晃悠,姑且也询问过原因,得到小姑娘一个拍拍头带着和善笑容说出“担心你会寂寞呀”的回复。   心情别别扭扭地有些上扬,看来除了满足他的饱腹之欲,她也不是完全不能在其他方面派上用场。虽然明知是半真不假的哄人话,不去深究也算是能够稍微取悦到无聊的他。   只是倘若两面宿傩得知小郁后头未说完的话语是……“寂寞的狗狗可是很容易死掉的”的话,大概非但不会容忍那只小手在自己粉粉毛发的头顶乱摸,还会微笑地爆着青筋将小姑娘那不太聪明的小脑瓜直接劈开拿勺子舀着尝一尝历史上第一个胆敢将他诅咒之王当狗看的人类的脑花吧……   而小郁之所以会钻进生得领域当然不是害怕两面宿傩闲得无聊或者是想和人增进感情什么的,后者怎么样关她luan事——她是为了她自己。   一般是晚上的时候进来,一方面可以让肉.体在现实得到充分睡眠的同时,剥离出来的灵魂也能自由做一些事情……   比如学习。   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目的,她对自己十分了解,不论学还是不学书摸还是不摸反正都没差别的一样差劲,主要是这种状态可以让其完美规避掉夜里准时找来的噩梦。   虽然两面宿傩没准在绝大部分人眼中比噩梦还要可怕,但好歹这个噩梦不同于传统的噩梦,毕竟是看得到摸得着的,不怕死的话还能黏黏糊糊蹭过去抱个腿子吸口咒力,若是这位爷哪天心情不错愿意要个枕头,大几率还能缩他胸口暖一暖脑壳…这个时候就要祈祷白天醒来的时候脑袋君还好好地长在脖子上而没有离家出走或是被这带恶人饶有兴趣地支棱在掌中当球把玩。   总之他们就是这样一种奇奇怪怪、并且在阴阳间反复横跳的相处模式。   说不上来算是什么……朋友?亲人?恋人?似乎哪个都不是,并且两个当事人也懒得深究——   她一门心思关注的只有“今晚绝对要在保住脑袋的前提下睡个好觉”、“最近又从傻狗那里捞到不少咒力啊哈哈”、“得想个办法说服他助我考试作弊”   而他一门心思关注的只有“她什么时候去做饭”、“她怎么还不去做饭”、“死小鬼挺能吃敢抢本大爷那份就杀掉你”诸如此类琐琐碎碎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无聊啊……”   她有时候也会这么说。   然后猫猫虫一样不怕死地拱到他身边挨一块儿,撑着下巴支棱着小脑袋巴巴地盯着他看。   眼睛滴溜溜的,像只藏匿了一肚子坏心思的小黑猫。   还是脖颈挂着纸牌,牌子上边写着“小猫咪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的那种。   “做什么?”   往往这种时候两面宿傩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只捏着手里点大的酒盏,有一口没一口抿着当中润泽的酒液。慵懒微醺舒适到恰到好处的愉悦感,让他整个人有些像是连尾巴都不大乐意动弹的狮子。   然而那天他一口酒即将下肚之时,小姑娘惯例是睁着她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望进他红眸里去。   直到快要将他盯到不耐烦浑身都不自在地起些鸡皮疙瘩,才扯扯他袖子,玩儿似的拉过来又叠回去,终于像是有意无意又像是将憋了许久的提议扒拉出来丢到他面前,说道:   “来做吧?”   语气就像是“今晚吃宫保鸡”的疏松平常,还透点孩童般不知耻的天真。   ……   …   “!”   堂堂诅咒之王被突如其来这么搞一下,顿时连四只眼睛都瞪大了。   本就没多少醉意的酒清醒大半。   并且在此时十分人性化地“噗”一声将口中还未来得及下肚的酒全朝小郁面门喷出。   “——”   好在小姑娘像是早有遇见,将手腕一翻一扬,方才还被揪在指尖揉搓来抓拉去胡乱把玩的袖子此时自然而然被当成是挡箭牌。   破散月光般四散的酒液顿时将两面宿傩的长袖沾染得斑斑驳驳,醇厚的酒香被风一吹瞬间弥散开来……   “大爷没事吧?”   假心假意问候着,替人拽了对方的衣料去擦对方唇角残留的那点湿润,小郁死命憋着笑好不容易才没在见到两面宿傩狼狈的瞬间便破功出声。   “你……”一手依旧是稳稳地端着酒盏,另一手则顺着少女白皙的脖颈摩挲着按在了轻轻弹跳的动脉处,“确认?”   呵呵。   虽然一开始的确有被惊到,印象里绝大多数人类女性只会同心仪之人开口提出行这种事情,更何况眼前少女并不像是对此感兴趣的样子……不然以她的情况,早在现实就能随便挑个她所谓饲养的那些阿猫阿狗轻易尝试了。   仔细想想她的目的应该是他的咒力。   小虫总是会黏着于自己有利的个体,并且因为劣根性随着时日发展变得愈发贪婪……   估计那小鬼早就有此类念头,这回想要碰碰运气探明更深程度的接触能否从他这里获取更多用于流畅调动的咒力…   甚至是一直无法拿到的术式。   两面宿傩倒是不介意大发慈悲一回陪她尝试这个小小的实验。   他长久以来被她侍候得不错、相处马马虎虎也还算过得去,除了每个月定时的不愉快……但那点对于非人来说几乎都要忽略不计弱爆了的微小疼痛,倒是并未给他带来太大的困扰。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且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他确实可以大发慈悲一回没大要紧。   但是她呢?   小虫子一样渺小又脆弱的生物,真的能够受住曾经那些女子们眼中视同“酷刑”的、他的怜爱吗?   ……   …   -   -   ps:我在收束各种线!   一些第一人称隐藏掉的剧情放出来再推进度,之后看着就会更清晰些方便理解(大概),大家暂时耐心一点哈qwq 第29章   每次都只是短暂借用他人的术式或者异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对于这种状况, 小郁早就有所不满了。   是否有方法永久或是半永久地取得某个人的能力?   ——不由这么想。   如果掌握时长确实与接触的深度紧密相关联的话,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吃掉这种可能性。   可虽说作为一个被朋友吐槽多次的不挑食干饭人,像是人鱼这种半鱼半人本质上非人的生物还好, 纯粹的人的话……除非哪天她真的疯了或者是和两面宿傩一样彻底不做人了, 不然不可能会去轻易尝试。   既然物理意义上的“吃”不行的话, 除此之外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另一个“吃”了。   只不过作为一个自爱主义者,现实生活中的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轻易尝试的……第一个当然是因为小姑娘超级怕疼,一不小心闹出人命或者罹患疾病也很麻烦, 并且身为女性, 这种事情不管是她自己开口/主导亦或是是对方开口/主导, 到头来怎么想都是男方更占便宜。   事后一根烟提起裤子拍拍屁股就可以迅速走人来去自如什么的, 把后续麻烦的事情全都丢给另一方……她并不爽这种展开,即使把世界上最强的术式亦或是齐木楠雄那种术式永久送给她也不干!   但是两面宿傩就不一样了。   生得领域本质上其实就是幻想出来的内心世界,而在那里与对方的接触使用的也是灵魂状态, 干什么都和她丢在现实里头的肉.体本尊丝毫没有干系。   可以说倘若利用现有条件在领域里尝试和大爷行苟且之事的话……对她来说不过是和做了一场椿.梦没什么两样, 完全不必考虑上文在现实中doi所会发生的状况。   再加上疼痛还能减半的缘故…并且那份痛还非常公平地匀出一半丢在对方身上,也不用担心两面宿傩会欺负得自己太狠或者x虫上脑放飞自我只顾自己享乐什么的……   综上所述,天时地利人和。   这还不冲她还是人吗?   “要做吗?”   ——于是乎   凭着一时的冲动, 超勇地就提出了如上试探。   然而在话语刚出口的瞬间实际上就有些后悔了。   救命。   ——仔细想想对方可是两面宿傩唉!   那个“人类在自己眼中皆为食物”的诅咒之王!   面对着这货哪还有什么春.梦可做,不做成一生阴影的噩梦就三生有幸谢天谢地了。   果然她脑子还是坏掉了吧……想想也知道那家伙不会答应,就像你不会脑壳有洞会去愿意和自己早餐吃的小面包爱爱是一个道理。   “果然还是……算了。”   将两面宿傩爆发力可以预见十分惊人轻轻松松就能将脖颈拧断的手指从脖间摘下, 小郁叹着气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实在是太难为你了。”   没错啊。   强迫两面宿傩跟食材干这种事情, 想想真是太没有人道了。   于是善解人意地以沉沉目光望向面前男人,结束了方才异想天开的提议。   两面宿傩:“?”   然而听到少女的话,两面宿傩当天第二次地愣住了。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   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在说他   ……【不行】?   嚯。他不行,在她眼里那两个dk就比他行了是吗?   “…##”   “看来最近是真的对你太过纵容,”被推开的手掌重新贴触上温热细腻的皮肤, 这一回动作较之前更为粗暴,粗粝的指腹也曲折直接不留情面压迫上象征生命而轻微鼓动的动脉,“要不要本大爷好好提醒你一下身为蝼蚁的事实?”   …   在生气?   “……”   什么呀!   被掐住命运脖子的小郁此时一脑壳雾水。   自己哪句话怎么就又踩这位爷的雷区了?   看这反应……难不成他还挺想和自己那什么的?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应该只是虚晃一枪所以惹到他了……又或者现在是“区区口粮也胆敢觊觎老子真是大胆”这种状况?   完全凌乱了,所以现在他到底是愿意做还是不愿意做啊!?   “我……唔,错了,”总之敌弱我欺敌强我怂,能屈能伸的奥义使得小郁最先将道歉的话语脱口而出,“以后再也不敢了,咳咳咳。”   呸!两面猪头!!   内心辱骂手上却是动作未停,她大着胆子拿纤细的、小触手一样的手指头讨好地去摩挲男人青筋爆出的手臂,弄得人有些痒多少还有点难耐,竟然也真不自觉松懈下禁锢她颈子的力度。   “咳咳……”   空气终于得以涌入气管直达肺部,还未等整张脸憋得通红的小姑娘微张着嘴大口吸入更多氧气,并未完全解除对其禁锢的两面宿傩便已是恶意将嘴角一挑,当着她的面随之将杯中酒液尽数饮尽,在后者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俯身逼近,蛮狠又恶劣地全数渡到了她的口中。   “!”   咳嗽声顿时剧烈不止。   辛辣刺激的味道混合着再也熟悉不过的气息,几乎要让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一口烈酒横冲直撞灌抵到了喉管,灼烧般燃起一片火辣辣的刺痛,瞬间涌上的醉意使得小郁整个脑子不由晕晕乎乎大半的眼眶顿时也被呛咳而出的生理泪水填得饱满。   “不准咬。”   两面宿傩才不屑于与蝼蚁深吻,早在那口酒灌入的一瞬撤退了开来,这个时候不过是强制性地用几乎可以轻易遮蔽少女整张小脸的大手捂住对方那张被冰冷的酒液刺激到热辣而不断哆嗦的唇,一面惩罚撒气般用掌间生出的妖舌钻入欺凌王元弄,一面阻止被他施舍给小鬼的那口酒不识相地全数吐出罢了。   “全部吞下去,”他命令道,顺便将那颗变得沉重起来的小脑袋向后按着仰高,被愉悦到般嗓音带着笑意假惺惺给人打气,“加油加油。”   “……”   然而即使挣扎不过的对方最终认命地顺从、依他所言将于自己来说度数过高的烈酒混合着他口腔的温度全部吞入,他也不愿施舍她一句“乖孩子”又或是“做得不错”,更加不会像是哪个dk温和地笑着伸手揉揉她可怜兮兮被他揪得稀烂的软乎乎头毛。   只是依旧动作暴虐地随心所欲干着他想干的事情罢了。   滴落酒液的下巴,瞪视过来幽怨的脸,带着酒香的吐息,被泪水浸湿的睫毛,欲图踹向他脸被一把抓住的足,咳嗽呜咽,嗓音融化,瞳孔涣散,满面潮红,香氵干氵林漓……   “就只有这点能耐么?”他揪着早被他折腾得乱蓬蓬的头发,将死相也格外漂亮的破布娃娃抓过来凑在自己脸前,“别忘了还只是一半的程度啊……啧。”   最后的那个“啧”音量分外可观,像是体验到了什么不好的经历,琢磨过味来以后连素来阴间的两面宿傩也会觉得“好他妈阴间”的程度。   算了……   看在那处既温暖又绵软的份上,就当是为了品尝鲜美湿润扇贝所做的菜肴,需要支付的丁点代价好了。   不过是被蚂蚁咬过的痛楚。   小事情。   ——如上   诅咒之王素来看开得很快。   毕竟除了诅咒之王,他也同样是阴间之王。   ……   而此刻,小郁怀疑人生地以脸着地,趴在地上装死躺尸。   就在刚才,两面宿傩超级大方地大堆咒力一股脑全部都塞她肚子里去了……虽然并未探索到术式力量的涌入,但即便被玩坏到脑子晕晕乎乎早已不会思考被酒精麻痹,也是能清楚地感知到mp那格此时处于一种爆满状态的。   是的,她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被喂饱了,蓝条栏几乎要被撑爆微鼓着发涨,并且因为被#肿的缘故,一时半会儿咒力就算想流走出来也无法做到……   目的达成是达成了,可是她为什么一点也都不高兴呢?   当然是因为太痛了啊!两面宿傩那个糙汉,疯起来自己都能下手!就算不打算疼惜她,好歹看在自己的份上下手也该轻一点吧!   ——可他完全不!   并且还很享受各种阴间玩法,甚至刚刚还嘀咕着肚子胀痛好不舒服,爬起来连门也不敲一声又一次直接闯入。   那个时候本以为终于结束可以休息一下的她抬起已经哭成花猫的脸哆哆嗦嗦颤颤抖抖话也说不完整地打着哭嗝警惕问他“想干嘛你怎么还能支愣”,得到了“呵呵帮你弄出来感恩戴德吧小鬼”的好心答复后,崩溃地哭得更厉害地被强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   原来诅咒之王就是那么个到处都可以“开嘴”的存在。   就连…   就连那种……   “……”   呜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说为什么那种地方也可以长出张嘴来啊!!!   到底是在dna里打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个人才会长成如此阴间的!   况且!   你的儿子被你跟吸蛇毒一样用那种地方长的嘴随随便便无所谓地吸出来真的好吗?你不觉得好他妈奇怪?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多整点阳间的活吗?   然而,当最后一点被留在体内的毒液也被两面宿傩按压着小腹亲手挤出,宛如体验了一把母亲生产之痛已经是个小废人的小郁——从那时起便暗暗做出决定:   自己一定、一定要找到将另一半痛感也全部送出去的办法!   嘛。   总之出去之后就去问千佳要来情报贩子的联系方式吧,说不定运气好可以找到这方面术式的咒灵或者咒术师异能者也说不定呢……   啊不。   出去后第一件事情大概率应该是清理床单。   毕竟、毕竟今晚她做了一个超级不得了的冗长噩梦啊…… 第30章   阅读提示:28-29章宿傩视角皆为过去时间线, 该章为目前时间线   *   *   不愉快。   ……   本来,两面宿傩多半都不太会关注小郁呆在生得领域之外的时候会干些什么,观察人类还不如睡觉压街来得比较有意思。   因此他多半日子都只一个人无聊地缩在领域里自己玩自己的, 并不会关注外界那个小丫头的生活状况   因为并不感冒。   ——可是他现在为什么满脸嫌恶地调动感官观测着外界, 此刻小郁身边正在发生的事件呢?   原因要从数分钟前开始讲起——   ……   ……   那时, 依旧在考虑着如何打发闲得蛋疼时光的两面宿傩,原本一如既往无所事事以脸朝地正像一只蛞蝓般躺在领域中冥想。   而冥想的结果便是,自己毫无防备暴露朝天的腰, 后一秒“啪”一下被忽然找来的小郁一个天降正义踩在了脚下。   “…”   不冷不淡地用余光扫了眼后背突然窜出的小小影子。   大体已经习惯了后者每次不同寻常的出场方式。   ——那小鬼是故意的。   明明可以自主选择空降的地点, 每次都不怕死地非要挑个挨他一下的地方撞他个措手不及。然而在死亡的边缘大鹏展翅爽够之后, 又会再用一副一眼就能轻易看出是装的甚至懒得多加修饰的无辜表情敷衍向他道歉“哎呀我不知道大爷正好躺在这里”……, 之类的。   其实每次两面宿傩要躲开还是能轻松躲开的,只是次数多了他逐渐也懒得挪窝了,况且被个没多点大的蚂蚱踩上一脚于他来讲也并没有多疼, 于是这一回她来见他的时候索性也任由着她洋洋得意地一脚踩住, 计算着秒速预测她的道歉时间。   “哎嘿对不起啦大爷,我不知道你睡在这,”台词都没带变的, 并且便宜不占白不占又狠狠追加了一脚,“刚好给您踩踩背”   真是有够放肆的。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还在小姑娘歪着脑袋眼睛好奇看过来嘴中嘀咕“不对劲…你今天怎么脾气那么好”的时候, 搁在背上早就等在那里的一张嘴也像是要打哈欠地微张了开…隔着和服的衣料不轻不重地往那只白皙的果足咬了一口。   “噫……呀卧槽!   倒是没用大力…不然她那造次的脚早就连趾头都给咬掉不剩一根了。两面宿傩纯粹只是存着为了吓唬吓唬这预备开屏的小只孔雀。   可对方会来这招到底太过出乎意料, 加之小郁双脚全都踩在男人的背脊上凹凸不平的本就很难保持平衡,被这么一袭击更是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吓得往旁边一蹿,狼狈非常地脑袋栽地骨碌碌地滚了下来。   “!”   这还没完,下来的时候好死不死又被那位大爷碍事的和服料子绊住,最终结果也就导致左脚以一种扭曲变形的姿势严重扭折向了一边。   “……”   从地上皱深了眉头坐起的宿傩沉默揉了揉自己相对应接受到痛感的左脚, 又一言难尽地去看和她大眼瞪小眼对望过来的小郁,终究是无可奈何按着额头叹息出声。   “你是白痴吗?”   ……好好的这也能受伤。   还嫌平常连累他连累得不够多吗?   “谁让你突然来那么一下的啊!”   整个脚踝以肉眼可见速度红肿起来。   而脚的主人却是丝毫感受不到痛感般,又像是故意伸着手没有分寸地在伤处戳戳弄弄,直到被整个指面被从旁伸来的宽厚大手中途截住才堪堪停手。   “啧。”   满脸不耐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架着叨子逼他这么做似的,两面宿傩一面没什么好气握住小郁纤细的脚腕一把扯过来,勉勉强强不情不愿给人丢了个反转术士。   “谢……”   望着渐渐融入消逝进踝处的零星几点咒力,小郁和宿傩同时张口。   前者然而不走心的道谢刚说一半重又吞下肚中,改了口抢在男人说话之前作出预测道:   “啊,我猜你准备打断我说——”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本大爷这么只是不想让自己跟着遭殃……对吧?”   语气和神态都模仿得活灵活现,完了竟是不忘对着他wink,那怪里怪气的模样险些没把方才还满脸写着“再惹老子杀你全家”的暴躁大爷当场气笑。   “所以,”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一把抓拉住小姑娘的脑袋微微用力,两面宿傩嗓音阴恻恻的,“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特意给我耍宝的?小鬼?”   小郁:“……”   又来了   这个人,总是动手动脚的。   生活不易,美女叹气.jpg   …   虽然对方外表还是那副鸟样,但小郁依旧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他并没生气。   毕竟目前的情况四舍五入入一下,对方就是她,她即是对方,大概的喜怒哀乐仔细去品还是可以轻易感受得到的。   “我接了一个任务,接下来要去一个地方,”也不含糊,索性她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了,一脸正色面对他说,“为保险起见需要很多咒力”   “……”   原本还一副“你去哪关我屁事”的事不关己模样,然而在听到后半句话才像是稍微提了些劲。   哦,所以   这回是亲自给他送上门了?   明明之前察觉到他那方面进食的意图都会滋溜一下躲得老远,再逼急了就当场自刹死出领域来着……   不过,主动归主动,也要看他现在到底有没有这个胃口。   想到这里,宿傩也终于是愿意屈尊降贵微抬眼皮,当天头一次拿正眼看向小鬼。   然而也便是这么一望,男人才忽地察觉今天的她似乎和平常有些许不同。   至于具体是哪里不同,并不会太去关注蝼蚁对他们不甚了解的他一时也说不上来…总之脸颊很红,是被水汽蒸腾出来的那种红晕,以往被包裹在严严实实衣物中的大部肌肤此时展露无遗,浑身只有一条轻飘飘看着挺容易嘶掉的轻薄白裙,估计是对方穿来睡觉的,长度大抵仅能堪堪遮住大腿跟部往下一点,厚度更是不用指望,那种透度无需细看长了眼睛的都能发现是真空……   眯缝起其中两只红眸,舌尖微抵犬齿,奇怪了,他居然有反应。一时间连两面宿傩自己都有些意外地感觉到嗓子有点发干,倒是挺想从她那里叼中其中一块奶冻含着解解馋来着。   他……饿了啊。   哼。   视线在白皙肌肤和稚嫩脸蛋上一番游走,非人的诅咒用着审视猎物的目光,摸着下巴开始与半年乃至一年多以前小姑娘停留在自己脑海的印象相对比…说起来人类都长得那么快么?那种地方他记得比上一回碰这小鬼时似乎长大不少……虽然说脸蛋还是同本人一样生得非常有迷惑性看起来丝毫没有长进,正因这点让处心积虑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的她更加引他产生发笑的欲.望。   引.诱?   ——就凭那只打哪都不够看的小虫子?   真是自以为是。   ……   而与两面宿傩心中自信所设差了个十万八千里的是,小郁之所以随随便便穿成这样就进来还真就不是处.心.积.虑。   缘由之一当然是时间不够,她得赶在千佳的符箓效果结束前从宿傩手中弄到咒力再迅速赶往辅助监督眼前去往祓除地点,并且中途没准需要再次洗个澡稍作清理,考虑到时间紧迫加上两面宿傩也并非秒谢男的缘故,有些步骤自然是能省则省比较方便……因此干脆穿了最简易的衣物过来了。   至于你问她会不会害臊?   还真不会。   毕竟小郁压根没把两面宿傩当外人甚至没把他当人看……   再加上对方身上的气息味道什么的都差不多同化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缘故,不去深究的话完全能够当做是阴间魔改版的自己看待。   试问自己和自己坦诚相待还用得着有心理负担?   别说打底衣裙了,就算让她披着皇帝老爷的新装在宿傩面前晃悠她也不虚啊。   而且又不是没有……   然而或许因为两个人本质都是干饭人的缘故,犹豫太久饭就凉了,还真就都不是什么磨叽的性格。   既然双方没有什么异议,都OK,那么说干就干吧。   对于小郁来说,在梦里玩耍需要什么自行车?而且对面各方面条件也不差。她现在也没有痛觉。和上一次相比就更加得冲啦。   而对于另一方来说——自己养在身边的小家伙,属于他一个人的虫子,偶尔想要些什么,就给呗,咒力还是其它什么,反正他两面宿傩多得是   …………   可这一回到底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小虫子,同先前那次被他一抱就只会哆哆嗦嗦缩他怀里哭到不行软绵绵瞎叫唤的情况不同,这一回居然出乎意料地……主动?   更诡异的是甚至有的时候主导权还落在她的手中,让两面宿傩有种自己被白嫖占便宜的感觉……   有没搞错?他被压了?   超级不爽啊。   不过等下。   都这种程度了,显然是过了……她都不疼的吗?   ?   两面宿傩打着问号陷入沉思。   ——到底是自己死太久了终于舞不动他的大叨了还是这小家伙又瞒着他瞎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超进化了?   不过真是够胆啊……   居然还叫他“快一点”,说什么他“像老大爷似的是没吃饱饭么”……什么的。   恐怕那么多蝼蚁当中就只有她敢这么同他叫板了吧?   把她弄哭到说不出话来为止吧。   ……   …   *   虽说如此,两面宿傩这一回依旧没大回应被他搞到神志不清情况下迷迷糊糊凑过来索口勿的小郁也没有给他机会让她帮自己.咬,但显然他并不会承认这是最当初舌头遭罪分家时的轻微ptsd……   其实早在和小姑娘于生得领域相处的过程他就差不多已经发现了,这个家伙兴许是有咬癖症什么的也说不定。每次进食只要不用食物将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腮帮子鼓成蠢得要死的仓鼠模样就会咬到舌头和嘴唇什么的,弄得共沉沦的他吃个饭也要提心吊胆……   经常穿着长袖夏天也不例外是因为惯常于在焦虑或是无聊的情况下啃咬袖子,据本人所说“没有袖子的话就会忍不住咬手指那样太不卫生了所以达咩”……其实两面宿傩觉得怎么样都好没差。   虽然总要咬点什么的小仓鼠看久了确实诡异地莫名其妙愈发顺眼,甚至刚刚还一度起了帮她往嘴里塞点食物以外的什么给她填满停止所谓咬人的坏习惯,不过考虑到虎牙这种东西有伤大d(x)雅,并且他烦给她亲着亲着自己长得好好的舌头又给整没了,除了退而求其次将她另一张贪吃的小嘴用食物(咒力)灌满之外别无他法……   然而可能是这一回千年的两面大爷太急于证明自己的宝叨未老,到最后将小郁整个人都整战损了。   虽然并接受不到疼痛,甚至中途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睡着过好几次险些给两面宿傩气死……但伤口出血也确实是事实。   小郁:#   总觉得……   有点亏。   嘛,不过反正是灵魂状态,对于现实中的本尊完全没有影响,生得领域就算再怎么弄得满脸满月退满月复的乱七八焦黏黏答答,跑到现实她也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一靓丽jk。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还是十分感动.JPG   ——今天也对愿意给他割韭菜的两面大爷致以百分之一百纯度的感谢。   *   咒力到手。   本来以为去往XX村以前的准备通通达成,电次也给她哄得服服帖帖,突如其来找上门来的五条悟却是意料之外。   估计是这小子也有任务,辅助监督小姐打算顺便连带着他分别送往不同的祓除地点吧……小郁如是想。   毕竟他们高专不管是咒术师还是监督老师,都是十分稀缺的。   那时,刚刚被两面宿傩喂饱的小郁虽说并没多少把猫猫当成是饭后甜点吃掉的欲.望,可是对于一个专业干饭人来说,哪有拒绝送上门来食物的道理。   因此她只稍微推拒了一下就打算小小地尝一口了。   当然也仅限于停于表面的“尝”。   毕竟这里是“现实”,像是和宿傩于“非现实”生得领域中的那种事情,目前是不会轻易尝试的……   嗯目前。   掐指算算距离符咒效果消失还有一段时间,其实除了眉心所贴的、和时间相关的符,为了行动方便,小郁还在肚子上贴了另一种类型的符。   据千佳介绍,这类符可以让流血部位在使用效果期间迅速止住,而作为代价伤口会接受到翻倍不止的痛苦……   虽然是用来急救苟命的副作用太大,但姑且小郁因为是特殊情况,所以十分任性地在月事期间也使用上了。   反正痛也不痛在自己身上,她无所谓。   而一根绳子上的两面宿傩——那个痛感迟钝的非人类?安啦安啦压根不用太在意他。   至于夏油杰……嗯,嗯?   哦,居然还有一个夏油杰。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小郁本就不太灵光的小脑袋都快转不过来,也是这个时候才猛然想起还有夏油杰这么个角色。   至于他……他的话。   唔……嗯,就节哀吧。   科科。   “小郁…”思绪被一声黏黏糊糊的嗓音拉回。刚抬起眼就见着脸颊红扑扑的白色大猫猫贴着自己耳朵,抱着爱不释手猫薄荷似的上头地拿鼻尖蹭她,“要试试和我做吗?”   嗯……   确实是上头了。   “不行哦。”   总之先微笑地拒绝掉他。   “嗳~~~”   非常棘手地发出了撒娇般的咕哝,很是不满地将白毛脑袋埋到了小郁的颈间,让后者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方是dk哪一方是jk地陷入到了贤者の迷惑状态。   小郁:“?”   她拿的确实不是奇怪GB剧本没错吧?   果然五条这个撒娇精又在和她飙演技了…   “就算是隔着衣服也不行吗?”然而脑子就是比小郁灵活不少也会钻空子的五条*高材生*悟让步地作出提议,凑近说话时嘴里带着呼吸温热的糖霜味愈发浓烈,“我不碰你,就抱抱,蹭一小下…成吗?”   “……”   就。   呜呜   他的头毛实在是太软了,挨过来的触感也像是毛发经过精心保养的猫似的舒服到不可思议……小郁犹豫了一秒,便忍不住将手埋到那头柔软的白毛中又搓又揉起来,到最后甚至低下头美美吸上了一口。   甜丝丝的。   呼呼,今天的五条狗勾是牛奶糖的味道。   而就当小郁都快要松口半推半就躺平任rua答应给自家猫猫扒拉一下的时候,对方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嘶——”   焦躁地从被窝还有被压住的猫主子身上起来,五条悟炸着一头的猫毛动作十分迅敏随手按灭通话。   开什么玩笑。   好不容易让气氛恰到好处,眼看着没多大防备香喷喷洗好的猎物也快在自己千层套路的攻势下轻易上钩,这种情况坏人好事的电话谁要理会啦!   “不接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要继续。”   爬爬爬,任性贴了过来。   “难办了啊……时间符的效果似乎过了,该不会是监督小姐姐打来的吧?”   “迟到个两三分钟也不要紧,实在担心的话我会替郁酱掩护的哟?”   “嗳?原来你两三分钟就可以了么?好快!”   “…………”   “生气啦?我开玩笑的……呜哇,别咬我脸啦#”   “…”   然而,像是要成心阻止干坏事的dkjk,接连不断打扰他们的是……   一连串的夺命连环call。   “啊好烦,任务是吧我知道啦我知道……嗳?”   “什么?”   “是杰啊?这家伙这时候打过来干嘛?”   扯了扯有些压皱的制服领口,朝身边少女比了个“嘘”的手势,走到窗户口吹风降温的白发dk便就这么顺手按下了接听按键。   “急事?”   简短地询问,同时五条鬼使神差扫了眼床头正窸窸窣窣不太灵活往自己身上套着制服的小姑娘,后者一边晃悠光溜溜小脚丫一面咔吧咔吧嚼碎被留在口中硬糖那稀疏平常的模样……   总觉得有些过于游刃有余了。   视线从女主角身上挪开,转向凌乱的床铺。发现床单早已不翼而飞,枕头也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   有够乱的。   唔,以及,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被问起来也会说顶多一起分享吃了颗糖,此情此景不知怎的还是让五条悟多多少少产生了一种…   偷家的刺激感。   【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哦】   于是,唇语。   保险起见,向着注意到视线朝他看来的女孩再度提醒了一遍。   对面并没有还给他一个【知道啦】的口型又或是比个“ok”手势,依旧是晃荡着那只小脚,半晌后冲五条求投喂似的张了张可以看到内里两颗湿乎乎小虎牙的嘴,拿手往里头虚虚指了指。   【糖】   ——提出这样的条件。   噗,原来是被喂了糖才肯好好听话的恶劣孩子呀?   手机夹在颈间,五条悟失笑往口袋里捞了一阵,窸窸窣窣,咯啦咯啦的,到最后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大手一扬,和奖励什么心爱的小孩一样,尽数投向了小姑娘那处。   然而,伸手没来得及接住,被砸了一头一脸的小郁:“……”   好感度↓↓   “悟,……”   接通的手机好半晌才传来挚友的一点动静,五条悟这才从看小姑娘手忙脚乱乐子的憋笑中回神,耳朵凑近细听了听。   “是我啦。”   “……不过话说杰你怎么了?为什么听起来感觉很痛苦的样子?坏肚子还没好吗?”   ……   小耳朵竖起默不作声悄悄听着,糖纸剥开拿甜腻腻的奶糖堵住险些溢出笑声的嘴唇,接连重复好几次动作后,总算将自己塞满的小郁再次把自己整成了一只腮帮子鼓鼓的仓鼠。   “我没事……,悟,你老实回答我,”像是难以启齿,默了半晌才问出口道,“小郁她是不是在你那边?”   五条悟:“!”   奇了怪了。   挚友什么时候瞒着他偷偷进化成大预言家了?   “没有哦,我现在正在去往辅助监督那边的路上,”心理素质极佳半点不心虚说道,“那孩子虽然也有任务但很不凑巧我们并不在一块……嗳?”   等下。   五条猫猫突然一惊。   ——说起来那种吃法真的不会发生意外被呛到什么的吗?   “……真的?”   电话那头显然不信。   “真的啦真的啦。”   嘴上应着,已是靠近了乱吃东西的小猫崽,半强硬伸着手要去将多余的糖块从对方口中弄出。   是笨蛋吗!   快吐出来啊!   一下子吃那么多会被卡到的啦!   “……呜!”   !!   噫啊呀?   小郁突如其来的哼唧,吓得五条悟一把将手机挂断了。   …糟糕。   声音什么的应该没有被杰听到吧?   可是为什么……自己应该没弄疼她才对?   “没事吧?”   顾不上夏油杰那边了,也不管会不会再被夺命连环call,彼时一门心思只想着去查看小郁情况的五条刚想弄清对方是又把自己咬到了还是糖果卡住了,就只见一手将嘴捂得严严实实、弯着身子满脸通红的小姑娘难耐似地轻轻喘了一声,再然后是一侧白皙的脸颊无端生出一张嘴来——   【离他的东西远一点,咒术师。】   ——那张嘴这样警告道。   五条悟:“…”   ……   是闲来无事窥屏、看着看着最终到忍无可忍的两面宿傩!   那个小心眼的家伙,不仅突然从天花板长出一张嘴一伸舌头卷走抢没了五条悟给他的所有糖!还乱七八糟顺带又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阴间行为!   所以说这算什么!?   自己亲自己?   内部消化?   说起来比起五条悟——显然这家伙的吻技才是差到可以吧!!   难道是因为一千年了还是个没人要的单身狗的缘故?压根没有人和他练习这方面的事情?   “呃呜…哈…别……”   虽然烂透,但是不行了……要窒息了。   懂不懂什么叫循序渐进呀!起码放她换口气再玩吧!人家狗勾都没像你这么喜欢瞎舔饲主的!   【咔吧——】   ?   又怎么了啊?   好不容易才得以呼吸上一口,这时就只听耳边传来的突兀脆响。   松开捂住下半张脸已经被嘴角溢出的泪水沾得湿乎乎的手,小郁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打着抖地勉强抬起濡湿的眸子撑身查看眼前情况   然而就只见……   好半晌没了动静的他家亲爱的猫咪,黑着整张脸拉满笑容正抠下身边一大块床板的事实。   小郁:“!”   没想到还有后续进展:【咔咔咔咔,吧吧吧——】   啊…这下子   她的床…   被彻底碾碎了??   小郁:“……”   小郁:“####”   五条悟这家伙!!   ——能不能别总拆她的家!!   知不知道修理费很贵、钱也超难赚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wtw:想打人,又不能打,于是气到拆家:)   大爷:刚在老子这里吃完就去吃别人?有种。(恼)   杰哥:我特么……:)   小郁:我的钱……   都不知道谁比较惨了.jpg以及依旧是拜托评论区核心价值观? 第31章   名为羂索的男人是在最落魄的时候找上他的。   若要说是“男人”或许并不准确。   压根不是人类。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作为咒术师培育的他, 一眼便可以看出对方不过是个披着人类壳子的怪物。   况且头顶还生着那样怪异的缝合线。   刚想召出咒灵将对方随手祓除,却是在对方提及有关“郁”的事情后改变了主意。   “联手吧,恰好我也有杀掉她的理由。”   “你也, 一定和我有着同样的愿望吧?”   羂索……又或说那时占有人类躯壳的脑花, 如是像他提议道。   脸上带着令人不适的微笑。   啊, 是啊。   “他”又何尝不想杀死他那好.女.儿呢?   自己现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全都是拜那小鬼所赐。   当初还在俄罗斯,从很早先时候起那小鬼就知道往自己酒里加料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些被加在他酒中混着酒水吞咽下去的草药,全都是小姑娘亲手制作出来的——专门为扰乱他们这一类咒术师体内咒力的猛料。   这也就是当时他没法在第一时间施展术式抵挡住小郁夺取他双眼的电锯、最后又被对方雇佣找来的杀手几乎削成人木昆也无力反抗的原因。   至于那时的她哪里来的钱雇佣的杀.手……   呵呵。   原本将女儿卖给那老头的钱还没有到手就被一个奇怪的炸弹人中途打断了, 那小丫头估计是从老头那处拿着原本将支付给他卖女儿——也就是卖掉她自己的钱做的这些事情吧。   好在他最后拼死运转咒力抵抗药效, 成功召唤出咒灵才使得自己的性命从杀.手手中堪堪保住。   但也只是堪堪保住而已。   失去了双眼, 双腿, 还有双手,连身为男人的资格也一并失去…那些亡/命/之/徒只要有钱什么都干得出来,但比起对他造成直接伤害的那几些个雇佣杀.手, 显然作为万恶之源的始作俑者——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才是他最恨不得立刻就千刀万剐的对象。   “我答应你。”   “联手也好, 我这里夺走什么也罢,或是立下【束缚】……拜托了,请让我亲手杀掉她, 我会用这个世界最残忍的手段杀掉她——”   “杀掉那个恶魔!!!”   ……   *   “成功……不,看起来又失败了啊。”   从新的身体中苏醒,羂索凝望向起居室的天花板睁开眼睛。   并没有急着从地面爬起, 只是维持着仰卧在地的姿势, 像是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   “上一具身体的术式没有继承过来呢,那个用起来还挺方便的啊。”   “嘛,虽然这具女性虫师的能力和知识也都不赖,但……”   果然还是想得到【那个孩子】啊。   不…   本来就是被他有意制造出来的、属于他的孩子。   应该说是“夺回”才对。   ……   …   *   大概16年以前,占据了某具身体的羂索偶然被一名咒术师打败, 重新化为了“脑”的形态。   可是,当那名咒术师发现自己并无法破坏/彻底封印“卵”状态下的羂索后,决定将其作为“危险性极高”并“半有夺舍风险”的“特级咒物”永久封存在远在日本以外西伯利亚的冻土层之下。   脑花本来以为他那个时候玩完了,真就要冻成一块冻脑花永久被封在冰天雪地之下……   结果是不到半年时间,与他“前任身体”有过关系的女人便就找了过来。   女人通过从自家兄长——也就是将羂索打败的那名咒术师那处悄悄窃取的图纸,成功将其挖出并解救了出来。   于是后来羂索顺理成章占用了她的身体。   只是,杀掉女人之后,羂索才开始后悔。   是了,他现在还身处于距日十万八千里的俄罗斯境内,应该等那个女人带自己回国再杀不迟的。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回国的事情日后在做打算。   而也正是那段期间,使用着女性身体的他在当地无意中结识到了一名不幸的俄罗斯女子。   那是一个过于单纯而美丽的女人。   很快就因羂索有技巧的交往手段与他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俄罗斯女人有时会朝羂索哭诉她的不幸。   深爱的丈夫沉迷赌博,输掉了过世父母留给她的大部分遗产,整天嗜酒成性,每天一身酒气回来神志不清还会对她拳脚相加。   “如果、如果我能为他生个孩子的话,我们两个之间的状况会不会好上一些?”   “他会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改过自新,像从前一样重新爱我?”   ——双亲过世前从小到大都被培育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所形成性格天真到蠢笨的女人,如是抱有着幻想。   “孩子……么。”   羂索突然想起自己所占据这具身体的女性……叫什么来着?   藤原爱?   没错,他的前情人藤原爱,由于自身原因无法生育,并且同样天真地想要和他共有一个孩子,曾经有研究过这方面的术式——   “我从家乡的虫师小姐那里要来了名为【鬱】的虫。”   “只要让虫吞噬掉一部分作为引子的灵魂,再用咒术师的血浇灌,浇灌出的【种子】被母体服下……这样之后就是等待肉.体和灵魂在【鬱】的作用下自动补全”   “灵魂的引子由你来提供,浇灌灵魂的血就用哥哥的,母体是我。”   “…”   “啊,据说借助【鬱】凝聚孕育出来的孩子,以后的样貌会模仿睁眼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哦?我倒希望祂长得像羂索你呢——”   “…”   “有了哥哥的血的话,应该会是个很强的孩子吧?应该会是个和哥哥一样了不起的咒术师吧!”   “真是……”   “好期待呢。”   “……”   “…”   畅想未来的话语   想入非非的话语   女人的声音涌现在羂索的脑海中。   ……   只是对方——不惜背弃家族也想要和他一起逃亡的她——在还未来得及吞下【种子】诞下理想中的孩子之前,便就被自己冷漠无情地夺取了生命。   在他眼里她是什么?   不过是对“怪物”抱着不切实际妄想的,蠢笨人类罢了。   只是……   羂索从记忆中回神。   种子?   啊…对,种子。   他记得那枚被制造出来的种子,好像是保存在……   抬手摸了摸随身携带的还未来得及丢掉的御守,指腹按压上去隐约可以感觉到圆形小颗粒的轮廓。   …【种子】。   没准能够培育出有趣的东西。   恰巧这具名为“藤原爱”活不长女人的病体他并不想要……   眼前,楚楚可怜的俄罗斯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于是,羂索在那时将主意打到了面前女性的身上。   *   ……   那便是那时所发生的事。   也是名为“郁(鬱)”的孩子被有意地制造出来并降生之事。   *   原本,羂索是想在小郁一被生下来就立刻占掉对方身体的。   可在打探过有关虫师界消息之后,羂索获悉一个曾经尚未知晓的知识:   名为【鬱】的虫子(孩子),从幼年成长至成体需要15年的时光。   ——那是被藤原家族最强咒术师(*兄长)的血液浇灌出来的孩子。   虽然这个家族于现世已中落许久,在咒术界名气也是压根不会被人提及的程度。   但藤原一族的先祖的确为千年前的那位超级咒术师、日本三大咒灵之一的【菅原道真】。   “那孩子很弱,因为幼体期的虫还很弱。”   “那孩子会很强,毕竟是被【菅原道真】后代浇灌出来的小花,只要给她足够时间繁茂枝叶……”   “【鬱】是一种擅长模仿的虫,不管是外貌、能力、又或是灵魂,只要它们想,它们都能够读取、模仿,并构成宿主的特质。”   “而与之相对的,它们又常常招来噩兆,给包括宿主在内的身边个体招来灾祸……”   *   男人和“女人”的身影出现在连本市地图都未存在标注的偏远村落。   “原来如此。”   轮椅上黑发垂落的狐狸眼青年,在听闻完事件的前因后果后,略微皱起眉。   倘若五条悟出现在这里,就会惊奇地发现眼前男人与自家挚友在外貌和声音上都有着惊人的相似。   微抬起头,身后为其推行轮椅的多足咒灵恰好在此时停下,男人于是用浑浊一片没有高光的盲瞳若有所觉地看向面前、██村人专门为关押“怪异”所设的囚笼。   他问:“这就是你刻意时隔15年又找过来的原因?”   ——目的是为在时机最为成熟的摘下饱满的果实,以风险最小的方式。   “……正是。”   男人的对面,曾与夏油杰有过会面、那名头顶生有缝合伤口的女性颔首点头。   不过,很显然这时的她已不再是当初的她。   这名女性虫师的大脑早已被羂索完全替代,目前成为脑花新一具身体正在被使用着。   额头原本新鲜肉红的伤口也发生细微的变化,变化成了规整密集的缝合细线。   “啧,我倒是只要那小鬼趁早死得凄惨,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郁父不满地咂嘴,“只不过……”   得知自己因眼前之人的阴谋强行“被绿”,郁父多少还是有些心里膈应的。   ……早知道,当初就该调查清楚。   倘若得知事情真相的话,他也不至于看那个女人愈发不顺眼,并在最后下定决心对其下手。   是的。   最当初,看得见山顶盘踞咒灵的郁父,故意将妻子引到了或许将要事发的地点,借助“自然灾难”解决了那个曾被误认为是背叛自己的女人。   然而在顺利拿到亡妻财产后,原打算装疯卖傻解决掉年幼女儿的郁父,因为过于轻敌加之药效发作,被彻底反将一军。   他最后,竟然是被那个小小的孩子整成如今这副模样!   “不愧是擅长‘模仿’的虫啊。”回想起往事,男人一阵叹息。   ——那孩子的脸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和他曾经所爱着的、她母亲一模一样的呢?   无可救药得跟虫子被踩扁溢出汁液似的性格也和他如出一辙……   就好像——小郁,真的是属于他和妻子共有的孩子那般,有的时候甚至不知报以何种感情对她。   正因为这样……   恐怖、恶心。   简直令人作呕。   比起人类,郁父有的时候觉得他这个“女儿”更像是什么不知不觉能让人深陷其中的泥沼、仿照人们心底欲.望所模仿成形蛊惑人心的狡猾咒灵。   “不用去深究了,只要杀掉她,一切都能结束。”   女人……又或说披着女性外壳的羂索拍了拍神情不断在嫌恶和犹豫间变化着的男人的肩膀,将一柄冰凉器物放入对方的手中。   掌心一沉,低头望去,男人发现是一件自己有些印象的特级咒具。   ——天逆鉾。   几天前,羂索刚将其从池袋某名情报贩子的手中买来。   虽然咒具拥有明显破碎修复过后的痕迹,但其所附“让一切咒术效果无效化”的破魔效果依旧完好存在。   “只要用这个就能让她失去抵抗能力吧……”   握着武器的义手微微哆嗦,郁父抬起脸,睁开被咒灵附体暂获视线的怪异双眼,仇视的目光注视向牢笼中昏迷的少女。   *   因为祓除掉村中咒灵而被感谢的咒术师少女——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被村民们盛情邀请并作为款待的菜肴中会掺杂致昏迷的迷药与专门为对付她体内“虫”而置备的杀虫剂。   “羂索大人,我们按照您吩咐地将那小姑娘关起来了。”   “按照最先说好的,您会帮我们处理掉那两个不详的双子的,对吧?”   没错。   足以让一头水牛失去整整十天意识的迷药,以及按照这具女性虫师新身体记忆中配方所制出专门对付“虫”的杀虫剂,全部是羂索事先交予██村这名带他们前往此处的村长手中的。   *   “如果你们要对付那位小朋友的话,她体内的两面宿傩大概会很麻烦,会在她昏迷的时候出来占据意识也说不定~”   “一千万!——就把解决的方法卖给你,如何?”   “……”   “哦呀哦呀,还真是爽快,那么,掏干净耳朵听好咯,我只说一遍——”   当初,在心满意足敲到一笔情报费后,名为“折原临也”的情报贩子说出了“利用杀虫剂”这一可行方法。   “抑制住了虫也就相当于抑制住了虫所寄生的灵魂。”   “而那孩子的灵魂与诅咒之王纠缠不清,相当于一石二鸟。”   迷药、杀虫剂、再加上天逆鉾。   这样一来,杀死(夺回)她,便就万无一失了。   *   只是,为保险起见避免突发情况的发生,羂索一开始就不打算亲自动手。   这也是他为何将郁父留到此时,而并没有在最开始取走对方性命占据身体的原因。   *   “先从哪里下手好呢?”   “眼睛、手、脚,这些东西被全部夺走的痛苦,你也好好体会一下吧”   “啊啊,干脆制作成咒骸永远保存起来也不错呢……哈哈,哈哈哈”   “……”   此时,一切如同计划设想,拿起武器一点点陷入兴奋和疯狂的父亲,打开囚笼,步步逼近昏迷倒地意识全无的女儿。   天逆鉾高高举起,随时将在下一秒刺穿少女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然而,意外往往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嗡嗡——嗡——】   电锯,鲜血。   “哦哦?你就是那个郁小姐所说的……没有蛋蛋的渣男大叔吧,哈哈哈!”   方才还毫无生息宛若废弃玩偶的“女孩”这时猛然从地上站起不知从何而出的电锯尖哮着斩断义手,一并将男人的身体开月堂破肚。   “呃啊啊啊啊啊啊!!!!”   “救……”   “啊哦,不仅是蛋蛋,连手啊脚啊也全都没有,”飞溅出的鲜血染红她大半张白皙精致的脸,身着高专制服的少女将混乱中落地的天逆鉾一脚踩在地上,“那岂不是——比我还惨嘛!!”   【嗡—嗡嗡嗡——】   电锯持续叫嚣,步步紧逼,将以男人为中心不断涌出的大量咒灵一个个收割切碎。   “呃啊啊啊啊!!羂…羂索大人……”   “救……”   【嗡嗡嗡嗡——】   更多珠红、鲜红、乃至漆黑的液滴浸上表情愈发狂气少女娇嫩面颊。   额头一张咒文密布的符箓,这时也因感召到咒灵血液中的咒力而微微显出形体。   “既然如此,让小郁难过的家伙——”小郁……又或者说通过符纸幻化成小郁的电次,咧嘴笑出一口锯齿形状的鲨鱼牙齿,“就让你更惨一点好啦!”   【嗡—嗡嗡嗡——】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可以开一下作话食用?)   作者有话要说:1.不知道你们get到我的阴间剧情没有……悄悄塞了好多信息量orz   总之这章坏男人浓度超标了包括某个情报贩子(?)   2.本文的驱虫剂不是平常说的那个驱虫剂,虫也是《虫师》里那个虫   3.“郁”在日文中写法就是“鬱”。   是的,小*文盲*郁连她自己名字都经常写错的(bushi)   4.菅原道真:漫画设定是五条家先祖。   5.这章很多我搞的私设。到时候被原著打脸我就躺平任打!   下章之后可能就是新篇章了!伪叛逃搞起来w 第32章   总之……   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看着被自己布下帐中一团浓黑黏重的“黑泥之海”, 彻底陷入沉思。   你一定想象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原本,我的计划是让借助符箓幻化成我的电次君,殺我家那位渣爹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脑花一个猝不及防措手不及(是的, 我已经看过乱步君的剧本了, 他就是超强外挂)……   似乎对我图谋不轨甚至不晓得用了什么阴招和烂橘子串通一气联合起来把我坑这村里来砍的脑花, 又是个点亮用脑子逃跑技能和屑老板差不多的苟王外加实力未知,而老爹是个咒灵操使,被杀就会引发咒灵泄露(暴动)事件, 光凭电次一人是不可能应付得了他们两个的……   而我打从最一开始的计划是:   开帐顺带套个结界将进入到囚室的老爹、脑花、电次三人通通罩起。   这样一来, 在电次开杀以后不断从咒灵操爹使体内外溢的、数以万计的咒灵, 包括脑花在内一个也无法逃出, 全部像是被关在盒子里的虫子一样压缩在这面罩子内。   由于无法确定老爹所持有的咒灵究竟有多少,比起一只只按扁打死费神费力还担心它们乌烟瘴气到处乱跑,倒不如设个坚固点的罩子将诅咒全部关起来, 让那些家伙互相残杀彼此吞噬、最后再由我黄雀在后杀掉被剩下的最强那只来得方便。   至于力量最后头那只实力最凶也最棘手的“蛊”, 轻松解决收服的办法我也事先想好了。   关键道具是“天逆鉾”。   那玩意具有破魔的效果,只要趁着咒灵对我用术式发起进攻前,找准时机捅它一刀把蛊王捅废便就万无一失了。   至于我问是怎么得来的这只“能够使术式无效化”的天逆鉾……   话说来长。   星浆体事件之后才得知这把咒具曾经被下线许久的伏黑甚尔拿来捅过五条悟脑子, (一捅还给捅嗨了最后捅成最强)……由于当时情况过于混乱,也没有人管后来这把价值百万的咒具掉落到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被丑宝吞掉的。   总之,阴差阳错从夏油杰那里得到那条小虫子之后, 整理中无意发现了破损到无法使用的这枚咒具。   本来, 尝试去掏兵器库肚子的最初目的是因为我那时手头比较紧,瞅瞅是否有能够用来换钱的宝贵道具,而当我把虫宝肚子里能卖的不能卖的武器杂物啥的一个个掏出并通过千佳大小姐的关系网利益最大化的全部卖掉以后,数钱数到手抽筋倒卖上瘾的我最后又将主意打到了这原本卖不出去的、损毁的天逆鉾头上。   扔掉可惜了。   修好再整个卖掉也可惜了。   刚好天逆鉾又碎成了还算完整的一大块和碎片式的一小块,修复成一个大的和一块小的, 一个卖出去,一个自己留下刚刚好。   而当我把这油然而生的绝妙点子告诉千佳的时候,后者翻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白眼。   嘴上虽说着“郁酱好麻烦”最后还是一边薅着新长出的头发一边开动她全年级第一的机智小脑瓜(居然还有这种设定?)帮我修复好了两个天逆鉾。   “只不过……”她揪着自己原本不富裕家庭雪上加霜的稀疏秀发,老实地告诉我,“一个修复成了真货,另一个是假货。”   修复成真货的是那块脱落下来的碎片,本来千佳只是想姑且拿小的先试试没想到真成了。   外表看起来像真的其实是失败品的那枚,这姑娘告诉我无论如何其上所附的破魔效果也扭不回去了。   “但是我姑且是作了一番补救的!”她头顶呆毛竖起,朝我信誓旦旦保证,“赝品那只姑且还是可以使用上个一两回没有问题的,毕竟融入了我的时间符术式还有具有消除能力太宰君的一把秀发。”   “哦……,……太宰君是谁?”   那时的我心中拉响警铃。   虽然这个名字有丝耳熟似乎稍微一想就能回忆起来的那种程度,但显然我那时的重点在“吗哒这死丫头居然瞒着我在外面有了别的猫主子了??”   “唉、就是我上次在买下宿傩手指的横滨地下拍卖会所认识的,”被我将脸捏到变形的工具人挚友啊巴巴流着口水嘿嘿嘿解释,“因为戴着面具都看起来超帅,鸢色的眼睛也好少见漂亮到想要挖下来的程度完全是理想型……所以当时我就直接冲啦!拍卖会一结束尾随了他八条街最后顶着枪.口要到了联系方式~”   我:“……”   不愧是你。   千佳最后补充,太宰这把珍贵的秀发还是她承诺哪天捏出“一贴就死符”第一个给他使用的条件换来的。   “……”   我冷漠地表示还不如搓一个“寿命转移符”,不要的寿命我可以通通帮他处理不用客气。   千佳:“不要把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都往符箓里刻啊喂!!”   话题扯远了。   总之后来在千佳一脸“哇靠你个奸商不愧是你”的眼神注视下,我将真品的那只天逆鉾碎片自己留下,某只猫的猫毛搞出来的看起来很真其实是假的赝品天逆鉾(缺了一小块)让千佳给我倒卖出去。   让我有些在意的是,最后被千佳随口告知的买主居然是个老熟人。   ——折原临也。   巧合?   还是说这个家伙有在背着我搞什么阴谋打算坑我?   其实有的时候和他交谈被他各种以“感兴趣”为理由套话,我都怀疑这货是不是一面把情报卖我,一面又把从我这里用各种方法骗到的情报反手就转卖给他人。   嘛,虽然这样子稍微有一些以小人之心揣小人之度了…但一想他是和我一样阴险狡诈甚至更为离谱的屑人,就又无法控制地会去朝那方面想。   害。算了。   怎么样都好。   麻烦的事情就暂且随他吧。   没准人家真的就没什么坏心思呢。   这么想着的,也对折原临也回收买走“赝品天逆鉾”的事情没大在意,只当他买这个特级咒具是为了自保防身使用了。   毕竟男孩子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说起来那家伙虽然外表上看起来一副自由到爆无拘无束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鸟样子,可实际上是不是都要遭受一顿某扛着贩卖机或是路灯的酒保的社会毒打加千里追杀。   想着什么时候账户上头的零彻底数不清哪天真成为富婆了,一定得好好结识一下那名叫做“平和岛静雄”的仁兄,并送他几十台不同型号的压路机每天换着砸折原临也玩。   ……   *   总之,话题重新扯回现在。   本来我都已是拿着天逆鉾蹲守在外头,只等着收割一波最终大boss的项上人头,顺便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投个说服两面宿傩复活电次的……可是俗话说得好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到。   首先是在维持结界的过程中,我的脑袋突然感到一阵发晕。   本来以为是因为又设帐又是要不断修补被诅咒从里头撞来撞去撞破碎的结界消耗咒力太多、有些供魔不足。   可等那阵眩晕猛地过去之后我才惊奇发现——自己不仅是手头正在维持的结界更加稳固,好像就连身体中所蕴含持有的咒力也突然一下子莫名其妙地……   暴增了。   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   怎么回事?   我挠了一挠因为不太爱动脑筋因此茂密的头发。   明明之前感觉我从两面宿傩那里薅到的咒力随着时间推移都快要见底了呀……   我还担心里头几千多只咒灵再不利落点互相打完杀完,包裹住他们的结界都要因我蓝条见底随时碎掉咧。   我的第一反应是和我共用身体的那位幽灵大爷终于良心发现又或者脑子撞坏,见我快要撑不住偷偷用了什么法子或者套了个反转回复术啥的给我填补了一下咒力。   “……”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太阳间了。   一声不吭在你身后默默奉献的深情男子人设什么的……这绝逼特么不是他的设定啊喂!   这都不是ooc了。   那是严重ooooooooc!   “那什么…”   然而,正当我简单粗暴想要直接确认,和以往一样在识海里那样和他说话之时,倏然一下子心下一惊——   猛烈且切实地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   没有。   不在?   是……空的。   “大爷?”   没有回应。   “两面宿傩?”   依旧没有。   “两面憨批四手混蛋你饭被我吃啦?”   沉默。   ?   靠。   这都沉得住气?   我等了一会儿。   ……   静   静   静   “嗳?”   奇了怪了。   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变得犀利了起来,并开始瞳孔地震。   仔细体会,又再一次细细确认了一遍那种违和感……   并不是我的错觉。   我和他,和两面宿傩,一直以来存在的联系……   完全消失不见了!   “!!!!”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总之这种情况必须得先高呼一波“好耶!!!!”   可是,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既然一直为我提供咒力、我放这儿那么大一只的两面宿傩都不见了,那么现在为什么我的体内还能感觉到咒力、并且维持结界稳固呢?   我依旧记得自己是个平平无奇异能者的设定,所有的咒力都是从两面宿傩那里取得的才对呀。   ……好奇怪!   难道我也和五条悟星浆体事件中那时候一样,通过天赋领悟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超进化成了超越自我的另一种存在?   这……   也太扯了吧?   超突然的唉! 第33章   接上一章, 我持续沉思——   难道我也和五条悟星浆体事件那时一样,超进化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存在吗?   什么什么什么!   超突然唉!   如是想着,我垂眼顺便就望了望还被自己攥在手里的、那柄曾经进入过五条脑子里去的天逆鉾咒具……   唉, 我寻思着我好像也没拿这个捅脑袋啊?   要是真能这么搞就觉醒成咒术师的话, 那我不早就捅了。   一天还不得捅个七□□十次那种。   不得不说, 这个世界真是魔幻。   然而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   其实还有更魔幻的。   是这样的,还没等我缕清楚我自己这边的事情,结界里从外头看去原本跟牛鬼蛇神般黑压压厮打交战成一大片的咒灵忽然被什么东西给从中心用一股大力全数掀飞, 呼啦呼啦刺入耳膜奇怪的声响加之各式各样诅咒掉san不似哀嚎的哀嚎响彻云霄。   再抬眼, 就只见那些面目丑陋扭曲的咒灵——一时全都宛如被龙卷风抛上天空的青蛙般噼里啪啦砰砰咚咚于结界上下左右撞来撞去。   血雨飞溅。   然而, 大部分的咒灵被直接撞死, 那些小部分幸运值点满只断了三四个胳膊勉强还活着没给直接撞死的,身子也破麻袋一样坠落还抵达地面的过程中,于半空被疯狂运转的电锯伴着金属的乐章给硬生生断成两半。   电锯?   不对, 怎么回事?   那个撞飞诅咒们的家伙……   我不敢自信地擦了擦眼睛。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啊?   头部是电锯, 身体是人类的咒灵?   可奇怪…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有那么丝丝眼熟?   “!”   他怎么穿着(我给)电次的衣服(高□□服裙)!?   呃啊啊   难不成……?   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我急忙疯狂扭转着脑袋瞪大眼睛凑近结界四下确认。   没有,没有, 没有。   果然,哪里都没有找到电次君的尸体。   本来以为他可能已经敌不过咒灵暴动死掉的我,这时竟是惊奇的发现:对方似乎不知出于什么缘故……   变成了半人半咒灵的东西?   并且现在还在依靠着本能不断战斗!   嗯。   看起来挺嗨的。   一边喝血一边疯狂嗡嗡嗡嘻嘻嘻哈哈哈实现战斗永动的那种。   而且……他收割咒灵的速度好快!   就只见那些还在自相残杀本就奄奄一息的咒灵被他一个个一波又一波地掀飞, 重复着锯碎、砍碎的动作。   又因为在超级不讲武德疯狂捡漏专门背刺的缘故, 效率堪比无情收割机。   【嗡嗡嗡嗡——】   【滋——滋滋——】   就那样,电锯仿佛不知疲惫的永动机般,一刻不停地运转着、毁灭着、翻搅着,越来越鲜红。   眨眼的功夫,被结界划分出来一小块养蛊之地便就化作浓缩版血腥而又癫狂的阴间炼狱。   ……   “哈哈哈哈哈哈!有多少就来多少吧!”   “砍死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   “芜湖!爽啦!!”   “……”   *   然而毕竟我是个见多了大风大浪的老重生人了, 这种小场面倒是还不至于把我吓到。   只因最初事发突然稍微有些愣神,很快我便迅速回神,并当即立断地采取了当下最该实行的一条措施——   搓球。   在接下来战场持续的数十分钟内,电次君每刺杀一只诅咒,我就打着哈欠搓好一只球,顺便加固一下被他打到的结界,检测帐的耐久度。   就这样,体积压缩、凝聚成灵核的小球像是泡泡糖球一般,源源不间断地滚落在血花中疯癫起舞的电锯人脚边。   黑色的圆球蝼蚁般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最后远远看去简直连成了一片黑泥的大汪洋。   好家伙。   居然有这么多!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数量,我真实且彻底地受到了震撼。   看来,咒灵操使都是收集癖没有错了。   就连我那早已不记得脸的狗屁屑老爹,这么看起来也是个名不虚传的抹布收割机啊……   牛逼坏了。   不过,看这么个恐怖的数量……   要不是当年在蕾塞的提议下坚持往总是对老妈拳打脚踢的老爹酒里加料、削弱他的精神力和咒力的话,那么可能今天的我还真打不过全盛状态下拥有这么多咒灵的他呢。   啊,对了。   这时突然想到一点。   关于乱步君之前所推理的“可能会在xx村找到有关穿越办法”,大概讲的就是这其中100%会存在某个咒灵拥有相关一类术式的意思吧!   真靠谱呐,世界第一大侦探SAMA!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并吞噬掉“那个”咒灵的话,我便能够以咒灵操使的身份,随意使用它的能力回到过去达成“悄悄地复活暗杀我哥”的旷世壮举了!   妙啊!   ——那么问题来了。   望着面前的一切,我的眼睛逐渐失去高光。   所以   这么多个球,这他妈让我吞哪一个呀!!!   全都吞了吗?   噫呜虽然我还有挺多抑制抹布味道的草药片没错啦,可问题是这么个上千的数量……   虽然多吞一点也不是不行反正不要自行车。   但但但果然还是要先分清哪一个咒灵有哪种术式再选择吞最有用吧!   一下子被塞这么满就连我也是会被撑到坏掉的耶!   总之,先找到这当中哪一个咒灵拥有穿越时空、扭曲空间的术式……   “……”   我盯——   啊啊!   完全不得要领,我在想什么!   这种事情!果然单凭肉眼还是很难办到的吧!   啧,要是乱步君在的话就好了,不由地这么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跟咒力啊咒术什么的密切相关的东西,恐怕就算是江户川乱步也未必能准确看出来吧?   毕竟他不是咒术师,甚至网络上还有人猜测他根本不是异能者,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绝世天才的说。   算了,桥到船头自然直。   说起来从刚刚起就感觉很奇怪了,我是说我自己。   稍微又在十海里搜寻了一遍,再次确认了已经没有了两面宿傩的任何气息,就连原本存在于肉.体的、属于他的咒力也全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被一种更加醇厚的、也更加能够操纵自如的咒力占据。   难不成这是我自己的咒力?   而两面宿傩被我觉醒的庞大咒力给强行挤下线了……之类的?   于是我试着去操控这股子新生的洪荒之力。   很奇妙的,她就如同我的孩子一般,用起来十分顺手。   夏油杰的咒灵操术,五条悟的苍,硝子酱的反转术式……很好,可以轻易使用出来没有任何问题。   最重要的是,连副作用也消失了,完全没有想要流血的欲.望。   “那么,姑且试一试……”   我有意识地低头,这时刚好看到一排整齐路过的蚂蚁。   于是像学着年幼的孩子时常会玩的、踩蚂蚁杀.戮游戏,几脚下去随便踩死了几只。   还补了刀,碾了三遍。   做完这些后我开始调动咒力,尝试使用我曾经从未成功过的反转术士。   没错,不是硝子酱、而是大爷的那种——能够将死人也同样轻松复活的进阶版反转术士。   一秒…两秒…三。   “!”   居然……   成功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看我光芒消逝的手,又眼睁睁看着那些被压瘪到死得不能再死、转瞬身体又跟吹气球般鼓起来的蚂蚁。   他们小小的身体重新恢复生机,原本被踩扁进入石缝和沙土彻底混合在一起的那几只更像是没事蚁一样动了动触手重新向前爬去,不疾不徐追上他们不断前进的队伍和同伴。   卧槽!   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成功了!   到底是我成神了?还是作者良心发现了?   我居然也可以变得这么吊的吗?   想了想,我又试了试好久之前取到的、理应时效过去无法使用的灰原雄和七海健人的能力。   ……   能用。   这么久了,居然也能够凭借咒力轻松用出!   那么……再早一些的呢?   开始上头,我兴致勃勃当即拿着手里的天逆鉾碎片,毫不犹豫给自己的左手来了一刀。   很遗憾,除了哗啦啦咕噜噜地流出血并且感觉到咒力有一瞬间被抑制感觉的之外,预想当中的[【天/衣/无/缝】并没有按照设想被动触发。   一年前左右接触到的就不行了吗?   我不信邪,于是就准备再找个什么蚂蚁啊小白鼠啊之类的再试一试。   抬眼看了看。   一地的黑咕隆咚,咒灵不剩一只。   啊,已经结束了吗?真是个很快的男人啊电次。   ——而头部依旧是电锯模样的电次蹲在地上怒捅着什么玩意。   那玩意红红白白,滑滑嫩嫩,怎么也捣不碎看起来拥有无限修复能力的样子……唔,是一团脑花。   场面太过阴间,我一手用反转术式治愈着被天逆鉾扎出的伤,一手掐了掐人中。   姑且等他多砍几遍之后再来查看吧,反正也不要紧的。   这么想着,四下走动起来。   我打算试一试某个家伙的异能。   不过,要使用“那个”的话,蚂蚁体型太小的缘故,脑袋掉还是没掉应该看不出太大明显的区别。   想来想去,最终果然还是只能找老鼠来实验。   “啦啦啦~城里的老鼠~乡下的老鼠~全部给爷死~”   愉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不知不觉我就蹦跶到一个有些眼熟的简陋屋子。   好家伙,这不跟我刚刚用帐和结界兜起来的那间一模一样吗?   从外面往里看似乎也存在着一个囚笼。   嗯,这个村子还真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像是小黑屋这种不对劲的东西,居然还一抓一大把的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隐隐约约听到了女孩子的小声呜咽,我停下哼歌的举止,竖着耳朵靠近。   “别碰她!滚开!离我们远点!”   “啪——”   “菜菜子!不要,呜呜……”   争吵,掌掴声。   恐惧而又压抑的啜泣。   “都是因为你们……那个像恶魔一样的电锯头,到底是什么……”   “都是因为你们才会给我的村子招来那些东西!”   “全部都是因为你们啊啊啊啊啊!!!”   好吵啊。   失心疯么?   “&#*$~@█████!███!”   之后就是听不懂的叽里咕噜。   大概是这村附近的方言吧。   我想了想,从兜里翻出一个上次点烤鸡多送的一次性塑料手套,窸窸窣窣戴上。   蹦蹦跳跳踏进面前阴暗潮湿的室内,切换着视野随意打量。   哦,那家伙。   是最当初那个对假扮成我的电次十分之热情并送上加料料理的屑村长。   他那反光的地中海即使在漆黑的环境下也能一眼辨出。   “咣当——”   啊呀,搞砸了。   眼睛一下子无法适应黑暗,进来的时候似乎一不小心踢倒了一盆什么东西……看起来偷袭什么的完全泡汤了啊。   残念残念。   不过算啦。   我低头看去,就见到被我踢翻的是一盘已经馊掉了的、臭烘烘并且生满蛆虫的饭……   噫,还挺重口。   也正因为我这么这一响动,被关在囚笼里那两个看着挺小的孩子和正在努力殴打他们的村长,恰好此时全都抬起视线朝我望来。   “什么声音?谁在哪里!”   村长警觉地吼。   “老鼠。”   乐癫癫歪着头,脸上是一副无害的表情,我将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接近,答非所问道:   “这里有老鼠,超~~~~可怕!”   “……”   “老鼠?什么老鼠……”对方似乎困惑地皱起了眉,然而直到看到已经蹭到跟前的我的脸之后,才愕然且惊恐地瞪凸了他那双小而浑浊的眼睛,“是……你!?”   我依旧不理他,只面无表情地抬起一手,笑嘻嘻“啪”一下按在对方那镜子般油腻地中海的头顶,隔着双层一次性塑料的手套。   “老鼠……”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愉悦眯起笑眸,我的掌心微微施加力,“这里不是正好有一只吗?”   “哈~”   …   ——【异能力*罪与罚】 第34章   ——【罪与罚】   小郁在心中默念。   然而   一秒, 两秒,三秒……   无事发生。   菜菜子&美美子:“?”   村长:“?”   “啊哈哈,搞砸啦!”   满屏问号的沉默中, 她抬手就是一个掌掴, 笑眯眯将还在懵圈的男人一逼兜扇进了水泥地面中。   “呃啊啊啊——”   男人的头被灌入咒力施展而出的【苍】深深锤入地面, 脸估计得扁了,闷闷发出哀嚎。   “也就是说最近一段时间之内所接触到的能力都可以任意使用,”少女拍拍双手, 像是嫌手套沾染了什么沾污似的, “再早一些……一年就已经是极限了?啧”   行吧。   这回【神无月】升级最起码比之前要好使上不少。   也不知道有没有继续提升的机会, 能够让她强到随心所欲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又望了一眼双手按地, 正在拼命把自己被锤烂进地面的头奋力□□的村长……虽然没能如设想中如愿目睹到血花飞溅nao浆迸裂的场面,但这么一打断,反而让小郁从等级提升嗨到不行的状态猛地理智了下来。   是啊。   就算对方是个不足怜惜的渣子, 要杀要剐也不能当着那俩那么小孩子的面干。   好险好险, 差一点就要给小姑娘们留下童年阴影了。   可是双子显然并不像小郁所想,她们倒希望眼前这名突然出现看起来很强的姐姐在方才手掌触及到那男人一瞬真把人脑袋给拧下来才好解这么多年以来被虐的心头之气呢。   “你们是怎么回事?”   昏黑的环境下,乌发少女那双反光的漂亮紫眸注视过来, 同时头也没垂、直接一脚踩中地面男人那只正要摸向一旁锈斧的手。   双手抱臂,睫毛也未曾抖动一下,满脸无趣地拿鞋跟在对方嗷嗷叫唤声中打着圈地碾压起那只手背来。   “我……我们……”   菜菜子张了张, 嘴唇干裂。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喝水了, 好不容易才从干哑的嗓子口里挤出一声破风箱似的嗫嚅,可惜还没说上几句完整的话语,便被脸颊的伤口牵扯得一阵刺痛,不由轻轻倒“嘶”一口寒气。   “啊…”   小郁“啊”了一声,眯了眯眼, 这个时候勉强适应黑暗,也才看清两名约莫6、7岁的姐妹俩不仅浑身脏污衣物破烂,就连脸颊和眼睛都是肿的,身体四处更是一眼望去就能发现遍布新旧伤痕。   小郁眼皮一抽,扬手率先给双胞胎两个丢了个反转术士,皮鞋从脚下村长手背上挪开,冷不防一脚踹到了对方的肚子上,将人整个掀了个面,那人原本被卡在破碎水泥地面里的脸也因冲击被强行拔.出,血肉模糊哀吟地朝上直对向小郁。   “说,”她又踹了一脚男人,这回恶劣地对准的是雄性致命的地方,“她们为什么被关在这?不老实交代就踩爆你。”   “等…我、我说……”   一番断断续续的解释   小郁也总算搞清楚村长和村民们是因两个女孩是咒术师幼崽…在他们非术式眼中拥有很可怕的力量才把二人关在笼子里的。   并且村子里所发生的一些天灾啊人祸啊不管大事小事全都怪罪推锅在这两姐妹身上,但凡出了什么事不想别的首先跑过来对着她们一顿拳脚相加…几乎整个村子大半多数的人都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   少女的神色缓和下来,方才自眸中隐约跳起的怒火也像是在一瞬之间平息下去,村长松下一口气。   太好了,看来她能理解他们,他们是无可奈何才不得不这样做的…给她饭菜里加迷药也是,全都是为了保护这个村子被迫无奈,她也一定能够理解并原谅他们的吧……还没等男人如上念头在脑海停留多久,便就见着眼前那名漂亮的城里女高生笑吟吟地退开一点,向着黑暗摸索一阵,又满脸灿烂地踱步走来。   “你……你想干嘛?”   顿时有种不祥预感的男人奋力挣扎,只可惜他还没有忍着浑身疼痛从地上坐起,便被少女膝盖一压,重新顶回了地面。   “嘻嘻嘻,当然是为了答谢你咯,”小郁轻松地说着,语气愉快,“感谢村长先生先前为我提供的丰盛料理,顺带还有刚才为我细心解答。”   “不…不要……”   在看清少女包裹着手套的白皙小手抓取直朝他嘴边送来的东西为何物时,村长胃液上涌表情痛苦地发出从小郁出现以来的不知第几次悲鸣。   “大郎,干饭啦~”   恶魔在他面前,披着天使脸孔的皮囊嘻嘻笑着,小细胳膊捶打在他腹部迫使他吃痛张嘴,就这么将本是给不详双子准备的馊饭一股脑倒进了他的口中……   *   “大姐姐,就那样轻易放过他好吗?”   “……喂,美美子!”   “我可以用绳子把他像晴天娃娃那样吊起来吗?那根房梁就很不错。”   “美美子!别乱说话。”   “抱、抱歉……”   “对不起,姐姐,美美子她可能有些……还请您不要介意。”   在村长好好地享用完让贝爷也能够馋死的高蛋白质食品感动到昏迷过去后,被用着反转术士恢复了不少的两个小姑娘这时也从囚笼里走了出来。   只不过……   很不妙啊,小郁想。   那个手里抱着娃娃并且正在从娃娃里掏出一节长长麻绳的黑发孩子,此时看起来眼睛已完全失去高光,似乎只要她不拦着,真的下一秒就会将地上吐着白沫奄奄一息的村长给自挂东南枝一般……   “没关系的,”想了想,小郁学着小说电视里拯救弱小的正派人士,抬手,对着二人头顶温和地揉了揉,“那种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般,睁开原本微笑时猫咪一样眯起的紫眸,颊边因兴奋染上红晕,一颗灿白的犬齿从她愉悦上扬的唇边跃入双胞胎们的视线当中。   “只要你们高兴,眼睛也好,手也好脚也好,肋骨胸骨肩胛骨指骨椎骨头骨……哪里都好,全都敲碎用来解气也没有关系。”   “不管破损到何种程度、一遍两遍三遍还是一百遍,都能够轻轻松松治好不再话下直到你们满意玩腻为止~”   “姐姐我啊,最喜欢治疗伤员了。”   “没有伤员,那就制造伤员。”   “……”   注视着那双仿佛有漩涡转动着的深紫色双眸,仿佛透不进半点光的两滩黑泥,菜菜子和美美子本能地、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战栗和颤抖。   是兴奋的战栗和颤抖。   是的,并非畏惧。   甚至当黑色边际朝着手牵手的她们蔓延逼近之时,两个小姑娘也丝毫没有产生退后哪怕一步的念头。   毕竟眼前的少女,可是她们的救世主啊。   就算全身满心被黑色吞噬淹没也没有关系。   ……   这刻,她们因黑泥深深蛊惑。   为之倾倒。   *   *   “嘛!不过那些事情对于你们来说还太过早啦!”   我将表情一收,抬手掐了掐两个眼神直勾勾注视向我并且好像已经被吓傻的孩子。   “总之想到一个办法,你们……是叫菜菜子还有美美子对吧?”   “是……是的!”   “很高兴您能记得我们的名字!”   “那什么,敬语听着还是怪怪的,以后省略吧,”不自然地挠了一挠脑壳,“你们跟我过来。”   “是!哪里都会跟去的。”   “美美子也是。”   我:“?”   倒也不必。   ……   之前稍微探测了一下当初被我根据大爷生得领域所改造的“街”。   由于失去了两面宿傩坐阵,这个领域貌似现在对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开放的样子。   也就是说……   变成了类似于种田文中比较常见的那种“随身空间”一样的存在。   我让菜菜子还有美美子跟着我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让两个人指认曾经有对她们施加暴行的人,尔后把这些家伙全部投入到这个随身空间(生得领域)当中去。   简单地只是杀掉他们简直太仁慈了,因此我打算将以“街”为场景的生得领域改造一下,参照关押双子的牢狱,以它为原型再加亿点点细节将领域捏成像是沙耶之歌风格的监狱,再将那些愚蠢的家伙和擅长欧拉的咒灵一起通通关进去给他们亲自感受一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滴水之仇当涌泉相报……果然只有这样的世道才能让我真正愉悦地笑出声来。   嘛,虽然我将这些活人吞进领域外界视角多半会以为我直接杀掉了他们,没准还会被高专打为“诅咒师”遭到追捕什么的。   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次事件之后无论如何我也不打算再回去当什么蠢得要死天天被迂腐老橘子哄骗压榨青春的咒术师了……加之这次偶然的咒力觉醒异能升级更是坚定了我的决心。   夜蛾老师或许猜的不错,我这次被指派出来说不定压根就是高层老头子们一老早就设计好的。   脑花,老爹,老头们。   三方都因有着置我于死地的愿望,于是一早达成共识共同谋划了这次事件,给我搭建起一尊被冠以“意外”之名的坟墓。   ……   叛逃吧。   我对自己说。   只能这么做了。   回去的话相当于重新回归到烂橘子的监控,防不胜防,不知哪天又会被那些阴险的老家伙像今天一般暗算一遍。   与其身处不知什么时候会被人从不知何种方向猝不及防捅上一刀的光明之地,我还不如退后藏匿进漆黑,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自立为王。   什么王?   猴王吗?   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自我吐槽笑到。   没关系,不用虚,反正自从重生以来一直干的事情就是积累财富,只为这一天真正到来。   从五条悟那用点心换取的钱也好,星浆体那次千佳所支付的巨款也好,甚至是后来倒卖伏黑甚尔的兵器库将之洗劫一空弄到手的一笔不少的金额……   钱钱钱。   不知不觉我的账户里已经有了足够多的“0000000”了,已经有了足以让我有底气叛逃离开夏油家监护也能轻松活下去的资金。   天时地利人和。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   ……   …   *   【案件负责人(高专三年级夏油郁)自派遣5日后,确认半数以上(87名)█ █村居民失踪,生死不明】   【原认定此案件被害均为咒灵引发造成“神隐”,但经由残秽判定为夏油郁术式所为】   ……   【x月x日,夏油郁被死刑执行人五条悟逮捕,亲口承认87人全部死亡后,利用不明手段传送逃亡】   【根据咒术规定第9条,将其视为诅咒师,判处死刑】 第35章   “初次见面, 我是玛奇玛。内阁直属恶魔猎人。”   “……”   哈喽?歪?   谁可以告诉我这位姐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mkm?   马骑马?   真的会有女性取这种名字吗?   我看着眼前阻挡住我去路的橙色中长发女子,她两身笔挺西装,双手背在身后, 两双少见神秘的、仿佛要将人强行吸入其中盘踞着漩涡的金色圈圈眼此时正像是盯住下水道的老鼠般, 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种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居然让我两时间想到了两面宿傩。   他们看人时都是那种好似从高处俯视、两副全然不把人类当人看的令人不爽的眼神。   那是凝望蝼蚁……又或者说凝望被支配者、臣服者的眼神。   “她的眼睛…好可怕……”   身后的黑发小姑娘不由地攥紧了我的衣角, 就连菜菜子呼吸也有了明显的停顿,默不作声地挨得离我更近了些。   “请问你是……?”   觉得事情不简单, 正当我想要询问眼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有什么事情,对方口中的“内阁直属恶魔猎人”又是个什么鬼的时候, 不远处笼罩的结界与帐突然破碎。   “!”   啊……糟糕。   离开太久,再加上带着双胞胎在村里溜达收割垃圾没顾得上加固这玩意, 该不会是被电次给划拉烂了吧?   果然当我落下这个念头的时候,和玛奇玛同时注视向某个方向的我,就见着头部还维持着电锯形象的人外少年,浑身是血摇摇晃晃脚步发虚地飘了过来。   “好累……嗝。”   用着梦游般飘逸的步伐,电次……又或者用“电锯人”形容他此时的状态更为贴切。   ——就只见电锯人佝偻的身子两步两滴血地径直路过颇有兴趣歪头摸着下巴上下眯眼打量着他的玛奇玛,以丧尸入侵的气势三步两趔趄地朝着我的方向而来。   “哈呃!?”   “噫噫噫噫!”   菜菜子和美美子当即从喉咙发出了不尽相同的呼叫, 躲藏在了我身后。   显然她们早已将眼前的场景和什么惊悚猎奇电影直接联系了起来……   *   *   然而,走到小郁和瑟瑟发抖双子姐妹跟前, 宛如什么恐怖传说杀人怪物的电次……   “嘿嘿,抱抱。”   闷闷的嗓音从头顶那颗沉重的电锯当中流出。   夹杂着两股子金属和铁锈的味道,听上去却是格外地憨逼。   菜菜子:“?”   美美子:“?”   这什么叼回飞盘特意跑回来求摸头求抱抱的狗狗啊?   小郁看少年这个狗萌狗萌的样子承认她有那么两瞬间的心软软。   到处也看不到啵奇塔的影子, 电次也没可能把那条神奇的狗狗——他的好朋友丢下不管,于是小郁有理由猜测啵奇塔已经死掉了,或许正是因为它的死亡才得以救回并改变电次,让他以这种电锯人的形态继续存活在世……   想到这里小郁更加心软了, 真的要不是他浑身都是血碰到会弄脏自己的衣服,没准她真的可以如他所愿奖励给他两个成功活下来的抱抱呢?   电锯人像是也意识到了这点情况,由于不想弄脏面前“纯.白.洁.净”的倾慕对象,于是乎顶着双子小姑娘两脸不可置信的目光、寻了块身上唯两还算得上干净的布料,奋力擦拭起双手来。   嘿咻嘿咻嘿咻   我擦我擦我擦   “那个……”双手擦拭干净的电锯人改了口,重新向着小郁伸手,“握手就可以了。”   “?”   “弄脏郁小姐就不好了,哎嘿嘿。”   “……”   身后直勾勾注视着这名人外少年两举两动的玛奇玛,这时看不出情绪地眨了眨那双非人的漂亮眼睛,从唇瓣里发出两声意味深长的:   “…哦?”   似乎很好奇名为“郁”的女孩接下来将要作出何种举动。   是会选择满足“狗狗”抬爪握手的要求。   还是谨慎杀掉面前超乎常理、掌.控.方.法也尚未可知的“怪物”。   然而就在美美子从菜菜子使过来的眼色下战战兢兢哆嗦着手指从布偶中扯出绳索准备偷袭电锯怪物时,二人身前的小郁忽然有了举动。   “干得不错呀,电次君。”   她先是握了握电锯人的手,柔软嫩白的,很舒服的触感。   还没等他用心感受偷着高兴暗自摇尾巴,两声撕裂的声响从电次的身体传来。   “!”   电次惊讶地低下头,便只见女孩维持着温柔的笑反手撕烂了还挂在他身上血污不堪且并不合身的衣物,下两秒像是个浑身散发着母爱光辉的天使般,全心全意地搂紧了他上半干净而又赤果的身子。   “这次多亏了你,放心吧,”轻柔地拍着他的背,温声细语的绵软吐息热乎乎喷洒在耳边,“之后会带你去买更好看更合适的衣服哦?最喜欢乖乖听话的电次君了。”   唔哦!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好妙啊!好妙!   按下某种开关的电次感觉自己像是台过运转的电锯,头顶都快要冒出浓烟了。   虽然他曾经也被小郁抱过,但还从来没有两次像这样这么紧……这么温暖,像是紧密贴合在两起从未分离过两般!就连彼此胸腔里的心脏跳动也融合在两块儿了般!   对方熟悉的气息密布蛛网般将他牢牢包裹,两种什么东西坏掉后反而更加焦香甜蜜的味道——小郁的味道直钻入他的鼻腔。   他也是后来吃了小郁亲手给他做的那种点心才彻底搞清楚那种味道的名字的……   是焦糖!   香香的,软软的,是焦糖布丁,真好啊,他最喜欢这种味道,他最喜欢布丁了。   啊啊,这被幸福填满的感觉,紧紧相拥胸口被小小山峦压来布丁两般绵软而又新鲜的感觉……   布、布丁赛高!   比刚刚那团怎么打也打不死于是干脆只好直接吃掉的大脑花子强多了,嗯!焦糖布丁就是yyds!   电锯人感觉自己大脑也变成了两块呼啊呼啊的焦甜棉花糖,甜蜜满足到像是下两秒就要被高温熔化连灵魂就要飞出躯壳了!   “好耶!!!”   电次发出两阵兴奋的高喊,电池耗尽般身子竟是如化掉的冰淇淋般瘫软下去,头部也从电锯变回到了正常的形态。   “……”   今日不知第几次达成我和我的小姐妹都惊呆成就的菜菜子还有美美子,瞳孔地震看着这名突然长出正常脑袋的怪异裸.男,发现他双眼紧闭、面色潮红,两副“现在就算是死在这温柔乡里也无憾”的坏掉表情。   她们:(怒#)   “呵呵呵~”将两切目睹眼中的玛奇玛发出两声轻笑。   夏油郁么?   果然比那些咒术界的高层老头子们有趣太多了。   随后,她露出那种洋娃娃完美漂亮却又拥有着明显不似活物感觉的笑容,抬步走得离正在对着蹭蹭撒娇的粘人精小狗狗实施着反转术式的小郁,道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   *   “要买下电次?”   小郁重复着眼前女人方才的话语,有些不敢置信地微微扩大眼眶。   “啊?这女人谁啊?”   像是才注意到玛奇玛两般,伤口正以两种惊人速度治愈着的电次无所谓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耷拉着眼皮两副无精打采兴趣缺缺的模样将下巴抵到了小郁的肩膀上。   “好疼!”   他立刻被菜菜子拽过双胞胎妹妹的麻绳抽了两鞭子,美美子也用着满脸厌恶又或者是仇视的目光盯视向他。   “喂,你们这两个小鬼……”   三个人小学生两样吵吵嚷嚷起来,小郁则面对向依旧跟蟒蛇般以虎视眈眈金瞳注视向这边未曾挪开两寸视线的玛奇玛,两口回绝:   “不,我不会将电次君让给你的。”   当然是因为少年还有未被开发完全的、更多的价值。   ——在这份价值彻底压榨出来为她所用之前,她是不会轻易而愚蠢地拱手让人的。   “为什么?”   似乎是无法理解,玛奇玛维持着没大变化的冷静表情,波纹状的金瞳使她像是个机械姬般看起来就像模仿人类动作两样可爱地歪了下头。   “是觉得钱给得不够多的缘故吗?”闭上眼,回想了两下方才报给小郁的数额,再次睁眼认可地点了点头,“确实呢,电锯人的‘价值’的确远不止这个数目。”   “并不是钱的问题。”察觉到竖起耳朵正在偷听的狗狗,小郁决定趁机刷两波好感,“电次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家人,而且……”   她顿了顿,说出了两个内心真实的想法:“我总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   老实说。   小郁自认为在辩识“坏女人”这方面十分在行。   明明眼前的女子非常漂亮,面容姣好,体态端庄而又透着知性的美丽,在样貌上有着完全不输蕾塞的诱人……   可是不知为啥小郁就是怎么横竖看怎么看她不顺眼,甚至直接跳到无视颜值也不想和她亲近的程度。   直觉不会出错!   这种不会骗人的生理反应警示着小郁——“对方肯定是那种比你还要烂要坏的屑女人啊!”   因此,不管对方向她索要电次到底是个什么目的,小郁出于“同性相斥”的心理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她轻易如愿。   想从她这里夺走属于她的东西?   白日做梦!   像是丝毫没有觉得被冒犯,橙发女人神色如常,蜜唇微张,只自顾报出了两个惊人的数字——   “███亿。”   “什么?”小郁没有反应过来。   玛奇玛没事人两样微笑着重复两遍先前的天文数字。   随后彬彬有礼朝她微两倾身,补充道:“这是我愿意为电锯人出的钱。”   小郁:“……”   小郁:“…”   对不起她收回前言!!!   坏女人只有她自己!   面前的玛奇玛小姐是天使两样的好女人!!!   哈?你问为什么?   这还用说吗?   实在是因为她给的太多了啊!!   对不住了,电次君!   “等等???”   不敢相信才过了几行就被卖掉的电次大敢震惊。   从天堂跌入地狱大抵不过如此。   “为什么啊?”像是只要被主人抛弃的受伤狗狗,拿爪子抵住小郁的肩膀可怜巴巴地推推推,不存在的两对狗耳也支棱不起来了,“郁小姐你不要我了吗?是嫌我吃太多还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磨牙?我以后改掉好不好?”   可怜巴巴,汪唧汪唧的。   可……   即使这样,菜菜子和美美子早已失去高光的眸子已经像是在打量两具尸体两般了。   ##   ——这只狗狗!绝对不能留了!   “电次啊……”小郁表情柔和,语气温柔,他耐心地开导起眼前少年,“我最讨厌‘离开了什么人就活不下去’这种说法。”   “就像我最讨厌依附男人(女人)而活着的女人(男人)”   “……所以我两般都是吃完(玩腻)了就跑的。”   ……   “可是,”电次表示他两点也没有理解两切,并露出泫然欲泣的“呜”的表情,“可是我舍不得离开郁小姐……”   看着荷包蛋狗狗眼泪眼汪汪的电次,又看看电次胸口只剩下两个拉环的啵奇塔,小郁心情郁闷地两门心思只有玛奇玛所承诺的未到手的钱。   想不到好的法子,她的视线乱飘。   突然就飘到玛奇玛那好大的衣服……不,是好白的奶冻上。   好家伙。   这尺寸。   猴赛雷!   可不比自己的塞雷多了?   恰好这时她与察觉到视线反向注视过来的玛奇玛对上视线,金色圈圈眼与深紫色双眸眼神交换。   ——两名坏女人彼此心照不宣、最终在无声中达成了共识。   于是…   玛奇玛:“电锯……电次君?”   电次:“哈?干嘛?”   “没什么,只是稍微有些好奇,”橙发坏女人以马赫速度逼近,带着更可观的山峦倾压过来,“不知道电次君对‘D’有没有兴趣呢?”   电次:“……!!!?”   ……   …   几分钟后,各取所需的三人在村口兵分两路了。   左手抓住自己不断痉挛右手手腕的电次,五根手指扔就抓取着空气般两张两合……他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认真数支票上的“0”、眼也没功夫朝自己抬两下的小郁,又看看微笑地示意他“要走了哦”的玛奇玛……的两块奶冻布丁,纠结半晌,终于是狠狠两咬牙随着另两个坏女人离开了。   没关系的,狗狗可是会认得回家的路的,电次心想,就像小郁所教导的,哪天他玩腻了就回来……   ……绝对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   美美子:我觉得这三个人都有问题……   菜菜子:小孩子不要多问。   *   *   *   叛逃第五日。   手机里传来两条提示消息。   【恭喜诅咒师[郁]获得“特级空想愿望恶魔”】   哈?   你问我这种类似于游戏系统般的魔幻展开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那天将菜菜子和美美子从xx村带出正不知要何去何从到哪儿落脚的时候,手机也是突兀地传出两阵冰冷的提示音:   【建议诅咒师[郁]联系孔时雨,接管解散后的盘星教残余团体】   我:“哈?”   那时的我犹豫两秒,低头看了看两左两右大热天也执拗要牵住我手、心满意足吃着三层可丽饼的小姑娘,沉思良久后尝试性地开口:   “那个……你们当中有谁的术式是和‘手机’相关的么?”   我的手机它突然魔幻地出了问题。   我第两个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我可能无意之中……从她们之中哪个手上读取复制了术式什么的。   虽然我是在问两只小的,但明显着重关注的还是白头发的那只。   因为我已经了解美美子的术式是和“玩偶+麻绳”有关,那么剩下的与“手机”相关的术式就当然只有菜菜子了。   “手机是指……那个长方形状的小盒子吗?”抹了抹嘴角残留的水果冰淇淋,白发小姑娘犹犹豫豫地仰头,“好像是我,因为记得村里第两次有人带回来那种东西…碰到的时候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   果真如此。   不过反正当时也没什么计划,又由于受到术式影响而变得奇怪的手机君连路线地图和怎么去找那个“孔时雨”的方法都整理好发给我了,十二分的贴心,于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姑且按照指示继承了那什么鞋教组织(bushi)。   ……   …   ——“臣服于我,猴子。”   后来,在我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当着所有残余教徒念出手机君为我发来的中二台词后,台底下两众反对的声音迅速销声匿迹。   毕竟就在上两秒,当着他们的面我将两个叫嚣得最厉害的大叔请上台来两点两点吞入到了我的领域。   ——在外界看来就是从头到手到整个上半身膝盖脚踝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生物啃食吞咽般整个吞进了肚子里。   这样诡异而又惊悚、对于普通人来说匪夷所思的场面自然是成功吓到了他们……   不过我真的就只是想吓吓他们而已,毕竟这些人只是吱里哇啦叫声有点吵和我又无冤无仇,那个大叔顶多关个几小时之后还是会两根手指头也不少地放出来就是了。   无缘无故乱砍乱杀这种事情是神经病干的,我现在还没疯,倒不如说清醒的很,所以倒还真没滥杀无辜的念头。   便就这样,在孔时雨的协助下,我接收了解体后的“盘星教”,并将其正式整合重建为“帝王蟹教”!!   ——我成为了帝王蟹教教主,从此地位万人之上,能够对着底下的干部会长颐指气使、随意差遣,心安理得接受着资助者们的资助金。   名字灵感虽然简单粗暴来源于当时突然被两种“好想吃帝王蟹”的不可名状欲.望支配,但在手机君中肯的建议下最终还是去掉了“蟹”,于是教名变成“帝王教”。   好家伙。   我默念了几遍之后才感到大为震撼。   明明只是添上两个字和去掉两个字的区别,怎么感觉我这个教主的人设顿时就从“满脑子只有干饭的吃货”转变为了“踌躇满志的重度中二病”呢?   算了。   帝王教就帝王教,中二病就中二病吧。   好歹我教没有那种“消灭全天下所有非术师”或是“消灭全天下所有异能者”这种“我们加把劲来创造新世界吧”的脑积水教义。   没错,我们的教义是好好干饭和努力致富哒!   这么两想还是挺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   不愧是我。   然而等这两切全部置办完毕后,手机再度多出了两条消息。   【请问主人是否要装备“五条袈裟”?】   我:?   啥啥啥玩意儿?   怎么名字感觉起来那么草的样子?   光是看到“五条”这两个熟悉的字眼我都险些快要从老爷椅上掉下来了,吓得给我捏肩的美美子赶紧给我递来了草莓奶昔压惊,捏腿的菜菜子则在第两时间扎了水果拼盘中的两块西瓜乖乖巧巧递到我嘴边。   唉。   虽然要这俩两点点大的小孩子照顾有些过意不去,但拒绝过她们的照料好几次都无济于事,拒绝的次数多了更是两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还会拉着袖子仰头询问她们是不是被讨厌了……之类的。   女孩子太惹人疼了,小心肝微微颤,实在有些顶不住。   至于我为什么对于“五条”这两个字眼反应那么大……   害。   当然是因为前不久才被折原临也告知“呐呐你知道吗?高专这次拍去捉捕你的好像是那个六眼小鬼嗳”。   阿弥陀佛,讲实我是真的不想被老熟人逮到再两波猛如虎的质问三连“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给我清醒两点”啥啥的。   全部解释起来什么的太麻烦了,又不能把他也给整个拐来两起玩叛逃,这样不切实际。   就很烦。   然而……   手机:【[图片][图片][图片]】   在两面享受着双子姐妹友情提供皇家般服务两面略微发愁的同时,沉默了两会儿的手机界面顿时导出了两组有关“五条袈裟”的实物参考图。   几秒后。   “噫……好丑。”   菜菜子在我的示意下好奇凑过头来,发出了和我如出两辙的实诚评价。   “唔,大概穿上他的人……”美美子扫了两眼,作出了比较童真的发言,“我想会看起来超级像只大肚子企鹅?”   太真实了。   救命。   光是想象两下都好憨批?   我才不要穿这个鬼登西。   这只被术式激活的破手机到底又抽什么风了?也没有人规定教主就必须穿这种玩意儿吧?   虽然表面上是教主和叛逃的诅咒师,但本质上我还是个如花似玉年级的美少女才对吧!!   顺带两提我的生日刚好是被派遣去XX村做任务的那天哦!   高专打工人还真是超没人权的,就连诞生日也逃离不了干活的命运。   说起来要不是当天觉醒了手机君之后对方发来两条【对了,祝您生日快乐】的消息的话,我都已经忘了这辈子究竟是什么时候生的了。   居然和上辈子两模两样的日期么……   想到这里我又来气了,这么说起来好像我上辈子刚好就是在生日这天死掉的。   难不成上辈子这个XX村的任务是由我哥来做的?   ——他那时受到刺激直接黑化后马不停蹄地跑到家里杀了我还有他爸妈达成大义灭亲?   可把他能的……   真是个猴急的男人。   刚好事情扯到这个上面来了,我又想起“穿越”两说。   忙了那么多天又是整顿教会又是小心躲避高专的“窗”又是帮自家两个闺女寻找小学校办理入学手续的,差两点就没有顾得上这最重要的复仇事件!   说起来叛逃当日,我后续收尾的时候将掉落的上千咒灵球和那些个被菜菜子美美子以咒术师超常记忆力指认出的87名施暴过的人渣村民全部塞到了领域里,暂时还没来得及收服处理,刚好手机又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想着要不干脆问问他这些咒灵中也没有那种会穿越术式的个体好了。   其实还有两个比较阴间的事儿没有提起……就是,当时电次在和玛奇玛就有关“D”的问题两阵热烈探讨亲身实践后,我见缝插针地问了两句“脑花在哪?你没把他放跑吧?”   刚以为电次不知道这是个啥玩意,打算比划着说“就是我离开之前你两直在好上头好上头反复捅的那团又大又白的东西”之时,电次超级高兴地告诉我“觉得杀起来怎么杀也杀不死太麻烦啦,那种状态下又有点神志不清所以直接塞到电锯的缝隙里两口吃掉啦”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当时的我:……   好家伙,这看来是个段位比我还高的阴间干饭人。   好在那不是人而是咒灵的脑子,要不然可真就是丧心病狂了啊。   看着电次吃下脑花后也没什么事的样子反而更嗨了,我也就暂时没有去纠结有关脑花的事情了。   总之,就相信电次君强大的消化能力吧!   脑花酱晚安!   ……   *   时间线回到现在。   【恭喜诅咒师[郁]获得“特级空想愿望恶魔”】   手机上传来这样的消息。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是奇妙。   几天前我还不知道恶魔又或恶魔猎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我连说不定很强的恶魔都拥有了。   手机:【特级空想愿望恶魔:给他献祭,他会尽他所能满足您的两切愿望】   也就是说,只要朝他许愿,就算是平行世界穿越重生这种只发生在轻小说不切实际的事情,“空想恶魔”也能够为你轻易实现!   至于你问我是怎样得到这只恶魔的以及恶魔的定义……   恶魔从地狱而来,诞生于人类的恐惧之中,他与从负面情绪产生的咒灵定义上有重合的地方但却又拥有着根源和归处上的不同。   咒灵被祓除就会彻底死亡。   而恶魔则不。   ——他们死去以后会去往地狱,等待下两次的新生,并且无法被咒灵操使捏成灵球简单收服。   借用他们力量的唯两办法就是献祭、契约。   ……   当时,我并没有两口气吞吃上千个咒灵或是两个两个探明他们的术式再吞,而是在手机的建议下将这些灵核全部献祭给了恶魔。   在我强烈的决心和虔诚的祈祷下,空想愿望恶魔被我吸引而来,接受了献祭并与我定下契约——   ……   “有意思的小孩儿。”   “不过只是区区千只劣等诅咒,我可是人们对于‘圣杯’的恐惧所产生的愿望恶魔,仅仅是这点还不足让人类随意将我使唤。”   好家伙,都上千只了这都还不能满足?   要狮子大张口了?   你很贵的.Jpg?   “来吧,给我看到更多的诚意,”他露出狰狞的、要从我这里掠夺走什么的笑容,“刚好你的眼睛我很中意,不如就让我吃掉其中两只。”   “行啊。”   那时的我偏了下脑袋,学着他露出更加狰狞的笑容,在恶魔有些愣怔的注视下两番操作猛如虎我掏我掏我掏掏掏,最后手头直接多了四个他想要的。   “买两送三,够诚意了吧?”   我递出手里四颗马赛克,眨巴着用反转术式新长出来的大眼睛,我丝毫不觉得低魔两等地与他笑眯眯对视。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呵呵!小样儿,傻了吧?   两副牛逼轰轰的样子看了就来气,我要不是有求于你保准抓着你两通激情输出现场练拳。   “你……”恶魔用着好奇的目光将我全身打量,以我为圆心来回单人转,“都不怕疼的吗?”   盯着我手里四只可盘的漂亮紫葡萄,足足沉默了三秒。   但随之,他突然仰头发出两连串反派般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久没有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人类啦!”   终于停下了癫笑,他下定决心两点头,对我说:“行啊,就你了吧,就你了吧。”   重复了两遍。   “我相中你了,我中意你!”   “直到腻掉为止,就两直来实现你两个人的愿望好了!”   就这样,在手机的帮助和我的个人美貌下,我成功契约了这只外挂恶魔。   并在后来正式向他提出了我的第两个愿望。   对话内容如下:   我:“那个,因为我最近需要忙美美子菜菜子这边入学的事情暂时抽不开身,就先不穿越回拜托你找的那个时空上去了。”   他:“行吧,那个穿着奇怪袈裟的丸子头男人稍微帮你盯两下也不是不可以,你有想对他做点什么么?让我直接杀死?”   我:“不不不,还没有那么快,不能便宜他。我早就想好了,啊,但是姑且问两下,空想君啊,凭借你恶魔的力量的话是不是也能够让男人怀孕?”   他:“那当然,我是谁?”   我:“那样太好了,拜托你让那个世界的教主杰怀孕吧!”   他:“哦?怎么讲?”   我:“将那个世界被他所杀死的父母的灵魂塞进他的肚子再让他生出来!生完后就继续塞入其它被他无辜杀死的非术师灵魂!两直怀两直生两直塞!直到让他把那些受害者全部生下来!让他把命亲手还给他们!或者直到那些惨死的灵魂全部原谅他为止!”   他:“……”   他:“…………”   他:“虽然凭借我的能力这个有些奇怪的愿望可以实现没有问题,不过我姑且问两句……”   他:“到底我是恶魔还是你是恶魔?”   .   .   .   她现在的复制,相当于把别人的术式复制过来后有两定魔改+强化效果(所以手机会变成那样)   以及“恶魔”设定来源于电锯人,和咒灵设定有点像,但专门指从人类恐惧中诞生,比如有作业恶魔啦,码字恶魔啦,加班恶魔,起床恶魔等等…… 第36章   那天他和任务回来的五条悟吵了一架。   痛觉传导让他猜出这个家伙到底对她作了什么。   ……   但后来他才得知自己揍错人了。   想想也是。   就算自己的挚友再怎么性格恶劣没有下限, 确实也不太会干出在月事期间强迫女同窗…一事。   那么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是两面宿傩!”提到这茬挚友斩钉截铁,微笑着拧断手中挖蛋糕的勺子,额角青筋暴跳, “可惜打不着……害。”   “老子就该随身携带点什么辣椒芥末酱的, 哪天等那张嘴一开就舀一大勺进去!”   “你怎么偷吃?”   打掉白毛dk又要伸向手作蛋糕的爪子, 夏油杰不满地朝对方吹泥鳅刘海外加瞪狐狸眼。   今天是她的生日, 蛋糕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没有事先声张就是为了给任务顺利回来的她一个惊喜。   “哈?她不会稀罕你这种水平的蛋糕啦, ”五条悟轻松地躲开,空中转体旋转跳跃闭着眼, 手调羹转得飞起,“因为她会更喜欢我的五层蛋糕和十层香槟塔!!!”   夏油杰:“……好土。”   五条悟:“有意见啊?”   夏油杰:“没有。”   万恶的资本, 啧。   *   然而,两名dk并没有等来归来的她。   而是等到了……   夜蛾带来的叛逃消息。   “啊??没搞错吧?夜蛾你真没有糊涂吗??”   “会不会另有隐情,比如诅咒之王……”   他们并不相信。   或者说是不愿相信。   “112名村民当中有87名失踪、生死不明,检测出来遍布的残秽确实是她的没错。”   “完全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剩下的村民中大多数是老弱病残,当然也有年轻男子……”   “但这些村民询问到缘由时竟然是一致地闭口不言, 也不愿提供更多的线索。”   “……还有就是五条,你指派为处刑人了, 一旦确认那87个非术式全员死亡或部分死亡的话”   “格杀勿论”   *   “铃铃铃……”   电话。   五条悟打来的。   意识到这点的夏油杰腾一下从床上坐起。   “悟!”   接通。   以最快速度出门。   “杰!速来!”   提示音一响,显示对方发来一条定位。   “先别杀她!!”夏油杰吼。   乘上以平生最快手速召来的飞行诅咒。   “我知道!你赶紧的!”手机是挚友明显焦躁的回吼。   *   “哥哥,好久不……唔, 也没有很久?”   “总之又见面啦,还记得我们的束缚吗?”   打为“诅咒师”以来,再见面时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记得。”他回答得很快,就好像下一秒小郁就会又从他的生命永远消失一般。   等等?   为什么他要说“又”?   “喂!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五条悟简直没有一个时刻比现在更像一只炸毛的猫, 并且还是惹毛到脾气不小那种。   不知是否和夏油杰那般出门同样也十分匆忙,就连平日都记得要好好架上的圆形墨镜此时也不见踪影。   一双蕴藏愤怒怀疑纠结等诸多负面情绪显得更为漂亮的苍蓝色眸子、便就那么毫无遮蔽地瞪视过来。   五条悟:“人我给你叫来了!现在可以好好解释了吧?那些非术师……”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抬手捏了捏两个双胞胎为自己梳的两颗小丸子,新发型还怪可爱的小姑娘顺口说出与外表完全不匹配的话语,“87个,全都‘咔嚓’啦。”   幼稚地比了个手刀抹脖的动作,紫色猫瞳弯成两对活泼的小月牙,眼睫毛也一颤一颤像是每一根都在愉悦地嘲笑,嘲笑着如此信任她的他们“真是笨蛋”。   “理由?”五条悟放下好几次的手此刻终于下定决心般地抬起,对准小郁,“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他们?”   就好像下一秒随时都可以做出烂熟于心的手势、释放出曾经无数次祓除咒灵和消灭过诅咒师的攻击……   只是这次,他的手到底还是少见、又或说头一次不受控制地产生了轻微的颤抖。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即使最强咒术师如此近距离瞄准也显得丝毫没有所谓,小姑娘甚至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想杀就杀咯?”   “你……!”   “悟,先别刺激她,”一旁挚友拧紧眉沉重朝他摇了摇头,试图压下他抬起的手,“这种状况很有可能是那种东西夺舍了”   “啊啊,”六眼的持有者更加不快地将脸皱成一团,“要是那样我反倒能够无所顾忌地把她当诅咒灭掉……”   他的声音忽然拔高:“少自欺欺人了!杰!你还不明白吗?那就是小郁!如假包换知道吗?”   “我知道,”这个时候夏油杰反倒冷静下来,“总之你先别捣乱,小郁还有话想要和我说。请你……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最好是能够回避一下。”   五条悟:“……”   五条悟:“…”   “哈啊?你在想什么?要干嘛?”似乎察觉点什么苗头的五条倏然一副惊诧模样地瞪大了眼睛,“……以及讲道理不该出现在这的不应当是杰才对吗?这次的负责人可是我嗳!你这家伙才是应该给我赶紧撤离吧!”   “?”   “搞清楚,悟,是小郁有话和我说,而且她是我的……妹妹,我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让你一个外人听去了不太好吧?”   “你清醒一点!她现在可是……啧!烦死了!你们姓夏油的一个两个都是大笨蛋!大蠢蛋!!”   “悟……”   “闭嘴别说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老子不干了!”   *   对话不知怎地就进入了这种奇怪的画风,显得和此时本该紧张拉满的氛围有些严重脱节。   只不过,小郁有些恍惚眨了下眼。   空气少年干净的嗓音横冲直撞飞来飞去,倒是有了点还在高专上学那会儿时吵吵嚷嚷热闹过头的感觉。   真奇怪,好怀念。   只是很显然已经回不去了。   小郁这次来本就是打算来和过去做个了断的。   她要死遁。   死在这两个见证人的眼前,从而改变让高专更确切来说是高层家伙们再像是群蚊虫般追逐骚.扰自己不放的状况。   总是通缉通缉逮捕逮捕的,她dtmlgb,人早都烦已经烦死了。   不愿再与垃圾桶边盘旋的蝇头似的烂橘子纠缠不休,就连杀掉或者折磨也觉得好恶心,索性小郁最后干脆决定弄出个在那些人眼中自己已经死掉的假象得了。   嘛。   总之都到这一步了,就赶紧早点解决早点回家吧。   家两个小的还等着她带珍珠圣代还有巧克力甜甜圈回去呢。   想到这,逮住以来一直都还算得上是老实的少女,突然间朝二人发动了攻击。   ……   …   *   “她死了。”   满身沾染小郁鲜血、看起来就好像少女弄脏的白毛挚友抱着手中那具失去生息瘫软下去的身体,自语般轻声喃喃。   “我真的一点也搞不懂她。”   “喂,杰,你搞得懂吗?这个小疯子……我们最开始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哈哈,记起来了,她那一下,超厉害的,撞得老子胸好痛…妈的,就跟现在一样”   “——我饶不了她。”   输掉的小郁死了。   但却不是死在他们任何一人之手。   也没有解释为什么要一口气杀掉87名非术师的缘由,甚至在最后近乎天真朝着满脸愁容的夏油杰提出了不切实际的要求。   “哥哥,我们的束缚还作数对吧?”   “你那个时候不是说会实现我的所有愿望吗?”   “既然如此,那么我现在就有一个愿望,我希望你打晕五条悟,然后,利用捏造幻境的咒灵也好,或者威胁他和你口供一致也好,就说我已经杀了,然后……放我离开,放我隐姓埋名的生活。”   “你会实现我的愿望的,对吧?”   ……   …   “对不起,小郁,我不能——”   保护非术师到目前为止都是他的正论,即使途中稍有动摇,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依旧不会改变。   “啊,是这样啊,虽然比上一世要好一点,但这一世,你依旧是为了心中大义不会给‘妹妹’让道的那个夏油杰啊……”   “?”   “骗子,骗子,我最讨厌你了,就算这次是正义一方的你杀死我也会感到恶心!所以…所以……”   接下来是不敢置信匪夷所思的展开——   就见眼前看起来似乎万念俱灰的小郁,背抵墙面,使用着食指和拇指共同比出一个“枪”的手势,缓缓地抬起,抬起,最终,模拟着枪.口的食指指尖对准了自己一侧的太阳穴。   “再见啦,五条。”   她用唇语向着不解注视过来的白发少年传递着信息。   永别吧,夏油杰。   歪歪偏头,唇瓣抿起又释放,结合发声腔模拟发出子.弹发.射时候的枪.响:   “砰——”   ……   等两名dk再次回神时,面前便就已经是一具洞穿的尸.体了。   “可恶!”   溅了一脸的五条悟发出一声不知朝谁的怒吼。   “小郁……”   而那一瞬间。   夏油杰感觉到整个世界天崩地裂。   第一,他并没有感觉到头部洞穿的丝毫痛感。   “!”   显然是小郁在用术式自裁的最后时刻,解除了两个人的“联系”。   失望地、永远地一脚踢开了他。   甚至不愿让他替自己减轻临终前的痛苦。   第二一个就是……   此时,黑发少年痛苦地、呕吐感上涌地捂住了口鼻,大量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混合着血的半凝固黑色泥块般,一双毛绒绒的怪物的大手一股脑、蛮狠不讲理地源源不断塞进了他的大脑。   头疼欲裂。   他记得这种感觉……那时星浆体事件目睹到假死状态下的小郁也是如此。   这一回,以小郁的死为契机,夏油杰获得了更多的记忆,有关他的,有关小郁的,有关上辈子另一个他所作所为的所有的——   一切。   ……   “虽然可能是句废话,但我姑且还是要问——”   “你还好吧?杰。”   显然自己的状态也不是很妙,五条悟抱着他用外套裹好的死.尸,走来时还是关心了一下同窗。   “悟,我的错,是我。”   “什么?”   “我的错……一切都是我,”崩溃的嗓音自夏油杰喉间滚出,沙哑到不成调子,“轻易动摇理念的人是我,派去祓除的人是我,屠杀一整个村庄的人也是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疯掉了吗?杰,冷静些!”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是我啊!!!本来要像这样面对面和你对峙的那个家伙是我啊!叛徒和诅咒师也是我!她什么都没错,小郁、小郁她……”   不过是个杀以前还在遗憾没有吃上生日蛋糕的可怜孩子罢了。   *   “家入前辈,夏油前辈那个样子多长时间了?”   “有一段时间了吧……啧,五条也是,倒不如说和夏油那颓废家伙完全是极端的两极,最近疯了一样接手祓除任务,忙到不见人影。”   “那个,郁前辈叛逃的原因,能否稍微……”   “告诉你们也无妨,导火索是亲眼目睹村民虐.待致死的两名幼童,大抵是勾起了那孩子原生家庭某些不好的回忆……”   “致、致死!?”   “踩到她雷区了啊…不过这些事情到底是从口中得知的?不是说剩下的村民闭口不言、像是施加了束缚一般么……”   “是名为‘玛奇玛’的女士告知夜蛾的,那位是内阁直属的恶魔猎人,所提供情报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   *   “你是恶魔?”   “不错。”   “怎么?阁下是来特意送我下地狱的吗?”   空想恶魔看着面前和自家契约者描述中有些出入的少年,对方黑发散乱,眼圈浓黑,半倚在卧室暗处烟雾弥漫的床头一角。   整个人兀自散发出颓靡阴沉的气息。   兴许,也就只有那对过于细窄狭小的狐狸眼还能勉强作为标识将他和“夏油杰”这个人对上号了。   “不,”空想恶魔手指弹开弥散过来的二手烟,矜贵抬了下眼皮,“我只是嗅到了有机可乘的味道……我是说,堕入绝望的人类,没准我能帮你些小忙。”   当然以上都是谎言。   毕竟他是恶魔,撒谎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实际上他是奉小郁之命故意“伪装成是路过夏油杰吸引并来的样子”接近意志消沉的他的。   ——接受了契约者的献祭,就必须达成她愿望。   这一回她许下的愿望便是,给眼前这个家伙一个“合适的结局”。   虽然姑且询问了“好结局还是坏结局?”,想要得知对方更为详细的想法,却是小姑娘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反正让他以后在我面前永远消失就好”给模棱两可了回来。   行吧,空想恶魔想。   反正自己也差不多欣赏完了自家契约者的全部记忆,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么就按照他的理解去给名为“夏油杰”的dk一个最终了结(普通结局)吧。   此时,见到面前少年明显动摇的神色,于是恶魔持续喷吐谎言:   “我是【穿越恶魔】,顾名思义,可以带你去往任意时空,与只相对需要从你这获得一些东西作为代价。”   “代价是……?”   对方果然轻松上钩,恶魔唇角上扬,拉满一个夸张弧度。   “最后视情况而定。”   “好吧,让我回到刚见到小郁时的那个夏天……不,算了,”随手按灭香烟,夏油杰摇摇头,面色扭曲呼出一口痛苦的浊气,“还是让我回到上辈子,亲手杀死小郁之前吧。”   *   “啊哈哈,看到了有趣的一幕呢,”空想恶魔愉悦地眯起单眸,语气听起来笑嘻嘻的,“居然会有人许愿回到‘过去’就是为了特意杀死自己,你们人类有时候也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但紧接着,恶魔补充说道:   “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平行世界哦?在无数个平行世界还有很多个‘小郁妹妹’‘夏油哥哥’杀死,就算奉献掉你的所有也无法杀完每一个世界的自己的。”   看似好心。   实则充满了粘稠黑沉的无边恶意。   “这个,我当然知道,”夏油杰垂眼,有血珠从他的睫毛滴落,他注视向倒在血泊全身各处都与他生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前世的自己,“但至少有一个世界的她能够健康地活下去……”   “噗嗤——”   痛……   为什么……   夏油杰睁大了眼睛。   有些不敢置信看着胸口亲手救下的小郁贯穿的刀伤。   撕裂的痛楚,血液成汩留下。   分明他刚刚已经向着这个时空的小郁解释清楚,他是特意前来救她的……   她也分明乖巧可怜地表示理解了状况,并朝他露出了可爱感激的笑容。   “对不起起起起起起,”她嘴唇哆哆嗦嗦,握刀血红的手却是出奇地平稳残忍地打着圈扭转,扎入到更深的深处,“我我我我果然还还是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害怕,就算你的说法都很合理,可和一个差点杀掉我的人待在一起我也是会迟早疯掉的!呜呜,哒哒哒哒哒!”   “所以……为了彻底拯救我,还是请哥哥您”   去死吧!   “噗嗤!”   “噗嗤!”   “噗——”   “噗——!!”   “……”   啊啊。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什么啊。   这就是他的报应吗?   她那时……也是这种感觉吗?   好冷,好绝望。   这么说,“他”杀死的父亲、父亲、还有那些非术师……临终前也曾遭受着这样的煎熬吗?   不过,好在渐渐地已经不会感觉到疼了,恶魔像是在凝望人类小孩折磨的蚂蚁又或是蚂蚱蜻蜓一类的昆虫那般,饶有兴趣地眯眼露出微笑。   在小郁不断滚落的泪水将视线朦胧成一片的潮湿,夏油杰疲惫阖上双眼,抬手,指腹温柔地摩挲过少女流泪的左眼。   “别哭……”   “别哭啊,我的小花。”   *   “没死么?”   从宿舍熟悉的床上坐起。   夏油杰摸摸自己完好的胸口,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哼。”   依旧纠缠着他的恶魔勾勾怪异的嘴角,露出细细密密的牙齿。   “那是自然,还没从你这获得任何报酬,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你随便死了?”   “……”   “别这么看着我,好吧,其实是在本时空以外造成的死亡伤害通通不作数。”   “……”   “别那么沉默嘛,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见识一下那个孩子另一名哥哥所杀时候的场景?”   “……你到底是谁?”夏油杰总算觉得有哪不对。   “【时空恶魔】啊,只要是跟‘时空’有关的事情稍微看一眼就全部知道了。”   当然这也是谎言。   毕竟,恶魔只对相中之人吐露真言。   夏油沉默地盯了这个来路不明自称“恶魔”的不明生物良久,还是下定决心般缓缓开口:   “我去。”   “啊?”   “我说,我要去会一会……另一个杀掉她的‘哥哥’。”   “代价翻倍。”   “成交。” 第37章   “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里道别吧,Eve。”   “Спокойнноч(晚安)。”   ……   无望闭上双眼,女孩等待下一秒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断罪”。   作为“棋子”, 吸收掉世间所有异能, 身体负荷过度趋于崩溃, 最终, 又作为某人通往理想之路的祭品被轻易舍弃……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凄惨的人吗?   黑发苍白的俄罗斯兄长将冰冷的指尖轻触向少女的额头。   【异能力】   他轻轻地说。   “呵……”   真可笑。   说起来判断一人是否有罪不应当是神明来做的事情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杀掉血亲的妹妹、利用她的信任只为达成自己自私而又偏执的私欲,这种行为难道就不是罪过了?   神啊……少女心想, 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倒是给她立刻就出现在面前把眼前家伙的饭团脑瓜崩个稀巴烂啊!!   是的。   倘若, 真的有奇迹存在的话…什么都无所谓了,就算下一瞬赶到她面前救下她的是恶魔, 她也会努力奉上一切作为报答的。   不过……   那是不可能的吧——   【罪与罚】   “噗——”   身体被贯穿、鲜血溅落在地面的声音。   此刻,纯白的哥萨克帽宛如被□□穿透的白鸽,无力又悲哀地坠落向脏污的泥地。   “……!”   是什么?   骗人的!   少女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一点也不痛,自己并没有死!   但是,眼前这片鲜红…这倒落在雪地里的尸体……   又是属于谁的呢?   这时。   有人将她从被鞋底践踏得脏污的泥地里扶了起来,轻柔地替她拍去披风和头顶的积雪。   “没事吧?”   瞪大那双紫葡萄般有些像小鸟眼珠子的眸子, 完全没有弄清楚情况的小姑娘怔怔愣愣仰起脸,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高挑少年。   泥鳅刘海, 丸子头,大耳垂,狐狸眼……   奇怪的人。   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可是刚刚, 也确实是对方突然出现并从费奥尔多手里救下了她。   *   夏油杰打量着眼前这个时空的小郁。   虽说外貌和他记忆中的小姑娘稍有不同,却也还是会给他一种只要看上一眼就会产生“啊,果然就是她没错”的感觉。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将夏油杰带到这处的恶魔如是问。   “……”   将被裹得像是个熊娃娃的女孩身上最后一点雪也拍尽,夏油杰如释重负呼出一口白气。   “回去吧……”扫视一眼懵懵懂懂看过来的小姑娘, 他说,“这样就好。”   ——这个时空的小郁并不认得自己。   甚至连名字也并不叫做“郁”。   有些遗憾的同时,稍微又松了一口气。   最起码,眼前他所熟悉又陌生的她——就不会像前一次那样再给他端来的水中偷偷加料,并对着他的胸口来一刀了吧?   无比自嘲地想着,正要离开,衣角却是在这时无端传来一股子牵力。   被什么人从下方轻轻拽住了。   底头,对视上的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倒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的漂亮,有时候偶尔也会带着点狗狗眼似的潮湿…虽然知道那多半是假的,但也还是会忍不住仔细地注视。   “小眼睛的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再然后传入耳朵的,是让他听来几乎要落泪的声音,可怜巴巴祈求着什么,如同索要糖果的孩童、希望他满足些自己些什么的语气……为什么那个时候他就没答应“不杀她”、“让她走”呢?夏油杰的思绪在这真挚无辜眼神的注视下倏然飘向远方——明明,明明自己压根也不是个什么多能坚定正论的人,非术师还是术师,和她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时候,不顾一切,答应下她的要求,实现她的愿望,两个人的结局是不是会就此变得不一样?   不过,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毕竟他曾亲手杀死了她,一直以来她都怀着畏惧而又厌恶的心理,迫于无奈待在他的身边……   无解的死局啊。   “……”   然而   并不清楚夏油杰此时情绪与心理活动的小姑娘,只是依旧维持着扯人衣角的举动,将少年往自己的身边扯了扯   她看了看突然间就那么沉默不语的少年,歪头想了想,最终伸出一根嫩白的小指头,指指地上被对方诅咒一招毙命的俄罗斯少年。   “呐,大哥哥,我们把费佳烧了,用来生火一起取暖怎么样?”吸吸鼻子,她仰脸看过来的表情此时显得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仿若一个迷途的小孩,“我不希望你离开的,如果真的要走……”   “起码先帮忙补个刀?”   夏油杰:“……”   恶魔:“……”   啊?x2   *   “啊?”   五条悟不敢置信地瞪圆了双眸。   好家伙。   他这样子一搞,显得比夏油杰本就大的眼睛就更加让人的望尘莫及了。   “搞什么?”   他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以表自己无法消除的惊悚。   “事情就是这样,我打算退学,”仿佛走出了苦夏,笑容重新宁淡温和的夏油杰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今后也不会从事任何咒术相关的工作,或许会去俄罗斯,也或许会是华国,总之决定过平静的生活。”   像是要和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身材颀长的少年此时身着五条袈裟,全然是一副僧侣打扮的模样,那套穿惯了的黑色高□□服早就不知被他扔到了哪里。   “什么鬼?疯了!你要去过平静的生活?还穿袈裟?因为看破红尘?”完全无法理解,白毛dk简直觉得这个世界要魔幻了 “说起来……”   “那家伙是谁啊!?”   一串连珠炮怀疑人生的叽里呱啦,最后将不善的视线落向杰此刻身后的“那家伙”身上。   ——那是一名身材娇小、皮肤白皙的少女,整张小脸被连帽衫的兜帽遮得严严实实,光是站着,也不吱声,只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默不作声跟在dk的后头,耐心等待着二人结束对话。   她实在太过乖巧,像是没有任何反抗情绪的顺从样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也不会抱怨或是嚷嚷,顶多只会低头盯住自己的鞋面,脚尖在地上画着大小不一的圈圈,五条悟甚至最后还发现她趁着夏油杰不注意,悄悄地、像只偷奶酪的小老鼠那般试探性将细白的小手塞到夏油杰手中,然后被察觉到这一举动的少年拿指腹爱怜地轻蹭摩挲,最后紧紧握住。   五条悟:卧槽?   妈的妈的妈的这什么这什么这什么?   他妈的他六眼都要瞎了!   “你…夏油杰……!”   恢复得挺快啊?   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六眼的天才此刻在心中咆哮,脸上表情已经是彻底扭曲到不复帅哥形象。   “阿嚏!”   而似乎是不适应突然逼近的白毛dk身上一股子糖霜加甜点的浓烈味道,看不见容貌的少女冷不丁像是猫一般挠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也便是这么一下,脑袋上的兜帽随着柔顺发丝迅速滑下,让因好奇定睛看来并且视力很好的五条刚巧将全脸看了个正着。   “……”   少年的眼眶再一次倏然扩大了,倒映着似曾相识面孔的苍蓝瞳孔也急剧骤缩。   “好家伙,”他张大嘴巴,像是等着有什么人给他投喂,又像是要用下巴亲吻地面,“夏油杰你他妈敢情还晓得玩狗血替身?”   无视挚友一言难尽的眼神,五条悟再度将视线投放至微微垂眸、一副安静乖巧模样的少女。   像。   太像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   但却又感觉完全不像。   没有那家伙最标志性的特质。   她不是忧郁沉黑的甚至还只是一张白纸。   不是她。   可单从轮廓五官仔细分辨也知根本不是她,可却又分明哪里都有她的影子。   夏油杰这个……   狡猾的家伙!   完全是在自欺欺人啊!   “……”   可当最终目送着二人离开的五条,到底还是缓慢垂下雪白色睫毛,神情一时显得有些自嘲。   自欺欺人……么?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   *   你好,我是忧郁的忧郁酱(棒读)。   现在正在被五条悟当作是猫吸。   啊?   你问目前是个什么状况?   我才要问好吧!   就!刚刚那个!一副乖乖巧巧呆在夏油杰身边那货!到底是谁啦!   冒牌货??   “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一面应付着将我当私有物召唤兽揉搓烦人的五条,一面在内心如是询问自家契约恶魔的我,简直都快要因搞不清情况而彻底炸毛了。   “应该很容易看出来吧?难道你忘了吗?”恶魔先生用着很没有所谓的语气,“那孩子是【第二世】啊,以眯眯眼小哥的所有咒力/沦为猴子为代价,我实现他的愿望将那孩子从副世界弄过来了。”   “顺便我还建(qiang)议(zhi)他离开这里去日本以外的地方了,这样一来岂不是满足了你那个‘给他一个了结’还有‘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的愿望么?”   我:“……”啊这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但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好家伙,这特么就是恶魔的恶趣味吗?   “……!”   “等下?”   突然这时,我脑内突然是电光一闪,察觉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那孩子……”我毛骨悚然地向他确认,胳膊大白天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的是另一个时空第二辈子的‘我’吗?”   而不是什么——被眼前恶魔随手捏出来的、用来骗人的“怪物”?   “修格斯”一类的……   “嚯,你真的想知道吗?”   恶魔故弄玄虚地反问了一波。   “算了,”我立刻摇头,眼神冷漠,“其实并不想知道。”   是的。   夏油杰之后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不想深究了。   总之从今天开始,有关dk时期的他就在我这里落下帷幕吧。   “是吗,遗憾……”远在他处的空想恶魔打哈欠的声音直接传入我的脑内,只听他故作老陈说,“不过,和你们人类不同,恶魔从来不是什么懂得同情慈悲这类感情的存在啊。”   “啊是吗?”   我随口敷衍,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过,既然本尊连都这么说了,那岂不是……   [危]夏油杰[危]:)   但是后面恶魔又说了些什么我就没有听到了,因为那会儿我显然忙着应付正寻思着要不要给我换女仆装的五条悟负隅顽抗着。   “但是啊,没准我是个好心的恶魔也说不定呢?”   他模棱两可的话语飘在半空,很快被风吹散。   ……   …   我知道你们看得可能有些懵逼。   明明我之前借助各种开挂般的骚操作在五条夏油面前死遁成功了,可为什么现在你们看来我还是和五条悟这货待在一起并且纠缠不休呢?   实际上话说来长……   当时,当我把拜托恶魔捏出的尸体丢下,金蝉脱壳的真身带着墨镜口罩和兜帽鬼鬼祟祟在新宿吃食街溜达了一圈带了甜甜圈冰淇淋小面包等一堆战利品顺利回到帝王教大总部后的没过几周……灵魂突然感到一股子将我从身体拉扯而出的蛮狠之力   像是有一只熟悉的大手正拎着领子把我直往高专方向拽去。   “嗳?小郁姐姐?突然睡着了?”   “没事吧?是太累了吗?”   搞什么。   看着脚底瞬间呼呼大睡的自己还有两个满脸疑惑围上来的双胞胎,作为飘到半空离她们越来越远的我,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特么——居然灵魂出鞘了?   当即紧急联系和我精神上有着链接的恶魔:“这怎么回事?我被人暗算了吗?”   他:“我怎么知道……”   我:“你快去问啊!手机不还在我本体兜里吗?”   “那好吧,”答得很勉强,“那这次我要你的舌头。”   我:“行行行,你快去。”   几分钟后,从手机那处获得了情报的恶魔回来了……   “似乎说是诅咒来着。”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压根没想好好解释。   “啥啊?你说清楚!”我都快急死了。   虽然并不是特别恐高,但这种身体飘荡在高空的感觉还是超级糟糕的好吗!   “呃,你们咒术界的事情我恶魔不懂哇,”似乎努力地回想了,才缕清楚一个思路慢吞吞道,“反正好像是那什么条悟没让你那具假尸体给拿去火化,然后又因为什么诅咒什么的阴差阳错把你给变成他的……”   “【特级过咒怨灵】?”   我:“?”   这又是什么新出来的设定?   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啊!   所以就是说跟蓝牙连接成功一样,我被五条悟那家伙给莫名其妙地连接上了?   见我似乎很苦恼的样子,恶魔挑了挑眉问我:“怎么样?要向我许愿吗?”   ?   什么?   我不记得他之前有这么好心啊?   但我姑且还是说:“这事你能帮我搞定?”   “当然,”他看起来颇有自信,“你当我是谁?”   “行啊,”我说,“那现在就帮我解除吧,于是又要向你支付什么?”   “手指?脑袋?腿?不行……都尝过了啊,”他沉吟着,最后作出魔鬼发言,还是用着那种阳光爽朗好少年的语气,“对啦,不如这回的代价就是你和我做吧?”   “!????”   “嘛啊,说起来那种事情,就算是恶魔也会很好奇呢……你喜欢什么样的?触.手?吸.盘?嗯…黏.液可以接受吗?”   “………………”   沉默数秒。   我最终是微笑地中断了他的精神连接。   再然后就认命般落到了五条悟手里。   被他一边说着“哇哦哇哦还能这样?”一边揉着脑袋说着“乖孩子哟西哟西”完全当成了新接回家的猫咪。   怎么回事这家伙?   是以为我失去了“生前”的记忆变成了奇怪的存在吗?   “!”   嗳?等等。   如果五条悟真的以为此刻状态的我和之前那个我,只是在外貌上相同的另一种存在的话……   我忽然来了兴致。   似乎…好像……   这种发展会很好玩的样子?   把最强咒术师蒙在鼓里,观察他各种私底下时候的一举一动什么的。   索性,作为观察迷惑人类大赏,就稍微陪他玩玩好了!   ……   然而事实证明当初那个一拍脑瓜作下的决定显然是大错特错的!   更别说我被召去那时还失心疯似的就着缩五条怀里的姿势抬头舔了舔他的下巴,恶恶心心恶趣味地凑在人耳边黏糊糊地唤了一嗓子“玛斯塔~~~”……   小郁你在干什么啊小郁!   然后这样恶作剧的后果就是,现在的我时常是在五条悟做完任务闲来无事后被召唤过去,被按在chuang上毫无人权被要求换各种小裙子。   ——你是不是抢了什么屑东西的人设??   我当然是不乐意的了,又不想掉马,只凶巴巴装作没有坏心眼的小猫咪张嘴咬他,光挑脸咬,实在抗拒得狠了见我不想换奇怪衣服他就耍赖皮从身后一把抱住,拿头毛蹭我,吸猫崽似的和我疯狂玩贴贴。   夏油杰走的那天也是如此……莫名其妙就被他拉了过来,还被弄到腿上给我强行梳丸子。   不得不说梳头发的技术可比我哥给我弄时差远了……真要深究的话大概就是“心灵手巧好妈咪”和“极致手残老爸比”的区别吧。   “杰那家伙!到底搞什么嘛!说走就走!有他那样的吗?”他一边梳还一边嘴上没停,跟突然崩溃的成年人一般叽哩哇啦,“走就走了吧!身边还带了个漂亮妹子!就过分!过分过分过分!可恶啊!”   我:“……”   啊这。   这什么嫉妒闺蜜比自己早脱单的女子高中生么?   “不就是代餐吗?我也会啊!”   “老子还比他强多了!老子现在还能和她天天睡一张床!他行吗?他做得到吗?”   是是是。   堂堂过咒怨灵到你这都快被当成换装娃娃使了,特级诅咒都是这样如此没有牌面,不愧是最强。   心.累.了。   早知道,就应该和对夏油杰做的一样,当初把五条悟也一起打包送走的,我这么想。   不过偶尔有时五条悟也会看我时看着看着就露出弃猫般落寞而湿乎乎的眼神,像是被雨水洗过如同天空般一直延伸到很远地方的苍蓝色眼睛,这时候漂亮得就像是等着什么人将它们采摘下一般。   不过,不那么皮的时候,他有时也会突然十分沉默地抱过来。   就像我还在西伯利亚时抱着汪汪取暖一般,将我整个人挤在他和两条大长腿和膝盖间,毛绒绒的脑袋不打招呼埋在脖颈蹭蹭,喉咙里发出狗狗不高兴时那种低低的、可怜的嗷嗷:   “我好想你啊……”   “小郁。”   祓除任务很多那会儿,满身疲惫的他总是如此。 第38章   在被迫成为“最强六眼的特级过怨咒灵”的数周、又没准是数个月以后, 小郁将从五条家薅到的堆成小山高的各类咒具从兵器库中拿出,一股脑摆到了两名双胞胎面前。   “哦呼,收获不小嘛, ”恶魔顶着双子嫌弃的目光液体一般挤入二人当中, “我就说你怎么愿意去陪那人类毛孩子玩过家家, 原来别有用心啊……”   无视掉恶魔的挤眉弄眼, 薅羊毛薅到盆满钵满的小郁一左一右揽住了凑过来女孩子们的肩膀,随手拿起几个咒具边捣鼓一边开始为二人进行细致讲解:   “嗨嗨, 鉴于我们家菜菜子美美子太可爱的缘故,姐姐我超级超级担心会被学校的渣渣同学或者失德教师欺负, 所以特意为你们弄到了这些!”   “……”   “这个是██诅咒人效果超级厉害的啦!封条撕下来就可以使用。这个,███, 把讨厌的家伙一根头发系在上边,想扎哪里扎哪里,扎坏了也不要紧,反正这种程度死不了人顶多十八级残废呵呵呵。啊,还有这个,是一被涂上就会死的████, 用完之后记得贴我给你们的符把人给抢救回来,这个比较猛, ██,用完之后符纸也抢救不回来。以及这个是超——稀有的████,撞上实在恶劣到不行的家伙把它和蜥蜴腿甲虫壳还有%¥#跟#@*一起碾磨捣碎加入到对方的便当盒的话……”   “喂喂, 有你这样带坏小鬼的吗?”   正说到双眼失焦整个人在上头和愉悦之间反复仰卧起坐之时,一道懒散的男声打断了这时兴致勃勃的小郁和满脸认真崇拜神色的双胞胎姐妹。三个黏在一起的小姑娘齐齐扭头,便见一名黑发碧瞳、浑身裹满肌肉的年轻男子揉着睡乱的脑袋从一处房内走了过来。   “啧。”“…哼。”   菜菜子和美美子同时从鼻尖发出不屑的声音。   她们知道这个家伙。   伏黑甚尔。   ——不久前还是一只豹子咒骸,一直靠着吸食小郁姐姐的血面前维持半缕魂魄的完好存在于世。直到与美美子接触的小郁受到对方术式的影响, 能力阴差阳错激活了与“玩偶”划等的“咒骸”,这才得以让伏黑甚尔机缘巧合重塑魂体,从那种半死不活的浑浑噩噩状态彻底苏醒。   只不过两姐妹打心底讨厌这个甚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后者之前因需要为小郁解决掉前来逮捕的咒术师总是离对方太近挤占了三人可贵的专属时光,而是……两人曾经被那位恶魔先生别有新意地告知男人大概一年以前杀掉过她们的小郁姐姐。   “【噗嗤】一下子,【哗啦哗啦】的,流了好多呢~一地都是血红色的,就算是我这个见多识广的恶魔看了也会咋舌不已的程度。”   “啊,对啦,你们不是好奇她脖子上那么长一道疤是怎么来的吗?就是那时候拜这男人所赐啊~”   “怪丑的是吧?我也觉得。”   菜菜子&美美子:“……”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明明都像那样伤害过了,为什么当初姐姐还要一直以来用宝贵的血液浇灌维持他的灵魂不可啊!   这样的人就算拼命救回来又有什么用!除了最简单的打打杀杀就只剩下花钱如海的本领了……她们真的是太为小郁感到血亏了,救回一个曾经杀过自己的男人也就算了,还要用赚来的一部分钱养他!   这是只有圣母中的圣母才会干的憋屈事情吧!   并且还听说对方以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什么的……真是的!为什么那样的人渣也可以被她们的姐姐拯救!散发佛祖天使光辉也好歹稍微挑一下对象呀姐姐大人!   “……”   那时,对于眼前被自己三言两语就拱火到爆炸气成河豚的俩小姑娘,热衷于观察人类情绪变化的恶魔先生在一旁是看得乐呵。   ——而只有身为小郁契约对象的他心里门清,那小姑娘哪是什么菩萨圣母佛祖,该不如说是比他还要恶劣的……恶魔中的恶魔。   外表给人的假象倒确实是一门心思只想名为伏黑甚尔的男人灵魂归位重新复活,甚至不惜耗费大手笔练习咒骸制作帮人修复到和生前一模一样的肉.体,实际上别有用心。   “救活之后想要干什么?”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杀掉他啊。”   那时的契约者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却是因为整张面孔恰好处于背光的阴影环境下显得格外令人发毛。   “不,”她摇了摇头,似乎陷入到了仔细的思考,“一刀太利落的话会不会不够本啊?不如再多循环几次好啦~”   ——就像“那次事件”中在那些不良高中生们身上所实施的一样。   “直到我玩腻为止,会让他亲眼见识到满意的地狱的。”   “……”   凝视着面前仿佛从头到脚被黑泥浸泡过数百年的人类少女,恶魔一时间像是体验到了步入天堂的极致享受般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   太棒了。   他太满意了。   此刻,恶魔打心底地痴迷于名为“郁”的契约者,至深地迷恋如今疯狂的她,感谢曾经将如此美好的她一点一点推向深渊、送到自己怀里的那些人,那些苦痛与折磨。   愚蠢的人类,谢谢你们,真的万分感谢……再也不会存在比她更加诱人的人类了。   那份诱人,是连他一但靠近、哪怕是嗅闻到对方身体一丁点的芳香都禁不住要像是jp的野狗般一瞬间抵达gc的程度。   “……你干什么?盯着我的视线有点恶心啊?”   敏锐注视到了非人的虎视眈眈,少女有些不悦地扭转过头,挑眉看他。   “呵,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在意,”惯于伪装的恶魔眨眨眼,不着痕迹就轻松转移了话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本世界的那什么费什么……冬梅?”   “是费佳,”小郁无奈地摇摇头,“你还真是不擅长记人类的名字啊。”   “除你以外家伙的名字,记下来又有什么意义么?”恶魔耸耸肩不置可否,又道,“于是那个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记得这一世的人鱼肉好像是被他给吃掉了吧?”   ——吃下人鱼肉便相当于有了“不死”的身体。   即使遭受致命损伤,也不会在第一时间立刻死亡。   而即便肉.体损毁彻底、暂时死亡……也会在若.干.年后重又恢复生机,用着世人眼中“怪物”的躯体继续存活下去。   “啊…这个,”小郁似乎想起高兴的事情,唇角轻轻扬起,“上回在██村偶然遇上玛奇玛小姐那次,对方就已经帮我妥善处理啦。”   恶魔:“?”   小郁:“她向我掩饰了她的能力,光需要知道某人的【名字】和一名替死的罪犯,就能够于千里之外杀姓名持有者为无形。”   “玛奇玛么……呵呵。”恶魔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终究是没有透露什么,“所以当时她作为你将‘忠犬’卖给她的额外人情,替你将费……给除掉了?”   “是的,她真是一个好女人,”小姑娘疯狂点头,一面双手交握下意识摆出了记忆中橙发女子的能力发动手势,“这样好用的能力,简直是造福全人类。”   “嚯……”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到什么的恶魔突然虚心求教,“据说你们人类不是有很多重名的个体存在么?倘若有人和那小子重名,怎么知道到底杀的是哪一个叫那名字的人类呢?”   小郁:“……”   啊这。   重名么……   少女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俄罗斯兄长的名字。   ……   大概应该不会有人和他重名吧?   她想。   *   *   每隔个两三天就要死一死给自家老板消气的伏黑甚尔,今天又被揪来当成了是送小鬼们上学的工具人,不情不愿地踢踏着拖鞋磨蹭到了小郁跟前。   他至今也忘不了从一片黑暗中睁眼醒来不到一秒,就又被垮坐在身上的少女一言不合就笑眯眯抹脖子GG时的阴影。   “哈哈,真不错真不错~”   “这样一来你就和我一样啦?”   脖颈多了道凝固狰狞的永久性疤痕。   睁开眼,被自己曾留下同样伤口的女孩用反转术式粗暴将他弄活以后,正用那只细软滑腻的小手摩挲他脸庞的轮廓。   “好久不见,天与暴君。”   “认栽吧,这回你可落到我手中啦?”   啊啊,这张脸,不会有错。   是星浆体那次那个被他一刀砍死的小鬼……   他记得…自己也死了?   也就是说这里是地狱?   咒术师杀手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过就算是在地狱他也不会输的,更何况是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呵。”   于是乎,那时在小郁微微骤缩的紫眸中,男人全身肌肉微一发力,瞬间挣破将其身体原本牢牢禁锢压制的数个皮带,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头将张开的大掌一把按压上女孩整张脸蛋,翻身坐起当即连头带人一把将对方狠狠地撞往墙壁。   “——”   “……嘶。”   可是。   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被其压制在下的少女竟是未曾展露一丝一毫吃痛的表情,甚至眯缝着漂亮的紫眸歪头无端朝她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反倒是他……   脑后莫名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感,有什么湿润猩甜味道的液体顺着额头缓缓流下,眼前明明暗暗冒出一大片一大片闪烁跳跃的雪花点。   “……!”   视野猛地黑了下去。   就好像脑袋被人按住激烈撞击墙体的,是他自己一般。   “……”   等到伏黑甚尔再度被小郁拿反转术士弄醒,身体已是用最牢固的捆法缠绕住了麻绳。   抬眼望去,有什么漆黑一团看不清却能够感觉到存在的东西,停落在直勾勾盯视而来的少女肩旁,正发出被逗笑的“桀桀桀桀桀桀”一连串恐怖瘆人的笑声。   “真是太有趣了,”有什么“东西”这样说,“他刚刚那样,不就相当于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吗?”   “不行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类,为什么能这么蠢哈哈哈哈哈……不,应该说是你太缺德了,居然会想到把疼痛转移到他的身上,简直防不胜防。”   “不仅是疼痛,这次连伤害也尝试转移了,”小郁抿嘴笑笑,“看来很成功呢。”   疼痛?伤害?转移?   伏黑甚尔拧紧了眉头。   也就是说刚刚他果然是被施加了什么奇怪的术式或者被什么咒具暗算,才会导致本该作用在女孩身上的伤害全部折返显现在自己身上?   这小鬼……   竟是连他也无法轻易奈何得了吗?   ……   但是后来伏黑甚尔才渐渐意识到,自己何止只是奈何不了这看起来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女孩,根本就是从血脉上被她……完全压制。   ——吃不了人类时期的任何东西。   ——唯一渴望的便是她的鲜血。   如若长时间得不到的话,身体会像是比烈火焚烧比被寒冰吞噬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好在伏黑甚尔并不是什么不知变通的人,他可知道变通了,并且也早已没有尊严,为了自己每天能够好受一些,舒服一点,索性没大犹豫直接回归老本行,像是曾经对待愿意包.养自己的富婆那般尽力哄小姑娘开心。   ……   也好在小姑娘很快就对变着法子让他痛苦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像是玩腻了某种熟悉的游戏,再加上甚尔极其懂得投人所好哄女人开心…对方喜欢吃,他就将以前借住在各路女人家习得的厨艺毫无保留施展出来,展现自己这方面的价值。对方夜里翻来覆去似乎总也无法安心入睡,他便主动提出自己不介意被当成人.肉抱枕,并自带揉脑壳拍背哄睡功能,你的暖床好伙伴。   长此以往,到后来不用他刻意在人面前晃,被抓住胃的小馋猫也会主动黏过来了。   虽然看得出有意在刻意隐忍,拉不下脸开口要求他给她做东西吃,忍到最后原地苦恼抱臂咬着手指自转老半天,最终还是抵不过肚子里的馋虫从伏黑甚尔身后腰侧表情别扭地探出脑袋,掰过他胳膊照着上边湿湿乎乎咬上一口,直到他边无奈说着“想吃什么直接讲”边系着围裙朝灶台走去,才会停止焦躁地将他整条胳膊啃满牙印手表的行为。   就连对于渴望着的血液的获取,同以往相比似乎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比如有时他大剌剌瘫在椅子里看着报纸上头的赌马板块,心血来潮想要睡个午觉的小姑娘就会揉着眼睛困蔫蔫地走过来,很不把他当外人看地直接顺着他腿熟门熟路地爬上,缩在人完全可以当枕头垫的胸口和他挤一张椅子。   这个时候是她最没有防备也最好说话的时候,伏黑甚尔知道他机会来了,也不嫌那毛绒绒小脑袋在胸前为找舒服的角度拱来拱去乱蹭蹭得他胸口怪痒,一抬手臂直接将已是闭上眼睛打算小憩而缩成团的小姑娘整个人跟搂自家小孩似的松松搂稳了搁在腿上。   生有薄茧的手掌揉小猫般从头顶一直缓慢抚向脊背,直到她舒舒服服连呼吸都均匀了,鼻腔里也哼哼唧唧发出有些享受的梦呓,这才将脑袋凑近,在尽量不弄醒小姑娘的情况下将唇瓣蹭上她脖颈的一段白皙的皮肤……   伏黑甚尔并不是白白给她做那些的,不管怎么说,他所渴望的、最终目的还是她的血液。   嘴唇上的疤痕挪动时似乎每次都会擦疼她娇嫩的肌肤,微微湿热的吐息和牙齿上那点冰凉的触感有时也会让半梦半醒的少女吓得一个哆嗦稍微清醒。   只不过这种情况她多半不会在意,顶多从嗓中溢出一点近似于撒娇的一声含糊不清的“嗯”,便就任由他叼住刺破血管吮吸起温热滚烫血来。   伏黑甚尔这种进食时的感觉非常奇怪,明明啃在别人身上,会刺痛的发麻的却是他自己,被他掠夺的对象顶多感觉有些湿湿热热的痒意,还有舌头摩擦过皮肤之下新鲜伤口的一丁点粗糙的磨砂感,就跟睡觉时被自家悄无声息凑近猫咪用带着倒刺的舌头玩闹似的舔了舔一样,根本无足轻重,所以自然没什么被打搅的怨气,也由于睡觉的念头占了上风,因此不会刻意阻止。   ……   便就像这样,教主小姐和天与暴君从最开始的“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搞死你来啊我们看谁先耗死谁”的绝对敌对,逐渐磨合演变成了现如今一种双方都作出一定妥协、勉强和谐的状态。   虽然小郁有时候还是会在晚上变着法子折腾他,但和最开始相比实在好太多了,并且有时双方出于需要,对方还会稍微变通在另一种方面折腾他。   他伏黑甚尔是谁啊,是行家,“那种”方面的折腾倒不如说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只不过让他稍微有些郁闷的是,每次两人进行美妙夜晚的时候,那死脑筋的丫头愣是就不愿意和他在现实里达成,每次都将他拉到一团什么黑漆漆的“领域”,办事时老远老远总会时不时飘来隐约几声模糊的惨叫……人数还不少。   虽然知道隔得很远,小姑娘也一脸冷漠叫他不用理会给她继续……可老实说,要不是甚尔身经百战有着多年的老练经验,随便换一个男的可不老早被这时不时来一段鬼哭狼嚎的阴间伴奏给吓wei了?   还有一点让人郁闷的是——明明是他吃别人女孩子,可是为什么连痛感和实质性的伤害都要作用在他的身上啊?   他才一点不想知道被…是啥感觉啊,就很离谱。   更加头秃的是由于自己抬太强了,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有点承受不住,喘着气有点可怜地微皱眉头想等内伤传来的疼痛稍微过去一些的时候……往往都便会被不想半途停下而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嘴甜的小姑娘满脸红晕地捧住吃痛到汗津津的脸,一顿黏黏糊糊别有用心地到处乱亲。   “甚尔乖,我们再罙一点好不好?忍一忍就好啦,不会疼的。”   你他娘的当然不疼。   “唔…呃噫……哈,做得很好,最喜欢你了,甚、甚尔,哈呜……再…一点……”   爽吗?伤害伤痛全搁他身上换来的,当然舒服:)   “很累了吗?坚持一下,你能行的,哟西哟西,乖乖乖不哭不哭,痛痛飞走啦~”   你行你上啊……好.吃.懒.做的小鬼#   “……”   “…”   “好了,再撒娇就烦了,懒得哄你。”   ???明明上一秒还甜甜蜜蜜叫他“小宝贝”。   “甚尔再来一遍,别磨蹭,赶紧动。”   ……你仿佛一个无情渣男。   呵。   大致便就是这样。   伏黑甚尔简直都快被这种完全颠倒的状况给彻底气笑了。   这种事情上他被人反过来鼓励安慰倒还是头一次。   果然咒术师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么?   就很气。 第39章   等家里俩孩子入学手续办妥、日常起居还有教会管理等一系列麻烦事情全部丢给伏黑甚尔这个工具人之后, 我便按照原计划借由恶魔力量到了前世的时空。   哟西。   这样一来,作为过咒怨灵和那边世界五条悟的联系也就自动切断了吧!   我真是机智!   然而,正当我为着自己不费任何【代价】重新恢复自由身而洋洋得意时, 脑袋突然“砰”一下撞到了黑暗里的一个什么东西。   “!”   唉, 说起来从刚刚起就很奇怪了, 视野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根手指头的, 恶魔到底是把我随随便便投放到了哪里啊?   这时——   手机:【重生地点:东京,墓园, 棺材】   我:……   啥?   我靠不是吧!   我现在被埋地里了?   还有比这更惨的穿回来的方式吗?   不管了总之……   我推!!   糟糕。   好像有点重,根本推不动啊?   ……要不要使用术式强行掀棺哇?   而正当我这么想时……   “学校的事情我会好好努力的, 虽然不一定可能和那些人达成和解……但,只要尽量避开他们就一定没有问题了吧!”   ——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什么人自语般说话的声音。   而且听起来似乎是个年级和我差不多的少年。   害。   估计恰好是来隔壁扫墓的, 我想着,既然这样的话就干脆等这家伙离开以后再推棺吧。   当这孩子的面冷不丁诈尸的话,估计不止能给对方当场吓尿,还很有可能在社会上引起骚动吧。   《惊!墓园竟发生离奇诈尸事件!》、《惊!少女死去多年掀起棺材板破土而出》……一类的。   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是诅咒事件引来麻烦的咒术师,我可不想演变成这样的结果。   “…”   “……”   “抱歉啦,里香, 又和你抱怨了那么多。”   “时候不早啦,今天我就先回去啦, 下次会带超好吃的咸豆饼过来看你的。”   哦哦。   终于要走了吗?   在棺材里翻了个身,我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好家伙,那少年都已经站在墓前絮絮叨叨讲了整整二十分钟了, 还不算之前我没过来时的时间,听对话内容是……女朋友么?还是感情很要好的女玩伴?   嘛嘛,算了,总之看在你那么痴情的份上, 也就不多和小孩子计较了。   嗯?   等等?   觉得方才手机显示的年份和记忆中有些出入的我按亮屏幕又扫上一眼。   2016??   我险些就要从棺材里“哈?”出声来。   怎么回事?   不应该是2006吗?   恶魔怎么把我弄到了上辈子我死后差不多10年之后的时间线上来了?   搞笑吗?   【你忘了吗?】   可能是见我一副吃惊的表情并且再一次脑袋撞到了棺材板,手机中缓缓敲出新的一串文字。   “忘了什么?”   手机:【当初不是你向恶魔许愿让教主夏油杰怀上所有被他杀死的非术师吗?】   手机:【所以他一直怀了十年才差不多勉强孕育下来那么多被他杀死的灵魂啊……如果不是咒术师的话可能时间要更长】   我:“!”   soga。   原来是这样。   这么看来恶魔先生还想得挺周到的嘛。   虽然我更觉得那是他出于看好戏的恶趣味才会放任夏油杰连续挺着十年的大肚子罢了。   “……”   草。   十年的大肚子…   男妈妈……   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了。   天啊当初到底是谁想出的这么阴间的神仙玩法啊!   合理利用恶魔的能力也不是这样合理利用的哇!   什么?是我啊?   那没事了。   “哦,原来你在这里啊。”   “呵呵呵,乙——骨——君,找到你了——”   然而这时,外面突然一下子又多出了更多男生的说话声。   我:“。”   啥?   有完没完了?   是他朋友也找过来给先前那少年的女友小姐扫墓了吗?   喂喂喂,别了吧。   差不多就行了,你们不要搞太久啊,长期待在密不透风的棺材里面就算是我也会被闷坏的。   “你……你们想干嘛?”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会和找过来的朋友君们自信打招呼的那个忧太,却是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想干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吗?”   “当然是忍不住想要揍你一顿咯?你不知道我今天忍了多久好不容易才忍耐到下课……”   我:?   啊哦?   这发展…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很显然是校园霸凌没得跑了。   呀咧呀咧,真是不管哪个年代都有这种事情发生啊。   虽然一向都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句话视为真理,可要是有不长眼睛的瞎子主动跑到我面前雷区蹦迪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啊。   *   *   “你……你……我……我……”   “你把他们…他们……”   乙骨忧太抱着书包哆哆嗦嗦退得离那名破棺而出的怪异女孩更远了些。   就在刚刚,他亲眼看着对方地鼠一般冒出来、徒手“砰”掉了那些揪住衣领打算对自己下手的高年级学长。   为什么……   明明只是虚拟出来的手势而已,为什么那些人的额头会真的多出一道血洞啊!   “你没事吧?”少女拍拍制服裙并不存在的灰尘,从棺口跳下落回地面,“因为在别人的墓前挑事什么的非常过分,一时没忍住姑且教训了一下…好像稍微有点粗暴了?”   乙骨忧太:“……”   在、在别人墓前爆头就不过分了吗?   而且这何止是稍微有点粗暴的程度啊!!!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暴徒了!   “嗳?……咦、咦!里香!?”   可还未等少年在内心吐槽完毕,自身后显现的特级诅咒便已是浮着庞大的躯体幽幽朝着小郁飘了去。   “等等等等下!不要伤害她!!不……小心!别过去!!”   糟糕!   来不及了吗?   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棺材里面会有活人存在,但再怎么说那女生也从那些前辈手里救下了被欺凌的自己,他不希望对方就这么被里香拍扁又或是里香被对方“砰”一下射穿脑袋的任何一种情况发生啊!!   然而令乙骨忧太没有想到的是…   “哦哦!难不成你也是那个什么……特级过咒怨灵!”   “忧太……两个?忧太……味道?一样……”   “咦?什么?突然凑好近!是想让我摸摸头吗?”   “摸…………摸……头…?里香的……头…”   “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好可爱,像狗狗一样,哈哈哈”   “………………喜……欢…”[爱心]   乙骨忧太:“?”   等等?   所以说为什么反而莫名其妙贴贴起来了啊? 第40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五条悟的脑海里总是会多出点关于某个人的不存在记忆。   十年前当他还是个dk的时候,麻烦的思春期时期,那名“不存在”少女的面容似乎就在脑海成型了。   漆黑中长发, 深紫色明眸, 娇小的身体皮肤白皙。   与外表清纯又稚嫩的形象不同, 只有他心里明白真实的少女实际上是稍微有些不检点的……   她喜欢金钱, 满嘴谎言,将男人当狗, 也惯于抛出可爱的笑容、不惜用肢体上的一点接触诱导你为她做些什么达成目的。   而当他把这个脑海里的幻想少女告知或许会比较懂这方面的同窗家入时,后者口鼻喷烟有些一言难尽。   “你说的, 真的不是夏油杰的性转萝化?”   然后抛下一个“太可怕了我要离这人远一点”的眼神起身迅速走掉了。   五条悟:?   而当那时的dk悟将此事终于憋不住是告诉挚友坐等对方嘲笑时,黑发的少年却是对他投来一个狐疑目光, 隔了半会儿,才回想似地慢慢说:   “我有一个妹妹,外貌上和你描述的那个没多大区别……”   “但她是个非常可爱的好孩子。”   “我靠,真有这人?”颇有兴趣地从公园长椅上直起身,白发dk眉眼张扬,对准夏油杰兴奋晃着手里啃掉一半的冰棍, “什么时候放假我去你家,你带我去会见会见你那什么……可爱妹妹。”   “滚, ”笑眯眯朝身旁整一个墨镜变.态的挚友竖起一个国际通用手势,夏油杰无情掉驳回掉这份突然降临至头顶的红娘工作,“想都别想。”   “嗳——小气~~~”   噘着嘴猫咪似地不爽蹲上长椅, 五条悟一口咬掉手头还剩下的最后一点冰凉,将冰棍恶狠狠地嚼得咔吧作响。   夏油杰看他这样,却是苦笑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们关系并不好, 我想可能是因为她发现了自己并不是我真正的……”   “嗯?”   “不,没什么。总之,我可以打包票,她是个好孩子,所以不能被你这个恶劣的家伙给轻易糟蹋了。”   “你还真是敢说啊,找打吗?”   “哈哈,不打,苦夏了。”   “装,接着装!”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吱呀吱呀吱呀——   吱呀——   ……   *   然而后来,非但是脑内幻想出来的少女,就连一直陪伴在他短暂青春的挚友也最终化为了泡影。   屠村、叛逃、灭亲。   “这确实是夏油那家伙的残秽没错……啧,没救了,这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   “知道了,家入你先回去吧。辛苦了。后续的事情高专那边会派人过来处理,我一个人守在现场就好。”   “嗯,行。你也别想太多了,那家伙已经不是过去那家伙了。”   “我……知道的。”   他早就知道。   他唯一的朋友早就死了。   死在那个连名字也未被记载的偏远村庄里。   没什么目的还在夏油杰曾经所居公寓转悠的五条悟这样想着,视线突然落在一颗新鲜完整却淋满血液的生日蛋糕上。   【Happy birthday to 小郁】   五条悟挑了挑眉。   小郁?谁?   那个夏油杰传说中的“可爱妹妹”吗?   哦,现在是那个被红色染到都快要看不清脸蛋的可怜孩子。   本来……   还想结识一下的呢。   总是出现在他的记忆又或是梦中,偶尔有时也会幻想一下是不是平行时空的女朋友又或是上辈子没洗干净记忆中的故人什么的。   “哈啊。”   “可惜没有机会了……”   *   *   *   “你是说,有个狐狸眼丸子头特征的家伙,杀掉了你们一家?……真是太过分了!”   “是啊是啊”   【杀掉……郁的人……不可……饶恕……】   【死……死…杀死……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谢谢里香酱,我也很想现在就杀掉他,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会非常开心。”   【那……里香……要让郁……开心……心…,忧太……也来,帮忙……杀…杀掉……夏油杰】   “咦?等等!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收集证据交给警察比较好吧?杀人的话也太……”   “……”【……】   “噫噫!我知道了!我再考虑一下!你们别这样同时盯过来啦!很吓人的!”   ……   *   前略。   我现在,百无聊赖地坐在乙骨忧太的床上,等着后者放学回家。   事情是这样的,在复活当天顺手打爆了名为乙骨忧太少年的前辈又反手给他们一人套了个复活甲丢在墓园睡墓碑吹凉风后,我被这名纯爱dk捡回家,并过上了蹭吃蹭喝和他老婆整日黏黏糊糊贴来贴去的没羞没躁生活。   一句话总结。   乙骨,你老婆真棒.JPG(bushi)。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据说是对除“乙骨优太”以外的个体都非常有敌意的咒灵里香会对我例外地如此亲近,但既然好用的工具人都送你跟前来了,怎么地也得利用起来不是?   咳咳。   总之,虽然看着挺悠闲的,十年后的好吃的也比十年前多,但我终究还是没有忘记来到这里是为了杀死夏油杰达成最终报仇的首要目的。   不过虽然这么说,想要杀死一名特级诅咒师还是挺不容易的。   就算他受到恶魔诅咒怀胎十……年没准被消耗过多的咒力,本质上还是个实力不容小觑的咒灵操使。   ……被杀掉就会分分钟来一场超不得了咒灵暴动的那种。   讲实话出于对咒灵暴动这茬巨大的阴影和ptsd,我当然是不想和夏油杰正面刚上,虽然可以叫恶魔直接把他劣化消除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是果然比起莫名其妙简简单单地靠非自然力量消失,我倒是更希望亲眼瞅瞅他被人打到死去活来颜艺爆炸的样子……   *   【于是你最终是决定把乙骨忧太当武器使,才会将加工润色后的凄惨经历告知对方的?】   手机闪烁了下屏幕,弹出来文字问我。   “没错。”   被xie教教主抄家含怨死去的可怜少女,十年来灵魂徘徊在世间久久无法离开,唯一让鬼魂顺利成佛的方法只有替其找出仇家,血债血偿——这样的剧本换作是谁拿到都会怒气上涌、热血沸腾吧!   【怕不是对热血沸腾有什么误解】   “你最近怎么连吐槽都学会了?感觉好讨厌……”   【……】   手机幽幽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   【不过这样好吗?那个叫乙骨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受你诱导而去杀人的类型】   “所以我一直在诱导的实际上是里香啊,”我放下手里辛苦研究的少女漫画,萎靡不振地将头磕到了身后的墙壁上,“说实话要不是有里香存在我又恰好是个纯爱派,想来想去果然还是直接对乙骨使用色.诱什么的会来得比较快吧?”   可惜我偏偏不吃NTR。   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天天攻读少女漫画乙女游戏人外黄油本,只为稍微在攻略乙骨这种事情上指导一二和里香持续套近乎加深好感度了。   【不愧是你,烂。】手机持续敲字,【不过,说起来诅咒恶魔这类东西深究起来是没有性别的,你现在的状态也差不多……】   “所以?”   【所以,你直接色.诱里香也是可以的】   我:“……”   “不愧是你。”我以同样的台词回敬了他。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再度发来一条消息。   【对了】   “?”   【姑且问一下,等复完仇后,你想做些什么?】   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   大概是真的没话找话了吧……   想了想,我搁下手中刚好拿的一本梦野咲子的少女漫画,还是非常坦诚地认真说:   “等一切落下帷幕——”   “如果可以,我想谈恋爱。”   是的。   在看完梦野老师的著作后我才清楚地意识到,做.爱和恋爱根本就是两码事。   之所以和两面宿傩做是为了拿到咒力,而伏黑甚尔的那几次则是为了加深契约便于咒骸控制,压根和爱情沾不上半点关系。   太无聊了。   爷也想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爷要和乙骨里香他们一样甜甜蜜蜜!   爷很好奇.jpg   手机愣了一下:【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个答案……】   “为什么会想不到啊?”我对此表示非常疑惑,歪了歪头说,“我之前经常挂在嘴上的‘总有一天要和七八个小姐姐一起睡’可不是开玩笑的哇!”   那真的真的真的是我的至高理想哦!   他:【……】   不过,像是我们这样独守空房般的尬聊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变故便就发生了。   “我……回来了。”   “小郁…你、你在家吗?”   听到开锁、脚步,还有乙骨忧太惯有的弱气嗓音,我飞快地跳下床沿窜往玄关。   “欢迎回来,哥哥,里香,饭已经做好了,或者你们想先洗个澡吗?热水我也已经……”   “不…比起那个,小郁,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   见着失魂落魄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的少年,我知道没准预想中的“那件事”发生了。   “有什么事你说,”于是我很好说话地冲他点头,一边凑过去,拿出兜里干净的手帕替他细细擦去额角冒出的冷汗,“只要是能力之内的事,我都会做的。”   俗话说刷好感就要刷到底,于是我又补充道:   “就算是能力以外的事情,就算是为了乙骨哥哥也会想尽办法做到的。”   “谢谢你,小郁,”乙骨果然朝我露出感激的眼神,甚至牵动唇角勉强笑了笑,“实际上,刚刚在学校……”   那之后,他便为我讲述了他再次被学校的同学威胁,然后里香一气之下冒出来将所有人拧抹布般拧到变形最终全部塞进储物柜的事情。   “怎么办,你能像上次那样治疗他们吗?好像伤得很严重的样子,”他哆哆嗦嗦,被擦拭干净的苍白皮肤再次大颗大颗地渗透出汗来,“明明她之前都很乖不会轻易就像这样伤人的,因为我都会叫她好好忍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   我心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不看看每天给小香吹枕边风的人是谁。   里香干得漂亮,她果然动手了。   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男人将眼前一切障碍清除清除清除全都清除什么的……好孩子,没有白白浪费我消耗那么多口舌为她细致讲解诸多少女漫画。   手机:【你讲解的真的不是《未O日记》么?】   嘛。   总之。   等这件事爆发后乙骨忧太大概很快就会被高专那边的人找上门,再然后和咒术界扯上关系,然后直接快进到打怪升级到最终替朋友报仇一巴掌糊死诅咒师夏油杰。   手机:【你怎么跟拿了剧本似的?】   “咚咚咚!”   这时——   突如其来敲门的声音。   我:“!”   什么鬼?   高专这么快就派人过来了吗?   都是群不用睡觉随时待命的坂口安吾吧?   我和乙骨忧太同时地警惕扭头,里香这时也从后者身后表情不善地露出半个人外脑袋,气势汹汹。   “是谁过来了?”   我有些明知故问道。   “不……不知道,”乙骨依旧是战战兢兢的模样,他的瞳孔因过度恐惧有些不自然地涣散,“不过之前从蛋糕店出来之后就一直有被注视尾随的奇怪感觉…里香也有好几次躁动不安,我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哈?蛋糕店?   都出那么大事了这小子还去蛋糕店溜达?要不是吓成这副模样我还真以为他是那种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嗳。   内心吐槽着我一边下意识低头,这时才注意到对方手里拎着个眼熟的纸袋。   啊,这不是……   这不是那个我特别想吃、但是超级难买到的那家新开张蛋糕店供应的纸袋吗?   “啊,对了,小郁,这个是给你的。”   我只是今天早上和他提了一嘴而已……   ……   …   “今天出了这种事,我担心之后可能没有机会再给你买了,所以……”   天啊。   乙骨忧太你不要这样。   这样搞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是大坏人一样!   “咚咚咚咚咚”   门再次被敲响,我脸上的微表情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自我放弃般叹了口气,收掉脸上和乙骨忧太一样惊慌胆怯的神情,抬头对他道。   “可能是冲你和里香来的,总之你们先躲进去,这里我来应付。”   “可是小郁你怎么办……”   “嘘,”我比了个收声的手势,自己也压低声音,“别担心,你忘了吗?我很厉害的,普通的变.态还奈何不了我。”   乙骨忧太:“不是啊,我担心的是门外的人。”   我:“……?”   我被噎了一下,然后就二话不说推着一人一灵把他们赶紧塞到卧室里去了。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手机这时候问我,【这种状况不是都在你的计划中吗?】   “少啰嗦。”   我只是还不习惯欺骗老实人罢了。   想了想,将手机调成拍照模式架到一个正对向门口隐秘的地方,对他提醒道:   “等下你机灵点,看事办事,懂吗?”   手机没有多问,只打出一个【行】   做完这些我才小心翼翼尽量放轻脚步地蹭向门口,踮了脚,贴上猫眼朝外看去。   很快,一个奇怪的男人立刻进入我的视野。   白色头发像把刷子似的高高束起,眼睛的部分被几圈绷带缠得严严实实,身上穿着能让我DNA颤动的高专.制服。   我:“………………”   好家伙。   cosplay?   可问题是卡卡西特么也不长这样的吧?   以及就算是10年过去了,咒术高专依旧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招收正常人类啊……   我都无力吐槽了。 第41章   “你好, 这里是田中家。(棒读)请问你找谁?(棒读)”   打开门,我面无表情地询问面前站立的绷带白毛男,脸上是一副“不买/不签/没兴趣/嗯嗯赶紧走”的逐客令神情。   一面说着, 我一面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老实说,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起就总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既视感。   打开门才看清, 对面家伙目测起来居然有一米九, 这样身高在日本确实少见,再加上那头罕见的白毛……   该不会?   不不不, 不可能会有这么巧的。   我马上否定了我这疯狂的想法。   毕竟现在可是2016,都已经十年过去了, 当年那个男子高中生的五条悟再怎么说也应该成了奔三的27岁大叔,没准还留着成熟的小胡茬…眼前的男人露在绷带外头的脸可是嫩得很连一丝褶子也没有, 满满的胶原蛋白撑死也不可能有27岁的。   但,令我内心一个咯噔的是,对方在低头朝我看来的第一眼时,似乎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这反应?   他认识我?   不可能。   我上辈子和他根本就没有交集,顶多在他来夏油杰家做客时远远透过卧房的门缝瞄到过几回。   “嗳?嗯……?”   就只见对方拉长着疑惑的尾音,俯下身子将那张看不见眼睛的脸凑到了与我齐平的水平位面。   我靠。   见鬼了。   我细品了一下, 刚刚的声音…还有这熟悉的“完全不知安全距离为何物”的既视感……   不不不。   在内心再一次作出了否定。   声音相同并不能说明什么!   在我身边声音一模一样的人也不是没有。   江户川乱步和折原临也那个混蛋的声音不就让人傻傻分不清楚吗?   也许是巧合。   至于“没有安全距离”就更代表不了什么了,很多人都是没有安全距离的, 比如说第一次见面就贴过来企图拿嘴巴含住我脑袋的里香。   对对没错!   不可能是他!   毕竟年龄什么的都完全对不上号嘛!   “田中家么?”这时刷子头男人重复着我刚刚随口谎报出来的姓氏,往后倒退着扫了一眼外头的门牌,“哎呀, 应该没有找错才对”   “……啊啊,果然,嚯啦,这上边不是写的‘乙骨’么?”   我:好吧。   差点都忘了这种居民房的外头都挂着显示自家姓氏的牌子了。   不过不慌。   “这里以前住着的家伙确实姓‘乙骨’没错, 但是不久前他回老家结婚了,我是后来搬进的住户,门牌还没来得及更换。”   像这样面不改色地将谎圆了下去,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嗯?是吗?”可闻言那个人却是一副“真的吗我不信,”的嘴脸,从腰间拿出一台手机划拉几下放在我眼前,“嘛,到底是姓‘乙骨’还是姓‘田中’、‘铃木’什么的其实都不重要啦,总之我要找的是这位。”   “刚刚亲眼看到这个黑头发的少年进的这间公寓哦?呐,如果可以,能不能请田中小姐你……”   “砰——”   打断吟唱。   二话没说丝毫没给人把话说完的机会,我当即抬手一门板将那刷子头糊在了外头。   ——因为方才他手机里所拍下的正是一脸畏畏缩缩慌张神色的乙骨忧太。   而拍摄时间水印也显示的是一分钟之前。   好吧,大意了。   看来对面是早有准备过来的,隐瞒和打马虎眼什么的招数全都不好使……   “吱呀——”   嗯?   等等?   我真的把那家伙关在门外了吗?   关了,但又好像没关。   手感不对。   “!”   果然等我转过头,朝发出巨大撞击声的防盗门看去的时候这才发现,那上边居然是特别夸张多了一个人形凸起。   我:“……”   !!!   有毒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现在的咒术师都这么内卷的吗?   究竟是怎样的身体素质才能把门撞成这个样子啊?这家伙是金刚护体不动明王么?按常理说正常人被那么拍一下不是应该直接被撞飞出去吗?   “哎呀呀,女孩子这么暴躁可不好呢~”   在我思考着“修理费该不会算我头上吧”退后时,刷子头男人略有些轻浮带着点笑意的语气这时从破损的门后头传来,很快他的那颗脑袋也来了个猫猫冒头挤入我的视野。   我抬眼就见他被我用门恶意砸脸也没有一丝一毫愠色的样子,并且看起来毫发无伤连一丝纤尘都没有沾染上。   无下限吗?   “……”   觉得自己在这么找相同下去都要精神错乱了。   所以说!   这家伙为什么连能力也和“他”那么相似啊?   可分明按道理来讲我所认识的五条悟遇上被门砸脸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应该原地炸毛、一面色狰狞怒吼着“老子这么漂亮的脸你也敢动”一面对你发射“苍”啊“赫”的跟你拼命吗?   ……这么儒雅随和的画风是个怎么回事?   相似点那么多,但是年龄和性格又完全对不上号,自称也不一样。   啊。   这样一来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了!   破案了,眼前的家伙绝逼是五条悟的某个亲戚没错!   *   然而就算知道是亲戚也没有任何luan用。   无非就是知道他很强并且没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打起来会很麻烦罢了。   “你看错了,我是独居的,并没有什么人和我住在一起,也没有这样的男生出入我家,”可我嘴上依旧是不松口,推搡着男人就要往外赶,“抱歉,我想你也看到了,现在我要去找人修理我的门了……”   “哎呀,这就难办了啊,并不想对女孩子太过粗暴呢,”他被我推了半天都没推动,依旧站在原地,有些苦恼地挠了挠他的羽毛球发型,“可是交代的事情又不能不解决,我也是很苦恼的。”   “行吧,既然你不相信的话,”点点头,我停止了对他的逐客令,大大方方退后一步像是要把他请到里屋,“你就进来找找看怎么样?”   “打扰了~”   “……”   竟然真就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   算了。   反正大概就算是他也找不到的。   果然巡视了一圈未果,乙骨忧太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各个房间都没有他的身影。   “这下你知道我没有在骗你了吧?”   “可惜了呢……”   “什么?”   “这么好看的蛋糕,被血沾到不就不能吃了嘛。”   “?”   满脸狐疑顺着男人视线方向望去,我看见餐桌上有一块装点精美的手作蛋糕。   那是我下午刚烤好打算晚上和乙骨忧太还有里香一起享用的,不知为何上边溅落了两滴鲜红的血珠。   “!”   我想起来了。   那个血好像是我在用术式捏隐匿符的时候……伤口在被反转术士治愈前弄上去的。   “在我来之前你将乙骨君塞进虫型咒灵的肚子里,至于担心胡乱塞入会起反应的过咒怨灵,则是被术式制造出来的符箓隐藏了身形?”   白发青年说着就朝我靠近一步,我则本能地往后退去。   什么啊……   我心想。   这家伙分明不是什么都知道嘛!既然如此还在门口和我耗那么久是不是有毛病!   所以这位“五条”也拥有六眼?在我开门前早就将我在房内所捣鼓的一切围观了个明明白白?   搞屁啊!   “你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奇怪的人……别再过来了!”   “啊啊,别紧张,毕竟献祭流的符咒术式还是很少见的。我只是有些好奇,小郁你——”   “别碰我!请你出去,再这样我就报警…………你、你叫我什么?”   “小郁你这一次的符也是用手指换来的?”   “难道你真的是…?为什么你会……”   【刷拉——】   而就在这时   四壁玻璃一瞬间尽数碎裂交织而成的巨响,庞大的过咒怨灵在同一时刻显现出身形。   【不……不准许你……靠近……】   【不准靠近她!!!】   “等等!里香!”我大惊失色,此时也顾不上其他,拼命朝就要抡拳往五条悟头顶锤来的里香比划着别过来这里,“——你会被他祓除掉的!”   没错。   因为这家伙……可是五条悟啊!   十年后的五条悟是什么魔鬼!   最ten years later强,一拳可以打十个我这样的!   就连之前死遁时借由我视角见过高中时期五条悟的恶魔也坦言说“这家伙是连我也不想正面对上的存在,六眼和无下限真的很麻烦”……   “哦?你就是里香吗?”五条悟一副天真无邪的语气,转个身把我挡在身后,“太过激动的话可是会误伤到她的哟,你看房子就被你搞得破破烂烂的啦。”   话音落下,被他无下限弹开的好几枚原本冲着我而来的玻璃碎片坠落于地,发出几声脆响。   【还给我。把……他们还给我……】   【别想从里香这里……夺走忧太……小郁……不可饶恕,给我……】   【去死!!!!!!】   千钧一发。   就在里香不得了的小拳拳即将和五条悟相撞之时,已经弄不清到底是担心哪一方会战损的我一莽子将身边正要摆出起始手势给撞到了身下。   “……”   扑了个空的里香愣了一会儿,等低头看清我俩二人的姿势,拳头更加硬了。   是这样的。   摔下去的时候五条大概是想伸手接我一下又或者将我直接捞他自己身上给我当人.肉.垫子稍微缓解一下冲击的,可惜角度和时机都并不凑巧,于是到最终的场面也就诡异地演化为了——   他的掌心…不偏不倚贴上了我的胸口。   五条悟:“…”   五条悟:“……”   五条悟:“啊呀。” 第42章   【杀……杀………】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一下!!!里香酱!这家伙有【无下限】!实际上没有碰到我……”   【——】   “的胸。”   【————————】   糟糕透顶。   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头……   特级过咒怨灵暴怒溢出的咒力, 还有一些搞不明白的因素影响,让原本小郁与“五条悟”之间断开的联系重又连接了起来。   可恶。   这什么人间疾苦。   刚和dk悟解除,就和27悟绑定?   小郁:谢邀。现在就是想含泪连夜离开东京。   ……   …   总之最终乙骨忧太还是被抓走了, 并且由于五条悟的缘故, 作为学生留在了咒术高专学习咒力操控和让里香超渡的方法。   至于你问小郁现在的情况?   后悔。   总之就是十分后悔。   要是知道遇上这边世界的五条也会被强行连上蓝牙的话, 她说什么也会在一准认出他之时就赶紧逃啊!!   于是乎, 索性作出了威胁。   拿着那个时候被放置在隐秘处的手机恰好拍到的不妙一幕。   由于角度问题,抓拍到的最终成品完全就是“无良教师袭xiong未成年女高生”的世风日下场面。   “既然身为咒术高专的老师,【解咒】的方法一定了解得很清楚吧?”   ——意思是不赶紧给她解除绑定现在就将这张图处理加工发到各大咒术界平台让“最强咒术师”身败名裂。   “啊呀抱歉, 这个, 还真不太了解呢……”   然而被威胁的白毛如实作出回答。   完全不在意自己有把柄或是“黑料”落到卡座对面这只炸呼呼小黑猫似的少女手里, 看起来还挺想搁下手中的甜品菜单伸开大掌照着人头顶呼噜噜rua上一把。   “不过办法倒是会想想看的, 在此期间就只能稍微委屈一下小郁你咯。”   “啊,就和‘那时’一样——”   “呆在我身边。”   ……   当然“呆在我身边”这显然并不是什么情话。   就目前状况来看大概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上边那些老家伙们有机会对小姑娘下手。   毕竟在这边世界复活的小郁和里香状况十分类似,但情况又有些复杂。   混入了奇怪的东西……妖怪, 更确切来说是人鱼?   并非人类也非完全的咒灵, 还掺杂入了妖力和另一种未知的气息……就连拥有六眼的五条悟一时都有些搞不懂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   别的暂且不谈,小郁险些要被对方一口一个“小郁”“小郁”的叫法给喊毛了。   明明十年后作为大人的五条悟, 或者该说这个世界的五条悟……他俩压根不熟好吧!   “于是你认识我?”想了想,最终还是问出了一直堵在内心的疑问,“更准确来说,你有关于‘那边’的记忆?”   “啊,这个,这个, 还有这个,除了这几个不要以外,其他麻烦都来一份~”   “……喂喂。”   结果那烂人完全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扭过头,暂且全心全意将注意全部放在了向服务生小姐姐钦点甜食上……   小郁:“……”   好吧。   在自己被莫名其妙拉到这家甜品店时就该知道绝逼会发生这种情况。   不好好听人说话。   嗜甜如命。   变了很多,却又有很多地方一点没变。   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是熟悉还是陌生。   总之很怪。   “是、是的。先生,那、那个…请问……”   “嗯?”   “请告诉我您的联系方式!!!”   “哎呀……”   啊啊。   抬手拿过桌边率先被盛上来的清水一饮而尽,小郁翻着俊俏的白眼将视线挪开,不想再看一脸娇羞模样的服务员小姐和对面某个将绷带放下来后一刻不断kirakira散发光污染的27岁池面美少年。   说起来这种桥段……   简直不要太熟悉。   真是够了。   *   而将服务生以礼貌微笑和一声“抱歉”打发走后,白发青年立刻便就转过头,面对桌前有些气鼓鼓的女孩无缝衔接道:   “比起认识,倒不如说是非常熟悉?”   “老实说,从高中时代开始就模模糊糊有和你相处时候的记忆了……”   [一番解释]   [—]   然而,直到二人在乙骨家分别以咒术师和咒灵的身份重新绑定在一起时,就好比星浆体事件那次参悟“咒术”一般,理解了一切。   小郁:“!”   呜啊。   可怕。   听完五条悟讲解完状况后的小郁放下手中的水杯,心虚地想要退后一步。   毕竟……   毕竟如果这个家伙完全继承了那边五条悟的记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剧情可不就是来找欺骗了他的她算账?   微小的求生欲使得少女本能地想离这人远一点。   怎奈后背是卡座柔软舒适面料的沙发靠垫,她这一退完全是徒劳,不仅没有达成设想远离的效果,反而让对面觉得有趣地掩唇轻笑出声。   猝不及防。   小郁被他这声dk悟绝对无法笑出的一股子苏味给吓得头皮发麻,这回是缩在卡座里彻底不动了。   “不过,怎么说?”   “你还真是个坏孩子啊……”   眯着眼看过来的白毛教师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毫无遮挡的苍蓝色眸子将少女的身影囊括其中,像一枚包裹着凝固小虫的蓝色琥珀。   “捏造死亡的假象,装作没有任何记忆的样子待在‘那个我’的身边,利用‘那个我’对你的纵容得到五条家收藏的咒具,最后一声招呼也不打地跑到这边完全断绝二人的‘联系’……”   用完就丢。   烂到彻头彻尾又无药可医的性格。   就算是dk时期的他也要甘拜下风。   “……我错了。”   见事情挑明,干坏事的某人将脑袋垂下来一点,叹着气说。   而在五条眨眨眼,苍白睫羽覆盖下的眸子微闪过一丝讶异的时候,她又重新将头抬起,转而用深邃漆黑的深紫色眸子无畏地与他对视。   “——但是我是不会道歉的。”   小郁一副倔强的样子,可是下一秒睫毛就垂落下来,覆盖住一些眸色。   “因为悟、悟也很过分,把我随随便便当做是换装娃娃一样对待什么的,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黏过来弄到很晚……不觉得相当糟糕吗?”   就算不是人。   但好说歹说她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孩子啊。   控诉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蛋上透出些薄薄的红晕。像是路边被采撷下的野花,娇嫩花瓣被人类捏在手中搓.捏、蔫坏以后渗透出来花汁的颜色。   “就、就算是我,被像那样轻浮地对待也是会感到困扰的。”   最后一击是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迅速仰脸。   将泫然欲泣眼角沾着泪花的姿态推入他的眼球。   表情和时机,全都拿捏得十分到位。   然而……   因为突如其来的场景而怔在原地僵了有那么半秒的五条悟:“!!!!!”   五条悟:“……”   五条悟:“…哇哦。”   “啪啪啪啪啪啪!”   最终居然像是在围观电影女演员精湛演技般开始了小海豹式的呱唧呱唧鼓掌。   “虽然知道是假的,”白发教师由衷地给予赞美,“但是不得不承认……”   “真的相当地可爱哦?”   “嘛嘛,不过换成是高中生来估计会顶不住吧?”   “所以——”   “能够再表演一遍吗?”   说着拿出了手机。   小郁:“……”   艹。   她果然还是最讨厌成年人了。   dk和27,段位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上啊。   “行吧,”演绎了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重新挂上厌世冷漠脸的小郁小手一揣,朝后座一靠,“骗你……骗他的事情,我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   “总之等所有事情结束以后会好好给他道歉的”   “大概。”   “结束?”五条悟重复着关键词,非常不符合年龄地歪了下头,居然还透出点可爱来。   但很快像是想到什么,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语气也正经起来。   “‘结束’是指…让杰……”   “让诅咒师夏油杰死掉的意思吗?”   “是啊,”说起这个小郁可就不困了啊,并重点强调,“要亲眼看见他死掉。”   突然地,眸子成了透不进光的失光状态,轻轻勾唇。   便见着少女用纤白细嫩的手指沾取了杯中还剩下的少许液体,指尖挪至餐桌纯白布料上点点画画,清水浸湿桌布留下深色的水渍……   “?”   五条抬眸仔细看去,才知对方在眨眼之间迅速用沾水的指尖画了一张极其精简的日本地图。   小虫的轮廓,匍匐在桌面,二人之间。   “你说,那家伙的尸.体,要怎么处理好呢?”   缓缓开口,微微泛出点健康红润的指头就那么从上至下在那张逐渐有些晕开的水渍上戳戳点点,勾勒出更为清晰轮廓。   “脑袋埋在北海道、耳朵埋在青森……”   也不等对面回复,一手托腮的少女仿佛进入到某种状态,便就用着吟唱歌谣的愉快嗓音,不疾不徐念诵咒语般开口陈述:   “眼睛在秋田,手指到宫城,双腿去神奈川,躯体是长野……”   “啊啊,还有心脏、胃、肺、███、██、███、████、██……”   “呵呵,剩下的埋哪里好呢?”   “悟你喜欢什么地方?帮我也来一起想想,好不好?”   ……   …   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回复,小郁最终只觉得舌尖一甜,味觉在味蕾蔓开。   被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   “…唔。”   尝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   “啊啦啦,小郁是低血糖了吗?”   “刚刚状态好奇怪哦?”   抬起头。   就看到了爽朗地、好天气一样笑出来的脸,塞糖时微微触碰到唇瓣手指还维持着未完全收回的姿势。   “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吧?”   “是五条老师超——安利的Kanro奶糖哟!来自北海道的伴手礼!”   “……”   “…”   好烦。   这个人。   “哎呀哎呀,不可以那么快就嚼碎啦!正确的吃法是……”   跟以前比起来更加欠扁了。   都说了不要用jk的语气和人讲话!   “算啦算啦,都给你好啦,这回不可以一口气全部塞下去哦~”   “唉,我点的东西应该也快上来了吧?真是的,好慢好慢”   所以说,这个家伙……   绝对在转移话题!!   像是在嚼碎五条悟的脑袋一样,小郁恶狠狠地将一股脑塞嘴里的硬糖嚼得咔吧作响。   ……   虽然   她刚刚很大程度上只是在口嗨,就算夏油杰真的被解决,和其他被处死的诅咒师一样最终的尸.体也会交予高专的校医解剖处理,根本不可能落到她的手里。   她担心的只是:眼前这个叫五条悟的家伙,最终会因为心软等各种原因把挚友的尸.体从校医手上要回来,再找一个地方完好无损埋起来什么的。   小郁:x   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土葬不是好文明!   凭借她在第一世看过的那么多诈尸啊起尸啊盗墓遇见粽子啊等剧情的小说就可以推断得出,土葬是绝对会出事的!   “您的熔岩蛋糕、油炸冰淇淋、炭烧奶茶、芝士烤牛奶、蓝莓炒酸奶……”   而恰好这时,服务生也将甜品一份一份端了上来。   等下。   熔岩…油炸…炭烤…烤…炒…?   “!”   小郁从食物中获得了新的灵感。   火啊……   火。   对了。   果然这种东西处理起来的话还是火化来得比较保险方便!   就用两面宿傩的火吧!   说是那家伙的火焰,非但是肉.身,就连灵魂跟咒灵也能燃烧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呢!   既然要做就干脆做得利落些。   毕竟要是她亲爱的哥哥死掉以后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她这个做妹妹的可是会相当困扰的。 第43章   霓虹就是那么小。   当我闹着要五条悟带我去找夏油杰看孕夫笑话、被对方一脸苦恼说“就算你这么说了我也无法做到”“因为压根就无法精确掌控那家伙的行踪”退而求其次地去往一家网红可丽饼店的时候……   偶然, 遇上了正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嗨皮购物的夏油一行人。   “嗨,悟,好巧啊, 带学生出来放松吗?”一袭cosplay模样和尚打扮套着袈裟看起来傻透了的夏油杰这样自信地上来打招呼, “和学生的感情真是不错呢。”   五条悟:“……”   我:“……”   于是   上一秒还在恶作剧地往力争反抗的我脸上套着□□太阳镜的五条, 这一秒因为眼前突发的一幕我们两人同时僵直在原地。   “……”   而也就是在这样一种空气都凝固了的尴尬的时刻, 被骗过来当充当工具人的乙骨忧太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呼呼地追了上来。   “五条老师、小郁,你们……你们走得太快啦”   “稍微等一等我啦…呼呼…呼……”   在乙骨忧太气喘如牛的呼吸声中,我看到夏油杰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扩大, 脸上表情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倏然凝固。   他终于也是将视线投向五条悟身边的我。   “……”   “由暗而生, 暗中至暗……”   不知是谁投放下一个“帐”。   接下来就是我叼着可丽饼围观神仙打架的壮观场景。   三个特级咒术师, 还有一个特级咒灵。   同我一起作为观众的还有被我以绳索牢牢捆成蝉蛹的双子姐妹花。   她们完全不明白只是上个街、为什么夏油大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   最终, 由于忧太和里香输出太多而成为全场mvp组合,五条悟竟然是没怎么插上手。   而面对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成人样的夏油杰……   五条悟:“杰,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夏油杰:“我……”   “什么也别说了, ”白发教师作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抢在对方回应前沉声道,“我姑且也看出来了——”   “这一回你是故意撞上来的吧?算是自投罗网?”   哪会有诅咒师傻到看到他还特意上来打招呼的啊?   不是傻的就是不想活了。   夏油杰也确实不想活了。   “是啊, 实际上,”就只见那个身披袈裟的散发男人苦涩地笑了一下,“你知道吗?悟,实际上不久之前的一个晚上,我梦见了我来到了【由自己亲手】完成‘大义’的那一天……”   他将视线投向还处于看戏状态下吃着可丽饼的我,轻声说:   “小郁, 我的妹妹,她真是一个天才——”   “她替我想出实现大义最理想的方法,正因如此也让我彻底深陷绝望。”   ……   “哈?你被里香揍傻掉了吗?杰, ”五条悟听了是一头雾水,不解皱眉,“怎么还讲起故事来了?”   没有理会曾经的挚友,夏油杰闭上眼睛看样子陷入到了一个彻底放松的状态。   只听他接着说:   “我梦见我在某一天,杀掉了全世界所有的非咒术师……”   “再然后,陷入到了永无止境的怀胎分娩,又将死去的他们一个一个生了下来。”   “……”   “你知道吗?悟,十年,这十年,来到我肚子被重新孕育出的每一只被我曾亲手杀死的猴子,他们最终呱呱落地脱离父体时的形态无一例外都是【咒术师】。”   “而我身上的咒力,在年复一年的怀胎分娩中愈来愈少愈来愈少愈来愈少……”   “在那个梦境的最后,全世界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因为我的【努力】在没有任何人真正死亡的情况下轻松达成了。”   多么理想的世界。   夏油杰完成了大义,从结果上看也不会有任何非术师受到伤害,他们还因此获得了术师的天赋和咒力。   没有任何人受伤、也不会再产生诅咒的新世界。   “而孕育出了那么多【咒术师】的我——彻底被吸干了所有咒力——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只曾经我最为厌恶的——”   “【猴子】。”   ——而这只世间唯一可以让“诅咒”产生的猴子,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为了大义亲手将自己亲手了结。   “这就是你给我的【剧本】吧?小郁,”他突然陷入到一种状态,漆黑空洞的眼睛望向我,“已经够了,我已经……”   已经不想再生孩子了。   最开始为了让自己没有退路杀掉亲生父母,至少他现在后悔杀死自己的母亲了……   他感同身受,知晓母亲孕育他的全部过程   他确实无法回头,却也可能无法继续坚持到亲眼目睹新世界的那一天了……   “悟,你杀掉我吧,”他向曾经的挚友请求,“只有你才能够在短时间以最小代价解决掉我死后的咒灵暴动。”   “我昨天诞下的,是我曾经杀掉的最后一个猴子,他现在是咒术师,被安置在了教会管辖下的孤儿院……”   “而他的‘哥哥姐姐’们,也全部被安置在那里。”   太残酷了。   五条悟的苍蓝色的瞳孔里甚至带上一点怜悯。   夏油杰不会杀死咒术师的,他只屠杀猴子。   所以,面对被自己诞下的皱巴巴的婴孩,即便再恶心、反胃、甚至想掐死他,他也不会动手。   因为这与他的“大义”是相违背的。   “我知道了,”最强咒术师拉下了他的墨镜,“既然如此,我会如你所愿,亲手为这场闹剧画下句号。”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最终,看到乖乖就范并且痛苦不已的某人,我笑了起来。   一开始是闷闷的、收敛下的轻笑,到最终再也无法忍耐地大笑着弯下身体、眼角逼出泪花。   是的。   我,内心再也没有一丝黑泥与阴霾地、毫无顾虑、打心底地笑了出来。   太好了……   我心想。   果然比起简单地杀死他——   还是这样的剧本更加让我感到愉悦。   ……   “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忧太你先带她们回避一下。”   “等一下,悟。”   “嗯?”   “我还有话要对小郁说。”   “?”   ……   “虽然有些晚了,但是……”   “生日快乐。”   ……   啊啊   突然好想吃蛋糕。   “谢谢,”于是我说,“蛋糕我会记得烧给你的。”   *   【记录:诅咒师夏油杰于2017年X月X日死亡,尸.首被咒术高专内部回收,后于2017年X月X日因不明原因丢失,至今下落不明】   扫了眼手机传导过来的最新一条消息,我抬起指尖用诅咒之王的火焰覆盖上眼前的所有。   蛋糕插满的蜡烛被同时点燃,还有包括蛋糕本身和那具“下落不明”的诅咒师尸.首。   “晚安,哥哥。”   我听见什么人轻轻地说。   然后火焰吞噬了一切。   包括那个孩子的仇恨。 正文-END 第44章 番外   (If线, 与正文完全无关的平行世界,试着写写应该不长orz)   1   本来,我是一个超级普通的女孩, 和任何一个家庭中被宠爱着长大的那种孩子没什么不同。   我有一个严肃古板的父亲,擅长料理的母亲, 和一个温柔宠溺我的哥哥。   可是有一天我发现, 这些美好的东西似乎全部都是短暂的幸福假象……至少在未来的某天会被一次突发的意外完全打破。   是这样的,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我的脑海里突然多出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 由于我先前并没有经历过记忆里所发生的事件,但它却又的的确确真实得可怕, 于是姑且将它认为是因我觉醒了什么超能力而产生的预言。   在那段记忆里,我看见和我关系亲密一直以来都被视同为“别人家的孩子”的夏油杰哥哥, 某一天回到家中莫名其妙杀了正在为我庆生的父母还有一脸懵逼的我。   介于哥哥从小到大一直都对我很好,也是我们这乡下有名的大孝子,对任何人都是一等一的温和有礼, 我严重怀疑他是加入了什么鞋教并被严重洗脑了。   说起来。   我老早就怀疑他入学的那个什么宗教的高中绝逼有问题了!   寒暑春假几乎不回家,也从来没有听过有家长会或者学园祭活动什么的,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学校。   “不, 现在要考虑问题难道不是……”听完我的讲述, 我的好友千佳十分无语地说, “你该如何想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你哥, 然后避免你家被团灭的结局吗?”   我:“……”   我觉得这个姑娘有点疯。   拜托老妹,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摇摇头,我于是正色和她说:“如果你了解我哥,那么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他真的对我特别特别好。”   “哦, ”千佳显得兴趣缺缺,打了个哈欠,“那你还担心什么,充其量那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可信度的‘不存在的记忆’,安啦安啦,就像梦一样,不用太较真。”   2   然而。   就在我以为没准真的是我想多的时候,后来的某一天我的脑海里又多出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   我看见“我”在父母房间的床头柜的第三个上锁抽屉里发现了自己并非“夏油家”女儿的证据。   ——我居然是被领养的?   然后我顺着这条“不存在的记忆”趁着父母都去上班的某日偷偷摸到了他们的房间,果然在一模一样的地方找到了领养资料。   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我像是过了一个大成功的灵感。   数年前早已被我遗忘的记忆瞬间回笼,我记起了当年自己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是如何缠着过来参观的小学生夏油杰、又是如何哭得满脸稀里哗啦死皮白赖地抱着小哥哥的大腿执意不肯放他走最终被他哭笑不得的父母领养回家的。   “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夏油哥哥!”   被领养回去不要脸地和人挤同一个被窝当晚信誓旦旦说过这话的几天后,我因为一场意外撞到脑壳再然后完全忘记了包括“我是个养女”和“我居然说过那种话”等各种事情。   害,多么沉痛的领悟。   但说实话,不管是以前也好,现在也好,夏油杰也完全不是我喜欢的那款类型。   因为他的人设就是温柔,和这样的人谈恋爱估计会非常无聊,但作为妹妹被宠着还是很不错的。   而当年一整个班的观光小学生我不缠别人为什么偏偏只挑他下手,估计是那时的我看穿了他老好人的本质、大几率不会拒绝一个哭得如此惨兮兮还一个劲地求他带自己回去并且扬言以后要嫁给他的可怜小姑娘。   我承认我当年有赌的成分,但是我后来赌成功了不是吗?   所以这一回也一样,在明白了我“不存在的记忆”并非思春期综合征所产生的无用幻想后——我决定再赌一把,就算是为了将我领养回去的养父母也好,也要阻止我哥日后可能的杀人事件。   3   “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嗳?想要入学咒术高专?”   “拜托,那种地方不是郁酱你这个非术师想去就能进去的嗳。”   “都说了不是鞋教学校啦,那个地方,是专门培育咒术师而存在的咒术学校哦!没有什么值得调查的。”   “实在害怕的话,你就来当我们家养女,或者我找个咒术师杀手把你哥偷偷给暗杀啦不就得了?”   ……   以上的话语,来自我的好友,千佳。   今天的她,也依旧十分疯批。   不过,就在我将自己想要将我哥那个邪门洗.脑的宗.教学校一探究竟的想法告诉这妹子的时候,居然从她的口中获得到了一些之前从未听过的有关“咒术”、“咒术师”、“诅咒”等一系列相关情报。   我:?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为什么有种新世界的大门为我打开、世界观拓展的感觉?   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有关“异能者”的报道而已。   不过……   只要成为了拥有“术式”的咒术师,就能够入学那个什么高专了吗?   这种事情努力一点可不可以做到呢?   千佳叫我别做梦了。   4   好家伙,我还真就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诩是“恶魔”的黑漆漆海带跑过来找我,说可以实现我一个愿望。   免费的。   我:?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我于是向恶魔先生许愿让我成为咒术师,术式能力类似于隔壁学校照桥心美的那种超超超万人迷……然后他答应了。   “所以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许让你哥杀你全家这件事情永远不发生这种愿望啦!”   ……后来的千佳痛心疾首作出了如上吐槽。   我:“对哦!”   所以现在重新许过还来得及吗?   ……   迟了。   恶魔先生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仔细想想这波我似乎也不亏?   毕竟我以前在孤儿院呆过一段时间嘛,在那里成长起来的大家有哪一个不想像照桥心美一样被全世界爱着呢?   再说了,有了这个术式,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哥也不会再杀我了吧?   养父母的性命另说,反正我的性命算是姑且保住了。   那么问题来了——   ‘爱’的术式可以杀咒灵么?   5   如你们所见,站在我面前——这位长得像明星一样的白毛少年,是我哥的小伙伴五条悟。   说起来这次的会面是我瞒着夏油杰私底下将他约出来悄悄进行的。   “拜托你啦!”讲一切讲述明白后,我作出日剧里女主角求人时标准的双手合十动作,15°歪头,“我哥他无论如何也不允许我入学高专成为咒术师,我知道蓝眼睛的好看大哥哥你家有权有势,一定能替我想到办法的对不对?”   然后,自信满满的我额头就被他用力戳了戳。   “这招对我没用哦~”五条悟将鼻梁上架着的副墨镜扒拉下一点,苍蓝色的眼睛好笑地看我,“蓝眼睛的好看大哥哥可是超厉害的哦,你的‘强制爱’术式早就被我用‘无限’抵挡得干干净净啦。”   我:……   好家伙。   连术式名称都为我想好了?   不过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拜托了,我可以杀咒灵的,让我入学高专吧!这对我很重要,”见事情谈不妥了,我又用上了当年死缠烂打的套路,一把抱住了白毛少年的腰,“我没有骗你!这件事可是关乎到我们全家的性命啊!”   一边抱住我死死不松手我一边竟然还有闲功夫吃柠檬。   啧,好细的腰。   明明是个臭男人,为什么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和jk一样甜甜香香的。   这家伙家里边是开西点店的吗?   “喂喂,你是什么不给买糖就耍赖打滚的小屁孩么?这个样子可不能当咒术师的呀。”   被我锁腰的男子高中生双手举高,显得有些无奈。   而随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转而正经起来。   “嗯嗯?等下,你刚刚说什么?关乎你们全家的性命是指……?”   我转了转眼,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知他实情。   唉,算了,有一个看起来不靠谱的队友总比完全没有孤军奋战要好,反正他也不一定会完全信我,所以就算我现在告诉五条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于是,只稍微停顿了几秒,我便将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实际上……”   “我哥会在X月X日从咒术高专叛逃,杀掉一整个村的非咒术师,包括后来的我还有父母。”   6   几分钟后……   “诶多,也就是说——”   咖啡厅内,五条悟掰着沾上泡芙奶油的手指,一脸认真消化着我告知他的“不存在的记忆”。   “X月X日那个什么星浆体任务会失败,X月X日灰原雄在任务中死亡,X月X日杰屠杀了整个村庄所有的非术师,X月X日你和父母死在杰的咒灵手下……”   “而你,想要改变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想要加入咒术高专?”   五条悟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如果他的脸颊便上没有沾着奶油花桌前不是满盘狼藉点心碎屑的话,那么在视觉上可能会显得更加正经。   “你能理解实在是太好了,”但我无视了这点小细节,欣慰地点点头,“既然如此,入学高专的事情就拜托你……”   “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白毛dk抽取一张餐巾纸优雅地擦着奶渍,“时间精确到这种程度就不得不引起注意了啊,不过你放心,后续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不论是杰那家伙叛逃的事情也好,还是你和非术师们被杀掉的悲剧也好,我都会阻止的。” 第45章 番外   7   “后续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不论是杰那家伙叛逃的事情也好,还是你和非术师们被杀掉的悲剧也好,我都会阻止的。”   我:“!!”   啊这。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啥事都往身上揽说出这番话的样子很帅吧?”我面带可爱微笑地说, “到时候翻车夺尴尬啊?这个人是自大狂吗?”   内心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大哥哥愿意帮忙实在是太好了~你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比心心!]   而眼前的五条悟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半晌他才托腮地盯着我, 手掌撑脸幽幽吐出一句话:   “那个, 我姑且问一下……”   “你该不会是将对话框和心理活动框搞反了吧?”   ……   “咦?真的吗?我没有注意到哦。”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然而实际上是已向显得有点兴趣缺缺了。   于是从卡座上起身:“你不愿意帮忙就算啦, 入学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我哥的事也不麻烦你掺和了。”   说着就要闪人。   必须得闪人哇!   虽然原本说好的这顿是我请…但谁知道这白毛胃口那么大嘴还那么挑一下子吃掉的够抵我这个吃土少女三个月的零用钱了!!   溜!必须溜!   特么付钱你自己付去吧!   然而……   “啪”一下子,我将要离开的步伐就因被对方拽住手臂的缘由硬生生给阻断了。   “喂!等一下!”   “你这小鬼——该不会是看不起老子吧!”   8   -一年后-   距离我和五条悟最初的那次会谈已有足足一年了。   虽然这段期间我依旧是个普高学生, 但多多少少因为“不存在记忆”和觉醒术式的缘故,自己身上还是发生了挺大变化。   “小郁!这边这边!”   啊, 不说了。   某个白毛还等待着我去投喂呢。   我速度地拎着刚烤好不久的马卡龙曲奇萨赫蛋糕一类的甜点,三步两步跑到了朝我疯狂挥手的五条悟跟前。   非但是他,这时包括他身边围绕的几个孩子也转过头来, 齐刷刷地看着我。   我定睛一看这也才发现居然是这名dk抢占了一堆小学鸡们小公园里唯一一只秋千,正在加载进度条准备进入战斗/撕逼模式呢。   好家伙。   不愧是你, 多大了还和小学生抢秋千。   也不看看你那一米九的个子和腿把人秋千都给撑高成什么样了。   你自己都不觉得有哪里违和吗?   而由于那些一脸快要哭出来表情抬头看我的孩子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再加上我又很想看五条悟哭出来时候的样子, 于是在后者墨镜垮掉一脸震惊的注视下, 当即将手里一袋子的手作点心一个不剩全部分发给了围观的小孩。   获得意外之喜的他们道了谢抱着被分到的甜食一哄而散, 有几个走前还极为挑衅朝身后伸出尔康手大喊“喂!那是我的”的五条作了个鬼脸。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吧!郁酱!”   他是真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双手握在秋千两侧的锁链上拿浸水一样的苍蓝色眸子湿湿呜呜地看着我。   “明明你以前都不是这个样子的……爱消失了呗。”   听着五条故意模仿jk语气噘着嘴嘀里咕噜的小声抱怨,走过去顺手摘了他墨镜,我一本满足对着那张委屈极了的池面脸就是一通疯狂连拍。   嗯。   不错。   就冲这表情,我晚上又能码个1000000字了。   完全能冲。   9   “如果小郁一年前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 那么‘保护星浆体’估计就是在我和杰这学期开学之后不久所发生的事件了……”   最终我和五条悟的会谈地点还是选在了我的家。   啊顺带一提半年前我就已向搬出来一人住了,房子是五条悟帮忙托关系找的,极其宽敞装修奢华房租却低得离谱。   至于我为什么会选择独自居住,一方面是因为就读的高中离家太远交通不便,另一个则是出于工作相关的事情考虑。   我之前有说这一年自己发生了很多变化,而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我在副业作为“学生”的同时实际上还成为了一名圈内小有名气的风俗小说家!   虽然本人至今还是个纯白无瑕的jk,但这并不妨碍我从“不存在的记忆”中读取向验并提炼灵感进行创作。   而分别作为我处女作和成名作、两部男主分别为两面宿傩和伏黑甚尔的长篇小说,其中所述的详细过程全部取材于“不存在的记忆”。   ……   【我超级喜欢忧郁酱老师笔下的lmsn!他既阴间又涩气!啊啊啊虽然看到主角的‘我’被像那样***时一边觉得带感一边替妹子委屈!但是看到主角‘我’后期被白蜘蛛咬伤意外觉醒血统、最后比男主还多了三双大长腿从此上下颠倒局势彻底逆转压着lmsn开发各种***新玩法后简直要爽爆了好不好!!……只是有个疑问,为什么忧郁老师的男主名字要取成缩写呀?期待您的回信~另:附上了自己画的***一幕插图!画得十分大胆!请老师过目!】   【表白忧郁酱!表白老师!您就是我的神!说实话之前去鸭子店总也约不到某个抢手货超级心塞!但是无意间看到老师的文后发现居然可以完美代餐!我特别喜欢你笔下的32君!(虽然不知道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是和007类似的取名方式吗?)呜呜呜sexy肌肉猛男谁不爱呢?搭配上女主角‘我’的能力更好吃了!痛在32君身上怀孕也交给他什么的无痛doi无痛当妈,以及终章的yun期play……我一边斯哈哈一边哈哈哈!!我爱老师!今天也是爱老师的一天!么么哒!期待老师接下来更多更甜美的作品!只有两本出版作品实在是太少太不够了!摩多摩多!!另:祝后续漫画、动漫化大成功!顺带,附上了自家定制的32君和前作的lmsn君****娃娃!不论老师是上手使用亦或是收藏观赏都十分荣幸!】   以上……   由于诸如此类的信件和1X禁止玩意儿时不时会寄到我的家里,为了避免养父母在被黑化的我哥杀死前先给他们的好养女给吓死,想来想去的我最终还是作出了搬离夏油家的决定。   话题好像扯远了。   “于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回过神,便只见坐在我面前,手中把玩着蛋糕叉的五条一脸严肃问我。   “赚更多的稿费,让爸妈在X国度假村玩久一点,”我实话实说,“至于短期的计划……为了避免让伏黑甚尔和你们任务对上,我决定去一趟牛郎会所、发动我的术式对他进行魅惑!让伏黑甚尔夜沉东京湾!”   五条悟:“……?”   见dk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说:“不要紧的,办他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要知道那可是个能把自己儿子转手卖掉、爬过无数女人chuang的坏男人啊!”   “而且我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你的脑袋和大腿可是会被捅.穿的哦!超疼的哦!”   我可是为了他好。   “不,他怎么样我无所谓,”谁知对方抬起手打断我道,“小郁还是未成年吧,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出入那种场所呢?就算是能用术式也是很危险的呀。”   我:“?”   还真不像他会说出的话啊。   “没关系的,”我认真地看着他,“因为平常写作上需要取材的缘故,不管是牛**店还是***,又或者***、***我都去过,啊,**的小姐姐可热情了,一上来就说让我白嫖给我跳舞拉三味线,但是被我拒绝掉了,毕竟她们也好不容易的对不对?”   就在我叙述了我的取材地点后,和我相对而坐的这名高中生却是极其不淡定地站了起来。   “不行!不允许!”他像是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卖去下海般,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能再这样了,我当年就说了,杰的事情你果然还是不要掺和了!”   然后他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起来——   “写风俗小说的事情你也不要想了!”   “可恶!你以为老子缺的是那点摆平杀手的钱、馋的是那几口蛋糕吗?”   “什么也别说了,以后老子养你还不成吗?”   “我五条悟的女女女……女糕点师!就算是兄弟也别想动她一根手指!”   我:“?”   这家伙是没开无下限吗?   还是说我的术式已向进化到连最强都能够轻易打倒的程度了?   狂喜乱舞! 第46章 番外   星浆体任务结束那天, 我给五条悟通了一次话。   “怎么样?”   我问他。   “有我在!没意外~”   意料之中的答复。   倒不是因为我信任这个家伙。   大概是习惯了对方用着自信满满的语气说出类似台词吧。   ——都可以想象那边会是怎样一张得意洋洋的欠扁脸了嗳。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五条悟强行让伏黑甚尔在接下星浆体任务前中了马来西亚100日游的旅游券,剩下来干扰他们的家伙都是一些不足挂齿的杂鱼, 于是对于天内理子的护送一路上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并且最终还因为小姑娘的个人意愿而将后者平安送回了学校,中断了这次本要进行的星浆体与天元大人的融合。   完美落幕。   ……   “没事吗?”   “你是指……?”   “没有和超进化失败的天元大人打起来吗?”   我将手机换到了另一只耳朵, 问。   “这个倒是没有…”五条悟停了停, “不过我姑且问一句,小郁你担心的是杰还是我呀~”   “我哥啊。”我秒答。   “……”   那边不回应了。   “怎么不说话啦?”我拿手指弹了弹手机屏幕, 发出哒哒两声, “没事的话我挂了哈…”   “小郁~”   立刻又有声了,那两下就像敲在他脑袋上一样。   “干嘛呀, 忙着呢。”   “我想吃蛋糕嘛~”   他开始撒娇。   很熟练。   一看就是老手了。   指不定对其他女生也这样子。   “哦,”所以我显得超级冷漠, 完全不吃他那一套地说,“想吃就去买嘛,五条大少爷还吃不起一口蛋糕吗?”   “要吃你的, 你做的。”   “行啊,”对于我的饲养员爸爸我几乎是有求必应, “我做好, 你叫我哥弄只飞行咒灵来, 帮你把蛋糕捆了带回去。”   咒灵快递。   “不要总是三句话离不开杰啦!”   “我有吗?”   “有。”   “没有吧?”   “你就有你就有你就有!明明现在大半夜和你电话煲的人是我!你却想着别的狗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的声音提了起来, 似乎还在那边锤床铺, 免提的动静惊动了正要踩着我脑袋经过的家猫,小家伙四爪按地,一下子冲着手机将浑身雪白的软毛全部炸了起来。   像只球。   搞笑哦。   我揉了一把炸起来的白球。   用唇语对它笑说:你好像五条悟哦,猫咪。   它立刻拿屁股对着我,后腿刨土似的刨了刨。   尾巴一甩, 傲娇地跑了。   也不让我多撸会儿。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那……”看了看手里留下的一点猫毛,拿嘴吹了吹,我继续对那边讲道,“我来看你总行了吧?做好就过来。”   “你说的。”   “我说的。”   “那还差不多……不准告诉杰!”   “不告不告,除了蛋糕,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有啊,泡芙啦、奶酪啦、司康饼啦、麻薯啦、松饼啦、贝果啦,还有大福啦,布丁啦……”   “晚安。”   “?”   “嘟嘟嘟……”   *   后来我就在五条悟约定的地方和他见面了。   “郁酱!”   见到我,他像是一个欢快的jk,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因为过于奔放的举止,也因为显著的身高和他没有戴墨镜的那张绝世靓仔脸,自然是吸引来一众视线。   “你是笨蛋吗!”我拉着他的袖子,衣领严严实实盖住脸,十二分社恐地还拿他挡了挡,“太惹眼了!大家都看到这边来了!”   “咦?又有什么关系嘛,你还怕我被看没了不成?”贴过来像只大猫一样蹭了蹭我,似乎是嗅到了点心的味道探着脑袋闻来闻去,“呼呼,让我来好好康康,郁酱长高没?”   我闪避了他的牛皮糖攻击,迈着步子又把他往人少的地方拽了拽。   “你今天好兴奋…”   不就是几块蛋糕嘛?   至于吗?   装得满满当当的纸袋塞他怀里揣着:“拿去拿去。”   那只在我手里拿着挺大一个的纸袋,没想到搁到五条手里一下子衬托成了不太起眼的一小只。   望着几乎快漏到外头来的一大堆高糖分食品,这只白毛愣了愣,当即像只抱着坚果的松鼠,扒拉开袋子伸脑袋低头将鼻尖凑上去嗅了嗅。   然后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一般,露出来一副猫咪吸食到木天蓼的陶醉表情。   这家伙……   真的有那么喜欢甜食吗?   大概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一米九。   而正当我无奈这么想时……   “啾。”   脸颊上突然传来了温热的、略带点柔软的触感。   尼玛。   我不可置信地捂住脸颊。   转过头,与身边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的白发dk苍蓝色的眸子对个正着。   “你……”   “我……”   我们大眼珠子瞪大眼珠子。   ……   “唉,算了,”最后是我叹了口气,将手从脸颊上撤了下来,仰头问他,“你是不是经常也对其他人这样啊?”   说起来上次给公园里的小朋友发甜食那次,后来当时一小姑娘被她的母亲牵着与路上恰好遇到的我道谢,我那个时候也是被女孩子猝不及防亲了一口脸颊来着。   小女孩身上的味道是甜甜香香的倒是不奇怪,可五条刚刚凑近那么个瞬间分明也嗅到了一模一样的味道就很离谱…   “我没有对其他人也这样哦?”五条悟也撤掉了被自己吓到的表情,冷静下来顺便给自己嘴里扔了块从袋中捞出的巧克力豆麻薯,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不过刚刚倒也是,想亲就亲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是事实。”   我:“?”   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那个,请问……”   这时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插.了进来。   “?”   我和五条悟同时抬头。   就看到几个小脸红红的女生。   “啊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反正又是来找五条这个大帅比要联系方式什么的吧。   这种事情我姑且也已经习……   “请问您是小郁老师吗!?!?”   惯了。   “……”   嗯?   “啊,看过来了。”   “真的嗳!真的是小郁老师!!”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嗯嗯嗯嗯嗯嗯?   “我要昏过去了!是活的忧郁酱!”   “真人比照片上还要可爱!”   “拜托您帮我们签个名!签在锁骨……不,签在胸口就好!用这只擦不掉的笔!”   “嗳?~那我要签在大腿内.侧!拜托您了!老师我特别喜欢您呜呜呜呜!”   “可以再多画个‘正’字吗?”   “我也要呜呜!!”   夭……   夭寿了。   然后这群奔放的妹子便把一脸猫猫震惊的五条悟给挤到了包围圈外侧,纷纷扒衣的扒衣,掀裙的掀裙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边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好吧,一个一个来?”   “好耶!!!”   虽然最后还是满足了她们…可恶,因为,我怎么可能拒绝掉那么好看的小姐姐嘛!   我的读者颜值都那么高的吗?!   胸也好大!   腿又长又白!   涂了香香唇膏的嘴唇也好可爱!   签个名感觉都像是在白嫖!   血赚!   “老师可以再合个影吗?我想和你贴贴。”   “老师你脸看起来好软好像奶冻,我可以咬……不,我可以亲一小口吗?就一小口,斯哈斯哈!”   “老师你别理麻美子,她就是个hentai。呐呐,坐我腿上好不好?我想抱抱你,你看起来好小一只!”   “喂百合子我说你先把口水擦一擦吧…话说老师下一本新书什么时候出鸭~你坐她腿上不舒服吧?要不要换我的?我的比较软!”   “老师老师!!”   “……”   呼呼呼。   要晕了。   猫咪是什么?五条又是什么?   不知道。   从明天开始要不干脆给小姐姐们做点心好啦…这么想着,后衣领便就从后头给什么人拎着强行拽了出来。   “喂!你要对老师做什么!”   “快把老师还给我!你这是对她大不敬!”   “讨厌,他好帅哦……”   “眼睛真好看…是明星吗?”   “其实我刚刚就发现他了,该不会是老师的男……”   不用回头确认都知道是五条悟。   说起来这个家伙就真的跟猫一样。   你理他还好,只要一会儿没理他放置play什么的一准窜到你眼前分分钟掀你咖啡杯滚你键盘和你闹。   “抱歉啦,小姐姐们,”就听他说,“我们家老师接下来还有行程安排,就先借走啦~”   行程安排?   我能有什么行程安排?   “喂!小郁老师!!可恶!你这莫名其妙的白毛快把老师还回来!”   “谁是你小姐姐别叫得那么亲密啊…唉唉唉唉!别走啊!老师!!!”   “其实我还挺喜欢他这么叫我的,哎嘿嘿~”   “把你口水擦一擦!清醒一点!那可是从我们这里掳走了老师的家伙啊,是敌人!”   “跑得好快!!仔细一看他得有一米九了吧!kuso!输了啊!”   “呜呜呜…小郁老师原来已经有……我没有机会了吗我果然是没有机会了吧?”   “老师呜哇哇哇哇哇——!!”   ……   将一众鬼哭狼嚎甩到后头,将我撤离人群焦点的五条悟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堪堪停下。   虽然有点感谢他让我脱离了社恐随时发作的危险处境…但是我放那儿那么多温香软玉的小姐姐啊一下子就莫得了……   果然还是不感谢他!   “怎么了,悟,”扭过头,我于是故意气他,“是不是见我比你有人气,嫉妒了?”   “……”闻言,他苍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过来,隔了半会儿,肯定地一点头,“啊,是的。”   ——“就是很嫉妒。”   手伸过了来,指腹用力地在我的脸颊上蹭了一下。   “你干嘛?”   他真的是挺用力的,脸颊都被他擦得有点疼,估计红了。   我想躲开一点,却是又被他稍带强硬地给掰了回来,手指头依旧压着在上边擦来擦去…   “唔……喂!”   搁这摩擦生电呢?   我以为自己脸上是真的沾了什么脏东西,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就照了照,发现上头留了一点隐隐约约的唇膏印。   淡橘色的,不怎么显眼,估计是刚才哪个和我玩贴贴的小姐姐蹭上去的,倒是不碍事。   但是我举着镜子,回忆了一下五条刚刚说的话。   又想想自己穿得严严实实还会在大街上被认出来的术式buff…觉得换个角度思考一切变得不一样却又依旧合情合理。   “五条悟……”   “嗯?”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突然地,我扭过头,像是这样问他。   “……”   然后我就被吓了一跳。   因为,好近。   大意了,我没有预测只是一个扭头的举动原本隔开挺多的距离会一下子缩短那么多…   不过这家伙倒是本身就没什么安全距离的概念。   饶是如此五条悟也被我这么突如其来的扭头贴脸杀给吓了一跳,手里的动作也停了,近距离下变得模糊朦胧的白色睫毛很明显地颤了一下。   “是……”   “又怎样?”   所以即便是这种情况,回话也相当嚣张吗?我这么想着,又将头扭了回去,人也离他远了些。   “你是不是没有开无下限啊?”   我问。   玩着手里的镜子,将一块光斑打到五条悟额前一撮白毛上,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表情有点无奈。   “你二货吗?”   “我怎么可能一直开着无下限嘛,脑子会烧坏的啦。”   他的手伸过来,强行阻止了我的镜面反射行为。   “那你对我的喜欢就和那些孩子一样,是假的,”我作出了结论,拿另一只手拍住他揪住我的爪子,“虽然我并不介意咱们就顺着这个势头发展些什么啦,毕竟我也是需要通过亲身实践来取材的……”   虽然这样总有点把身边人当做是工具人的感觉。   但和我同校的某个男生,似乎是叫做“野崎梅太郎”来着?…画少女漫画的那个,好像也经常拿身边人作为素材   有了这个先例我小小地取个材什么的应该也不算太过分吧?   虽然我不太确定在现实中自己能不能取到那种限制级的素材啦,实在不行以后就转型纯爱风格好啦。   毕竟之前写的那些huang色废料灵感都是来源于“不存在的记忆”。   不过说起来最近那种记忆好像都没太出现了……大概是因为flag正在被我一点点拔除,危机渐渐地有了解除规避的势头?   正在我这么脑内乱七八糟思绪乱飘的期间,察觉到五条悟被我压在两手之间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   他好像试着抽了抽,没成功,放弃了。   最后是维持着这个古怪的姿势,拿另一只空闲的手继续掏着纸袋里的奶油蛋糕吃。   “行啊,试试呗……”他像是不经意地随口说,“老子那么好看,你也不亏,是不是?”   说完这句话,五条悟就像无事发生一样,换了个二郎腿的搭法,十分不见外地将我贴住他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试探地轻轻捏了捏。   啊??   我有点懵。   就这?   就这么简单?   下一本的素材就到手了?   还是优质素材!   ……在经由本人的同意下!   不开心是假的!   “是是是,”生怕他会反悔,我忙不迭应道,挣了他的掌心手指直接挤进了指缝中,与人十指相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那么好看的五条悟君。”   “!!!!!!”   “chu。”   在他愣神的功夫,凑过去亲走他唇角沾到的淡奶油,预料之外收到了一个超级夸张激灵。   白毛猫咪连头发都变得蓬松了些,像是秋天刚从毛线衣里钻出来,又像是被冷不丁出现黄瓜吓到时的反应。   “哈?”   这回轮到他捂住半边脸颊不可思议地干朝我瞪眼了,三秒后直接蹦了起来。   “你说什么!?!?”   “我答应了?”我说。   “……”   “…”   “等等!也太随便了叭!”吞掉手里最后一口馅皮,“是不是今天随便哪个阿猫阿狗小郁也会一口答应啊??”   一副惊异的质问模样。   “那你要怎样啊?……”我疑惑了,敲了一个问号,半开玩笑问,“还是说我应当坚决地拒绝掉你这个随便亲女孩子脸颊的轻浮男吗?”   “你不也是随便偷亲别人的轻浮女吗?”   啊。   被他反弹回来了。   但是我发现一件事情……   “五条,你的脸好红,”抬手捂住了嘴,我指着他冷白皮肤上异常明显的红晕,“真少见,超搞笑的嗳……噗。”   “少、少啰嗦!老子对猫过敏不可以吗?”   “哦…出来时身上好像是沾了点猫毛,抱歉了。”   拍拍。   “别拍啦!”五条悟好像很恼火,抓住我拍打衣物的手阻止我打算远离的位移动作,突然凑近大声质问,“所以你还是打算和以前一样称呼我‘五条’吗?不觉得有哪里奇怪吗?”   “为什么会奇怪?”我一愣,“你是觉得听起来像麻将吗?”   “……”他沉默了,过了半晌他才幽怨地说,“小郁,绝对是在捉弄我对吧?”   声音有点咬牙切齿。   “你是在指什么呢?”我偏了偏头,问。   “……”   见他真的要像是只滚球兽一样随时炸毛的感觉,我也终于是停止了拿逗猫棒戏耍猫咪的小把戏。   和家猫做游戏,还是让它们有输有赢比较好,一直够不到玩具也是会抑郁的吧。   “悟,悟君,小悟,”我说,两只手罩在他毛绒绒的头顶rua了rua,“阿娜塔,达令,蓝眼睛的欧尼酱……明天有任务吗?”   将他先前还有些不太高兴的脑袋掰了又掰,直视他的眼睛建议道:   “来约会吧!”   ……   …   取材,安排。 第47章 番外   12   《忧郁酱の素材本》   都是流水账。   *   *   (其一)   约会要干什么?   我还真不知道。   毕竟我小说里的男女主, 大部分章节都在床上度过着……战斗着,压根不具备参考意义。   [约会啊]   [首先是……]   [换一套可爱的衣服见对方吧?]   千佳发来信息,场外支援。   哦。   我呆了呆, 然后往卧房里走。   “可爱的衣服…可爱的衣物……”   生怕自己忘记,默念着一直来到衣柜, 拉开。   以“可爱”为关键词, 我开始寻找目标,从左至右扫视——   宽大的卫衣。   排除。   宽大的风衣。   排除。   可以作为裙子长度T恤。   排除。   这个领子好高, 感觉拎起来可以完全遮住我整张脸唉。   啊, 这件外套我记得拉链可以一直拉到最顶端……   完全不行吧!   拜托来点[可爱]相关的玩意儿啊!   [少女心一点的颜色也行]   [淡粉呀,粉橘呀, 浅紫, 之类的]   第二条消息,依旧是千佳的场外支援。   少女心……浅黑,深黑, 一到晚上看不见的黑。   不行啊…   [配饰呢?]   [小兔子发圈,小鸭子发卡……]   口罩算不算?   [……]   [你说呢?]   ……   搞毛啊!   我怎么一件和“可爱”沾得上边的衣服都没有啊!   都是些穿上很适合做一些非.法事件的潜行服。   倒是适合银行抢.劫珠宝盗取什么的。   ……开玩笑的。   “!”   啊。   突然,我的视线落向某处。   可爱的……这不是有一套吗?   ……   不行啦。   …   还能怎样啊?   总比光着去强吧?   ……   就“它”吧。   (其二)   所以   最后我穿着学校制服去见五条悟了。   毕竟是我衣柜里最可爱的衣服了。   藏青色, 短裙不过膝, 关西襟是红的。   “怎么还穿制服呢?”   弓着身子进了我家的门框, 疑惑发问。   五条悟嘴唇边叼着的棒棒糖棍子晃了晃。   “不可爱么?”   仰起脸, 手乖乖背在后头的姿势,我歪头问他。   这是千佳说的看起来会可爱的姿势…做得好有暴击效果   做不好就像傻狍子。   “唔…”   新生的猫崽第一次打量自己尾巴一样,好奇的目光。   他没带墨镜,将糖从嘴巴里“吧唧”一下拔.出来,颜色和露在外边完整两颗眼睛一个色,冰蓝色。   踮脚凑近嗅了嗅, 闻到了清甜味道。   蓝莓的吗?   一如既往没什么安全距离,棍子抽了就俯身凑过来,仔细看。   我也盯着他,视线停落在那两瓣吃糖吃得有点湿的嘴唇,等着它们一张一合说出的“可爱”,却只等来一句:   “转个圈我瞅瞅?”   突然歪起头,唇角弧度拉开一点,对我笑。   “……”   太水润了。   突然就在想棒棒糖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啵”的一声。   见我发呆,五条悟干脆手伸来,微微贴到我脑袋上。   温度隔着发丝透过来。   “转!”   他高兴地说。   捯饬陀螺一样给我一个推力。   呃啊啊…   好吧,转。   我压住要抬爪子挠他一脸的欲.望,依言转了一圈。   爱的魔力转圈圈。   敷衍地算是转完了,抬起脸,又问一遍:“回答呢?”   他收了笑,严肃地推了推不存在的墨镜,正色说:   “再多转几圈,一圈看不出来到底可不可爱啊。”   “…”   我好像明白过来了,想了想,也正色同他说:   “那个,如果你是期待看到点什么的话,实话告诉你……我有穿安全裤的。”   “嗯?”他没反应过来。   “白色的,南瓜形状,上面绣了一个‘你瞅啥’,”我继续描述,“后面还有猫爪和尾巴刺绣,你想看的话我可以……”   说着,这就准备掀起裙子。   “咦?嗳嗳嗳嗳?”   “等等等等!”   他炸毛的猫咪一样蹦起来,伸手将我拦下。   还特意扭头,警惕看了看窗户,确认窗帘是拉上的状态,才回过脸看我,表情相当地无奈。   “你把我当什么啦?”   “色.狼吗?”   是色.猫。   我在心里默默地纠正。   “可……”   “你们霓虹男人不都是色.狼吗?”   嘴上却发出灵魂质疑,依旧是抬头看他。   “……”他哑然一会儿,扶着额无奈反驳,“不要以偏概全啦。”   “那好吧。”   理了理裙子,放弃了给他看我的大宝贝(指安全裤)。   想了想,问:“那还转吗?”   苍蓝色眸子中的遗憾一闪而过,我捕捉到了。   不坦诚的色.猫。   (其三)   虽然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被他盯着我又转了几圈。   “……”   好家伙。   出问题了。   好晕。   等等,我那么菜的吗?   明明还不到十圈来着。   努力寻找着方向想要正对向五条悟,结果像是喝了酒的醉汉跌跌撞撞地倒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嘭”   鼻子撞到了蓝莓味的墙。   不,应该是蓝莓味的五条将我接住了。   瞬移吗?   “中招啦!”   语气跟个集齐游戏王所有卡牌的孩子,被他抱着踹怀里使劲蹭了蹭,松开来又笔直地放好。   脑袋也被拍了拍。   “超——级可爱哦!”   “今天的小郁也~”   是在说我中招的样子吧。   这家伙。   头毛被他蹭得有些乱,看起来就像是炸毛一样幽怨地瞪着他。   “走吧,出门。”   戳了戳他含住糖块鼓起来一个包的脸颊,我最终给这段小学生之间才会上演的剧情画下了句号。   (其四)   换鞋的时候。   “嗳嗳?都不夸夸今天的我特别帅么?”   脑袋搭在我肩膀上问。   “衣服帅。”   太重了,挤开他,我莫得感情。   到底谁才是jk啦!   “呐呐,小郁,那间是你的卧房吧?”   注意力很快被其它东西吸引。   果然是猫吧?会被飞过去的蝴蝶瞬间拉扯住视线什么的。   “难得来一次,让我进去看看呗?”   “不行。”   “为什么啊?”   被他在后头追问。   反光的玻璃门上映照出他“你不爱我了吗我不是你的小甜甜了吗连房间都不给我进”……的表情。   戏真多。   “因为……”   回忆了一下卧室里胡乱堆砌的书籍跟稿纸上车迹斑斑的内容,想了想,我说:   “小学生禁止入内。”   ……   五条悟:“?”   他沉默一会儿。   “感觉被小瞧了啊……”   磨牙的声音。   ——这回我清楚地听到了。   (其五)   上街了。   干点什么好呢?   五条悟抓着我的头发玩。   好烦。   我打开他的手。   不重,轻轻的。   跟打我家总是从头顶踩过去的猫咪一样。   毕竟舍不得,下手太重会打坏。   我是说猫。   “去哪啊?”   我问,仰起头。   糟糕。   开始痛了。   和一米九长时间待一块脖子会出问题的吧。   昂头的动作重复太多头会不会掉?   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而面对我的提问,五条拉长声音。   “去——”   电视里边约会的行程安排好像都是交给男方,但我却是不指望他。   “去……”   果然,他抱臂,嘟嘴,开始现想。   “甜品屋?”   猜到了。   没有新意的答案。   “不想吃东西。”   我直接驳回。   说实话刚刚那几圈都快把我转吐了,一小时内不想进食。   “那就…就……”   看他继续沉思,我等着,抬手去捏他嘟起来的嘴。   鸭子。   “那去游戏厅!”五条鸭兴致勃勃。   我想了想:“走?”   (其六)   然后我们就出发了。   先是坐11路,也就是用走的。   约会嘛,情侣嘛,当然要拉手。   但是好热,即使不是汗手,拉久了也多多少少会出汗。   不要跟我扯什么纸片人,就是会出汗呀。   所以他要牵我的时候拒绝了,就算被夸“好小好软好舒服”也没用。   没用的。   “让我牵嘛让我牵嘛,”开始故技重施了,撒娇,“我开无下限好不好?”   这个……   “跟不牵没区别吧…”我一针见血。   “当然有区别!”他解二元一次方程组那样认真地说,嘚瑟地扬起眉,“走在大街上可以立刻和单身狗区分开什么…有种等级提升的感觉。”   我:“……”   好吧。   给他牵了。   感觉不到确切的接触感,有薄薄的一层东西格挡在中间……   这就是无下限么?   确实还是有区别的。   被什么东西包裹起来的环绕感,莫名很安心。   ——感觉不坏。   (其七)   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手指猝不及防被轻轻捏了捏。   抬起头,看见身边白毛无事发生地注视前方,依旧在找路。   叼着棒棒糖棍的嘴角微微扬起,看得出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关了。”我捏回去,提醒他。   “当然不可能一直开着吧,”他回复得理直气壮,“天那么热,脑袋会被烧坏的”   “所以,饶了我吧~”俯身,毛绒绒的脑袋探过来,蹭了蹭,“呐?”   “……”   耍赖啊。 第48章 番外   (其八)   扭过头, 就着他贴过来过分无视安全距离的姿势。   咬了一口脸颊。   软的。   像喜久福。   是嫩嫩白白可食用的dk(不)   然而,他的反应……   五条:“!”   瞳孔地震。   嗯,和我家猫咪被我偷rua屁屁时一个反应, 激灵地撤远距离,不敢置信地瞪过来。   仿佛辜负了他/它作为一只小猫咪对于人类最后一点的信任。   “干嘛咬我?”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想咬就咬了。”   回敬给你。   他:“……”   雪白的睫毛垂了下来, 他露出一副“拿你没办法啊”的表情。   似乎摸清了克五条的门道。   我得意地想。   (其九)   又被他不情不愿地牵了一路。   目前,还没有出汗。   快到电车站的时候, 一对情侣这时从旁经过, 视线被他们吸引过去。   没准能作为参考?我想着。   就见女孩搂着男孩的胳膊,身体紧紧地贴在男孩身上。   “欧尼SAMA~直美要吃冰淇淋~”   哇, 这个紧黏不放的姿势。   还是在夏天, 看着就很热。   说话也是嘴唇贴耳后根,说完之后吹气。   “呼呼。”   “!!”   男生的耳根全都红了,脸就像煮熟的皮皮虾。   “那, 直美想吃什么味的呀?”   “唔…突然没那么想吃了。”   “咦?为什么。”   “因~为比起冰淇淋,更想吃掉眼前大~汗~淋~漓~的~欧.尼.SA.MA!~”   “呃啊,等等……直…直美!现在还在大街上……哈啊~”   “~~~”   贴贴~   贴贴贴贴贴~~   就这样黏黏糊糊恩恩爱爱地走远了。   我:“……”   我看不懂。   我大为震撼。   但是视线回收, 还是灵机一动, 从中获取到了灵感。   于是这时挣开五条, 手从他爪子里抽离。   “?”   可能是以为我生气了, 他扭过头,企图用小猫咪最厉害的眼神攻势削弱我的意志。   苍蓝色的眼睛转转,看起来像在思索接下来说什么话哄好。   可是我没有生气,我学着那个路人jk的姿势,踮脚,揽住五条靠近我的胳膊, 然后……   平板贴了上去。   “!!”   他很震惊。   猫猫震惊。   本来就大的眼睛这个时候瞪得更大了。   贼溜圆。   至于你要问有多大?   我可以很客观地告诉你,反正我哥这辈子是不可能这么大的。   “那个,小郁…”   “咕嘟”咽口水的声音,五条悟像是被糖果吸走口腔全部的水分,声音都显得有点干渴。   “虽然我很开心,但是”   “这个姿势是不是……”有些为时尚早了?   俗话说。   胸部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也还是有的。   五条悟的胳膊不敢动了,耳根也像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小哥窜起了火烧云。   “没关系啊,”我说,“你不是还有无下限嘛。开着呗?”   “……”   开了。   “乖孩子。”   这样才对嘛。   抬手挠挠他的下巴。   可惜他嘴里不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   啊。   但是会咬人。   ……生气了吗?   (其十)   就这样。   我俩,顶着脸颊上情侣款(?)的牙印,钻入到了电车。   “好晕啊…小郁……”   “再开下去会吐的啦真的要吐了……”   他哼哼唧唧地企图挂在我身上,也不管周围朝他身上戳来的古怪视线,执意要做个另类的大宝宝。   “稍微坚持一下,”我正经地对着还在拼命苟着无下限的五条悟说,“就当这是次特殊的修行。”   ——不苟不行。   他没有像“不存在的记忆”中一样被伏黑甚尔捅脑子觉醒升级。   不稍微施加点刺激是不会有长进的。   好吧。   实际上我并没有那么好心。   我只是不想被他压瘪成猫饼罢了。   电车里太挤了。   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沙丁罐头鱼。   好歹贴住我的五条开了“无下限”的话,就可以将我与人群完全挡开,开拓出一小块舒适自由的空间。   完美好用的工具人增加了。   “呜呜,为什么…”   一边半真半假地哭哭唧唧,五条一边开始吟唱。   “第一次翘掉了讨厌的课,还得到了约会的机会,两份喜悦相互重叠……blablabla”   “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愧是他。   巴拉巴拉的。   加上先前的吧唧吧唧吃糖,那张嘴一路下来就没停过。   (其十一)   最后一站。   怕他脑子真给烧坏了,到时候我要领着个傻子回去,于是我说“算了”   他像是如释重负地解开了术式。   然后……   砰砰。   砰砰…   心脏隔着衣物和胸腔,紧贴了上来。   “…抱歉。”   好像缩短到了他也会觉得不妥的距离,拿手撑了撑我身后的车门,多少隔开一些。   但是…   无用功。   人群一挤,便又沙丁鱼挤鱼地紧挨在了一起。   鼻腔里全是他靠过来的幼稚糖果味。   还有夏天特供的……   儿童痱子粉味。   嗯…   不愧是他。   不过有一说一还挺好闻的。   怀念。   “早知道是这样,就把杰叫过来了…”   就听他扭过头抱怨地说,脸侧向一边。   被我贴着嗅来嗅去的身子也不自在地扭了扭,相蹭到一起的裙角和衣料窸窸窣窣。   “最起码,可以顺搭他的飞行咒灵,就用不着这么辛苦了。”   确实。   单凭这点看来。   我哥作为工具人的好用程度还是可以排到很靠前的。   另外。   因为距离缩短归零的缘故,我这也才真实地体会到“一米九”个子的家伙到底能有多夸张。   这么说吧——   是我把脚踮到抽筋都未必能嘬到他嘴唇的程度,顶多亲到下巴。   我开始产生不必要的烦恼。   两个人kiss的时候,到底是我的脑袋先从酸掉的脖子上掉下来,还是对方腰或是膝盖累到先从中折断。   当然人类是不可能这么脆弱的。   更不用说是咒术师。   东想西想的时候那边好像没有声音了。   五条静悄悄,绝逼要作妖。   我抬头,脑袋不知道往他哪儿的蹭了一下,视线恰好撞见滚动的喉结,似有若无听到一声极低的闷哼。   哦,衣领好像是被我那一下蹭歪了。   总不会是蹭到那什么头了吧,虽然看起来反应挺像的……   “!”   这时,突然地我又发现了什么   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眨眼盯着某处,仔细瞅了瞅。   “……”啊   一般来说怎么形容来着?   线条优美如同天鹅的脖颈,还有精致的锁骨……此时他这两处地方都微微泛着诱人的薄红。   其实还好啦。   谁叫他皮肤太白了呢?   稍微有点变.色都看得清清楚楚,更别说是在贴着这么近的情况下。   而且还向着光。   “是闷成这样的。”   见我一直盯着看。   他突然扭过头,很不服气地垂下头,为自己辩解。   “车里太热了,”抬手拉拉领子,手腕也白得反光,“等下去吃冰淇淋吧。”   脸上通红一片,打过来的吐息温度也有点高。   害羞了?   也许也有长时间维持“无下限”的原因吧。   嘛。   虽然在我眼里和异性贴贴会害羞的纯情DK并没有多丢人,倒不如说大多数都是这样子的吧。   但如果他很在意的话,我也就懒得揭穿了。   “嗯,好啊,我要草莓味的。”   于是应了声,低下头,头顶还贴着他,就着小小的空间开始惯常的扣手机。   “……”   数秒钟后。   我抬起头。   终于没忍住,对着正睁着蓝眼睛朝我垂眸看来的男子高中生告知实情地说:   “悟……”   “胸真软啊。”   老实说,被吓到了。   之前完全看不出来。   全部脱掉应该还挺有料的吧?   五条悟:“……”   然后   看见他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更红了。   身体绷直,并且明显感觉到某个地方石更了起来。   当然   我是指肌肉。 第49章 番外   (其十二)   第一次来游戏厅。   之前都觉得太吵了, 在里边说话要用吼的。   大部分的都是街机游戏,动作、射击、动作、体感之类的,我迟钝地操控着游戏杆, 然后将身边笑呵呵的五条悟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游戏体感很棒。   但是……   “你是不是放水了?”   我将塞车开成拖拉机的速度与激情, 转身问还在起点原地旋转自我追尾的他。   不……   应该来说是放海吧。   【YOU WIN】   看着屏幕中第108次跳出来的胜利提示,默默地想。   “哎呀,今天手感不太好啦~”   输了的五条看起来似乎毫无波动,还有闲心哼着歌, 掏出口袋里的糖果递给我。   扫了一眼糖果袋。   和他完全不搭却又讲不上来哪里违和的粉嫩嫩淡粉色包装。   草莓味的。   估计是进来前买冰淇淋时候随手拿的。   我接过去,撕了包装,剥了一颗放到嘴里, 将剩下的顺手还回去给他。   他没有接, 双手撑在游戏机前的座椅上,用着奇奇怪怪的坐姿将脑袋侧过来偏头看着我。   盯——   蓝汪汪的眼睛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干嘛?”   我抬抬眼皮, 视线落到那头手感颇好的白毛上。   应该是今早刚洗过吹了的缘故,看起来有点蓬。   蓬蓬松松。   像是液体一样将身体前倾,靠过来些, 又把白毛脑袋往前伸了伸,五条才眨眨那只好半晌没眨过的眼睛, 开口:   “这里有只连着108局被打爆的小可怜, 真的不考虑安慰一下嘛?”   好吧。   看在我被放大海的某人让着108局连胜哄得很开心的份上……   低头,往包装里摸出新的一颗, 窸窣几下撕开, 连同包装纸一起抵到那张巴拉巴拉的嘴边。   “吃吧,”另一只空闲的手搓搓他的脑袋,“赏你的。”   “嗳~~”   一口叼走声音变得含含糊糊,他身子退开整个人直接靠到游戏机上。   表情看起来还有几分欲求不满:   “漫画里不都是用手拿着直接喂的吗?小郁你怎么不按套路走的?”   经由他这么一提醒, 回想了一下漫画里的常见情节……   女主给男主投喂,手指伸出去还要被男主抓住咬一口嘬两下,抛媚眼…   他指的是这种套路吗?   “……太不卫生了。”   我指指刚刚摸过的游戏杆,表示了将二次元的剧情生搬硬套到三次元的家伙是笨蛋。   “确实,我也觉得那些男主都太油了,”五条悟没什么耐心等糖化,一边嚼碎一边说,神情突然正经起来,“不过估计换成是我上就没什么问题。”   定睛一看似乎可以幻视出他周围KiraKira闪烁的小星星。   我:“?”   为啥?   “因为你是人间油悟吗?”   “不,因为我贼帅。”   还挺自信。   (其十三)   从游戏厅里出来了。   不过没有完全出来。   走的时候这位自信的油悟先生窜到了门口的扭蛋机前。   蹲下,完美混入一群小学生中。   “小郁,快来快来!”   “是数码宝贝嗳!”   挥挥手,唇形化作猫猫嘴的模样,嚷嚷着竟是还招呼我过去和他一起加入其中。   “……”   真不想认他啊。   原本围着的小学生好像被他这么个人高马大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吓到了,很快散去。   我这也才走过去,蹲着看人在那扭一扭,舔一舔,泡……(不是)   “袜!是圣龙兽!”他开箱成功,背景放光芒“好赞!”   举着个粉色哈士奇冲我晃晃,满脸写着高兴。   天女兽的究极形态么……我努力回忆着   等等!   抽到这种女神进化失败的产物,哪里值得高兴啊!   你看看隔壁袒.胸露.乳的美女莫斯提兽和维纳斯兽啊!   抱着这样替两位女神兽打抱不平的心情,我挤开五条,决定给他露两手。   扭一扭。   入手。   开箱。   “是仙人掌兽嗳~好怀念。”   他伸过脑袋来看,感慨了一句。   “扎手,给你了。”   我冷漠无情地说,将东西一把塞进了五条的掌心。   到最后还在气馁地想:   为啥不能是漂亮姐姐花仙兽啊!   仙人掌兽好憨的!   (其十四)   没有牵引绳的五条猫猫就像是DC里的Batman   转头没的那种。   “小郁!这里这里~”   这会儿,他又在一台夹娃娃机跟前,缩成一个小火柴人在向我招手了。   “我要那个黑色的猫咪。”   走过去,也没和他客气,我戳戳玻璃,直接提出了我的诉求。   “嗯……”   他摸摸下巴,歪头凑到透明玻璃面上打量。   然后走到兑换游戏币的小姐姐那处说了些什么,人很快折返回来。   我瞄了一眼他手里拿回来的币。   好家伙。   那个小姐姐绝对不止给她多塞了一枚吧。   还在冲着这边悄悄脸红偷拍呢。   啧啧啧,蓝颜祸水啊。   “将将!——”   正在我内心溜号走神的功夫,一团毛绒绒的白色毛毛窜进视线。   脸颊被什么柔软亲肤的东西“吧唧”一下蹭上了。   低头一看,是只和我看中那只同款的猫猫玩偶。   只不过是白色的。   “白的啊?”我遗憾道。   但也因实在无法抵挡其诱人的触感,揽手将孩子从五条悟手中抱了过来。   “白色不好嘛?”   五条看着我揉着手里的假猫,像个jk一样楼着我胳膊,脑袋搭在我肩膀上,眨着好看的蓝眼睛发问。   “很容易脏嗳……”   我超现实地说。   “好吧,”他手伸过来也揉揉那只看起来傻傻的小猫脑袋,“只抓到白的,你凑合着喜欢一下啦。”   “没有说不喜欢啊,”把玩偶从他手心抽走,我护崽似地藏在身后,“不过你动作好快,我才转过头就夹上来了啊?挺厉害的。”   “那当然,”他被我夸得头顶的毛都舒爽地乱翘,刮了刮自己鼻子,孔雀开屏“我可是方圆五百里之内的抓娃娃小能手!”   “那为什么夹不到我选中的啊……”   “……”   可疑的停顿。   “我好饿!我们去吃饭吧!走啦走啦~~”   居然还转移话题了。   (其十五)   说是吃饭,结果这家伙不出意料地点了满满一桌的甜食。   而且全部塞进了肚子里。   真想剖开他肚子看看里头是不是连通了一个宇宙黑洞。   ——要不然为什么都这么不加节制了,怎么就还没有走上胖橘同样的道路呢?   吃完饭,逢魔时刻。   说起来也在外边溜达了快一整天了,我向他提出了想回家的诉求。   结果被他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了,又被给拖到购物中心去试穿衣服。   水手服,短西装,褶蓬裙。   “转一圈~”   双排扣长裙,开衫,吊带,露肩,单肩。   “再来一张!”   原宿风,街头风,森女日系朋克哥特洛丽塔……   “这套也试一下叭!~”   ……   …   我…   好像这辈子都没有在一天之内试穿过这么多衣服……   不知道的以为又是哪个自由漫画家企图用角色的换装show来水画作混更新了。   “太夸张了,”到最后,被折腾到脚步打飘的我颤颤巍巍像个八旬老人蹭到五条身边,扯扯他蠢蠢欲动正要刷卡的手,“买那么多我穿不完的……”   “都很合适不是吗?”   被他靠过来掐了掐脸。   “谁叫我们家小郁超级漂亮。”   “……”   这点,   我倒是不否认啦。   只是,他给我买下这些,我还怎么好意思今天取完材就提出分手嘛!   (其十六)   [什么??你和他开房了!?]   [等等等等????]   [谁之前和我说取材一天立刻提出分手的?]   [说!是不是那个大少爷用钱把你给砸晕了??]   [你的节操呢?郁酱你给我醒醒!你和他才多大啊!]   [……]   “嗳,消息不回没关系吗?”   将我所操作的角色在地下一通“哈多根”的五条吹着泡泡糖扫了眼床边亮个不停的手机。   被我按着脑袋推了回去。   “我朋友找我唠嗑呢,”随口说着,指了指已经屏幕残血的人物角色,“这个大招要怎么搓?”   “啊,”他回忆了一下,“是↑↘→+拳。”   “上右下右…拳?”   “对对对…不对不对,要快一点!”   “没用啊!都快出残影了!”   “啊,错了错了,忘记这个版本简化了来着,那就是……↓→+拳。”   “下右……成功了!”   “笨蛋小郁!不要对着空气浪费技能啦,你要对着我打才行呀~”   “那你站那别动,等我下一个大招……”   “好~”   没错。   正如你们所见。   浪到很晚最终错过末班车的缘故,我和五条特别随意找了家酒店闪电入住了。   论jk+dk+开房三个关键词,拼凑在一块能衍生出何种剧情?   答案是:吃零食、打游戏、修仙。   ……   中略。   “要、要吐魂了……小郁你还醒着吗?要不要先睡了?”   凌晨三点。   迷迷糊糊握着游戏柄被同样一脸仙气的五条薅着脑袋摇醒,擦掉口水,一步三晃地爬去浴室。   洗澡,出来,倒下。   一气呵成。   ……   大概睡死过去失去了几十分钟意识,有点认床,不舒服地翻个身,醒来。   下意识摸了摸身边,摸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   揉着眼睛朝黑暗里望去。   白绒绒的,蓝色的眼睛。   脸好小。   首先排除五条悟。   是那只被夹上来的猫崽玩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放在了枕边。   就好像在特意替什么人陪我睡觉一样。   乱蓬蓬地爬起来,转着脑袋扫一圈。   ……那家伙人呢?   洗个澡那么久的吗?   脑袋往床下探去。   不在。   也是,又不是真的猫,怎么会钻床底。   “!”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下床,开了门晃到浴室。   果然,那么大一只的家伙,蜷缩在小小的浴缸里,垂着毛绒绒的脑袋睡着。   谁看了都觉得替他委屈。   “莫西莫西?小悟同学。”   我戳戳他。   没睡多熟,又或者体质缘故根本睡不熟的原因?反正他很快醒来。   抬头,睡得有些懵的蓝色眼睛看过来,头发也翘着。   发现是我,头顶的毛好像软了点,脸颊贴过来,往手指上蹭了蹭。   “早~”   笑了笑,带着鼻音说。   早毛啊。   我满脸黑线,问:“干嘛不到床上睡?”   “嗳?”五条猫猫抬头,“你给的吗?”   “不给,”我无情,“你再开一间房的意思。”   “不用啦……”他露出“也是呢”的表情,微微伸了个懒腰,“我想和小郁呆一间嘛~”   平日里本就爱无下限式撒娇。   刚睡醒的时候更是浑天然的娇。   说着话,也像是下一秒随时要被挠着下巴打出呼噜呼噜的猫。   好吧,我承认我心软了,就那么一点点。   所以我拍拍他的额头,松口说:“那你过来床上睡吧。”   五条抱着膝盖直起身子,探头亮晶晶看我。   想了想,表情黯淡下来,试探地歪头说:   “我猜你的下一句是——”   “‘我来睡浴缸吧,毕竟酒店钱是你出的’。”   …   老子才不睡浴缸。   ……   所以一起上.床了。   嗯。   但,“上”在这里只是一个瞬间动词。   并不是持续性动词。   “敢乱摸就带你去绝育,”我把玩偶隔在他胸口和自己中间,举着猫崽毛绒绒的爪子朝他晃了晃,“第二根半价。”   “哇,我好怕,”他脑袋挤过来,侧到我耳边又瞎蹭了一会儿,鼻尖拱拱我的耳朵,“不敢不敢,所以睡吧。”   “嗯。”   躺了一会儿。   还是认床。   没睡着。   转过脸看他阖起来的雪白色睫毛,没有睁开的迹象。   我委婉地提醒:“你确认要这么一直抱着睡么?”   虽然床不大的缘故,似乎也只能这样。   像只八爪鱼,很顺手地将我圈进怀里边的五条,毛绒猫咪就蹭在他的下巴上,翘起的猫尾戳着他的嫩脸有点鼓。   脸离得贼近,酒店沐浴露和他身上特有的糖霜味道飘过来。   睡颜像个孩子。   然后这孩子,理直气壮地压着我的头发。   想要调整位置都不行。   “……”   我等了一会儿。   没等来回复。   有的只是均匀下去的呼吸。   算了。   删掉手机上“我肯定是会分手的啦”…的编辑信息,我关掉和千佳的聊天界面,又在脑子里说了一遍“算了”。   将快要被挤瘪的玩偶小猫咪从那只熟睡的大猫脸底拔.出,我揉着它的头在内心小声说道:   ——养几只不是养呢?你说对吧?小猫咪。   我的动作可能惊动了身边那只大的,大手摸索着四处捞了捞,拽走了我身上的一点被子。   顿了顿,还回来一点。   很会挑姿势地将脑袋抵住我的胳膊,又继续睡踏实了。   触感蓬蓬松松。   “……”   垂下眼,看着五条被空调冷气吹得微微浮动的柔软白毛,我决定今天晚上数头发……   不——   还是数睫毛睡吧。   可恶。   真的长。   12   ……   …   -一年后-   “请请请请请问您是小郁老师吗?”   黑发黑眼睛一长得很精神的小伙绷直身体原地立正地问我,他身边的金毛dk也显得有少许紧张。   “如果是来找五条前辈的话……很不凑巧他正好外出任务了。”   “虽然是突然说要顶替我们的任务,条件是一个月的限量蛋糕,没有想到女朋友小姐会来,好过意不去……”   哎呀。   “!”   我摸着下巴,上前几步盯住他们:“你们就是灰原和七海吗?”   “是……是我们!”   “是的。”   拍了拍其中一位的肩膀:“没死真是太好啦,对了,这个是见面礼~”   “呜哇,我们也有份吗?谢……”   受宠若惊,接过两份包装精美的纸袋,刚要道谢就见人小姑娘早已挥着手走出去好远了。   “没死?”七海建人疑惑地看看走掉的外校女生,又看看从紧张中解脱松了口气的身边灰原雄,“什么意思?”   “不知道,”黑发高中生摇摇头,“可能这就是咳咳…小说家的说话风格吧。”   “……”和同伴一样,七海建人也礼貌性红了下脸,“嗯,也是。”   “不是吧,娜娜明难道你也在看……?”   “呃,咳,先看看伴手礼吧。”   “咳咳,也是也是……啊!”   “怎么了?”   “我忘记问老师要签名了啊啊啊啊啊!”   ……   “不会吧?那个家伙?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更关键还是小郁老师!?他何德何能啊他!!”   一名身着巫女服的jk在我面前抱着脑袋对天怀疑人生。   不得不说,有些意外……   这所高中的高中生,生活还挺丰富多彩的。   ——该看的不该看的一个也没漏下哈。   “所以说书里的‘九条大少爷’原型果然是那家伙啊…”曾经出现在记忆里的泪痣jk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一股子欠抽的既视感…没有说书不好的意思,书很好看,男主是真的欠。”   “真的有在天台战斗过或者在教室往他身体塞过奇奇怪怪会蹦会跳的东西上课么?”身边一个御姐风格的银发美人好奇问,“该不会五条国中时候就这样被老师玩过吧?……我还真想亲眼看看那小子被***出时候的泣颜,肯定很好笑。”   “不不不,”我连连摆手,“纯属虚构,我们国中不认识的。”   “也是啊……”三名jk齐齐叹气。   想想也不是真的。   毕竟那本小说里的“九条大少爷”可是争气地凭一己之力亲.自让那个家“一年抱俩”啊。   冷知识,现实中的男人是不会怀孕的。   然后他们遗憾的表情在看到某个走来人时瞬间变得兴奋且不对劲起来……   (温馨提示:剩下的放作话了,请大家打开作者有话说查看。)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   回头,是夜蛾带着不知用什么方法偷偷跟来菜菜子和美美子找了过来。   她们:“这这这…难不成是那个!一年抱俩里的——【俩】!?”   齐刷刷扭头问我。   “不是……”   我汗颜。   其实这两只是从某个村庄里捞出来的,有一天脑海里准确出现了那个村庄的定位,顺带地就让五条将这两个提前带回来了。   而那个时候双子的术式还并未被村民发现,也就没有“不存在的记忆”中二人被囚.禁的事件。   “他们两个……以后长大一点可以送到这里来。”   五条的班主任夜蛾拽了拽被美美子缠住企图抵抗的绳子,闭上一只差点没被菜菜子手机闪瞎的眼睛,认可地点点头。   ……   “所以,就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么?”   狐狸眼的丸子头dk站在门框边,素来温和的脸笑得有点黑线。   “啊,哥……”   我被两只小的和一群jk兴致勃勃地围着问东问西,一时没太反应过了他指什么。   “别管夏油,我们继续。”   “等等,夜蛾还没走远…”   “还有两个小的也在呢,歌姬你悠着点。”   “哦,那我小点问……”   “帮你把她们拎走。”   “(悄悄话)老师您好,您那本书里的女主角干什么都很喜欢咬男主,帮男主**的时候也把男主咬哭了,所以很好奇五条是不是也被……”   “嗳?你很好奇吗?其实……(悄悄话)(悄悄话)*******【屏蔽】【屏蔽】”   “姐姐!姐姐!我们去吃可丽饼嘛!”   “还有鲜奶油冰淇淋……”   “啊,跑掉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了,吃吃吃,今天你歌姬姐姐我请客!”   “好耶!!”   “也请我吗?”   “请请请!去甜品店,硝子也一起吗?”   “去吧,我也还有想问的。”   “我也,很好奇忧郁老师是否能在今年挑战‘屋形越え’成功。”   “啊对了……没问题吗?小郁老师这回应该是特意来找五条的吧?”   “没事没事,完全没有很特意,你们想去就走吧。”   “那夏油你和五条说一声,她女朋友我们拐走了。回见。”   “……”   14   于是,后来   目送女生组远去的夏油杰:“……”   叹气.JPG   [我的妹妹是业界知名的埃罗小说家。]   [我的挚友和我妹背着我一早就搞上了并且一年抱俩。]   ——这是那个世界线的夏油杰,在某天第一次得知的两件事情。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