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卷 ------------ 第一章 穿越了 (PS:大家先不用记七位夫人的名字,后面会慢慢介绍的。)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今大将军江义泉之子江孙彻,聪明伶俐,精明能干,朕甚喜之,且江孙彻以至束发之年,适婚娶之时,朕意欲赐婚。 三公主姜妙语,丞相之女严紫蕊,太常之女陶幼琴,大司农之女顾金铃,御史中丞之女齐灵巧,侍中侍郎之女赵凤蝶,虎贲中郎将之女黄美玉,此七位女子均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世间少见之佳人。 朕苦思良久,仍无从决断,索性一同赐婚予江孙彻,择良辰吉日完婚。 另封,江孙彻为从六品东观右丞,掌东观藏书,完婚一月后赴任,钦此。” “臣,领旨谢恩。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崔内监不如在此用过午膳再走?” “哎呦,可不敢耽误了回宫复命,只能谢绝大将军了。”崔内监诚惶诚恐的对着江义泉行礼感谢。 江义泉微微做揖,“那我就不送崔内监了。” “大将军留步,咱家告退了。” 目送崔内监远去后,江义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阴沉道,“他去哪了?陛下的圣旨,他居然不亲自来接?他想要干什么!” “老爷,少爷他,他……”门外的下人低着头不敢说出江孙彻的所在。 “哼!肯定又是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去鬼混了!看等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 是夜,大将军府中传出阵阵凄惨嚎叫,府中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 “别,别打!”江明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是梦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他变成了呱呱坠地的孩童,重新长大了一次,在他梦醒的前一瞬间,一个高大威猛的壮汉拿着一根棍子冲他打过来,然后他就醒了。 “嘶!!!这屁股怎么这么疼啊!”江明被臀部的一阵阵剧痛打断了思绪。 这是哪啊? 江明抬头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发现身处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内,愣了一下,也顾不上屁股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 ‘我被绑架了?不对啊,被绑架也不应该把我扔在这样的房间里啊。难道劫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 “呸呸呸~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江明拍了一下脑袋,却抻到了肌肉,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 他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向房门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刚走两步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靠窗桌子上的铜镜,不敢置信的走进。 只见铜镜上是一个陌生的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岁,长相俊雅,身形匀称健硕,头后还有一头长发。 江明僵硬的抬起手,摸向了身后,镜中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果然摸到了一把柔顺的长发。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假的吧!’ 江明对着铜镜不断做着各种表情,而镜中人也一分不差的模仿。 ‘等等,这张脸不就是我梦中的样子吗?’ 江明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梦中的内容。 梦中,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男人站在几岁大的他面前,严肃的说,“你是江孙彻!江是为父的江,孙是你母亲的孙,彻是通天彻地的彻!你更是北安国大将军之子!怎能不会武艺!把剑捡起来!今日练一千下刺击!” ‘江孙彻?!我叫江孙彻?’ 刚想起梦中的事情,脑袋就像要爆炸一样,疼的他坐倒在地,屁股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啊!!!” 房屋外有人听到了江明的惨叫,赶紧冲进屋来。 “少爷!少爷你怎么在地上?快来人!快去找李大夫过来!”来人看到江明的样子,急的像热锅上蚂蚁,赶紧又叫来两个人,一起小心翼翼的把江明抬回了床上。 江明虽然疼的头上直冒冷汗,思绪却没有停下来。 照这情形,只可能是两个可能,要么是还在做梦,要么就是穿越了。 可做梦总不能这么真实吧,而且他头脑清晰,屁股上的疼痛也是确确实实。 江明还是打算试一下,转头对旁边穿着黑色短衫的男人试探着说,“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男人呆了一下,“少爷说什么?” 江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看来真的穿越了。毕竟没人能在那魔性且洗脑的词句下保持冷静。 可咋就穿越了啊? 他这刚退伍,打算停止休学,回大学继续美好的青春时光啊。 他也没出车祸,没让人当街击毙啊。就是在火车上睡了一觉,结果就穿越了,难道火车出车祸了?这说出去谁信啊。 江明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出门旅游,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马匪给劫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估计也回不去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我这是穿越到哪朝哪代,先安生的站住脚,还好我熟读历史,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得不说,有颗大心脏是不错。 江明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看这情况,他应该是个下人。 那还好,既然身边有下人,那就说明自己穿越来的这个家庭,还是不愁吃穿的,总不至于为了吃饭累死累活。 江明忍住了,没和旁边的下人展开对话,毕竟他不是这本来的主人,贸然开口容易漏出马脚,说不准还会被人当成鬼上身,拉去做法事。 还是稳妥些,少说话,多听多看,另外把梦中的经历捋顺。 ‘看来以后要改名叫江孙彻了,还行,总算姓是一样的。’ “李大夫来了!” 紧接着门外走进来一个斜挎着木箱的老者,应该就是下人们口中的李大夫。 “李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少爷,刚才我进来就看到少爷倒在地上。”黑衣下人急切的说。 “嗯,老夫先看看。”李大夫放下药箱走到了江孙彻身边。 江孙彻突然意识到,自己受伤的位置,貌似是自己的臀部。 果然,一双邪恶的大手,伸了过来。 …… “江少爷这是下床了吧?伤口崩开了,看样子又要多等些时日才能痊愈了。老夫留下两幅跌打药方,你们一会去药房抓药吧。这药有活血化瘀,消肿止痛之功效,一副内服,一副外敷,一日早晚各一次,大概一旬日即可痊愈。但要切记,不可再让伤口崩开,也要忌辛辣刺激……”李大夫提笔写下了两张药方,交给了一旁的下人。 “多谢大夫了。”江孙彻觉得这个口还是应该开的,毕竟人家是来给你治伤的。 李大夫拱拱手离开了。 “我去给少爷取药。” “你去给我拿些史书过来,我要解解闷。”要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最好的方法,除了问人也就只剩下看史书了。 下人有些诧异的看向江孙彻,但还是应下了,“是。” ‘奇怪,少爷平常从不看书,今天这是怎么了?’ ------------ 第二章 婚期将至 “呃~所以说我不单单穿越了,还穿越到一个异世界?那些我熟知的历史知识也就没毛用了?” 江孙彻撅着屁股翻着书页,一阵长吁短叹。 书上清楚的记载着。 前朝宏国,末帝子峦,昏庸失德,天下共伐,战十三载,宏灭而五国起。 这五国分别是中原北地北安国,西地栖国,南地献国,东地陈国,腹地薪国。 五国吞并诸多小诸侯,最终并立而存。 因连年征战,民不聊生,两年前,五国握手言和,暂息战火。 江孙彻像一条咸鱼一样趴在床上,他历史成绩一流,知道华夏历史中肯定没有宏朝,更没有什么东南西北国。 ‘我咋整啊?第一次穿越,没经验啊。我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江孙彻使劲揉搓了两下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江孙彻,想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可他实在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苦思半天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思绪慢慢飘回了穿越之前。 他是一个最普通的孩子,在父母的安排下,上学,上学,上学,最后考上了一个一般般的大学,父母都是农村出来的打工人,也没什么见识,就让他自己选择专业,他就单纯为了装13,选了一个心理学。 选完他就后悔了,这心理学以后能干点啥啊?去当心理医生?他怕自己没这个本事。 没上几天课,正巧遇到了国家征义务兵,他抱着一腔热血,也为了退伍费,就报名了,然后幸运的被选上了。 可义务兵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热血,就是每天训练,训练,演习,演习。 他连实弹都没打过几次,不知不觉两年服役期到了,他就退伍了,还想着回学校之后,能不能换个专业呢。 结果在火车上睡了一觉,就跑到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了。 “嘎吱~~~” 房门的响声打断了江孙彻的回忆,一道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 江孙彻见到那人,身体本能的颤抖了两下,然后就恭敬的喊了一声,“孩儿拜见父亲。” 来人正是江孙彻的父亲,北安国武将之首,大将军江义泉。 江义泉点了一下头,表示听到了,目光看向了江孙彻的屁股上渗血的纱布,一道心疼的神色转瞬即逝。 他张了两下嘴,好像要说什么安慰的话,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你要是再不务正业,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果然,父亲对儿子的爱都是一样的。’ 江孙彻笑了一下,他穿越前的父亲也是这样,每次江孙彻做错事都会劈头盖脸打他一顿,之后就开始心疼,关心他。却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的关心。 ‘不过,前身貌似很怕这个父亲啊,身体都形成应激反应了。’ 江孙彻好好回忆了梦中的情形。 江孙彻小时候,江义泉这位父亲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领兵打仗,常年不在家中。 而江孙彻的母亲也早早因病离世,家里没有什么长辈,也就没人管教前身。 再加上江义泉身居高位,人人惧怕,连带着对江孙彻这个儿子也是毕恭毕敬,无人敢惹。 这就养成了江孙彻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性格,在北安国国都,太安城中简直就是一个横行霸道,不学无术的小霸王。 两年前诸国停战,江义泉也就回来了,见到儿子这个样子,当然要管教,而江义泉最擅长的管教方式就是,打。 这两年江孙彻挨过的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也就不难理解江孙彻为什么这么怕这位父亲了,毕竟除了江义泉,也没几个人敢打他。 江义泉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转头对江孙彻说,“刚才陛下已经派人来,定下了你成亲的日子,就在三月初八,在这之前你就在家给我老实待着。养好伤,也不许出门。” ‘成亲!?谁啊?我吗?’ 江孙彻真的很想叫住父亲,详细问问,可他不能,因为前身肯定知道成亲的事情,他要是问了就露馅了。 ‘成亲,成亲,梦里有这段吗?完全想不起来啊。’ ‘等等,好像有这段,梦醒前前身最后一次挨打,好像就是因为前身出去花天酒地,错过了皇帝的赐婚圣旨才被打的。’ 可是赐婚的对象是谁啊?前身自己也没等看圣旨,就被愤怒的老父亲一顿爱的毒打。 知道了自己要结婚了,江孙彻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这个女人是谁啊?前身见过吗?漂亮吗? 江孙彻畅想时,突然想起来了,古代人结婚都很早,那这个女人不会还是一个小屁孩吧?那可罪过了,希望这个世界的古代和原来世界的古代不一样。 而且自己现在的年纪也才刚十六岁,也就是古人说的束发之年,这个年纪就结婚,是不是有点早啊。 “少爷,药煎好了。”刚才拿着药方出去的那个下人,端着一碗味道浓烈汤药走了进来。 江孙彻很自然的接过了药碗,一口闷了下去。 让旁边的下人又是一呆,‘少爷平常嘴可是最刁的,也最不喜欢喝药,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看书,又是痛快的喝药。哦,应该是怕老爷再打他一顿,肯定是这样。’聪明的下人,自己帮江孙彻想好了理由。 江孙彻上下打量了一翻下人,不确定的说,“江福?” “小的在。”江福连忙低头应答,等了一会,却没听到江孙彻要吩咐什么事情。 他心里不由地泛起了嘀咕,‘少爷不会是闲不住,想要找点乐子吧?可这老爷刚发了一次怒……不行,一定要劝住少爷,不能再任性了,不然少爷又要挨打了。’ 江孙彻看着面前的江福,面容长得也算方正,就是比较大众脸。 在梦里,这个大江孙彻五岁的江福可是他最忠心的马仔了,不对,是随侍。 从小就一直照顾江孙彻,江孙彻做了什么荒唐事都会帮他遮掩,除了有点胆小,其他都不错。 ‘嗯,问他应该可以,毕竟前身是确实不知道赐婚圣旨的内容。’ 江孙彻努力学着梦中前身的语气问,“江福,我被陛下赐婚的事情你知道吧?” “小的知道。” “那你知道我这位夫人是谁吗?”江孙彻期待的看着江福。 “这个,少爷,我昨天和您一起出去游玩了,也没听到圣旨。不过我听别的下人闲聊说,好像是公主,宰相之女,太常之女。”江福违心的说了声游玩。但其实,昨天江孙彻是和一群贵戚子弟在秀船上喝花酒。 江孙彻皱着眉头说,“到底是公主还是宰相之女,太常之女啊?” ‘这下人聊天也太不靠谱了,怎么还搞出了三个出处。’ 单纯的江孙彻,完全没有往多个老婆这个方向想。 “圣旨还在吧?你去拿来我看看。” 江福吓得声音直颤,“少爷,小的卑贱之身,怎敢随意触碰圣上圣旨啊。” “哦,那你去和我爹说,就说我想看看圣旨,想知道赐婚给我的是谁家女子。”江孙彻把古代极其看重尊卑的事情给忘了,如此对江福说。 “是,小的这就去。” …… “什么?!一次娶七个?!皇上糊涂了吧?”江孙彻实在没忍住,叫了出来。 江福一下腿软,瘫倒在地,“少爷,慎言,慎言啊,那可是皇上。” 江孙彻赶紧闭上了嘴。 可实在是太荒谬了,古人娶三妻四妾他知道,也挺羡慕的,可从没听说过一次娶妻娶这么多的。 要知道被赐婚来的这七个女子可是都要成为妻子的,不是那种能随意变卖转赠的妾。 这个世界也是有儒家思想的,虽然儒家思想不坚持一夫一妻,可这种一次娶七妻的事情,简直就是离经叛道啊。 “对了,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 “洪文三年二月十六。” 江孙彻算了一下,离三月初八还有,“二十天?” 江福也不知道平日里颇爱美色的公子为什么今天反应这么大,但还是点头确认了。 “他肯定是糊涂了!” 江孙彻从没听说过结婚这么急的!干嘛?玩闪婚啊?还是一次闪七个的那种! ------------ 第三章 赐婚的原因 打发走了江福之后,江孙彻又陷入了懵逼状态。 穿越平行世界之后秒变韦小宝,坐享齐人之福,这找谁说理去?这不得让那些穿越成废柴的穿越者秒变柠檬精啊。 ‘行了,不开玩笑了。不过,这个赐婚肯定有问题。’ 江孙彻陷入了思考。 能成为一国皇帝的人肯定不会是一个傻瓜,那皇帝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讨好江义泉? 可他是皇帝啊,这一国之内就他最大,犯得着讨好江义泉吗?虽然江义泉这个武将之首貌似很有权势。可也不至于把一堆大臣的女儿也一起打包送给江孙彻吧? 还说是,皇帝和大臣单纯只是看好江孙彻这个翩翩美少年。 这更不可能,江孙彻现在能想起来的前身干的荒唐事就有,当街打人,调戏妇女,大白天非让青楼开门,扒光京兆府尹儿子的衣服然后扔到大街上,等等等等。 虽然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基本操作,但就这样的生平成绩是绝对得不到皇帝和大臣的青睐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什么原因能让皇帝干出赐七女同嫁一郎的操作呢?还都是身份尊贵的女子。 ‘拉到,不想了,没有多少信息,根本想不出来,看来还是得赶紧把前身的记忆完全捋顺,那个时候估计能猜出一点。皇帝赐婚肯定也是退不了的,那还是想想怎么迎接这七位夫人吧。’ 江孙彻想着刚才看到的几个名字,再对比前身的记忆,好像都听说过,但接触过的就只有一个,黄美玉,虎贲中郎将黄山的女儿。 黄山掌管的虎贲军,是防守太安城周边的两支部队之一,而黄美玉从小就在虎贲军中长大。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成天跟在一群嚷嚷着打打杀杀的军士跟前,黄美玉自然也对武艺军阵产生了喜爱,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是学了个样样精通。 后来她年岁大些,黄山也觉得不好再留她在军营,就把黄美玉送回了城中。 好巧不巧的,黄美玉回城的时候看到了当街调戏妇女的前身,正义感爆棚的她果断的出手了,把前身打了个熊猫眼,还说以后见一次就打一次,之后她也履行了诺言,真的见一次打一次。 本来前身看这黄美玉长得,亭亭玉立,英气十足,虽然胸前并不发达,皮肤也因常年练武而呈现麦黄色,但也算貌美,就不打算计较了。 可架不住黄美玉打前身的次数实在太多,实在忍不住了,想要报复。 可这时,江义泉因为停战回京了,前身也只好偃旗息鼓,不再惹事。 两人之间的纠葛才暂时结束。 “这黄美玉嫁过来不会继续打我吧?这可是前身惹的祸,和我没关系啊。”江孙彻备感头痛,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 “江福,再给我拿些书过来,什么书都行。” …… 日落月升,十天过去了。 江孙彻站在房间门口,迎着朝阳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 这十天江孙彻已经大致把前身的记忆继承了,也了解了这个世界大概的模样。 更调整好了心态,可以说现在他就是江孙彻,不再是前世的江明了。 ‘在屋里趴了十天,总算好的差不多了,话说老爹也太狠了,打一顿十天下不了床。’ “少爷您起了。”江福在一旁恭敬的说。 “都和你说了,不用对我弯腰行礼的,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不用这么生分。”江孙彻不满的说。 江福嘴上答应,却还是毕恭毕敬的。 ‘少爷这次好像是真的改过自新了,这些天不但没有搞事,还安心看书了,性格也不像之前那么急躁了,老爷现在肯定很欣慰。’ 江孙彻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人早已把尊卑有序这四个字刻进了骨子里,不是他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走,去吃早饭。”江孙彻对江福说道。 江孙彻紧紧跟在江福身后,生怕跟丢,在自己家迷路。 虽然从记忆中已经了解到了自己的家很大,但确确实实的看到还是让江孙彻吃了一惊,这也太大了吧。 走了好一会儿,江孙彻已经路过了三个庭院,两个花园和一个处池塘,这还只是整个大将军府的十分之一不到,江孙彻记得整个大将军府整整占一公顷的面积。 一公顷是多少?十五亩,一亩面积六百六十六平方米,这合起来将近一万平方米的大小,江孙彻记得前世特别有名的那个摄政王多尔衮,他的王府也就一万一千多平方米。 ‘这先帝也太大方了吧,给的府邸都快赶上亲王规格了。’ 江孙彻知道这大将军府的来历,这是先帝赏赐给老爹江义泉的。这位先帝就是北安国的开国皇帝,现任皇帝洪文帝的亲爹,北成帝。 老爹江义泉就是跟着这位北成帝一起终结了前朝宏朝,又打下了现在的北安国,可惜这位北成帝刚建国没两年就驾鹤西去了,还好他儿子洪文帝也算英明神武,靠着江义泉的帮助,稳定了局面,没让先帝的苦心白费。 经过这十天的思考,结合前身的记忆信息,江孙彻现在已经大致猜到了洪文帝为什么一次赐给他七个老婆了。 就四个字,功高盖主。 江义泉掌管着全国五成左右的军队,又有这些年保家卫国,开疆拓土的功绩,和两个皇帝加量不加价的从龙之功。 这样的江义泉甚至都不能简单的用功高盖主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北安国的另一个皇帝。 洪文帝能容忍兵权在江义泉手里两年,江孙彻想想就觉得可怕,毕竟咬人的狗不叫。 皇帝这个职业的疑心是最重的,你手里没兵权他都怕你造反,更何况你手里还有兵权。 当初国家动荡,时局不稳,外部有四国虎视眈眈,内部有不信任年轻新帝的元老大臣,那个时候手握兵权的江义泉是洪文帝最坚硬的盾牌,最锋锐的刀剑。 而洪文帝又是江义泉亲手推上帝位的,洪文帝当然可以完全信任江义泉。 可现在五国握手言和,暂止兵戈,洪文帝也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大臣们的认可。 外部稳定,内部团结,当初最和手的武器也就变的碍眼了。 洪文帝想要收回兵权可以说一点毛病没有。 正常这个时候,一个机灵的臣子一定会主动交上兵权,可老爹江义泉偏偏没有,也不知道咋想的。 而江义泉不交兵权的行为肯定会让洪文帝猜忌,甚至想江义泉是不是想要篡位啊。 洪文帝又怕江义泉举兵造反,又想要收回兵权,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当然是先给个甜枣,看看能不能用柔和的方式收回兵权。如果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而给江义泉的这个甜枣就是这七个儿媳妇,江孙彻只不过是一个收礼物的工具盒而已。 总结来说,洪文帝赐婚的大概有三层原因。 第一层,示好,试试能不能用轻松愉快的方式收回兵权。 第二层,提前给江义泉留退路,给双方留下缓冲的余地,为接下来的的收权做铺垫,让江义泉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造反。 意思就是,大将军啊,你看我把我自己的三女儿都嫁给你儿子了,给了你皇亲国戚的身份。 还有我最重要的几个臣子的女儿也都嫁给了你儿子。 咱们大家都是亲家,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卸磨杀驴,收走兵权就搞死你的,就算大臣们想搞死你,也得想想你这几个儿媳妇的娘家面子吧。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让你安享晚年。 第三层,就是告诉朝堂中的其他人,我洪文帝不是那薄情寡义的人,不会杀功臣,你们踏踏实实的给我当打工人就行,保证不会亏待你们,而且你们看,我为了保住江义泉做了多少努力。 江孙彻有点小得意的笑了。 ‘好歹咱也是经历过现代文化熏陶的新人类啊,什么小说,电视,权谋剧,咱也看过不老少的啊,特别是哥们历史还不错,能从历史中吸取教训,这么说起来,我也算一个权谋大师了?’ “少爷?”江福看着偷偷傻笑的江孙彻轻声道。 江孙彻马上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了面前的正厅,父亲江义泉已经准备吃饭了。 而他身后裱着一副字,龙飞凤舞的写着,护国柱石。 这几个字是洪文帝刚刚登基的时候,亲手写的,并送给了江义泉。 ------------ 第四章 腹黑的老父亲 “过来吃饭。”江义泉威严的说。 ‘在自己家和儿子吃个早饭,至于这么严肃吗?’江孙彻在心中吐槽道。 江义泉自从江孙彻穿越来的第一天去看过他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见过儿子,不过江孙彻每天都能感觉到这位父亲貌似去过,但就是不肯露面。 对自己儿子这么端着,也难怪前身和江义泉这个父亲不亲近。 “是,父亲。” 早餐很朴素,两盘腌菜,一盆米粥,几个馒头。 江孙彻自然的坐在椅子上吃着饭,眼睛却总是止不住的瞟着江义泉。 ‘看老爹这样子也不像是傻瓜啊?怎么就拿着兵权不放呢?还是说老爹真的有谋权篡位的心思?! 嘶~~~那可糟了,自古以来谋权篡位能成功的也就那么几个,中华上下五千年,也就成了十来个,那还是天时,地利,人和,运道,多方面原因才成功的,还都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老爹这要是想翻身做主当皇帝,那我这个儿子能跑吗?要是成了还行,以后没准能做个太子,皇帝之类的,可要是没成……不敢想,不敢想。’ 江义泉这样感官敏锐的将军,当然也早就察觉到了儿子复杂变化的目光。 ‘我脸上有东西吗?没有吧。’江义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向了在旁边伺候的老管家,江福的父亲江大阳。 江大阳看到了江义泉的目光,马上一副聆听命令的模样。 江大阳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江义泉,他身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然江大阳早就提醒了。 ‘那这小子老看我干嘛?难道,难道是因为我这次把他打的太重,记恨我了?!’ 江义泉表面上淡定的接过江大阳递来的手帕擦嘴,但实则心跳已经超过了一百,慌得不行。 ‘这这这,这怎么办啊?要不我给他道个歉?’ 江义泉用江孙彻完全听不出来柔和的温柔嗓音说,“狸花啊……” 听到这个名字江孙彻的眉毛不自主的塌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谁给他起的小名,狸花,狸花猫吗? 这是男人该用小名吗?不过好像世界上就没有几个人的小名能拿得出手,行,狸花就狸花,忍了,总比梨花强。 江孙彻放下手中的碗筷,“父亲。” “……一会咱们去演武场,看看你的武艺有没有进步。”江义泉放下手中的手帕,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让老子给儿子道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不过,也不能让这小子记恨我,那就以练武为由,联络一下父子感情吧。’ “是,父亲。”江孙彻完全不知道,刚才同桌吃饭的父子两人心理活动居然都这么丰富。 …… 江孙彻吃完饭赶紧来到了篮球场大小的演武场,父亲江义泉已经穿着一身铠甲在等候了,见到江孙彻来了,江义泉指了指旁边的一副锁子甲说,“穿上。” 江孙彻来到漆黑的锁子甲面前,颠了颠重量,过分了,这锁子甲少说二十公斤,穿上别说演练武艺,走一圈估计就能把江孙彻累瘫。 于是江孙彻打着哈哈说,“嘿嘿,父亲,不就是看看我武艺有没有进步吗,不用穿这个了吧。” “演练就是实战,战场上不穿甲胄就是去送死,穿上!”江义泉严厉的说。 ‘不是说看看我有没有进步吗?咋又变成演练了?’ 听到这话,江孙彻只能在江福的帮助下穿上甲。 穿上之后倒不至于一步也走不动,毕竟江义泉回来这两年也没少操练江孙彻,身体还能承受。 “接着。”江义泉扔过来一把没有开刃的厚重长剑。 江孙彻用了好大力气才接住,好家伙,这剑也有十公斤,锁子甲加剑,六十斤。 江义泉对江孙彻招招手,“攻过来。” “这不好吧,孩儿怎么能对父亲动手呢?” “让你攻过来就攻过来,如果你能碰到我就算你赢了。” 江孙彻只能硬着头皮举剑斩了过去,被江义泉轻巧的躲了过去。 江义泉皱着眉头,“这就是你的剑吗?如此孱弱,怎对得起为父!” 此时的江义泉已经完全忘记了是来联络父子感情的,嚷嚷着让江孙彻再来。 江孙彻也是无奈啊,他实在不会用剑,而前身的记忆里也没有太多关于剑法的记忆,前身每次被江义泉训练的时候都是偷奸耍滑,脑袋疼,屁股疼,各种理由。 他只能凭借本能胡劈乱砍,但因为身上这六十斤的负重,他的动作很是迟缓,完全摸不到江义泉。 江孙彻这个身体,才十六岁,还因为前身的花天酒地,体力实在不太好,没一会就开始喘粗气了。 可老爹江义泉还是不断的让江孙彻攻过去。 他真想问一句能不能换个兵器啊,可他已经不敢说话了,因为这个时候说话,体力会流失的更快。 要是说匕首攻防,军体拳演练,他这个退伍兵还能搞一搞,可这刀枪剑戟他实在是做不到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江义泉完全没有还手,闲庭散步般躲开了江孙彻的所有攻击,而江孙彻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倒地不起。 看到儿子倒地,江孙彻刚想骂两句不争气,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这是来联络感情的,怎么又把儿子撂倒了,赶紧过去搀扶。 就在江义泉接近儿子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脚尖点地,身形后撤,而倒地的江孙彻反手挥剑,用使用匕首的方式,划向父亲。 江义泉已经躲得的很快了,不过还是被江孙彻的剑划到了裙甲的边。 江孙彻拼命的喘息,手中的剑掉到一旁,他已经耗光了全部力气。 “还不错,兵不厌诈。” 出乎江孙彻意料的,江义泉居然没有责备,而是小小的夸了一句。 江义泉并不在意儿子使的小阴谋,甚至还有点小欣慰,儿子终于不会只是胡闹玩耍了,也学会示敌以弱了。 他是个将军,带兵打仗当然不可能全靠人多势众,一起冲锋。为了赢得战争,减少损失,江义泉自己也会选择各种计谋,在他看来,只要牢牢守住底线,一些小计谋不算什么。 其实刚才江义泉也是有点关心则乱了,平常在战场上他可从不会犯这种错误。 不过大意了就是大意了,江义泉已经在心底开始了自我反省。 “回去休息休息,下午继续。”江义泉把儿子扶起来说道。 本来还有点小兴奋的江孙彻脸色,马上就垮了下来。 “下午还来啊?” 江义泉刚刚柔和点的脸色又严厉了起来,“练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当然要时时日日勤练。” “是,孩儿知道。”江孙彻哭丧着脸说,完全不敢提赢了的事,更不敢问有什么奖励。 江义泉看着被扶回去的儿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这小子,总算是长大点了,至少这次没有偷奸耍滑想要溜走。看来,我没白打啊,哈哈哈……’ ‘不过这小子,也算是赢了,那给他什么奖励呢?那就奖励他练一千下刺击好了,嗯,不错,就这样。’ ------------ 第五章 财迷顾金铃 结束了一天的锤炼,江孙彻拖着沉重的身体,倒在床上,刚想梦会周公,门外就响起了江福的声音。 “少爷。” “江福啊,什么事?”江孙彻有气无力的说。 “少爷不是让我去寻找七位夫人的信息吗,我已经找来了。” 江孙彻一下就坐了起来,老婆的信息来了,立马感觉精力充沛。 前些天江孙彻臀部的伤还没好,不宜走动,可又想知道几位夫人的信息,就让江福出门去打听,今天终于有信了。 “快进来。”江孙彻有些迫不及待地说。 ‘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像老色批?算了,不管了。’ “少爷,几位夫人的信息都在这了。”江福走进门,把一张纸交给了江孙彻。 江孙彻看着纸上的内容,眉头却皱了起来。 “就这点?”江孙彻疑问的说。 “少爷,几位夫人都是大家闺秀,出门甚少,就算交友也都是交些贵戚女眷,小的实在查不到更多了啊。”江福有些紧张的说。 江孙彻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可不像前世那么自由。 “嗯,幸苦你了,快去休息吧。” 江福走后,江孙彻开始认真的查看纸条上的信息。 纸条上,除了大司农顾德行之女顾金铃的信息,其他人的信息,也就是一句评语传闻而已。 比如丞相严形的女儿严紫蕊就一句话,世间之尤物,太安第一美人。 就完了,到底怎么个尤物,怎么个美法,一句没说,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江孙彻气的抓耳挠腮,反正他是不会承认,他只是想知道严紫蕊到底有多漂亮的。 看来,以后探查信息情报的任务还是另外找个人吧,江福这办事效率不行啊。 江孙彻扫了一眼其他人的信息,也都大同小异,主要描写这七位夫人怎么怎么漂亮,怎们怎么贤良淑德。 可从文字上哪能直观的感觉到有多美?有多好?于是就不再留意,着重的查看,唯一记录比较多的顾金铃。 也就是从四个方面描述。 第一方面就是家世,顾金铃是掌管全国财政大权的大司农,顾德行的第三个女儿,也是幺女,最受宠爱。 第二方面说的是容貌,什么明眸皓齿,杏脸桃腮,反正就是一堆描述了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词。 第三点开始介绍性格,可能是受父亲这个财政大权的影响,顾金铃对财锦之物有着非常人的执着。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财迷。 最后一点就是说一下事迹,顾金铃的这个事迹,可确实是把江孙彻给笑翻了。 一个官家小姐敢跑到大街上,吆喝售卖,上到金银玉器,下到吃穿用度,她什么都卖。 还会为了两文钱和小厮谈上一谈,更会为了摊位和小贩争上一天,简直就是把‘我要挣钱’这几个大字刻在了骨子里。 真可谓是这个时代的奇女子也,你说她缺钱吗?肯定不缺啊。 她父亲官拜九卿之一,每个月光俸禄就有一百八十石,一石粮食足有一百二十斤,一百八十石就是两万一千六百斤,全家上下吃一份扔一份也用不完啊,而且她父亲是管什么的? 全国财政!田租,赋税,盐铁酒等商品的买卖,哪个不经过她父亲的手。 就算她父亲两袖清风,分文不贪,下边那些想要做盐铁买卖的人也肯定会给送礼啊。 她父亲就算是个正人君子大清官,这个也不要。 大司农府可还有良田上百亩呢,那可是洪文帝赏的,来路清白。 三国时期思想家,嵇康,著作的‘养生论’里有载“一亩十斛,谓之良田,此天下之通称也。”也就是说良田一亩能收十斛稻谷,而斛在汉朝的时候等同于石,这上百亩良田,一年光田地的收成就有一千石保底。 加上俸禄,大司农一年就有三千一百六十石粮食进账,换算下来就是三十七万九千二百斤,要知道这个时代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劳工,一个月也就吃九十斤粮食,也就是说大司农家在廉洁奉公,不贪赃不枉法的情况下,一年赚到的粮够劳工吃三百五十一年。 所以你要说顾金铃缺钱,打死江福,江孙彻也不信。 那就只有一个理由能让顾金铃不在意别人非议的目光而抛头露面了,那就是纯财迷,而且是一个喜欢自己赚钱的财迷,享受赚钱的过程,也喜欢收集钱财,这种性格可以看作是另类的收集癖。 江孙彻摸着下巴分析。 ‘看来我学的那点半吊子心理学也有点用啊。哎呀,当时怎么没多上几次课呢,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江孙彻看着纸条上的一个个名字露出了微笑,自己的这几位夫人好像有点意思啊。 有喜欢舞刀弄枪的,有爱财如命的,真不知道剩下的五位夫人是什么样。 ‘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喽。’ 不想了,睡觉。 …… “少爷,少爷,醒醒。”江福在江孙彻的耳边叫道。 “嗯?怎么了?”江孙彻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 “少爷,该起了。” 江孙彻绕过江福,看向外面,天空已经大亮了。 ‘昨天太累了,居然一觉睡到这个时间。’ 江孙彻赶紧穿衣洗漱,顺便问,“现在几更天了?” “辰时快过了。” ‘辰时快过了?辰时是早上七点到九点,那现在就是八点多快过九点了。’ 江孙彻有些幽怨的想起了父亲江义泉,昨天下午,老爹江义泉让他穿着锁子甲,用那把没开封的剑练一千下刺击,他中间休息了好几次,都没练完。现在他感觉自己浑身酸疼,好像快要散架了。 江孙彻严重怀疑,这是江义泉因为输了不开心,而报复他,可猜到又能怎样?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反抗啊。 江义泉洗漱完后去正厅吃早饭,发现早已吃完的江义泉没有离开,就在那等着江孙彻。 “孩儿给父亲请安。”江孙彻扯着酸痛的胳膊给江义泉行礼。 不知怎么,江孙彻好像看到了老爹一闪而过的窃笑,但转眼间就消失,恢复成了平常威严的样子。 ‘错觉,肯定是错觉!’ “嗯,快吃饭吧。” 江孙彻坐下乖乖吃饭,今天却不敢再偷看,一句话不说,闷头吃饭。 实在是怕再来一千下刺击啊。 江孙彻没有说话,老爹却开口了,“快些吃,一会咱们出城。今天已是二月最后一日了,大雁应该也有飞回来的了,咱们去猎两只大雁。” “猎雁干嘛?”江孙彻傻傻的问。 “让你平时多读书,你不听,三书六聘都不知道吗?以雁为礼,求个好兆头。虽然陛下已经下旨赐婚,并且简化了礼程,但能猎到大雁还是很好的。”江义泉教训道。 “可现在是不是有点早啊?大雁应该没有飞回来吧。”江孙彻有些怀疑的说。 江义泉眯眼看向江孙彻,江孙彻瞬间打了一个机灵。 江义泉淡淡的说,“为父说有。” “是,孩儿知道了。”江孙彻答应了一声,加快了吃饭的动作。 江义泉满意的点点头。 “你与那七位女子的生辰八字也已经派人占卜过了,很好,有相辅相成,白头到老之相。”江义泉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他的嘴角挂满了笑容。 听到这话,江孙彻暗中嘴角一撇,皇帝赐的婚,那些江湖术士老神棍,敢说不好吗? 不过总算是能出门了,好期待啊。 ------------ 第六章 不好的处境 江孙彻站在大将军府前,学到了一个新词,叫门可罗雀。 门前除了大将军府的人之外他一个外人也没看到,这啥情况啊,咱老爹怕不是个假权臣吧? 这一点权臣的牌面都没有啊,古代哪个权臣门前不是排满了想要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投机者? 就算稍有点小权势的官员门口也总有几个人想要来巴结讨好啊。可老爹这掌管全国五成兵马的大将军府前咋一个人都没有呢? 江孙彻看了一眼江义泉,却发现对方面色如常,好像再正常不过了。 ‘有问题。’ 不等江孙彻多想,江义泉已经牵着两匹马来到了他身前,递给江孙彻一根缰绳,“走吧。” 江孙彻接过缰绳,目光却看向江义泉身后的四十一个身穿甲胄的军士,他们同时也在注视着江孙彻,就是他们的目光有些诡异。 军士中一个铠甲精细些的中年军士走了出来,对江孙彻行礼道,“虎贲军屯骑校尉,马然,见过东观右丞。” 江孙彻呆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被皇帝封了个东观右丞的官,可自己还没上任呢,这就已经用上这个头衔了? 虽然疑惑,江孙彻还是马上对马然回礼,“马然校尉好。” 其实屯骑校尉是从五品的官职,而且是掌管四百军士的中级实权将领,比江孙彻这个从六品的东观右丞高了一大个品级呢。 人家主动给他行礼,是看在他那个正一品大将军老爹的面子上,江孙彻当然不能不给面子。 马然显然也没想到江孙彻居然对他行礼,点了一下头后,退到了一旁等待。 江孙彻诧异的用眼神询问父亲,却得到一声,“时候不早了,赶紧出发吧。” 江孙彻回想了一下马然报出的名头,总算知道这些军士为什么诡异的看着他了,人家山大王,不对,是人家长官,虎贲中郎将的女儿要嫁给他这个臭名远扬的花花公子了,在观察他呢。 黄美玉从小就长在虎贲军内,这些士兵肯定当女儿一样养着她,现在自己‘闺女’要嫁给一个混蛋了,他们没有当场动手打死江孙彻,已经是他们纪律严明了。 这找谁说理去?那些荒唐事真不是他干的啊。 江孙彻翻身上马,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身形,让自己不会出丑,驾马追上江义泉。 也不在意身后杀人的目光,他现在实在没心情和身后的军士辩解,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思考。 ‘出门打个猎是需要带几个卫兵,可老爹自己就有两百亲卫兵,驻扎在太安城外,何须虎贲军派四校尉之一亲自领兵来帮忙?’ 江孙彻猜到了一个不好的原因,那就是这屯骑校尉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监视看管的,怕老爹带着他逃跑出去,起兵造反。 ‘老爹的处境已经这么危险了吗?’江孙彻如此想,但却没人能给他解答。 估计太安城南的虎贲军也已经集结了,但凡江义泉有一点想要逃跑的迹象,一千六百人的虎贲军不用片刻,就会来把他们抓起来。 甚至更坏的情况是,另一支防守太安城周边的军队,羽林军,可能也在做准备。 ‘这这这,老爹不会做傻事吧?虎贲军加羽林军整整三千两百人,老爹那两百亲卫就算能誓死效忠,估计也不够给人家塞牙缝啊。’ ‘不会的,不会的,老爹不傻,肯定不会带他偷跑出去,然后造反的……吧。’ 胡思乱想的江孙彻把自己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嘴里喃喃着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哈利路亚,宙斯保佑。 而他这副模样落在身后马然的眼里就是,身虚体弱,胆小怕事,连打个猎都吓成这样,虽然他听不到江孙彻嘴里在念叨什么,但并不妨碍他心里对江孙彻的不屑。 ‘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美玉!哎……可惜这是陛下赐婚,拒绝不得,可苦了美玉这孩子了。’ 出了大将军府所在的基石街,周围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对于自己家这条街的名字,江孙彻实在是不满意,满满的吐槽欲啊。 也不知道先帝是怎么想的,给这条住满了达官贵族的街道取名鸡屎。 好吧,先帝北成帝给这条街取名基石,是因为这条街上住的人都是国家的基石,北安国的根基栋梁,寓意是不错,就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来,瞧一瞧,看一看,乔泽的墨宝不简单!” “小二!来给我添点茶!” “话说,那李大将军伸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一点,其他将领立解其意,出兵讨伐逆贼,三日功成!” “……” 周围茶楼,酒肆,街边小摊的喧闹声,到让江孙彻没那么紧张了。 反而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左瞧瞧,右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这个世界有说书人啊,那可好了,看看以后能不能找一个回去讲故事。据说口技好的说书人,能模仿万物之声,这不就是真人版的MP3嘛。’ 江义泉打断了江孙彻遐想,“咱们从南门走,去城郊戏水湖看看。” “是。” …… 出了城门之后,江孙彻明显感觉,马然和那四十个军士戒备了起来,目光时时刻刻都不离开江义泉和江孙彻,还留意着所有靠近队伍的人。 江义泉倒是泰然自若,而江孙彻则拘谨了起来,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生怕远处直接跳出三百刀斧手,大喊,清君侧! 还好这幻想中场景并没有发生,他们一行人没有任何波澜的来到了,离太安城三十里远的戏水湖边。 一群人就站在湖边的树林边,像一堆傻子一样等待,等了一上午,连根雁毛都没见到。 江孙彻真想把吃早饭时的问题再问一遍。 现在这个时间是不是太早了?人家大雁还没飞回来呢? 可为了保住老爹的面子,也为了不练一千刺击,他忍住了,没有说话。 终于,老爹自己可能也有点尴尬了,随口说“咱们出来一趟也不能空手而归,去林中看看能不能猎到些野鸡野兔,走吧。” “是。”江孙彻低头掩饰自己笑容回答道。 边上的屯骑校尉马然皱了一下眉头,他手下的这些军士都是骑兵,步战能力不强,如果江义泉想带着儿子跑,而林中又有人接应的话,他们是很难阻拦的。 于是马然开口道,“大将军,现在已到午时了,不如咱们先吃些东西再去?吃饱了才好打猎啊。” 马然虽然确实是来监管江义泉的,但人家总归是正一品大员,而且上司也只吩咐他看住江义泉,不让他逃走,其他一切行为不管,还要礼遇有加。马然也不好明目张胆的阻拦。 江义泉深深的看了马然一眼,点头道“好。” 马然松了一口气,江孙彻也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刚才老爹说要去林中的时候,他马上就想到了钻林逃跑几个字,心跳骤然加快,生怕老爹是真的要逃跑出去造反。 如果是那样的话,今天恐怕就要见血了。 还好,现在看来,老爹刚才只是为了缓解尴尬随意提的意见,不是真的有什么准备。 得到了江义泉的同意,马然赶紧招呼人来生火造饭,另外,又招来一个军士耳语了一番,那个军士显然是得到了什么命令,翻身上马向太安城方向奔去。 …… ------------ 第七章 彻底融入这里 江孙彻看着周围慢条斯理吃东西的军士们,再看看自己手里早已空空如也的碗,实在忍不住吐槽。 ‘要是两军打仗,照你们这吃饭速度,敌人就算在八百里开外都打过来了。到底谁是贵戚子弟啊,吃得比我还优雅!你们要是这样,我大北安国早晚要完啊!’ 其实江孙彻也知道,马然他们吃的这么慢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他们的上司传来新的命令,或者再来一群士兵,平常他们肯定不是这样的,但就是忍不住吐槽。 果然,没一会,远处一大队人马呼啸而来,足有百人。 领头的中年黑脸将军来到江义泉身边,行礼道,“虎贲军步兵校尉,鲁步,拜见大将军,我们中郎将听说,附近有山贼出没,特意令我带刀盾步卒百人,前来保护大将军。” 江孙彻在旁边,听得白眼直翻。 ‘过分了啊,还山贼,你看看太安城方圆五十里有哪个土坡是达到了山的标准? 再说,太安城方圆百里要是真有山贼,你们虎贲军不早嗷嗷地挥着大刀砍上去了?估计还会一边砍一边怒吼,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用山贼的脑袋换军功,这可是你们最喜欢干的事了,你们要是发现山贼之后,能让山贼活过一周,我江孙彻就跟我爹的姓! 你这个谎撒的太没技术含量了! 还有你这名字事怎么回事?战斗民族货币,卢布吗?你咋不叫美圆。’ 鲁步看到了江孙彻的白眼,也知道自己话实在缺乏可信度,估计是平常很少撒谎,大黑脸噌的一下就红了,就像一颗燃烧着的煤球,可他还是对着江孙彻行礼。 江义泉倒是没什么反应,随意的挥挥手道,“走吧。” 鲁步使了个眼色,周围百十个刀盾卒马上把江义泉和江孙彻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 …… 江孙彻踢掉靴子,盘腿坐在床上,回想着一天的经历。 鲁步带着步卒来了之后,就一直围着他们父子俩,有猎物也用不着他们俩出手,刀盾兵只要看到队形之外有任何活物都会提刀上去,砍个稀巴烂。 搞得老爹半个时辰就厌烦了,提前回了太安城。 ‘唉……这简直跟坐牢没什么差别啊,就是这个牢房大些而已。’ 江孙彻挠挠头,‘老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到底是不是要造反啊?’ 你就算真的要造反也要和你亲儿子通个信吧,让儿子早做准备啊。 难道是因为前身表现的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让老爹不放心,所以才不和自己说清楚? ‘那我要不要去扭转老爹这个观点?骗老爹说之前不学无术都是装的,以防树大招风。’ 江孙彻继承了前生所有的记忆,当然知道前身就是单纯不学无术,没有那么多心思,但是为了得到老爹的信任,也只能骗他一次了。 当然,要是老爹不打算造反,那是最好不过了,但要是不打算造反,留那么多兵权干嘛? 所以,还是造反的几率大些,不管怎么样,是或不是,今天都要找老爹透个底儿,他不想再提心吊胆了。 “说做就做,在事态没有进一步扩大的时候,早做准备。”江孙彻决定了,起身走到了门前。 伸手去拉门闩,可刚摸到手就像触电了一样,马上缩了回去。 ‘那个,再想想吧,要是老爹真的想要造反,自己不知道这事,没准还能活命呢。’ 江孙彻前世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实在是怕惹麻烦啊。 “可老爹也是很关心自己的,如果能让他悬崖勒马,没准能保住他呢?” ‘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江孙彻苦恼的抓着头发。 让一个有选择困难症的人做决定实在是太难了。 得,掷硬币吧。 江孙彻拿出一枚铜板,在一面做上记号,心说‘如果是有记号的这面朝上,就去找老爹。如果不是就不去。’ “天灵灵,地灵灵,求求老天爷你给我指条明路!”江孙彻一边嘴里念咒,一边扔出铜板。 “叮~~~” 江孙彻看着地面上得铜板,是有记号得那面朝上。 ‘额~要不咱三局两胜?对,就三局两胜。’ …… “靠!这不科学!连着十二把都是这面!肯定是你有问题!”江孙彻抓起铜板狠狠的仍进了里屋。 江孙彻坐在床边,渐渐冷静了下来。 单从理智上来说,他应该去,因为江义泉要是真的想要造反的话,那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他都被牢牢的绑在江义泉的船上了,因为他们是父子。 如果江义泉成功了,他也会跟着一起水涨船高,但要是失败了,那就是万劫不复,就算他说自己不是江孙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他都会跟着江义泉一起被杀掉。 要是从感性的方面来思考,他也应该去,虽然他和江义泉这个老爹相处时间不多,但也能感受到,这位父亲是真的很爱他,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而已。 但江孙彻是真的很害怕,他前世只是一个最普通最普通的小人物,小到他死了,也就只有父母会为他流泪。 江孙彻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上辈子做过最重大的决定就是去当兵。 他前世也从没想过什么波澜壮阔,功成名就,他就想安安稳稳的活着,买个车,买个房,娶个媳妇一起孝敬爹和娘,这就是他前世的所有梦想。 “呵呵,看来我还是没有真正的融入到这个世界啊,想的居然还是前世的小民生活。” 江孙彻站起身来,走到悬挂在墙边的一把宝剑前。 “哗……” 一把抽出宝剑,银光闪耀在江孙彻的脸上,他没有犹豫,剑锋向下,划开了自己的手掌。 看着血液一点点流淌,疼痛感刺激着他的大脑,他意识到现在就是真实的,不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他必须完全融入这个世界,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把自己当成江义泉的儿子,扮演好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 收剑入鞘,江孙彻提着烛灯,在地上寻找着。 他突然止住了脚步,走向了桌旁,那枚铜钱静静的躺在地上,朝上的那一面是有记号的。 江孙彻用受伤的左手,抓起铜钱,感受着冰冷的触感。 “既然是老天爷给指的明路,那我就走。” 江孙彻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左手,走向房门,这次摸向门闩的手没有迟疑。 迎着月光,走出了房门。 ------------ 第八章 父亲的理由 “父亲,孩儿求见。”江孙彻站在门前行礼道。 江义泉推门而出,“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你的手怎么了?” 江义泉第一时间看到江孙彻包扎着的左手,皱着眉头问,说完还走到了江孙彻身边查看。 “刚才孩儿想练习一下剑法,但太过生疏,一时不察,就伤到了手掌,不碍事。孩儿这么晚打扰父亲,是想问问,咱们家给我那七位未婚夫人准备了什么聘礼,今日没有猎到大雁,可否用其他东西代替一下。”江孙彻诚挚的说,又偷偷对着江义泉眨了一下眼睛。 可江义泉一直盯着江孙彻的伤手,没有看到江孙彻的眼色,有些着急的拉着他进了屋子,边走边说,“练武最忌讳急功近利,你连未开封的剑都用不好,怎么能用锋锐之兵器,跟我进来,我看看伤口,其他事情明日再说。” 江孙彻心里一暖,老爹首先关注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事,这让他拉老爹悬崖勒马的心更加坚定了。 “你先坐下,我去拿药。”江义泉吩咐了一声就去里间找药去了。 江孙彻站在门口,看了看院内,确定没人之后关上了房门,按住了要帮他重新包扎绷带的江义泉。“父亲,咱们俩人好久没有谈心了吧?” “嗯?”江义泉没有太理解儿子突然的跳跃,刚才不是要谈聘礼吗?怎么又要谈心了? 虽然不理解,但是他们父子二人确实好久没有谈过心了,于是就点头答应。 “父亲,我给你将一个故事吧。”江孙彻沉吟了一会开口道。 “好。” “我在画本上看到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叫清的国家,努力发展,最后一统天下的故事,这个国家的第二任皇帝,手下有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叫鳌拜,他帮助皇帝平定乱世,统一天下。有从龙之功,又有无双勇武,号称第一勇士……” 讲到这,江义泉有些听懂了,儿子这是话里有话啊,但他没有开口,而是继续听着。 “……鳌拜辅佐了清的第二任,第三任,两位皇帝,等到清第四任皇帝登基后,因为新帝年幼,鳌拜的野心开始了止不住的生长,他开始有了别样的心思。他想要爬的更高,但他已经位极人臣,再往上就只有那个位置……” 江孙彻停了下来,观察父亲的脸色,却没有得到任何信息。 实在观察不出什么,江孙彻只好继续讲下去,“于是他勾结朋党,统揽兵权,在朝堂上只手遮天,连新帝都要在他的脸色下活着,那是他最风光的一段时间,好像离那个位置只差一步。 但他最终并没有成功登顶,他失败了,新帝登基的第八年,新帝靠着众多大臣的支持帮助,逮捕了鳌拜,把他关了起来,他就在狱中,凄惨死去。” 故事讲完了,江孙彻直勾勾的盯着父亲,想等到什么。 “很好的故事,来吧,我帮你重新上药。”说着江义泉就解开了江孙彻手上的绷带。 江孙彻也没有抗拒,而是继续用如刀子般锐利的语气说,“父亲,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虽然我觉得这句话很荒唐,但孩儿想知道您是怎么看这句话的?” 江孙彻不相信老爹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意,他已经说的如此直白,老爹要还是听不出来什么意思,那老爹这个大将军位估计就是捡来的,而且是在厕所里捡出来的那种。 “我一直以为,你不学无术,离开了我,估计会很难生活,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江义泉淡笑着说,手中的动作不停,利落的解下绷带。 看着那深深的伤口,江义泉的心疼再也掩饰不住了,动作也更加轻柔。 “树大招风,父亲已经是武将之首了,如果我再表现的十分优秀,会招来更多的人忌惮父亲。”江孙彻这个扑街,脸不红,心不跳的,张嘴就撒谎。 江义泉有些欣慰的笑了,但还是不说话,专心的帮江孙彻处理伤口。 江孙彻深吸一口气,索性把话说透,捅破那层窗户纸,“父亲想登上那个位置吗?” “放肆!”江义泉暴喝一声。 江义泉还想再说什么,可又怕被人听见,马上压低了声线说,“你怎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父亲,我也快要娶妻了,我是一个男人了,我该知道您为什么拿着兵权不放了。”江孙彻没有害怕,眼神也没有躲避,和江义泉瞪圆的双眼对视着。 父子两人好像是在玩谁先眨眼的游戏,就这么彼此对视。 窗外好像还传来了夜莺的啼鸣声,但并没有打断两人。 江孙彻眼睛瞪的充血,却倔强的不闪躲也不眨眼。 片刻之后,江义泉败下阵来,叹息一口气,“哎,你还真是像你母亲一样啊,一样的倔强。”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江孙彻的声调也软了下来,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 “朝堂中的事情你还是少知道的好。” “可我是你的儿子,不管你要干什么,别人都会以为我知情,那告不告诉我又有什么差别呢?”江孙彻说。 江义泉愣住了,他之前一直瞒着江孙彻,就是想要让他远离危险,以为他不知道就安全了,现在看来,是江义泉太想当然了。 江义泉快速的把药给江孙彻上好,包扎,然后对江孙彻说,“跟我来。” 江孙彻跟着江义泉来到了里屋,这里没有太多东西,最显眼的是一张台子,上面供奉着一块牌位,上书爱妻孙梅之位。 江义泉递给儿子三根香,自己也拿了三根,两人祭拜了一番,插在牌位前的香炉中。 而后江义泉在牌位右边第三块墙砖上敲了三下,那墙砖居然弹了出来,露出里面的一个密盒。 江义泉打开密盒,取出里面的书本,交给了江孙彻。 江孙彻接过来看着上边的两个字,‘将谱’。 江孙彻还是不太明白,于是在老爹的示意下,翻开了书本。 上边记录着一个又一个名字,还有他们的品行,能力,事迹。 “父亲,这……”江孙彻还是搞不懂,到底是要造反,还是不要,给句痛快话不行吗?非要玩高深莫测的,真以为我是小神童啊。 “这就是原因。” “我要为北安国,重选掌兵之将领。” ‘得,还是要造反。’ ------------ 第九章 末帝子栾 江义泉好像猜到了儿子的想法,主动开口解释道,“我并不想掌控这个国家,我对权力也没有那么大的渴望,之所以把控着兵权,是因为这个国家已经开始腐朽了。” “腐朽?什么意思?”江孙彻还是不解。 “你应该知道咱们北安国的来历。” “知道,史书上有记载,前朝宏国,末帝子栾,昏庸无道,横征苛敛,致使民怨沸腾,各地纷纷起义,最终宏灭而五国起。”江孙彻把自己在史书中看到的原话复述了一边。 江义泉听到这些却讥笑了一声,“那只是想让世人看到的故事。” 没等儿子开口江义泉又说,“狸花,刚才你给为父讲了一个故事,那为父现在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江孙彻点点头。 “从前宏国,有位皇帝喜文而厌武,为此,他封了好多大儒高官,又给了他们很多特权,希望用大儒来管理天下。 可大儒数量远远不够国家的需要。 那时纸张还未出现,知识只能篆刻于竹简之上,可竹简不易流通。 这些知识也就只能在小范围内流传,这就造成了,能够学到这些知识学问的人都是大儒的身边人,皇帝没有办法就只能从这些大儒的家族中挑选文官。 武官的地位越来越低,文官越来越多。这本没什么,天下太平时,本就该收刀剑,以文治天下。 但他万不该从那些大儒的家族中挑选新的文官,大儒们自己当然是品德高尚,但他们的身边人可不都是这样。 随着这些身边人陆续被封官,这些大儒的家族越来越强大,成为了名门望族,而他们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也开始了彼此的联姻。 他们成为了一个集体,他们掌控的权力也越来越多,甚至最后连国家选官,都不过是从家族中随便挑选一个而已。 选官的权力,彻底落到了他们的手中。 他们有了权,就不再满足那不多的俸禄。 他们开始欺上瞒下,强征赋税,克扣赈灾钱粮。 窃国之根基,盗民之命根。 他们却自诩清高的称呼自己为,士族。 他们把各种行业划分等级,把他们自己凌驾于其他阶级,士农工商,士排在第一位。” 江孙彻已经知道了江义泉接下来要说什么,肯定是士族慢慢发展,最后渗透了全国,各级官员都有他们的身影,皇权旁落,皇帝被架空,之后更是无休止的膨胀壮大。 这不就是东汉时期的开始萌芽的士族制度吗。 接下来江义泉说的果然和江孙彻猜的一样。 “……后来登基的诸多皇帝,做了各种的努力,想要挽回这种局面,但都没有成功,直到子栾登基,才有了一点转机。” 江义泉感慨的说,“那真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啊。可惜,士族经过数代的发展,联姻,已经彻底建立起了专属于士族自己的制度,皇帝基本已经沦落成一件象征性的礼器了。” “既然士族的权力这么大为什么不把皇帝踢下去,他们自己当皇帝呢?”江孙彻发出了疑问。 江义泉带着讥讽说,“当然是因为皇位不够分啊。士族是一个集体,他们单独拎出一个,根本没有抗衡皇权的能力,他们联合在一起才强大。 可这又矛盾了。 皇位只有一个,他们中无论是谁想要皇位,必须脱离这个集体。 脱离了这个集体,他们就没有能力抗衡皇权了。 就算有士族中有人能够单独抗衡皇权,并且登上皇位,那他的结果也是被架空,因为士族是一个整体,他们不想要一个能够控制他们的皇帝。 也没有人想去当一个傀儡。 所以士族中的人自然不会去抢那个位置,而且他们的权力可不见得比皇帝少。” 江孙彻点点头,虽然老爹说的有点绕,但他听懂。 江义泉继续他的故事,“士族一起抗衡子栾,甚至说出了家国天下,先家后国的话。 子栾穷尽半生精力,才终于让皇权稍稍崛起,但他的身体也开始日益虚弱,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再与士族斗了,可他又怕自己的后世子孙不争气,辜负他的心血。 于是他开始了激进的策略,利用刚刚发明出的造纸术,推广学问,建县学,郡学,州学,广开民智。创九品官人法,削弱士族权力。兴办科举,夺回选官之权,妄图一举压倒士族。” 听到这江孙彻已经呆住了,他知道史书总是由胜利者书写,也知道史书总会有水分,但这水分也太大了吧? 一个励精图治,开百姓民智,教化万民的好皇帝,在史书上居然落得个昏庸无德,横征苛敛的批语? 江义泉陷入了回忆,完全没有在意江孙彻,他继续道,“但他的这些举措,无疑是在挖士族的根基。士族怎么会坐以待毙?于是,士族联络军中族人,妄图逼宫。 可子栾这大半生也不是白过的,他早已把兵权牢牢抓在手中,遇到逼宫,直接派兵镇压。 只要能够坚持二十年,那士族之危立解。” 江义泉停了下来,问江孙彻,“有什么感受?” “那子栾真可谓是一代明君,堪称功在千秋。”江孙彻认真的说。 他是真的很佩服这位子栾陛下,但又有些遗憾,因为宏国已经灭亡了,现在有的只是五国,而士族也依旧存在,这说明子栾失败了。 “是啊,他真是一位明君,不管他做这些是为了皇权崛起,还是真的为了天下百姓,他都是一位千古明君。可惜,他小瞧了士族对权力的渴望,也小瞧了士族的丧心病狂。 士族联合起来,一部分人去了北方寻找蛮族,与蛮族达成了合作……” “他们怎么敢与异族合作!?”江孙彻震惊的说,自己家打架找外人来帮忙,这已经不是权力的争夺了,而是自绝于祖宗,愧对先辈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了,这可能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吧,他们早就忘记了他们的权势是谁赐予他们的。” 江义泉语气虽然平淡,但江孙彻还是看出了老爹的愤怒。 “他们中一部分人去找了蛮族,还有的去找有野心的王侯。 甚至还有的士族化身平民去煽动起义,这些平民平常都在士族的压迫之下生活,根本不懂朝堂大势,就以为自己所受到的压迫是皇帝的意思,根本不会多想,马上开始了起义。 子栾不得不派兵出去镇压,就在身边兵将不多的情况下,蛮族南下,洗劫中原大地。 子栾知道自己败了,他奋斗半生的努力灰飞烟灭,中原之内十数支义军起义,还有蛮族入侵。 他知道,就算他能驱逐蛮族,他也战胜不了上百万的起义军,他已经注定不能解决士族之危了。” 江孙彻插了一嘴,“士族们就不怕玩出火?让蛮族得到中原?” “他们不怕,因为他们很了解子栾,知道他不单想要收复皇权,也希望造福百姓。 所以子栾肯定会放弃他们而专心消灭蛮族,就算子栾没有去打蛮族,上百万的起义军也不会让蛮族来坐收渔翁之利的。”江义泉解释道。 见江孙彻没有问题了,江义泉又开始了故事。 “也真如他们所猜的,子栾在朝堂上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是我惹出的这种种事情,让我宏国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我当以死谢罪,但那必须是驱除蛮族之后。’ 他能容忍士族掌权之危,却不能容忍异族猖獗,他留下一部分士兵阻挡各地起义兵,为他拖延时间。 自己则率领大部队亲征北地,诛杀蛮族,杀的蛮族元气大伤,至今仍未能恢复。而他也在亲征的第二年病逝于北寒草原。 子栾死后,天下陷入大乱,各个诸侯开始了混战,打了整整十一年。 而后,五国先后建立,他们本还想打,但五国发现谁都不能轻易消灭对方,而且内政损耗严重,只能在两年前,签下了停战书。” “虽然子栾的计划失败了,但他留下的东西还存在,比如九品官人法。可惜,科举和县,郡,州,三学被士族所不容,被废了。”江义泉讲完,坐在椅子上默哀着。 故事讲完了,很精彩,也很悲哀,江孙彻沉默了好一会。 突然,他反应了过来。 ‘老爹你还是没说你为啥拿着兵权不放啊,这么半天你就给我讲了一个历史故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话痨,这么喜欢讲故事啊。’ (还是说死扑街作者这是故意在水文?) ------------ 第十章 赐婚的真正原因 看老爹叨叨叨,说了大半个时辰,可就是没有说为什么不放兵权,江孙彻憋的那是相当难受。 等了好一会儿,江义泉终于收拾好了心情,又问了江孙彻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现今存在的五国是咱们这五国吗?” “五国开国皇帝雄才大略?”江孙彻试探着说。 “这是一部分原因吧,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现今的五国都得到了天下士族的拥戴。 士族们掌控着知识,也就掌握着入仕为官之路,无论谁掌管天下,都离不开他们,虽然子栾的科举和九品官人法,对士族造成了冲击,他们的元气还在。所以谁得到士族的支持,谁就能成为皇帝。” 江孙彻皱褶眉头说,“可这样的话,五国皇帝不还是被架空的状态吗?” 江义泉点头说,“是,但没了士族,他们也不可能建国,哪怕被士族架空,他们也只能选择接受士族的帮助,他们没得选。 不过五国的开国皇帝也都不是傻瓜,他们和士族之间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且都在防着士族呢。 就像咱们北安国的开国皇帝,北成帝,成功建国之后,他就不断地在挤压着士族的权力,正当士族要忍无可忍的时候。 以他自身为诱饵,引诱那些士族来刺杀他,然后他以此为借口屠杀了北安国五万士族。” 江孙彻听的后背发凉,这位北成帝也太狠了,用自己当诱饵,只为杀士族。 江孙彻试着想象五万具尸体,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应该是血为河流,骨堆成山,横尸千里的场景。 “不过他也在刺杀中重伤,没多久,就归天了,这让我不得不放弃剩下的一小半士族,返回太安城,助洪文帝登基。” 江义泉平淡的语气让江孙彻又是一个寒颤,感情屠杀五万士族的人居然是自己老爹。 他好像都能从老爹身上看到无边血气。 “杀了士族五万人,士族之危解决了?” “没有,那些士族很会钻空子,趁着洪文帝刚登基,威望不足之时,拉拢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的将领,分享利益给那些将领,让他们加入了士族群体。 稳住了士族即将崩溃的局面,而且有了一次教训之后,士族变得谨慎了很多,不会再留把柄给洪文帝。 把我也盯死了,让我再也没有机会像之前一样,用屠杀的方式解决士族之危。”江义泉恨声说。 “既然如此,陛下为什么把士族中这几个领袖的女儿赐婚给我?这不是让士族变的更加强大吗?而且,陛下难道不怕父亲彻底融入士族,也一起架空皇权?”江孙彻更加迷糊了。 士族对皇权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现在皇帝又把老爹这个掌管五成兵权的大将军,推入士族阵营这是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不,咱们与士族联姻,就可以以士族自居了,我也就可以顺利统领一部分士族了,而我的作用是为了分化士族这个整体。至于我彻底融入士族,背叛陛下……” 江义泉自嘲的笑了一下,“呵,陛下会怀疑一个只剩三年寿元的人有那么大的野心吗?” 江孙彻一下站了起来,“三年寿元?!父亲你在说什么?” “我早年四处征战,身上留下了无数的暗伤,身体早就要撑不住了。 是陛下召天下第一神医方无为,为我调养医治,这才还能活三年,不然早就死了。” “可……这……”江孙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父亲。 “我儿不必伤心,能在死前成就万世之功绩,也算死得其所。 本来我还怕我去了之后,你会很难生活。现在看到你还算睿智,我也就放心了。”江义泉洒脱的说。 “别盯着我了,生死有命,人无力胜天,好好听着。”江义泉摆摆手,阻止了想要说话的江孙彻。 “陛下的计划有三步,第一步棋是用咱们家来分裂士族这个整体,造成士族内部的对立,发生分歧,为陛下制造机会,争取时间。 可这是一步险棋,我在分裂士族的同时,士族也会利用我的威势,拉拢更多实权将领。 比的就是哪一方更快,如果我的速度更快,那就能在士族内部,炸开一个口子,可要是慢了,就会让更多兵权流入士族手中。 第二步,陛下会加大力度推行县学,郡学,州学,这三学,让知识学问不再是士族的私有物,让天下读书人变得更多。 第三步,重启科举,让天下学子有晋升之路,官位不再为士族掌控。 这样士族之危就解决了,其实和末帝子栾的计划差不多,但子栾时期,是士族最强大的时期。 而现在则不一样,这些年,士族被子栾清洗了一部分,我北安国建国时又屠杀了一部分,现在的士族已经不复当年的强势了。 最重要的是我们面对的不是天下所有的士族,只是我北安国一国的士族而已。” “可士族不可能所有人都看不出来这计谋啊,他们没准会反对赐婚呢?而且父亲当年屠杀过士族,他们怎么可能接受父亲呢?”江孙彻不相信士族会乖乖上套。 江义泉笑了,“这是阳谋,士族也不想再经过几代的积累而恢复曾经的辉煌,他们也希望加快速度,所以他们一定会同意赐婚之事的。 至于我屠杀士族的事情,呵呵……士族只在乎自己家族的利益,他们抱在一起,只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利益而已,那些被杀死的士族,谁会在乎他们?” “这本将谱……”江孙彻指着手上的将谱说。 “这上面的人,都是被士族同化的军中将领。”江义泉眼中闪过杀气。 “也就是说,士族早就开始了同化军中将领的行动,父亲已经慢了一步了。 如果士族拉拢的实权武将更多,直接破局了呢?” “这个计划还有一招后手,那就是我。” “父亲?”江孙彻不解。 “对,就是我。如果士族的速度太快,我会起兵造反。” 江义泉猜到了父亲的打算急忙说,“父亲造反然后顺势失败,给陛下以借口,诛杀叛逆。 到时候和咱们家联姻的几个士族领袖,也会被扣上谋逆同党的罪名,一起被诛杀。 群龙无首的士族将会混乱很长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皇权彻底压倒士族?! 所以皇帝才不顾皇家威严,让三公主一起嫁给我。赐婚给我三公主只是为了让咱们家威势更大,加大对士族的吸引力?” “我儿果然聪慧。”江义泉欣慰的笑了。 “我儿放心,我早已和陛下说好,到时会安排你假死,去一偏僻之处富贵一生。” “值得吗?!为此搭上性命?!”江孙彻忍不住对着父亲怒吼。 “值得,为苍生,为陛下,世上不能存在这样一股,能够随时挑起战争的力量,更何况士族是如此的肮脏丑恶,因消灭他们而死,我死得其所。 改革需要牺牲,让我这个寿元无几的人来牺牲,是最合适的。”江义泉坚定的说。 “可……可……对,就算陛下的皇权能够压倒北安国的士族,那其他四国呢? 其他四国的士族只要存在,世间的士族就永远不会消失。 到时候其他四国的士族怕重蹈北安国士族的覆辙,一定会鼓动四国来打。 北安国无从抵挡,灰飞烟灭,士族照样会重新崛起,那你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呢?”江孙彻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想到能够劝解老爹的话。 “好!我儿果然急智,急思之下,竟能想到这么远。”江义泉惊喜的夸赞。 ‘这是该夸我的时候吗?’ “你以为,只有我北安国想要摆脱士族?” 江义泉一句话把江孙彻所有劝解之词打了回去。 “两年前,五国之间签和平条约的时候,就已经已经暗中商议了对付士族之事,两个月前,五国正式签订了协议,将在今年三月初八,共同开始对士族的行动。”江义泉告诉江孙彻说。 江孙彻心里真的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们是五个国家!为了铲除士族这一阶级,你们居然能暗中联手!你们行!’ “可为什么一定是父亲,别人不行吗?”江孙彻还在做最后的努力,虽然很大可能是徒劳。 “我是武将之首,而且掌管全国五成兵马,我在军中的威望也是最高的,如果不是我来联姻,对士族的诱惑不够。” 江孙彻颓然的坐在地上,眼神也没了光芒。 江义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要伤心,这只是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的。” “这就是皇帝吗?牺牲臣子,完成目的。这就是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江孙彻喃喃着这句话。 “这最后的手段是为父主动提出来的,不怪陛下,起先陛下也不同意……”江义泉解释道。 江义泉还没说完,江孙彻插嘴说,“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江义泉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因为儿子已经认定了,这是洪文帝的意思。 于是江义泉换了一种方式,“陛下也是因为觉得心中有愧,所以把最疼爱的三公主交给了你。” “他只是为了让他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 抱歉 吓坏了吧?看到抱歉两个字是不是以为我要太监?你们猜错了-_-||不说玩笑了,对不起,读者大爷们,前几章我的行文有点问题,一些话没有写清楚,导致有些地方有BUG,我今天已经改过了,虽然可能还是会有漏洞,但我已经尽力想出解释了,请大爷们多谅解。 也请大爷们重新看看前面的章节,死扑街在这里多谢了。 ------------ 第十一章 印刷术 江孙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看着窗外刺进来的朝阳光芒,心中一片茫然。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父亲和他说的最后一句,“你是我的儿子,我选择相信你,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但你若泄露出去,别怪为父无情。” 他已经没有心思说俏皮话,也没有心情吐槽了。 消灭士族阶级,这是洪文帝的命令,是对洪文帝最重要的事情,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个计划,也不会允许这个计划中出现任何意外。 哪怕出现意外的是对他赤胆忠心的江义泉。 所以就算江孙彻想要把父亲带出这个漩涡,也是不会成功的,洪文帝不会允许,甚至万不得已会亲手杀死江家一家,换另一个人来接替江义泉的位置。 江孙彻现在很厌恶这个皇帝,也厌恶士族,权力真的这么重要吗?为了权力就不惜搭上无数人的性命,这权力真的比人命更重要吗? 江孙彻带着讥讽的笑说,“对我来说可能不重要,但对于他们来说,那权力比天地还要重要。” 他想要阻止,但阻止了又能怎样?江义泉还是只能活三年,带不带走老爹他都会死。 江孙彻叹了一口气,他妥协了,服软了。 与其让老爹在不甘中结束人生中仅剩的三年,还不如让他在这最后的三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用他想要的荣耀,用一场完美的谢幕,来结束这精彩的一生。 “看来我只能帮助那个王八蛋洪文帝了。我要让老爹安稳的活完人生中最后的三年,我要帮助老爹,顺利的完成计划,不能让士族逼得老爹同归于尽。”江孙彻在心底暗暗发誓。 这么做不是为了皇帝巩固皇权,他没那么大气,能够原谅这个让别人随意牺牲死去的皇帝。 也不是为了天下百姓,他没那么多的仁义施舍给别人。 他这样做,只是因为敬佩这个愿意为国家,为主君,为子民,甘愿赴死,甚至可能会因造反,留下万世骂名的老爹。 江孙彻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还好我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不然这么多爆炸消息一下子说给我,肯定得疯。” 这一晚得知的消息实在是信息量太大,大到现在江孙彻都觉得不真实。 他也是根本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复杂,本来就以为老爹只是个单纯不做作的乱臣贼子大反派,野心勃勃的妄想谋朝篡位,而皇帝的赐婚只是为了牵制老爹。 谁知道一转眼,小白变小黑,正义的忠臣,岳丈大人们,变成了祸国殃民的国家毒瘤,而老爹这个逆臣贼子光速洗白,变成了为国为民忍辱负重,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肱骨之臣。 蛇叔也没老爹你白的快啊。 还有皇帝的赐婚,和他想的正好相反,是用老爹来牵制这些士族,不是用士族牵制老爹。 江孙彻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所以老爹明面上表现得和洪文帝不和,只是为了欺骗那些中小型士族,让老爹和士族联姻之后能够统领一部分士族。 而且昨天白天的那些虎贲军也不是洪文帝派来的,而是士族怕老爹离开了太安城会暗中找士族的麻烦,自作的主张。’ 江孙彻揉了揉脑袋,“玩还是你们会玩啊,这权力斗争还是被我想的太简单了啊。我在第三层,你们直接去了大气层,朝着月球进发了。之前想的赐婚三层原因,就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也就是说,除了三公主殿下,我这其他六位夫人,也根本不是来和我柔情蜜蜜的,而是来玩小号的甄嬛传。’ 江孙彻差点就泣不成声了,本来以为是享受齐人之福,结果是娶来六枚炸弹。 ‘我这根本就不是橙光游戏啊,老婆们也不是用来攻略的,而是用来找不痛快的。’ “要啥老婆!要什么老婆!单身贵族不香吗!”江孙彻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老婆的事。 这一巴掌是恨自己不争气,绝对不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江孙彻一边揉脸一边想,‘既然决定了要帮老爹,那现在,就该想想到底该怎么做了。’ 其实洪文帝的计划很好,老爹的同归于尽必杀也很保险。前世的中华历史中的士族阶级,差不多也是这么被消灭的。 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中华历史中的士族阶级,从东汉时期开始萌芽,到东晋时期的最鼎盛时代,再到隋唐时期开始衰弱,最后被五代十国时期的混乱,消磨了最后的活力,这期间用了差不多九百年的时光。 整个华夏历史也就五千多年,用了差不多五分之一个华夏历史进程,才把士族阶级彻底打落尘埃。 “额……那我有多少时间帮助老爹,让他活着看到消灭士族阶级的任务完成呢?嗯……应该是三年左右……” 江孙彻把顺手把桌子上的手帕摔在地上,“坑爹呢你!!!” “我是个人,就算是个穿越的人,知道点历史知识,历史典故。可我不是史书,记不住士族衰弱的全部过程,更不是神仙,不可能一口仙气干翻士族阶级啊!” 江孙彻斜四十五度角仰望棚顶的房梁,如果有得选,他绝对不要韦小宝的齐人之福,他要选择无敌系统,哪怕给个智计百出的老爷爷也好啊! ‘行了,认清现实吧,没有系统,没有老爷爷。还是想想怎么能把这九百年的时间缩短成三年吧。’ 可惜,洪文帝没有太多亲戚,而他后宫的嫔妃也都是士族女子,不能借助外戚的力量和士族掰手腕了。 江孙彻疯狂的燃烧着脑细胞,可实在想不到什么方法能够帮助老爹,前世那些士族可是被科举搞垮的,士族不能保持在知识上的统治地位,那皇帝就不用非得在士族中选官,士族的权势就会大打折扣,而皇权又步步紧逼,最后士族阶级才消亡的。 可现在这个时代,文化推不出去啊,就算重开科举,除了士族的人,有知识的也就是寒门子弟,可这些寒门子弟也要受到士族的控制。 寒门子弟指的可不是家里吃不上饭的人,寒门子弟指的是那些家里小有资产,但没有知识底蕴的家庭的子孙。 这些寒门子弟想要学知识,也得去找士族,这样知识是学了,可也欠了士族人情债,士族开口要寒门子弟帮忙,他们能不帮吗? 就是因为知识推广不出去,洪文帝想要摆脱士族才这么的困难。 “当年知识推广不了,是因为纸张没有出现。而子栾时期宏国发明了纸张,并在子栾的努力下降低了纸张的制造成本,纸张比竹简更便于携带,能写的字也更多,这才让子栾敢于对士族动手。 但有纸张没用啊,纸就是纸,记录了知识才是书。 可抄写书籍实在太费工夫了,一本几万字的书,不读,只抄都要用几天时间才能抄完,这才让子栾推广知识的速度奇慢无比,如果能抄的更快……” 江孙彻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把印刷术给忘了,这可是咱老祖宗的四大发明啊。有了印刷术,复制一本书的时间将大大缩减,那样书籍就能量产,加速推广,而且雕版印刷术和活字印刷术,两种不同的印刷术还可以对士族做点谋算,嘿嘿……’ 江孙彻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不少大胆的想法。 他想着就要去找父亲,可刚推开门,刺眼的朝阳就照在了他的脸上,让他不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还是等晚上吧,这大将军府中没准有士族的眼线呢,这个计划可绝对不能暴露。’ “哈欠……说起来,我好像一晚没睡啊,江福,江福!”江孙彻对着偏房扯着嗓子喊了两声。 江福也马上从偏房里钻了出来,“少爷,有什么事吗?” “你去告诉父亲,就说我身体不适,今天就不去请安了,另外你回来的时候带点早饭,快点啊。”江孙彻自然的说。 江福领命走了。 “我这是不是被这万恶的社会腐蚀了?现在居然这么自然的就招呼江福做这做那,完全适应了有仆人的生活。哎呀!怎么能忘了人人平等这四字真言呢。该反省,该反省。”江孙彻一边叨叨一边坐在了床上。 等江福去而复返的时候,江孙彻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嘴里还念叨着,“咱们俩一起长大,你不是我的仆人,是我的兄弟……” 这梦话说的江福眼眶发红,他轻轻的把一碟包子放在桌子上,来到江孙彻的身边轻声说。 “江福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鬼,江福永远忠诚于少爷。” ------------ 第十二章 黑白太极玉佩 江孙彻一觉醒来,发现太阳已经西斜,应该是到下午了。 他起身来到书桌前,提笔就要写下两版印刷术的制作方式。 刚提起笔他就停下了。 ‘不行,不能这么快就想出帮助老爹的方法,会惹来怀疑。而且这印刷术不能这么快就放到大众面前。 现在办三学还是要士族的支持,要不然光靠寒门子弟,连老师都凑不齐,还办个蛋的学校啊。 至少要等三学兴办一段时间,等三学制度被士族接受,让他们以为三学制度没有那么可怕,以为传播学问的速度远没有他们同化将领的速度快的时候才能用。 虽然这个洪文帝貌似心机很深,但执念会让人失去理智,他对消灭士族制度这件事已经产生了很强的执念。 他可能会失去理智,拿到印刷术就直接使用。而士族要是知道了这印刷术刊印书籍的速度,估计会马上再挑起一场天下大战。’ 江孙彻想了一会,还是决定等一段时间再把这印刷术的制作方法暗中交出去。 想到了用印刷术来破士族在知识上的统治地位,江孙彻的紧张也缓解了很多,至少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不用再摸黑前行,也知道了前路有多远。 “咕噜~” 江孙彻摸摸肚子,还是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属实饿得慌啊。 江孙彻走出房门想去找点吃的,刚走出房门,江福就不知道从哪跳了出来。 “少爷您醒了。”江福比平常更恭敬的说。 江福的突然出现把江孙彻吓了一跳,还好刚才在屋里没有自言自语,要不然被江福听到就不好了。 “啊,是啊。” 还没等江孙彻吩咐,江福就主动说,“少爷饿了吧,我这就去准备吃食。” 还没等江孙彻反应过来江福就走远了,江孙彻摸着下巴想,‘江福,今天这是怎么了?感觉比平常对我还要尊敬。’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梦话,比其他任何收买人心的举动都有用。 毕竟人在无意识的时候做出的事情,说出的话一般才是真实想法。 …… 江孙彻吃过饭后就来到了演武场,站在原地顺了顺气,穿上了那副四十斤的锁子甲。 ‘还是要早做准备,这计划如果以后失败了,至少还能跑两步,不至于被人追杀跑都跑不动。’ 绕着演武场开始跑圈,刚跑完一半就开始汗如雨下,可他还是咬牙坚持。 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前身,‘这个小王八蛋,身体弱成这样,就知道沉迷酒色,也不知道多锻炼身体,还要让我来锻炼……’ 坚持一圈,江孙彻的体力也耗光了,像咸鱼一样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少爷,来喝水。” 江孙彻对江福摆摆手,刚剧烈运动完可不能马上喝水啊,得等恢复点体力才能喝。 “训练体能也要循序渐进,明天开始你穿那副轻甲,等能穿着轻甲跑完十圈,还有余力的时候,再换上这锁子甲。”江义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儿子身边。 江孙彻赶紧爬了起来,“是,孩儿知道了。” “你晚饭后来我房中一趟,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是。” “好好锻炼吧。”说完江义泉就走了,有外人在的时候,江义泉还是一副高冷的模样。 ‘老爹要给我啥呢?……不想了,等晚上就知道了。’ 接过江福递来的水碗牛饮下去。 “咳咳……” “少爷你没事吧!”看到江孙彻好像十年肺痨患者一样,拼命的咳嗽,可给江福吓坏了。 “没事,咳…没事,江福啊,下次不用给我准备这么凉的水,温水就好,最好在里面放一丢丢盐。” 江孙彻顺了顺气,江福估计是想让他凉快点,居然给他准备了带冰块的水,他喝的又着急,把冰块一起喝下去了。 江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温水还要加盐,但还是听话的答应了下来。 “是。” …… 月黑风高,杀……咳,反正就是大晚上吧。 江孙彻鬼鬼祟祟的摸到了老爹的房门外,正在想,自己到底是喊,土豆土豆,我是地瓜呢,还是喊,长江长江,我是黄河呢,房门打开了。 “不用这么担心,我的大将军府要是能这么轻易就被安插进眼线,那陛下也不会选择我。”江义泉带着笑意的说。 江孙彻尴尬的挠了挠头,自己老爹可是百战无敌的常胜大将军,自己偷偷摸到他门口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话说,经过了昨晚的坦白,私下里老爹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不少。 “老爹,额,不,父亲。”江孙彻真想抽自己两巴掌,这心里的称呼咋能说出口呢,看来聊过一次心之后,自己的警惕性弱了不少啊,该反省,该反省。 “叫老爹挺好,亲切。”江义泉听到儿子这个略显亲切的称呼,反而更开心了。 既然江义泉挺喜欢老爹这个称呼的,那索性,江孙彻也就不用父亲这个词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爹,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啊。”江孙彻急不可耐的说,他可是想了一下午,也不知道老爹到底要给他什么。 “呵呵…来看看。”江义泉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精致木盒,递给江孙彻。 ‘首饰?我还以为,老爹要给我一把兵器或者铠甲呢。’ 在江义泉的示意下江孙彻打开了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块……太极图。 这…老爹什么时候信道了? “你在仔细看看。” 江孙彻把‘太极图’拿了出来,发现这是一个铜板大小的玉佩,而且江孙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墨玉和羊脂玉拼接处,这让江孙彻大吃了一惊。 这玉佩的源玉是天然形成了,一半是墨玉,一半羊脂玉,而且水头都很足,是顶级的,之后被人雕刻成了太极形状。 这可就价值连城了,江孙彻就算在前世网络发达的时代也没听过有这样浑然天成的玉佩啊。 “喜欢吗?”江义泉期待的看着儿子,声音都有了一丝颤抖。毕竟这是这十六年来,第一次送儿子礼物,他自然紧张。 江孙彻眼睛都不离开玉佩,“太喜欢了,这玉佩简直不似人间之物啊。” “呵呵……你喜欢就好,这玉佩是咱们江家传家之宝,据说咱们祖上有一位手艺高超的玉雕师,无意间得到了这块玉,就雕成了太极图的形状。 你快要成婚了,为父就把这黑白太极玉佩交给你吧,要好好保管。”江义泉看着儿子惊喜的把玩,骄傲地说。 江孙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很喜欢这玉佩,‘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喜欢玉佩啊。’ 他对着烛光,仔细的观察着玉佩的细节,这玉佩黑白分明,且不掺杂一点杂质,而墨玉与羊脂玉的连接处也像最标准的太极图画像一样,圆润天成。特别是羊脂玉里有一块圆形墨玉,充当阴阳鱼眼,墨玉里也有一块羊脂玉,充当鱼眼。 最标准的太极图也不过如此,在远处看,别人一定以为这是一张画像,而不是一块玉佩。 江孙彻爱不释手的把玩,突然看到,玉佩上的阴阳双鱼飞快地游转了一圈,江孙彻揉了揉眼睛。 再看玉佩,发现阴阳双鱼的位置互换了。 ‘这!我没动玉佩啊!’ 江孙彻抬头看向老爹,想要问问老爹刚才看没看到,一抬头,发现父亲周身笼罩着一团蓝色的光晕,他情不自禁的抓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抓到。 “你在干什么?”江义泉看儿子在自己身前空抓疑惑的问。 “老爹你没看到吗?” “看到什么?” 江孙彻反应了过来,盯着手中黑白太极玉佩。 ‘老爹看不到?难道是这玉佩的缘故?’ 江孙彻把玉佩放下,再看老爹,果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再次把玉佩抓在手中,蓝色的光晕又出现了。 江孙彻把玉佩递给江义泉说,“老爹你看到什么了吗?” “你在说什么?看到什么?” ‘难道只有我拿着玉佩才能看到?这玉佩到底是什么宝物?我穿越来的这个世界不就是一个单纯的平行古代吗?这咋还搞出神仙宝物了呢?’ “你到底怎么了?”江义泉关心的说。 “那个…嘿嘿…老爹没看到蚊子吗?”江孙彻不确定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这玉佩真的是宝物,所以打算先不告诉老爹。 “你这小子,现在刚刚初春,哪来的蚊子,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看花了眼? 我和士族的事情,你不要多想,平日里怎样,以后还怎样就好。”江义泉以为儿子是得知了自己要对付士族的事,心生惧怕,精神恍惚,所以才会看错,于是安慰的说。 江义泉已经给了答案,江孙彻正好顺坡下驴,“可能真的是孩儿看错了吧。” “你放心,士族的事情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陛下和我都会保住你,不会让你出事的,好了,早点去休息吧。” 江孙彻也想尽快回去研究研究这玉佩,也就不多废话,行礼之后离开了。 “哎,这事还是给了这孩子太大压力。梅儿,你要是还活着该多好啊,也能开解开解这孩子。”江义泉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不由的想起了早早离去的亡妻。 ------------ 第十三章 白光晕 江孙彻在房中仔细查看着黑白太极玉佩,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要说奇特估计也就是,这东西看着特别值钱吧。 这玉佩到底是不是神仙法器啊? 在老爹手里的时候,老爹也没什么反应啊。 “江福,你过来。”江孙彻对江福招招手。 “少爷有什么吩咐?”江福行礼道。 江孙彻拿着玉佩看江福,结果啥都没有。 ‘难道需要什么咒语?’ 江孙彻左手拿着玉佩朝前平推,嘴里说,“天地无极!” 还是啥都没有。 ‘不是这句吗?’ 那…… “万法自然!” “天地乾坤!” “如意如意,顺我心意!” “芝麻开门!” “奥里给!” 江福被江孙彻吓得脸色发白,‘少爷这是怎么了?难道得疯病了?!不行,我得赶紧告诉老爷,没准还有得治。’ “少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江孙彻点点头,转头研究玉佩,‘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那不对啊,在老爹那试过得啊,拿起来就能看到,放下就看不到,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拉到,找不到的东西就不找了,总会自己蹦出来。研究不明白的东西也不研究了,总会研究明白。睡觉了。’ 江孙彻把玉佩挂到脖子上,脱衣睡觉。 …… 江孙彻一觉醒来,有了新的灵感,会不会是特定的人身上才有这个光晕,不是所有人都有啊? ‘嗯,可以试试。’ “江福,你去把府上所有的下人都叫过来。”江孙彻扯着嗓子喊道。 “少爷有什么急事吗?要不先吃完饭再说?”江福说道。 昨天他已经把江孙彻的情形说给了江义泉,但江义泉告诉他,江孙彻只是最近压力有点大,没什么事,江福这才放下心来。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府里下人太多,我怕有不认识我的,让他们来认识认识。”江孙彻这个扑街,这么没水准的谎都撒的出来,还没有那个愣头愣脑的步兵校尉鲁步撒的谎有水平呢。 “额…府里最近没来新人,应该都认识少爷吧。”江福呆了一下说。 “让你去就去。”江孙彻瞪眼说道。 江福缩了一下脖子应了下来,‘少爷这是无聊了,想整人解闷吧?哎…少爷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 江孙彻看着面前乌泱泱上百下人,绝望了,没有任何光晕,看来真的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压力有点大啊? 他挥挥手,让下人们都散去,摇着头,打算离开。 突然,他看到一个藏在人群中的下人身上有一圈淡淡的白色光晕。 “等等!你,过来!” 被点到的这个下人吓了个机灵,然后哭丧着脸来到江孙彻面前,‘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以前江孙彻不是没干过,召集所有下人的举动,当时被江孙彻点到的人,都被他整的特别惨,所以,这次江孙彻召集所有下人,可把大将军府里的下人吓得人心惶惶。 “少爷。”身上带着白色光晕的下人带着颤音说。 江孙彻想了一会,实在没在前身的记忆里找到的这个人,就说,“你来府上多久了?我怎么不认识你?” “少爷,小的来府上三年了,您不认识我可能是因为,因为……”下人实在想不出理由,在那里惊恐的支吾。 “少爷,他是老爷给您安排的书童,叫林春生。”江福在旁边适时的说。 “哦~~~” 江孙彻知道为什么前身的记忆力没有这个林春生了,前身根本不爱读书,老爹给他安排了五个老师,三个书童,都让前身给打跑了,而这林春生就是第四个书童,前身压根连见都没见过。 江孙彻上下打量着林春生,‘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啊,长得没我帅,个子也没我高,看样子胆子还挺小,那为什么他身上有光晕呢?而且是和老爹身上的蓝色光晕不同。’ ‘得,看来还是得试验,科学就是在不断的实验中得出结论,现在自己还试验得太少,不过府上的人不多,还是到大街上去试验吧。好在这次试验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证明了,这光晕不是他的幻觉。’ 江孙彻的目光吓得林春生汗水就没停过,而且腿也有越来越软的迹象,他感觉自己就快坚持不住哭出来了。 这时江孙彻开口了,“走吧,江福,你和这个林春生陪我一起出去逛逛。” 江孙彻的话让林春生如获新生,总算少爷这次点他不是为了整他。 江孙彻一马当先,向大将军府外走去,一路上,江孙彻看到所有下人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布置府内,挂上红绸带,贴上大喜字。 因为不算今天,还有七天他就要成亲了。 可惜,江孙彻得知了赐婚的真相之后,对这次成亲也就没那么兴奋了,‘估计这些女人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嫁过来,应该是不会让他碰的,那还有什么意思啊,咳…不是,他的意思是,这几个夫人都是小屁孩,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呢,对,就是这意思。’ 走到府门前,一个穿着武士服的中年男人正在带着府卫巡逻府内上下,这个人就是大将军府的护院武师,周翻云。 而在周翻云的身上。江孙彻又看到了那蓝色的光晕,只不过没有老爹的光晕那样璀璨,他身后的一群护院身上也有蓝色的光晕,但更加暗淡。 江孙彻在心里有了一些猜测,但他还需要更多的试验。 周翻云见江孙彻要出门就说,“少爷,要带几个家丁护院吗?” “不用了,我就出去随便逛逛,你去继续巡逻吧。”说完就走了。 见江孙彻走远了,周翻云招手叫来两个护院,和他们说,“你们两个暗中保护少爷,别让不长眼的家伙招惹少爷,要是对方人数众多,你们不是对手,就马上回来求援,知道了吗?。” “是。” 周翻云可太了解自己家这位少爷,出门绝对惹是生非。可他不知道现在的江孙彻确实不会再随意惹事了。 江孙彻一走出基石街,马上引起了轰动,周围的百姓,自觉的远离他,有些摊贩甚至已经开始收摊,酒楼门口吆呼的店小二,也降低了声线。 ‘至于吗?搞得和魔童哪吒出门一样。昨天和老爹一起出门也没这样啊。’江孙彻不知道,昨天百姓没有集体逃跑,是因为看到了江孙彻身边的江义泉。 百姓们可是眼尖的很,也有自己的智慧,知道只要江孙彻老爹跟在他旁边,江孙彻就不敢随意惹事,但今天江义泉不在,没人能够管住江孙彻,他们自然害怕。 江孙彻也不管逃离的百姓,自顾自的走在大街上,观察着身边的百姓。 可就是没几个身上有光晕的,终于,江孙彻在一个低头写字的书生身上又看到了白色光晕,比林春生的光晕要耀眼一丢丢。 江孙彻停了下来,而书生察觉到有人来到,头也不抬就开口说,“写好的字十五文钱一副,要现写的话加五文。” “我就要成亲了,给我写副对联吧。”江孙彻饶有兴趣的看着书生身边挂着的字,确实写的不错,龙飞凤舞的,但还是差了些火候。江孙彻虽然毛笔字写的不是一流,但谁让他看过非常多大师的字呢。 “好啊,客官你……”书生抬头一看面前站着的人是江孙彻就像被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 “别愣着啊,快写吧。” “是是是。” 书生赶紧台笔写了一副对联,就是他的手一直在抖,写的字也歪七扭八的。 写完之后,他马上把字揉成一团丢到一边。“刚才写的不好,我再重新写一副。” “别紧张。”江孙彻无奈了,刻板印象要不得啊,我真的对整人没什么兴趣啊,喜欢整人的是前身。 “是,是。”书生嘴上说着是,但手还是抖。而且江孙彻还观察到,书生周身的白色光晕,也开始剧烈的崩散,转眼间他的白色光晕就变得比林春生的光晕还要暗淡。 江孙彻已经大致了解了这光晕是什么了,但还是先解决这书生的问题吧,要不然一会他这白色光晕就要全部消散了。 江孙彻按住了书生第四次打算作废的对联,“就这副吧,挺好,给他一两银。” 江福听后有些诧异,但马上变成了欣慰,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放到了书生的桌上。 江孙彻展开对联,上面写着, 红梅吐芳喜结连理, 绿柳含笑永结同心。 “写的不错,是吧?”江孙彻对旁边的林春生说。 “是。”林春生赶紧附和。 “走吧。”江孙彻把对联交给江福,走向了远处。 而书生,则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瘫坐在椅子上不断重复,“谢江少爷的赏赐……” 他的白色光晕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了。 ------------ 第十四章 好自为之 江孙彻已经知道这光晕是什么了,应该是文武之气。 读过书的人,身上就会显现白色的光晕,而习武的人身上就会出现蓝色光晕。 这文武之气应该不是指以后能做多大的官,而是指学问多少,武功多强,也不能就说文气高的人就一定比别人聪明,只能证明他学问比较大而已。 当然,学问大的人,怎么可能是傻瓜呢?所以,这文武之气也大约就等于智商多高,武功多强了。 ‘这么说我就是一个行走的真眼喽?别人在我面前扮猪吃老虎,就会被我一眼看穿?好东西,好东西。我总算也有挂了!虽然作用不是特别大。’ 江孙彻就像刚得到一个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四处打量着别人。 远处酒楼上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正对着同桌的人侃侃而谈,展示自己的博学多才。 江孙彻只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个绣花枕头,银样蜡枪头的草包。 因为他身上的文气还没有自己的小书童林春生的文气多呢。 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贵公子完全没看到江孙彻,他同桌的人倒是看到了,赶紧拉了他一把。 贵公子不满的说了同桌一句,直到对方用眼色瞟向江孙彻,贵公子这才看到江孙彻,看到的一瞬间他脸色一白,抓着腰带头也不回的跑了,好像身后有恶狼在追赶他,速度直追博尔特。 江孙彻愣了一下,‘不至于吧,这草包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草包,不至于这么怕我吧?’ 旁边江福顺着江孙彻的目光看去,笑了一下说,“看来少爷把这孙如意公子吓出阴影了。” 被我整过? 江孙彻回忆了一下,‘孙如意?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被前身扒光衣服丢到大街上的京兆府尹儿子。’ “不管他,咱们接着逛。” 江孙彻饶有兴趣在大街上观察路人,但凡是认识他的人,只要被他看一眼,马上低头,快速离开。 江孙彻属实是无奈啊,还真是‘名声在外’啊,这都能止小儿夜啼了吧。 ‘嗯?这红色的光晕是什么?’ 江孙彻看到远处,一团大红色的光晕异常显眼,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大红色光晕包裹着的是一个娇俏的少女,她正在一个摊位上兜售自己的产品。 “老丈,你看我这竹筐,编的多好,又结实又漂亮,还够大,你装什么都好啊。而且我看老丈的身体也硬朗,肯定是经常买菜干活吧?好辛苦的,你就需要这样一个竹筐,只要五文钱,也就是一碗白水面的价钱……” 少女对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耐心的说,一通漂亮话,说的老头满面红光,好像都年轻了几岁,痛快的掏钱买了下来,她还和老头说过两天再来啊。 ‘过几天再来?那你这竹筐也太不结实了吧,这老头过两天要是真的来,应该是来打你的,用几天就坏的筐,坑谁呢?’ 江孙彻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姑娘,我也想要一个筐。”一个衣着鲜亮的贵公子,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凑到了少女的小摊前。 “好啊,五两银。”少女露出了标准的营业假笑说。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江孙彻在心底拼命的呐喊,他刚才看到少女露出笑容之前,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嫌弃眼神。 “这…不是五文钱吗?”贵公子错愕的说。 “刚才那老丈,明显是穷苦人家的老人,当然要便宜些,而且我卖给他的是最普通的竹筐。 像公子这样英俊帅气的贵公子,我当然要拿出最好的竹筐喽,你看这个,更加珍贵,用的可是黄金竹为材料编织的,而且人家为了编这个竹筐,把手都划破了,难道不应该卖的贵一点吗?”少女可怜的说,还伸出纤纤玉手,展示给这个冤大头。 ‘毛的黄金竹!竹子干了之后不都变黄吗?’ 冤大头也不知道是真没见过黄金竹,还是故意用套路泡妞,马上点头。 不过,看着冤大头一副精虫上脑的样子应该是前者,“应该,应该,这竹筐我要了。” “那不如公子把我的竹筐都买了吧?也省的小女子在这受风吹日晒。”少女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眼睛变成了两个小月牙,嘴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这个笑容,让江孙彻这个前世见过无数美女的现代人都心动了,如果说这少女展出这个笑容之前是八十分,那笑起来至少九十分。 你问在哪见过无数美女?肯定是短视频啊,他前世又不是富二代,哪有那么多美女给他看啊。 这笑容连江孙彻都险些顶不住,何况是这个冤大头,口水都流下来了,满脸痴汉的说,“好好好。” 少女见他答应,笑容瞬间收了回去,一本正经的数着自己还剩多少竹筐,“公子,小女子这里还有二十六个竹筐,我就吃点亏,凑个整,算你一百五十两银子吧。” ‘过分了,还凑个整一百五,你当大家都不会算数吗?还有,你把那个烂的都快散架的竹筐也算上是怎么回事?’ 周围围观的路人显然也算出了,二十六个竹筐,就算按五两银来卖,也应该是一百三十两,不可能凑整凑成一百五十两银子,所以周围发出一阵阵哄笑。 可却冤大头不为所动。 事实证明,冤大头被称作冤大头是有原因的。 这位‘公子’正七手八脚的凑钱呢,“你那还有没有?你呢?” 冤大头把两个书童兜里的钱也抢了过来,终于凑齐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捧着银子递给少女,少女也不扭捏,捞过银子就放到了戥子上。 戥子就是古代称量金银等贵重物品的专用秤,读音就和等一样,真不知道造这字的人怎么给了这么个读音。 少女一点点秤量银子的数目够不够。 而冤大头则满面桃花地闻手上的少女体香。 ‘真恶心。’ “这少女挺有手段啊,一个竹筐翻了一千多倍卖出去。” 一两银子可是等同于一千个铜钱啊。 “少爷不知道她是谁吗?哦,对了,少爷之前是没遇到过她。”江福在旁边说。 “她是谁啊?”江孙彻好奇的说。 “她就是您未来的夫人,顾金铃。” “就是那个纯财迷啊。”江孙彻恍然道。 ‘我说呢,这么漂亮的女孩在外边摆摊卖东西,居然都没被太安城的恶少抱走?原来是大司农家的掌上明珠,我还以为太安城卖东西的女人都这么漂亮,恶少看不上这丫头呢。’ 顾金铃这时候已经点完了银子的数量,又是一个标准营业假笑,“承惠公子,公子可以把竹筐拿走了。” “嗯?额对,你们俩,快把这些竹筐搬到驿站。”冤大头指挥书童去搬竹筐,自己则站在顾金铃面前‘痴汉’地笑着说。 “姑娘,我看也快到午时了,不知能否赏光与在下共用午饭?” “不用了,小女子要回家了。”顾金铃这次连假笑都没有了,冷淡的说。 冤大头见顾金铃开始收拾小摊,有些着急的说,“姑娘别着急,要不咱们找个茶楼,吃些茶点?” “小女子没这个福分,就不去了,公子拿了竹筐就快些走吧。” 冤大头又说,“我乃是大凉县县令之独子周凉凉,你若是跟了我,保管你以后荣华富贵,再也不用风餐露宿,沿街叫卖。我大凉县可是大县,足有万户。而且这次我进太安城就是为我父亲,上下活动,没准日后还能更进一步。” ‘这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我爸谁谁谁这种梗。冤大头,时代变了,知道吗?什么?现在是古代?那没事了。’ 江孙彻真是有些不忍直视了,你一个七品小官的儿子敢让从一品大员的女儿跟你,我也是没想到啊。 顾金铃倒是没有表现出不屑,淡笑了一下,“多谢公子美意,但是我却没有这心思。” 见顾金铃还是不答应,周凉凉索性也就不装了,他摊牌了,他就是一个横行乡里的纨绔子弟,上去就要抓住顾金铃的手臂。 江孙彻见到这一幕,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这怎么行!顾金铃虽然和自己只是政治联姻,但那也是自己的老婆,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碰!更何况,江孙彻自己都不一定能碰这顾金铃,你居然敢有想法?!你小子这是茅坑点灯!找屎!’ 江孙彻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就要拦下这周凉凉,可有人比他还快。 顾金铃右手一挥,拍飞冤大头的手,左手拉起裙摆,一记断子绝孙脚,又稳又准又狠。 “啊!!!” 一声底气十足,又婉转动听的惨叫响起。 这声音听的在场男性都夹紧双腿,肝胆俱裂。 江孙彻也不例外,‘这女人,够狠!你也是,你看看你这名,周凉凉,你不凉谁凉?’ “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两个小书童赶紧扔下手中的竹筐来查看周凉凉。 “啊~~~给我,给我抓住她!” 两个书童赶紧扔下周凉凉,恶狠狠冲了上来,就要动手。估计是平常在大凉县横行惯了,完全不在乎这里是哪。 书童看到挡在顾金铃身边的江孙彻狞笑着说,“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咦,李队率,你怎么来了?正好,你们巡城卫队来看看,这里有人强抢民女。”江孙彻对着书童背后惊讶的说。 两个书童下意识的回头,可除了看热闹的路人根本没有什么巡城卫队。 江孙彻就趁着书童回头的功夫冲了上去。 “吃我一记耗油根!” 一个上勾拳,打在了一个书童的下巴上。 “再看我五连鞭!” 连着五拳打在剩下的那个书童肚子上。 两个书童痛苦的倒地。 江孙彻则双手后背,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年轻人,我劝你,好自,为之!” ‘我就是不讲武德了,你能咋滴?’ ------------ 第十五章 难度增加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围看热闹的路人,酒楼上吃饭食客,趴大街上要钱的乞丐,还有正要再次出手的顾金铃,全都没想到。 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之后整条大街上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不过有认识江孙彻的人,发现是江孙彻出手之后,马上停止了笑声,把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拉走了。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小摊前,就只剩下了当事人。 躲在远处房檐下的大将军府护院,看到了这情形,马上紧张了起来。 其中一个说,“周武师说得果然没错,少爷当真又惹事了。你快回去找人,看对面的穿着,应该也是贵戚子弟,一会估计是一场混战,我先保护少爷,你快去!” 他们俩怕影响江孙彻逛街,压根不敢靠近,完全听不到江孙彻说了什么,而且刚才小摊前站了一群人,他们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是按照江孙彻以往闹事的水准,能被江孙彻收拾,至少得是从三品以上官员的家人,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就要回去摇人。 书童忍着痛扶起了周凉凉,周凉凉愤恨的说,“你是谁?敢管我的事!” 江孙彻实在是不想吐槽,但你说人家都把槽点丢出来了啊。 “大哥,你就算当恶少,你也得长点脑子吧?都说纨绔子弟是最聪明的,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纨绔,什么时候要夹着尾巴做人,可为啥我在你身上完全没看出纨绔子弟的智慧啊? 你看看这是哪?太安城,咱北安国的国都。这里随便出来一个公子哥,哪个不比你这七品小官的儿子有背景?在这闹事,你是咋想的啊?就算你不在乎这是哪,察言观色的本领你也应该有啊。 看别人是不是地位比你高,这不是你们恶少的看家本领吗?这怎么还能拉跨呢?你看看我穿的衣服,来,你摸摸。” 说着江孙彻就不顾顾金铃异样的眼神,来到了周凉凉的身边,拉起自己的前襟放到周凉凉的手里,“摸出来了吗?上等的锦丝缝制而成的,就算你不能随便摸别人衣服,你看这,这是金丝的,这么耀眼,你看还看不出来吗?” “来,你过来。”江孙彻搂着周凉凉的肩膀,指着空荡的大街。 “一个人都没有了,对吗?刚才那么多人,为什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在我出来之后,大街上的人就都跑光了?” 周凉凉再傻也知道现在是啥子情况了,腿一下就软了,坐倒在地。 江孙彻也不在乎地面上的尘土,盘腿坐在他身边问,“你,悟了吗?” “这位公子您是什么人啊?”周凉凉带着颤音问。 “哦,好说,我叫江孙彻。”江孙彻和蔼的说。 “呃啊……”周凉凉直接晕了过去。 “这,这什么情况?癫痫吗?也没抽啊,江福,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江福来到周凉凉的身边,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搏,对江孙彻行礼说,“少爷,就是吓晕了。” “吓晕了?怎么回事?我也没吓他啊。”江孙彻懵逼的说。 江福说,“许是少爷铲奸除恶,维护正义的美名传扬在外,这周凉凉因为做了恶事,又被少爷当面撞到,所以吓晕的。” 这话不但江孙彻听不下去,旁边的顾金铃也听不下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家少爷有什么美名传扬在外?要是传扬也得是恶名吧,这周凉凉明显是之前听过你家少爷整人的把戏,现在见到正主,怕被整,才吓晕的。’ “江福啊,出门在外,不要老说大实话,实话容易伤人,知道吗?”江孙彻一本正经教训道。 “是,少爷,江福记住了。” 顾金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背着一个小包袱就要走。 “顾姑娘,请留步。”江孙彻叫住了顾金铃。 顾金铃一脸黑线,嘴里无声的说些什么,可转过身来面对江孙彻的时候又多云转晴,带着那完美的笑容,用甜甜的声音说,“江孙彻哥哥,有什么事吗?也是要请金铃吃饭吗?金铃正好饿了呢,咱们走吧。” ‘一会把这花花公子灌晕,然后趁机逃跑。可过几天就要嫁到大将军府了,这,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啊。 算了,一会儿回家再去求求爹,看能不能把这婚退了,要是不能退,也就只能跑路了。 反正老头子是九卿之一,不会被皇帝杀了的,大不了就是被撤官嘛,正好被撤了还能和我一起经商赚钱。’ 江孙彻要是能听到顾金铃的心声一定会大喊坑爹的。 “额……”江孙彻张了张嘴,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该说点什么啊?哎呀,前世怎么就没谈几次恋爱呢,这完全没经验啊。’ 虽然这是政治联姻,但这顾金铃名义上也算是他的未婚妻,总归还是让江孙彻有些紧张。 正当江孙彻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感到尴尬的时候,街口跑来一群人,领头的正是大将军府护院武师,周翻云。 “少爷!何人敢伤我家少爷!少爷我来保护你了!”周翻云这一声怒吼,还真有点长坂坡张翼德,吼退曹操百万雄师的气势。 ‘看来找到前身为什么那么纨绔的原因了。这完全就是因为,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啊。他今天这算是欺负别人,可周翻云来了,二话不说先要保护少爷,这你让别人上哪说理去?’ “少爷,你没事吧?就是这人招惹少爷是吗?来啊!给我打!”周翻云检查了江孙彻一圈,发现没什么伤也就放心了,又看到抱着周凉凉瑟瑟发抖的两个书童,直接就要上手打人。 “停停停,他没欺负我,是我在欺负他。”江孙彻赶紧拦下了周翻云和十几个护院。 “啊?这小子什么身份啊?够不够资格让少爷欺负啊?” 江福在一旁解释说,“这是大凉县县令的儿子周凉凉。” “县令?几品官?三品以上好像没听说过有这官啊。”周翻云一脸茫然的问。 江孙彻尴尬的捂住了脸,‘你这凡尔赛玩的是真六啊,至少和保送北大的小撒是一个级别的。 还有,你是不是偷看过达叔的剧本,怎么词还能一样呢?还县令是几品官,你咋不说整个天下除了皇帝没人有资格让我欺负呢?’ “哦,县令啊!就是那个只能管万来户人口的县令啊,少爷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吧。”周翻云一本正经是说。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凡尔赛不是你这个玩法啊,咋还能张口就来呢?’ “好了,停。江福你把他弄醒。” 江福顺手就把隔壁面摊的面汤拿了起来,浇到了周凉凉的脑袋上。 “哎!别!” 江孙彻根本来不及阻止,一碗带着葱花香菜的面汤就已经落下了。 江福拿着面碗,不知所措的说,“怎么了少爷?” “你,你就不能掐人中把他掐醒吗?”江孙彻结巴了一下说。 “这不是少爷你教的吗?叫醒睡着或者昏迷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泼水。”江福无辜的说。 江孙彻察觉到顾金铃的目光充满了厌恶嫌弃,真想大吼一句,‘我什么时候教你了!再说,就算真的是我教的,你能在这说出来吗!你这是让我攻略顾金铃的难度直线增加啊!’ 江孙彻勉强扯出一张笑脸,对顾金铃说,“我没教过他。” 这次顾金铃干脆连营业假笑都没了,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江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当着少夫人的面说这些啊。 “少爷……” “罚你……把面钱给了。”江孙彻勉强的说。 “是!”江福则开心的领罚。 这时周凉凉醒了,“我这是怎么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你们俩……呃啊……” 睁眼看到周翻云和十几个护院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周凉凉很自然的又晕了过去。 ‘今天还有好儿吗?’ “弄醒他。”江孙彻沉着脸说。 ‘今天的英雄救美不但没有成功,还让自己在顾金铃心中本就不怎么高大的形象更加糟糕,属实是不怎么幸运啊。’ “少爷……” “干什么?” “用什么方式叫醒他啊?” “再给一份面钱。” “是。” …… 当天这条街道上的居民和路人,看到一个穿着名贵衣衫,但脸上脏兮兮的公子背着二十六个竹筐,来回游走于街道上。 第二天这件事就传遍了太安城,人们都说,“时隔十几天,江家公子又出来为祸四方了。” ------------ 第十六章 退婚无果 ‘看来不用再想那大红色的光晕是什么了。’ 江孙彻站在基石街口,看着自家大将军府上空笼罩着一团巨大的大红色光晕,他悟了。 这大红色的光晕就是喜气啊。 自己马上就要成婚,所以自己家出现了喜气,而顾金铃是自己将要过门的夫人,自然也会被喜气笼罩。 至于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什么没看到光晕,应该只能用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来解释了。 ‘要是以后对付士族的计划失败,家道中落,也能靠这本事去当个神棍啊,至少饿不死。’ …… 大司农府。 门口的两个家丁,远远的看到了顾金铃回来,连忙上去迎接,“三小姐好,三小姐今天生意很好吧?这么快就卖完了?” “嗯,今天生意还不错。”顾金铃开心的说,但转念想起来江孙彻,眉眼瞬间塌了下来。 “我爹在家吗?” “老爷刚回来。”家丁如实说。 “回来就好。” 顾金铃说了一句,快步走进来府里,还没等正厅大门就开始喊,“爹,爹!我回来了!” “哎呦,宝贝闺女回来了。”顾德行听到小女儿的声音赶紧从正厅里迎了出来。 这顾德行老年模样,身形瘦高,长得是一张瓜子脸,下巴上还留着一撮白色的山羊胡,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老山羊。 “来来来,快进来喝口水,吃两块糕点。今天累坏了吧?晚上我让厨房杀头牛,再把今天从南海运来的螃蟹,海参都拿出来,给你补补。”顾德行心疼得说,端着一杯茶杯,拿着一碟糕点送到了顾金铃的身边。 房门外伺候的下人羡慕的眼泪都从嘴里流了出来,北安国可是在北方,想要吃到海货,都要从南方献国或者东方陈国运过来,中间还会经过薪国。 等这海货运到北安国估计也要坏了,除非用特殊的方式保存,让这些海货活着。而且要快马加鞭,在半个月内送过来,不然也就死了,不新鲜了。可想而知在北安国想吃一顿新鲜的海货得有多困难,得有多贵。 海货在北安国可是一两顶十两,注意,这个十两可不是银子,是金子。就连北安国的洪文帝也不见得能天天吃到。 顾金铃捏起一块糕点送进嘴里,又喝了一口茶水,不满的说,“一头牛我怎么吃得完啊。” “没事,我新找了五个厨子,他们都会好几手拿手菜,到时候让他们把这牛身上最好吃的部位给你做菜,应该也就能做个十几道吧,剩下的赏给府里下人就好。”顾德行随意的说。 这不禁让门外伺候的下人一阵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怎么就没投个好胎呢。’ “晚饭的事一会再说,爹,我要求您件事,您答不答应?” 顾德行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你说吧,只要为父能做到的,肯定都帮你办到。但是要钱不行啊,这几年爹的俸禄可都是进了你的腰包。” 顾金铃憨憨的笑了一下,拉着顾德行坐下,甜甜的说,“爹,您想什么呢?女儿是那要钱的人吗?” “你不是啊?那你把我这三年的俸禄还给我?”顾德行佯装不满的说。 “哎呀~爹~~~爹给女儿花点钱不是应该的吗,而且这次女儿真的不是要钱。”顾金铃拉着父亲的衣袖一顿撒娇。 “好好好,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爹,就是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啊?” “就是能不能把和江家的婚退了?” 顾德行脸色一变,为难的说,“金铃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嫁给那江孙彻,爹给你五千两黄金,你这是要反悔?” “爹,我不要那黄金了还不行吗?你就把婚退了吧。”顾金铃摇着父亲的胳膊撒娇。 “金铃,这可是陛下赐婚,哪是咱们说退就能退的啊?” “爹,你想想办法嘛,女儿真的不想嫁,女儿想继续孝顺父亲。”顾金铃继续撒娇。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顾德行扭过头去。 “真的不行?”顾金铃眼睛一转说道。 “绝对不行。” “那你的小金库就是我的了,整整一万两黄金哦。真没想到,爹你背着娘居然攒了这么多钱。” 顾金铃看到父亲的嘴角很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嘻嘻,爹你要是去退婚,我就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可你要是不去……就别怪女儿顺手牵羊喽。” “女儿啊,真的不行啊。”顾德行哭丧着脸说。 ‘这都不行?看来要用绝招了。’ “啊呜……呜呜呜……” 顾金铃的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变得梨花带雨。 顾德行手忙脚乱的帮忙擦眼泪,“是真的不行啊,女儿,你要什么爹都能答应你,就这一件事真不行。这不但是陛下赐婚,也关系到咱们顾家以后在士族中的地位啊。” 顾金铃看出来了,父亲这次是铁了心了,非嫁不可。 ‘看来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那江孙彻可是出了名得花花公子,你居然让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你这是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顾金铃说得凄惨,让顾德行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得加钱,再加一万两黄金,还有你的小金库也要给我。”顾金铃说着说着,话锋一转。 顾德行这个懵逼啊,但马上反应过来了。 “行,没问题!”顾德行见女儿同意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要。” “好,我一会就把银票给你送过去。”顾德行拍着胸脯答应。 “晚上我还要吃水晶肘子,清蒸鹿肉。” “没问题!包在爹身上!” “嗯,那我回房了,记得快点把钱送过来。” “好,一会儿就送去,一会儿就送去。” “等等,你不是找到我小金库了吗?你没直接拿走啊?” “嘻嘻……” 顾金铃扭着欢快的步伐走了。 “这丫头,又诓我。”顾德行无奈的说。 “不过,好在算是答应了……等会儿!这丫头不会是想跑吧?!”顾德行坐在那刚松了一口气,就反应过来了。 “来人!把府上的老妈子都给我叫来!” …… “爹!你关着我干嘛啊!”顾金铃看着身边三十多个身强体壮的老妈子,心凉了半截。 “你们要看好三小姐,知道吗?” “不行!你不能关我!我还要出去赚钱呢!”说着顾金铃就往外跑去,连小金库也顾不上拿了。 “抓住她。”顾德行指挥着一群老妈子抓住了顾金铃。 顾德行看着被几个老妈子抓起来的小女儿,一阵心疼,“女儿啊,你别怪爹,爹这也是没办法啊,其他几个士族领袖的女儿都嫁到江家了。 如果爹不能也把女儿嫁过去,咱们家就不能利用江义泉的威势吸引军中将领,那咱们家在士族中的地位就会下降,你两个姐姐都嫁人了,要不然,爹也实在是不舍得你嫁给那个花花公子。你,哎……” 顾德行擦了一把老泪,挥挥手,让老妈子把顾金铃带进了屋里,“这几天,你们要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看着金铃,绝对不能让她跑了,她要是跑了,我就把你们烤了!” 真是知女莫若父啊,顾金铃刚去找顾德行让他退婚,顾德行不同意,他马上就想到了这丫头可能会跑路,直接带人来把顾金铃看住了。 被关在房间的顾金铃咬牙切齿的说,“江孙彻!” 在不远处大将军府中的江孙彻狠狠的打了好几喷嚏。 ‘这是怎么了?不会感冒了吧?’ “江福,江福,给我去煮一碗姜糖水,多放姜。” …… “啊嚏……” 江孙彻随手拿起手帕擤了一下鼻涕。 “这两天怎么回事,怎么老打喷嚏啊?明明没发烧感冒啊。” “少爷你怎么了?”旁边的江福紧张的问。 “没事,可能就是着凉了,你把那几块木板也拿来,我要好好练练雕刻。” “是。” 江孙彻正在照着记忆中的雕版印刷术做模型呢。 当然,试验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江孙彻正在装样子,这样等将来他拿出印刷术的方法给老爹江义泉的时候,对方不会太过惊讶。 ------------ 第十七章 春景楼宴 “叮~~~” 江孙彻右手横剑,左手托举剑身,顺利的挡下了老爹的一记斩击,还不等他高兴,剑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下一刻,江孙彻的左肋受到一下攻击,剧烈的疼痛让他手上脱力,江义泉则得理不饶人,一剑挑起他的剑,江孙彻没能抓住,无锋剑掉落在地上。 “力量不足,反应不迅,更承受不住疼痛,你这样去了战场就是给敌人送军功。”江义泉毫不留情的批评道。 江孙彻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老爹你让我知道错就行了呗,咋还真打呢。” “现今不锤炼,往后苦自知。若练习不真练,以后难道指望敌人手下留情吗?”江义泉严厉的说。 “是,孩儿受教了。”江孙彻行礼说。 平常老爹还好,虽然在人前保持高冷,但人后还是会给他笑脸,可只要是到了这演武场上,老爹那是无比的认真啊,真不愧是我北安国大将军啊。 “今天就到这吧,后天就是你成亲的日子,这两天先不练了,好好修养吧。”江义泉‘冷酷’地离开了。 江义泉走后江福马上跑了过来,嘘寒问暖,“少爷,你怎么样啊?疼不疼啊?用不用上药啊?” “没事,小意思。” 江孙彻站直身子,左右动了两下,发现没那么疼了,嘴角勾了起来,‘老傲娇,打的地方都是那种疼一下就好的地方。而且还控制好力度,连皮肉都不会伤到,这样你也说是真练?’ 江孙彻虽然吐槽,但也知道,江义泉就算再狠心也不可能真的把儿子打成残废。 不过这几天的练习确实颇有成效,从刚穿越来的时候,一点不会用剑,到现在居然都能和老爹过上几招了,虽然是老爹让他,但这也是进步嘛。 “那就奖励奖励自己吧,奖励点什么呢?”江孙彻正在思考奖励自己点什么时,一个护院跑了过来。 “少爷,刚才西朋县侯府中有人送来拜帖。” “嗯?拿来我看看。”江孙彻接过拜帖。 上书,西朋县侯马行之子马德。 弟知兄要于近日成婚,心中欢喜,特于今晚酉时摆宴春景楼,为兄祝贺,弟,马子正,静待灵芝兄驾临。 ‘马德,这名,够硬,表字也够硬,马子正,你这很狂妄啊……不过这马德居然知道我的表字,看来是熟悉我的人啊。’ 江孙彻不用仔细回忆,就知道了这马德是什么人,这人可是江孙彻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也就是江义泉嘴里的狐朋狗友。 前身没来接圣旨,被江义泉暴打的那天,就是和这个马子正等一群人,在秀船上喝花酒了。 ‘居然还敢来邀我?而且今天摆宴这地方又是太安城里最大的秦楼楚馆,还约的是酉时,下午五点到七点,这明显是要吃饱喝足就干坏事的节奏啊。’ 这人到底是真的好兄弟,还是脑子不正常啊,又或者有什么算计? 想了一下,江孙彻对护院说,“来送拜帖的人还在吗?” “在。” “让他回去告诉马德,我一定准时到。” “是。” 江孙彻发誓,他这绝对不是为了真实体验一下古代青楼是什么样!只是因为前身是个好色如命的性格,不去的话肯定会被人怀疑的! 他发誓,如果是假话,就让马德被雷劈! “咔嚓!!!” 晴空中,一道闪电乍现。 江孙彻赶紧缩头,‘玩笑话,玩笑话。’ 这老天爷到底是真的闲,还是凑巧啊? …… “少爷,要不咱们还是不去了吧?”江福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阻拦一下江孙彻的。 “为什么不去?有人请客吃饭喝酒泡妞,这可是好事啊。”江孙彻兴冲冲的走在路上。 “可,可老爷要是知道你和马德他们还有联系,还是去春景楼……肯定又会打你了。”江福忧心忡忡的说。 “这有什么,哪个男人不去这种地方,而且咱们这是应邀而去,这可是少爷成亲前,好友摆下的祝福宴,必须要给面子啊。”刚刚被允许,可以跟在江孙彻身边的林春生,兴奋的说。 江福瞪了一眼比江孙彻还要兴奋的林春生。 “少爷……” “没事,这是小问题。”江孙彻不在意的挥挥手。 自己都跟老爹说了,自己这是怕‘树大招风’,老爹是肯定不会在意的,而且咱这是‘逢场作戏’,可不是真的有什么色心。 …… “少爷来玩啊。” “公子,点个收藏呀。” “大爷,投个票呗。” ‘嗯?!第一句喊得还行,后面这两句喊得是什么?!’ 江孙彻来到春景楼前,听到两声与众不同的话语,赶紧站定,仔细听听。 “少爷,来嘛。” “公子,快过来啊。” “李爷你总算来了。” 听到这话语,江孙彻才放下心来,‘原来是错觉,还以为青楼能穿回去呢。’ 这时,一个眼尖的女人看到了江孙彻,急忙大呼小叫,“哎呦呦!这不是江少爷嘛!花妈妈!花妈妈!快来啊!江少爷来了!” 这女人一边喊一边来到江孙彻的身边,使劲地往江孙彻怀里拱,搞得江孙彻这个雏一阵脸红。 ‘怕甚!前身经常来,我在记忆里又不是没看过!’ 江孙彻索性放开了,搂住女人的肩膀,往春景楼里走,就是他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流出阵阵汗水。 “江少爷,您可是好多天没来了啊。里边的,还不过来伺候江少爷!”一个四五十岁,擦着厚重脂粉也掩盖不住老态的女人,来到江孙彻身旁,谄媚的说。 这人就是春景楼的老鸨,也是掌柜,花妈妈。 “哦,过两天就要成亲了,家里一堆事儿呢。”江孙彻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是被老爹打得十天下不了床吧。 春景楼里涌出十几个妙龄女子,围绕在江孙彻身边。 “是是是,奴家们都听说了,江少爷蒙皇上赐婚,一次娶七位夫人,这可真是享尽了齐人之福啊。就是,江少爷娶了夫人可也别忘了楼里的姑娘们啊。”花妈妈亦步亦趋的跟在江孙彻身边说。 ‘这江孙彻好不容易来,这次一定把他钱袋掏空。’ 花妈妈说完,围在江孙彻身边的一群女人也跟着起哄说是。 江孙彻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红颜百年化白骨,唯自守空得正道……’ “行了,今天是马德叫我来的,他在哪呢?”江孙彻怕自己再不说出来这的目的,就要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生吞活剥了。 “马少爷啊,他在三楼听曲儿呢,我这就让人去告知马公子,您来的事……” “不用了,灵芝兄,多日不见,你气色还是那么好。快来,快来,你即将成婚,今天我为你摆宴庆祝,特意召集了咱们弟兄。” 三楼走下一个穿着白丝锦袍的少年。 ‘你这声兄,叫的不好啊。’江孙彻在心里吐槽。 这马德一张国字脸,长得方正,明明比江孙彻还小一岁,居然留了满满一脸的络腮胡,真是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是怎么长出这么多胡子的,看着比江孙彻大了得有五六岁。 他正快步来到江孙彻身边。 ------------ 感谢 感谢飞天可爱猫和MundiUlysses,让我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份打赏。 (泪目)在此特别感谢。我会继续努力更新,回报读者老爷们的。 ------------ 第十八章 精神摧残 “咦?马老弟这脑袋是怎么了?怎地还伤了?”江孙彻疑惑的看着马德额头上的纱布。 “嗨~别提了,上午不知怎么,晴空打了一道雷,好巧不巧的落在我头上,你说倒霉不倒霉。”马德抱怨道。 江孙彻打了一个寒战,上午的晴空雷?那不就是自己发誓时候打的雷吗?要不要这么灵啊。 “哎呀,那你怎么还来啊,你应该回家休养啊,走走走,我送你回去。”江孙彻心虚地说。 “不碍事,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散了灵芝兄的祝贺宴呢,来,你和我走。”马德拉着江孙彻就往楼上走。 江孙彻只好让马德拉着他上楼,并且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发誓了。 江孙彻走上二楼,突然被一团蓝色的光晕吸引了目光。 被蓝色光晕包裹着的是一个留着唏嘘胡茬的中年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楼大厅里的舞女起舞呢。 ‘会武功的人?’ 江孙彻有些疑惑,会武功的江湖人可没钱来这春景楼里消费啊,在春景楼里呼口气都得百十个铜钱,点个姑娘最便宜的也得十多两银子,可不是整天为了生计发愁的江湖人会来的地方。 看这男的又不像是有钱人,也不像是谁的护卫,可他怀里还抱着一个美貌女子,按前身的记忆来看,这风尘女的价格少说是几十两。 江孙彻的目光看向男子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拉着他手臂的马德,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有古怪,这马德明明受伤了,也不回去养伤,我可不信,他对我有这么深的兄弟情。碰巧春景楼里还来了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客,看来是想搞事啊。’ “呵呵……子正,咱们就别去三楼了,我看这二楼就挺好,还能看看舞姬起舞,你看怎么样?”江孙彻带着点意味深长的说。 “额呵呵……这一二楼的女子哪比得上三楼的,不过今天既然是为灵芝兄祝贺,当然是听兄长的意思,你,去三楼,把我的兄弟们都叫下来。”马德随手指了一个风尘女,说道。 ‘这江孙彻不会是提前得到消息了吧?要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看酒色剑客啊?’ “咱们就坐这吧,兄台,有礼了。”江孙彻径直走向那酒色剑客的邻桌,对着他打招呼道。 酒色剑客也有些诧异,用目光隐晦的看了一眼马德。 马德这时候哪敢和他交流,目不斜视的走到江孙彻身边坐下,对着楼下起舞的舞姬品头论足。 江孙彻也把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果然有事,就是不知道这马德想搞什么事。不过按照规矩,只要能让敌人的心思不能如意,就算赢了一步,之后就只能随机应变了。至于到底有什么诡计,那就只能待会在查了’ 马德跟江孙彻谈着天说着地,聊聊这个姑娘怎么样,那个女人好不好,反正就是男人在一起会聊的话题。 没聊两句,三楼走下一批贵戚子弟,来到江孙彻面前一个个行礼问好。 江孙彻也微笑着回应。 ‘都是熟人啊。’他看着面前这堆文气不盛,武气不昌,而且各个脚下虚浮的士族贵公子,不禁感叹。 这些人全都是太安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江孙彻看来马德一眼,‘你还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找来的全都是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跟这样一群人玩,也难怪前身那么不堪。 马德,你是真马德啊。行,既然你要算计我,那我也就不用再愧疚了,来吧,看咱们俩谁能玩过谁。’ 马德看到江孙彻眼神不知怎么心里一寒,‘这江孙彻不会真的提前得到消息了吧?那他怎么还敢来?’ 见人都到齐了,马德急忙起身说,“各位,我先说两句,再过两日,灵芝兄就要成亲了,而且是陛下赐婚,迎娶的又是七位貌美如花的夫人,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来,让我们共同举杯,祝贺灵芝兄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是是是,恭喜恭喜。” “祝灵芝兄,琴瑟和鸣,天长地久。” “永结同心,白首不分。” ‘让你们平常不读书,你们看看你们这祝福词,全都是最简单的,连首诗句都蹦不出来。’ 不过江孙彻还是一一点头收下了祝福,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至于以后他是不是真的会幸福,那就不好说了。 “江孙彻在这谢过诸位了,既然今天这么开心,那好,今天春景楼所有人的消费,马公子买单!你们说好不好!”江孙彻对着周围放声说。 旁边看热闹的都纷纷起哄。 “好!” “多谢江公子了!” “我祝江公子秋水银堂鸳鸯翼,天风玉宇鸾凤声!” ‘呐!你看,这个呢,就叫专业!再看看你们,还是士族子弟呢,连个寒门子弟都不如!虽然,我也听不出这诗句什么意思,但我喜欢!’江孙彻鄙夷的看着周围的士族贵戚。 不过周围的士族贵戚并不觉得羞耻,反倒乐呵呵的开始喝起酒来了。 而马德,则看上去不太开心。 ‘凭啥!让我买单!还欢呼江孙彻的名字!别喊了!再喊我要骂人了!’ 正当马德要忍不住的时候,江孙彻一巴掌拍在马德的肩膀上,吓的马德浑身一颤。“子正,你不会不舍得帮为兄掏这份钱吧?” “怎么会,过两天就是兄长大喜的日子,庆祝庆祝是应该的,花点小钱算什么。”马德勉强笑着说,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淌血了。 ‘舍得个毛!你知道春景楼一晚上有多少流水钱款吗!要不是这里人多,我想让更多的人看你一会出丑,我能选这地方吗?!’ “好兄弟!来!我敬你一杯!”江孙彻开心的说。 你不爽,我就爽,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你,悟了吗? ‘在不知道敌人的诡计之前,应对的最好方法就是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马德开始闷头吃菜喝酒,完全不像刚才一样活跃,像是想把扔出去的钱再吃回来。 可惜江孙彻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子正啊,你看那个姑娘怎么样?” “灵芝兄说的是哪个啊?”马德心虚的说。 “就是哪个。”江孙彻指着楼下的正在招呼客人的花妈妈。 “灵芝兄说笑了,花妈妈都五十多岁,当然是年华逝去,美丽不在了。”马德说。 “哎,不对,不对,这女人啊,就是要年纪大些才有韵味,特别是这种风韵犹存的女人,简直就是极品,你说是吧?”江孙彻已经挖好坑了,就等马德说出那句话。 “灵芝兄说的是。”马德看江孙彻认真的模样,实在是不敢反驳,点头说道。 江孙彻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说,“那这样,江福,你去把花妈妈叫上来。” 马德立刻猜到了江孙彻想要干嘛,马上站起身来,想要叫住江福。 可江孙彻比他快一步,“子正啊,这极品,就留给你享用了,你刚才也承认了,花妈妈这样的女人是最好的,哥哥就不夺人所爱了。” “这……”马德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江孙彻威胁的眼神压了回去。 “江少爷,马少爷,诸位少爷好,不知叫奴家上来有什么事啊?” “花妈妈也是这春景楼中自赎出身吧?”江孙彻笑着问。 花妈妈有些疑惑,但还是说,“是啊,奴家也是这春景楼出身,后来攒了些小钱,就把自己赎了,顺便盘下了这楼。” “我记得春景楼中的头牌,一晚是五百两白银。这样,今天我给你翻一番,你今晚就好好陪陪我子正老弟。” “啊?可奴家这都多年未曾……”花妈妈也是吃了一惊,到春景楼里找漂亮姑娘的她听说过,可找老鸨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怕什么,重操旧业而已,就这么定下来。”江孙彻大手一挥,直接拍板。 “现在就去准备吧,对了,明天你们俩要给我一份总结,越详细越好。” 马德现在感觉天旋地转,头脑发晕,站都站不住了。 自己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把他遗弃了,特别是旁边的一群士族公子,居然没有一个上来阻拦的,都在那幸灾乐祸。 “江少爷的整人手段又变强了。” “是啊,是啊,以前顶多是身体上的摧残,这次直接是精神上的折磨了。” “幸好不是我。” 花妈妈听明白了,自己这是被江孙彻当成整人的工具了,但她并不气愤,她就是干这个的,更荒唐的事她都听说过,何况这还有钱拿。 “奴家这就去准备。”花妈妈行了一礼就走了。 “兄弟,我这可是把最好的留给你了,你也别太感动,毕竟咱们是手足兄弟……” 马德胸口憋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只要开口,肯定会有一口逆血喷出。 ‘怎么还不到啊,再不来,我就要顶不住了’ “砰……” 一楼门口传出一声门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走进来一个人,春景楼里的人看到之后都不敢出声。 ------------ 第十九章 人民守卫者十六式 “酒色剑客在哪?” 进来的女孩声音如黄鹂鸟般清脆动听,一下就把江孙彻的思绪吸引了过去。 倒不是因为好色,而是这声音太熟悉了。 江孙彻扒着二楼护栏,向下看去,一个身材高挑,英气十足,能有九十分的飒爽女侠就站在门口。 江孙彻猛地回头,盯着马德,“是你把黄美玉引来的?” 马德强忍着窃喜装糊涂,“啊?美玉姑娘来了吗?” 之后马德咳嗽了一声,坐在邻桌的那个江湖客站了起来,用沙哑的声音说,“我就是酒色剑客,不知姑娘找我有何贵干。” 黄美玉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酒色剑客的身上,“我是来挑战你……你居然也在这!我是不是说过,不要让我再遇到你这登徒子!居然还敢出现!找打!” 江孙彻现在无比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自作聪明的到二楼?三楼有更漂亮的女人,有更好的酒菜不香吗?更重要的是不会直接遇到黄美玉,也就是说,刚才马德这个混球是在和他演戏? ‘不对,这家伙绝对没这么高的智商,也没有这么高的演技,那是为什么要让我上三楼?拉到,先不想这个,还是先跑吧。这黄美玉本来就看不惯自己,这次联姻应该也不是她情愿的,对自己估计更是恼火,这要是被抓住,不得打掉我两颗门牙啊。’ 江孙彻凭着记忆跑向了春景楼的后门。 “站住!”黄美玉娇吼一声,踩着桌子飞向二楼。 ‘这啥啊?咋还能弄出轻功这么不符合物理定律的东西呢?!’ “回头我再找你算账!”江孙彻对马德丢下一句狠话,飞也似地跑了。 “真的不管小弟的事啊。”马德装作委屈的说。 江孙彻已经没有功夫和他玩嘴炮大战了,他正专心逃跑呢。幸好这两天锻炼身体,要不然他都跑不动。 可没用啊,身后的黄美玉越来越近,而他才刚跑到春景楼的后院。 “停!” “哼。”黄美玉并没有停下来,反倒加快了速度。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爹请教武艺吗?我可以帮你!” 丢出对方最感兴趣的事,这是建立沟通的第一步。 黄美玉这个女武痴果然停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让你请教我爹武艺。” “不需要。”黄美玉说完又杀了上来。 “我爹可是武将中武功第一之人,你不想因为打了我而不能跟他学习吧。” 黄美玉果然停了下来。 “之前不让你和我爹接触是因为你家属于士族,我爹不好接触,可现在你就要嫁给我了……”江孙彻又跑了两丈远,和黄美玉拉开了距离才开口说。 “你还敢提成婚的事!”一提成婚的事,黄美玉就像是炸毛的老虎一样,又要动手。 “等等,等等,反正就是以后我让你和我爹请教武艺了。”江孙彻赶紧说。 “哼,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请教大将军。”黄美玉说。 “那你以前上门找我爹请教,他为什么不见你?”江孙彻反驳道。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黄美玉嘀咕了半天,自己也找不到理由。 “那是因为我爹不能和士族走的太近,会惹来风言风语。”江孙彻接话说。 这只是表面原因,江义泉和皇帝都要在表面维持这个假象,背地里老爹可没少联络士族中人。 “哼,那是以前,过两天我就要……反正到时候,我自己就能去找大将军请教,用不着你了,看打吧!”黄美玉说着就打了过来。 ‘这黄美玉对前身是有多大仇啊。’ “再等等!”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都说你武功高强,巾帼不让须眉,我却不信,要不然咱们俩公平较量一番吧。”既然躲不过,只能打了。 黄美玉耻笑一声,“被我打了那么多次你还有什么不信的?” “我以前那是不想伤你,今天既然你苦苦相逼,那我只能出手了。” “好啊,我不用兵器,来吧。”黄美玉随手把手中的长剑放下。 ‘要比这个世界的拳脚,我肯定是不是对手,看来只能祭出我华夏第一武功,保家卫国军体拳了’ 江孙彻拉开架势,黄美玉则没有动作,就静静的站在原地。 当初第一次遇到江孙彻调戏良家妇女,黄美玉果断出手,除了正义感爆棚的原因,也是有试试这个大将军之子武艺的意思。 可结果让她大失所望,江孙彻身虚气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基本上就是被她按在地上摩擦。 对于黄美玉这样一个武痴来说,江孙彻简直该死,父亲是北安国第一武将,这是多好的条件,居然还不好好练武。 甚至她觉得江孙彻就算武艺比她强那都是理所应当,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可偏偏江孙彻只有两手花架子,比街上的地痞流氓都强不了多少。 所以一气之下,黄美玉说出来见一次打一次的话。 面对黄美玉的轻视,江孙彻很是高兴,这样自己就能多几分逃跑的机会了。 没错,就是逃跑的机会。 江孙彻刚要已经看过黄美玉身上的蓝色光晕了,居然只比周翻云弱一分。 ‘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你和我同岁你知道吗!’ 看来在虎贲军这些年,她爹黄山和虎贲将士不是在陪她玩,而是真的有锻炼她。 江孙彻几步跨出,一手标准的踏步右冲拳,直击黄美玉面门。 都啥时候了,哪还顾得上怜香惜玉。 不过黄美玉要是这么轻易就被江孙彻打中,那她这蓝色光晕也太水了。 黄美玉有些讶异,这是什么拳法?没见过这种出拳方式啊。 而且江孙彻这股气势是怎么回事? 江孙彻把黄美玉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当哥在军队那两年是白待的吗?哥也是有过天天训练对打经历的人。’ 没有时间留给她多想,江孙彻的拳头已经打过来了。 黄美玉向左闪躲,左手如鞭抽向江孙彻的脑袋。 ‘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小丫头年纪轻轻的居然不讲武德!’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江孙彻来不及闪躲,右臂竖起,硬接下来,同时左脚前伸,勾住黄美玉的右腿,想要把黄美玉撂倒。 不过他没想到,黄美玉的下盘居然这么稳健,只是抖了一下,马上稳住身形。 ‘到底是你爹也太狠心了,还是你真的这么喜欢武艺啊?你这么稳健的下盘,没有数年的马步肯定不能这么稳!’ 黄美玉抬起右腿,蹬向江孙彻的腹部,借力向后飘去,江孙彻则噔噔噔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 “可以嘛,这次居然能够还手了。” “还不止呢。” 江孙彻再次冲了上去,没办法,军体拳的攻击方式,就是中短距离近身缠斗。 弓步冲拳,穿喉弹踢,马步横打,一连串的军体拳招式对着黄美玉招呼。 黄美玉好像并不擅长赤手空拳的战斗,但凭着经验也和江孙彻打了个有来有回。 黄美玉惊疑的看着江孙彻,‘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两人又交手一回合,黄美玉虚晃一招,拉开距离。 “你这是什么武功?” “记好了!这武功叫人民守卫者十六式!”江孙彻随口瞎编道。 黄美玉低头思索,‘人民守卫者十六式?什么门派的武功?没听说过啊。’ 江孙彻看黄美玉走神,赶紧溜了溜了。 ‘还是年轻啊,战斗的时候怎么能走神呢?也就是遇到我这个不会趁机偷袭的正人君子,要不然你可要吃大亏了,不想了,赶紧溜。’ “这武功是什么门派的?” 等黄美玉回过神来,想问武功来历的时候,江孙彻已经跑没影了。 ------------ 第二十章 简单的理由 江孙彻一溜烟地跑回了家里。 站在门口一阵喘息。 别看他刚才还黄美玉斗了个平分秋色,那是因为黄美玉不擅长拳掌武功,也不了解军体拳,所以被缠住了,可要是再打下去,他出招开始重复,再加上他体力不济,出手变慢,就等着被锤吧。 军体拳的标准招式可就只有十六招。当然,把军体拳练到炉火纯青的人,都会发展出自己的招式,随机应变,变化多端,可他江孙彻没把军体拳练到那种地步啊。 十六招已经全都用过一遍了,实在不能再打了。 ‘好在是逃出来了,不用被锤。这要是被黄美玉打得鼻青脸肿,后天的婚礼还怎么上啊。 来观礼的人看到大将军的儿子一脸乌青,还不得笑死。更何况嫁给他的夫人中,还有一位公主呢,丢自己的脸也就算了,丢皇家的脸可是完蛋了。 这次赐婚,让皇家公主和六个女人一起下嫁过来,本来就够丢皇家颜面了,这要是再丢皇家的脸,那皇帝也不会容下自己。’ 江孙彻在大门口歇了一会,看门的护院感觉到不对,赶紧过来问候,“少爷这是怎么了?是有谁要欺负少爷吗?!我马上去告知周武师!” 江孙彻急忙拦下火气冲天的护院,“没事,小问题,就是遇到了黄美玉。” 护院一听黄美玉这个名字马上哑火了,未来的少夫人打自己家少爷他们能怎么办? 当然是当做不知道。 护院打了个哈哈走了。 “这个马德居然敢算计我,我饶不了他,江福,他家在哪?带我过去。江福,江福?”江孙彻环顾四周,除了他和看门的护院一个人都没有。 “靠!把江福丢了!你,快去春景楼,把江福和林春生找回来。”江孙彻赶紧招呼一个护院去找江福他们。 “等等!去的时候小心点,遇到黄美玉赶快绕路走。”江孙彻不放心的叮嘱道。 护院窃笑了一下说,“是,小的知道了。” …… “你怎么把马德的随侍抓回来了?。”江孙彻指着地上一个被绑成粽子的二十多岁男人说。 周翻云点头说,“禀少爷,少爷让我去‘请’马德来府上,可马德今天一整天都躲在家里,谁去都不见。 我只好一直在门口等着,正好看到这家伙出门买东西,想着总不能空手而归,就把他抓过来了。” 江孙彻看着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随侍,冷笑着说,“怎么这么臭啊?” “有吗?我没闻到啊。”江福耸了耸鼻子说。 “是他太臭,把他扔湖里好好清洗清洗。”江孙彻指着随侍说。 周翻云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拎起他就往外走。 这小随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江孙彻记得以前前身和马德在一起玩闹,这小子就没少出坏主意,满肚子的坏水,今天落到他手里,当然要好好教育教育。 江孙彻本来想把马德叫过来,狠狠整一顿,再仔细问问为什么算计自己,可他却不出来,那只好对这小随侍下手了。 总不能冲进马德家里吧?马德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从二品的侯爵,可也是士族的一份子,接下来老爹要分裂士族,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给老爹捣乱。 至于为什么要先扔到湖里,一方面是为了吓吓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出出气,想都不用想,马德算计他肯定也有这小子的份。 而且这些当随侍的,都是油滑得紧,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格,不给他先来个教训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天色渐暗,周翻云拎着滴水的随侍回来了。 “现在,我问,你答,懂?”江孙彻站在随侍的身边,居高临下的说。 随侍一阵颤抖,也不知道是在点头,还是因为冻的发抖。 “告诉我,马德为什么算计我?”江孙彻问。 前身虽然经常干荒唐事,但对这些同属纨绔子弟阵营的‘兄弟’还是不错的,仗义疏财,慷慨解囊什么的都是小意思,而且最近前身又没有整马德,他没理由会算计江孙彻啊? 要知道江孙彻一旦今天被黄美玉打,不止是丢自己和皇家脸这么简单的。 成婚前两天,夫君被夫人暴打,不但会弱了江义泉的威势。 还会给一些小士族一个信号。 黄家这个士族领袖并不是真的想和大将军府联姻,而是因为皇帝的命令不得不嫁。 那会给江义泉分裂士族增加难度。 至少被黄家统领的士族不会再轻易接受江义泉了。 所以江孙彻才急着在成婚前一天,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马德算计他的原因。 如果这事背后真的有人在推动,算计,那在婚礼当天肯定还会有人发难。 他必须早做打算。 “马少爷喜欢黄美玉小姐。” 随侍给了江孙彻一个不能接受的理由。 就因为这个? 可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可能啊,太安城里的纨绔,人生最大的追求就是吃喝玩乐,为了女人搞事情好像是最解释的通的理由了。 可江孙彻还是不能接受! 合着我我昨天一天都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江孙彻不善的看着随侍,“居然还敢骗我,看来是清洗的时候脑子进水了。翻云叔,你来帮他把水倒干。” “好嘞。” 看到周翻云慢慢靠近,随侍惊恐的后退,嘴里嚷嚷着,“江少爷,我没撒谎,我说的是实话,真的,你信我,你信我啊!” “好,再给你一个机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说清楚。” …… 江孙彻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更失望了,“原来我真的在和空气斗智斗勇。还有,你招的也太快了吧?马德遇到你这么个‘忠心’的贴身随侍也真是幸运啊。” 其实马德算计江孙彻就是因为,他喜欢黄美玉。 本来都打算去提亲了,突然听说黄美玉被赐婚给江孙彻了。心里不忿,可又没办法,他爹和江孙彻老爹差的可是有点远,他爹就是一个有爵位的从二品官员,和江义泉这个位高权重又有兵权的正一品可不一样。 本来他都打算就忍了,可突然听说,皇帝是一次赐给江孙彻七个老婆,还都是位高权重的官员女儿,还有一个皇帝最喜欢的三公主,他一下心里就不平衡了。 所以设了这个局,他把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酒色剑客找来了,就让酒色剑客在春景楼里吃饭,他还安排人去偷偷告诉黄美玉一个武功高强的剑客就在这。 以黄美玉的脾气,只要是知道哪有武功高强的高手,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上门去挑战,不管在什么地方。 只要到黄美玉挑战酒色剑客的时候,‘顺便’看到江孙彻,肯定会打江孙彻一顿。 而且看到江孙彻在青楼里肯定会更讨厌江孙彻,就算不能退婚,让黄美玉不喜欢江孙彻,并且打江孙彻一顿出出气也好啊。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江孙彻居然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那马德为什么开始让我上三楼,而不是直接在二楼等?”江孙彻又问。 “少爷说江少爷最喜欢三楼的姑娘,所以就安排了三楼,而且他打算在三楼把江少爷灌醉,等黄美玉来的时候,连跑都跑不了。” 江孙彻耻笑了一下,还真是‘心思缜密’啊。 “江少爷,我已经都说了能不能放了我啊?”随侍怯怯的说。 江孙彻走到随侍身边,冷酷的说,“这个计划你也没少出力吧?你说我要是干掉你,你们少爷时会和我斗到底,还是会去报官,又或者是送来一堆财宝息事宁人,请求我的原谅呢?” 随侍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这么胆小?”江孙彻顿时感觉没趣。 “少爷,这家伙怎么处理?要不要……”周翻云做了抹脖子的手势。 江孙彻吓了一跳,“翻云叔,你这杀性也太大了。不至于,把他从后门丢出去就行。” “太便宜他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 “好吧。” …… 周翻云抓着随侍走到了后门,开门就把随侍扔了出去,闻了闻手,好像一股尿骚味,骂了一声晦气,就关门离开了。 随侍就静静的躺在后门,过了一刻钟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他机警环视了一圈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爬了起来。 眼睛看了看大将军府,神色诡异地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一道人影从大将军府内闪现出来,追着随侍离开的方向而去。 江孙彻坐在房中思考,‘一个武功比周翻云还厉害的家伙,去给马德当随侍。有意思,你到底是谁的人呢?我不相信你是马家的人。’ 早在随侍出现在江孙彻面前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随侍身上浓郁的蓝色光晕,刚才只不过是飙了一下演技。 “齐跃,我记住你了。” 房门外,江福隔着门说,“少爷,该沐浴了。” “知道了。” ‘真不知道这规矩谁定的,结婚前一天洗五次澡,洗个澡还要符合五行之数,真是够了,都快掉皮了知道吗?’ ------------ 第二十一章 面见太后 “少爷,该起了。”江福摇醒江孙彻。 江孙彻迷糊的睁开眼睛。 “几点了?不是,什么时候了?” “刚到寅时。” ‘靠!刚三点!昨天十点多才让我睡觉,现在就把我叫起来!’ “少爷,该起来准备了。”江福完全没看出江孙彻的起床气,催促道。 “行,知道了。” 江孙彻起床在一众随侍的帮助下穿上了大红喜袍。 走出房门,发现天还没亮,整个大将军府已经被火红的灯笼照的优胜白昼。 府内上下全都是行色匆匆下人,有人在核对桌子的摆放,有人在查看瓜果摆盘的数量,也有人抱着一大堆东西走来走去。 ‘这些东西都核算五六天,不用这么紧张吧。’ 江孙彻这个新郎官像没事人一样,呆站在原地。 不一会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本王乃宗人府宗令,姜顺勤。”姜顺勤对江孙彻道。 江孙彻马上对姜顺勤行了一个晚辈礼,“江孙彻拜见叔叔。” 这姜顺勤是洪文帝的弟弟,也是北安国的梁亲王,是北安国现今仅有的两位亲王之一。 姜顺勤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这一礼,“你可记清楚婚礼规程了?” “灵芝记得。”江孙彻说,这北安国虽然建国没几年,但皇帝嫁女的规矩倒是一大堆,据说这还比前朝宏国精简一大半,又因为这次赐婚着急,又精简了一大把。 可那一大堆词还是记得江孙彻脑袋疼。 “你可千万记好了,不能有半点差错。”姜顺勤庄重地说。 “是,灵芝定不会出错。”江孙彻郑重的说。 “嗯,你去准备吧,我再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无错漏。” 江孙彻行李送别姜顺勤。 ‘古代这礼数也太多了,这会不会得腰间盘啊?对了,今天还要跪下,我记得跪的次数还不少,不行,我得在膝盖上垫两块棉布。’ …… “请新郎官出门!”宗人府的一个小吏站在大门口喊道。 江义泉牵着一匹马来到儿子身边,满脸藏不住的喜悦,“今天你骑撕风去迎亲。去吧,精神点。” “是。” 江孙彻打量了一圈撕风,这撕风通体银白,足有一米五还多的体高,也就是它的背离地就有一米五还多。 体型优美健硕,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步伐轻灵优雅,神气非凡,让人一眼看到就脱不开目光。 就连江孙彻这个不怎么懂马的人都知道这撕风的难得。 ‘老爹还真是重视这婚礼啊。’ 江孙彻整了整喜袍,靠近了了老爹的宝贝坐骑,宝驹撕风。 这可是老爹纵横疆场的依仗,平日里江孙彻想摸摸都不行,今天居然拉出来让他骑。 可想而知今天老爹有多开心。 ‘老爹你至于吗?我今天娶回来的那几位夫人娘家,没准以后就是和你不死不休的死仇敌,你怎么能这么高兴啊?你的冷静呢?你的决胜千里呢?’ 江孙彻实在是不理解,古代人对传宗接代的看重,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中就可见一斑。 ‘算了,老爹心情好,就不泼凉水了。撕风,虽然你的名字很土,但今天你可一定要听话,别突然给我来个暴躁,把我颠下去。’ 江孙彻摸了两下撕风鬃毛,换来的却是一声粗重的鼻响和几下暴躁的踏蹄。 吓了江孙彻一跳。 江义泉来到撕风面前,“撕风,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不给面子,乖一点,晚上给你加上好的草料。” 撕风果然安静了下来,还用头蹭了两下江义泉。 江孙彻得到老爹的允许,试探性的靠近撕风,见它没反应,才踩着马蹬爬了上去。 “你还真是一匹通灵的宝驹啊。”江孙彻忍不住赞叹道。 撕风好像听懂了,嘶吼一声。 坐上撕风江孙彻感觉自己就是纵横天下,无人能敌的常胜将军,颇有一股豪气。 “父亲,孩儿去了。” …… 江孙彻坐在撕风的背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本来就不擅长骑马,更何况从早上六点一直骑到现在快十点。 ‘这到底是娶亲啊,还是游街示众啊?我知道皇帝嫁女儿要排面,可也不用绕着大半个太安城走一圈吧。’ 不光江孙彻不耐烦,连胯下的撕风都忍不住打了好几个鼻响。 它平常溜个弯都得是一小时二十里,像这样慢慢悠悠的晃荡简直是看不起马啊。 走了两个时辰,江孙彻终于如愿来到了皇宫前。 江孙彻走下马,让一群侍卫搜身检查,然后跟着姜顺勤从偏门走进了皇宫。 皇宫内异常的巨大,各个地砖上都有美妙的花纹。 宫殿也是庄严大气,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姜顺勤在旁边不放心叮嘱,“一会儿先去见太后,三跪九叩不用本王多说,但你要记住,不要随意抬头,也不要多嘴说话,太后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是,叔叔,灵芝记住了。” 江孙彻跟在姜顺勤的身边走着,身边走过一群群宫女太监,没有一个人因为好奇看向江孙彻,非常的严谨。 他还撇见了周围一团团蓝色光晕,这证明,从他走进皇宫的一瞬间就被盯住了,一旦他有什么异样,应该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让他很不自在,‘在这皇宫里呆两天不会把人憋疯吧?’ 终于,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太后的寝宫,和安宫。 “请陈内监通禀,江孙彻来了。”姜顺勤对着和安宫前的一个大太监说。 江孙彻牢记姜顺勤的话,没有抬头,只听到一声苍老的公鸭嗓音说,“请梁亲王,江驸马稍待。” 不一会儿一声嘹亮的声音喊道,“传梁亲王,江孙彻驸马入内晋见。” 江孙彻盯着姜顺勤的脚跟走进了和安宫。 一进来他就闻到了阵阵花香,让他紧张的心稍稍放松。 江孙彻见姜顺勤停下,急忙跪下,虽然这让他很不爽,可还是赶紧开口,“江孙彻,拜见祖母奶奶。” 姜顺勤一听江孙彻这称呼,脸直接就绿了,‘这就是你的记住了?!你能叫祖母,叫奶奶吗?!你该叫太后!’ 姜顺勤赶紧开口,“太后见怪,应是驸马太过紧张,失了礼数,请太后恕罪。” 一声柔和的嗓音说,“无妨,太后听多了,这一声奶奶叫的倒是格外动听。抬起头来,哀家看看。” “是。” 其实这是在江孙彻的算计里的,他就是猜到了,太后地位太高,亲情反倒感受不到,故意叫了一声祖母奶奶,就是为了讨好这位奶奶。就算不能讨好到,今天这大婚的日子也不会被太后怪罪。 而且他猜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太后猜到了。 江孙彻抬起头来,直视太后。 这是一位看着祥和温蔼的老人,虽然年岁大了,脸上生出了皱纹,但保养的很好,可以看出年轻时定是一个美人。 “嗯,长得倒是俊俏,来,凑近些。”太后对江孙彻招招手。 江孙彻起身走到太后身边。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皇帝有什么算计,我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对妙语好,她要是在你那受了委屈,我可不答应。”太后对江孙彻小声的说。 “好了,见也见过了,哀家累了,去见皇帝吧。”太后挥手说。 “是。”江孙彻恭敬的行礼离开。 ‘合着叫我来就是要敲打我一番啊,这姜妙语也太受宠了,不但皇帝喜爱,连太后都亲自来警告他,警告他的时候连哀家这个自称都没了,直接用我来代替。惹不起,惹不起。’ ------------ 第二十二章 免死金牌 出了和安宫,姜顺勤眉头紧皱地说,“下次不许再自作聪明,小心被太后怪罪!” “请叔叔恕罪,灵芝刚才一时紧张,所以失言,害叔叔担心,真是罪过。”江孙彻诚恳的说。 听到江孙彻的话,姜顺勤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也不用太紧张,把礼数做全就好。”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面部无须的太监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崔成,见过梁亲王,见过江驸马。” “崔内监有礼了。”姜顺勤对崔成点头道。 “崔内监好,晚辈一直想找崔内监当面致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上次崔内监去家中宣读赐婚圣旨,晚辈正巧不在,还要多谢崔内监担待。”江孙彻说。 这个崔成是洪文帝身边的随侍太监,地位极高,以前就没少帮皇帝给江义泉送圣旨,所以江孙彻自然知道这个崔成。 “江驸马不必多礼,咱们还是先别闲聊了,还是先去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吧。”崔成好像不愿意和江孙彻有太多交流,随口敷衍一句,就带着江孙彻他们去往了元礼殿。 这元礼殿乃是皇帝平时休息,批阅奏折,召见大臣的宫殿,修的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上下两层房顶,高有三十米,房顶上铺满了金黄色的琉璃瓦,房檐上雕满了金龙祥云,还画着彩画,其内有九间屋子,盘龙柱九根。 此时,洪文帝正坐在其中正屋看书,身边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皇后。 “陛下,梁亲王与江驸马正在外候着呢。”崔成走了进来,禀告洪文帝。 “嗯,让他们进来吧。”洪文帝威严的说。 …… “臣弟,姜顺勤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姜顺勤见到皇帝,也放下了架子,跪地请安。 “臣婿,江孙彻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洪文帝点了点头,看着江孙彻的目光有些异样。“起来吧。” “谢陛下。” “你过来。”洪文帝对江孙彻招招手,让他靠近。 ‘皇帝这一家都什么习惯?都让别人靠近点,你老娘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不会也是要嘱咐我不许欺负你闺女吧?可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你闺女呢。’ 心里吐槽,身体却很诚实,脚下倒腾两步就来到了洪文帝身边。 抬起头来,直视洪文帝,这洪文帝长得也算英俊威武,大概三十多岁,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江孙彻的余光还扫到了皇后娘娘,长得也是花容月貌,不过他不敢仔细看,毕竟这是皇后,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岳母,能够跟女婿喝茶聊天,多看一眼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洪文帝抓着江孙彻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真情实意地说,“朕这辈子最疼爱的就是这个三女儿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许欺负她,知道吗?” ‘你最疼爱她,不也因为权力斗争,把她嫁给我这个‘花花公子’了。你决定把这位公主嫁给我的时候,可是我还没穿越过来的时候,那时候的江孙彻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江孙彻对这个洪文帝实在是升不起任何好感,无论老爹和士族同归于尽的办法是老爹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这个洪文帝想出来的,都没有什么差别。 因为都是这位皇帝最后拍板决定的,所以,洪文帝现在貌似‘真情流露’,可在江孙彻眼中也就仅仅只是鳄鱼的眼泪而已。 “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对公主‘全心全意’的。”江孙彻表现出自己很激动,但又要压制的模样。 ‘论演技,哥可不怕,而且你都一次让我娶七个老婆了,我上哪还有啥全心全意了?有也得分成七份啊。’ 洪文帝好像听懂了江孙彻的弦外之意,拍了拍江孙彻的手说,“今天朕再送你一件礼物,来人,呈上来。” 崔成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但被红布罩住了,江孙彻也看不清。 “去,打开来看看。” 江孙彻来到崔成面前掀开红布,托盘上一块方形金牌静静的躺在那。 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免字。 ‘免死金牌?!我去,我这是要凉啊!中华历史上下五千年谁得到这免死金牌,那就跟收到死亡通知单一样,没多久就要魂归九天。就没听说过几个得到了免死金牌还能活着,能够善终的人,陛下,我今天大喜的日子送我这个不好吧?’ “今日朕赐你免死金牌,日后若你行差踏错,可凭借这金牌免死一命。”洪文帝微笑着说。 可这东西又不能不要,江孙彻赶紧跪下,朗声说,“谢陛下。” “走吧,咱们去宴上饮一杯喜酒之后,你就接三公主回府吧。” 洪文帝带着皇后,坐上了鸾驾凤辇,而江孙彻他们跟在后面。 不一会就来到了庆善宫,这里已经摆满了宴席,站着无数高官。 等洪文帝和皇后来到之后,这些官员,齐声道,“恭迎陛下,皇后娘娘。” 洪文帝站在主席上,举起金杯,“今日是朕三公主出嫁的日子……” 江孙彻听着洪文帝的一大堆场面话,真是有点昏昏欲睡,可又得装成,认真听讲,喜不胜收的样子。 “来,与朕共饮此杯。” “谢陛下。” 江孙彻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就是这酒的度数属实是有点低啊,也就有个十度左右,这还是这个时代都是最顶级的酒。 ‘我这要是祭出蒸馏酒大法,那不得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名酒啊?那我是不是赚翻了?’ 洪文帝说完话就和皇后离开了,他们要去三公主姜妙语告别。 姜顺勤在一旁隐秘地拽了江孙彻一下,他马上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该自己说话了。’ “巴拉巴拉巴拉……”江孙彻照着姜顺勤给的词又是一通场面话,真难为那些官员,一个个听的这么认真。 终于,江孙彻把词说完了,也接受完了众大臣的祝贺,随着姜顺勤的点头,一个小太监站了出来,朗声道,“吉时已到,公主出嫁!” 江孙彻一马当先离开了庆善宫,来到皇宫东门等待。 那些大臣也依次离开,去往江家,吃一顿真正的喜宴,顺便把份子钱交了,不交份子钱就想吃喜宴?想得美。 江孙彻就在东门口,坐在撕风的背上,感受着太阳一点点的倾斜,享受日光浴。 ------------ 第二十三章 迎公主 等得实在无聊,江孙彻把怀里的免死金牌拿了出来,仔细的察看。 这免死金牌有一个成年男人手掌大小,正面雕刻八条精细的金龙。 江孙彻笑了一下,‘至于这么注重表面的东西吗?还非得刻八条,什么意思?表示这东西是皇家赐予,而又低皇家一等呗,不然为什么不是九条。’ 江孙彻把玩着金牌,感觉背后有字,他就把免死金牌翻过来,看着背后的字。 洪文三年三月初八,赠予三公主驸马江孙彻,因婚而赏,可保一人性命一次,妙语不喜,金牌无用。 “靠!”江孙彻一声靠,惹来皇宫东门的侍卫注视,姜顺勤也不喜的看着江孙彻。 他赶紧低头哈腰,嘴里说,“脚麻了,脚麻了。” 实在是这免死金牌上刻的字让他忍不住。 这金牌上刻的字很简单,非常接近白话文,意思就是,今年是洪文帝登基的第三年,也就是在签停战协议的前一年,洪文帝登基。而三月初八,就是今天。 后面记得是赏赐给什么人,为什么赏赐,这金牌有什么用,而让江孙彻暴靠字诀的,是最后的一句,妙语不喜,金牌无用。 就是说,这块金牌想要使用,必须得到三公主姜妙语的同意,如果姜妙语不同意,哪怕这块金牌的所有者,江孙彻,也不能用这免死金牌免死。 ‘我可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皇帝老儿你是真的狗!’ 本来以为洪文帝是一个重视权力大过亲情的主儿,没想到为了让自己不会欺负他女儿,用了这招。可以,很强。 免死金牌虽然在历史上属于死亡通知单,谁拿谁凉,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据江孙彻了解,这个世界上本来是存在免死金牌的,但发放的非常少,前朝宏国,三百年历史也就发放了五块免死金牌,而北安国建国这些年一块都没发放过。 就连江孙彻的老爹,都没有。 今天洪文帝,为了让江孙彻重视自己的女儿,连免死金牌都扔出来了,虽然是个阉割版,但也弥足珍贵。 虽然这金牌不太好用,但证明了一点,那就是洪文帝不是想要搞死他,这还是让江孙彻松了一口气。 在他心里,洪文帝的形象也好了那么一丢丢,至少证明了洪文帝不会为了权力,而一点底线都没有。 …… 终于,十点到了,公主的大轿子终于来了,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条能载二十人的中型船。大红色为主体,红色,紫色,金色丝帛做点缀,由四匹枣红色大马拖拽,马脸上装有铜质面罩,头顶插彩色翟羽,胸前系彩带胸铃。 江孙彻再低头看看自家撕风,身上除了马鞍,马镫之外就剩毛了。 ‘大哥,你这不行啊,没气势啊,都没人家拉车的马漂亮。’ 撕风好像知道江孙彻怎么想的,头颅扬起,趾高气昂,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样子。 喜轿出来之后,五十个护卫皇宫的卫尉军走了出来,身穿鲜亮铠甲,手持长戈,步伐整齐的走到了喜轿前保护。 之后又走出了五十个打扮华丽,身穿红色罗裙的宫女,来到喜轿前后,她们有的举着青罗小伞,有的拎着金桶银桶,还有的拿着镀金的洒扫工具。 这是为了清扫街道,让喜轿不惹‘尘埃’,算是讨个吉利。 最最后又从宫里跑出一队乐师,打着欢快的乐声,来到喜轿旁。 现在江孙彻就一个念头。 ‘这些金桶银桶,镶金扫帚,一会是放到我家吗?我该找哪间库房存放啊?还是说,以后我家要用这些东西打扫卫生?’ 姜顺勤咳嗽一声,江孙彻马上会意,翻身下马,来到喜轿前,行礼道,“公主,我乃江孙彻,今特来迎亲,不知我等可否启程了?” 一声软糯糯的声音在江孙彻耳边响起,“好。” ‘声音还真是好听,估计也能漂亮,毕竟血统在哪呢,爸妈都是漂亮人儿,怎么也不会丑。七个老婆里也就公主不会是敌人,不用太防着,可以有点想法。就是这规矩太烦人,每次见公主都要行礼问安,这谁受得了?’ “是。” 江孙彻又坐到了撕风背上,随着姜顺勤的一声起驾,他终于能回家了。 …… 还是熟悉的套路,还是熟悉的配方,江孙彻他们又是绕着大半个太安城走了一圈,才回到江家。 平常门前一个外人都看不到的大将军府,现在已经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了,有前来观礼的官员,有替来不及赶来的外地官员送贺礼的,还有更多的是太安城来看热闹的百姓。 “停。” 江孙彻的队伍停在了大将军府门口,不用姜顺勤说接下来的程序,江孙彻知道。 他要去‘请公主’,把公主接下轿子,背着公主进大门,据说也是什么规矩,具体是什么原由江孙彻记不住了,反正就是一定要背着老婆进大门,能讨个吉利。 “公主,请下轿。” 旁边的宫女已经把镶金边的轿凳放了下来,就等姜妙语下来。 而江孙彻看到这个金边轿凳已经无力吐槽了,‘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皇家就是这么炫富的吗?无论什么东西都搞成金的你们看着才开心吗?’ 江孙彻在喜轿旁边等了半天也不见公主下来,于是又说了一遍,“公主,请下轿。” 又等了一会,一个穿着青绿色罗裙的小丫头走了出来,好奇的看着周围。 ‘这公主的侍女颜值这么高的吗?不过,这喜轿不是只有公主能坐,下人都要在轿子下边跟着吗?可能是这侍女和公主的关系足够好吧,只能这么解释了。’ 这小丫头,有一米六的个头,有点婴儿肥的小脸,水灵灵的大眼睛,清纯可人,给人一种可爱初恋的感觉。 她看到江孙彻赶紧低下了头,躲避江孙彻的目光。笨拙的掀开轿帘,迎出一个穿戴凤冠霞帔,头上罩着金边镶玉红盖头的女人。 ‘怎么回事?公主为什么在抖?’ 江孙彻离‘姜妙语’的距离很近,也就一米远,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她的腿再抖。 但他没看到,姜顺勤在小侍女走出来的一瞬间,脸就变绿了,小侍女还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 姜顺勤苦笑了一下,‘还是别拆穿了,这里这么多人,不能再丢皇家的脸了。’ 小侍女扶着公主‘姜妙语’走下了轿凳,江孙彻转过身去,“公主请。” ‘姜妙语’磨磨蹭蹭的来到了江孙彻的身边,伸手勾住江孙彻的脖子,趴在了他的背上。 江孙彻把‘姜妙语’向上颠了一下,让他能够背的更稳,而姜妙语则好像一个木偶,僵直在他背上。 ‘不对啊,姜妙语这位公主不是比我还小一岁吗?这体重……难道是吃得太好了?那也不对啊,这体重和十五岁的小丫头差太多了!’ 江孙彻又看了看旁边兴致勃勃,一脸兴奋的小侍女。 ‘这位公主不会胆子这么大吧?’ ------------ 第二十四章 公主拜堂 江孙彻看向不远处,负责维持婚礼进程的姜顺勤,从他脸上还没完全散去的铁青,得出结论。 ‘没错了,这位公主胆子就是这么大。我说一个侍女怎么敢和公主同乘喜轿,还这么漂亮呢。’ 过分漂亮的小侍女,腿在发抖的公主,在加上,刚才小侍女拉开轿帘时的笨重和对周围的好奇,还有姜顺勤异常的脸色。 这一系列的反常,江孙彻要是还不能看出问题,那他就可以去死了。 最最重要的,是姜妙语身上的大红色光晕,他又不瞎当然看出来了。 ‘真是没有一个夫人能让人省心啊。’ 猜到了背上背着的不是公主,只是一个侍女之后,江孙彻内心的激动快速消散了。 他现在只希望在场的人除了姜顺勤和自己之外没人认出这位公主。 为了少露出破绽,江孙彻加快了步伐,背着‘公主’急匆匆的进了府门。 姜顺勤见没什么意外,也就放心了下来,在后面陪着一起进来了。 ‘公主’进了院子又坐进了喜轿,江孙彻也跨上了撕风。他们接下来要去宗祠拜见祖宗,告知先辈,今日江家男丁成亲之事。 宗祠的位置就在大将军府的后院位置,此时江义泉已经等在那里了。 江义泉对儿子露出一个笑容之后,来到喜轿旁,行礼道,“臣江义泉,拜见公主。” 没办法,皇家公主的地位就是这么高,就算江义泉是姜妙语的公公,也得主动给她行礼。 小侍女又一次钻了出来,扶着‘公主’走下来。 江义泉看到小侍女的时候也是眉头一皱,认了出来,但他也没有说透。 这里虽然是江家宗祠,但在场的人可不都是江家人,公主扮成小侍女,让侍女假扮新婚公主这事,传出去可是一个大瓜,放到现代,那就是能霸屏微博一整年的头版头条。 罩着红盖头的‘公主’对江义泉微微欠身,“公公不用多礼,请起吧。” 江孙彻捂着脑门,‘姜妙语啊姜妙语,你这找的是什么侍女啊,你的侍女不应该是见多识广,临危不惧吗?这咋还能说话带颤音呢?是个人都能听出这‘公主’的紧张。’ “咳……大将军,可以开始祭拜了。”姜顺勤赶紧走出了调和气氛。 “好,摆祭品。”江义泉一招手,一群下人端着猪牛鸡鸭鱼等冒着热气的贡品摆在祖宗牌位前。 “跪。” 江义泉说了一声跪,自己却没有跪,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小侍女,看她跪不跪。 古人就是这么注重祖宗,在他们看来,祖宗虽然死去,但还在天边注视,保佑着他们,所以哪怕是皇家公主,拜祭祖宗的时候也要跪。 而且今天是姜妙语和江孙彻成婚的日子,更是重要,她必须对祖宗跪下,告知她就是江孙彻新娶过门的媳妇。 江义泉能容忍姜妙语的胡闹,但不能容忍她对自家祖宗不敬。 好在姜妙语也知道祭祖的重要性,乖乖的跟着‘公主’一起跪下。 江孙彻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刚才姜妙语要是不跪,老爹拼着暴露姜妙语的身份也要让她跪下,那今天就不好收场了。 姜顺勤也松了一口气,正要主持接下来的仪式,站在他旁边的副手却跳出来想要搞事。 副手指着姜妙语说,“你不是江家人,你不能……呜呜……” 姜顺勤也顾不上王爷的威严了,亲自上手,捂着副手的嘴往外拉。 ‘一切都妥当了,你给我上来搞事!回去本王就把你撤了!’ “没事,他头脑不清,说了胡话,大将军,咱们可以开始了。” 江义泉点点头,带着江孙彻他们三跪九叩。 跪完了江义泉带头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帛,念了起来。 “洪文三年,三月初八,物华天宝,春和景明,祥光凝瑞,吉气绕梁。今,江家六代儿孙,娶亲告祖,望祖护佑……”江义泉对着祖宗牌位,抑扬顿挫的念着,好像牌位上真的有人在注视着一样。 这次江孙彻倒是没有走神,不管怎么样,这些牌位都代表着‘江孙彻’的祖宗,既然自己鸠占鹊巢了,那当然也是自己的祖宗,自然要保持足够的尊敬。而且死者为大,必须认真。 虽然他听着这篇几百字的祭文,有很多没听懂,但至少他的心是诚的。 ‘我是历史不错,可我是心理学系的,不是古汉语系,听不懂很正常吧。’ “……祭精诚招,伏惟尚飨” 江义泉念完祭文,带着江孙彻他们再次三跪九叩,这就算完事了。 “请大将军去正厅,受新人礼拜。”姜顺勤站出来说。 …… 江孙彻他们来到正厅,江义泉坐在首座右边,左边放着江孙彻母亲,孙梅的灵位。 姜顺勤很自觉的站到了司仪的位置上,主持婚礼。 本来这事是不用他这位亲王来干的,哪怕是皇帝最喜欢的公主,也不用他一个王爷来亲自主持,可本来负责主持的宗人府副手,刚才已经被他亲手干掉了,而在场其他的宗人府人员都没有资格来主持公主婚礼,只能他上了。 江孙彻诧异的看着姜顺勤,‘北安国仅有的两位亲王之一来主持婚礼,我有这个牌面吗?公主好像都没有啊。’ “梁亲王亲自主持婚礼?陛下也太爱护三公主了!” “我看这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才把梁亲王叫来的。”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江孙彻的缘故梁亲王才来的……”这位说着说着,自己都没有了底气,声音慢慢弱了下来。 姜顺勤没有在意这些观礼官员的闲话,面带和蔼的说,“公主金枝玉叶,身份高贵,不能下拜,由侍女代为行礼,可否啊?” 这句话表面上是对江义泉说的,实际上是在询问这位假扮成侍女的姜妙语。 江义泉也看着姜妙语,等了一会,见姜妙语没什么不喜的表情,点头应允。 “好,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江孙彻忍着笑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本来你好好地当公主,不用对老爹行礼跪拜,也不用和我对拜。现在好了,拜吧,就是不知道你这膝盖上放没放棉布呢?’ “一拜天地!”姜顺勤浑厚的声音响起。 江孙彻撩起前襟,与姜妙语对着大厅外的天地一叩首。 “二拜高堂!” 江孙彻明显看到姜妙语的嘴角抽了一下,‘我家的地板可是大理石的哦,硬得很,你这从不跪人的膝盖感受到疼了吧?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垫了棉布。’ 江义泉坦然地收下了儿子和儿媳妇的一拜。 “夫妻对拜!” 这次不用跪下,江孙彻和姜妙语面对面站立。 姜妙语好像从没和皇帝以外的男人离得这么近过,脸上已经泛起阵阵红霞,就像一颗红苹果一样。 ‘这公主确实漂亮,一点点婴儿肥不让人感觉肥胖,只让人觉得可爱。’ 江孙彻和姜妙语一起向对方拜了下去。 “礼成!” ------------ 第二十五章 两位岳父 “礼成!” 在一众官员的围观下,江孙彻娶到了自己的第一个老婆。 之所以强调第一个,是因为后面还有六个。 江孙彻目送姜妙语被送进洞房,而自己也要踏上新的征程了。 ‘还要娶六个,哎,头疼,真是美丽的烦恼啊。呀!怎么不知不觉,我自己也变成老凡尔赛人?看来是受了翻云叔的影响,不行,以后得离他远点。’ 江孙彻来到撕风身旁,顺了顺它的毛,“来,撕风,喝点水,今天还要幸苦你。” 撕风颇具灵性的撇了江孙彻一眼,然后低头喝水。 ‘你要不要这么有灵性啊,我说啥你都能听懂是吧?简直比马德还要聪明,同样是马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无辜马德,在线躺枪。 “撕风,喝好了吧?那咱们走。”江孙彻牵着缰绳,走出府门。 带着自己的队伍,向着基石街深处进发。 剩下的六位夫人家都在这基石街,离自己家非常的进。 ‘三天之后回门省亲可省力了,走两步就到了。’ 江孙彻骑着撕风,走了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丞相府前。 此时,已经有一群人在这里等着他了,见他来到府前,一个穿着喜庆的老男人走了过来,对着江孙彻开心的说,“贤婿,你可来了。” “小婿灵芝,拜见泰山” 这个老男人就是丞相严形,江孙彻之所以把这严形称为老男人,是因为这严形长得也太年轻了吧。 快五十岁的老头了,头上居然没有一根白发,还梳的整整齐齐,脸上也没有多少皱纹,剑眉星目,相貌堂堂。 他要是事先不知道,还以为这老头只有三十多岁,这恐怕就是传说中‘段正淳’的长相吧? 严形可不像他的名字一样严肃,他开怀得拉着江孙彻走进府中,笑着和他唠家常,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灵芝啊,是不是一早就起了?累不累啊?要不先在这休息休息?” 听到这话,跟在一旁的姜顺勤站了出来,“严丞相,这只怕不妥,驸马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呢。” “对,梁亲王说的没错,灵芝你就辛苦一点吧,改日你我翁婿再好好聊。来人,去告诉紫蕊,上轿吧。” 江孙彻对严形行礼道,“小婿先告退了。” “嗯,去吧,去吧,慢些骑马。”严形开心的说。 并且亲自把江孙彻送出了门。 江孙彻离开丞相府,才松了一口气,这些士族领袖没一个省油的灯,刚才严形貌似亲切的和他攀谈,可一股疏远感却隐藏其中。 这严形的演技很好,至少江孙彻看不出来,他只是一种感觉,而且他无比相信这感觉。 ‘这个老狐狸。’ 江孙彻看了一眼身后的喜轿,‘这其中坐着的,就是被称为太安第一美人的严紫蕊了吗?可惜现在看不到真面目,只能等晚上再说了。’ 他骑着撕风去往下一家,而不是赶回江府。 这是姜顺勤给他的规定的规程。 因为这个世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日娶七妻的事情,所以姜顺勤只能自己当一个先行者,规划出一个礼程。 公主地位最高贵,所以会和江孙彻单独拜祖,拜堂。 而其他六位夫人,则要一同进门,一同拜祖,拜堂。 本来江孙彻还问过,今晚要去哪间房洞房,可姜顺勤支支吾吾半天也想不出来。 只能到时候江孙彻自己随机应变了。 ‘哎,头疼。’ …… “小婿灵芝,拜见泰山。”江孙彻对着面前的九卿之首,太常陶寿行礼说。 这位陶寿,身形不高,头上尽是花白的头发,眼神里有一种名叫‘教导主任的威严’的东西,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这是一位老学究。 陶寿看着面前的江孙彻眉头紧锁,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这揖做得不对。” “???”江孙彻真是满脸懵比,‘小朋友,我是否现在满脸问号啊?’ 陶寿亲自给江孙彻做示范,边示范边说,“你看,这揖当这么做,双腿站直,上身微俯,双臂抬起,与肩一齐,双手合在胸口,左掌在上,右拳在下……” 江孙彻这才明白,陶寿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他这拱手礼做的不标准。 ‘我去,我知道您老这太常是主管礼仪,文化教育之官,可不至于在这大喜的日子也要说教一番吧?’ “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吗?”陶寿开口说道。 “小婿知道了,请泰山见谅。” 江孙彻照着陶寿的方法,又行了一遍礼,“小婿灵芝,拜见泰山。” 陶寿摸索了两下下巴上灰白的胡子,点头称赞,“孺子可教也。” “来人,去让幼琴准备登轿吧。你过来,我问问你,最近可看过什么书?”陶寿吩咐完下人,又考校起了江孙彻。 “回泰山,最近小婿在勤练武艺,书看得倒不是很多。”江孙彻可不敢说自己看过很多书。 在这个主管文化教育的太常面前,要是说自己看的书多,那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啊,而且他要是说错什么书中内容,肯定第一时间就被陶寿听出来。 另外他看的书大多数都是前世看的,和这个世界的知识内容可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说出来会惹事的。 陶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读书可明事理,懂是非,练武……也要适当读写书才好。” ‘你刚才是不是想说,练武没有用。但突然想起来我老爹是带兵打仗的大将军,才说要适当读书的啊?’ 江孙彻感觉自己猜对了。 陶寿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闭嘴不言了,江孙彻几次想要找些话题,打破尴尬,可都被这位岳父以神乎其神的方式,把天聊死了。 接下来的半刻钟,就在两人中的沉默中度过了。 这间大厅里除了陶寿和江孙彻就只有两个伺候的下人,姜顺勤在门外等候,而陶寿的夫人,正在和女儿告别。 下人不敢说话,而江孙彻和陶寿又沉默不语,这让大厅里的气氛,非常之尴尬。 ‘这两位岳父的对比也太鲜明了吧,严形岳父是属于人精的类型,绝对不会让话掉到地上,而这位陶寿岳父,则是能把每一个话题终结,把话丢到地上。’ 江孙彻感觉这里的空气都要凝固了,自己就像是被拖上岸的鱼,马上就要渴死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尴尬,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孩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先是对陶寿行礼问安,“孩儿,拜见父亲。” 江孙彻点了点头,‘嗯,不错,这拱手礼行的标准,看来教导别人怎么行礼,是老岳父你的传统啊’ 这个男孩是陶寿的儿子,比江孙彻小一岁,只有十五岁,名叫陶彦,不知道老岳父为什么给他起这个名字,是很讨厌这个儿子吗?不然为什么叫讨厌? 给大女儿起名叫陶幼琴,儿子起名叫陶彦,老岳父,真有你的。 陶彦又对江孙彻行礼,“陶彦,见过姐夫。” “妻弟有礼了。” 陶彦跟江孙彻随口闲聊两句,可却有点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看向父亲,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有点欲言又止。 江孙彻明白了,自己这小舅子是有些话,想和自己单独说,“泰山,不如让陶彦带我在府中逛一逛?看看岳丈家中美景?” “好。” ------------ 第二十六章 女儿奴 陶彦带着江孙彻走在家中,扯天扯地,就是不说什么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半个时辰就要过去了。 姜顺勤给江孙彻规划的时间,是每一位夫人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必须接到人去下一家。 ‘既然这位小舅子抹不开面儿,那就算了吧,上赶着问人家什么事可是掉价的,不会被人珍惜。’ “妻弟,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江孙彻这样一说陶彦明显有点着急了,跺了跺脚,咬牙说“等等,姐夫,我想求你件事行吗?” “哦?不知妻弟想求我什么事啊?”江孙彻好奇的说。 太常已经九卿之首了,从一品大员,是文官中排名第二的高官,仅在丞相之下。 他确实想不到陶彦想让他干嘛。 ‘你老爹那么高的地位要是都办不到,我刨除江义泉儿子的身份,就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我能办到吗?’ “就是,就是,我想,我想……”陶彦扭捏在原地,就是说不出话。 江孙彻摸了摸脑门,‘你这要是再不说,我可就要娶你姐姐走了。’ “妻弟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我若能做到,定没有拒绝的理由。”江孙彻诚挚的说,不管将来是否和陶彦父亲为敌,至少现在他是陶彦的姐夫,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还是会帮的。 “少爷,老爷让姑爷回去,说小姐已经准备好了。”远处一个下人说。 陶彦这次不再犹豫,凑到江孙彻身边小声说,“姐夫,我想学武。” “啊???” ‘就这?’ 江孙彻刚想回应,旁边的下人又一次开口催促。 “妻弟先不要着急,我还要先去接你姐姐,等三日之后,回门时,咱们再细说,可好?” “好,正事要紧,姐夫先去吧。”陶彦见江孙彻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松了一口气。 江孙彻跟着下人就要走,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对陶彦说,“妻弟,习武之人要干净利落,下次说话可不要再这么扭扭捏捏了。” “是,陶彦记住了。”陶彦愣了一下,对江孙彻郑重其事的行礼说道。 江孙彻来到陶寿的身旁,“泰山,我就先走一步了。” 陶寿点头,“嗯,快去吧,莫要误了良辰。” …… 在去往下一家的路上江孙彻在思考,‘老岳父位高权重,又家财万贯,按理说给陶彦请个功夫不错的武术教师不是什么难事啊?那陶彦为什么要来求我?好像还怕被别人听到。’ “灵芝,到大司农家了。”姜顺勤在旁边小声提醒走神的江孙彻。 江孙彻赶紧行礼致歉,“灵芝神游了,请叔叔见谅。” 江孙彻翻身下马来到大司农顾德行的府前,傻眼了。 ‘这,这这这,这到底是嫁女儿的喜事,还是长辈去世的丧事啊?这怎么都哭成一团了?’ 此时大司农门前,一大群看着像是顾家族人的人在哭,领头的是一个长着山羊胡,像一头老山羊一样的老者。 这人就是顾德行,江孙彻赶紧上去见礼,“小婿江孙彻,拜见泰山。” 顾德行吸了一下鼻涕,恶狠狠地看着江孙彻,“等着。” 说完就回府了,应该是去跟女儿告别。 而周围的顾家族人则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着江孙彻。 看得江孙彻浑身不自在,‘我理解你们嫁女儿心情不好,可也不至于这样吧?这么夸张。’ 江孙彻就在大司农门前站了半个时辰,期间没有人送来一把椅子,也没人送来一块糕点,茶水,就好像忘了江孙彻这么一个人似的。 ‘我这是被罚站了吧?肯定是被罚站了。’ 江孙彻站得腿都发麻了,也没见顾家把女儿送出了。 眼看半个时辰过去,姜顺勤不能等了,他必须保证今天这场婚礼的顺利举办,所以他走进了顾家,去催促。 又过了一刻钟,姜顺勤才带着喜轿慢悠悠的走出顾家大门,而顾德行则在喜轿旁边亦步亦趋的跟着。 “女儿啊,你别怪父亲,父亲也是迫不得已啊,但凡有一点办法爹也不会让你嫁给那个人面兽心,作恶多端的花花公子啊。你千万别恨爹啊……”顾德行边走边说,边说边抹眼泪。 江孙彻的脸都黑了,‘我去,过分了!我还跟这儿站着呢,老岳父你当我聋了啊?还有,你这演的是哪一出儿啊?白毛女吗?搞什么,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认清自己的地位?我不是黄世仁,你也不是杨白劳! 没人逼着你把女儿嫁给我!你不过是贪恋权势,想用我老爹的影响力,来扩大你顾家在士族中的地位!别搞得这么委屈行吗?’ 喜轿慢慢走出大门,顾德行也知道门外人多,不能当众骂江孙彻。 于是,骂江孙彻的话没了,变成了,“闺女,你放心,只要你嫁到江家,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差人回来说一声,爹马上给你送过去。还有我那小金库,我一会全都换成银票给你送过去,还有爹答应你的,再给你加五千两,整整三万两黄金,一会全给你送过去。” 江孙彻承认自己酸了,‘三万两黄金啊,堆起来都是一座金山了吧?张嘴就给,你还敢说你廉洁奉公,两袖清风?!我要举报你这个女儿奴!!!’ “咳……大司农,那我们就带令爱走了。”姜顺勤对顾德行行礼说。 “嘶……那就有劳梁亲王。”顾德行吸了吸鼻涕,难过的说。 “泰山,那小婿就走了。”顾德行可以不给江孙彻面子,但江孙彻不能不给老岳父面子啊。 “哼。”顾德行看都不看江孙彻,转头悲戚的看着喜轿,好像那不是喜轿而是棺材。 ‘额,棺材这个词不好,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说这个呢?应该是坟包……你这个老山羊,你差别待遇也太夸张了!明明是你贪图我爹威势,还搞这副样子给谁看啊。’ “小婿告退。”心里已经不爽到了极点,但江孙彻表面上还是得装作喜不胜收的样子。 ‘今天这娶亲简直就是老天丢我的一场磨练啊。有为了女儿不受欺负,送阉割版免死金牌的。有演技一流,长得还像‘段正淳’的。有好为人师,喜欢教导别人怎么行礼的。还有双标到无法形容的女儿奴,我这群老岳父,真是各个都是人才啊。’ ------------ 第二十七章 耳听八方 江孙彻算了算,还有三家要去,希望剩下的这三位老岳父不会那么的……别致。 他来到御史中丞府门前,一个长着招风耳的中年人,正从府门中走出。 ‘这么巧的吗?我刚到,他正好也出来。’ 江孙彻对着招风耳男人说,“小婿江孙彻,拜见泰山。” ‘真不错,有谁能一天之内认这么多个岳父?’ 这人就是齐灵巧的父亲,御史中丞,齐听风。他四十多岁,看着也就中年样貌,长相倒不是很英俊,就是那对招风耳很显眼,让人能一下记住。 ‘我记得这招风耳有遗传的可能,不知道这齐灵巧有没有遗传到呢?’江孙不由地想。 “灵芝不必多礼,来,与我到府中品一品茶。”齐听风这位老岳父倒是没有像顾德行那样,表现的很讨厌江孙彻。 “是,全凭岳父大人做主。”江孙彻恭敬的说。 “灵芝,尝尝君山茶,这可是好茶啊。”齐听风亲自给江孙彻到了一杯茶。 江孙彻受宠若惊的站了起来,可又被齐听风按着坐了下来,“不用这么拘谨,以后都是一家人,来,尝尝。” “多谢岳父大人。”江孙彻拿起茶杯,闻了一下,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让人神清气爽,他不懂茶,只觉得很香。 “听说严丞相亲自送你出府,对你非常喜爱啊。”齐听风笑着说。 江孙彻刚倒进嘴里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自己刚离开丞相府没多久,这位齐听风岳父就知道了?他的消息怎么这么快?’ “哎,别紧张,都说了是一家人,就是随口聊两句。”齐听风拍了拍江孙彻的后背说。 “咳,是,严岳丈确实亲自送我出来,他对我还算顺眼。”江孙彻这回可不敢掉以轻心了,看来面对这位齐听风岳父的‘聊天’自己必须打起精神来。 不管在什么时代,情报永远是最重要的,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看来齐听风对情报的掌控能力很强啊。 ‘果然,能坐在御史中丞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就比说那个熬死了三个老大的司马懿,他之前坐的也是御史中丞这个位置。’ “哦,我也是,我看你也很顺眼。对了,你也别记恨陶寿和顾德行两位老大哥,陶寿老大哥就是那么个看重规矩的人,他主动教你拱手礼是为你好,这也代表他把你当成家人了。 顾德行大哥也是最疼爱小金铃,女儿出嫁难免伤感,你也体谅体谅他。”齐听风提两人辩解道。 江孙彻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头上也挂上了汗水。毕竟有一个人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恐怕连吃喝拉撒睡都被别人探听到,你能不慌张吗? “小婿知道,肯定不会记恨两位岳父大人。”江孙彻站起身来,郑重的说。 “你看,又见外了不是。”齐听风不悦的说。 “是小婿的不是。” 可能开始只是为了吓吓江孙彻,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齐听风的话题终于正常了些,唠唠家常,说说见识,许多江孙彻闻所未闻的事情,从齐听风的嘴里蹦出来,让江孙彻大呼长见识。 “你岳母应该也和灵巧告别完了,你带着灵巧回去吧。”齐听风和蔼的说。 “是,小婿告退了。” 齐听风站在门外,对江孙彻挥挥手,江孙彻则规整的行了一个礼。 ‘这位齐听风岳父有点意思啊,既不像丞相严形那么虚伪,也不像顾德行表现的那样,得了好处还卖乖的嫌弃自己,更不像陶寿那么规矩大。 不亲近也不疏远,如果说,严形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虚伪政客,顾德行是收了好处不认人的商人,陶寿是注重学问规矩的老学究,那这位齐听风就是一个掌握了无数情报的特务头子。 信息情报这么灵通,你这招风耳还真不白长,人家的招风耳是招财,招福的,到了你这直接变成听情报的了。’ 刚才江孙彻表现的慌张,一部分是因为真的慌,另一部分则是装的,齐听风一开始就把他今天遇到的事情说出来,就是为了震慑他,作为一个合格的配角,江孙彻当然要在这场戏里给足‘主角’的面子。 ‘不过,他把自己知道的这些消息拿出来恐吓我,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其他三位岳父,挑拨他们的关系吗?’ 江孙彻想了想,可能真的不怕,他们同属于士族,没准这些情报都是另外三家主动送过来的,或者是另外三家也知道齐听风在自己安排了细作,故意把一些能够透露的消息,用这种方式转达给齐听风的。 总之,不管是哪种可能,自己都不会把这事到处说,因为自己家是保皇党,与士族天生对立,说与不说,另外三家都不会相信,到时候可能得不到那三家的信任,还恶了齐听风。 ‘我到底是来娶亲的,还是来受罪的啊?’江孙彻在心底又一次哀嚎。 …… “来吧!”两个少年挡在江孙彻身前说。 “两位妻弟这是干什么?”江孙彻疑惑的问。 他已经来到虎贲中郎将黄山的府前了,而挡在他面前的是黄美玉的两个弟弟,黄大琥,黄小琥。 江孙彻已经不想吐槽了,‘给女儿起名美玉,儿子则叫大琥,小琥……黄山岳丈,你是把才华全都用在女儿的名字上了吗?虽然美玉这个名字也不是很惊艳,但至少比大小强吧。好在,两个儿子的名字虽然草率,但至少是一个系列的,都是值钱的装饰品。’ “我们要挑战你!”黄大琥说。 ‘嗯?我江孙彻不学无术,碌碌无能的名声还不够响亮吗?为什么要找我挑战啊?’江孙彻歪头懵比。 “两位妻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并不精通武艺啊。” 说完,江孙彻想起来了,‘自己貌似和黄美玉斗了一场,不会是她告诉了两个弟弟,自己和她打了个旗鼓相当,两个弟弟不相信,所以要来和他打吧?’ 果然,黄小琥说,“别装了,姐姐说你的人民守卫者十六式非常厉害,我们俩不相信,我们一定要亲自讨教一番!” 江孙彻扯了扯嘴角,‘人民守卫者十六式……我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好羞耻啊,看来我起名的本领和黄山岳父也真是不相上下啊。’ “那个,今日是我和你们姐姐成亲的大喜日子,不宜动武,我看就算了吧。”江孙彻摇头拒绝。 ‘开玩笑,黄山把自己的女儿都练的那么厉害,儿子还能放过吗?’ 江孙彻早就看出来了,大小琥身上的蓝色武气和他们姐姐黄美玉身上的武气几乎一样浓郁,他打黄美玉都要落荒而逃,一次面对他们俩,还不只剩挨打的份儿? ‘说真的,你们老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你俩比你们姐小三岁,才十四,就把你们练的这么厉害,肯定是有特殊癖好。’ ------------ 第二十八章 不拘小节黄岳父 姜顺勤适时地站了出来,“大喜之日确实不宜动武,本王看,今日就算了吧?中郎将你说呢?” 在旁边一直看戏的黄山,只能站出来阻止两个儿子。 虽然他也对那个什么人民守卫者十六式感兴趣,但他好歹是大人,不能由着性子任性,“大琥,小琥,今天确实不合适,我看,就等到你们姐姐回门时,再来找你姐夫挑战吧。贤婿,你看如何?” ‘得,老丈人都开口了,看来三天之后是躲不过了。这都是啥啊?前边还答应帮陶彦,让他学习武功。这儿又答应一场比试,还得警惕诸位老丈人。这三天之后是没好了。’ “泰山开口,小婿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小婿学艺不精,恐怕不是两位妻弟的对手。”江孙彻得提前打预防针,别到时候被两个小舅子又是暴捶,又是丢面子。 “他们两个小子平常练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到时候你正好调教调教他们。”黄山一下把江孙彻的退路堵死。 ‘这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黄老岳父,你姓的不是黄,是谎吧?怎么还能张嘴就撒谎呢?’ “小婿恭敬不如从命。”江孙彻翻身下马来到黄山身边见礼。 黄山身高有一米九,膀大腰圆,豹头环眼。虽然现在对着江孙彻露出笑容,但也给人一种凶悍的气场,就像一头人立起的猛虎,身上的蓝色光晕,虽然没有自家老爹耀眼,但也非同凡响。 ‘你是一头老虎,顾德行是头山羊……真想知道你们平常是怎么相处啊。’ 江孙彻抬脚想跟黄老岳父进家门,去聊天,却被黄山一把拉住,“干嘛去啊?” “岳父喜欢在门外聊吗?那也好,小婿一切听岳父的。”江孙彻还以为黄山不喜欢自己进他家,如此说道。 “聊什么?你不是接了美玉就走吗?美玉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呢。”黄山理所当然的说。 “还是说你想和我聊天?哎呀,灵芝,你岳丈我实在不善言语,我更喜欢直接以武会友,可惜今天大喜之日,不好动武,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快走吧。”黄山挥手说。 江孙彻石化在原地,‘黄老岳父你这啥情况?其他几位岳父,不管是不是厌恶我,好歹让我待半个时辰,就连很讨厌我的顾德行,也都让我在门口站了半个时辰啊。 我这刚来,你就要撵我走?而且我都往里走了,你不管怎么样,好歹让我进去坐一下啊,你这样搞得我好尴尬啊。’ 门前看热闹的路人哄笑了起来。 江孙彻深吸一口气,‘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我不尴尬,我不尴尬……’ ‘我好TM尴尬啊!’他无论怎么在心里催眠自己,尴尬这事是掩饰不住的。 “咳,既然如此,小婿就不打扰了,泰山留步,小婿告退。”江孙彻行礼说。 “嗯,去吧。”黄山说完就往家里走,一点都不客气,一股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油然而生。 江孙彻再次石化,‘老岳父你到底是真的这么不拘小节,还是故意的啊?’ 不等江孙彻继续吐槽,黄府中一个喜轿走了出来。 他只能翻身上马,向下一家走去。 ‘真的,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 艳阳西斜,天色渐暗。 江孙彻骑在撕风身上,带着背后上百米长的队伍。 ‘从古至今,恐怕没人一次迎亲,能迎来这么多喜轿吧?还好,只剩最后一家了,不管再出什么幺蛾子,今天这迎亲也算是完成了。’ 江孙彻即将来到今天的最后一站,侍中侍郎赵卜助的府前,这侍中侍郎是皇帝的近侍之臣,主要负责替皇帝传达诏令公文,也充当皇帝的谋士,虽然是从二品的官员,但地位却非常高,因为他是为数不多能影响洪文帝的人。 不过现今的洪文帝不喜士族,恐怕这位赵老岳父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现在赵府门前有一队穿着喜庆的护院,远远的看到江孙彻迎亲队伍,赶紧回府禀告赵卜助。 ‘真不知道,这位赵卜助岳父的父亲,是怎么给儿子起的名字,赵卜助,那到底是罩不住呢?找补助呢?反正这名字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 还不等江孙彻靠近,府门中就走出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年长的那个看着中年模样,英俊潇洒,文质彬彬,却又没有陶寿那种书呆子的感觉,反而有种武将的锐气,让人有种矛盾的感觉。 小的那个长得也算帅气,就是有股挥之不去的悲观颓废气质。 此时两人正看着江孙彻呢。 他赶紧下马,来到两人身边行礼问安,“小婿江孙彻拜见岳父大人,拜见大舅哥。” 这两人,年长的是江孙彻的最后一位岳父,赵卜助,年幼的是他最后一位夫人,赵凤蝶的哥哥,赵德柱。 ‘不得不说,赵老岳父起名也是有一手啊,自己这不足的,在儿子这补全,真不愧是父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土气……’ “贤婿不必多礼,请起吧。”赵卜助微笑着说。 “你都有六位夫人了,还能对我妹妹好吗?”赵德柱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么的尖锐。 赵卜助不悦的看了儿子一眼,和颜悦色地对江孙彻说,“他就是这么不会说话,贤婿不用理他。” 江孙彻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一个答案,不然这气质独特的大舅哥,估计是不会放过自己。“岳父大人,大舅哥,我确实一次娶了七位夫人,但我一定会对每位夫人一视同仁,绝不怠慢。” 这答案堪称是渣男典范,而且特别的假,说了和没说一样,废话都比这句有意义。 但没办法,江孙彻必须表明这样一个态度,而且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足够漂亮的话,因为不管前世今生,一次娶七个老婆的事都没发生过,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说。 赵德柱显然不太满意江孙彻这个回答,刚想在说些什么,就被老父亲薅住的脖子。 “来,贤婿,我们去府中聊聊天。”赵卜助拉开儿子,给江孙彻让了条路。 “是,岳父大人。” ------------ 第二十九章 崩溃的赵老岳父 “贤婿,你岳母还得和凤蝶聊一会,不然你我翁婿对弈一局,如何?”赵卜助笑着让下人搬来围棋。 “小婿并不精通于此道,恐怕要让岳父大人见笑了。”江孙彻为难的说。 他不是下不好,是压根不懂多少围棋规则。 “无妨,无妨,闲玩解闷罢了。”赵卜助无所谓的说,江孙彻不学无术的名声传扬在外,赵卜助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料想江孙彻也不会。他只不过是想用围棋来分散一下江孙彻的注意力而已,方便他试探江义泉的态度而已。 ‘看来是非得下了,那不如……’ 江孙彻眼睛一转,计上心头,“岳父大人,我有种新玩法,不知道岳父大人愿不愿意尝试一下?” “哦?贤婿不妨说说。”赵卜助诧异的说。 江孙彻拿起几枚黑子,“岳父大人请看,这新玩法叫做五子棋,非常之简单,两方分别落子,只要一方五子连成一线,就算赢。” 他恬不知耻的把五子棋的玩法拿了出来,因为据他所知,这个世界没有五子棋的玩法,而他刚好前世无聊的时候玩过五子棋,还算熟练。 赵卜助不禁失笑,‘这玩法也太简单了吧,还真是不学无术。’ 不过,反正都是让江孙彻分散注意力,什么玩法都无所谓了。 “好,就听贤婿的。你是晚辈,你先下吧。”赵卜助点头答应。 ‘就知道你会让我,等着输吧。’ 江孙彻装作憨憨的抓起一枚黑子,赵卜助又笑了,连白先黑后都不知道。 于是赵卜助开口,“贤婿,当白子先行。” “哦,这样啊,小婿惭愧,让岳父大人见笑了。”江孙彻尴尬的扔下黑子。 ‘忘了,古代和现代围棋的先行子不同,现代是黑子先走,古代是白子先行。’ 江孙彻赶紧抓过白子,放到了棋盘的正中央,天元位。 赵卜助险些没沉住气掀棋盘,‘干嘛呢?!侮辱我是不?!’ 天元位是棋盘的正中心,唯一的一点非对称位,具有不可代替性。可围棋第一步,下天元绝不是一手好棋,一般第一手下天元的,都是弈棋双方实力差距过大,高手用来调戏对手的。 可江孙彻不知道这事,他只是按照五子棋的方法,先占住这个‘宝贵’的天元位。 赵卜助突然想起来,现在玩得不是围棋啊,是五子棋。 这才让他把心里的火气压下,‘不过,既然你第一手下天元来侮辱我,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一定要杀的你片甲不留!’ 赵卜助用标准的手势,食指和中指捏起一枚黑子,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上。 五分钟后…… “岳父大人,我好像赢了。”江孙彻腼腆的说。 赵卜助阴沉着脸说,“再来一局。” 十分钟后…… “再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 “岳父大人,我该带凤蝶走了,实在不能再下了。”江孙彻带着歉意,小心的说。 赵卜助盯着棋盘上的五铢连线,脸沉得都快滴出水了。 ‘十局!整整十局!这么简单的玩法,我居然一次都没赢!’赵卜助在内心中咆哮。 每局不到五六分钟,江孙彻就用鬼使神差的方法完成了五铢连线,无论他怎么抵挡,最后都是眼睁睁看着江孙彻完成五连线。 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每一步都斟酌良久,赵卜助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打探江义泉什么态度的事,思绪完全钻进了棋盘,就像他刚学围棋时那样专注。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赵德柱,看不下去了,拉了两下自己父亲。 “怎么了?咱们继续啊。”赵卜助佯装不在意的说。 “岳父大人,我该带凤蝶走了。”江孙彻都不好意思了,把一个四十多岁,而且第一次接触五子棋的中年人,在棋盘上杀的片甲不留,按在地上摩擦,实在是有点不讲武德。 更何况这个中年人还是自己的岳父。 还好赵卜助还算要脸面,强装大气地说,“对,正事要紧,你先带凤蝶回府吧。” 江孙彻飞也似的跑了,实在是怕老岳父忍不住捶他一顿。 带着喜轿回去的路上,江孙彻又忍不住骄傲,‘那副棋盘看样子经常被拿出来使用,棋子也被盘的很圆润,这赵老岳父,应该是一个深谙棋道的人,能把他按在棋盘上摩擦,也算是一种成就了。总不能赵老岳父是个人菜瘾大的臭棋篓子吧。’ 江孙彻完全忘记了,自己用来赢老岳父的招式,全都是无数先辈探索出来的,像什么浦月开局,水月开局,长星开局等等等等。 要是没有前世无聊时看的五子棋开局必杀棋谱,他根本下不过赵卜助,最后两局,赵卜助已经开始想破局之法了,要不是研究的时间还短,被杀的片甲不留的就该是江孙彻了。 ‘原来这就是在技术层面上碾压别人的赶脚啊,太爽了。’ 江孙彻神清气爽的踏上了归途。 …… 天色渐晚,不少人家门前已经挂起了灯笼,江孙彻终于带着‘大部队’凯旋而归了。 此时,江家门前也已经挂上了喜庆的大红灯笼,可门前看热闹的人群却没有减少,反而有些愈演愈烈。 ‘果然,看热闹是人类的底层基因,不管是哪个世界,看热闹都是改变不了的习惯。白天百姓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晚上没什么事了,就都跑到这来看热闹。’ 见到江孙彻的队伍,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来,给他们行走。 “哇!!好大的排场啊,光喜轿就有六抬!” “对啊,对啊,你看最后面,那十多辆车,上边放的是不是嫁妆?我好像都看到黄金的反光了!” “什么啊!那明明是夜明珠!” “切!说得你好像见过夜明珠似的。” “我没见过还没听过吗?夜晚发出皎皎荧光,那不是夜明珠是什么?” “……” ‘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江孙彻在心里吐槽。 ‘不过夜明珠在哪呢?一会进府一定要把那夜明珠拿出来好好看看,最好在我房间放几颗,晚上都不用点灯了。额……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丢脸啊?’ ‘丢什么脸,我没见过夜明珠犯法吗?上辈子我本来就是个普罗大众,肯定没见过啊,这辈子老爹也不喜欢这种奢华的东西,我没见过也很正常吧。’江孙彻在内心中自己和自己吵了起来。 江义泉站在府门前,满怀笑意的看着自己英俊帅气,意气风发的儿子,‘梅儿,咱们的儿子也终于长大娶亲了,你看见了吗?’ 江孙彻下马来到老爹跟前,“父亲,孩儿回来了。” “嗯。”江义泉装作高冷的应了一声,可发红的眼眶,还是让江孙彻看出了老爹的开心。 江孙彻向前走了两步,想要和老爹说话,可却被姜顺勤拉住了,“灵芝,别忘了,背新娘子进府。” ‘靠!忘了,还得背新娘子呢。这六个,还不把我累瘫了?齐人之福,太难消受啊。’ ------------ 第三十章 被绑住的新娘 按照岳父官职高低,江孙彻先是来到了严紫蕊的喜轿前。 “紫蕊,下轿吧。” 没让江孙彻等多久一道倩影从喜轿中走出。 “嘶……” 江孙彻看得眼睛一直,虽然严紫蕊头上罩着红盖头,看不到容貌,但这身材,属实是有点刺激啊。 一件宽松的喜袍穿在严紫蕊的身上居然穿出了紧身的质感。 “哇~~~”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是发出一连串的惊呼。 这就让江孙彻很不爽了,‘干嘛呢?这是我老婆!你们这么盯着看合适吗?!再看小心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看来以后让人给紫蕊做衣服,得做得更宽松些。’ 还没正式拜堂,江孙彻就已经有了‘老公觉得不好看’的审美。 严紫蕊趴在江孙彻的背上,一种不能言说的质感,让他大脑充血,‘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旁人看着背起严紫蕊的江孙彻一阵长吁短叹,羡慕嫉妒恨,‘切,羡慕去吧,这是我老婆!呀!你们居然还敢看!再看我就要掏出我四十米的大砍刀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当然不知道江孙彻的想法,也舍不得挪开目光,江孙彻只能加快脚步,更快的背着严紫蕊进门。 看到严紫蕊在府内又一次坐上了喜轿,吃瓜群众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江孙彻又来到了下一抬喜轿前,这里坐着的是陶寿,陶太常的女儿,陶幼琴。 “幼琴,下来吧。” 看到陶幼琴的身形,江孙彻松了一口气,也有点失望。 陶幼琴身高倒是挺高,得有一米七,虽然发育的也很好,但没有严紫蕊那么夸张。 “雁儿,你能扶我一下吗?”陶幼琴好像身体不舒服,对着喜轿旁的丫鬟轻声说。 这柔言软语听的江孙彻心神荡漾,温柔却不妩媚,轻声却不做作,就如邻家姐姐一样。 ‘这种事怎么能让丫鬟来呢?’ 江孙彻挤了一下雁儿,伸出手说,“我来扶你吧。” 小丫鬟雁儿面色不悦,但却躲到了一旁,没有说话,而陶幼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搭在了江孙彻的手上。 柔弱无骨,还带着一丝清凉,江孙彻感觉自己抓住的不是手,而是一块顶级的羊脂玉。 陶幼琴扶着江孙彻的手,走下了喜轿,趴在江孙彻背上,一股兰花般的清香,钻进了江孙彻的鼻子里。 让他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对于吃瓜群众的目光也没那么愤怒了,虽然还是在意。 江孙彻一步一个脚印的背着陶幼琴走进了府中。 …… ‘谁能像我一样,一天背七个素不相识的美丽女子回家?啊?谁能做到?我就问一句,还,有,谁?’ 在心里自我陶醉了一下,江孙彻走到顾金铃的喜轿旁,刚要开口,旁边一直跟着的顾家老妈子说话了。 “姑爷,还要麻烦你进喜轿里,背小姐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习俗吗?”江孙彻疑惑的说。 “额……反正您上来看一眼就明白了。”老妈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带着江孙彻走上了喜轿。 江孙彻看到顾金铃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 只见顾金铃穿着大红喜袍,被绑在喜轿里,头上也没罩红盖头,嘴里被堵上了一块红布。 看着是那么的凄惨,好像是被山大王绑回去的压寨夫人。 “哈,那个,哈,你们绑着她干嘛啊?”江孙彻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孙彻的笑声惹怒了顾金铃,她怒视着江孙彻,还伸腿蹬向江孙彻,却被他轻易闪开。 老妈子无奈的说,“小姐不愿意配合,我们也是没办法。” ‘我说顾老岳父送喜轿出门的时候怎么一个劲儿的表忠心,还许诺三万两黄金,原来是这样啊。’ 老妈子蹲在顾金铃的身边,苦口婆心的说,“小姐,您别为难我了,您看,现在都到了江家了,您不嫁也得嫁了。您就消停点,让姑爷背您下去吧。” 听了这话顾金铃哼唧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老妈子苦恼的看着江孙彻,意思是,姑爷你也别光看着啊,来一起劝劝啊。 江孙彻用眼神回应,‘她就是不想嫁给我,我要是劝不得适得其反?’ 老妈子没招了,蹲在原地不知所措。 江孙彻瞥了一眼喜轿外面,姜顺勤正在走来,估计是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得,还得我出马。’ 江孙彻靠近顾金铃,而她一边上身后仰,一边拿脚踢江孙彻。 江孙彻一把抓住顾金铃的小脚,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现在你已经算是嫁给我了,不管你承不承认,整个太安城的百姓都认为你是我的夫人。”江孙彻强硬的说。 听了江孙彻话,顾金铃眼睛转了一圈,然后闭了起来。 正当江孙彻还要说些什么时候,顾金铃睁开了眼睛,豆大的眼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江孙彻不知所措,他可从来不知道怎么哄女生啊。 正在江孙彻慌张的时候,他看到顾金铃的苹果肌有一瞬间的跳动,像是笑了一下。 ‘哎呀,怎么忘了,眼前这个女孩,可是能骗周凉凉用一千多倍的价钱买竹筐的影后啊,差点上当。’ 知道了顾金铃在演戏之后,江孙彻冷静了下来,“这样吧,你今天安稳的嫁到我们家,我绝不碰你,我可以用人格发誓。” 顾金铃的眼泪还是没有停下,‘你江孙彻什么德性整个太安城谁不知道?还发誓,你的人格能卖一文钱吗?’ “你要是答应,我可以不碰你,但你要是不答应,你以后就别想再出门赚钱了,而且你身上现在的钱我也全部没收。”江孙彻直接拿捏住了顾金铃的软肋,那就是钱。 顾金铃果然给出反应,眼泪止住了,瞪着大眼睛看着江孙彻,好像要吃了江孙彻似的。 江孙彻摊了摊手,“你只能信我,而且你也不想这样被绑着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吧。” 顾金铃像是在做思想斗争,好半天才点头。 江孙彻伸手解开她身上的绳子,边解边说,“你要是有什么小心思,我劝你早点熄了,你爹派人送来的三万两黄金,现在还在我手里呢。黄金换算银子的比例是多少来着?对了,是一比十,整整三十万两的银票啊,我都有点动心了。” 顾金铃好像一下被抽空了力气,瘫在那里。 就在顾金铃的喜轿出门后不久,顾家的人就送来了三十万两的银票,所以这笔钱现在真的在江孙彻手里。 他深谙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手段,又说,“你要是乖乖听话,这些银票晚上我就给你,而且以后你出门做生意我也不管,只要你待在江家就行。” 顾金铃的眼睛又恢复了神采。 ------------ 第三十一章 公主抱 “走吧。”江孙彻把顾金铃嘴里的红布拿了下来,有把放在一边的红盖头罩在她头上。 顾金铃好像真的被江孙彻制服了,乖乖的趴在江孙彻背上。 ‘到底是小丫头啊,就是这么的好糊弄,这要是……嘶……’ 江孙彻正意气风发的背着顾金铃向府门走去呢,感觉肩头一阵疼痛,不用想,肯定是顾金铃在咬他。 旁边看热闹的人见江孙彻突然停了下来,不由的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看不到顾金铃在红盖头下干的事,所以都在猜测。 “他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闪到腰了?” “活该!让他一次娶七个!” “可这是皇帝赐的婚啊。” “那他也活该!” 人性的‘阴暗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们就是酸!吃不到葡萄,骂葡萄架!’被咬的时候江孙彻也不忘记在心里吐槽。 江孙彻忍着疼痛,把顾金铃放到了府内。 使劲揉了两下,却没什么用处,还是很疼,‘肯定是咬烂了,这小丫头的报复心也太强了。’ 有了阴影的江孙彻来到下一抬喜轿旁,惴惴不安的看着随轿的老妈子,生怕她也说一句,‘小姐不愿意嫁。’ 还好,老妈子没说话。 “灵巧,下来吧。”这抬喜轿里坐着的是御史中丞齐听风的女儿,齐灵巧。 没让江孙彻等太久,一道身影走了下来。 ‘还真是小巧玲珑啊。这身高应该不到一米六吧。’ 不等江孙彻多想,齐灵巧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好轻啊。’ 江孙彻感叹了一下,顺便绷紧肌肉,迎接可能到来的锯齿咬肌。 出乎意料的,背齐灵巧进府的几十步路里,一点意外都没发生。 ‘不能放松警惕,暴风雨来临前,总是会一片祥和。’ 结果,直到齐灵巧再次坐上喜轿,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 ‘老天爷,你终于厚待我一次了。’江孙彻在心里默默感谢上苍。 而老天爷反手来了一句,‘小伙子,年轻了不是。’ …… “强。” 江孙彻看着走下喜轿的黄美玉,半天憋出这么一个字。 在场的这些夫人,要说江孙彻最熟悉的,那莫过于这位黄美玉了,实在是被揍的次数太多了。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黄美玉。 ‘看你浓眉大眼,英气十足的,没想到你也是个整人专家!’ 此时的黄美玉身穿大红喜袍,高挑的身形,看着也是靓丽非常,除了有点飞机场之外,都很完美,但这都不是让他呆住的原因。 让他呆住的是黄美玉背后背着的一把重剑。 那剑足有一米五还多,差不多和齐灵巧一般高了,而且还特别的厚重,大概半厘米厚,真是难为黄美玉了,为了整他一直背着这么重的巨剑,这剑恐怕得有一个黄美玉的体重了。 ‘那是什么?’ 江孙彻不经意间,看到了巨剑的剑身上,还绑着一条红绸带,‘咋滴?这剑算是装饰品呗?’ 他被气得都爆出老家口音了。 “习武之人,干净利落,你这么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快来背我啊。”见江孙彻站在原地久久不动,黄美玉忍不住说。 ‘得,我送给陶彦小舅子的话,被黄美玉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 一直站在这也不是事儿,长痛不如短痛吧。 江孙彻背对黄美玉,等待她趴上来。 “嗯……” 黄美玉趴到江孙彻背上的时候,他忍不住哼唧出了一声,便秘时的语调。 江孙彻一步步挪向府门,本来不过几十步的路程,让他硬生生走出了十万八千里的气势。 “他身体不好吧?” “你背一个女人再加上这样一把重剑,你也好不到哪去。” “不对,我看就是他身体不好,换成是我,肯定健步如飞。” “要不你去试试?” “哎~~~你我乃君子,怎可碰他人之妻子。” “……” ‘我记住你这个键盘侠了!你别让我逮住你!不然我一定让你尝尝前身的整人三十六式!’ 江孙彻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把黄美玉送到了府里。 一下卸去负重,江孙彻险些没站住,好在旁边的江福扶了他一把。 “没事。”江孙彻松开江福,向最后一抬喜轿走去。 ‘幸好老爹已经去祖宗祠堂了,不然看到我这样,肯定要骂我一顿。’ “凤蝶,下来吧。”江孙彻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话居然带着颤音。 听出他颤音的吃瓜群众,引起一阵哄笑,后边的人没听到,前边的人就给复述一遍,又是一阵哄笑,笑声好像水波一样,逐步扩散,传的也越来越离谱。 “江家恶少怕了。” …… “江家那纨绔不行了。” …… “江孙彻那东西不好用。” …… “江家的那个快死了。” …… “江孙彻那个家伙死了?!” …… 幸好江孙彻听不到远处的传话,不然他一定拖着冲锋枪扫射,有你们这么传吗?也差太多了。 大概一米六五左右,身形纤瘦的赵凤蝶走下喜轿,怯生生地来到江孙彻身边。 他看赵凤蝶身上没带什么奇奇怪怪的装饰品,也就松了一口气,背对着赵凤蝶说,“来吧,我背你进去。” 可等了半天赵凤蝶也没过来,江孙彻疑惑的回头,只见赵凤蝶两手抓着喜袍前襟,不敢向前。 为什么说不敢?是因为江孙彻看到赵凤蝶手上的汗水已经打湿了喜袍。 而随轿的老妈子正在和颜悦色的安慰着她,“他是小姐以后的夫君了,世上对小姐最好的男人,小姐不用怕。” “可,可是……”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从红盖头下传出。 这是江孙彻第一次听到赵凤蝶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带着一丝惧怕,惹人怜爱。 “不要怕,我背你进去。”江孙彻不知不觉也放缓了语调,并且对赵凤蝶伸出了手。 赵凤蝶犹豫了一会儿,抬起手伸向江孙彻的大手,可在空中又停住了,火速缩了回去。 江孙彻也不催促,就这样静静的等着,赵凤蝶反复试探了好三次。 第四次,江孙彻主动抓住了她,吓得她一阵颤抖。 “你看,什么坏事都没发生,而且我的手很暖和是吗?”江孙彻温声说。 赵凤蝶点了点头,红盖头的细穗也跟着一起摇晃。 “来,到我背上来。” 江孙彻自以为已经解决了赵凤蝶的害怕,可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 不远处的姜顺勤已经皱着眉头,脸色不悦的走了过来。 ‘梁亲王可不管你是谁家姑娘啊,他只在乎婚礼顺利进行,他说话又直接,估计又会吓到这赵凤蝶。得,还是直接点吧。’ 江孙彻走到赵凤蝶身后,她下意识的想躲开,可江孙彻的速度更快。 左手放在赵凤蝶腿上,右手扶着她后背,一个公主抱,抱起了她。 “哇!” 围观的吃瓜女群众,害羞的惊呼,抬手遮住了眼睛,但又岔开指缝偷看。 “这!这成何体统!”键盘侠怒吼。 “那是人家夫人,想抱当然能抱。”职业捧哏在旁边接话。 江孙彻没心情听他们俩说相声了,抱着赵凤蝶向府内走去,姜顺勤皱着眉头,却没有说话。 而赵凤蝶此时已经把头缩进了江孙彻怀里,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想往外靠,可江孙彻手臂上就那么大点地方,她怎么缩也没用。 江孙彻只感觉自己现在抱着的是一团水,柔软到不能更柔软的水。 ------------ 第三十二章 斗酒 江孙彻恋恋不舍的把赵凤蝶放下,失望的叹了口气,‘这段路怎么这么短啊?还没抱够就走到地方了。’ 他完全忘记了刚才背黄美玉的时候,是多么的希望这段路能更短一点。呸,双标狗! 姜顺勤来到江孙彻的身边,打断了他的陶醉,“酉时已经过半了,你要快点拜祖,拜堂。” “是,叔叔。” 江孙彻带着老婆们,来到祠堂,江义泉早已等候多时了。 看着儿子身后排成一排的老婆,江义泉这个欣慰啊。 ‘将来你和士族领袖闹翻的时候,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高兴。’江孙彻在心里吐槽。 “大将军,快点开始吧,酉时过后就不好了。”姜顺勤这个实力搅合气氛的家伙又站了出来。 “嗯,好。” 江义泉又把那块锦帛拿了出来,“洪文三年……” ‘老爹的感情还真是饱满啊。’ …… “亲家,来,我敬你一杯。”丞相严形举着一杯酒,跑到江义泉的身边敬酒。 拜堂已经结束了,江府已经开宴了。 不过拜堂时的‘大场面’,现在还回荡在江孙彻的脑海里。 你见过一次拜堂拜七次的场面吗? 江孙彻见过,他还参与其中。 江孙彻拜完祖之后,回到拜堂的大厅,诸位岳父岳母已经到了。 因为大厅实在不够并排摆七张桌子,江孙彻他们只好在厅外拜。 先是带着六位夫人一起参拜老爹江义泉和母亲孙梅的牌位。 之后带着一位夫人拜她的父母,然后下一位。 他垫在膝盖上的棉布都跪扁了,江孙彻真的问过姜顺勤,为什么不能在远处,直接带六位夫人拜所有的岳父岳母,一次就结束。 姜顺勤给他的理由是,诚。 ‘行,我认了。估计老爹也不好受,公主因为地位高,所有不用给老爹敬茶,但其他六位夫人还是要敬茶的。真是没想到,老爹你居然这么实诚,全都喝光了。一次喝了六杯茶,我看你一会去几趟茅厕。’ 此时江孙彻也带着酒杯,穿行于喜宴之间,逢人敬酒,必喝。 这也是姜顺勤给定的规矩。 ‘你咋这么多规矩呢?你怕不是个规王吧?真当我千杯不醉啊?’ 这大喜的日子,别人敬酒确实不好不喝,会被当成不给面子,给老爹惹麻烦。不然你为什么喝别人敬的不喝我敬的?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这句话不给面子,是最坑爹的劝酒词,但江孙彻开始没有意识到,因为这酒的度数不高,也就没在意。 可敬酒的人越来越多,他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不能不喝了。 现在的江孙彻已经如醉如醒了,虽然这酒只有十度左右,但是架不住喝得多啊,而且现在江孙彻的身体就只有十六岁,可没有李太白愁来饮酒二千石的本事。 他严重怀疑,姜顺勤这是为了让他直接喝醉睡着,这样江孙彻就不会追着他问,自己今晚在那间房洞房了。 “来,新郎官,再喝一杯。”一个官员拿着一杯酒,找上了江孙彻。 江孙彻现在看人都已经出现重影,看不清来人了,只是隐约看着像是一个长着络腮胡的中年人。 江孙彻抬起酒杯,忍着吐意,一口闷了。 “来来来,今日你大喜,当多饮几杯。”说着,这官员就又把江孙彻的酒杯满上了。 江孙彻没办法,只能接着喝。 又喝了好几杯,江孙彻实在顶不住了,“不行了,晚辈实在喝不下了。” 对面的官员好像还不满意,要继续劝酒,这时,江孙彻的救星来了。 “马县侯,时候也不早了,我儿该去洞房了,我来陪你喝。”江义泉直接提着整整两坛黄酒来到了跟前。 ‘马县侯?马德的老爹马行?’江孙彻还残存着一点理智。 他记得朝中,姓马的县侯只有马行一个。‘合着是来找我报仇的,可我还没整你儿子呢,你来报什么仇啊?’ 马行见江义泉来到,尴尬的一笑,就要退缩,“见过大将军,下官……” “今日我江家大喜,你不喝那就是不给我面子,来,我们直接用坛,酒杯太费时。”江义泉把手里的酒坛递给马行一个。 ‘小样儿的,整我儿子,今天我不喝到你找不着回家的路,我江义泉就跟我爹的姓!’ 真不愧是父子,发誓都是一样的严谨。 刚才江义泉在陪诸位亲家打太极,无意间看到了马行在一直劝江孙彻的酒,儿子马上都要站不住了,他还是在劝酒,这可就不是祝福的了,而是来找事的,这江义泉能忍吗? 立马拿着酒过来了。 不等马行拒绝,江义泉提起酒坛,吨吨吨,一坛十斤的黄酒就被他干了。 再怎么说这酒的度数小,那也是酒啊,啤酒都能醉人,何况这黄酒了。 江义泉放下空酒坛,盯着马行看。 初春的季节还算凉爽,马行的脸上却挂满了汗水。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怎么这么冲动,这出头鸟可真是不好当啊。 马行求助的看向周围的吃瓜群众,与他对视的人,马上移开目光。 就在马行觉得今晚要完的时候,还真有五个人站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怕江义泉,还是和马行真的关系好,反正就是站了出来。 这五人站出来,还没等说话,江义泉先发制人,“来人,把酒都搬过来!我与这几位一醉方休!几位不会不给我面子吧?这样,你们六个人喝几坛,我就喝几坛,如何?” 老爹嘹亮的声音,让江孙彻有一丝醒酒,感动的看着老爹,可又有些担忧,‘老爹这是护短呢,可一次对六个,老爹行不行啊?平常很少看老爹喝酒啊。’ 虽然知道老爹不是冲动的人,但江孙彻还是忍不住担心。 “狸花,你快去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在这看我们喝酒啊。”江义泉挥挥手,把江孙彻赶走了。 江义泉都发话了,江孙彻只能离开。 “少爷,不用担心,老爷酒量很好的。”江福的父亲江大阳安慰江孙彻说。 江大阳发话确实让江孙彻安心不少,要说世上最了解老爹的人,肯定有江大阳一个,毕竟他从小就伺候老爹。 “大阳叔,麻烦你照看下父亲。”江孙彻说。 别看这喜宴上人多,可真正和老爹一条心的人可没几个,就连刚结成亲家的几位也各个都心怀鬼胎。 “少爷请放心。” ------------ 第三十三章 入公主房 江孙彻接过江福递过来的手巾,擦了两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头脑清醒些,江孙彻反而不担心老爹了,老爹那是什么人?纵横疆场,来去自如的常胜大将军,他要是这么冲动,不自量力,那也活不到今天,洪文帝的任务也不会交给他。 ‘虽然有点坑爹,但我就不管老爹你了,我要去看看我的老婆们喽,嘿嘿……’ “江福,我刚才笑的是不是有点猥琐啊?”江孙彻转头问。 “还好,没有比以前更猥琐。”江福诚挚的说。 “罚你一个月月钱。”江孙彻面无表情的说。 江福苦着脸说,“是。” “梁亲王呢?”江孙彻左右环顾,却没有找到姜顺勤的身影。 “少爷刚才敬酒时,梁亲王说宗人府有事,就走了。” ‘这个扑街!明明是怕我问他今天在哪洞房才跑的,哪有什么事。’ 江孙彻摇摇头,“走吧,还是按身份高低,先去转一圈吧。” 他本来就没打算今天碰这几位夫人,所以没了姜顺勤的‘规矩命令’也无所谓。 要说没有色心,那百分之一千是在说谎,可前世的伦理道德还是约束着他。 这些老婆最大的刚十八岁,最小的比他还小一岁,只有十五岁,他要是下得去手,那就是个铁变态没跑了。 而且他和这些老婆大多数第一次见面,根本没有感情基础,他可实在是没这份心。 虽然古代娶老婆之前,双方很多都没见过面,但江孙彻还是不能接受。 他现在去夫人们的房间转一圈,只是为了把夫人们的红盖头揭开,顺便认认人。 因为这些女人出嫁之前家里年长的女性都会传授一些东西,比如红盖头只能夫君来揭,不然只能一晚上都在那等着,另外再教导些床围之事。 为了诸位漂亮的夫人能够睡个好觉,江孙彻也得过去。 …… “请姑娘去通报一声,江孙彻来了。”江孙彻对着公主院外的小宫女说。 这就是公主的地位了,哪怕江孙彻是驸马,想要见公主也得通报,要是公主不愿意见,他甚至都见不到自己的老婆。 “请驸马稍后。”宫女欠身行礼。 ‘看来以后府上的开销要变多了,公主这一次带来五十个护卫,五十个宫女,多了这么多张嘴吃饭。还好洪文帝赏赐的嫁妆够多,而且公主每年还有岁赐,应该不用我来养这些人吧? 可你就一个人,至于要五十个宫女伺候吗?我能不能开除几个宫女啊?毕竟你的岁赐也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啊,我应该也能花,能不能不要这么浪费?’ 站在老婆的院子外,江孙彻居然想的是这些,要是被人听到一定会被大骂直男。 “附马爷,公主请您进去。但只能您自己进去,您的随侍不能进。”宫女很快返回。 江孙彻点点头,这是正常的,内眷不方便见夫君以外的男人,更何况是是公主,可以理解。 让江福在外面等待,江孙彻迈着虚浮的步伐向里走去。 刚走两步,江孙彻就感觉脚下一阵刺痛,再加上酒喝多了,头重脚轻,一下栽倒在地。 “嘶……这什么东西?”江孙彻从鞋底扣出一块尖锐的石块。 ‘这什么啊?谁把石头打磨的这么尖锐?’ 借着院内的灯笼光亮,江孙彻能清晰的看到,这石块上有明显的打磨痕迹。 他再向前看,前路上还有好几排这样的石块,这肯定不是打扫院子的下人疏忽,而是被人故意放在这的,联想到白天姜妙语的大胆,江孙彻得出一个结论。 ‘这公主不但胆子大,还有整人的喜好。’ 可那又怎么样,还是得去见这位公主啊,大不了小心点吧。 被这尖石刺了一下,反倒让他更加清醒。 江孙彻爬起身,小心的看着前方,确定除了尖石没有其他东西,他才一步一鬼的走到房门前。 敲了敲敞开一条缝隙房门,“公主,江孙彻求见。” “快进来吧。”又是那软糯糯的声音。 “是。” …… ‘我承认,我中了美人计,不对,是美声计,还是大意了呀。’ 江孙彻浑身湿哒哒的站在门前,头上还扣着一个木桶。 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阵阵娇笑,他也是无奈了。 ‘我居然被这小学生恶作剧整到了,真是愧对前身太安城整人大师的名号啊。’ 江孙彻把头上的木桶拿了下来,捋顺了挡在眼前的头发,对着坐在床边,还穿着青绿色罗裙的姜妙语行礼,“江孙彻,见过公主。” 姜妙语咦了一声,“皇叔告诉你的?” “公主天生丽质,气质非凡,哪怕穿破衣烂衫,也遮挡不住公主的耀眼。”江孙彻真挚的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不喜欢听好话啊,希望自己都这样说了,这公主能放过他,毕竟她能整自己,自己不能整她,不然姜妙语哭着去找洪文帝,那他不得翘辫子啊。’ 姜妙语和旁边还穿着凤冠霞帔的侍女听了这话呵呵的笑了。 “你这马屁拍的不好,宫里随便一个小太监,说的好话都比你的好听。”姜妙语说。 ‘年轻了不是?有时候马屁不需要拍的让人感觉不出来,拍的拙劣,让人能一眼看出来也是一种成功,你看,你这不是笑了吗?’ “江孙彻句句实言,不敢欺瞒公主。”江孙彻装作憨厚的说。 “那好,既然这样,我就不整你了。”姜妙语甜甜的一笑。 这笑却让江孙彻毛骨悚然,‘在姜妙语不会还有什么整人的手段吧?’ “你来这,是要和我洞房对吗?”姜妙语坦然的说。 姜妙语这么坦然,反倒让江孙彻不好意思了,‘这种事能这么随意的说出口吗?’ “江孙彻只是来向公主请安,不敢有非分之想。”江孙彻低头说。 ‘有想法我还能说出来吗?你地位这么高,我能不能洞房还不是你说的算。’ 可姜妙语却不相信,不屑的说,“切,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父皇每天都去找不同的妃子,我早就知道这种事了。” ‘洪文帝!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这种事在现代说都会让人不好意思,姜妙语居然说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 第三十四章 工字部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来洞房的?”姜妙语不耐烦的说。 “额……那个,这还要看公主的意思。”人家女方这么大方,反倒给江孙彻弄的不好意思了。 “那你过来。”姜妙语莞尔一笑,坐在床边,一手拍拍床,另一只手对江孙彻勾勾手指。 不知怎么,这香艳的一幕却让江孙彻浑身汗毛倒立,他的直觉告诉他,过去绝对没有好事。 “那个,公主,我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这湿漉漉的甚是难受啊。”江孙彻退缩了。 因为他瞥见了床架子后边有一根棒槌露了出边,而且床后还有两双脚,显然是床后藏人了。 “别怕,来嘛。”姜妙语的声音变得甜腻,还向他走来。 而躲在床后的人也走了出来,是两个膀大腰圆的老宫女,一个手里拿着一根棒槌,另一个拿着一把剪刀。 江孙彻看到剪刀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嘻嘻嘻……胆小鬼,就是吓一吓他而已,还真跑了,胆小鬼,本公主有那么不识大体吗?”姜妙语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 …… 江孙彻是真的没想到,这位公主殿下居然有在新婚之夜阉了驸马的胆子,也幸好他没过去,不然明天世上就要多一个太监了。 “少爷,你这是……”江福看着浑身是水的江孙彻困惑的说。 “天热,洗了把脸。”江孙彻随口胡诌。 “洗脸?那怎么……”江福在江孙彻的威压眼神下闭了嘴。 “走吧,先回去换身衣服。” 江孙彻回到房中,缓了好久,才把跳着野蜂飞舞的心脏安抚下来。 ‘这公主的胆子也太大了。老子差点变成太监。’ 这时,房间的阴影里突然钻出一道人影,吓了他一跳。 来人没有多余的动作,朝着江孙彻走来,走到烛光下江孙彻才辨认出着人是谁。 “白三叔,你来好歹提前告诉我一声啊,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江孙彻幽怨的说。 他还以为逃出来还不算完,公主又派人来剪他呢。 这白三身形瘦高,面色苍白,好像常年见不到太阳似的。 白三神色玩味的对江孙彻行礼,“你这是怎么搞得?” “哈,那个,洗了把脸。”江孙彻打着哈哈,想要糊弄过去。 但从白三神色里,江孙彻看出了不信。 “谁洗脸会把全身搞得湿漉漉的?”白三毫不客气的揭露了江孙彻的谎言,笑着说。 白三是大将军府的工字部部长,但他平常不会出现在人前,而是带着八十个工字部守卫,暗中保护江家。 工字部是大将军府真正的守卫,也是老爹自信不会有人能够入侵江家的底气所在。 工字部成员每一个都是以一挡百的高手,而且各有才能,有的擅长暗杀,有的擅长窃密,伪装等等等等。 平常他们都躲在大将军府的暗处,连府上的下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至于工字部这个名字则是老爹亲自取的。 “白三叔来找我有什么事啊?”江孙彻知道白三的性格就是这样,不过却绝对忠心于老爹,工字部的每个人都愿意为了江义泉心甘情愿去死。 “当然是有事要和你说喽。”白三漫不经心的说。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有事,没事的时候你从来没找过我。’ 江孙彻虽然吐槽,但也纳闷,‘平常有事白三叔都是去和老爹说,这次为什么要和我说?莫非和我有关?可我这些天也没干什么事啊,难道是……’ “白三叔是为了齐跃的事而来?”江孙彻试探着问。 这是唯一的理由,他穿越过来之后,从没干过什么非同寻常的事。要说有,那就只有昨天派工字部的人去跟踪马德的随侍齐跃,这一件事。 “你猜。”白三调皮的说。 江孙彻捂着脑袋,“别闹了白三叔,是工字部查到什么了吗?” “真是无聊,猜一猜又没什么,行行行,告诉你,工字部查到了一个名字,铭泽。”白三一脸没趣的说。 听到这两个字,江孙彻打起来精神,再没有了不耐烦。 就是因为铭泽这两个字。 铭泽不是什么地方或者东西,而是一个人的名字,是薪国质子的名字。 两年前五国签订和平条约,并且把本国的四位皇子分别送往他国,铭泽就是薪国送到北安国的质子,他是薪国现任皇帝的六儿子。 工字部如果查齐跃查到他国质子的身上,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齐跃是铭泽的人?” “对。”见江孙彻不想和他闹,白三也就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还有什么?”江孙彻追问道。 “没了。”白三摊了摊手。 江孙彻瞪大了眼睛看着白三,“没了?白三叔你跑过啦就是告诉这个的?” “你以为我的工字部都是神仙吗?想调查什么就调查什么?他身边有高人,探听他,若不小心会惹来麻烦。”白三说道。 江孙彻想想,确实是,铭泽的身份特殊,现在还在和平条约的约束之下,如果随意窃听监视他,恐怕会引起国家动乱。 而且这铭泽身边的高人,貌似很强,连工字部的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江孙彻可是用黑白太极玉佩看过工字部成员的,虽然他们各有所精,但武功都不弱,就算是最弱的,起码打两三个放在明面上的周翻云是没问题的。 周翻云:我什么时候成战斗力标杆了? ‘不过这工字部的效率是真不错啊,我昨天才让他们去跟踪齐跃,今天就找出他的根底了,强。’ 当初江孙彻刚穿越来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捋顺前身的记忆,所以调查七位夫人的信息是让江福去的,要是当初知道工字部的本事直接让工字部去调查多好啊,也不至于只得到一两句评语。 现在夫人们都嫁进家门来了,也不用调查什么了。 “你有什么想法?”白三问。 “还能有什么想法,人家虽然是质子,但也是两国之间的和平纽带,现在和平条约还在发挥作用,总不能去动他吧。 我说一个太安城的纨绔子弟,怎么能轻易找到在江湖上都小有名气的酒色剑客呢,原来是这位殿下送出来的。 看样子马德这家伙是被人当枪使了,就是不知道这位铭泽殿下为什么要算计我?还是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这是看谁不起呢?我明明没有得罪过他啊。”江孙彻不满的说。 “用不用我把那江湖客抓来?”白三随意的说,好像要抓得不是一个江湖上的亡命客,而是一只老鼠。 江孙彻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在不知道这位质子殿下的目的是什么之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没准这酒色剑客也是铭泽的人。” “那好,什么事?”白三和江孙彻说话时,突然看向窗外问。 江孙彻好奇的看向窗外,明明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声音。 “出事了。”窗外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 第三十五章 铭泽遇刺 江孙彻知道了,外面是工字部的人,不然白三不会这么平静。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窗外,却捕捉不到窗外有任何人影,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冒出来的。 ‘这就是武功高手吗?’江孙彻感叹。 “讲。”听到有事发生,白三没有了漫不经心。 “戌时三刻,铭泽与九皇子在春景楼发生口角,两人大打出手时,有人暗中对铭泽动手,意图杀死他,所幸他没死,但他身边的高手受伤了。”工字部成员条理清晰的说。 听到他的消息,江孙彻知道,出大事了。 白三看向江孙彻。 江孙彻马上会意,“白三叔先去盯着吧,有什么事,一会去找父亲,我可没能力管这么大的事。” 这确实是大事,被其他四国送来北安国的这几位质子,可不是战败国送到战胜国的把柄,战利品。 而是五国之间维系和平的纽带,不能不加理会,甚至北安国还要对这几位质子礼遇有加,保护他们的安全。 不然他们要是在北安国出事,会被其他四国当成挑衅。 其他四国一看,呀,你这是看不起我,想搞挑事儿啊,我因为渴望和平把我的血脉送到你这,你居然把我儿子搞死了?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到时候北安国将迎来四国的同时施压,也是给了四国一个能够联手攻打北安国的理由。 以前四国不联手,是因为互相间很难信任,而且内政损耗,无力继续打仗,可这都和平两年了,恢复了不少民生,现在北安国又送来理由,让四国能够联手,他们可能放过吗? 虽然在消灭士族阶级这件事上,五国是站在统一的战线,但要是能够提前消灭一个国家,其它四国都会暂时放弃对士族的行动。 这么大的事儿,江孙彻可没能力管,也不敢管。 不过他还是要盯着这件事,他要随时知道这件事的发展,江孙彻可不想刚穿越过来没一个月,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卷入战乱之中。 现在的日子,虽然要警惕士族,但也好过战火中打滚吧。 白三点点头,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揭了一下江孙彻的伤疤,“公主被万般宠爱,有些轿蛮也是正常,别放在心里,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白三叔,你!”江孙彻真是不知道该说白三有童心还是什么,怎么这么幼稚啊。 发生了这种事,再加上在姜妙语那里受到的惊吓,江孙彻现在是没了心思去看剩下的老婆,他要随时盯着这件事,等喜宴结束,马上告诉老爹。 他叫来江福说,“江福,你去找侍女,让她们去告诉剩下的夫人们,今晚有事发生,不能去见她们了,让她们休息吧。” “是。” 江孙彻看着门口出神。 ‘铭泽为什么要对我发难?他想要干什么?对铭泽下手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杀他?难道想挑起战争吗?’ 这些问题,江孙彻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他知道的信息还太少。 ‘戌时三刻,就是我正敬酒的时候,所以说,姜顺勤说宗人府出事他要提前离开,是真的喽?这么说,是我小人之心了?算了,不想这个了。这件事还是先告诉老爹吧,不知道白三叔有没有和老爹说。’ 也不知道现在喜宴结束没有,就算没结束他也要打断了。 江孙彻来到喜宴时大多数人已经离场了,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聚在江义泉的桌前起哄。 “喝。” “这就不行了?” “你这洒的也太多了。” 江孙彻被人群挡住了视线,也不知道他们在唱衰谁,不由的心中一紧。 他赶紧推开人群,走了进去。 就看到马行提着一个酒坛,正与老爹对视。 ‘这马行这么能喝?靠,当然能喝,六个人对付老爹一个人,胜之不武!看来我要帮老爹喝点了。’ 江孙彻正想着呢,那马行却直接趴倒在桌上的残羹剩饭中,沾得满身油污,嘴里还吐出一大堆不堪入目的东西。 再看老爹,豪放一笑,“看来诸位不胜酒力,来人!送几位大人回府。” 江孙彻扫视一圈,除了马行,另外五个和老爹斗酒的官员,或是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或是趴在桌上残羹里。 一个清醒的都没有。 ‘老爹,强!’ “狸花你怎么在这?”江义泉看到江孙彻疑惑的问。 江孙彻对老爹行礼说,“父亲,孩儿刚得到消息,薪国铭泽殿下在春景楼中遭到刺杀。” 这件事瞒不住,在场的官员早晚都会知道,那不如直接说出来。 他刚说出这件事,周围的官员一片哗然,显然也是知道铭泽在北安国的特殊性。 “江公子,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啊。”有不相信的官员说。 “春景楼中的人不少,这件事估计马上就会传开。”江孙彻说。 “这怎么可能?谁会那质,铭泽殿下下手啊?”这官员显然开始想说质子,但又觉得不妥,赶紧改口。 江孙彻刚想在说些什么,一个护院跑了过来。 “老爷,宫里传召王大仁王大人。” 这话听着绕口,江孙彻仔细理解了一下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王大仁,好名字。这王大仁好像是太安郎吧,负责管理太安城巡城卫队,铭泽被刺杀确实应该找这家伙。’ 王大仁神色忐忑的站了出来,要说刚才他还能自欺欺人,告诉自己铭泽没被刺杀,是江孙彻说的玩笑,那现在他就该清醒了。 江孙彻刚说铭泽被刺杀,宫里马上就招他,要说没联系,是个人都不信。 江义泉说,“让传召之人进来。” “是。” 不一会儿,一个老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大将军有礼。”这老太监还是个熟人,正是洪文帝的随侍太监,崔成,崔内监。 “崔内监不必多礼,崔内监可曾用饭?不如在此饮几杯酒?”江义泉随口客套道。 “多谢大将军好意,咱家已用过了,咱家这次是奉陛下命令传召王大人而来,就不好在此饮酒了。”崔成俯身说。 王大仁站了出来,对崔成行礼说,“见过崔内监,不知陛下招我前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铭泽殿下被刺客袭击,陛下要找王大人问问是怎么回事。”对于江义泉以外的人崔成就没有那么多尊敬了,冷漠的说。 “臣,马上就去。大将军,下官告辞了。”王大仁对江义泉行完礼就跟着崔成走了。 王大仁离开后,在场的官员也都陆续离场,显然是回去研究这件事因为的后果。 江义泉感叹了一下,“真是多事之秋啊。把全部事都和我说一遍。” “是,父亲,刚才我正和白三叔谈事情,工字部来禀报……” “九皇子……”江义泉眉头紧锁。 “九皇子可能参与其中吗?”江孙彻问。 江义泉摇摇头,“九皇子虽然沉迷酒色,但他也知道铭泽的重要,他可能会和铭泽对骂,甚至会打架,却不会去动铭泽的性命。” “这事背后很可能有人在谋划。”江孙彻说了一句废话。 ------------ 第三十六章 不明势力 “白三为什么去找你谈事情?”江义泉又问了江孙彻一个问题。 “额……那个……”江孙彻有点说不出口了,毕竟逛青楼被人算计不是什么好事情。 ‘算了,说吧,不然一会白三叔也会说。’ “就是两天前……我觉得那齐跃没说实话,就让工字部的人去马行家里,看看能不能探听出马德算计我的原因。工字部的人正巧得知了齐跃密会铭泽,今天白三叔就是来和我说调查的结果的。”江孙彻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这样命令工字部成员的。 总不能告诉老爹,自己看出了齐跃身上的蓝色光晕,知道他武功不弱,所以派工字部去调查吧? 先不说这蓝色光晕是多惊世骇俗,光证明这蓝色光晕的存在就是个难题,因为黑白太极玉佩放在别人手里,别人也看不到。 江义泉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你没碰那几个……”江义泉又开口想要说什么,但却被江孙彻打断了。 “孩儿牢记父亲的教导,没有去洞房。”江孙彻猜测老爹是想问自己去没去洞房。 江义泉欣慰的说,“你记得就好。” 昨天晚上,老爹把江孙彻叫过去,警告他不要碰六位士族老婆。 因为娶她们只是为了借用她们娘家的势力,江孙彻要是碰了她们就会产生牵绊,不管江孙彻是不是真心实意,都会让江义泉出现犹豫。 比如,江孙彻要是和她们生下一个孩子,江义泉以后还能无所顾忌的对她们的娘家动手吗?毕竟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杜蕾斯,冈本之类的东西。 所以与其说这几位士族夫人是嫁过来当老婆的,不如说她们是像四国质子一样,被送过来,完成利益的转换。 这么说可能很消极,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只要江义泉能够消灭士族阶级,同时又保下她们娘家的性命,那时候她们也就真的成为了江孙彻的妻子,但是难度有些大,能不能做到,这就要看江孙彻的本事。 ‘哎……女人生在这个时代,注定只能被当作棋子。’江孙彻在心里感叹。 同时,他也在心中默默流泪,‘七个老婆,只能碰公主,可公主……’ ‘生活不会留时间给你哭泣,我们只能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 一口毒鸡汤下肚,江孙彻终于恢复了平常心。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这件事的后续我来盯着。”江义泉挥挥手,打发走了江孙彻。 …… “江福,去给父亲送一碗醒酒汤。”江孙彻吩咐道。 “是。”江福点头领命。 江孙彻看着江福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本来以为只是马德因为嫉妒心作祟,使的一点小绊子,后来出现了齐跃这个家伙,又牵扯出质子铭泽,现在铭泽又被刺杀……我就单纯的想帮老爹完成消灭士族的任务,咋就搞出这么多事呢?’ 江孙彻烦躁的挠了挠头。 ‘冷静,冷静。不能自乱阵脚。要冷静,要冷静……’ 嘴里嘟囔着冷静的江孙彻不知不觉昏睡过去,不知是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心神劳累,还是酒喝多了,又或者两者都有,他睡的异常的沉。 …… 太安城中,一间暗房里,此时正坐着六个男人。 天色本就昏暗,房中还只点着一支烛台,让人看不清着屋里的人长什么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没做好准备,为什么提前下手?”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带着怒意指责道。 “是他自作主张,他忍不住了。”旁边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略显无奈的回答。 “他?他不是一直在掌控之中吗?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资助给他的,他做这事你怎么可能不知情?为什么不阻止他?”刻薄男说。 “他利用我给他的,另外拉起了一队人马,他做到很隐蔽,要不是这次的事我都不知道。”浑厚男无奈的说。 刻薄男一拍桌子,“这个家伙,要不是他的身份还有点用处,我早就让他去见他那个死鬼爹了……” “子栾毕竟曾是帝王,不能这么称呼。”浑厚男说。 “要不是子栾,我们何至于此?骂他一声死鬼都便宜他了,要不是他死在北寒草原,我定要将他……”刻薄男仇恨地说。 “够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刻薄男的发泄。 刻薄男听到声音,马上闭了嘴,过了一会他才不甘的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一直在联络其他四国那些对我们计划感兴趣的士族,他们还很犹豫,现在不是咱们浮出水面的时候,只能放弃他了。”威严男缓缓开口。 浑厚男却忍不住说,“可我在他身上付出了很多。” “那也要放弃,断尾求生。当作是你粗心大意,没有察觉到他擅作主张的代价吧。”威严男貌似在这群人中很有威望,一句话其他人都不再提出意见。 威严男没有指责,但却让浑厚男坐立不安。 “马行为什么没来?”威严男又开口说。 刻薄男讥讽的说,“那家伙要做出头鸟,结果被江义泉给灌倒了,还连累了他的几个‘好兄弟’。” “马行和他们几个都是咱们阵营的,能不能说话不这么刻薄。”浑厚男说。 “要不是咱们人少,我会让他们这些草包加入吗?”刻薄男尖酸的说。 浑厚男叹了口气,“可惜严形他们这些士族领袖和咱们理念不合,如果他们来牵头,事情会好做很多。” “咱们与他们位置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不同,注定不是同路人,而且咱们的目的本来就是取他们而代之,不是吗?”威严男说。 其他人听到他的问题也应声说是。 “好了,散了吧,最近咱们不要接触,行事也要更低调,不要让人注意到咱们。英光,不要让那位亡国皇子说出咱们的存在,你知道该怎么做。”威严男说完,待人离开了。 名叫英光的浑厚男点头称是。 其他人都走了,英光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和奇皇子,看来你得去死了。这是你自作孽,可怪不得我。” ------------ 第三十七章 七仙女 “少爷,该带少夫人们去给老爷请安了。” 江福叫起江孙彻。 江孙彻摇了摇发胀的脑袋,接过江福递来的水,喝了一口,这才缓解了宿醉的难受。 “她们都起来了吗?” “少夫人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江福的话让江孙彻顿感神清气爽。 ‘这就是古代男人的地位吗?太爽了,在现代哪有这种老婆等老公的事发生啊。’ 江福还想去让老婆们来帮江孙彻穿衣洗漱,却被江孙彻赶紧叫住了。 ‘开玩笑,一早起来小兄弟正昂首挺胸呢,见到那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这还不得出事啊。’ 等江孙彻收拾完了,走出房门,一瞬间他就呆住了。 ‘这是哪?仙界吗?不然我门口为什么有一群仙女?’ 七位老婆站在门口,公主因为地位高贵,站在最前面,在她之后是一位如牡丹般艳丽的女子,她在第一时间吸引了江孙彻视线。 胜雪的皮肤,晶亮的双眸,柳叶弯眉,樱桃小嘴,再加上饱满的身材,颇有种一见误终生的感觉。 只是她神色冷淡,眼睛也是半睁,带着一股对所有事物都不感兴趣的慵懒,和她火辣的身材样貌形成一种矛盾的感觉。 从她那夸张的身材,江孙彻猜出她就是丞相之女,严紫蕊。 就连旁边的下人,侍女们都眼睛不眨的盯着她看。其余几位夫人,都有意无意的远离她,实在是站在她身边压力太大了。 江孙彻好歹经历过现代社会的熏陶,第一时间回过了神,看着还在盯着严紫蕊不放的下人们,不爽的咳嗽了一声。 下人们如梦初醒,赶紧各做各事,但还是时不时的看向严紫蕊。 而警告了下人的江孙彻,自己则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看。 ‘我看我自己老婆没人能说什么吧?’ 严紫蕊感受到了江孙彻视线,对着江孙彻不加掩饰的投来一个厌恶的表情。 ‘得,这还没正式认识呢,先增加攻略难度了,也好,反正搞定士族之前不能碰,无所谓。但也要改善她对我的印象,为将来能碰的时候做准备。’ 江孙彻在心里暗自打算。 视线又转向严紫蕊的身后,排在第三位的是一位气质高雅,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子,容貌并不惊艳,但却让人看得舒服。她是太常之女,陶幼琴。 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淡然优雅,她没有对江孙彻表现厌恶,就好像再看一个陌生人。 她身上有一种能让人平静下来的气质,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一样。 之后是怒视着江孙彻的顾金铃。 ‘为什么这么仇恨的看着我?哦,想起来了,我答应把那三十万两银票给她,昨天居然忘记了,一会儿再说吧。’ 排在顾金铃身后的,是一个可爱的小萝莉,身形娇小,长的一张异域风情的小脸,可可爱爱的,她是御史中丞之女,齐灵巧。 她正双眼冒光地看着江孙彻。 ‘什么鬼?为什么这么看我?搞不懂,搞不懂。’ 最后的两位夫人一个是目光带着挑衅的黄美玉,另一个是躲在黄美玉身后的赵凤蝶。 赵凤蝶的身形藏在黄美玉身后,想要抬头看江孙彻,却又不敢,好不容易抬起头,对上江孙彻的视线之后马上缩了回去,就像是一颗怕羞的含羞草。 长得是明媚动人,楚楚可怜,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她升起一份保护欲,而且是不分男女的那种,从暴躁女武痴黄美玉,在那里不断的安慰着她,就能看出来。 江福悄悄拉了拉江孙彻的衣角,他马上反应过来。 江孙彻来到姜妙语身旁,行礼道,“见过公主。” 姜妙语对江孙彻说,“免礼吧。” “夫君。” 其他六位夫人同时向江孙彻行礼,虽然他能听出老婆们的不情愿,但还是爽啊。 ‘古代人的快乐,我感受到了!’ “夫人们请起,走吧,咱们去给父亲请安。” 江孙彻带着老婆们,雄赳赳,气昂昂走在最前面。 …… “给父亲请安。” 江孙彻带这众位夫人行礼。 江义泉则满脸欣慰的点头。 这让江孙彻在心底不由的吐槽,‘老爹你好演技啊。要不是那天你亲自告诉我,不许动这几个士族老婆,我差点就信了。’ “好了,开饭吧。”江义泉招呼着儿子儿媳们一起上桌吃饭。 吃饭时江孙彻肆意的打量老婆们,不过大多收获的都是白眼和嫌弃的表情,幸好老爹在桌上,不然老婆们估计就要展开对他的口水大战了。 江孙彻正想着一会吃完饭要不要去找老婆们撩撩骚,江义泉发话了。 “狸花,吃完饭,你留下,我和你聊些事。儿媳们就回去休息吧。” 夫人们点头称是,就江孙彻一个苦瓜脸。 “行了,别看了。”江义泉开口,让江孙彻的目光离开了夫人们的背影。 江孙彻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过头来。 “陛下已经让廷尉属官,廷尉正冯议,协同京兆府,守城司一同调查铭泽被刺一事了。” 江孙彻在心里暗暗点头,铭泽身份特殊,不能不重视,但也不能太重视,不然会显得北安国怕了其他四国。 所以廷尉正就正合适,廷尉是九卿之一,主管刑法,而廷尉正是廷尉的下属官员,从三品。 江孙彻收起其他心思,严肃了起来,“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刺杀之人见计划失败,直接服毒自尽了,非常果断。” 江孙彻皱着眉头说,“死士?” “对。”江义泉点头说。 江孙彻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江义泉打断。 “这件事你不要多管,这不是你能插手的。” “老爹你还真了解我,但我是好奇心那么重的人吗?”江孙彻嬉皮笑脸的说。 ‘自从上次老爹跟我坦白了对付士族计划之后,有什么事也都不瞒着我了,哪怕是不让我插手。’ “你没这份好奇心最好,行了,去演练武艺吧。”江义泉赶走了江孙彻。 “是。” ‘我不管谁要刺杀铭泽,我就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使绊子。我也没说谎,对吧。’江孙彻在心里说。 ------------ 第三十八章 耿直的苏云 江孙彻走到演武场,没急着开始锻炼。 先是打发走了江福,一个人走到演武场旁边的凉亭中。 “苏云,出来。”江孙彻对着空荡的周围轻声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银白武士服的帅气青年,不知从哪里跳到了江孙彻的身边。 对着江孙彻行礼,“少爷。” 这苏云也是工字部的成员,被江义泉派来专门保护江孙彻的安全。 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出现,只有在江孙彻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才会出手。 江孙彻得到黑白太极玉佩之后,专门看过苏云身上的蓝色光晕,比周翻云强了六七倍。 这就代表他打四五个周翻云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周翻云:我不要当战斗力标杆!还有!苏云你是怎么练的?!二十三岁就到这程度,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那个,苏云,我有件事……”江孙彻搓了搓手想要说话。 “少爷,我不会帮你打架,也不会帮你绑女人,更不会为你提供整人的工具。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其他事情恕苏云不能帮你。”苏云直接打断了江孙彻的话,神色冷淡的说。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江孙彻满脸黑线,‘能不能改变一下你的刻板印象?我还没说什么事呢!谁说我要干坏事了!’ “等等!我不是让你帮我做坏事的。”江孙彻起身叫住苏云。 “少爷除了做坏事,还能要我干什么呢?”苏云认真的说。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耿直,这话你怎么就能如此严肃认真的说出来?!我可是你家少爷!能不能给点人与人最起码的尊重!行,有求于人,我忍了。’ “呵,苏云你就是这么直爽啊。不过这次少爷我真的是有正事,你过来,我和你说。”江孙彻一脸狼外婆的笑容,招手让苏云过来。 苏云走回到江孙彻的身边,一副你要是让我干坏事,我马上走到表情。 江孙彻不卖关子,赶紧说,“我被马德算计的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而且我看见少爷了的人民守卫者十六式,很玄妙,不知少爷是从哪学的?”苏云直接的问。 ‘有你这样吗?看到我被打,不帮忙,在一边看热闹!’ “我正要问你呢,那天为什么不出现帮我拦住黄美玉。”江孙彻不爽的说。 “少夫人不会要了少爷的命,顶多被打一顿,让少爷吃点苦头也好,能收敛收敛。”苏云严肃的说。 ‘过分了!你就这么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到底你是少爷我是少爷!’ 江孙彻无奈了,指望一个性格耿直的家伙油滑的说话,那就跟让太阳从北边升起一样困难。 “停停停,这话题到此为止,我直接和你说,那马德的随侍齐跃,是质子铭泽的人这你也知道,我想让你去暗中监视铭泽,探听到铭泽为什么出手算计我。”江孙彻直接把自己想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苏云斩钉截铁,没有一点犹豫的说,“不去。” “我是你少爷!” “我只保护你的安全。” “我让你去。” “我只保护你的安全。” “我爹江义泉!” “我只保护你的安全。” 不管江孙彻说什么,苏云就是这一句话,表情都不变。 “你就不能换一句吗?你又为什么不去啊?”江孙彻无力的说。 “铭泽身边有高手,我听到白三部长说了。”苏云诚实地说。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怕什么?你没听到白三叔说那个高手受伤了?”江孙彻故意表露出看不起的样子,想要给苏云来个激将法。 “高手受伤,感知仍在,况且我并不擅长窃取情报。”苏云完全没被影响,还是那张木头脸,老实的说。 江孙彻确实不了解高手的世界是怎么样,听到苏云这样说,他也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件事。 苏云这样的性格肯定不会说谎,那怎么办? 不查出铭泽对他下手的原因,他实在有点寝食难安,他总觉得这事背后还有什么算计。 “你为什么不让工字部其他成员去?工字部有专门窃取情报的人,他们没准可以。”苏云主动开口说。 “我去让其他工字部的人去,白三叔不就知道了,白三叔知道了,老爹能不知道吗?老爹本来就不让我插手,他要是知道不得再把我打得十天下不了床。”江孙彻摊摊手。 “你十天下不了床,对于别人来说,是好事。” “你!!!”江孙彻指着苏云说不出话来,最后愤恨的收回手指。 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下属,实诚也不是你这么实诚的啊。何况我真的不喜欢整人搞事啊!喜欢这么做的是前身。偏偏江孙彻还不能告诉苏云,他是穿越来的。 灵光乍现。 江孙彻一拍脑袋,“你不擅长窃取情报,可你擅长打架偷袭,下黑手啊。这样,你去把那个酒色剑客抓回来,他应该也是铭泽的人,从他那里没准能得到什么消息。” 苏云脸上挂了一层寒气,辩驳道,“我那不是下黑手,我那是战斗技巧。” ‘切,不就是背后拍砖嘛,还战斗技巧,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江孙彻在心里吐槽,当然这话他不能说出口,他还指望苏云帮忙呢。 “对对对,战斗技巧,战斗技巧,那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靠!为什么?这不是你擅长的吗?”江孙彻气急败坏的说。 “我要保护你的安全。”苏云淡淡的说。 “可我在府里很安全。” “那也不行,我不能离开你。” 听了这话,江孙彻打了个冷战,‘能别说的这么恶心吗?还不能离开我……’ “这样,你听我说,铭泽派这个齐跃来给我使绊子,而齐跃又找来了酒色剑客,那酒色剑客是不是我的敌人?”江孙彻开始了洗脑。 苏云点点头,“是。” “那对待敌人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搞清楚他为什么要对付我,然后对症下药,干掉敌人?” “是。” “那你去不去。” “不去。” “靠!死脑筋啊你!” …… “记得,不要让白三叔和老爹知道这件事啊。” “知道了。” 江孙彻看着苏云离去的背影,沉沉的松了口气,拿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灌了下去。 “和耿直的人讲道理实在是太费劲了,嘴皮子都快磨没了,好在他是答应去了。” ------------ 第三十九章 要钱要打架 “行了,事情也谈完了,开始锻炼吧。” 江孙彻抻了个懒腰,慢条斯理的开始穿上训练专用轻甲。 “嗯,行,现在穿这套轻甲已经没有太多压迫感了,接下来就是坚持。”活动了一下,江孙彻满意的点点头。 拉开架势正要锻练,两道倩影气势汹汹的朝他走来。 江孙彻一见来人转身就要跑,可身上穿了甲胄,跑不快,被来人两三步追了上来。 “你跑什么?”黄美玉挡在江孙彻身前说。 “啊哈,这个天气不错,我去溜达溜达。”江孙彻说着向后退去。 却被一股力量拦住了。 “我的银票呢?”一道带着深深怨念的声音响起。 “你看,你不说我都忘了,走走走,我这就给你去拿。”江孙彻拉着顾金玲就走。 ‘只要不跟黄美玉待在一起,去哪都行啊。’ “站住,上次咱们俩比武,不分上下,今天再比一次。”黄美玉叫住了两人。 江孙彻眼睛一转,对顾金玲摊摊手说,“你看,不是我不想给你拿,是她不让,不然你们俩人儿先聊聊?” ‘我现在是不是特别像挑拨离间的坏人啊?算了,不管了,只要能不被黄美玉暴揍,坏人就坏人吧。’ 顾金玲站了出来,露出了那亲和力满满的完美笑容,“黄姐姐,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拿钱,拿完钱随便你怎么打他,我在旁边给你加油助威哦。” 江孙彻一捂脑门,‘忘了这丫头比鬼还精呢,看来今天是跑不了了。’ 黄美玉几乎没有思考,小手一挥,豪爽的说,“没事,先忙金铃妹妹的事吧。” 她表情形态倒是豪爽,就是她这一个小美女这副姿态,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走吧,还杵在这干嘛。”顾金玲不耐烦地说。 “行行行,我去,我去,你别拽我,我不跑。”江孙彻无奈的反抗了一下,却没什么意义。 “少爷,黄少夫人,顾少夫人,你们这是……”刚才被江孙彻打发走到江福去而复返,看到了对江孙彻拉拉扯扯的顾金玲,他第一时间低下了头问。 “没事,就是……”江孙彻张嘴想要敷衍一下。 顾金玲却打断了他,“他欠我钱,现在去给我拿钱。还有,不许叫我少夫人!听到没有?不然下次我就让黄姐姐打掉你满嘴牙!” 黄美玉也在一旁附和,还伸出小手攥拳,挥舞了一下。 吓得江福连连后退。 “吓唬他干嘛。” “你闭嘴,不然让黄姐姐也打你。”顾金玲娇凶的说。 “行,走吧,给你拿钱去。”江孙彻摇了摇头说。 …… 江孙彻三人,再加上小心翼翼伺候的江福,一行四人走回了江孙彻院子。 江孙彻把顾家交给他的那个装银票的小匣子递给了顾金玲。 “你至于吗你?虽然这三十万两银票确实让人心动,但我好歹也是大将军之子,不至于拿假的骗你吧?” 看着顾金玲一张张数着银票,而且的仔细辨别真伪,江孙彻无奈的说。 “哼,你的人品可信不过。”顾金玲不理会江孙彻,还是我行我素的辨别。 “快来和我比武。”黄美玉已经忍不住要大打一架了,在旁边催促。 ‘这还能有好日子了吗?一个要钱,一个要打架……’ “比武也不能在这吧,我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是很珍贵的。”江孙彻还是想推脱掉。 知道什么事情最可耻吗?是打女人。 比打女人还可耻的是什么? 就是打自己的女人。 但这也还能承受。 更更更可耻的,是打不过女人,而且旁边还有自己的另一个女人在观战。 这简直是一个男人生命不能承受之痛啊。 要是让顾金玲看到自己被黄美玉暴揍,那还不得嘲笑自己一辈子啊? ‘不行,在女人面前一定要留住面子,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就是为了男人的尊严!我必须认真了!’ 江孙彻气势如虹的凝视着黄美玉。 就在黄美玉摆起架子,放下轻视,打算主动出击的时候,江孙彻开口了。 “等等!” ‘我去,差点忘了,不管我认不认真,用不用出军体拳,我都打不过她啊。’ 这黄美玉体力好,根基稳,而且上次交过手之后,她肯定研究过怎么破解江孙彻的军体拳,对江孙彻的招式肯定了如指掌,那他拿什么赢得尊严? 江孙彻这个身体可是属于那种,跑百米,歇十分钟的类型。 真不是这些天江孙彻不努力训练,而是前身把身体祸祸的太糟糕,他想在短短几天之内把身体练得强壮如牛简直不可能。 “你怎么那么事儿,别废话,来战吧!”黄美玉可不管江孙彻什么想法,如白驹过隙一般冲向他。 江孙彻赶紧跳走,兔起鹘落之间躲到了顾金铃的身后。 “你躲我这干嘛?快出去打啊,别碰我!”顾金铃嫌弃的说。 “你什么时候拿来的瓜子?”江孙彻还来不及解释,就看到顾金铃不知什么时候拿来的一把瓜子,正嗑着呢。 “你管我,快去打啊。”顾金铃抬脚躲到了一旁,让出了身后的江孙彻。 黄美玉见状又冲了上来,江孙彻赶紧开口,“我有一门兵器非常精通,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试试?” 黄美玉果然停了下来开口问道,“什么兵器?” 江孙彻左右寻摸了一圈,跑到院中桃花树下,捡起两根短枝说,“就这个。” “你糊涂了吧?你就精通用树枝打架?”顾金铃嘲笑道。 “我擅长的是匕首,什么树枝,这叫点到为止,不会伤人的。”江孙彻辩驳道。 “你是说你擅长匕首?阴诡之道?大将军乃是正人君子,怎会教你这旁门左道?”黄美玉疑惑的说。 她一直以为江孙彻的武功是江义泉教的呢。 “这叫什么话,克敌制胜,一招制敌这才是好武功,哪是什么阴诡之道。”江孙彻不爽的说。 “那这武功是大将军教你的?我不信。”黄美玉有些不敢置信的说,甚至一丝怒气渐渐升起。 ‘坏了。’ ------------ 第四十章 你求我 江孙彻多多少少从现代的影视作品中见到过武痴这种人。 一般他们都最崇尚武功高强的人,而且认为武功强大的人都是完美无缺的,堂堂正正,以技胜人,这才是武功高强的人该用的招式。 匕首这种武器自古以来都是刺客使用的最多,而刺客都是卑鄙无耻的,自己要是说自己擅长匕首是老爹教的,就相当于在抹黑江义泉的形象,这是黄美玉不能容忍的。 他急忙开口说,“这不是老爹教的。” 黄美玉松了一口气,就像是保住了自己的信仰一样,“那你擅长匕首是跟谁学的?还有你上次用的人民守卫者十六式,那又是哪门哪派的武功?” “这个嘛,我是跟一本武功秘籍学的。”江孙彻这个家伙又开始了说谎不打草稿。 “秘籍?什么武功秘籍?拿来我看看。”黄美玉伸出手来,找江孙彻要古籍。 江孙彻上哪给她弄什么古籍啊,只能接着忽悠,“这古籍我看完之后就生火烧了。” “什么!你烧了?!那么精妙的武功秘籍你居然烧了?!”黄美玉就像被人偷了私房钱一样愤怒。 “咳,既然你都说了那秘籍珍贵,我自然不能让我之外的人学到啊。”江孙彻理所当然的说。 “你!你居然如此自私,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敝帚自珍的人,才让现在流传下来的武功越来越少!”黄美玉指着江孙彻怒吼道。 江孙彻掏了掏耳朵,一脸的无所谓,这让黄美玉更加恼火。 “来吧,我一定要打得你找不到东南西北!” “这么说你同意了?”江孙彻问。 “对,我同意了。”黄美玉抢过一根树枝,走到了江孙彻的对面。 江孙彻阴险的笑了,这黄美玉也太好激了。 “但是咱们要提前说好,你要是输了就把那秘籍给我重新写出来。”黄美玉开口谈条件。 “好啊,可要是我赢了呢?”江孙彻笑着问。 “靠着旁门左道的东西你能赢我?好,只要你赢了,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黄美玉直接说。 江孙彻坏笑着打量着她浑身上下,“什么都可以?” 黄美玉的脸瞬间变得阴沉,江孙彻见她这副样子赶紧说,“我赢了,只要你不再缠着我打架就行。” “好。”黄美玉点头答应。 “咱们提前说好规则,这树枝就是匕首,谁能先用这‘匕首’割了对方喉,谁就赢,其他拳脚都可以用,但是要记住点到为止啊,不能输了耍赖,也不能比完还动手打人。”江孙彻一字一句的说。 “你有完没完。”黄美玉不耐烦的说。 说完她就冲了上来,一个左鞭腿踢向江孙彻的腰部。 ‘看来是真的瞧不起匕首,完全忘记了手里的武器。’江孙彻心说。 面对横扫而来的鞭腿,江孙彻动都没动,右手拿着‘匕首’向前直刺。 “我赢了。”江孙彻淡淡的说。 旁边正要呐喊助威的顾金铃就像是突然之间被人掐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嘭。” 黄美玉的脚没有停下,击中了江孙彻的腰部。 “你怎么耍耐呢?不是说好点到为止吗?我都赢了,你还踢我!”倒地的江孙彻捂着腰痛苦的说。 黄美玉没有理会江孙彻的不满,呆呆的站在那里。 她刚才确实输了,在她还没有碰到江孙彻的时候,江孙彻手里的‘匕首’已经后发先至,‘划破’了她的喉咙,如果是真实的战斗,刚才她已经死了。 黄美玉也不是故意耍赖,输不起,而是她真的停不下来。 上次和江孙彻交手之后,黄美玉就收起了小觑他的心思,而是把他当成一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也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江孙彻话语逼停,不然照着她以前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听江孙彻一句话,直接打上去。 刚才黄美玉用的是全力,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踢出去的那一腿,而且她的腿马上就要接触到江孙彻了,她没有能停下来的能力,所以在江孙彻赢了之后还是踢到了他。 江孙彻见黄美玉没有反应,站起身来说,“我赢了,以后不许再来找我比武,也不许打我。” 说完扔下树枝就走。 “等等。”黄美玉叫住了江孙彻。 “干嘛?想耍赖,我告诉你,这还有见证人呢,是不是金铃?”江孙彻转头对顾金铃说。 顾金铃不屑的转头,心里想的却是,‘不是说,江孙彻不学无术,就会花拳绣腿吗?怎么会一招就赢了黄姐姐?黄姐姐的武功不是在太安城年轻一辈中都排得上号吗? 也不对啊,江孙彻既然能够一招制敌,为什么不躲开黄姐姐这一脚啊?看不懂,看不懂。’ “再比一次。”黄美玉认真的说。 “刚才你可是答应,我赢了就不再烦我的,你不会不认账吧?我告诉你,练武之人要有骨气,输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江孙彻长篇大论的指责黄美玉不讲武德。 “刚才是我输了。”黄美玉直接承认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额……”黄美玉这一手确实让江孙彻没想到。 江孙彻点点头,“这不就结了,我走了。” “你要怎样才会再和我比一次?”黄美玉又说。 江孙彻回头看着黄美玉,看出了她的认真,也看出了她是真的想再比一次。 ‘这女武痴的名字还真没叫错,不过……你以前打过我那么多次,我怎么样也得报复回来吧?虽然你打的是前身,但终归是一个身体啊。’ “你求我。” “我求你。” 江孙彻正等着看黄美玉求她的时候,那一脸的嫌弃,可又不得不求的,委屈的样子,黄美玉就这样平淡的说出口了,这让他心里落差极大,甚是不爽。 “你这是求人吗?行,料想你也不会,我教你。你要这样说,灵芝哥哥~求求你了~就再和我比一次嘛~好不好啦~”江孙彻捏着嗓子说。 说完江孙彻自己都汗毛倒立,太恶心了。 ‘不过这样才爽嘛,要的你做出和平常不一样的举动,要不然怎么能叫报复呢?’ 顾金铃听不下去了,上去拉住黄美玉,“黄姐姐,他不比就算了,这太安城里武功高强的人多得是,还必须和他比吗?还非要……非要让人说那种话,你也配!呸!” 黄美玉没有动,而是呢喃道,“不一样,整个太安城里,所有武功高强的人我都去请教过,但没人用过人民守卫者十六式和刚才他用匕首这样的……这样的武功。” 顾金铃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孙彻,“他有这么厉害吗?黄姐姐你没看错吧。” 黄美玉没说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不说就算了,我走了。”江孙彻摊摊手。 ‘不比是最好的,让黄美玉少了解一下自己的招式,以后还能忽悠她,省的她哪天不遵守承诺,还要和我比。’ “等等。” ------------ 第四十一章 赢两次 江孙彻回头看着黄美玉。 黄美玉脸色不停变换,好像是在说服自己,过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 “灵,灵芝,哥哥~求,求你了~”短短一句话,被黄美玉说得磕磕巴巴,还精简了不少。 “你说什么……额,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江孙彻本来还想让黄美玉再说一遍,但察觉到黄美玉和顾金铃杀人的眼神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没看出来,你这女武痴,春秋笔法练得还不错,我想听的都让你简略了。行了,不逗她了,再逗就要急眼了。不过被女人求的感觉还真地很不错啊。’ “好吧,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答应你了,来吧。”江孙彻捡起树枝,对黄美玉招招手。 征服一个女人,其实很简单。 你只要在这个女人最擅长的方面,用她擅长的击败她就可以了。 江孙彻忘记了前世在哪里好像有看到过这句话。 他自己也分析理解过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只是也要看情况。 比如黄美玉擅长武功,那自己就用武功打败她。 顾金玲擅长赚钱,那自己就在赚钱方面赢过她。 但要是自己的老婆里有擅长穿花纳锦,刺花绣草的,那江孙彻是万万不能在这方面赢的。 不是说男人不能刺绣,而是他真的不会。 而且他要是刺的一手好绣,那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死。 ‘嗯,征服她们!就这样把你征服~截断了所有退路~咳咳……看来要是有老婆擅长唱歌我也赢不了了,我这歌声,有点惨不忍睹啊。’ 江孙彻不知道,他记的这条理论,不是专门针对女人的。 而是收服下属的。 黄美玉眼神发光,捡起树枝与江孙彻对峙。 这次黄美玉没有一上来就攻击,而是在远处观察江孙彻的行动。 但江孙彻并没有太多动作,只是上身下沉,让自己的重心更稳。 江孙彻看黄美玉没有打算主动出击的意思,他先出手了。 反手握着‘匕首’,三步并作两步,‘匕首’向前横划。 黄美玉本能的想要抬腿,却突然想到了手里不是还有武器吗。 抬起‘匕首’架住江孙彻的攻势。 左手握拳,打向江孙彻的眼睛。 江孙彻则歪头一躲,并且抓住黄美玉拿着‘匕首’的手,顺势一拧,卸掉了她的力气。 右手向前,落在了黄美玉细嫩的脖颈上。 “你又输了。” 顾金玲在旁边傻傻的看着。 ‘刚才发生了什么?江孙彻就是歪头躲了一下,再把匕首放到黄姐姐的脖子上?黄姐姐为什么不躲开?’ 站在顾金玲的角度,她看不到江孙彻抓住黄美玉的手腕,也不知道黄美玉不是不想躲,而是动不了。 她被江孙彻抓着手腕强行固定在原地。 人的关节是最脆弱的,黄美玉的右手腕被捏住,她的右手就没办法动了,而她唯一的武器也在右手。 她也就没有了反抗的资本,毕竟她没有一拳打死别人的本事。 而江孙彻手里的‘匕首’没有被限制,只要轻轻一下,就能结果了她。 当然,这是切磋,不是真的生死相斗,如果是真的战斗,她肯定要继续用没有被限制的左手,给江孙彻一拳。 代价就是她的小命。 江孙彻这属于以伤换命的打法,而且伤的还不会很重,顶多挨一拳而已。 “你这都是跟那秘籍里学的吗?”黄美玉问。 “是啊。” “难道我学这么多年的正统武功,真的比不上这阴诡的刺杀小道?”黄美玉神色呆滞的喃喃说。 “都和你说了,这不是刺客之道,你见过堂堂正正和别人正面对决的刺客?”江孙彻无可奈何的说。 听到这话黄美玉才恢复了神色,“对,刺客都是暗箭伤人的小人,不会光明正大的对决。” ‘身为一个女人,你这正义感也是太爆棚了。’ “对了,你这匕首功夫叫什么?”黄美玉很快从失败中走了出来,询问招式名称。 ‘额……这现代的匕首攻防战术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屠龙斩?不行,不行,这名字明显冒犯皇家,叫这名字是给自己找麻烦,那该叫什么呢?有了……’ “这匕首功夫叫狂风绝息斩,是一招快乐的功夫,行了,我走了。”江孙彻摊摊手,离开了。 “狂风绝息斩?动作确实如狂风般迅速,绝息,绝断气息吗?好名字,可为什么这武功很快乐啊?”黄美玉低头思考,等她想要问为什么的时候,江孙彻已经走远了。 这次黄美玉没有开口让江孙彻留下,而是不断演练刚才江孙彻仅有的几个动作。 ‘他的动作为什么能这么简洁有效?那狂风绝息斩真的这么神异的吗?’ 顾金铃见黄美玉在那里慢悠悠的逐步分析江孙彻的动作,有心想要劝解一番,“黄姐姐,他就是运气好,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以前都是他被你打,这次怎么可能连赢两次,肯定是他耍诈了!” 顾金铃不会武功,所以看不出厉害,只能这样安慰道。 黄美玉微微摇头,“不,他很厉害,我打不过他。难道以前他真的是故意让我的?” 顾金铃也不知道,两人只能相顾无言。 …… “殿下,请问您有何吩咐?”和江孙彻有过一面之缘的酒色剑客,站在一个面如冠玉,气宇轩昂的年轻人面前恭敬的说。 “你算计了江孙彻一次,他肯定怀恨在心,据我所知,他这个人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他肯定会对你下手,我这次叫你来就是给你些盘缠,让你出去躲躲风头,等以后风平浪静之后,你再回来帮我。” 这个年轻人就是薪国的六皇子,也是被送到北安国的质子,铭泽。 酒色剑客一脸激动的说,“小人一介武夫,何德何能,能得六殿下如此关照。小人愿为六殿下上刀山,下油锅,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铭泽赶忙把他扶了起来,郑重的说,“我不要先生去死,我要先生活着!你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活着!好了,咱们闲话少叙,你马上离开太安城,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需要你的时候再回来。” “是!”酒色剑客又是一个大礼,才接过旁边侍从递来的包裹,转身从铭泽府后门走了出去。 等酒色剑客离开,铭泽才收起了那推心置腹的样子,冷漠的说,“杀了他,别让他把咱们的计划泄露出去,顺便把银子拿回来。酒色剑客在江湖上为非作歹,被正义之士诛杀,理所当然,对吧志叔?” 一直在旁边闭目养神的一个老头点头说是。 老头须发皆白,满脸褶皱,但身上有一股浑厚的气势,看着非常不凡。只不过现在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受伤了。 铭泽说完命令,门外传来一声应答。 ------------ 我还活着 今天只有一章,一会要出去,对不起各位读者大爷了。死扑街在这祝大家新年快乐,出门就被钞票糊脸,吃饭就被桃花运砸到。 ------------ 第四十二章 见酒色剑客 “你抓到酒色剑客了?”江孙彻诧异的说。 他上午八点刚让苏云去抓,下午两点人就抓到了,这效率可是真不错。 “你要见他吗?”苏云淡淡的说。 “当然要见,不过你是怎么办到的?和我说说。”江孙彻好奇的问。 “你让我去抓酒色剑客,我就回工字部问问看又没人有知道他的下落,正巧有人说他上午去了铭泽的府邸,我就去门口守着,没过多久,就看到他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跑了出来,顺手就想抓住他,不过发生了一件事。”苏云详细的说。 “发生了什么事?” “我发现除了我,还有人在追踪他。” “还有人追踪他?”江孙彻低头思索。 “对,我看情况就没急着动手,一路尾随,一直跟到城南戏水湖附近,跟踪者出手了,他想要了酒色剑客的命。我自然出手了,那人武功不错,受了我一剑,逃走了。酒色剑客也被他伤到,被我抓住,安置在城外。”苏云一口气说完了所有事情。 ‘来取酒色剑客的命?是什么人?江湖仇家吗?不对,若是江湖仇家,怎么会知道他在铭泽府里,难道是……’ “你知道那人的身份底细吗?”江孙彻追问道。 “不知道,那人蒙了面,看不出样貌。但从身形看,应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武功,不像是北方流派,而是类似南方的细腻打法,南方的武功,我了解并不是很多,认不出来他用的武功是什么。”苏云还是一张没有表情的木头脸。 江孙彻点点头,工字部的人不管擅长什么,武功见识都不会浅,而且苏云还是被白三寄予厚望的接班人,工字部所有的武功藏书苏云都可以观看,见识匪浅,苏云说不是北方流派,那就一定不是北方的武功。 “那你被认出来了吗?”江孙彻询问。 “我也蒙了面,而且用的武功各家各派都有,他想从武功上判断我是谁几乎不可能。”苏云轻声说,但江孙彻还是从他微微起伏的语气中听出了强大的自信。 ‘这刺杀的人,武功不弱,能从苏云手中逃走,用的也不是北方武功,而且他知道酒色剑客的行踪,不出所料的话,这人应该是铭泽的人。 好狠,卸磨杀驴都得是等驴磨完了面才杀,这酒色剑客还没等做成什么事呢,就要杀死,这铭泽好冷的血啊。’ 当然,这都是江孙彻的猜测,也有可能他猜的并不对,还是得去找酒色剑客核实一下,他没准知道那人的底细。 “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去问问酒色剑客。”江孙彻脱下了训练轻甲,招呼苏云走。 …… “你说什么?被人救走了?”铭泽惊讶的说。 “是,那人武功奇高,几招之内就伤到了我,我不是对手,只能先行逃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跪在下首,捂着胸口伤处虚弱的说。 铭泽对坐在旁边的志叔示意。 志叔点了点头,走到年轻人的身边,有些粗暴的揭开包扎在伤口的黑布,露出一道狰狞的剑伤。 疼的年轻人冷汗直冒,但却咬牙一声不吭。 志叔反复查看伤口,又拿过年轻人的佩剑,仔细检查,片刻后点头说,“是高手所为,伤口狭长且宽,对方用的应是重剑。出剑稳准狠,内力雄厚,能轻易破开阿承的护体真气,又留下了剑气。 且力量巨大,交手应该不超过十三个回合,这就已经把阿承的佩剑斩出十个崩口。” 阿承脸色依旧苍白,但看着志叔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这就是我追求的境界!我何时能够只凭一些线索就能判断出对局如何啊。’ 铭泽又开口问,“可知道那人的来历?” “禀殿下,不知,那人武功繁杂,南北方皆有,而且属下见识不足,实在难以判断,只知道是个年轻男子。” 铭泽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会,挥挥手,“阿承下去疗伤吧,另外再赐一把新剑。” 阿承感激的说,“谢殿下。” 阿承离开后,铭泽问志叔说,“志叔还看出什么了?” 以铭泽对志叔的了解,他肯定还看出了更多东西。 志叔点头说,“那伤口是左手剑造成的,以下逆斩而上,现在的武学流派中,很少有精通左手剑的,而且逆斩用力不顺,除非特殊技巧,可老奴思想半天也找不出一个用这种招式的高手。” “哎……真是多事之秋啊,那酒色剑客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总归接触过我,是个麻烦。来人,再派人手,去追查酒色剑客的踪迹,找到之后直接斩杀,另外再去京兆尹报官,就说酒色剑客入府偷窃金银,被侍卫撞见,逃遁而走。”铭泽打算恶人先告状。 这个报官漏洞百出,比如酒色剑客既然是逃遁而走,为什么没有造成骚乱? 可这没关系,他铭泽是薪国六皇子,而酒色剑客只是江湖上的一介武夫,就算酒色剑客跳出来说自己冤枉,又有谁会信?就算有人怀疑,也不会动铭泽。 毕竟刚刚发生了铭泽被刺这样的大事,现在可没人有时间管一个小小的江湖客。 他只是需要这样一个理由,来让明面上好看一点。 …… 江孙彻来到城郊的一间草屋中,看着面前的酒色剑客,有些悲哀。 一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粪坑。 这酒色剑客,此时完全没了在春景楼搂姑娘时的张扬跋扈,抱着一个包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可怜了他一下之后,江孙彻就不再浪费自己的感情了。 来到酒色剑客的身边,直言道,“铭泽为什么算计我?” 酒色剑客张了张嘴,想要否认自己和铭泽的关系,转念却想到自己刚才被追杀,就闭嘴不言了。 “我只需要一个答案,不会要了你的命,告诉我,我就放你离开。” 酒色剑客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吃一堑长一智,提防的说,“我凭什么信你?要是我告诉你了,你还是要杀我怎么办?” “你没得选,只能信我,或者你可以试试杀出去,前提是你打得过他。”江孙彻指着苏云说。 酒色剑客刚才已经见识过苏云的武功了,连阿承都不是对手。 他这个在阿承手下都走不过三十招的三流剑客哪是苏云的对手。 “那我宁可什么都不说!”酒色剑客强装硬气的说。 “你是认识我的,你应该知道我整人的手段是怎么样。”江孙彻拉出了前身的‘赫赫威名’吓唬道。 ------------ 第四十三章 质子谋划 酒色剑客明显害怕了,向后又挪了两下,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这个时候江孙彻给出了一句让他下定决心的话,“他都派人来杀你了,你还打算为他尽忠吗?这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会拉他下水,死也要让他陪葬,你说呢?” 酒色剑客双手握拳,青筋暴起,应该是在压抑怒火。 看他这副样子江孙彻知道,自己猜对了,来杀酒色剑客的人果然是铭泽的人。 “好,我说,但你必须放了我。”酒色剑客咬牙说。 ‘我去,你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的,怎么这么轻易就信我了?还必须放了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江孙彻在心里吐槽。 他本来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呢,结果没两句话酒色剑客就要招了。 其实酒色剑客做出这样的选择是有其他原因的,不单单是因为他天真的可爱,而是因为他真的太恨铭泽了。 酒色剑客追随铭泽不是最近的事,他从两年前,铭泽被送来北安国的时候就开始效忠了。 这两年酒色剑客利用自己江湖客的身份,暗中帮铭泽干了不少脏事,烂事,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是被解决掉。 之前酒色干的事都是在暗中做的,这次算计江孙彻是他第一次堂堂正正的露面,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现在只想把铭泽的秘密抖出来,哪怕不能让铭泽有什么损失,让他不爽也行啊。 “行,我答应你了。”江孙彻点头说。 酒色剑客深吸两口气,“铭泽想要让北安国乱起来。” “乱起来?说详细点?”江孙彻猜到一个可能,但他还需要更多信息。 “其实我也不知道铭泽倒地想要干什么,但这两年他让我不断的游走于权贵之间,给他们造成误会,让他们彼此仇视,生出嫌隙。 所以我猜测铭泽是想要让北安国发生混乱。而且据我所知,像我这样的人,铭泽身边还有很多。”酒色剑客一口气把他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接着紧张的看着江孙彻。 酒色剑客虽然现在抱着死也要给铭泽造成麻烦的决心,但要是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混乱……”江孙彻念叨着这个词。 “你是什么时候投靠铭泽的?” “两年前,他从薪国出发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招揽了很多江湖中人。” “把你挑拨的人的名单告诉我。” 酒色剑客说出来一个个名字,并且说出了是怎样行动的。 听得江孙彻触目惊心,虽然都是一些官位不高的家庭,但数目非常之多,这些人中,有士族子弟,也有寒门学子。 江孙彻思索前身的记忆,还能想起这些事情发生的经过,前身当时完全没有想到是有人在搞鬼,只以为是巧合。 酒色剑客挑拨的地位最高者,就是马行的儿子,马德,不过这次却不是酒色剑客主导的,而是那个名叫齐跃的马德随侍。 酒色剑客还说,这个齐跃好像是铭泽的心腹,只不过在来北安国的时候,半路离队。 他猜想,齐跃应该是为了以另外的身份,进入太安城,兴风作浪。 江孙彻闭上了眼睛,大脑飞速的运转。 片刻后,猛的睁开眼睛,一道凶光闪现,吓得酒色剑客马上抓紧了手中长剑,见江孙彻没有别的举动他才松了口气。 ‘是士族。’ 江孙彻的脑海里蹦出了这么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词汇。 ‘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五国签订和平条约是真,想要消灭士族阶级也是真,但五国皇帝更想要一统天下,所以根本不会共进退,那一同消灭士族的盟约或许是真的,但也是一个陷阱,或者说是一场比试。 比的就是哪一国的手段更加高明,谁能够润物细无声的解决士族阶级,且保证国家不乱,谁才是这盘天下大棋执棋者,如果手段不够高明,致使国内混乱,那其他四国就会马上联手,消灭这个国家。 而质子的任务也不单单是充当和平纽带,还有制造混乱的任务。’ 江孙彻呼出一口浊气,放松下心神。 ‘唉……我的目光还是不够长远啊,这些人能站到这个世界的顶点,可真是一点也不笨。我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见识比他们多些罢了,不代表我比他们聪明。 以后得注意,不能跟他们扳手腕,比智商,玩阴谋诡计,我完全不是对手啊。’ “江少爷,我,我……”酒色剑客缩在角落里欲言又止。 江孙彻知道他什么意思,点头挥手,“走吧,记住,不要再出现在北安国的领土,等等。” 酒色剑客身体僵住,手中紧握长剑,马上就抽出来了。 “来杀你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知道不是要杀自己,酒色剑客才放下了心,“知道,那人应该是阿承,是铭泽从薪国带来的心腹。” “铭泽身边还有多少像阿承一样的人?” “铭泽身边像阿承一样的心腹大概有五十人,还有百十个江湖侠客。” “江湖侠客?你们也配这个名号。”江孙彻不屑的说。 酒色剑客脸色通红,想要说些什么来辩驳,最后却忍住了,站在原地紧张的看着江孙彻。 江孙彻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酒色剑客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草屋。 苏云在旁边皱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来。 他没开口,江孙彻却说话了,“苏云,你说,将来如果有人威逼利诱他,让他说出今天的事,他会把见过我的事说出来吗?” 苏云没有犹豫,肯定的说,“会。” “那就不该留他,可我又答应了他让他活命,这怎么办?我可不想做无信之人啊。”江孙彻为难的说。 苏云翻了个白眼,‘你有信用吗?’ “这样吧,把他的命交给老天爷来决定。”江孙彻从怀里拿出一枚铜板,正是当初他用来决定要不要去见江义泉时的那枚铜板。 “如果是没有记号的这一面朝上,你就活,有记号的,你就准备投胎个好人家吧。”江孙彻拿着铜板摇了两下,随后抛到空中。 ------------ 第四十四章 文人风骨周平俊 铜板跟随着万有引力迅速落下。 “叮叮叮……” 铜板在桌子上转了两圈,最后停下。 朝上的这一面,没有记号。 江孙彻失笑道,“看来他运气不错,苏云你知道吗?当初我连着掷出了十三把有记号的,没想到他这次居然没记号。” “那让他活?”苏云询问。 江孙彻的轻笑慢慢散去,从嘴里缓缓吐出一口去。 “衣服上别溅上血,清洗起来麻烦,府里下人会抱怨的。”江孙彻淡淡的说。 苏云听明白了江孙彻的意思,点了点头,走出草屋,追着酒色剑客的方向而去。 “你在太安城里造成的麻烦和影响,两条命都不够死,今天只是要你一条命,算你赚了。”江孙彻自言自语道。 江孙彻心里清楚,他说这理由只不过是为了缓解心中的不安。 江孙彻从来没有剥夺过别人的生命,虽然这次不是他亲自出手,但也是他决定了这条生命的死活,他需要给自己一个理所应当的理由,让自己的内心好过一点。 不出半个时辰,苏云回来了,手里提着酒色剑客一直抱着的包裹,身上果然没有溅上一滴血迹,甚至连血腥气都没有。 苏云拿着包裹淡定的走了进来,那神情不似刚刚杀过人,好像只是出门去取了个东西一般淡定从容。 这让江孙彻心底一寒,但转念一想,苏云顶多算是一把武器,而自己才是那个‘杀人’的人。 “尸体处理掉了,不会有人发现的。”苏云把包裹交给江孙彻。 接过包裹,江孙彻打开包裹,看到了十几锭银元宝,一锭元宝十两重,那这大概就是一百多两。 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来缓解现在的氛围,“这铭泽也太小气了,酒色剑客好歹也算是一个三流高手,而且为他卖命两年多,居然就给这么点,你要吗?要的话就赏给你了。” “我不需要银子。”苏云摇摇头。 “也是,老爹每年给你们工字部成员的俸禄有几千两,你确实看不太上。行,那我就收着吧,毕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咱们走吧。” 酒色剑客因江孙彻而死,他感觉自己好像得到了升华,胆子也变大了。不过他对生命还是抱有足够的敬重。 …… “来,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上好的鱼竿,韧性十足,买鱼竿还送鱼饵啦!” 江孙彻走进太安城中,路过横贯太安城的金元河时,听到了一声清脆动听的吆喝声。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江孙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道靓丽且熟悉的身影,顾金铃。 ‘你还真是一天不赚钱,浑身难受啊,可你跑到这来卖鱼竿是怎么回事?先不说这行船不绝的金元河能不能钓到鱼,你看看你那鱼竿,那是用编竹筐同款竹子做的吧?真是勤俭持家,我江孙彻愿称你为环保节约大使。’ 江孙彻正想着要不要去顾金铃身边刷刷好感,有人替他做决定了。 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拿着折扇走到顾金铃身边。 “姑娘有礼了。”男人对顾金铃行礼道。 “公子是要买鱼竿吗?”顾金铃假笑道。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姑娘生得堪称仙女,在下失礼了。”男子见到顾金铃的假笑,脱口而出,随即后退半步,行礼致歉。 顾金铃的笑意浓了一分,毕竟人人都喜欢听好话。 正向这边走来的江孙彻听到了他的话,直接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泡妞就泡妞,整这副样子给谁看。”江孙彻讥嘲道。 有人接近他老婆,他要是还能待在一边,他就可以引刀成一快了。 那男子听到之后,转头看向江孙彻,拱拱手说,“周平俊见过兄台,这位兄台,不知这泡妞是何意思?你又为何对我语带嘲讽?” 江孙彻一拍脑门,‘忘了,古代人不知道泡妞什么意思。’ “就是好色,好色就好色,搞这一副书呆子样给谁看。” 顾金铃看到江孙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看向一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我对这位姑娘只是单纯的欣赏,可没有无礼之处,且,读书让人明理,开智,怎能说是呆子?你实在太过无礼了。”周平俊郑重的说。 听到这话,江孙彻笑了,“欣赏?你与她相识?” “不识。”周平俊摇摇头。 “那你了解她的为人?” “也不了解。” “那你有哪门子的欣赏?见到漂亮姑娘就说欣赏,那你欣赏的人可是有点多。 你见到出门买菜的勤俭民妇怎么不欣赏?你可别说那些相夫教子,朴实厚道的民妇不值得欣赏。 说白了,你不就是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起了色心,别搞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行不行。而且这刚初春,你拿把扇子,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装成风流倜傥的样子,拈花惹草。”江孙彻讥讽的说。 这种人江孙彻前世见多了,看到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妹子就上去撩骚,奉承,这种人别称渣男,又叫海王。 旁边看热闹的人发出阵阵哄笑。 “你别说,江公子说得在理儿。” “对对对,看他长得斯斯文文,居然是个登徒子。” “看走眼了。” 吃瓜群众们你一句,我一嘴的,不一会就把这周平俊说成了人面兽心的乌龟王八蛋。 周平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不难堪,“兄台究竟是何人?为何一上来就对平俊言语讥讽?” 江孙彻诧异的看着他,‘不认识我?你怎么在太安城混的?前身太安小霸王的名号还不够响亮吗?’ “行,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公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江名孙彻,太安翩翩佳公子是也。”江孙彻臭不要脸的给自己加了个佳公子的名头。 认识江孙彻的吃瓜群众们,一起翻了个整齐的白眼。 ‘就你还翩翩佳公子,不学无术,吃喝玩乐,横行太安,佳公子的名号给谁也不能给你啊。’ 江孙彻没有在意周围异样的目光,‘你们见识短浅,不知道我的厉害,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周平俊听到江孙彻的名字反而笑了,“哈,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胸无点墨的花花公子,你也配说我拈花惹草。” ‘哎呀!是不是我最近太安分了,这周平俊看着不像是权贵子弟,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还不等江孙彻开口,周平俊又说话了,“我辈读书人自有风骨,绝不会被你这等混世魔王吓退!” ------------ 感谢 今天起点改政策,我这样的扑街书也能收月票,本来想厚着脸皮找诸位要一张,没想到还没打完字,就收到了两张。 感谢牛奶加豆浆的两张月票,第一次签约,第一次收到月票,太激动了,在这发个单章,感谢,顺便纪念一下。 再次感谢牛奶加豆浆的两张月票!感谢!!! 我会努力加油,争取让这本书完本的。 是不是有点太狂妄了啊? 要不我就努力加油,争取每天都更新吧。 至于能不能写完本…… 看天意吧。 (狗头保命) 另外我还要感谢我的运营官,问书何为,前几天有点自闭,我这本唯一签约过的书,差点太监,是问书何为让我坚持了下来。 感谢! 也感谢所有看我书的人,谢谢你们。 ------------ 第四十五章 评才会 “说得好!” “这才是我辈读书人该有的气魄!” “看走眼了,这位周公子居然是一位不畏强权的真男人!” “居然说周公子好色,我看他江孙彻才是那个好色之徒!” 刚刚还和江孙彻站在统一战线的吃瓜群众们,非常自然的转变了态度,把枪口转向了江孙彻。 周平俊面带微笑,拱手对四方行礼,“多谢诸位,诸位仗义执言,平俊在此谢过了。” ‘这什么情况?这些人都不怕我了吗?还是说不认识我啊?’江孙彻就纳闷了。 江孙彻猜的没错,在这围观的吃瓜群众,确实有一部分书生打扮的人不认识他。 不过也有认识他的,赶紧拉着身旁亲友跑掉了。 ‘这些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太安城里居然敢惹江孙彻,这些书生果然是读书读傻掉了。’ 可能是受到了群众的鼓舞加成,周平俊主动开口,“你这恶霸,平日里在太安城中作威作福,欺行霸市,鱼肉乡里,欺男霸女……” 周平俊甩出了一大堆成语,指责出江孙彻的一条条恶行,说得好像江孙彻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似的。 但其实,前身虽然嚣张跋扈,横行霸道,但一般只对权贵子弟动手,对平民百姓却少有侵犯,之所以在太安城中名声很臭,都是被那些他欺负过的权贵子弟故意抹黑,四处宣扬的。 这才造成了江孙彻在太安城中人见人怕的局面。 江孙彻伸手掏了掏耳朵,目光盯着周平俊不放,眼神中已经充满了寒气。 虽然他对欺负人没兴趣,但被这样指着鼻子骂,心里也是生出了一丝怒火。 周平俊要是说得都是实话也就罢了,毕竟确实是前身惹的祸,江孙彻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可他说得大部分事都不过是以讹传讹,胡编乱造的东西。 而且周平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惧江孙彻的‘恶名’指责,很明显是为了在他身上捞些好名声,以此拔高自己的身价。 这江孙彻能忍?他要是能忍,都不用明天,今天晚上他就会多一个忍者神龟的名号。 “说完了?”是个人都能听出江孙彻愤怒的语气。 正在滔滔不绝的周平俊突然言语卡壳,在江孙彻寒冷的眼神逼视下,后退了两步。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可是天子脚下!你,你休得放肆!”周平俊又退了两步。 “呵呵……”江孙彻露出一个帅气的微笑,却吓了周平俊一个激灵。 “我可告诉你,我是西川甘地才子,此次是应邀来参加评才会的,你要是敢动我,太常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周平俊强装镇定的说。 ‘评才会?哦,想起来了,每四个月一次的评才品贤集会,我说最近太安城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不认识我人。原来是来参加四月初一的评才会的。’ 评才会是士族创办的活动,由当世贤德大才主持,一年三次,品评的文人的诗词字画等作品。 不论当官与否,只要有才能就能参加品评,各个大城都有举办。 而有些才气出众者,能直接接到太安城评才会的邀请,太安城作为北安国国都,这里举办的当然更加盛大,也更正规。 负责主持太安城评才会的大德,就是江孙彻老岳父之一,太常陶寿。 这周平俊能接到太安评才会的邀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江孙彻看到周平俊的第一眼,就用黑白太极玉佩看过了,他身上的白色文气还是挺浓厚的,至少比太安城里那些不学无术的士族子弟强上好多倍。 “哦?陶太常发的邀请函?不错啊,看来有些才能啊。”江孙彻故作惊讶的说。 旁边围观的吃瓜群众当然也知道评才会是什么,发出阵阵惊呼。 但有些读书的寒门子弟的脸色却变得阴晴不定,他们中或许也有接到邀请的人,但大多数都是不请自到的,早在数月之前就启程,主动凑过来的。 周平俊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好不神气。 “你知道我这份邀请的分量就好,今天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诸位,在下告辞了。”周平俊也知道见好就收,今天通过谴责江孙彻已经得到了一份不畏强权的好名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要赶紧溜走。 江孙彻见他要走,轻笑了两声,“可你以为,你接到的这邀请函,能当作你的护身符吗?小伙子,年轻了不是,看你也有二十多岁,怎么还真么天真无邪啊?” 周平俊僵在了那里。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知道江孙彻平日里的为人,纷纷感叹。 “哎,这周公子看来是要遭殃了。” “正义直言,死也值了。” “这叫什么话,要不你也去直言两句?” “今日身体不适,改日,改日。” 听到这话,江孙彻连忙转头看向人群,这一唱一和,又果断认怂的话语模式,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这不就是他昨天成亲时在门外疯狂开腔的那个键盘侠,和他的职业捧哏吗? 居然还敢出现? 昨天江孙彻把新娘子们背进家门之后就让人出门去找他们俩,可却没有找到,今天居然在这碰到了。 ‘你们俩什么情况?整天跟着我吗?怎么我这一有热闹你们俩就出现?’ 江孙彻扫量着人群,但围观的人太多,他找不到,而这时周平俊也顾不上放狠话,准备溜走,江孙彻只能暂时放过这兄弟俩。 “周公子,怎么这么着急走啊?不打声招呼就走,是不是太没礼貌了?”江孙彻叫住了周平俊。 周平俊身子一颤,慢慢转过身来,不卑不亢的说,“怎么?江公子还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周某一顿吗?你眼中可还有王法?还有法条吗?” 他在内心中对自己说,‘看来今天这顿打是逃不过了,不过也好,被这江孙彻打一顿,我周平俊的名声在这太安城里就彻底打响了。而且当街殴打平民百姓,会让他的名声更臭。说不定还会被陶太常所记恨。’ 江孙彻猜到了周平俊的心思,戏谑的说,“你是不是在想,被我打一顿你不畏强权的名声就更响亮了?而且我打了你一顿,我就会更加为人厌恶?甚至可能会被太常陶寿所仇视?” “你怎么知道……”周平俊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闭上了嘴。 ------------ 第四十六章 文斗 江孙彻轻蔑的笑了一下,这种人的心思太好猜了,为了名声胆子都能膨胀,有点小心眼再正常不过。 也有听到周平俊话语的围观者,吃瓜群众们又炸开了锅。 “啊?为了名声啊?原来是个伪君子,我还以为他真的这么有胆魄呢,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今天一天你看走的眼也太多了。” “哎,识人不明,识人不明。” “你这叫屁股朝天,有眼无珠。” “嘿!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 “不信。” “嘿呀!我今天我就……” “看戏吧。” “好。” 暴躁键盘,瞬间平静。 江孙彻笑着走向周平俊,思考着该怎么教训这个伪君子。 有一个坏人人设的好处就是,不用被伦理道德束缚,就比如现在,江孙彻可以选择最简单的出气方式,那就是打周平俊一顿,而且不会被人戳脊梁骨,因为他在太安人眼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周平俊也在思考,在这站着被打还能不能得到名声,眨眼之间他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不能。 他贪图名声的事情已经被他自己刚才的失言暴露出来了,在这接着挨打,已经不可能得到名声了,只能得到耻笑。 让人打一顿得到的耻笑,和逃跑得到的耻笑,这两种他都不想要,但局面已经到这了,周平俊只能选择稍好的那一个,那就是逃跑。 周平俊都已经打算跑了,一道话语响起,让江孙彻和周平俊两人都止住了脚步。 “你要干嘛?”在旁边一直当隐形人的顾金铃开腔了。 ‘呀,忘了,顾金铃还在旁边看着呢。’ 这就让江孙彻有些为难了,到底是支走顾金铃,然后暴打周平俊一顿呢,还是放周平俊走了之后暴打他一顿呢?好难抉择啊。 没用几秒,江孙彻就做出了决定,支走顾金铃。 这两个选择看似都是暴打周平俊一顿,但却有很大的不同,结果都是相同的,但过程不一样。 现在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已经知道了周平俊的目的,了解了他伪君子的人设,那自然会对他心生鄙夷,看到江孙彻暴打他也不会有太多抵制情绪。 可要是换了一个地方,围观的人不知道前因后果,只会单纯的以为是江孙彻欺凌弱小,从而可怜周平俊,对周平俊的名声没有太大的打击。 虽然江孙彻不是很在乎名声,但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为什么要让自己被抹黑呢? 而且对付周平俊这样爱慕虚荣,贪恋名声的伪君子,当然要让他丢面子,丢名声才是对他最狠的惩罚。 “金铃啊,那个……”还不等江孙彻把话说完,顾金铃就打断了他。 “灵芝哥哥,打人是不好的事情哦。”顾金铃对江孙彻忽闪了两下大眼睛装作纯真的样子。 这让江孙彻心生警惕,‘这丫头肯定有算计!’ 果然,顾金铃又开口了,“但两位今天确实发生了矛盾,堵不如疏,还是要尽早解决的好,你们说是吧?” 周平俊见有人调停,而且是那个让他春心萌动的无敌美少女,连忙说,“是,姑娘说得对。” 江孙彻想要阻止顾金铃继续,她却先一步开口,“可打架是不好的行为,我看要不两位还是来一场文斗吧?你们说呢?” ‘丫的!你这个丫头是有多讨厌我!整个太安城谁不知道江孙彻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居然要文斗,你这是诚心让我出丑啊!以后一定要征服你,狠狠的打你的小屁股,才能解我心头之愤!’ 周平俊眼睛一亮,比打架,比家世,他肯定不是江孙彻的对手,但要是比文的,他自信绝对能甩江孙彻十八条街。 “姑娘说得有礼,我是读书人,而江公子又是名门望族之后,身份尊贵,自然不能如乡野村夫一样赤膊上阵,我看,咱们就用文斗来解决今日之矛盾吧。江公子,你意下如何?”周平俊挑衅的看着江孙彻。 周平俊这次来太安城就是要用评才会来给自己镀一层金,让他好回乡当官,所以他不会在太安城久留,只要能够安稳的参加完评才会他也就不用再怕江孙彻了,所以他才会用江孙彻来刷声望。 本来顾金铃的这个提议他是不应该答应的,因为在太安城的这段时间,江孙彻有的是办法搞死他,可架不住年轻气盛啊,他的小心思被江孙彻戳破,心中自然也是恼火,就想用这场文斗来羞辱报复江孙彻,大不了不参加评才会了,等过两年江孙彻把他忘了再来。 他完全忘记了这场事端,是因为他想用江孙彻刷名声而起,愤恨的想。 周平俊对顾金铃投去一个感谢加仰慕的眼神。 他还以为顾金铃提议这场文斗是因为看上他了呢。 没办法,周平俊就是这么自恋。 顾金铃还给周平俊一个假笑,‘你长得帅吗?还给我抛媚眼,真恶心。要不是为了帮黄姐姐出口气,让江孙彻出丑,我会搭理你这样的家伙吗?’ 顾金铃见江孙彻有些犹豫,果断一个激将法扔了上去,娇滴滴的说了一句,“灵芝哥哥,你不会不敢吧?” 这一声不敢说得吃瓜群众们心潮澎湃,在一旁疯狂助攻。 “姑娘都发话了,还能有什么不敢?” “江公子,你可别认怂啊。” “是啊,别丢了我们国都太安人的脸啊!” “……” 江孙彻斜视了一眼叫的最欢的几个人,‘行,我记住你们了。’ 话都到了这份儿上,江孙彻要是认怂那可是太没面子了,“那你说说,这个文斗,怎么个比法。” 奸计得逞,顾金铃露出了满怀的笑容,“很简单,就以它为题,作诗一首。” 江孙彻和周平俊以及吃瓜群众顺着顾金铃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群在金元河上游荡的大白鹅,似是察觉到人们的目光,大白鹅们相继鸣叫。 “大白鹅?这……” 人群中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那又由谁来点评品鉴呢?是姑娘吗?”周平俊自信满满的说。 “小女子才疏学浅,恐怕不太好评价,这点评之人不如就由……就由他来吧。”顾金铃随手指了一个挑着扁担,穿着草鞋的中年汉子。 被点名的汉子先是一愣,不知所措的指着自己说,“俺?不行,不行,俺都不识字,俺咋能来点评呢。” 江孙彻也没明白顾金铃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等待着她的下文。 “只作一首诗恐怕难不倒两位,那就再加一条规则,那就是这诗句要足够有意境,但又要简单,只念一遍,谁让这位大叔记得更多,谁就赢,怎么样?” ------------ 第四十七章 ‘说鹅’ 听到顾金铃说的这个规则,江孙彻脑子里马上出现了一个名字。 咏鹅。 还有比这首更符合标准的诗句吗? 江孙彻诡异的看着顾金铃,‘她不会是故意让我来装这个十三吧?要不然怎么规则条件卡的这么死?又要有意境,又要简单明了,还要让人快速记住。’ 当然,江孙彻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顾金铃绝对不可能知道他是穿越而来的人,所以顾金铃说这个规则只是单纯的为了增加难度。 他看向顾金铃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爽,‘小丫头可以的,真是不知道你居然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想让我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丢脸,你等着,我以后一定让你……嘿嘿……’ “行,既然如此,我也没意见。”江孙彻开口答应了下来。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难道他会作诗?不可能,整个太安都知道他肚里空空,我出门之前还问过下人,他们都说江孙彻基本不读书,那他为什么要答应? 他难道不知道大庭广众之下,做不出诗句来,会让他颜面扫地吗?还是说他要以势压人?哼,想得美,今天一定要让你丢脸,给黄姐姐出口恶气!’顾金铃的心提了起来。 “既然如此,两位谁先来啊?”顾金铃嫣然一笑,看向两人。 周平俊看到这笑容,瞬间热血上头,站了出来,“既然如此,那就我先来吧,给江公子留些时间准备。” 江孙彻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自信,也听到了他对自己的鄙夷轻视。 ‘小子挺狂啊,行,一会我不让你哭着回家找妈妈,我江孙彻就跟我爹的姓!’ 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担夫,来回搓着手,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敢,最后只能接下这个‘评委’的任务。 其实先作诗不见得是好事,因为规则里有一条,是让那担夫记得多,先做诗是吃亏的,如果江孙彻故意拖延时间,等担夫忘得差不多了,再作诗,那周平俊就妥妥的是个输。 让一个不识字的汉子记住一首诗,难度可不比教人开车简单。 “那好,周公子请。”顾金铃对周平俊伸手示意。 周平俊非常文雅的对顾金铃行礼,又对着周遭路人行礼,好像他是文坛巨匠一般。 “骚包。”江孙彻脱口而出。 周平俊气势一滞,怒视了江孙彻一眼之后,袖袍一挥,双手背在身后,好像在说,‘不屑与你这才疏学浅之辈一般见识。’ 转身面对金元河,左手依然背在身后,右手前挥,食指与中指并起,以剑指指向河中的大白鹅,不假思索,出口成诗。 可第一句就让周遭的读书人笑了,没错,是嘲笑。 “此诗,名为,说鹅,诸位且听第一句……蛋中生得灿黄灵。” 担夫听了这第一句,愣了一下,‘这咋回事?我居然听懂了,这不就是形容白鹅刚从蛋里孵出来的样子吗?难道我有读书的天分?’ 内心里骄傲了一下,担夫马上拼命把周平俊的这句诗记了下来,他已经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把江孙彻和周平俊两人的诗都记下来,这样就可以两不得罪了。 他只是城外的农夫,今天进城只是来卖些山货,不认识江孙彻,也不认识周平俊,但从穿着打扮来看,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背完两首诗之后,赶紧溜走。 键盘侠这时登场了,“这……这第一句……嗯,不错,好。” 职业捧哏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这也算好?简直和大白话差不多,你这捧臭脚也太明显了。” “你懂什么,这叫文采。”键盘侠不服气的说。 “呵呵……” “你呵呵什么?这叫才智,让一个不认字的民夫迅速记住一首诗,当然要写的简单易懂。” “呵呵……” 周平俊面对周遭的嘲讽和议论,不由的脸红。 因为这第一句确实非常没水平,但没办法,为了让担夫快速记住,他只能抛弃那些华丽的词藻。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刚才为什么要装大尾巴狼,提出先作诗,这不是给江孙彻机会吗?一会江孙彻一旦说什么要再思考一会,拖延时间,那自己必败无疑啊。 顾金铃这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开口说,“灵芝哥哥,你等会可不要拖延时间哦,周公子作完诗,你必须马上说出你的大作。” 她自以为猜到了江孙彻的小算计,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还扬起了她那光洁圆润的小下巴。 听到这话,江孙彻翻了一个白眼,“我用的着使这样的小算计吗?” ‘开玩笑,骆宾王老爷子的咏鹅那可是经过一千多年时光仍然存在的传世之作,虽然是他七岁时写的,但能经历历史的更迭,流传不绝,那绝对是经得起考验的。当然,这也有骆老爷子名声加持的缘故,但咏鹅还是可以打一打的。’ “那就好,灵芝哥哥你准备准备吧。”顾金铃甜美一笑。 周平俊对顾金铃报以感谢的目光,他现在无比确认,这小娘子就是看上他了。 他快速的说出了剩下的几句,江孙彻则被气笑了。 这明显是为了不给江孙彻思考的机会,故意说这么快的啊。 ‘一会儿就让你们看看,本公子‘作诗’的水准!毕竟这个世界没有骆宾王,没有李白,苏轼,那他们的诗我说出来不就是我的了吗?’江孙彻臭不要脸的想。 周平俊的大作‘说鹅’终于完全露出来水面。 蛋中生得灿黄灵, 日月照耀一季成。 金毛落去化白羽, 自得游水称之鹅。 周围的读书人纷纷露出一副羞于与之为伍的样子,这诗要是一个五岁孩童作的,他们可能会夸一夸。 但这是周平俊这个接到太安评才会邀请的二十多岁小伙子作出的诗,他们只剩鄙夷。 “就这?” “第一句说得是白鹅破壳时,第二句说得是多久长大,第三句是白鹅长大什么样子,最后一句就只来了一个自得游水……” “这位姑娘是说要简单明了,又让担夫记住,但规则还说要有意境啊,意境呢?哪去了?被你吃了吗?” “他的评才会邀请不会是假的吧?” “我看有可能。” 周平俊脸涨得通红,可他偏偏没办法反驳。 当然,也有捧臭脚的,比如永远不合群的键盘侠大兄弟。 “嗯,不错,为了让那担夫能快速记住,周公子费了不少心思啊。” “你是什么时候傻的?” “哎呀!居然这么说我,来吧!我要和你单挑!” “你打不过我。” “那算了。” ------------ 第四十八章 咏鹅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玉冠束发的俊雅男子指着前方人群疑惑的说。 “少爷,小的去看看。”男子身旁的随侍三两步跑到人群中询问。 片刻之后随侍返回男子身旁说,“少爷,有人在斗诗。” “哦,可知斗诗者是谁?。”男子来了兴趣。 “禀少爷,据说一人是从西川甘地而来,接到了太安评才会的邀请,叫周平俊。” “周平俊?没听说过啊,不过既然能接到陶太常的邀请,应该有些才能,走,咱们去看看。”男子忘记了问周平俊的对手是谁,不等随侍说出江孙彻的名字就走了过去。 “少爷,少……算了。”随侍压低身形快步追上了男子。 …… “灵芝哥哥到你了哦。”顾金铃娇滴滴的说。 ‘还真是多一点时间都不给我啊,我这么像会耍赖的人吗?’江孙彻摇了摇头。 “行,既然你等不及,那我来一首。咳咳……”江孙彻清了清嗓子。 穿越之后的第一次装十三,必须要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生活得有仪式感,不是吗? “我这首诗,名叫,咏鹅。” 周围围观的读书人点了点头,这名字还行,至少比‘说鹅’强。 江孙彻拉起架势,右手前挥,一副气吞山河的样子。 “鹅,鹅,鹅。”他声音浑厚,一字一字的说出了咏鹅的第一句。 吃瓜群众们懵逼的听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江公子这是什么意思?结巴了?” “重复三个鹅?难道这就是第一句?” “噗,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喷你口水的。” “我早就知道江大少爷‘出众’的文采,可实在没想到是这么的‘惊天地,泣鬼神’,我还是年轻了呀。” 江孙彻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议论声瞬间平息。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什么?江少爷这是在酝酿。”一个带着奉承的声音响起。 “是是是,江公子才高八斗,文韬武略都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轻易揣摩的,江公子请继续。”人群中又传出一个道声音,貌似真诚,实则在看笑话。 看位高者陨落,有才者失手,富财之人亏钱,是人们心中最原始的欲望,也就是人性的阴暗面,可以说是一种仇富心理,嫉妒心理,江孙彻理解这些人。 但现在风凉话说有多狠,一会儿打脸就有多疼。 江孙彻又看了顾金铃一眼,顾金铃现在已经乐开了花,那完美的笑容正在对着四方所有人挥洒。 刚才跑来看热闹的男子也失望的摇摇头,“没想到这周平俊的文采是如此平庸,而江孙彻的这首诗……实在太过让人失望,德才,咱们走吧。” 刚才男子混在人群中,已经知道了这场文斗的规则,也知道了周平俊的作的‘说鹅’。 说实话,简单明了,不代表是打油诗,是的,在他眼里周平俊作的诗只是打油诗水平。 他很失望,等到江孙彻作诗的时候他本想一走了之,他也是太安人,自然知道江孙彻的文采是什么样的。 但又抱有一丝希望,想看看江孙彻能不能做出一首让人拍案叫绝的诗作,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男子都已经转身要走了,他的身后又响起了江孙彻的声音。 “曲项向天歌。” 男子一下止住了脚步,回身看向江孙彻,嘴里念叨着,“曲项向天歌……这句,有点意思了。” 围观的人本来还想等第二句接着嘲讽,却等来了这样一句诗,嘴里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假的吧?!这是你的水平吗?’ 在场围观的读书人,虽然水平残次不齐,但也能听出这句的意境,一个曲字把白鹅的形态说清,向天歌描绘出了白鹅的声音高亢嘹亮,又形容的如此美丽,如果他们不知道诗是江孙彻作的,一定会以为这首诗是一个潜心研究文学的大才写的。 江孙彻满意的看着周围吃瓜群众的神情,‘这才是你们该表现出来的样子嘛。’ 顾金铃也傻眼了,‘不是说江孙彻最不爱读书的吗?教书先生都打跑好几个,他怎么能写出这么美的诗?’ 周围再也没有了一点声音,都在等待江孙彻的下文。 江孙彻甩了甩袖子,双手背在身后,向金元河边走了两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说出了咏鹅的最后两句。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周围所有人,包括没读过书,念过诗的人都沉浸在这首‘咏鹅’塑造的氛围里,无论认不认字都能感受到这首诗里描绘的场景。 只有一个人咬牙切齿,那就是周平俊。 江孙彻念出第一句的时候,他就喜上眉梢了,‘念三个鹅,哈,这是诗吗?’ 他都已经开始准备等一会赢了之后的获奖感言了。 结果‘咏鹅’的第二句,就啪啪啪,给了他几个嘴巴,他一个讨厌江孙彻的人都感觉这句真的好,你说这样的诗是什么水平? 周平俊就好像坐上了过山车,先是高高飞起,下一秒就掉进了无底深渊。 他是真了解了什么叫做大起大落,落地生根,根深蒂固。 直到江孙彻的‘咏鹅’完全说完,他知道,自己输定了。 哪怕赢的条件是让担夫记住,而正巧担夫又能完整的背出他的‘说鹅’,他也输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俩作的诗,谁的更好。 江孙彻在内心中想,‘我这姿态摆的这么足,就来了一首小学生课本上的诗是不是有点……那个啊。算了,不管了,反正这个世界又没人知道这诗是现代小学生学的诗,没人知道我就是吟诗小达人。’ “这不可能!你肯定是抄的!”周平俊歇斯底里的喊道。 他这一喊,周围的吃瓜群众们也清醒了,一小部分不愿相信的纷纷开口。 “对,肯定是抄的!江孙彻的文采是什么样的,整个太安城里谁不知道!” “没错,没错。” 还有人苦口婆心的说,“江公子,我们知道你想要面子,可你也不能抄别人的诗句啊。输了是丢面子,抄诗丢的可是里子。” 剩下的大部分人,一半也是怀疑的,但忍住了没有开口叫嚣,最后剩下的那一小波人,则是不敢开口。 反正就是大街上几十上百号人,没一个人相信这首‘咏鹅’是江孙彻写的。 哦,不对,有一个,是那个带着随侍看热闹的那个俊雅男子。 ------------ 第四十九章 姜立群 江孙彻面带寒气,眼睛扫过叫嚣的人群,大多是人立刻清醒,被他的眼神逼退。 周围安静下来之后,江孙彻的目光才重新回到周平俊的身上,“你说我抄诗我就是抄诗吗?” 周平俊本能的想要退缩,但被江孙彻比过的耻辱又给了他胆气,开口说,“你的文采是什么水平,谁不知道。” “我怎么记得,我从来没有当众作过诗,也没有对外人展露过文采,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水平。”江孙彻淡淡的说。 “你,你,你欺行霸市,胡作非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好的文采!”周平俊诡辩道,那声嘶力竭的样子好像江孙彻抢了他老婆一样。 江孙彻笑了,“如此诡辩之言你也说得出口,我霸道就代表我才薄智浅,目不识丁吗?那你这等寻花问柳之徒还不得大字不识。 我胸无点墨不过是你们对我臆想罢了。 不就是我因为家世好,长得帅,又有种种好事落在我头上,你们羡慕嫉妒恨,可你们又没办法改变这一点,所以只能用这样幻想的方式,妄想出我身上存在种种缺点,企图找点心灵上的慰籍罢了…… 至于你们说我抄诗,呵呵,你们爱信不信吧,我江孙彻何须你们的相信,你们也够资格吗?” “我……”周平俊好像被戳穿了心事,哑口无言。 而那些刚才还叫嚷着抄诗的人,全都脸色通红,目中满是怒火,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正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道身影,正是那个看热闹的俊雅男子。 他对江孙彻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礼,“妹夫说得是,以前是立群一叶障目,以偏概全,太想当然了,在这给妹夫赔礼。” 江孙彻看到他的也有些诧异,‘他怎么在这?’ 这个俊秀男子就是梁亲王姜顺勤之子,姜立群,也是太安城风头最盛的几个才子之一。 面对这位世子殿下,江孙彻当然不能摆什么架子,毕竟按辈分算也是自己的表舅哥。 ‘我这亲戚可是有点多啊,还都是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江孙彻心里吐槽,动作却没停,行礼道,“见过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我刚才说得那话可不是说你的。” 姜立群上前两步,扶起江孙彻,“你我是亲人,不用这些虚礼。我也知道你刚才说得话不是针对我。” “那就谢过世子殿下了。”江孙彻和姜立群一阵嘘寒问暖。 这让旁边的周平俊更加不爽,‘干嘛呢?当我不存在啊?’ 但他没有开口,周平俊虽然不认识姜立群,但他刚才听见江孙彻喊姜立群为世子殿下,能被称作世子的人,那可都是亲王血脉,一个江孙彻他都惹不起,只能在这强装镇定,要是再惹上一个世子,那他今天就原地等死吧。 ‘这世子和江孙彻聊得这么欢,两人该不会关系及其要好吧?不行,我得跑了,看来这次的评才会是参加不上了。’ 在周平俊心里江孙彻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带恶人,那和他关系好的姜立群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为了不惊动两人,周平俊轻轻的向外挪脚,生怕有什么大动作惊动对面的两人。 可他小瞧了江孙彻的‘小心眼’,得罪了我还想跑?想得美。 “周公子这是要去哪啊?咱们这场文斗比试不是还没结束吗。”江孙彻叫住了周平俊。 “在下,在下突然响起家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久留了,告辞。”周平俊搪塞道。 围观群众一脸鄙夷,‘家里有事?你糊弄鬼呢,你家在西川之地,离这里少说几百里,你要怎么处理家里的事?飞回去处理吗?怕了就怕了,居然编造这么假的谎言。’ “哦,是吗?你家里有事啊,那我就不久留你了。”江孙彻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周平俊有些惊喜,这是放过自己了吗? 可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江孙彻的下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窖。 “早点把你打一顿,早点结束,你也好快点回去,处理家事,你看怎么样?护院!出来!” 江孙彻确信,这群吃瓜群众里,肯定有自家护院在暗中保护。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五六个人高马大的护院武师就冲了出来,把周平俊团团围住。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周平俊,缩在中间,不敢乱动。 护院们等待着江孙彻的命令。 姜立群站在旁边皱着眉头说,“灵芝,这样不好吧?” 江孙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颇为自来熟的搂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去,非常拙略的岔开了话题,“世子殿下觉得我刚才的诗写的怎么样?” 江孙彻多少也了解一些这位世子殿下的为人,知道他对有文采的人非常欣赏,自己本人也是文采斐然,对文学非常感兴趣,这样说肯定能勾起他的兴趣。 姜立群果然被江孙彻带偏了,和江孙彻讨论了起来,“灵芝这首咏鹅,生动活泼,层次鲜明,又动静相合,实在是文笔不凡……” ‘当然文笔不凡,这可是骆宾王老爷子的作品。’ 江孙彻隐秘的挥挥手,护院们马上了解他的意思,摩拳擦掌,准备对周平俊动手。 其实今天这事,让周平俊丢一丢脸也就算解决了,可没办法,谁让江孙彻的人设是个带恶人呢,平常没事都要欺负人,今天有人算计他,他要是没有一点反应,那肯定会惹人怀疑,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周平俊了。 另外,自己也得出出气,不是吗? 而江孙彻则带着姜立群远走,事情结束了,当然就走了,难道还要在这吃晚饭吗? 至于自己的老婆顾金铃,江孙彻理都没理,‘小丫头敢算计我,真当我没脾气的吗?把你当空气算是轻的,下次要是再敢给我挑事,一定打你的小屁股。’ “对了,评才会你可一定要去,不然我的陶老岳父该骂我了。”即将走远时,江孙彻回头对周平俊说。 ‘什么?陶太常是江孙彻的岳父?!’ 周平俊彻底傻眼了,他今天中午才刚到太安城,完全不知道江孙彻昨天一日娶七妻的壮举。 他现在颇有一种捡芝麻,扔西瓜的感觉,特别是芝麻他还没捡到,想要从江孙彻身上捞名声,反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即将迎来一顿暴打。 在场的读书人,同样有不知道这消息的人,也纷纷懵比,纷纷开始回想,刚才有没有被江孙彻记住。 这时已经没人提让担夫来背诗这条规则,眼睁睁看着江孙彻两人远走。 “你们,你们别过来啊,你们,啊~~~” 周平俊被按在地上一顿胖揍,围观的人只要不是有喜欢看别人被打的癖好,也都自动离场。 顾金铃则跺了跺脚,收拾起摊位,也走了。 ------------ 第五十章 好奇的大嘴巴 大将军府内,五号院。 一个侍女从外面走了进来,院内正坐着一个身形小巧,容貌带着些许异域风情的女孩。 女孩坐在屋外的石桌前,桌上摆着一沓沓白纸,上面记录着今天太安城里发生的各种事情,有些纸上的字迹还没有完全干透,像是刚刚写出来的。 女孩正低头一张张的看着,不时娇笑一声,或是嘀咕两句,这女孩就是江孙彻的夫人之一,齐灵巧。 侍女来到齐灵巧身边,欠身行礼,“小姐,姑爷刚刚在外面与人斗诗。” “哦,怎么回事?详细说说。”齐灵巧抬起头来,露出那如星星般闪耀的眼睛,此时她的眼神里散发出一种名叫八卦的光辉。 “是这样…………顾夫人就说让他们俩斗诗,这是他们俩作的诗。”小侍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齐灵巧。 “曲项向天歌……”齐灵巧念叨着江孙彻的‘咏鹅’。 “不是说,他不学无术吗?可这诗写的极好啊。”齐灵巧疑惑的说。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去把江孙彻的记录拿出来给我。”齐灵巧指挥说。 “是。” 不一会儿,小侍女就拿来了一本册子,递给了齐灵巧。 齐灵巧打开册子,一页一页的翻过去,让人惊奇的是,这册子上记载的全是有关江孙彻的信息。 这些年江孙彻干过的事,事无巨细,这册子上都有记载。 小侍女忍不住说,“小姐,咱们调查的记录,记载的都是姑爷出门在外的事情,他在家里干过什么,咱们一件都不知道,你翻这记录恐怕也没什么用。” 小侍女猜测齐灵巧翻这册子是想知道江孙彻的文采到底怎样。 “我当然知道啊,我看这册子只是想知道江孙彻以前有没有在外面写过什么诗句。”齐灵巧一边低头看册子,一边回答。 “那姑爷这些年在外写过诗吗?”小侍女好奇的问。 不一会,齐灵巧就翻完了,眼神冒光的说,“一首都没有。” “那小姐为什么还这么有兴致?” “你呀。”齐灵巧站起身来。 踮着脚想要去拍侍女的脑袋,侍女也十分配合的弯下了腰,让齐灵巧顺利的拍到她的脑袋。 “让你多动脑,你就是不听,你告诉我,从这件事上你分析到了什么?”齐灵巧老气横秋的说,可她的话和她的样貌实在不匹配,只会让人觉得可爱,不会给人严厉的感觉。 “这件事能分析什么……哦,我分析出来了,小姐你别打。”小侍女装作害怕的样子,但内心却没有一点紧张,因为她知道齐灵巧心地善良,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打她的。 齐灵巧摆出一副且听君言的样子,等待侍女的下文。 “我分析出,江老爷的大将军府,守卫极其森严,咱们齐家的密探一点都探听不到大将军府里的信息,所以才不知道姑爷其实学问很大。”小侍女说。 齐灵巧无奈的捂着脑袋,“这还用你说啊,行了,就知道你分析不出什么,这样吧,我问你答,你告诉我,这江孙彻的为人是怎么样的?” “横行霸道。” “那他有表现过他的文采吗?” “没有。” “那他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文采?” “可能是在家里自学的吧。” “那又为什么他有文采,但以前偏偏不表现出来呢?” “嗯……不知道。” 齐灵巧说到这停了下来。 小侍女忍不住问,“小姐,为什么啊?” 齐灵巧翻了一个白眼,“我要是知道不早就告诉你了。” “呃……那小姐,到底分析出了什么啊?” 齐灵巧装作严肃的说,“有阴谋!” “???”小侍女一脸懵,怎么就有阴谋了? “他有文采却不显露出来,却偏偏在今天表现出来,你说,这不是阴谋是什么?他肯定有所图谋!”齐灵巧肯定的说,顺带手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要是江孙彻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告诉她说,你想多了,以前不表现是因为前身真的没有文采,而穿越来的他有那么一丢丢的好记性,见识过一些真正的大才写的诗。 为了装十三,自然就表现出来了,根本没有什么阴谋,也没有什么图谋,不过,要是说为了装十三算是图谋的话,他也是有图谋的。 “所以呢?”小侍女问。 “当然是要查清楚他的阴谋了,以防被他算计。”齐灵巧理所应当的说。 小侍女在心中暗想,‘才怪,你根本就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吧,每次都这样,一有点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要去搞清楚。’ “你去让人调查一下吧,我要去找几位姐姐聊天去喽。”齐灵巧提起裙子迈着欢快的步伐向外走去。 “小姐,咱们才刚来到大将军府,就到处传闲话是不是有点不好啊。”小侍女企图劝阻,她太了解自家小姐了,对什么事情都好奇,而且特别大嘴巴,肚子里根本就藏不住事。 “我是去和姐姐们联络感情,有什么不好的。”说完齐灵巧不顾劝阻,走了出去。 路过院门前写着五号院的牌子时,齐灵巧笑了一下,“真是个有趣的人,写诗写得不错,却给自己夫人住的院子取名一二三四五六七。” 没错,这五号院的名字是江孙彻取得,他为了让下人们分清哪个院子住的是哪位夫人,亲自提笔,按照岳父官职高低,取了这七个数字名。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取这个名也是为了让他自己好记的。 …… 此时的江孙彻已经摆脱了要和他继续交流学术的姜立群,正往府里赶。 江孙彻擦擦头上的汗水,“这世子殿下也太粘人了,喜欢文学就喜欢文学呗,怎么一激动就抓人手啊,这什么习惯。他不会是……” 江孙彻打了一个冷战,‘不会的,不会的,梁亲王的家教很好,定然不会如此纵容儿子的。’ 他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在衣服上使劲的擦手。 ‘不行,一会回去,得多洗两遍澡。事先声明,绝对不是因为嫌弃世子殿下,而是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又是和黄美玉比武,又是了解了铭泽的阴谋,还干掉了酒色剑客,事情实在太多了,累的浑身出汗,所以才要洗两遍澡的。’ 江孙彻把和周平俊斗诗的事情,下意识的忽略了,对付这样一个家伙也能叫事吗? 不是我吹,也不是针对谁,实在是在场的读书人都是垃圾。 当然,要排除姜世子。 ------------ 第五十一章 陶幼琴 “少爷好。”大将军府的守门护院,离着老远就看见了江孙彻,殷勤的跑过来问好,问问热不热,累不累。 这让江孙彻有点不适应,虽然平常自家护院都很宠自己,也纵容自己,但可绝对没像今天这样热情。 ‘这什么情况?他们背着我干坏事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干嘛这样?”江孙彻狐疑的问。 “我等下人伺候少爷不是天经地义吗?”一个护院笑呵呵的说。 “不对,你们肯定有事,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想让我跟老爹求情啊?好说,你们平常那么宠我,我会保护你们的。”江孙彻想当然的说。 “哎呀,少爷你想多了,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少爷作了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好诗,我们心里开心,少爷终于长大了,也知道暗地里学习知识了,我们欣慰啊。”另一个护院擦擦了眼泪,激动的说。 大将军府里的护院大多数都是跟随江义泉的老兵,只不过有些因为年纪大了,或者身上有伤,不适合再上战场,自愿来到江家来当护院的,他们可以说是世界上对江义泉最忠心的人了。 虽然他们平常帮江孙彻撑腰,让江孙彻作威作福,但他们心里也是无比着急,也非常希望江孙彻能够在文武之道有所成就,往日里也都劝导江孙彻能够勤练武艺,或者多读书,但江孙彻总是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今天突然听闻江孙彻文采有一点,心里高兴,这才造成了现在这一幕。 听到护院说惊天地泣鬼神的时候,江孙彻的脸红了一下,咏鹅虽然是不错的一首诗,但还没到这种程度,护院们这是爱屋及乌了,因为宠他,所以把江孙彻唯一‘作’的一首诗,无限吹捧了。 “陈叔,夸张了,没到这地步。”江孙彻笑着说。 “有的,有的。”陈叔笑着说。 “那陈叔我先进去了。” 陈叔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怎么能让少爷在门外站着呢,快进去吧。” 江孙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陈叔,你是怎么知道我写了一首诗的啊?我回来的应该老刘他们早吧?” 老刘就是刚才带队痛扁周平俊的那一队护院的小队长。 “是齐夫人的小侍女说的。”陈叔说。 “齐灵巧的小侍女?她怎么知道?她出门碰到我了吗?我没看见她啊。”江孙彻疑惑的说。 “这个小侍女没有出过门,她怎么知道的老奴也不清楚,少爷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问。”陈叔没有说他去帮忙问。 因为小侍女在内宅,那里住的都是江孙彻的夫人们,别说他是一个护院,就算是江义泉都不好随意去,除了女人,内宅只允许江孙彻一个男人随便出入。 江孙彻摇摇头,‘少爷我亲自去找一个小侍女?我不要面子的啊。’ “不用了,陈叔我先进去了。”江孙彻挥挥手。 …… 江孙彻坐在浴桶里擦洗着身体,正在思考,自己该什么时候把印刷术拿出来,帮助老爹。 ‘现在还是有点早,得再等些日子,等洪文帝让士族们接受了三学和科举再说吧。’ “少夫人,少爷正在沐浴。” 江孙彻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也紧跟时代潮流,也来一首洗澡歌时,门外江福的声音响了起来。 ‘少夫人?哪个?’ 这就是老婆多的坏处了,下人称呼少夫人,自己完全分不出是哪个老婆。 “少爷,陶少夫人来了,您要见她吗?”江福在门外说。 江孙彻七手八脚的从浴桶里爬了出来,“让她等会,我马上出来。” ‘陶幼琴?她来干什么?我和她也没有瓜葛啊,又不欠她钱,又不欠她架打……算了,见了就知道干嘛了。’ 江孙彻穿好衣服走出了浴房,打开门一看,陶幼琴正带着两个侍女在门口站着呢。 陶幼琴穿着青蓝色的衣裙,站在那里没有一份不耐,眉眼都是那么的温柔,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分寸,那如幽兰的气质,让江孙彻有一瞬间的失神。 见到江孙彻出来,陶幼琴对着江孙彻欠身行礼,轻声道,“见过夫君。” ‘嗯!这个称呼我喜欢!’ 今天早上所有的夫人在门口一起叫他夫君,但基本都是带着嫌弃,只有陶幼琴没有带着厌恶的语气。 不过早上一群人喊,江孙彻也听不出来太大差别,现在只有陶幼琴一个人喊,江孙彻终于有了一种‘自己真的有老婆了’的感觉。 “夫人请起。” 等陶幼琴直起身来,江孙彻才问道,“不知夫人来找我有何事?” 江孙彻真的猜不到她来干嘛,总不能是来暖床的吧?开什么玩笑,先不说她是不是愿意,就算她愿意,自己也不能让啊。 但他心里还是期待陶幼琴说自己是来暖床的。 “妾身对学问很感兴趣,今日听闻夫君作了一首咏鹅,所以来找夫君交流一二。”陶幼琴不急不缓的说。 ‘果然不是来暖床的。’江孙彻失望的想。 “是这样啊,那咱们去屋里聊吧。”江孙彻对陶幼琴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陶幼琴点头应允,跟着江孙彻走进了正屋。 刚坐下,陶幼琴就开口问,“请问夫君,这咏鹅的第一句,这三个鹅有何含义?” 陶幼琴也是一个大才女,自然不会问出,为什么第一句只有三个字这样的问题,因为这是一首古体诗。 中华古诗分为两种,一种叫古体诗,一种叫近体诗,近体诗遵守平仄格律,并且严格限制句数与字数。 而古体诗则没有那么多的限制,没有一定的格律,不限长短,不讲平仄,用韵也相当自由。 ‘看来真的是来讨论交流文学的,这是正常夫妻该讨论的问题吗?正常夫妻大晚上不是应该谈谈情,说说爱吗?’ “这诗名叫咏鹅,自然要以鹅为主,这三个鹅既是阐明主题,却不单单在点明主题,也是在用拟声手法用以修辞,以这第一句,直接塑造一个简单直接的意境。”江孙彻侃侃而谈。 心里庆幸,‘感谢我的小学语文老师,不厌其烦的告诉我这些东西,也感谢我自己的记性,没有把这些东西忘掉,不然今天就要丢脸了,自己写(抄)的诗要是都不懂为什么,那可是把脸皮当抹布擦地啊。’ ------------ 第五十二章 腊肉 陶幼琴点了点头,“外面的人都传,夫君胸无点墨,看来是谣传。” “平庸之人都不甘,看到家世出身比自己好的人只会嫉妒,不思考怎么让自己强大起来,反而仇视抹黑他人,也算人之常情。”江孙彻满不在乎的说。 陶幼琴笑着说,“夫君倒是洒脱。” 在今天之前陶幼琴也一直以为江孙彻就是外面传的那样,心里非常看不起,但她的教养让她不会对任何人失礼,而且她自己也嫁给了江孙彻,从小接受嫁夫从夫教育的她,哪怕心里不愿意,但也没有反抗。 只是心里黯然,为往后的日子默哀。 可今天突然听闻江孙彻也是有才能的,这才连夜赶了过来,想要确定一下,这首诗到底是不是江孙彻抄的,事实让她很开心,这咏鹅不是江孙彻‘抄的’。 接下来陶幼琴又和江孙彻讨论着各种各样的知识,让江孙彻好不头疼,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语文课支配的时代。 好在他语文还不错,而且知识也足够超前,接住了陶幼琴的一波波问答。 陶幼琴看向江孙彻的眼睛也越来越亮,一种尊重欣赏不由的流露了出来。 这让江孙彻非常高兴,‘陶老婆这算是被‘我的’才华征服了吗?这可真是痛并快乐着啊。’ 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月亮出来当值了。 江孙彻见陶幼琴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实在忍不住,主动开口说,“时间也不早了,幼琴不去休息吗?” 陶幼琴这才脱离了兴奋的状态,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孙彻说,“不知不觉已经这时辰了,打扰夫君了,妾身告退。” 开始她以为‘咏鹅’就是江孙彻全部的水平,可随着她不断的提问,却发现根本难不住江孙彻,她就很好奇自己这位从来没有显露过文采的夫君,到底有多少才能。 于是她的问题就越来越深澳,问的也越来越多,可她发现根本难不住江孙彻,这让她越来越惊讶,所以才兴奋的连时间都忘记了。 陶幼琴走出江孙彻的小院,往自己的三号院走去。 她在内心中感叹,‘流言蜚语信不得啊,明明文采斐然却被说成肚里空空。’ 陶幼琴正在心里感慨呢,一道娇小的身形跳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吓得的她腿都软了。 借着灯笼的光芒她才看清来人是谁,正是齐灵巧。 陶幼琴有些幽怨的说,“你吓坏我了。” “姐姐对不起嘛,我就是太好奇你跟江孙彻交流的结果了,所以一直在这等着。”齐灵巧抓着陶幼琴的手臂撒娇。 陶幼琴无奈的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要叫夫君。” “是是是,叫夫君。”齐灵巧敷衍道。 “姐姐,到底怎么样啊?江孙彻那首诗到底是不是抄的啊?”齐灵巧急不可耐的问,她现在的心口就好像有一只小猫,在不断骚弄着她。 陶幼琴摇了摇头,索性不纠正了,认真的说,“夫君的文采很好,要我看来,可与柳佳意相提并论。” 齐灵巧瞪大了那漂亮的大眼睛,讶异的说,“真的假的?柳佳意可是太安城第一才子。” 陶幼琴郑重的点点头,“真的,我敢肯定。” 齐灵巧的眼睛里散发出星星(八卦)的光芒,“那他为什么以前不表现出来呢?” 陶幼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淡泊名利吧。” “肯定有问题!”齐灵巧兴奋的说。 “什么问题?”陶幼琴问。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有问题就对了,姐姐,不说了,我先走喽。”齐灵巧迈着轻盈的步伐跑了。 “这丫头。”陶幼琴笑了笑,走回到了自己的三号院。 …… “江福,现在什么时辰了?”江孙彻捂着肚子问。 “少爷,已经过戌时了。” ‘这陶老婆也太能聊了,这一下聊到九点多,她是满足了,可我这肚子不满意了。晚饭都没吃,就一直在这探讨文学,这文化还真是精神食粮啊。’ “少爷是饿了吗?江福下去给您做点东西吃的?”江福小跑到江孙彻的身边说。 “你还会做饭?你要是个女人该多好,我肯定娶你。”江孙彻不由自主的感慨道。 江福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站在那里用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回应。 “走吧,咱们直接去厨房吃,也省得你做好了还要端到这来。”江孙彻一句话就缓解了尴尬,还顺带手收买了一波人心。 这波啊,这波在二层。 江福带着些许感动说,“是,少爷。” “少爷想吃点什么?”走在路上江福问。 “看看厨房还有些什么,随便做点就行,但一定要快,少爷我的五脏庙已经开始抗议了。”江孙彻扶着肚子说。 “是……嗯?谁在厨房?”江孙彻远远的看到厨房里亮着烛光。 江福也奇怪的说,“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吃饭了啊,难道是老爷或者哪位夫人也饿了?” “看看就知道了。”江孙彻一马当先冲向厨房。 这时,厨房的烛光却灭了。 “呀,怎么还灭灯了?难道是哪个下人跑到这偷吃,发现了咱们?好大的胆子啊。”江福带着轻怒说。 说完江福就快步冲向厨房,想要堵人。 “哎……”江孙彻想要叫住江福。 在他看来,厨房就是做饭的地方,要是有下人饿了想要吃点东西,也没什么不可以,在他的观念里,可不认为借用个厨房是个什么大事。 “是谁!竟敢……”江福走进厨房里刚开口就哑了。 江孙彻觉得奇怪,也走进了来,刚进来,他也僵住了,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滞。 他看见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姜妙语,怀里抱着一块腊肉,在一名宫女的帮助下准备从后窗逃走。 这场景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个亿万富翁穿着八里屯定制的名贵西装,偷了一瓶老干妈,然后骑着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准备逃走。 总之就是非常不搭。 “公主殿下,你这是……”江孙彻指着姜妙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妙语见已经被撞破了,对着宫女说,“放我下来。” “那个,我……对,我饿了。”姜妙语平静的说。 但江孙彻还是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和发红的脸颊。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洪文帝最喜爱的公主跑到厨房偷腊肉?’ ------------ 第五十三章 腊肉焖饭 “那公主抱着腊肉干嘛?”江孙彻问。 “腊肉?这干巴巴的东西是肉?”姜妙语指着腊肉惊奇的问。 ‘好家伙,你连腊肉都不知道,你就敢偷?洪文帝虐待你了吗?连肉都不给你吃吗?’江孙彻无奈的想。 其实姜妙语还真不知道这是腊肉,民间制作腊肉的原因,是储存,让肉食能够保存更久的时间,等需要的时候再吃,可皇宫里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每次洪文帝吃饭都是要现杀各种动物作食材的。 腊肉的滋味虽然不错,但没人敢冒着被惩罚的风险,用腊肉给洪文帝做菜,谁知道洪文帝喜不喜欢腊肉的那种特殊的烟熏味道,喜欢还好,加官进爵,如果不喜欢,那被流放回老家养猪都是好的,没准还会被砍头。 这就让皇帝陛下错过了这道美味,连带着姜妙语也不认得。 最重要的是,姜妙语从小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她连什么是盐什么是糖都分不清,就算她吃过腊肉也不见得能认出来。 “是啊。”江孙彻回答道。 “哦,本公主早就知道这是肉,就是考考你。”姜妙语打肿了脸充胖子。 ‘行吧,你是公主,你地位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江孙彻也不拆穿她。 “正巧我也饿了,准备让江福做点东西吃,不如公主一起?”江孙彻询问道。 “谁要和你一起……” “就用这块腊肉做饭。”江孙彻还没等姜妙语说完就开口了。 果然,姜妙语对这块干巴巴,硬邦邦的老腊肉很感兴趣,话锋一转,答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好吧。” 江孙彻笑了笑,果然是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居然这就答应了。 江孙彻发现,厨房里还有很多食材,但姜妙语偏偏拿了一块手臂大小的腊肉,这说明她对这腊肉很感兴趣,所以江孙彻就说要用腊肉做饭引诱姜妙语留下。 他承认,他把姜妙语引诱的留了下来,是对姜妙语有想法,但只是想要改善一下两人的关系,让姜妙语不会动不动就要咔嚓了他。 江福适时站了出来,对江孙彻和姜妙语行礼,然后问两人,“不知公主与少爷想怎么吃这腊肉?” 听到这话,姜妙语眼神向外飘去,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江孙彻知道她这是不知道该怎么吃。 “那就做一份腊肉焖饭吧。”江孙彻随意的走在灶台旁,看到桌子上还有下人没倒掉的米饭,随口说。 姜妙语看到米饭,嫌弃的说,“你要本公主吃剩饭?” 江孙彻说,“这大晚上的,重新淘米煮饭太费时间,有现成的米饭,正好啊,而且不浪费。” 江孙彻没觉得剩饭有什么不好,他前世家里可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有什么剩饭剩菜,妈妈也都会在锅里热一下将就着吃,只要没馊有什么问题? “哼,我才不吃呢。”姜妙语表现出了一个皇家公主应有的骄傲。 “那就算了,公主不吃就请回吧。”江孙彻故意这样说。 因为他知道姜妙语不会走,她明显对怎么把干巴巴的老腊肉做成菜感兴趣。 江孙彻已经大致了解了姜妙语的性格,一个养在深宫中的公主,备受宠爱,恃宠而骄,不懂什么朝堂大势,只管自己开心就好,而且在宫里生活,一成不变,新鲜事物也没多少,无聊的她就养成了对外界事物非常感兴趣的性子。 所以在昨天成亲的时候才敢装成侍女,又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表现出好奇和欣喜,要是江孙彻没猜错的话,姜妙语今天出现在这根本不是因为饿了。 而是来‘冒险’的。 姜妙语要是饿了,她那五十个宫女还能不给她做饭吗?至于让一个金枝玉叶亲自跑到厨房来偷一块腊肉吗?这不是跟开玩笑一样嘛。 姜妙语果然没走,不服气的说,“哼,要你管,我就在这。” 旁边的宫女不知从哪里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姜妙语身旁,她趾高气昂的坐在那里。 江孙彻有点被她的嗲凶可爱到了,笑着摇了摇头,撸起袖子,招呼江福一起做饭。 江福连忙说,“少爷,我来就好,您在一旁歇着就行。” “没事,快点做好,吃完回去睡觉。”江孙彻满不在意的说。 江福又是劝阻了半天,最终拗不过,只能让江孙彻参与进来。 江孙彻熟练的在灶台里生火,在锅里加上了半锅水。 江福则在一边切点嫩笋,不时紧张的看着江孙彻,生怕江孙彻出现一点问题。 姜妙语困惑的看着江孙彻,“你还会做饭?” “我会的东西太多了。”江孙彻一边填柴火,一边回答。 江孙彻等火彻底点燃之后,在锅里放上一个木架子,拿着一个铜盆走到姜妙语身边,伸手。 “你要干嘛?”姜妙语紧张的抓紧衣服。 江孙彻无奈的说,“腊肉啊,公主殿下。” “哦。”姜妙语把腊肉交给江孙彻。 见江孙彻把腊肉放到铜盆里,又把铜盆放到锅里,盖上锅盖,姜妙语忍不住问,“你就要这样做腊肉?” “当然了,这腊肉这么硬,不蒸一下怎么好做饭啊。”江孙彻烧着火随意的说。 旁边的江福见江孙彻这么干,也放下了心,但心中又升起了新的疑问,‘看来少爷真的会做饭,可少爷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江孙彻前世是个穷人家的孩子,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江孙彻从小就会做饭,尽量不给爸爸妈妈添麻烦,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个爸妈做饭,等他们下班回来吃。 随着锅里的水温慢慢升高,一股独特的烟熏肉味飘了出来,姜妙语耸了耸鼻子,不由自主的说,“好香啊。” “那公主一会要吃吗?”江孙彻笑着问。 “哼,谁要吃你做的饭,而且还是剩饭。”姜妙语一扭头,看向别处。 “呵呵……” ‘你就傲娇吧,我看一会儿你吃不吃,我的手艺可不是吹的。’江孙彻自信的想。 他的厨龄少说有七八年,要是还不能让姜妙语这个没吃过腊肉这种‘新’食材的人高呼好吃,他就白做那么多年饭了。 ------------ 第五十四章 光盘侠 江孙彻把米饭丢到锅里翻炒加热之后,又把已经切丁的腊肉和笋丁一起丢到锅里翻炒。 不一会儿,阵阵香气飘出。 姜妙语咬着嘴唇,脖子伸得老长,眼巴巴的盯着锅里。 等基本熟透之后,江孙彻往锅里又撒了点水,拿来锅盖盖在了锅上。 姜妙语急忙说,“你在干嘛?这不是焦了吗?” “咦?公主不是不吃吗?那我吃不吃焦的好像和公主没关系吧?”江孙彻装作讶异的说。 “我,我才不吃,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你做的东西,你愿意吃焦的你就吃吧。”姜妙语双手抱胸,看向远处,但眼神总是撇向灶台。 江孙彻无声的笑了两下,‘看来这位公主殿下还有吃货的属性,可是她在这皇宫里不应该是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吗?怎么还能养成一个吃货性格?真是奇奇怪怪。 不过,这不也是我的突破口吗?搞点这个世界没有的美食,还不就能分分钟把她拿下? 不行,不能着急,必须的循序渐进,让她主动来求我给她做好吃的,不然我不就成了一个厨子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姜妙语也越来越躁动,看向灶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就在她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江孙彻动了。 江孙彻掀开锅盖,一团雾气混合着腊肉独特的香味喷涌而出,江孙彻满意的点点头,“嗯,还不错。” 他回过头来,看见姜妙语也在使劲的闻着香味,还不争气的咽了两口口水。 ‘看来是真吃货无疑了。’ 江孙彻把腊肉焖饭盛到了一个小木盆里,苦恼的说,“哎呀,一不小心做多了,江福你也来吃点,这么多我可吃不完啊。” 江福在一边闻到了那扑鼻的香味,但也感受到了姜妙语身上散发出的深深怨气,急忙说,“少爷吃吧,江福不饿。” 可这时,江福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两声,他的脸瞬间绿了,‘这叫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还说不饿,你去拿碗,快点,别磨蹭。”江孙彻催促道。 江孙彻盛出两碗,一碗递给江福,江福却死命的拒绝,说什么也不吃。 ‘唉,等级制度太害人啊。’江孙彻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感慨了一下他就不管江福了,看着面前的两个海碗,决定逗一逗姜妙语。 “可你说,这都盛出来两碗了啊……”江孙彻故意拖长语调,看了姜妙语一眼。 姜妙语早已经蠢蠢欲动,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腊肉焖饭。 “可惜公主殿下不吃,算了,我就辛苦一些,多吃点吧。” 江孙彻顶着姜妙语幽怨的眼神,拿起一碗饭,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嗯,江福,这腊肉不错,今年记得多腌制一些。”江孙彻拿着筷子指着碗夸赞道。 江孙彻一边吃一边发出享受的声音,这让坐在一旁的姜妙语倍感煎熬,想要吃却放不下傲娇,想要走,却挪不开腿,实在是馋腊肉这种没吃过的食物。 ‘这个混蛋!吃饭居然还吧唧嘴!知不知道这样很不雅!而且居然不请本公主去尝尝!’姜妙语的小手撕扯着衣服,怒火和馋虫已经要从眼睛里蹦出来了。 不过江孙彻却视而不见。 很快,江孙彻的碗就见底了,他放下手中的空碗,手向另一个碗摸去,他还特意放慢了速度。 他在等姜妙语开口说要吃,这是很重要的一步,他绝对不能主动开口请姜妙语来吃,那样江孙彻就会成为一个随叫随到的厨子。 这与他用美食征服姜妙语的策略不符。 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珍惜,这是人类的本性。 姜妙语要是主动开口要吃,那江孙彻就能站在一个主导的位置,姜妙语不自主的就低了他一截,那江孙彻的计划就能更轻易的实现。这就是恋爱的一个小技巧,或者叫渣男小技巧,听懂掌声。 就在江孙彻的手即将接触到饭碗的时候,姜妙语实在忍不住了,“等等!既然你都请本公主吃了,那本公主就赏你一个面子,尝尝吧。” “???”江孙彻一脸懵比。 ‘我什么时候请你吃了?哦,想起来了,是我刚开始做饭的时候,说让她来吃,可你不是早就拒绝了吗?你这把自己说出去的话随时收回去的本事也是没谁了,而且不告诉别人,你就把话收回去,要不是我记性好,都忘了,这傲娇的小性格。’ 既然姜妙语已经开口了,江孙彻也就不折磨这个小馋猫了,“那公主请。” 姜妙语还保持着那份傲娇,对宫女示意一下。 宫女会意,走到一旁,拿起一块托盘,把碗放在托盘上,送到了姜妙语的身前。 看得江孙彻一阵傻眼,‘这叫什么?不叫专业,叫该死的仪式感!’ 姜妙语轻柔且优雅的拿起勺子,盛了一勺,放在面前端详,酱红色的腊肉混着青绿色的嫩笋,再加上雪白的米饭,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一口吃下,姜妙语的眼睛变成了两个小月牙,一句惊天动地的夸赞脱口而出,“哎呀妈呀,真香!” 当然,哎呀妈呀是江孙彻的幻听,这个时代可没有他那洗脑的家乡话。 但姜妙语的一声真香还是让江孙彻回忆起了前世的著名哲学家王大师。 ‘前世真好啊,网络的发达,让我接触到了那么多的说话又好听,又有本事的人才。’ 转念他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唉……我来了这,老两口肯定难过惨了,希望他们能平安度过一生吧,今生没有机会了,来世再孝顺你们。’ 当江孙彻从伤感里回过神来,却发现姜妙语的碗已经空了。 ‘你这也太快了吧?我回忆这一会儿功夫没到十分钟吧?这一海碗饭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江孙彻看向姜妙语微微隆起的小肚子,甚是无语。 喜欢吃也不至于一次吃个够吧。 “咯~” 江孙彻捂着脸,不忍直视,姜妙语也因为这一个饱嗝羞红了脸。 丢下碗筷就跑。 “跑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嘛。”江孙彻看着姜妙语落荒而逃的样子,笑着说。 江福再一旁听着,不敢说话。 “江福,你把剩下的吃了吧,我先回去睡觉了。” “是,少爷。” ‘吃得真干净。’江孙彻路过姜妙语吃剩下的碗,在心里感叹。 那碗里一粒米,一块肉丁都没剩下,就剩下一些油渍。 ------------ 请个假 今天有事,就不更了,请读者大爷们见谅。 ------------ 第五十五章 赠诗 “呦,今天月亮挺大啊,刚才怎么没注意到。”江孙彻摸着肚子,慢悠悠的走在路上,瞥见了当空的皓月。 ‘要不要去赏个月?呸,赏个屁,现在哪有时间来搞文艺的事情,后天还要带夫人们回门应对老岳父们呢。’江孙彻果断把赏月的事抛之脑后。 要快点回去睡…… 江孙彻路过二号院,被一道身影吸引了目光,完全忘记了要去睡觉的事情。 严紫蕊站在刚刚萌芽的桂花树下,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月亮,月光打下,显得她那么美丽,那么出尘。 花园中的含苞待放的牡丹,好像也因为她的美丽,羞的低下了头。 此时她好像在想着什么伤心事,眼眶里两滴眼泪在打转。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江孙彻不自觉的念出了诗经中陈风.月出的第一句。 严紫蕊听到了江孙彻呢喃,回过头来目视着他。 “你怎么在这?”严紫蕊皱着眉头说。 “这是我家,我自然能出现在这。”江孙彻调整了一下表情,带着两分拘谨的走进了二号院。 严紫蕊看见江孙彻向自己靠近,向后退了两步。 这动作落在江孙彻的眼里,‘看来我还真是惹人嫌啊。’ 自嘲了一下,江孙彻心里的躁动和想法也淡了。 “为什么伤心?是因为嫁给我吗?”心里没了多余的想法,江孙彻反而不紧张了,说话也变得自在了不少,浑不在意的提出了疑问。 “嫁给你难道不应该伤心吗?”严紫蕊反问道。 这么实诚的回答,让江孙彻一愣,笑着说,“是应该,毕竟我名声不好。” 严紫蕊好像并不善言辞,江孙彻又是这么坦然,让严紫蕊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不语。 “在月月桂下看月亮确实应景,不过花是让人开心的,虽然这月月桂还没有开花,但在它的树下伤心会让它不高兴的。”江孙彻看着长出不少细芽的月月桂说。 “月月桂被叫做月月是因为它花季长,四季都开花,和月亮没关系,如果你不知道,你还是叫它四季桂的好。”严紫蕊纠正道。 江孙彻无奈的看着她,‘我是不知道吗?这不是为了安慰你嘛,你重点抓错了呀,你这操作简直是直女本女啊。’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把我嫁给你,但出生在这样个官宦世家,生得又美丽,注定会被当做筹码,你们有什么交易,我不感兴趣,我只希望你好生对我。”严紫蕊认真的说。 ‘额……有这么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美丽的吗?你这有自夸的嫌疑啊。’ 江孙彻抬头看着严紫蕊绝美的面容,丰盈的身形,突然觉得,‘只说自己长得美丽,你实在太谦虚了。’ “你既然嫁给了我,我自然不会苛待了你。”江孙彻郑重的回答。 严紫蕊与江孙彻对视了一会儿,好像看到了他的认真,严紫蕊松了一口气,故意牵起话头,“听说你今天作了首诗,叫咏鹅。” “你们怎么都知道了,我作首诗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吗?”江孙彻无奈的说。 “因为你以前的作风,让人都以为你胸无点墨。”严紫蕊回答道。 江孙彻点点头,“确实,以前没有展露过我的文采,让人都以为我是文盲,看来以后我得多展现展现我的文采。” “为什么?”严紫蕊问了一个让江孙彻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什么为什么?”江孙彻疑惑的说。 “为什么以前不写诗,今天却写了?是因为金铃妹妹吗?”严紫蕊解释说。 听明白了问题,江孙彻却不知道怎么回答,难不成告诉严紫蕊,江孙彻以前确实是个文盲,现在有文化了是因为自己穿越过来吧。 好在严紫蕊给了他一个答案,“是啊,就是因为顾金铃,在外人面前可以不要面子,但在自己夫人面前还是要的。” 严紫蕊点了点头,‘既然在夫人面前要脸面,那就说明他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你是怎么知道我写了首诗的?下人说你今天一天都没出门。”江孙彻问。 “是灵巧妹妹告诉我的,也是她让我来问你的。”严紫蕊如实的回答。 今天下午,齐灵巧收到了消息,这个大嘴巴马上就昭告天下了,跑到其她所有江孙彻的老婆面前说了这件事,还让夫人们套出江孙彻为什么要写诗的原因。 听了回答,江孙彻马上了然,‘原来是她的原因啊,我说怎么都知道了,她父亲齐听风的消息就很灵通,没想到齐灵巧居然也能借用她老爹的情报网。 不过显然,齐灵巧这个特务本领没学到家,不知道特务行动准则第一条就是绝对不轻易泄露消息吗?你这个大嘴巴!’ 江孙彻在心里吐槽,没想到他的老婆们还真是‘人才辈出’,有吃货,有武痴,有财迷,有书呆子,现在居然又蹦出来一个大嘴巴的太安百晓生。 他上下打量着严紫蕊,不知道这个倾城的美丽夫人她又有什么癖好呢?还有那个娇柔胆小的赵凤蝶。 严紫蕊察觉到江孙彻毫不避讳的目光,又向后退了两步。 江孙彻这才回过神来,他察觉到严紫蕊有些微微颤抖,显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院里不知何时刮的阵阵春风。 初春的夜还是微凉的,估计是追求美丽,严紫蕊穿的衣服并不厚,她已经有些瑟瑟发抖了。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别着凉了。”江孙彻带着关怀说。 “恭送夫君。”严紫蕊欠身行礼,这次终于没有了明显的嫌弃。 当然,江孙彻知道她只是对自己没有那么厌恶了,对自己升出情感还任重而道远。 严紫蕊已经转身向屋里走去了,江孙彻却叫住了她。 “白天我因为顾金铃而作了一首诗,现在我也为你作一首吧。”说完,不等严紫蕊有什么动作,江孙彻就背出了一首前世几乎无人不知的诗作。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诗名叫清平调,今天送给你。” 背完诗,江孙彻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走出院子。 严紫蕊看着离去的江孙彻,一阵出神。 “清平调……” ------------ 第五十六章 黑衣人 走出院子的江孙彻,可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潇洒,双手合十在心里念叨,‘太白诗仙见谅,见谅啊,借你的诗装个十三。虽然我这也是帮忙推广你的大作,但抄诗就是抄诗,这个是必须认错的。另外你也不用感激我帮你推广,这是我辈职责嘛。’ 就在江孙彻不断对着空气道歉的时候,他不知道远处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正在注视着他。 他藏在二号院外的一棵树上,夜色再加上树叶的笼罩,让人从外面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这个男人身形不高,体态偏瘦,脸上带着面巾,漏出来的眼睛很普通,一点也不起眼。 呼吸也很慢,正常人一分钟呼吸二十次左右,心跳八九十次,而他一分钟只呼吸八九次,心跳也在五十次之下,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整个人的存在感非常低。 “清平调……好诗,绝世好诗!可他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双手合十?”黑衣人奇怪的嘀咕。 “那应该是少爷的习惯吧。”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黑衣人呼吸骤停,脸色瞬间变白,在千分之一个呼吸之间他就做出了决定。 左手扶着树枝荡悠,接着树枝的韧性,将身体弹远,同时右手摸出几枚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记号的飞刀向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飞射而去。 落地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向着大将军府的院墙跑去,一点也没有回头查看飞刀是否命中的意思。 黑衣人跑了两步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很可能跑不了了,他遇到高手了。 因为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声音。 无论是什么样的高手面对飞镖,无外乎两种应对办法。 一种是闪身躲避,一种是用武器把飞镖打飞。 可他没有听到飞刀击中树干的闷声,也没有听到铁器相交的声音。 黑衣人不知道那个高手用了什么办法接住了他的飞刀,但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边,这本身已经代表了这个高手功力远超过他的事实。 他现在只能拼尽全力,试试能不能逃走,如果不能,他只好尽忠了。 黑衣人风驰电掣的跑向院墙,两百米距离,他只用了十来秒的时间,这已经是他最快的速度了。 可他还是慢了,在他距离院墙只有一百米的时候,他看见一道身影,背对着月光,站在墙头凝望着他,手里还拿着他掷出去的飞刀,因为月光的缘故,黑衣人看不见高手的容貌。 那高手不急不缓的说,“小老鼠跑的很快嘛。” ‘再快能有你快吗?!’ 黑衣人心头一狠,上下颚发力,就要咬破藏在后槽牙的毒药。 “大将军府是干净的所在,不可见血。”那高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黑衣人的背后,抓住了他的下巴。 在黑衣人震惊的目光下,卸掉了他的下巴。 黑衣人想要反抗,却不知高手做了什么,他竟浑身无力。 ‘完了。’黑衣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个暗探被活着抓住,不用想他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那将是无尽的折磨与拷问,直到把他肚子里的信息全部掏出来。 不过接下来,高手说了一句峰回路转的话。 “回去告诉告诉齐中丞,大将军府里的消息以前不可被外面所探听,以后也不行,哪怕是齐家小姐嫁了过来,也一样。” 在月光的照耀下,高手的面容终于能够看清了,原来他是工字部的部长,白三。 可惜,白三站在黑衣人的身后,黑衣人看不见白三的样子。 “我对齐家暗探的真实身份不感兴趣,就不揭开你的面巾了,走吧。”白三在黑衣人后腰处点了一下,黑衣人很快恢复了体力。 知道自己能活命了,黑衣人下意识的想回头看,白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见了我长什么样子,你可就走不出去喽,你确定要满足你的好奇心吗?” 黑衣人僵住了,僵硬的抬起腿,向院墙走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的跳动,生怕白三给他来一下。 不过一百米的路,平常他两三个呼吸就能走完的路程,让他硬生生走了三四十秒。 这几十秒让他度日如年,身后的高手故意散发出气场,让他能够感受到,所以他知道那个高手一直站在那,没有离开。 终于,黑衣人来到了墙边,只要一跃,他就能离开了。 “哦,对了。” 白三的突然开口,让黑衣人的心跳都停滞了。 “少爷的那首清平调,你可以传扬出去,至于今天在这遇到的事情,只许和齐中丞说,说完之后就忘了今天的所听所见吧。”白三带着一丢丢骄傲说。 “是。”黑衣人对着院墙行礼。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感觉不到白三的气场了,他不知道白三是把气场收起来了,还是走了,但他却知道,他活下来了,那高手没有想杀他,黑衣人飞速跳上墙头,火速离开了这里。 一路跑出了基石街,他的心跳才慢了下来。 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大将军府的方向,‘这江家实在太恐怖了,难怪以前被派去江家查探消息的暗探没一个能活着回来的。看来家主失算了,哪怕小姐嫁入江家,大将军也不允许任何人刺探江家的信息。’ 这时,基石街外的一处墙角阴影中走出一人,和黑衣人对视了一下,没有交流,马上离开了这里。 两人在太安城里七绕八绕,最后来到了城北的一个粮店后门。 从江家出来的黑衣人知道,如果那个高手想要跟踪他,他们绝对不可能甩掉,他们本来不用这样的,但他还要防备其他势力的人跟踪,所以照例绕了一大圈。 他们俩来到后门之后,机警的左右察看,最后推门而入。 片刻之后,两个长相普通,一脸老实相的更夫,从粮店旁的小巷里走了出来,一个拿着竹梆子,一个拿着锣。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两个更夫走走停停,一边念叨着时辰和防火防盗事宜,一边敲着竹梆子和锣。 他们一直从城北走到城南,最后在一间民房前,停了下来。 一个更夫打着哈欠说,“开门,俺回来了。” 不一会,房门打开,两人走了进去,嘴里还在抱怨,“啥时候能换人啊,这大晚上的多熬人呀。” 等关上房门,两人马上丢掉了疲惫相,其中一人说,“你去大将军府探听到什么没有?” 另一人则一脸苦相的说,“一言难尽啊。” “发生了什么?” “我……”潜入江家的那个黑衣人刚想说话,就想起了白三的警告。 “我得去见家主。” ------------ 第五十七章 和颜悦色孙如意 齐听风听完暗探的汇报,脸上没有什么不悦,淡然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暗探行礼退后,刚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等等,既然那人让你把这清平调传扬出去,那你就去办啊。另外今晚的事情也不要泄露出去。”齐听风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目送暗探离开后齐听风沉吟了片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失笑出声,“呵呵,大将军啊,你还是这么的……”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咽了回去。 …… 孙如意穿着一身绫罗绸缎,腰间挂着四五个香包,带着两个恶仆走在街上,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好像是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他对身后的一个仆人使了一个眼色。 仆人秒懂,越过孙如意,朝着一个带着闺女,挑着扁担卖菜的老汉走去。 “哎呀,脚滑了。” 仆人展现了他非常拙劣的演技,脚一滑撞到了老汉身上。 老汉也没想到仆人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居然会突然在他身上撞一下,扁担里的菜好像有些分量,老汉一下没有控制住,踉跄了两步。 扁担里的蔬菜洒了出来,几片菜叶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孙如意的身上。 孙如意身后另一个仆人马山站了出来,“你这老头!竟敢冲撞我家少爷!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我家少爷乃是京兆府尹独子!” 这突然而来的变故让老汉愣在地上,他身边的闺女则赶紧跑到他身边,搀扶起他,“爹你没事吧。” 老汉没有理会身上的伤痛,颤颤巍巍的对孙如意行礼,“小老儿多有得罪,请孙少爷见谅,小老儿愿意赔偿。” 老汉完全没有说自己是被撞到的事情,活了大半辈子,再傻的人也懂些东西,他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撞倒他的那个仆人明显是和现在怒骂自己的仆人穿一样的衣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是被‘盯上’了。 他现在只希望,这个什么京兆府尹的儿子只是闲得无聊,想要欺负一下自己,欺负完就放自己离开。 要是这个孙公子想要更多,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北安国建国没超过十年,一些律令并不明朗,法条也不清晰,再加上现在在太安城当官的人,基本都是追随先帝一起建国的从龙之臣,身份都是不低,如果要是这些官和百姓起了什么冲突,上面也只会袒护当官的。 而且这些从龙之臣,当官之前做的行当五花八门,杀猪宰羊的屠户都能混个将军之位,他们没什么文化,这就更不能指望他们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所以太安城里的纨绔子弟出奇的多。 对于这种事,先帝北成帝本想管管,可惜他为了消灭士族,自己死了,来不及管理,而洪文帝刚登基的时候,天下混战,也没有精力管,这两年是和平了,洪文帝也做了不少措施,但事倍功半,因为大权都在士族手里攥着呢。 这也是洪文帝迫切想要消灭士族的原因之一。 这种事情老汉这几年也见过不少了,今天自己遇到了,只能自认倒霉。 “你这老头,你知道我家少爷这一身衣服要多少银钱吗?把你卖了也赔不起!”恶仆咄咄逼人。 这让老汉的脸色愈加的苍白。 “旺财,不可对老人家无礼。”孙如意开口训斥了一下仆人。 转头和颜悦色的对老汉说,“老人家没事吧?” 他伸手平和地帮老汉拍打身上的尘土,但他眼神中的厌恶却没有藏住。 孙如意这番动作没有让老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 ‘他没有对我拳打脚踢,也没有找我勒索钱财,那他到底是要……’ 老汉注意到孙如意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的女儿,他的心瞬间凉了,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说,“都是小老儿的错,都是我的错,请孙公子谅解,我愿拿出全部身家赔偿。” 说着,老汉还从怀里掏出几十个铜板,送到孙如意的身边。 由不得他不着急,孙如意明显是看上他的女儿了。 如果孙如意能够明媒正娶的娶他女儿回家,他当然高兴,哪怕是去当个小妾也好,也能让他们家发达起来。但太安城里的纨绔向来都是玩腻了平民女子就扔出门去,从来不会多留,他们只会迎娶和他们门当户对的女人进门。 到时候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谁会要?哪怕是嫁给村里的傻子,人家都会嫌弃。 老汉知道自家女儿的容貌是怎样的,说不上丑,但也绝对没有倾城之姿,自家女儿要是跟孙如意走了,肯定是玩弄两天就被赶出来,到时候不但女儿没人要了,她还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度过一生。 孙如意见目的败露,也收起了那伪善的样子,一把打翻了老汉手里的铜钱,“你这几个臭钱连我身上一根线头都买不到,还想用来赔偿?我看你女儿倒是长得还行,跟我走吧,到了我家当个侍寝丫鬟也算你家光耀门楣了。” 一挥手,两个恶仆赶紧上来拉扯老汉的女儿,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嚎拽着老汉不撒手。 周围的路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阻止,只能在心里默哀,然后低头逃走,生怕被盯上。 不远处的一间茶楼二楼,一个男孩无聊的掏掏耳朵,“我是真没想到,这种烂大街的桥段居然还真的发生了,江福,去把孙如意带过来,还有那对父女。” “是,少爷。”江福领命,快步冲下茶楼。 ‘刚想找你了解了解铭泽被刺之事调查的怎么样,你就出现了,还是用这种不体面的方式。真不愧是被前身欺负次数最多的人,活该啊。’ “孙少爷,我家少爷有请。”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孙如意身后响起。 孙如意在脑海里回想,‘这是谁啊?’ 等他转过身来,看到江福的那张大众脸时,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江孙彻的随侍!’ 他下意识的抓住腰带,见江福身边没有江孙彻的身影,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江福啊,江少爷邀我是吗?我先回家换身衣服,一会就去府上拜访。”孙如意搪塞道。 ‘开玩笑,去见江孙彻?给他整吗?’ ------------ 第五十八章 那天阳光正好 “如意兄,不用了,咱们俩什么关系?还在乎这些虚的?别说你身上只是沾上了菜叶,就算你掉进了粪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坐在茶楼二楼的江孙彻隐约听见了孙如意的推诿之词,爽朗的说。 江孙彻自己觉得自己的语调很是爽朗,但这话到了孙如意的耳朵里就好像催命的勾魂夺魄音。 孙如意咽了口口水,僵硬的抬起脑袋,看向江孙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哈,好巧啊,江少爷。” “是挺巧的,既然这么有缘,如意兄不来与我饮一杯茶吗?”江孙彻笑眯眯的说。 “那个,那个,江少爷,我突然想起来我家养的马要生了,我得回去帮着照看一下,实在是对不住了。”孙如意满头是汗,那个了半天想出了这么个理由。 “如意兄堂堂京兆尹公子,什么时候还担了个马夫的活啊?”江孙彻似笑非笑的说。 江孙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睛也睁开了,一道寒光看向孙如意,“还是说,如意兄不愿意给江某这个面子啊?” 孙如意看到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人挤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仁不让的速度把他包围了起来,面色不善的盯着他,碰巧这几个人他都认识。 看到他们,孙如意的脑海里乍现出了一段记忆,那是去年的九月二十一,那天阳光正好,秋风习习,凉意微起,他正如往常一样,快乐的在街上强抢民女,而江孙彻一袭白袍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是那么的……恐怖。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大将军之子,江孙彻。”孙如意拘谨的说。 “哦,知道啊……扒光他。” 孙如意挣扎着,“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不!不要!不要!啊!!!” “你应该叫我少爷。” …… 孙如意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用他并不厚重的双手,保留了他最后一丝尊严。 也是自那一天之后,孙如意开始了变本加厉的欺凌弱小,这样能让他找回逝去的尊严,而且他觉得整个太安城的人都在笑话他,那些家里有人当官的家庭,他不敢轻易招惹,怕惹麻烦,于是他就把怒火撒在了太安城的百姓身上。 ‘你们这些贱民居然也敢笑话我!看我不收拾你们!’ 江家的几个护院将手放在了孙如意的身上,这让他回过神来,他激动的跳远。 “不!江少爷相邀,我怎么能不给面子呢,我这就来!”孙如意一副反应过激的样子。 他警惕的绕过护院登上了茶楼。 看到孙如意这副样子江福也笑了,他转身温和的对那对父女说,“你们俩也过来吧,少爷也要见你们。” 说完,江福还细心的帮他把地上的铜钱一枚枚捡了起来。 老汉刚才还在庆幸,恶人自有恶人磨,孙如意这个纨绔被赶走了,没想到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江孙彻‘残暴’的名号在太安城可是远超孙如意的,这下老汉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瘫软在地。 江福见状只好上前扶起他,带着他们父女一起走进了茶楼。 进去之前江福还吩咐护院,帮忙把散落在地上的菜拾起来,可惜并没有得到感谢。 孙如意站在雅间的门口,不敢上桌。 江孙彻失笑道,“呵呵,这么拘谨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来,过来品一品这茶。” ‘你是不会吃了我,但你会扒光我!’ 孙如意磨蹭了半天,终于提足了劲,坐到了江孙彻的对面,只不过他只坐了一小半的椅子,整个人呈悬空的状态。 “来,尝尝,这可是好茶,叫,叫,叫什么来着?”江孙彻非常的没有诚意,请客喝茶,居然连茶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只能转头问店小二。 “江少爷,这茶叫白毛猴。” “对,白毛猴,快尝尝。”江孙彻指着茶杯说。 孙如意拿着茶杯哭丧着脸,‘这是要毒死我吗?’ “怕什么,来,我先喝。”江孙彻看出了他的顾虑,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如牛嚼牡丹,没有一点品茶的样子。 见江孙彻的都喝了,孙如意只能也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江福带着那对父女回来了,江孙彻摆摆手,“你们俩先去隔壁坐着,等会再和你们说,你们也都出去吧。”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好,江孙彻直奔主题,“告诉我,陛下让你爹查的铭泽被刺一事,有什么进展了?” 孙如意听了问题,先是一呆,紧接着转为狂喜,‘真的是有事问我,不是要整我啊,早说啊,吓我这么长时间。’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口,怕江孙彻厌烦,只能快速说出他知道的事情,完全没有理会他老爹告诉他的,不能对外人讲这些。 “有些进展,那天刺杀铭泽殿下的刺客都死光,本来这事是很难再查下去了,可当夜有个在春景楼喝花酒的将军正巧听到了刺客的话语。”孙如意说。 江孙彻低头想着,‘一个将军?’ “继续说。” “刺客们说得话不多,那个将军喝得也有些晕乎,只是大致听到他们说什么,为了宏国,为了殿下。”孙如意说出来震惊江孙彻的话。 “为了宏国,为了殿下?!”江孙彻瞪大了眼睛。 ‘宏国,殿下,子栾的孩子?!’ “还有没有?”江孙彻追问道。 “没了,就这么多。”孙如意说完紧张的看着江孙彻。 他可是知道江孙彻有多喜怒无常,他不确认自己回答了江孙彻的问题,能不能安全的离开。 “那个将军叫什么?” “叫王英光,是个从六品的绥边将军。” 江孙彻的脑袋现在就像要炸了一样,‘乱了乱了,越来越乱了,怎么又牵扯出前朝的皇子出来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暂且把这事放到一边,等回家再仔细想想。 “这消息应该不能随意说出来吧?你这么轻易就告诉我,不会是假的吧?”江孙彻不确认孙如意说得是不是真的。 孙如意激动的站了起来,“冤枉啊,我说的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骗江少爷!” 江孙彻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发现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暂且相信他,但江孙彻还要继续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呵呵,我当然知道如意兄不能骗我,咱们是什么关系,对吧。”江孙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那,江少爷,我能走了吗?”孙如意小心翼翼的问。 “哎,着什么急啊,事情还没解决完呢,不着急。” “还要什么事啊?!” ------------ 第五十九章 孙如意的手 “江福,把那对父女带进来。”江孙彻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孙如意不明所以,‘难道他也看上那个女人了?’ 老汉父女一进门,就跪倒在地,脑袋像捣蒜一样,不停的磕,嘴里还在不断了求饶。 江孙彻的眼睛里闪现出悲哀和无可奈何,“你们俩给我闭嘴!” 父女俩噤若寒蝉,恐惧的看着江孙彻。 江孙彻调整了一下心态,回身指着孙如意的衣服说,“知道如意兄是我的至交好友吗?居然敢在他身上扔菜叶,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的啊!” 站在后面的孙如意歪头懵比,‘我和你关系这么好吗?居然主动帮我出头?难道是因为我告诉了他,他想知道的事情,报答我?也不可能,平常就你欺负我欺负的最欢,你不会是假的江孙彻吧?’ “虽然如意兄高风亮节,忠厚老实,守身如玉……”江孙彻还在喋喋不休,而且用的词都非常的不着边际。 ‘你说的这是我吗?我什么时候高风亮节,忠厚老实了?还有守身如玉,那是形容男人的词吗?!’孙如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平常江孙彻怎么对他的,太安城里可是人尽皆知,今天居然反常的维护他,肯定有问题! “江少爷,其实也没多大事,我看就算了吧,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孙如意不知道江孙彻想要干嘛,决定走为上策。 可江孙彻却不干,拉着孙如意义愤填膺的说,“那不行,虽然你宽大为怀,但我今天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孙如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配合江孙彻演出的他只能看着江孙彻一个人的即兴表演。 “身上有没有钱?都掏出来。”江孙彻伸手管老汉要钱。 面色苍白的老汉,把那一把铜钱重新拿了出来,江孙彻从他手里拾起一枚说,“如意兄品德高尚,既然今天是你主动冲撞了他,就收你一文钱,作为惩戒吧。” 惊喜来的太突然,让老汉愣了一会,旋即反应过来,千恩万谢的要走。 孙如意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要保住这对父女啊,还以为什么事呢,不过着父女和江孙彻什么关系啊?他为什么要保护他们?’ 不等孙如意想明白,江孙彻又开口了,“等等,谁说让你们这样走的?” 老汉父女的心又提了起来。 江孙彻笑着回头,对孙如意说,“来,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孙如意捏着那一文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能他对江孙彻说,“多谢江少爷帮在下讨回公道,在下这就告辞了。” 江孙彻又一次拉住了他,“你看,你老这么着急干嘛啊,你总得把东西给人家才能走吧。” “给东西?给他们什么东西?”孙如意不明所以的问。 “你看,又装糊涂,衣服啊,人家拿了一文钱买了你的衣服了。”江孙彻理所当然的说。 “!!!” 孙如意总算知道江孙彻为什么要帮他出头了,只是为了再整他一次! “不不不,这钱我不要了!!!”就好像铜钱烫手一样,孙如意马上把铜钱甩给了老汉。 “如意兄,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钱货两清,你怎么能耍赖呢?来,拿好了,这是你应得的。”江孙彻捡起那枚铜钱强行塞进孙如意的手里。 “如意兄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来帮他一把。”江孙彻挥挥手,护院们狞笑着围了上来。 江孙彻没心思看孙如意的身材如何,转过身去,“前戏我铺垫了那么长时间,你要是不给我来个高潮,不合适啊。如意兄,这事可就结束了,以后可别找人家老大爷的麻烦,不然我见你一次,扒你一次。” “老大爷,如意兄的衣服可是很值钱的,一会要赶紧找家当铺当了,拿了钱之后就离开太安城吧。”江孙彻扶起跪在地上的老汉说。 老汉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木然的看着江孙彻离开。 ‘这江孙彻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啊。’ 孙如意要是能听到老汉的心声一定会反驳,‘毛的不可怕!扒了我两次了!’ “对了,你们一会‘护送’如意兄离开,千万别让任何人给他衣服穿,可不能打扰了如意兄的兴致。”临走前江孙彻吩咐护院说。 “是。” “哎,你听说了吗?孙如意又‘坦诚相待’了。” “知道,知道,据说这次还是被江孙彻整的。” “果然,论起‘恶少’的名头,还得是看江孙彻的。” “难道没人关注,孙如意是怎么挡住的吗?” “额……你关注的点才奇怪吧。” …… 此时江孙彻带着江福正往家里赶。 他现在要去找齐灵巧,问问她孙如意说得是不是真的。 江孙彻也不确认,齐家的情报网有没有这么灵通,但这是江孙彻唯二能想到的获得情报的地方。 另一个地方就是工字部,可他不能去找白三,因为他去问白三,白三一定会告诉江义泉,江孙彻在调查铭泽被刺案的事。 偏偏江义泉不让江孙彻插手这事。 所以江孙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去找齐灵巧,毕竟她也能调用齐家暗探。 …… “小姐……”小侍女脸颊通红的来到齐灵巧身边。 齐灵巧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院里的石桌上,查看着太安城里的各种消息,她头也不抬的说,“是江孙彻的消息来了吗?” “是。” “拿来我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他又写了一首绝世好诗?”齐灵巧这才察觉到小侍女的异样,奇怪的问。 “那个,小姐你还是自己看吧。”小侍女拿出一张纸条,送到齐灵巧的手里。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啊,不就是又一次扒光了孙如意嘛,而且你只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又不是真的看到了孙如意脱光光,你至于吗?”齐灵巧无所谓的说,如果她的脸没有发红,她说得话应该能更有信服力。 “是奴婢大惊小怪了,奴婢……小姐你干嘛去啊?”小侍女正在承认错误,就看到齐灵巧提着小裙子,蹦蹦哒哒的走出了院子。 “我去找姐姐们联络感情喽。”齐灵巧还是忍不住大嘴巴。 “小姐,还是别去了,这事不好说出口的。”小侍女虽然嘴上劝阻,但口嫌体正直,追着齐灵巧跑了出去。 ------------ 第六十章 无聊的齐灵巧 江孙彻走进大将军府,发现几乎所有下人都神色异样的看着自己,侍女一见到自己就脸颊通红,家丁看见自己就低眉顺眼,快步离开。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动作,那就是紧了紧腰带。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我有什么不妥吗?”江孙彻奇怪的问江福。 “没有啊。”江福上下打量了江孙彻一番,回答。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江孙彻指着远处的下人。 “这……小的也不知道。”江福摇头说。 “你,就是你,过来。”江孙彻随手指了一个家丁叫了过来。 “少爷。”家丁来到江孙彻的身前,行礼问安,还非常隐晦的紧了两下腰带。 “我问你,你们为什么看我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江孙彻直接提出了疑问。 “那个,少爷……” “不想说?护院!来!把他给我吊起来打!”江孙彻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招呼护院过来。 “别别别,少爷,我说,我说。”家丁赶紧说。 “快点说,别浪费我时间。”江孙彻不耐烦的说。 “就是,府里人听说少爷又把孙如意扒光了,就怀疑,怀疑……”家丁说着说着声音就没了。 “接着说。” “怀疑少爷有龙阳之好,少爷,没事的话小的就告退了。”家丁小心的看着江孙彻。 “少爷我没有那样的癖好!下去,告诉所有人!”江孙彻阴沉着脸说。 不用想,江孙彻都知道这消息是哪传出来的,他让人扒光孙如意不过是二三十分钟之前的事情,刨去这消息在大将军府里传播的速度,也就是他刚做了这事,府里马上就得到了消息,这能是谁? 工字部倒是有这能力,但他们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而且工字部除了苏云这一个人贴身保护,根本不会有人跟踪自己,苏云一直保护自己,江孙彻知道他绝对没有这么大嘴巴。 所以这事只能事齐灵巧的齐家暗探干的。 ‘娘希匹的,居然跟踪我这么勤,你这小丫头片子可以啊,得到消息还马上散播出去,我现在真不知道你是单纯的大嘴巴,还是诚心想要算计我了。’ “走,去五号院。”江孙彻顶着一头黑线走向齐灵巧的院子。 虽然他刚才说自己没有这样的特殊癖好,但估计没什么用。正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 …… 江孙彻来到五号院,却扑了个空,齐灵巧并不在院里。 “齐灵巧呢?”江孙彻转头问院里的侍女。 “禀姑爷,小姐去拜访其他夫人了,现在在哪奴婢也不知道。”侍女看出江孙彻心情不好,赶紧说。 “你去把她叫回来。”江孙彻吩咐道。 “是。” 侍女走后,江孙彻自顾自的在院里闲逛,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石桌上的那一沓纸上,最上面的一张就是记录江孙彻让人扒光孙如意的过程。 江孙彻和孙如意说得每一句话,上面都有记录,他点了点头,虽然被人跟踪很不爽,但这也让他多了一点信心。 ‘这齐家暗探有点本事,应该知道孙如意说得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丫头也太粗心了,这种情报消息怎么能随便扔在这里呢。’ 江孙彻不知道,昨晚齐家暗探铩羽而归的事情,齐灵巧已经知道了,她知道大将军府有高人护卫,所以也就没了那么多警惕。 江孙彻把那张纸收了起来,然后一张张的查看下面那些纸上的内容,上面记录了太安城里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过基本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小事。 像什么城南李老太家的狗丢了,城北孙老汉今天丢钱了。 毕竟大多数人的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柴米油盐,不可能每天都波澜壮阔。 “一个女孩为什么喜欢看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啊?”江孙彻不自觉的问出了口。 “因为无聊啊。”齐灵巧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 江孙彻抬起头来发现,齐灵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就站在他身旁。 齐灵巧的侧脸照着阳光,让她精美的五官显得更加精致,她正浅笑着看着江孙彻。 江孙彻没有被她迷住,毕竟他也是‘阅女无数’,更何况昨天他还见了倾国倾城的严紫蕊。 “无聊?一个高官小姐怎么可能无聊呢?你家随说不能给你星星月亮,但给你弄些解闷的小玩意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江孙彻顺着她的回答说。 “小玩意儿?你指的是什么?歌姬舞曲?还是画本戏册?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齐灵巧道。 江孙彻一想,‘也是,这个时代能给女人打发时间的东西确实不多。’ “所以这些就是你打发时间的工具?”江孙彻指着桌上的纸问。 “是也不是,刚开始看这些的时候确实是因为无聊,后来是因为这里面记录的故事确实有趣。”齐灵巧想了一下回答。 “喜欢故事?那书册画本就能满足你啊。” 齐灵巧摇了摇头,“那些东西都很假,哪像这里面记录的事情这么真实,而且你不觉得有时候,真实发生的故事,比那些编造的东西更有趣吗?观察一件事情对未来做出的影响,可比那些画册好玩多了。” ‘合着是个喜欢追更的读者。’ 江孙彻笑了笑,旋即又想起来自己这次来不是来谈心的,收起了笑容,“我来是想问你一点事情,你家消息灵通,应该知道。” “好啊,你问吧。”齐灵巧笑了笑。 “孙如意说,一个将军无意中听到刺杀铭泽的刺客谈话,说什么为了宏国,为了殿下,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江孙彻提出疑问。 “哦,原来你想知道这件事啊……”齐灵巧拉长了尾音,故意卖关子。 江孙彻明白这是想坐地起价,谈点条件,‘开玩笑,你刚造了我的谣,居然还想从我这要好处,想得美。’ “你要是告诉我,我就不计较你四处造我谣的事情。”江孙彻掏出那张记录了他自己一天行程的纸。 齐灵巧见了却没有紧张,“无所谓啊,你计不计较有什么关系?大不了让你打一顿呗,我不说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就得来求我。” 江孙彻头疼了,这么多情报还真没白看,居然忽悠不到她。 看着齐灵巧不高的个头,他恶意的想,‘你长不高,不会是因为脑袋里记了太多情报压的吧?’ ------------ 第六十一章 三个皇子 江孙彻也不想和她拉大锯,直接了当的说,“那你怎样才会告诉我?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嘻嘻,别把人家说得好像商人一样,人家就是想知道你的一点小秘密,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齐灵巧笑嘻嘻的说。 “秘密?我有什么秘密?”江孙彻不解的问。 “当然是你不为人知的事情喽,反正就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就可以。”齐灵巧直勾勾的盯着江孙彻。 江孙彻头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奇心这么重真的好吗?’ “我哪知道我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而且我真的没什么秘密啊。”江孙彻摊摊手,无奈的说。 “你骗人,我从你的眼睛里到了,你有事瞒着我。”齐灵巧鼓着嘴巴说。 “……好,那我告诉你,江孙彻其实早就死了,现在的我是鬼上身,借尸还魂。”江孙彻认真的说。 齐灵巧一个白眼差点翻到了天灵盖,“你骗人也要编个好点的啊,还借尸还魂,你要是鬼上身,那我就是王母娘娘转世。” “真的吗?你下凡来干嘛?”江孙彻真诚的发问。 “哎呀,你不要再和我胡搅蛮缠了,我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你就不能告诉我吗?”齐灵巧眨了两下眼,可怜的说。 “你要我说的,我说了实话你又不信……”江孙彻无奈的了。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 “那你就走吧,我不会告诉你的。”齐灵巧起身送客。 “你不就是无聊嘛,我给你讲故事行不行?”江孙彻说。 “给我讲故事?哈,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不真实不精彩的故事我可没兴趣。”齐灵巧也知道江孙彻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就坡下驴答应了。 见齐灵巧答应下来,江孙彻就低头思忖,‘我该讲个什么故事呢?有了。’ “这个故事叫红楼梦,听好了……”江孙彻把红楼梦娓娓道来。 ……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江孙彻这个红楼一不小心就讲了一个多时辰。 “贾宝玉就把那块宝玉摔了……”江孙彻讲到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初次相遇之后,就停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 “后来呢?后来呢?你快说啊。”齐灵巧焦急的催促,她从来没听过这么精彩的故事,也顾不得刚才的傲娇,拉着江孙彻的袖袍说。 江孙彻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你!哼,就不告诉你。”齐灵巧双手抱在胸前哼了一声。 “是吗?那好吧,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江孙彻站起身来,佯装要走。 同时,江孙彻在心里默默计数,‘一,二,三……’ “等等!”齐灵巧还是叫住了江孙彻。 ‘不愧是我中华的四大名著啊,魅力就是这么大。另外,妈妈的砍价绝技真好用啊。’ 齐灵巧总归是十六岁的小丫头,就算早熟,也还是经受不住诱惑,妥协了。 “告诉我吧。”江孙彻一副吃定她的样子。 齐灵巧咬了咬牙,“是真的,王英光真的听到刺客说了那两句话。” “那王英光的话可信吗?”江孙彻追问道。 “王英光好歹是个小将军,脑子总不会是傻的吧,这么大的事,他敢撒谎吗?而且他也是士族的一员,总不会对我爹这个士族领袖说谎。”齐灵巧对于江孙彻的疑心很是不满。 江孙彻点了点头,‘铭泽如果死了那将是引起天下动乱的大事,王英光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应该不会说谎。’ “所以说,子栾真的还有孩子活着?”江孙彻问。 面对这个问题齐灵巧想了一会,所问非所答的说,“子栾当年勤于政事,亲近后宫嫔妃的次数不多,所以他只有三个皇子。” “三个儿子?”江孙彻重复了一遍。 “别打岔,这三个皇子没有留下名字,只知道他们按辈分排是和字辈,其中太子跟随子栾,北上灭蛮,二皇子带领小部分宏国军队抵挡义军的进攻,三皇子因为年纪小,被留在了宏国国都。”齐灵巧掰着手指说。 “那这三个皇子的结局如何?”江孙彻有些急切的问。 他要确认刺客口中的‘殿下’到底是不是假货。 “子栾死后,被带去北方的军队发生了内乱,一小部分要坚持将蛮族灭绝,剩下的大多数军队将领,则不想再继续苦战,而且因为子栾是破釜沉舟,北上时没有携带太多粮草,军队中的粮草告急。 北方是苦寒之地,不宜种植作物,所以就算就近征粮也没有收上来多少粮食,子栾死前的一个月,军中已经非常厌战了,那段时间都是靠着他的威严,强行控制军队。 他死了之后,军队马上哗变,太子带领死战一派抗击,但寡不敌众,厌战的一派杀光了死战一派,还割下了子栾和太子的头颅,用来找义军求和。”齐灵巧说着她看过的信息。 江孙彻则暗中叹息,‘这样一位皇帝,连死了都不能安生。’ “而二皇子则带领军队不断抵挡义军的攻击,战到最后二皇子也披甲上阵,最终死在万箭之下。”齐灵巧轻轻的说,好像知道宏国灭亡原因的她,也在默哀。 江孙彻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三皇子呢?” “二皇子死后,义军再也没了对手,一路高歌,杀进了宏国国都,破城之日,子栾的皇后不愿活着接受屈辱,带着三皇子和后宫嫔妃自焚于皇宫。”齐灵巧一口气把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子栾的身边没有贪生怕死之人。”江孙彻感叹一声。 转眼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子栾就三个孩子,都死了,那刺杀铭泽的‘殿下’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齐灵巧察觉到江孙彻眼神,也知道他想问什么,“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子栾不知情的情况下留下的遗珠吧。” “私生子就私生子,拽什么词。”江孙彻吐槽了一句。 “什么叫拽?”齐灵巧茫然的问江孙彻。 “你听不懂算了。”江孙彻没有回答,陷入了思考。 齐灵巧联系上下文,明白了江孙彻什么意思,就是在说自己显摆。 ------------ 第六十二章 和奇 齐灵巧气鼓鼓的说,“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该把红楼梦给我讲完了。”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江孙彻非常敷衍的回答,然后转身就要走。 完全不顾身后齐灵巧的叫喊。 “你!你这个无赖!你耍赖!”齐灵巧娇喝道。 “体会到世间的残酷了吗?我这是给你给你上了一课。”江孙彻笑嘻嘻的摸了摸齐灵巧的脑袋,好像哄闺女一样。 齐灵巧拍飞江孙彻的手,脸色发红,可惜在想事情的江孙彻完全没有注意到,快步离开了。 见江孙彻的身影就要完全消失,齐灵巧发出了一声猫叫一样的威胁,“下次你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消息!” 江孙彻听到了齐灵巧的威胁,非常欠的回了一句,“好啊,只要你对红楼梦的故事不感兴趣就行。” “啊!!!” …… 太安城郊外的一座小山上,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寨子。 此时寨子的正厅里坐着一个长相邪气的青年人。 年轻人的对面站着一个面上无须的老者,老者对年轻人行了臣子之礼,然后恭敬的说,“殿下,王英光他们没有按照约定送来粮草。” 年轻人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什么波动,“早就猜到了,我都开始不听使唤了,他们要是还会送东西来,那我还真要佩服他们的隐忍了。”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老者问。 “还能怎么办,只能跑喽。”年轻人言语轻松的说。 “可……”老者神色犹豫,想要说什么。 年轻人站了起来,双手扶住老者的肩膀,“朱器爷爷,不用怕,我会夺回我的天下的。” 年轻人伸出袖袍的左手,上面有着大片的烧伤痕迹。 “老奴知道殿下的能力,也知道殿下定能光复我宏国,可咱们现在的身份是见不了光的,咱们脱离了那些士族,恐怕寸步难行啊。”朱器悲切的说。 “朱器爷爷,这些话在我对铭泽动手的时候你就说过了。”年轻人不满的说。 不等朱器回答,年轻人又说,“我只是试一试,能不能搅浑这天下的浑水,搅不浑又能怎么样?而且我早该脱离那些士族了,一直在那些士族的眼皮底下,我永远也不能翻身,只有脱离他们才是我潜龙腾渊的时候。” 年轻人返回到椅子旁,从椅子下拿出一个四方的盒子,走出大厅。 大厅外有十几个人被绑着,他们被强行按在地上,对年轻人跪拜。 年轻人走到最前面的一个面前,“这个东西就是你们一直想找的吧?” 年轻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金黄色的独山玉雕刻的印玺,印玺之内有九道紫阳玉髓,神似龙形。 被绑着的人,惊呼出声,“传国玉玺!” 年轻人轻笑着,把玉玺拿了出来,丢弃盒子,观看底下的刻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就是因为这八个字,你们才让我活着,可这些年你们翻了无数的地方也没找到,没想到我会突然拿出来吧?” “和奇!你知道背叛我们的代价吗?你会寸步难行的!我知道这次你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头脑,所以做了傻事,只要你放了我,我会去帮你求情,咱们还像以前一样。”被绑着的人,没有开口讨要玉玺,而是让和奇放了他。 在这种情形下,能保命就不错了,还想着要玉玺?脑子坏掉了才会那么干。 “像以前一样?还被你们掌控着,当做一张牌?你觉得我会放了你?呵呵……是你天真,还是我无邪啊?既然选择了路,那就要一路走下去,半途而废只会前功尽弃。”和奇笑呵呵的说。 被绑者也知道今天恐怕是难以活命了,只能在人生最后的关头,放一放狠话,“你恐怕不知道吧,英光他们已经说出了你的存在,你即将迎来永无止境的追杀,用不了多久,你就要来给我们陪葬!” “你们真的以为我这些年都是浑浑度日吗?你们的计划当我不知道吗?挑起战乱,用乱世帮助士族恢复元气,不得不说你们的计划很蠢。战乱虽然代表了机会,但你们没有看到战乱背后的凶险吗? 你们比那几个士族领袖差远了。要不是我也希望天下大乱,我早就脱离你们了。至于你说王英光把我的存在泄露出去,那有什么关系?他们找不到我的。”和奇说完,对旁边的侍卫勾勾手。 侍卫把手里的刀恭敬的递给他。 “我没有心情再和死人说话了。”和奇手起刀落,斩下了被绑者的头颅。 剩下的十几个被绑者也一起人头落地。 “父皇,皇兄,他们也是害你们死去的仇敌,今天我用他们来祭奠你们。”和奇拿着刀,一刀刀砍下去,让旁边的朱器眉头都皱了起来。 点点鲜血洒在那枚玉玺之上,显得那么的妖艳。 …… 江孙彻坐在房间里,思忖着。 那位‘殿下’到底是真是假?他是子栾的私生子吗? ‘太子?不可能,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砍下来脑袋,做不得假,二皇子也是一样。非要说这位‘殿下’是三个皇子中的一个,那只能是那位年幼的三皇子。’ 可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子栾的皇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难道皇后是故意安排了自焚,让他假死逃走的吗? 很有可能,毕竟虎毒不食子,哪怕皇后自己要死,估计也舍不得子栾唯一剩下的儿子陪葬。 可他们又是怎么把三皇子保下来的?不是说当时不是宏国国都所有和三皇子年龄相仿的孩子都被杀死了吗? 江孙彻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真是越来越乱了,我就想帮老爹完成心愿,顺便安生的活下去,怎么就这么困难啊?’ “少爷,该睡觉了,明天还要带众位夫人回门呢。”门外传来江福的声音。 “知道了。”江孙彻回了一句,脱衣躺在床上。 可脑海里总是不自主的跳出这些天的种种事情。 让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找杯酒喝两口吧,没准到时候就能睡着了。”江孙彻翻身起来。 ------------ 第六十三章 回门 江孙彻把一支发簪插在头山,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 ‘不错,今天也是帅气的一天。’ 他穿着庄重的冠服走出了门外。 今天是成亲后的第三天,是夫人们回门的日子。 两日不见的姜顺勤又出现在面前,不过他威严的脸上,此刻挂满了倦容和烦躁。 江孙彻走上前去行礼,“拜见叔叔。” 姜顺勤木着脸点了点头,收下了这一礼。 “走吧。” “是。” 江孙彻知道姜顺勤为什么这副样子,肯定是被洪文帝训斥了呗。 宗人府掌管皇家属籍,负责管理皇家子弟,惩戒,奖赏,教导,婚丧嫁娶,只要是有皇家血脉的人都接受宗人府的管理,看似风光,但其实就是一个大家长。 成天管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给胡作非为的皇家子弟擦屁股,善后。 平常一些皇子和官员子弟,或是平民百姓发生事端,宗人府还算好管理,以势压人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解决了。 可这次不一样,牵扯到身份特殊的质子铭泽。 而另一个当事人是洪文帝最为疼爱的九皇子,姜宜信,偏偏在九皇子和铭泽发生冲突之后,铭泽就被刺杀了。 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人知道,这事和姜宜信没关系,但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更多,他们都在议论。 说姜宜信在春景楼和铭泽抢姑娘,结果姜宜信的钱没有带够,没抢过铭泽,姜宜信恼羞成怒大打出手,事后还不甘心,索性派出死士刺杀铭泽。 本来皇室子弟逛青楼就已经很丢皇家颜面了,还因为抢姑娘打了起来,这简直就是把皇室颜面扔到了臭水沟。 偏偏这时候,又蹦出来几个刺客要刺杀铭泽,这事要说和姜宜信没关系,民众们可不相信。 这种事可是百姓们最津津乐道的了,仅仅过了两天,整个太安城就没有不知道这事的。 姜宜信被洪文帝禁足,至于什么时候能出来,那就看洪文帝什么时候心情能变好吧。 而宗人府上下有十几个官员被砍头,梁亲王姜顺勤也受到了牵连,被罚俸禄两年,这算轻的,重的还是被洪文帝指着鼻子骂。 看似被骂只是小问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这次被骂丢的可是洪文帝对姜顺勤的信任,有什么比丢掉皇帝的信任更大的损失呢? 想到这江孙彻甚至有点可怜这位梁亲王了,明明尽心尽力当一个‘大家长’出力不讨好也就罢了,出了事还得出来顶包,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江孙彻沿路,一院一院的请出夫人们。 带着她们走出大将军府,姜妙语的鸾驾已经等在那里了,后面跟着七抬普通华丽的轿子。 江孙彻亲自扶着姜妙语登上鸾驾,而后走了下来。 没错,就是走下来了。 哪怕他现在是驸马了,也没资格和公主同乘一轿。 好在今天江孙彻不用骑马游街了,他今天坐轿子。 不用游行太安城,队伍的速度很快,没用上半个时辰,队伍就来到了皇宫前。 还是照例,先搜一遍身,这让江孙彻很不爽。 ‘干嘛呢?我现在好歹也是皇帝的女婿,算是一个皇亲国戚了,怎么就不能有点特权呢?’ 侍卫把江孙彻浑身上下都搜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危险物品,这才放江孙彻进入皇宫。 而江孙彻的其他六位夫人则被留在了皇宫之外等候,听到姜顺勤这样安排江孙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不让人家进皇宫,为什么大清早把人家叫起来?来这看皇宫有多漂亮吗?知不知道,睡懒觉是人类最爱的事情?’ 当然,这话江孙彻也就只能在心里说一说,现在姜顺勤正不爽呢,还是不要给他机会找自己发火了。 还是沿着上次的路前进,来到太后的寝宫,和安宫。 今天太后没有在屋里憋着,而是站在门外翘首以盼,还不停的追问身边的宫女,“喜儿,妙语她怎么还没回来啊?你再去瞧瞧,看她到哪了。” “是。”喜儿虽然在这一刻钟之内出门看过三次了,但却并没有表现出厌烦,非常的有职业素养。 喜儿刚踏出和安宫的宫门,远远的就瞧见了姜妙语的鸾驾和旁边紧赶慢赶的江孙彻,马上转身回去禀报。 “太后,公主回来了。”喜儿带着喜悦的说,注意,她的喜悦不单单只是因为也很喜欢姜妙语这丫头,也是因为终于不用再来回跑了。 太后把手放在胸前,保持端庄的模样,但她一直盯着宫门的眼睛,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禀太后,公主驾……”侍奉在太后身边陈内监刚走进来通报,就被太后打断了。 “让她们进来吧。”好在太后没忘了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来的不只是姜妙语,还要江孙彻。 太后话音刚落,姜妙语就蹦蹦哒哒的溜了进来,一把抱住了太后的腰,“祖母我好想你啊。”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想’太后啊?这两天你在我家玩的可是不亦乐乎啊。’ 得到命令可以进来的江孙彻,听到这话,在心里吐槽了两句。 这两天不断有下人来禀告江孙彻,说姜妙语一会儿跑到演武场,砸坏了两个兵器架子,一会儿跑到下人的房间,烧了两床被子,一会儿…… 反正这两天姜妙语是把江家当成一个游乐场了,见到任何东西都好奇,都想摆弄摆弄,而且她不单单是好奇,还有破坏欲,一个精美的瓷瓶,到她眼里就是不如一堆碎片漂亮。 好在江家也算家大业大,不然就姜妙语这手段,没两天就能把江家败光。 “孙婿江孙彻,拜见太后。”江孙彻来到太后身前行礼。 小聪明耍一次两次可以,要是总用奶奶这个称呼来讨好会惹人厌烦的,毕竟太后和江孙彻真的不熟。 太后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江孙彻,而是心疼的和姜妙语说,“哎呀,怎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江家住的不习惯啊?” 说着,太后还斜了江孙彻一眼。 这让江孙彻大呼冤枉啊。 ‘姜妙语面色红润,精力无穷,你是怎么看出她瘦了的?这才两天啊,我们江家又没有减肥秘方,怎么可能让姜妙语短短两天就瘦了啊。你心疼她,爱她,也不能这样啊。’ ------------ 第六十四章 太监打架 “来人,去把哀家准备的东西给妙语拿来,这两天奶奶可是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呢,你过来看看。”太后拉着姜妙语的手走进了屋里,把江孙彻扔在了门外,好不尴尬。 ‘行吧,无视就无视吧,总归没出现什么意外的麻烦事。’江孙彻在心里安慰自己。 太后虽然忘记了江孙彻,好在姜妙语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老公,临进门之前,转头喊了一声,“还愣在那干嘛,进来啊。” 江孙彻整了整衣袍,昂着首挺着胸走了进去。 ‘这才对嘛,我那腊肉焖饭没白做。’他满意的想着。 江孙彻还以为自己用那一碗饭把姜妙语给征服了呢,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姜妙语叫住了正在指挥宫女搬礼物的太后,拉着她的手邀功似的说。“祖母,我这次回来还特意给您带了一件礼物呢。” “是吗?妙语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奶奶没有白疼你啊,那就把东西拿出来吧,让奶奶看看妙语带了什么东西?”太后一脸的开怀惊喜。 姜妙语挥手示意,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还盖着红布。 江孙彻一看这造型,怎么有点眼熟呢?这里边不会是…… 姜妙语拉开红布,一条健硕优美的……腊肉,安静的躺在托盘上。 这一刻,江孙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听说过送稀世珍宝,也听说过送名人字画的,就是没听说过一个公主,送当朝太后一大条腊肉的。 不是说腊肉有什么不好,而是没人这么干过啊,太后这和安宫里随便哪一样东西不比这腊肉值钱?反正腊肉出现在这,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不搭。 江孙彻大致能猜到姜妙语的心思,应该是以前从来没吃过,第一次吃惊为天物了,想着好吃的东西要和奶奶分享,可姜妙语不认识腊肉,不代表太后也不认识啊。 太后多大岁数了?北安国没建立之前,太后就嫁给北成帝了,那会儿北成帝也算是个平头百姓,普通人家吃的东西,太后能没吃过吗? 果然,太后看到腊肉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惊讶,“腊肉?” “咦?祖母你认识啊?”姜妙语惊讶且失望的说。 “奶奶当然认识了。”太后摸了摸姜妙语的脑袋说。 “我还以为祖母没见过呢。”姜妙语沮丧道。 太后见姜妙语有些失落,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这腊肉,奶奶也好久没吃过了,奶奶很喜欢妙语的礼物。” “真的吗?”姜妙语马上多云转晴。 “真的。” “那咱们一会儿就吃这个好不好?”姜妙语期冀的看着太后。 “好,妙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太后满口答应。 “那就让他来做吧。”姜妙语指着江孙彻说。 “我?”江孙彻一脸懵逼的说。 太后也满脸奇怪,“为什么要让他来做啊?” “祖母你不知道,他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做饭马马虎虎还可以。”姜妙语说。 ‘你这是夸我吗?我谢谢你啊!’要不是现在在太后身前,江孙彻真想问问姜妙语,你是从哪知道我人品不好的?我可是清廉正直小郎君! “这,不太好吧,”太后有些犹豫,就算她不是特别喜欢江孙彻,也知道江孙彻老爹对皇帝的重要性,让他儿子去做饭,多少有些羞辱的意思。 姜妙语可怜巴巴的看着太后,大有再不答应就要哭出来的意思。 江孙彻看出了太后的犹豫,瞪了一眼姜妙语,“太后,没事的,您就尝尝孙婿的手艺吧。” 太后有些惊讶的看着江孙彻,随后点了点头,神情柔和了些,“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了。” “太好了,就做上次你做过的腊肉焖饭,别愣着了,快去吧。”姜妙语推着江孙彻走出房门,把他交给了陈内监。 这时江孙彻才反应过味儿来,‘我说怎么那么好心,看到我被无视特意叫我,合着是在这等着我呢?小丫头你可以的啊。’ 本来还以为自己靠一饭征服了姜妙语,现在看来,人家还是把自己当一个厨子。 隐秘的剜了一眼姜妙语,‘这次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让你狐假虎威一次,就当是给太后这个老奶奶做一顿好吃的,孝心嘛。不过等我回去我一定做个火锅烧烤小龙虾,馋死你,就不给你吃!’ 江孙彻抖了抖袖袍,双手放在身前,跟着陈内监带着四个小太监走向御膳房。 这期间,江孙彻没有故意和陈内监搭话,他开口人家可能出于礼貌应付两句,不过也就止步于此了,而且皇宫里遍布侍卫,谁知道会不会一两句说错话正好被侍卫听到,引来什么麻烦,还是不说话的好。 “让你显摆!站起来!再显摆啊!”远处一条隐蔽的皇宫小巷里,传出一声公鸭嗓的叫嚣。 紧跟着还有不少应和的声音,“对,使劲!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啪!”一声清脆的把掌声出现在江孙彻的耳边,紧接着还有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出现。 不用想,巷子里有人在打架,而且应该是单方面的殴打。 江孙彻皱着眉头,转头看向陈内监,陈内监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 ‘是谁?在驸马面前丢皇家的颜面!’ “附马爷见笑了。”陈内监行礼歉意的说。 “无妨,咱们去看看吧。”江孙彻一马当先走了过去。 陈内监想要阻拦,但却没来得及。 走进巷子,五六个穿着绿色太监服的小太监,正在围殴一人。 江孙彻看到了这幅场景,陈内监也不好赶人走了,两三步走了上去,“你们都给咱家住手!” 听到有人,小太监们马上回头看,就瞧见怒发冲冠的陈内监带着四个小太监和一个英俊的少年站在巷子口。 “是和安宫的陈内监!”小太监们也有认识陈内监的,马上惊恐的跪在地上。 而被殴打的那个小太监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在皇宫里打人。”陈内监阴沉着脸说,完全没有问为什么打架的意思。 小太监们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去叫侍卫过了。”陈内监吩咐身后的小太监道。 听到陈内监要叫侍卫,这几个小太监马上慌了神,爬到陈内监的脚边求饶。 ------------ 第六十五章 好事将近的小太监 陈内监一脚踢开抱着他腿的一个太监,“敢在宫里打架,等着脑袋落地吧。” “驸马爷,咱们走吧。”陈内监回头对江孙彻说。 但江孙彻却没有走,而是问,“这个小太监怎么办?” 那些打人太监的下场江孙彻知道,必死无疑,他问的是那个被打的太监。 陈内监有些诧异的说,“自然是一起带走,交给侍卫处理。” “他好像伤得不轻,还是先送去医治吧,你说呢,陈内监?”江孙彻直视着陈内监。 陈内监本来想说,这样的小太监皇宫里多的是,就算伤重不治死了,也没人会在乎。 不过他感受到了江孙彻身上的一股威压,而且江孙彻也开口了,他也不好拂了这位附马爷的面子,于是点头说,“附马爷说得是,你们把他带下去医治吧,附马爷真是心善啊。” 陈内监奉承了一句,他以为江孙彻要救这个太监单纯是因为善良,可转念一想,江孙彻这些年做的坏事还少吗?他怎么可能有善心?那他为什么要救? ‘看不懂,看不懂。’陈内监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这位附马爷有什么算计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只要伺候好太后,就可以高枕无忧,没人敢惹,管江孙彻有什么想法呢。 两个和安宫的太监上前架起被打的太监。 “附马爷,那咱们走吧?”陈内监询问道。 “好。”江孙彻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江孙彻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好像醒了,也听到了江孙彻的话,睁开眼睛看向江孙彻。 江孙彻对他笑了一下,转身向巷子外走去。 “统领大人,就是这。”刚才被陈内监派出去的小太监,带着一队侍卫赶来了。 侍卫统领先是对江孙彻和陈内监行礼,得到允许后,也不问为什么就把打人的太监抓了起来,还因为他们的鬼哭狼嚎,痛扁了他们一顿。 这里的事情结束江孙彻跟着陈内监走去御膳房。 ‘一个小太监居然有那么浓郁的文气,奇了怪了。’江孙彻暗中思忖。 他救那个小太监不单单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也是因为他看见小太监身上有浓郁的文气,还有一股大红色的喜气。 这就说明这个小太监,不但文采出众,而且好事将近,至于是什么好事江孙彻就不知道了,不过一个太监能有什么好事,无非就是升官发财嘛。 反正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死掉,既然知道小太监不会死,救他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多麻烦,那江孙彻也就来个顺水推舟,当一次好人,结个善缘。 这种tm的担色,没准以后能用到呢。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 不是刚才他忘了问,而是因为江孙彻一个附马爷要是贸然开口询问一个小太监的名字,而且表现的很热情会惹来怀疑的。 不过没事,既然他好事将近,那就代表他即将出头,那他的名字江孙彻早晚会知道。 就是希望这个小太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要忘了江孙彻的恩情。 当然,就算这小太监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不认江孙彻的恩情,他也没什么损失,自己无非就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这种事以后可以多来,无本万利的生意是最妙的。’ …… 江孙彻摆弄着一块圆形玉佩,玉佩两边刻着两头瑞兽麒麟,中间是一个福字。 见快要走出皇宫,江孙彻才把玉佩重新挂回腰间。 这福字佩是太后吃完他做的腊肉焖饭,赏赐给他的。 ‘太后也是真大方啊。’ 江孙彻说太后大方可不是因为这块福字佩,而是因为他身后的五辆马车。 这五辆马车上放的就是太后这‘两天’给姜妙语准备的礼物。 金银珠宝都是寻常的,这五辆马车里最珍贵的是一棵两米高的红珊瑚树,绚丽夺目,珍贵非常。 这里可是北方,吃个海货都很困难,更别说弄来一颗易碎的珊瑚树,这东西可是长在水下一两百米的地方,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是没有潜水设施的,全靠硬憋才能潜水。 可想而知这东西有多难得。 就江孙彻知道的市价,一棵品相一般的珊瑚树至少能卖一百万两白银,够一个十多万人口的小城吃一年,而太后赏赐的这一棵价格江孙彻就不好估量了,反正是极品。 ‘有钱人的生活,我不懂啊,搞这么贵的一个东西,就为了看,真行。太后你也是老双标怪了,给姜妙语拉了五车东西还嫌少,就给我这么一块小小的玉佩还不乐意,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而且你还吃了我做的饭。’ 没多久,江孙彻就走出了皇宫,本来他还应该去拜见洪文帝和皇后,可这两天洪文帝心情不好,就只召见了姜妙语闲聊两句就把她放回来,完全没有见江孙彻的意思。 江孙彻也乐得轻松,伴君如伴虎,在洪文帝面前要是他说错了话,怎么办?死到不至于,毕竟洪文帝还需要老爹呢,可恶了这个皇帝陛下,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接下来你就自行去回门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走出皇宫姜顺勤就和江孙彻告别了。 “恭送叔叔。”江孙彻恭敬的行礼送别。 没了姜顺勤这个‘长辈’在一旁盯着,江孙彻也轻松了不少。 “走吧,去丞相府。”江孙彻一挥手,带着大部队前进。 没多久队伍就来到了丞相府,江孙彻来到轿子旁,扶着严紫蕊的玉手走下来。 两人并排站在门口等待。 不一会儿,接到消息的‘段正淳’,不对,是老岳父严形就笑着走了出来。 “贤婿,你们可终于来了,快别在门口站着,随我入府。”严形亲切的拉着江孙彻手走进大门。 这亲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孙彻是他亲儿子呢。 “紫蕊,这两天在江家住的还习惯吗?”严形也没有冷落自己的闺女,询问道。 “回父亲,一切都好。”严紫蕊欠身说。 ‘有情况。’ 就在严紫蕊开口说话的时候,江孙彻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 ‘这是怎么回事?严紫蕊为什么对自己的父亲不亲切?就算她性子冷淡,也不至于和自己的老爹也这样吧。’ 娶亲那天,严紫蕊一直坐在喜轿里,没有和严形同框出现过,所有江孙彻不知道这对父女居然不亲。 虽然脑海里出现了各种想法,但江孙彻的脸色不变,和严形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而严紫蕊则去了后院,和她母亲待在一起。 ------------ 第六十六章 陶寿的不信任 “贤婿啊,你这两天可是出尽了风头啊。”严形拉着江孙彻一起坐下。 江孙彻非常有眼力见儿的拿起茶壶,给老岳父倒了一杯。 “不知泰山说得是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你作的那两首大作啊。”严形爽朗的笑着说。 “两首?”江孙彻奇怪的说。 ‘自己明明只抄了一首咏鹅啊,没别的,等等,不会是我送严紫蕊的那首清平调吧?可严形是怎么知道呢?难道是严紫蕊告诉他的?’ “就是你那咏鹅和清平调啊,这两天在太安城里到处流传,人们都说这是举世无双之诗作,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严形开怀的摸了摸胡子。 这副神情好像真的是在为江孙彻高兴一样。 ‘传遍了太安?就算是严紫蕊告诉严形的,严形也不会故意散播出去,帮自己赚名声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疑惑,但江孙彻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两首诗只不过是小婿的拙作而已,当不起泰山这么高的评价。” “呵呵,你看你,就是这么谦虚,我可是你岳丈,用不着奉承你,我说得都是真心实意的心里话。”严形拍了拍江孙彻的手。 ‘男男也是授受不亲的你知道吗?能别这么亲热的抓我的手吗?小爷我真的没有特殊癖好!’ 江孙彻强忍着把手抽回来的冲动,“小婿实在担不起举世无双这个词啊。” “当得起,当得起。” 接下来半个时辰严形就在和江孙彻聊一些非常没有营养的话,江孙彻也实在搞不懂这位老岳父到底是什么想法。 严形肯定是知道洪文帝的算计的,那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热情?装装样子,让双方面子上好过一点不就行了,至于这样吗,影帝。 严形虽然表现得真的很亲近江孙彻,但他总感觉严形这是伪装,这是男人的直觉。 “时候也不早了,小婿就先告退了。”江孙彻行礼说。 “好,那我今天就不送你了。” “泰山留步,小婿告退。” 就在江孙彻转过身去的时候,严形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成了冷漠。 …… 带着严紫蕊走出丞相府,江孙彻开始思量,自己刚才有没有什么说话不妥的地方,好像没有。不过也得注意,得提防着点这位严老岳父,看不透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这么多年丞相没白当啊。’ “你还好吗?”江孙彻转头问严紫蕊。 她的眼眶有些微红,似乎刚才哭过。 “我没事。”严紫蕊偏过头去,躲避江孙彻的目光。 见她不想说,江孙彻也不打算追问,现在可没时间,还得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家呢。 江孙彻看到严紫蕊的轿子往江家的方向走去,这才收回了目光。 ‘接下来是那个喜欢教人行礼的教导主任,太常陶寿。’ “幼琴,下来吧。”江孙彻扶着陶幼琴的柔荑玉手,让她走下轿子。 两人来到太常府前,迎面赶来一人。 正是陶幼琴的弟弟,那个名字别致的陶彦。 陶彦气喘吁吁的行礼,“陶彦见过姐姐,见过姐夫。” 江孙彻笑着点了点头,陶彦这副样子,不会是刚才听到自己来了,马上跑过来迎接的吧?当然,江孙彻也有自知之明,这小子肯定不是专门来迎接的,而是奔着自己的承诺来的。 就是那个让他学武的承诺。 陶幼琴拿出手帕细心的给弟弟擦汗,颇有长姐威严的教训道,“火急火燎的像什么样子,下次不可再如此急躁。” “嘿嘿,我这不是想姐姐了嘛,想快点见到姐姐啊。”陶彦一脸憨厚的说。 听到这话陶幼琴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就你嘴甜。” 看得江孙彻目瞪口呆,‘小伙子也是演技派啊,前两天那么扭捏的告诉我你要学武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是个胆小害羞的性子呢,原来你也精通甜言蜜语大法。’ “姐姐和姐夫快进来吧,爹正等着你们呢。”陶彦和陶幼琴聊了两句,就把两人带到了正厅。 陶寿正在里面等着呢,就算是小小等待,他也不忘拿本书看,见江孙彻两人进来才把书放下。 把陶彦打发走了之后,陶寿和陶幼琴聊了起来。 陶寿这个老学究虽然严肃,但两天没见到女儿,也是十分想念,神色柔和了起来,和陶幼琴聊了不少。 基本就是爹娘问的最多的话,吃的好不好啊,穿的暖不暖啊,有没有读书啊。 搞得好像江孙彻会虐待他女儿一样。 聊了一会儿,陶寿才把陶幼琴送去后院,见她母亲。 陶幼琴走后,陶寿神色诡异地打量着江孙彻,一边看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过江孙彻没有听清。 就在江孙彻要忍受不住陶主任那看坏学生的眼神时,陶寿开口了,“那首清平调是你写的?”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因为那首清平调啊,还真是太安城里的人都知道了。’ “回泰山,确实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有话就说。”陶寿身上‘教导主任的威严’全开,气势汹汹的盯着江孙彻。 那意思就好像是,‘露出马脚了吧小子,我就说你这样的坏孩子怎么可能这次考试考一百分!肯定是抄的,还不快给我如实招来!’ 江孙彻觉得陶老岳父好像误解了自己的这个‘只不过’,连忙开口说,“岳父大人,这首诗是小婿送给夫人的,小婿当时赠诗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岳父大人是怎么知道这首诗的?” “这首清平调昨日在太安城中突然流传出来,人尽皆知,我自然也知道了。”陶寿回答道。 他好像还是不信这清平调是江孙彻‘写’的,又开口说,“这清平调想象巧妙,语语浓艳,字字流葩,读这首诗,如觉春风满纸,花光满眼,人面迷离,无须刻画,自然使人觉得这是牡丹,是美人玉色,而不是别的。” 陶寿信手点评道,让江孙彻非常的佩服,‘果然是研究了大半辈子文学的人,你看看人家这点评词语,完美。’ “所以这诗当真是你作的?”陶寿威势全开,直勾勾的盯着江孙彻。 想要在江孙彻身上察觉到一丝慌张,没有人能够在他的眼神攻势之下还能说谎,这是陶寿做了大半生教育工作得来的自信。 可他失策了,江孙彻没有一丝慌张,坦然自若的与他对视。 ‘开玩笑,这个世界没有太白诗仙,那我说这首诗是我‘写’的,有问题吗?反正没人能穿越到现代,那就没人能抓住自己的马脚,自己用得着慌张吗?’ ------------ 第六十七章 茶诗 对视半天,陶寿也没看出江孙彻有任何的神色变化。 “既然你说这是你写的,那证明给我看。”陶寿沉声说。 ‘就知道会这样,能不能把刻板影响改掉啊。’江孙彻在心底无奈,正要说出清平调的译文赏析,陶寿又发话了。 “你重新写一首诗。”陶寿认为,江孙彻要是抄诗,那肯定是做足了功夫,让别人相信这首诗就是他作的。 要不是陶寿实在想不出天下有谁的词风如这清平调一样,挥洒自如,精妙绝伦,他就直接拆穿江孙彻了,也不会这样试探。 江孙彻有一点慌张,‘重新写一首?我就会背诗,不会写诗啊,陶寿的题目要是出了一个我不会的,这不就露馅了吗?’ 陶寿察觉到了江孙彻的神情变化,更加肯定,这小子是抄的诗。 “就以此为题吧。”陶寿指着桌上的茶杯说。 ‘茶杯?你这算是哪门子题目啊,你这超纲了吧。’ 江孙彻的脑袋疯狂的运转,倒是想起了几首诗句里有茶杯的诗,但这些诗主要描写的可不是茶杯,而是借物喻人,抒发情绪的,这算是跑题了,不会得到陶寿认可的。 那时候非但不能打消陶寿的怀疑还会让这位老岳父更看不起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在谁面前丢脸也不能在岳父大人面前丢脸啊,我可是要面子的人啊,早知道就不装那个十三了,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嘛。’ “茶杯,茶杯……”江孙彻不自主的念叨了两声,‘看来得靠自己的能力编一首了,可我的水平和太白诗仙差太多了,肯定会被陶寿听出来的。’ 正在江孙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陶寿听到了江孙彻呢喃,发话了,“我说的是这茶杯中的茶,以茶为题,什么茶杯。” 陶寿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指的不明显吗?我手指有那么粗吗?’ ‘原来是以茶为题啊,老岳父下次你能直接说出来要用什么东西做题目吗?你这样会吓坏我的。’ 知道了是以茶为题,江孙彻松了一口气,茶叶可不像茶杯那么偏门,还是有不少大才子做过单纯书写茶叶的诗句的。 思虑片刻江孙彻反复筛选,最后选定了一首诗。 但他不能马上说出来,那太快了,虽然会给陶寿留下一个才子的印象,可这也是在给日后挖坑,就像那天他给严紫蕊写(抄)的那首清平调,今天这不就成了自己的坑嘛。 ‘以后还是尽量少写诗装十三,没有真才实学光靠背,实在是太容易被人问住。’ 茶杯中的茶慢慢凉透了,陶寿一直盯着江孙彻看。 他不知道江孙彻到底是真的在构思,还是强装。 以他对学问的虔诚,如果江孙彻真的是抄诗,哪怕江孙彻是他的女婿,他也要揭穿,而且他很想认识一下写出清平调的这个人。 如果江孙彻听到他的心声肯定会泼冷水,‘想多了,我都没机会见到太白诗仙,更何况你,你跟他可是差了整整一个世界,你想见?洗洗睡吧。’ 就在陶寿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江孙彻这才开口。 “这诗就叫茶诗吧,泰山请听第一句,嫩芽香且灵。”江孙彻向前走了两步,右手竖起剑指,指着杯中茶水。 陶寿静静听着,‘还可以,不惊艳,但也不过分平庸,中规中矩。’ 江孙彻见陶寿没有什么不屑的表情,接着‘写’诗。 “吾谓草中英。” 陶寿的眼睛亮了一下,‘这句有点意思了。’ 见陶寿听得更认真了,江孙彻这下是彻底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了,‘今天这个‘写’诗危机,基本解决了。’ 然后江孙彻不再犹豫,把剩下的诗一口气念了出来。 “夜臼和烟捣, 寒炉对雪烹。 惟忧碧粉散, 尝见绿花生。” 陶寿坐在椅子上,细细品味这首诗,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不错,如涓涓细水般,娓娓道来,而且难得有一份灵气藏于字里行间之中,也是一首佳作。” “谢泰山夸奖。”江孙彻谦虚的说。 ‘当然是一首佳作了,这诗可是郑愚写的。’ 突然说出郑愚,别人可能没什么印象,给这个郑愚加个头衔可能就有人能记起他了。 郑愚是晚唐时期的人物,当过尚书左仆射,这个职位就是左丞相,在朝廷官员里可是仅次于右丞相的高官。 这可是和黄巢交过手的人物。 虽然在历史中不太出名,但也是一个少见的肱骨忠臣,为国事操劳,最后病逝,连个子嗣都没留下。 他的诗虽然流传下来的不多,也不是特别出名,但刚好,江孙彻前世读过他的诗,这才能拿出来显摆显摆。 “不过……” 陶寿这一个不过又把江孙彻搞紧张了,‘老岳父,你还要干什么?我不是都给你‘写’了一首诗吗?’ 江孙彻紧张的看着陶寿。 “这首茶诗和那清平调词风貌似不同,而且也没有清平调那般惊艳。”陶寿看向江孙彻,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词风当然不一样,因为这根本就是两个人写的,风格怎么可能一样。’ 还好江孙彻早就想到了陶寿会这么问,已经准备好了回答,“回岳父,我认为作诗就应当随心所欲,挥洒自如,若泥古不化,抱规守矩怎么能知道其他风格的美妙呢?至于岳父说的不如清平调那么惊艳……” 江孙彻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让陶寿醍醐灌顶的话,“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们都是凡人,不可能做所有事的尽善尽美,有时灵光乍现,自然可以写出流传千古之作,但这只是偶然,我也不可能总写出清平调那样的诗句啊。” 陶寿很满意江孙彻的回答,喜悦的捋了捋胡子,“说的没错,确实是我着相了。” 现在的他完全相信了江孙彻,看着江孙彻的眼神都充满了欣赏,‘有才而不露,淡泊名利,看来以前是我被传言误导了。’ “你等一下,我有件东西要给你。”说完,陶寿就走出了大厅。 ‘这是要让我给唬住了啊,都主动要送我东西了。’江孙彻很满意现在的情况。 就是不知道陶寿要给他什么东西,不会是书吧?那大可不必了,我可不想不上学还要起早贪黑的看书。 这时候,一个小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机警的扫量了一圈,见陶寿不在,他才跳了出来。 这人正是江孙彻的小舅子,陶彦。 ------------ 第六十八章 评才会请帖 “陶彦见过姐夫。”陶彦先是规规矩矩的给江孙彻行了个礼,然后凑到江孙彻的身边小声说。 “姐夫,那个……” 江孙彻看着他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心想,‘你这一副你懂得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现在是属于你求我的情况,怎么?还要我主动帮你不成?’ “妻弟有礼了,两日不见妻弟又长高了啊。”江孙彻欣慰的说。 ‘屁,你能在两天之内就长高到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来的地步吗?’ 见江孙彻绝口不提成亲当天答应的事情,陶彦索性也不藏着掖着,放下脸皮,“姐夫,那天我告诉你我想学武的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江孙彻颔首道。 “那姐夫你能帮我吗?”陶彦期冀的看着江孙彻。 江孙彻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小舅子说话可以啊,先是问我还记不记得,引出话头,又问我能不能帮他,而不是说让我必须帮他,这两句话虽然得到的结果都是江孙彻会同意。 但换一种说法就能让江孙彻舒服不少,别人强迫自己干得事情自己就算会答应,也会很不爽,毕竟不是很熟,用强迫的方式让别人帮忙会让人不高兴的,这小子有点情商啊。’ 江孙彻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提出了疑问,“岳父大人可是仅次于丞相的高官,按说给你请个武师教导你武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帮忙?” 陶彦叹了一口气,“姐夫你有所不知,父亲他不喜武艺,觉得打打杀杀有辱斯文。所以我求了他好多次,他都不答应。我这不是看父亲很看重你,把姐姐都嫁给你了,想着你的话父亲没准能听,这才求到姐夫这里。” 江孙彻真的想告诉他,‘你想多了,你爹把你姐姐嫁给我可不是因为喜欢我,欣赏我,而是另有谋划,要不是我今天展露了‘我的’才华,你爹估计连正眼都不会瞧我一下。’ 陶寿这是没有把皇权与士族暗中的算计谋划告诉他这个小儿子啊,想想也对,大人之间的阴谋诡计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告诉陶彦了也是在添乱。 如果不是自己逼了老爹一把,老爹应该也不会告诉自己。 可这怎么办?总不能实话告诉陶彦吧,既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怎么去和陶寿说这事啊,说了陶寿估计也不会同意的,这不是在小辈面前丢脸嘛。 陶彦很会察言观色,瞧出了江孙彻有些为难,赶忙说,“姐夫不用觉得为难,陶彦只是请姐夫去说一句,成也好,不成也罢,陶彦都会感激姐夫的。” ‘得,这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答应也不行了。’ “那好吧,我就为妻弟说上一说,至于能不能行,那就看岳父大人的意思了。”江孙彻点头答应了下来。 没等陶彦回答,陶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青蓝色的请柬。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后院读书的吗?”陶寿看到陶彦有些严厉的说。 陶彦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回答。 江孙彻站了出来,给小舅子解了围,“岳父大人,是我想见妻弟,召他过来的。” 陶彦对江孙彻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听到江孙彻这么说,陶寿也没有再说什么。 “灵芝,来,拿着,到时候一定到。”陶寿把手里的请帖递给江孙彻。 给我请帖干嘛?你要娶小老婆啊? ‘等等,这请帖不会是……’ “下月初一,太安评才会由老夫亲自主持,评选来自五湖四海的青年才俊,就凭你刚才急思之下的那一首茶诗,你的文采就可在评才会中崭露头角,不过你还是要早做准备,争取一鸣惊人。”陶寿拂须道。 江孙彻打开请帖,上面写着,四月初一,太安评才,特邀江孙彻。 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透,明显是陶寿刚写的。 ‘我去!我刚才还说以后要少背诗装十三,少给自己挖坑呢,你这就给我一张评才会的邀请函,你开玩笑呢。’ “岳父大人我……”江孙彻拿着请帖站了起来,想要还给陶寿。 陶寿却竖手拒绝,“我知道你淡泊名利,但少年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宁静致远是好,但也不用过分藏拙,你就不用谢我,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的才华配得上这邀请,绝不是看你是我女婿,才勉强给你的。” ‘我谢个秃头少毛怪!谁淡泊名利了?谁不好意思了!谁要谢你了!你脑补出了什么东西啊?我是真没这才能啊!’ “岳父大人,小婿绝对不是藏拙,实在是小婿才疏学浅,去了也是给岳父大人丢脸,而且太安城里的人也一直觉得我胸无点墨,拿到这邀请恐怕会惹人不服,给岳父大人抹黑,我看我就不去了吧?”江孙彻还想再争取一下。 陶寿一听这话,板起脸来,“正是因为你太过藏慧守拙,他们才会认为你四六不通,你正好借此机会扬名太安,证明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我的决定没有错,此事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那,那好吧,小婿多谢岳父大人。”江孙彻强行扯出一张感激的笑脸。 ‘躲不过了。’ 陶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江孙彻正想着四月初一的时候怎么能够躲过去,就看见旁边的陶彦一直在给自己打眼色。 ‘我这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还帮你!’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都答应了,江孙彻还是开口了。 “妻弟,我看你的身体有些瘦弱,可是平日里不经常锻炼啊?”就算要帮陶彦,也不能直愣愣的说出来,还是得使用一些语言的艺术。 陶彦还是很聪慧的,马上反应了过来,“回姐夫,平日里读书的时间都不充裕,哪有时间锻炼身体啊。” 陶寿听到这话,也看向自己的儿子,‘好像是有些瘦弱。’ “这可不行啊,妻弟,这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如果身体都不好,就算拥有了惊世之才,恐怕也没法施展啊。”江孙彻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陶寿的神情。 ‘好像有点意思了,那就乘胜追击。’ “岳父大人,我看不如让妻弟随我回府,操练两日武艺,一边读书,一边锻炼身体,这文武结合方才是大道之理啊。”江孙彻回身对陶寿提议道。 ------------ 第六十九章 一般有钱顾德行 听到这话,陶寿马上知道了这两人有什么打算,似笑非笑的说,“我看不用了吧,体虚只需食补,药补就可,来人,以后彦儿的每餐全都做肉菜,要大肉,另外,从今天起每天给彦儿熬一壶补药。” ‘臭小子,还知道找别人来求情了,看我一会儿不让你抄诗经一百遍!’ 江孙彻被老岳父这番操作惊呆了,‘顿顿吃肉,天天喝补药?这是亲儿子吗?不就是要练个武吗?至于吗?照你这搞法,恐怕不用半年,清瘦体虚的陶彦就得被你养成一个圆滚滚的虚胖子。’ 江孙彻回头看向陶彦,他斯文儒雅的小脸变成了一张大苦瓜。 “那个,岳父大人,是药三分毒,陶彦无病无痛,天天喝药恐怕不好吧?”江孙彻的声调都不由得变小了。 “嗯,也是,那就把药草加到饭菜里吧,加些人参鹿茸,这点东西我还是拿的出的。”陶寿装作思索的样子,然后来了这么一句。 ‘你认真的吗?陶彦才十五岁,用不着这些吧?’ “岳父大人,我觉得不必这么铺张浪费,让陶彦跟我学两手拳法,就能解决,而且日后也能有些自保能力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自己都开口帮陶彦了,那就再多说两句吧。 “他日后只做学问就好,何必要什么自保之力,打打杀杀有辱斯文。就算需要保护,给他多挑选几个护卫也就是了。”陶寿还是不松口。 江孙彻可怜的看了陶彦一眼,‘自求多福吧小舅子,姐夫我也爱莫能助了。’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君子六艺,不然江孙彻直接拿六艺说事儿应该能轻松些,毕竟六艺中也有射箭,御车,这样跟武学沾边的东西。 “岳父大人,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小婿先告退了。”江孙彻不顾陶彦发红的眼圈请辞。 “嗯,去吧。”陶寿点了点头。 等江孙彻带着陶幼琴走后,陶寿背对着陶彦说,“诗经,一百遍。” “是。”陶彦强忍着呜咽回答。 ‘大鱼大肉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啊!’ …… 心有余悸的江孙彻快步离开,这陶老岳父也太刻板了,这根本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啊。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等会,陶寿这么不喜欢武艺,那他跟黄美玉的老爹,虎贲中郎将黄山是怎么相处的?这两人都是士族领袖,陶寿喜文厌武,那他和黄山的关系应该不好吧?我能不能用这个做些文章呢?’ 江孙彻掐了自己一下,‘这俩人都是自己的岳父,怎么能想着算计他们呢!而是应该想着搞掉他们的权势啊。’ 胡思乱想的江孙彻很快就来到了大司农府。 江孙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会儿不能生气,要静如止水,千万不能被顾德行这个老山羊气到。’ 江孙彻带着顾金铃来到门前,还没等叩门,大门就打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顾德行那挫标志性的山羊胡。 顾德行眼神扫过江孙彻,没有任何停留,落到了顾金铃的身上。 “闺女啊,你可回来了,你可想死我了!”顾德行一把拉住顾金铃的手。 顾金铃则嫌弃的甩开,气冲冲的说,“想我?想我还把我嫁给……嫁给他。” ‘你刚才是想说我这个王八蛋吧。’ 站在一边看着的江孙彻猜到了顾金铃想要说什么。 “小婿灵芝,拜见岳父大人。”江孙彻按照规矩给顾德行行了一礼。 顾德行看了江孙彻一眼,“哦,贤婿你也来了。” ‘这叫什么话!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我不该来吗!’江孙彻真想给这个老山羊两拳。 “是爹不好,是爹不对,来来来,快进来,爹给你准备好多东西呢。”顾德行腆着老脸,再次拉起顾金铃的手。 “给我准备了什么?是黄金还是银子?”一听说有东西要给自己,顾金铃这个现实的小娘皮马上不发火了。 “你看看就知道,你也进来吧。”顾德行拉着顾金铃就往里走。 ‘总算今天让我进门了。’ “是,岳父大人。”江孙彻跟着一起走进了大门。 至少今天没有把他晾在门外站着。 一走进顾家江孙彻的眼睛就被闪瞎了,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顾家到处都是璀璨夺目,富丽堂皇,精美绝伦,房檐屋顶到处都是精致的雕花,而且都是各种名贵的木料,满满的暴发户质感。 这是什么? 江孙彻被院子中央的一处水池吸引了注意。 这水池圆形结构,里面满是没开花的荷花莲藕,水中有很多江孙彻都没见过的鱼,不过这都不至于让江孙彻呆住。 让他呆住的是水池中央立着的一块玉石,说是石头有点不准确,因为它上半身是玉,下半身埋在石头里。 这是一块半原石。 原石是指刚从玉矿里开采出来的石头,没有把玉石外面包裹着的风化石皮切割的石头。 顾家这块半原石就只把原石的石皮剥掉一半。 这原石足有一米多高,二三十厘米厚,剥掉石皮露出的玉石都有半米高,而且这里面的玉是深绿色的碧玉。 光露出来的地方就价值不菲。 顾德行察觉到了江孙彻目光淡然的说,“这块玉是我年轻的时候买的,就剥了一半,看着也不怎么值钱,就放到这当个装饰。” ‘你可以的,你这十三装的,太有水平了。把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石放在院子里当装饰,你不怕别人偷吗?就算你不怕,风吹日晒你还不怕吗?刮风下雨,下雪,下冰雹你怎么办?你们有钱人就是这么显摆的吗?’ “岳父大人的珍宝真是不凡啊。”江孙彻半是感叹,半是恭维的说。 “这算什么,这只是一个小物件罢了,你跟我过来,我带你看看我的宝贝。”顾德行好像难得装一次十三,有些开心。 江孙彻跟着顾德行走进大厅,他又一次惊了。 茶盏,茶壶全是玉的,桌椅板凳都是黄花梨木的,墙上挂的是百年前的书法大家作品。 就连院里下人穿的衣服都颇为考究,精致非凡。 最过分的是桌边的痰盂,居然也是金的。 “岳父大人真是家财万贯啊。”江孙彻感叹。 “哎,也就一般有钱罢了。” ------------ 第七十章 我对钱没兴趣 “女儿,你看这个,这是南海的珍珠,这个,这是西地栖国的和田玉,还有东地陈国的水晶,还有还有……”顾德行在一个大箱子里掏出各种珍宝,拿出来给顾金铃。 各种奇珍异宝晃的江孙彻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这就是你说的一般有钱?还真是一般有钱,一大箱子,居然一个黄金白银的物件都没有!’ 江孙彻强忍着举报顾德行的冲动,在一旁听着顾德行绘声绘色的描述。 终于,他把这一箱东西都介绍完了,顾金铃满意的走向后院,去见她母亲。 顾金铃走后,顾德行的目光才回到江孙彻的身上。 江孙彻连忙行礼,“岳父大人。” “走,跟我来。”顾德行一招手,从大厅里走了出去。 “岳父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啊?”江孙彻跟在顾德行身后问。 “不是说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宝贝嘛。”顾德行说。 ‘见识你的宝贝?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猥琐大叔对可爱小萝莉说的话啊?而且不是都看过了吗?’ “岳父大人,刚才在大厅里不是都见识过了吗?”江孙彻指着大厅里说。 “那算什么,那些都是小物件,今天岳父我就给你开开眼界。”顾德行笑着说。 ‘你这是什么情况?前两天我来娶亲的时候还对我那么嫌弃,连门都不让我进,今天怎么对我这么亲近?’江孙彻疑惑的想。 “老爷又带人去看他的宝贝了。” “哪次家里来了外人老爷不带他们去看。” 江孙彻的身形落后顾德行一些,正好听到了路上仆人的窃窃私语。 他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不是对我亲近,而是臭显摆啊。’ 明白了顾德行是要和自己炫耀,江孙彻失笑一声,‘老岳父这性格还真是……别具一格,对我这个不喜欢的人也要显摆一番。’ 不一会儿,江孙彻就跟着老岳父来到了中院,两人停在一间二层小楼前。 小楼外,有五十多个护卫来回巡视,前后左右不留一丝破绽。 都不用黑白太极玉佩来看,江孙彻就知道这些护卫全都是高手,他们气势凌厉,眼神锐利。 江孙彻用玉佩一看,好家伙,这些护卫每个人身上的蓝色光晕都有周翻云两三倍以上,虽然比自己的工字部还有不小的差距,但工字部可是自家老爹培养十多年,从成千上万人中挑选出来的,整个太安城都没有多少能比肩工字部的战力。 “这……”江孙彻指着小楼不知该说些什么。 面前这小楼,门外长廊由六根乌铁木为柱支撑,上面楼檐雕满奇珍异兽,飞檐高耸如斗角,上面铺满青瓦。 整个小楼给人的感觉威严庄重,站在门外江孙彻还闻到了一股奇特的气味。 “进来吧。”顾德行推开大门,那股奇特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江孙彻走进来一看,差点以为自家来到了一间博物馆。 楼里放满了大大小小的展柜,而那奇特的香味就是从展柜上散发出来的,江孙彻走近一看,‘可以,很强,所有展柜居然都是用紫檀木制作的。’ “来,你过来看,这件东西,怎么样?”顾德行带着江孙彻来到一个展柜前,指着展柜里的一个陶瓶。 这陶瓶整体呈现土黄色,造型有些扭曲,身上还有一个把手,像是一个洒水壶,陶瓶身上还有不少的裂纹,好像还有些用红色染料涂画的痕迹,不过应该是年代久远,看不太清楚了。 江孙彻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陶瓶有什么不凡之处。 ‘原谅我吧,我不是古董专家,而且就算我是,我也对这个世界的古董不了解啊。’ 顾德行见江孙彻一脸蒙圈,脸瞬间就垮了。 江孙彻赶忙说,“小婿不学无术,实在不了解岳父大人的宝贝究竟有何妙处,还要请岳父大人讲解一番,让小婿开开眼界。” 顾德行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也不怪你,这东西确实难得,你不认识也正常,我告诉你这陶瓶名叫青江洒,是一件原始瓷器,现今留存于世,而且完整的,整个天下也就百十来件。” 说完顾德行停顿了一下,观察江孙彻的神情。 江孙彻听到原始瓷器这个名字,脸上马上浮现出一抹错愕。 原始瓷器这个名字可不是某个瓷器的名字,而是世界上第一批瓷器的名字,这代表这个像洒水壶一样的陶瓶,是这个世界上最早的出现的陶瓷制品之一。 看到了想看的表情,顾德行非常的满足,继续说,“看来你也听过原始瓷器的名字,那我就不多说了,这青江洒是二十年前,在青江附近出土的。 正巧出土的时候,我在附近做生意,知道了这个东西,就过去看热闹,谁知道一眼就喜欢上它了,花了两万两黄金才拿下了它,那个时候我还比现在还要穷,两万两黄金那时候可是我十分之一的身家啊,不过我喜欢这东西,花多少钱都值得。” 顾德行追忆着。 旁边的江孙彻白眼都快翻出银河系了,‘那时候比现在还穷?两万两黄金?还十分之一的身家,你瞧瞧你,你说的是人话吗?’ “去年有人找我要买这东西,花十万两黄金,我都没卖,这是钱能衡量的吗?我在乎钱吗?我对钱没有兴趣,我只喜欢这东西。”顾德行大声说,好像他受到了什么侮辱一样。 江孙彻紧咬嘴唇,生怕一个没忍住就喷他一脸。 ‘你这神奇的联动,可以的。’ “来,你再来看这个,这副棋盘是用两百年的金丝楠木制作而成,你再看这棋子,这一百八十颗白子全都是用水头最足的羊脂玉打造,而这一百八十一颗黑子全都是顶级墨玉制作。 而且这棋盘是七十年前,棋圣卫华子亲自耗费十五年的时间制作的,这不单单是一副珍贵的棋盘,还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古董,你看,这还有卫华子私印刻字呢。 来,你摸摸,是不是细腻非常。”顾德行捞出几枚棋子送到江孙彻的手里。 江孙彻手里捏着棋子,心里想,‘我能不能把棋子摔了?你这个十三王!能不能不这么显摆!’ “说起这副围棋,赵卜助那小子找我要了好多次呢。唉,不是我不顾及情面,也不是我不愿意割爱,实在是他拿不出这副棋应有的价钱,当年我收藏这棋盘的时候就花了两万五千两黄金呢,现在这价格只会更高。 你说我要是送给赵卜助,那不就是对这副棋的不尊重嘛,你说是不是?”顾德行痛心疾首的说。 ------------ 第七十一章 玉参丹 “咳咳咳……” 江孙彻剧烈的咳嗽着。 顾德行一脸关切的问,“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小婿这两天练武,练差了气息,受了些内伤,不打紧。”江孙彻捂着嘴说。 ‘你要是再不停止你装十三的行为,我就要不行了!’ “受了内伤?好说,你等着。”顾德行说完向远处走去。 江孙彻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能在原地等待,强忍着在这一大堆藏品里,顺手牵羊的两件的冲动。 他不顺手牵羊面子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原因就是…… 这楼里有三个高手隐藏在暗处,盯着自己呢。 这三个人的武气基本和苏云差不了多少,要不是他们身上那蓝色的光晕太显眼,江孙彻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没多久顾德行就回来了,手里捏着一个精致的小玉瓶。 “去年天下第一神医,方无为,云游至太安城,我就想着谁还没头疼脑热的时候,就从他那里求来了这玉参丹,以备不时之需,这玉参丹可是方神医的独门秘方,用的可是极北之地顶级山参,最少一百年的那种。 这玉参丹不但能治疗外伤,内伤也是效果非凡,据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虽然有些夸大,但也差不多了。 既然你身受内伤,那我今天就卖……”顾德行拿着玉参丹一边显摆,一边就要卖给江孙彻一粒。 谁承想江孙彻不按套路出牌,一把抢过玉瓶,打断了顾德行的话,“那小婿就多谢岳父大人赐药,岳父大人真是宅心仁厚啊。” 顾德行愣了一下,马上就说,“这不是……” “岳父大人关爱小婿,小婿真是无以为报,请岳父大人受小婿一拜。”江孙彻非常自然的把玉瓶收入了怀里,然后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拱手礼。 接着不等顾德行说话,“岳父大人,时候也不早了,小婿告退了。” 说完,潇洒的离开,眼睛没有看周围任何一件藏品,非常的‘光明磊落’,如果不是他脚下速度太快,估计能更潇洒。 等江孙彻离开了,顾德行才反应过来,“小兔崽子!还我玉参丹!” …… ‘我听你在这给我生动的上了一堂‘论怎样装十三’的课,把我都气出内伤了,收你一瓶丹药,合情合理吧。’ “你告诉我夫人,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离开了,让她一会儿自己回大将军府吧。”江孙彻对着门房的家丁说。 说完,不等家丁回话,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起轿,快点,我等不及要见齐岳父了。”江孙彻催促轿夫道。 轿夫虽然疑惑顾金铃为什么没有一起出来,但还是抬起轿子赶往齐听风的中丞府。 等顾德行冲出门外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江孙彻他们的身影了。 “啊!!!我的玉参丹!!!” …… ‘这东西真的这么神吗?’ 江孙彻把玩着玉瓶,他打开瓶塞,一股药香扑鼻而来,让江孙彻精神一振。 ‘确实不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肉白骨。’江孙彻把玉瓶中的玉参丹到了出来,西瓜子大小,这一瓶里只有十六枚玉参丹。 ‘就这么点啊。’江孙彻不满足的想。 要是让顾德行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把他吊起来打的,这一枚玉参丹就要五两黄金的造价,而且炼制一枚要数日的工夫,顾德行这已经是把方无为的所有存货的掏空了,江孙彻居然还不满意。 ‘也行吧,总算没白来顾家一趟,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敲顾老岳父的竹杠了。’ 想了想,江孙彻把玉参丹装好,重新收入怀中,他就算有心想试,也不能砍自己一刀,试这玉参丹的功效吧,而且这玉参丹数量还不多,就不浪费了。 “少爷,到了。”轿夫在外面说。 “嗯,知道了。”江孙彻走下轿子,整了整衣袍,想要去叫齐灵巧,却发现她已经自己跳下来了。 对着江孙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这是还在生气我不给她讲红楼呢。’ 江孙彻笑了一下,走到她身旁,不等她发作,“乖乖的,今天回去给你讲红楼接下来的剧情。” “不许耍赖。” “不耍赖。” 两人来到齐家门前叩门,没多久齐听风就笑呵呵的赶来了。 “闺女,贤婿,快进来吧。” “拜见岳父大人。” “嗯,好,灵巧先去见你母亲吧,她可是很想你的。”齐听风打发走了齐灵巧,带着江孙彻走进大厅。 “岳父大人,我是有什么不妥吗?”江孙彻见齐听风神色诡异可看自己,于是发问。 “你小子把那顾老山羊怎么了?让他发那么大的火?”齐听风好奇的问。 ‘额……咱们的审美确实一样,顾德行确实像一头老山羊,不过齐岳父你也是可以,我这刚发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岳父大人在说什么?我与顾老岳父翁婿和睦,我更是敬重顾老岳父的为人,怎么会惹他发火呢?”江孙彻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 “呵呵,你不想说就算了。”齐听风也没在意。 “听说你在调查铭泽被刺杀的事情?”齐听风随意的说。 他虽然随意,但却让江孙彻很不自在,有这么一个随时知道你动态的人,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江孙彻不打算坦白,至少他不能亲口承认,于是他来了个装傻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岳父大人你别乱说。” “呵呵……”齐听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然后他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各地的风俗习惯,山川美景,完全忘记了刚才的话。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着,很快过去了半个时辰,江孙彻起身请辞。 “岳父大人,时候不早了,小婿先告退了。” “嗯,好吧,来人,去叫灵巧出来吧。” 齐听风坚持要送江孙彻他们到门口,江孙彻拗不过只能同意。 “岳父大人请回吧。”江孙彻行礼道。 ‘你坚持要送我出门不会是想要我再给你行一次礼吧?以后我要是得了腰间盘,第一个来找你!’ “好,你们去吧,慢些走。”齐听风笑着挥手。 ‘这齐听风也是一个看不透的人。’江孙彻在轿子里想。 “起轿吧。” “是,少爷。” 齐听风看着江孙彻的队伍远去,笑了一下,“抢药,呵呵……这小子有点意思,不过更有意思的是那个抠门的老山羊那张脸。” ------------ 第七十二章 躲不掉的挑战 “站住!” 江孙彻在轿子里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稚嫩的男孩声音。 “怎么了?”江孙彻问道。 “少爷,您还是出来看看吧。”轿夫在外面迟疑的说。 江孙彻走出轿子,就看到两个男孩穿着一金,一银两色的盔甲,挡住了队伍的前进。 他定睛一看,‘这不是我那两位小舅子吗?’ “两位妻弟这是什么意思啊?”江孙彻问。 其实他已经猜到他们了的想法了,就打架呗。 成亲那天就说要挑战自己,那天没同意,把这场挑战拖到了今天。 “当然是要挑战你了!”黄大琥接话道。 “你不会怕了吧?”黄小琥用了一招非常拙劣的激将法。 江孙彻捂着脑门,‘真是没好了。’ “当然不会,既然那天我答应了两位妻弟,自然要信守承诺,只不过在这大街上打斗,恐怕不太好吧,容易伤到路人,搞不好还会打坏建筑,就算打不坏建筑,砸坏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啊……”江孙彻喋喋不休的说着。 黄家这两兄弟和他们的姐姐一样,都是急躁的脾气,“你到底打不打?” “当然,不过我还要先去拜见岳父大人,等见过岳父大人之后,在府里与你们对战,毕竟我辈武者也需要知礼,尊敬长辈是最基本的礼数,你们看如何啊?”江孙彻和善的说。 大小琥对视了一眼,“也行。” 江孙彻暗中擦了擦汗,‘这两个小子也太执着了,我还以为他们这个年纪,两天过去了,早忘了这事呢,这咋办呢?这俩小子一起打我,我肯定不是对手,可我又不想丢脸,该怎么办呢……有了!一会儿这么办。’ 江孙彻来到轿子旁,想要扶黄美玉下来,却看到她利落的翻了下来。 ‘会武功的就是省事儿。’ 两人走进黄家。 看着院里的摆设,江孙彻不由的想,‘我说怎么养出三个武功高强的子女呢。’ 院里到处都是兵器架子,充当杠铃的石墩,练马步的木桩,做陪练的木人,平常人家里常见的花花草草,基本没有。 江孙彻走进院子的时候,黄山正拿着一杆枣木长枪练习呢。 这一杆长枪,在黄山的手里好像活了过来,如斗折蛇形一般,变化多端,枪尖不知怎么就刺了出来,神出鬼没,如疾如电。 黄山的脚下也是四平八稳,稳健异常,他一跺脚,脚边的尘土都跟着扬起。 江孙彻站在门口,都感觉到了黄山挥舞长枪时带起的气流。 ‘这黄山跟老爹比那个更厉害啊?’江孙彻不自觉的想。 黄山身上的蓝色武气,貌似和老爹的武气相差不多。 江孙彻翻遍前身的记忆也找不到江义泉出手的场景,而他穿越过来这段时间,更是一次也没见过老爹出手。 虽然这些天老爹经常训练他,不过江义泉主要是以躲闪江孙彻的攻击为主,顺便讲解江孙彻的缺点,比如角度不对,力道不好,速度不够之类的。 ‘应该是老爹更厉害吧,不然为什么说老爹是太安第一武将,肯定是老爹厉害一些。’江孙彻非常主观的想。 他完全没意识到,第一武将这个称号也有可能是因为江义泉带兵打仗厉害而得来的呢,谁说第一武将就一定是要武功第一。 武将,武将,第一个评选标准当然是为将的本领。 黄山舞了一圈终于结束,收枪傲立,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把目光看向江孙彻两人。 “拜见岳父大人。”江孙彻行礼道。 “拜见父亲。”黄美玉没有欠身,而是行了一个豪放的武将之礼。 “嗯,你们回来了。”黄山把长枪交给家丁来到江孙彻两人身边。 “嘭,嘭,嘭。” 黄山非常用力的拍了拍江孙彻的肩膀,拍的江孙彻踉跄的两步。 “你这身体不行啊。”黄山皱眉说。 “???”江孙彻忍着手臂上的疼痛。 ‘干嘛呢?用得着这么用力吗?还有!谁身体不行了?!你才身体不行呢!你全家都身体不行!’ “美玉,这两天在江家可有好好练武啊?”黄山转头关心女儿,只不过他关心的这点有的诡异。 别人父母见到女儿第一句都是问住的习不习惯,吃穿好不好,到了黄山这直接问有没有好好练武。 “回父亲,女儿还是像往常一样,卯时起床,先练剑法,再练长枪,没有一日懈怠。”黄美玉认真的回答。 ‘你真行,我只听说过女人五点起来化妆的,从没听说过一个女人每天五点起床练功。’江孙彻在心底吐槽。 “嗯,不错,你的剑法与枪法天赋很好,切忌不可荒废了,要日日练习,才不会辜负了你的天赋和为父的期望。”黄山勉励道。 ‘辜负你什么呀?你难道还想把你女儿练成一个武将,去帮你上阵杀敌吗?’江孙彻真是无力吐槽这对父女。 果然,对比起来,自己才是一个正常的权贵子弟。 “你……多加练习吧。”黄山好像是想要夸奖江孙彻一下,但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句,只能这样说道。 “是,小婿定不会辜负岳父大人的期望。”江孙彻很诚恳的说,比起黄山的勉强,他的演技就很过关了。 至于心里怎么想到……‘我又不上阵杀敌,身边又有工字部保护,我用得着那么努力练武吗?只要身体勉强过得去,能跑得动就行了呗。’ “来人,把剑甲拿上来。”黄山对家丁挥了挥手说。 “岳父大人,这是?”江孙彻看着面前摆着的剑甲,脸色有点难看。 “对决啊,你成亲那天不是答应了要和大琥小琥对决吗?”黄山利索应当的说。 ‘……行,老岳父你是真不拿我当外人,我进门到现在,连口水都没给我喝,你就让我打架,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岳父大人,自家人对练一下而已,点到为止就好,不用这真刀真枪的上了吧?”江孙彻拿起面前那开刃的宝剑说。 “练武之人哪有不受伤的,不用担心,就用这个吧,这俩儿小兔崽子,没别的本事,就是挺抗揍,你不用有所顾虑,放心抽他们就行。”黄山如此说道。 ‘谁怕伤到你儿子啊?我是怕你儿子伤到我!还小兔崽子?他俩真的是你儿子吗?’ ------------ 第七十三章 老阴阳师 “岳父大人,我看还是用不开刃的兵器,毕竟都是自家人,伤到谁都不好啊。”江孙彻苦口婆心的劝着,最后黄山终于同意了用不开封的兵器。 “另外,岳父大人,这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儿我还要去拜见赵岳父,实在不能耽误太长时间,所有我只能与一位妻弟比试,然后就要离开了,还请岳父大人见谅。”江孙彻诚恳又为难的说。 “一个?”黄山皱起了眉头。 “是啊,岳父大人,梁亲王告诉我,必须要在酉时之前带着夫人们回府,不然是不吉利的,现在申时已经过半,我还没去赵岳父那呢,只能对不住两位妻弟了。”江孙彻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说。 其实姜顺勤根本就没说要几点之前回江家,这个酉时不归不吉利是江孙彻自己加的规矩,反正黄山又不可能去找姜顺勤对峙,别人也不知道姜顺勤到底都和江孙彻说了什么,那就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喽。 虽然这个善意的谎言,只是对江孙彻比较善意。 “既然如此,那好吧。”好在黄山也不是一点礼都不讲,同意了下来。 这回轮到大琥小琥这两兄弟不开心了,他们俩之间只能有一个和江孙彻比,而他俩都想来。 于是推搡了起来,“我是大哥,而且我武功比你好,我要和姐夫比!” “切,你比我早出生有一盏茶的时间吗?要不是我大度,把大琥这个名字让给你,你能当大哥?还说我武功不如你,你是不是忘了上次被我打的哭爹叫娘了?”黄小琥不服气的说。 “上次明明是我让你的!”黄大琥怒视着自己的弟弟。 “哦,是吗?那上次是谁脱了裤子给我当马骑来着?”黄小琥阴阳怪气的说。 ‘呦!脱裤子给别人当马骑?你们兄弟俩玩得挺野啊。’江孙彻惊奇的看着两兄弟吵架。 黄大琥被说到了羞耻之处,怒目圆睁,“放屁!那次是你耍诈!” “你给我当马骑呦。”黄小琥不紧不慢的说。 “要不是你说隔壁小花来了,我能走神吗!”黄大琥咬牙切齿的说。 “还脱了裤子。”黄小琥模仿了一下脱裤子的样子。 “你这奸诈之徒!”黄大琥眼眶发红,已经快要忍不住要动手了。 “你学马叫还挺像的,再学两声来听听。”黄小琥继续挑衅。 “啊!!!”黄大琥再也忍不住了,扑向黄小琥。 黄小琥被措不及防的打了两拳,而后他也被怒火控制,两人扭打再一起,两个小屁孩完全忘记了什么武功招式,就像街道边的地痞无赖一样,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惹急了还互相扯头发。 看到江孙彻目瞪口(狗)呆,这黄小琥真是一个奇才啊,能精准无误的每一句话都击中黄大琥的痛处。 这是老阴阳师了呀。 ‘不过,我这计策才刚刚施展,你们俩就上钩了,也太给面子了,我还没体会到算计别人的快感呢。’ 看到两个儿子这副样子,黄山脸上也挂不住了,走上前去,一人给了一拳,疼的他们俩捂着脑袋喊疼。 “你们俩个小兔崽子就知道给我丢人!还不站好!”生气的黄山还想上去再打两下,却被江孙彻拦了下来。 “岳父大人消消气,消消气,两位妻弟尚且年幼,思智不熟,一时气急而已,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江孙彻充当起了和事佬。 黄美玉也走上前来劝解,就是她的劝解有点怪怪的,“就是,父亲别发火,他们俩什么德行,父亲还不知道吗,就是这么头脑简单,什么时候爹你也就差不多了,估计他俩才能长大。” 江孙彻震惊的看着黄美玉,‘差不多了?你这个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啊?是指你两个弟弟成熟的时候,你老爹也快凉凉了吗?你还真是一个劝架鬼才啊。’ 黄美玉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点不对,赶忙解释,“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俩长大,你也快打不动他们了,也不对,我是说……” 她解释了半天也没解释明白,但江孙彻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黄家的三个子女,都不擅长言辞,哦,除了阴阳小师黄小琥。 还得靠江孙彻来救场(算计),“岳父大人,既然两位妻弟都想和我比武,又谁都不服,我看不如就让他们俩打一场吧,这一来能选出谁和我比试。 二来也能消解他们兄弟俩的怨愤,情绪这个东西,堵不如疏,还是让他们俩尽快解决了今天的矛盾,他们俩才能尽早的和好如初,你说呢,岳父大人?” 黄山扫了江孙彻一眼,江孙彻马上明白了,自己这点小算计已经被看穿了。 江孙彻本来想用仅有的一个和他比试的资格,制造对立,让这两兄弟打一场,这样能避免江孙彻一对二,而且能消耗黄家兄弟的精神,体力,让他能更加轻松。 ‘我就说骗不过黄山,这样的士族领袖怎么可能被这样的小算计糊弄。’ 好在江孙彻本来就没指望能骗过黄山,因为这算是阳谋。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江孙彻必须去见赵卜助,这是礼节,也是规矩,最重要的是江孙彻加了一条‘姜顺勤说必须酉时回府’的规矩,黄山就算明白江孙彻小阴谋,也不能阻止。 因为规矩大过天。 “既然如此,那你们俩就打一场吧,胜者和你姐夫比试。”黄山没有阻止什么,顺势同意了。 “是,父亲。”两人同时答应,而后拉开距离,怒视着对方。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提着长剑冲向对方,那气势,就好像对面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 额……这个比喻不妥当,应该是夺妻之……好像也不太妥当。 反正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人招招直奔要害,毫不留情,黄山和黄美玉那见怪不怪的样子,看得江孙彻都心里发虚。 ‘这要是碰到了,非惨即伤啊,这位黄岳父的心,可真是有点硬啊。’ 最后,鼻青脸肿的黄大琥,一瘸一拐,脸上带着喜悦走了回来,“叠,呜银烈,姐胡,来必吧。” 江孙彻都不忍心直视他了,这嘴都打肿了,说话都说不清了。 一句,爹,我赢了,姐夫,来比吧。 说得都快听不清了。 再看远处倒在地上的黄小琥,干脆成了一个猪头,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你们俩真的是兄恭弟谦的好兄弟啊,你俩是一个妈生的吗?不会是同父异母的吧?’ 虽然心里吐槽,但江孙彻知道,他俩是一个妈生的,而且是双胞胎。 ------------ 第七十四章 坚强的赵凤蝶 “那个,妻弟啊,咱们今天是交流武学,不是仇敌对拼的生死相搏,咱们一次定输赢,点到为止,点到为止。”江孙彻提前打了个预防针,他可不想和黄大琥打生打死的,之后顶着满脸淤青去见赵卜助。 “自到了,姐胡。”黄大琥歪着嘴说。 江孙彻与黄大琥拉开距离,他对黄大琥招招手,“你是小辈,你先出招吧。” 这可不是江孙彻托大,而是黄大琥已经打过一场了,江孙彻和他再打已经很不要脸了,要是再抢先出手,黄山都会看不下去的。 另外,江孙彻的防守反击比主动进攻强不少,这样也能提高他的胜算。 “啊!!!” 黄大琥大吼一声,冲了上来,不过他脚下有些虚浮,显然是体力已经不多了。 这让江孙彻更加放心。 黄大琥手挽着剑花冲了过来,如龙如虎,气势非凡,但下一刻他却停住了。 “妻弟,你输了。” 黄大琥的双手举长剑在头顶上,呈现力劈华山的造型,而江孙彻的剑则停在他的脖颈处。 黄大琥眨了眨眼睛,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他的剑怎么这么快?’ 黄山在远处看得眼睛发亮,给出了一句评语,“简洁,迅猛,招式全无,却返璞归真,看似简陋实则精练。” 黄大琥的动作虽然好看,也有气势,但花架子太多,不像江孙彻一样简单有效。 这两天江孙彻也没有闲着,虽然希望黄家兄弟忘了比试的事情,但也做了不少准备,他试着把现代的匕首攻防演练,用长剑用出来,虽然进度不快,但也初有成效。 “妻弟,承让了。”江孙彻把剑丢到一边,笑着说。 黄大琥挠挠脑袋,“不幸,不幸,再比一丝。” “妻弟,我们可是说好的,点到为止,而且一次定输赢的,你要再比一次那可就是耍赖了。”江孙彻摸了摸他的脑袋说。 “着算什么?根本不惹学。”黄大琥躲开江孙彻的说,不满的说。 “妻弟啊,你看你,年轻了不是,战场上,生死一线,一招就决出生死,是很常见的事情,对手哪管你热不热学。”江孙彻教育道。 黄大琥还想说什么,黄山瞪了他一眼,“你姐夫说的没错,高手出招,眨眼之间就分出胜负,只有你这样的花架子才追求什么热血,行了,你已经输了,下去吧。” 黄山严厉的训斥了儿子之后,和颜悦色的对江孙彻说,“贤婿啊,你这是什么武功啊?是跟大将军学的吧,大将军武艺果然以至化境。” ‘小样的,还有两副面孔呢?’黄山突然这么温和反倒让江孙彻不太适应。 “额……正是,小婿的武功正是父亲教导的。”江孙彻还能怎么说,总不能说这招式是当义务兵的时候学的吧。 ‘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老爹确实很厉害。’ “岳父大人,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小婿先告退了。” “嗯,去吧,替我向大将军问好。” …… ‘这黄山是怎么回事?还让我给老爹问好?跟成亲那天的不通人情世故来了个反差啊,而且其他几个岳父都没这么说,就他这么说,难道是仰慕我老爹?’江孙彻想着。 想想还真有点可能,毕竟七个岳父里就只有黄山是个武将,而影视剧里武将好像都有种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江孙彻如是想,可他突然又想起了三国演义,那里面的张翼德就没有和吕布英雄惜英雄啊,而是见面就吵架,一言不合就动手。 ‘额……那黄山到底是和老爹英雄相惜,还是冤家路窄啊?有没有可能是我想多了,黄山就是随口一说呢?’ 轿子突然停了下来,江孙彻知道,这是到赵家了。 果然,“少爷,咱们到赵府了。” “知道了。”江孙彻应了一声就不再胡思乱想了。 “凤蝶,到家了。”江孙彻在赵凤蝶的轿子外面喊。 可等了好一会儿赵凤蝶也没有下来。 搞得江孙彻很是头疼,‘这可是你自己家,你怕什么啊?’ 他不知道赵凤蝶怕的不是自己家,怕的是江孙彻这个人。 江孙彻只能走上前去,拉开轿帘,发现赵凤蝶好像在做心理建设,给自己勇气,突然打开的轿帘,吓了她一跳,也顾不得看是谁,赶紧掩面向后缩去。 江孙彻哑然失笑,有些无奈的说,“我是你夫君,又不是怪物,不用这么怕吧?” 赵凤蝶岔开指缝,发现确实是江孙彻,但她好像更害怕了。 “哈哈,我又不会吃了你,不用这么怕,来,下来吧,到家了。”江孙彻柔和的说,并且把手伸向赵凤蝶。 江孙彻等待了好一会,赵凤蝶才把手放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紧咬嘴唇,慢慢把手放到江孙彻的大手上。 临近触碰的时候,她又犹豫了,想要把手缩回去,江孙彻却没有给她机会,一把抓住。 江孙彻手上用力,把赵凤蝶拉向自己。 此时的赵凤蝶脸颊通红,连耳朵都变红了,低着脑袋,不敢看江孙彻。 江孙彻坏笑了一下,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你是我的人,以后不许这么怕我。” “……是。”赵凤蝶颤抖了两下,最后说出了一个是,要不是江孙彻离她很近,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要叫我什么?”江孙彻决定再逗逗她。 “夫,夫,夫君。”赵凤蝶娇柔的声音带着点呜咽,好像快要哭了。 江孙彻愣住了,‘我没干什么吧?’ “好了,不逗你了,你别哭啊,咱们一会儿还要进府呢,你要是哭了,你爹娘他们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江孙彻也不例外,连忙哄了赵凤蝶两句。 赵凤蝶抽泣了两下,“我,我没哭。” ‘你当我是聋子吗?’ “当然,我相信你没哭,走吧,回家吧,好吗?”江孙彻感觉自己现在是一个幼儿园老师,而赵凤蝶是自己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学生。 “好。”赵凤蝶站起身来,走出轿子。 江孙彻这时看到她的脸,眼眶发红,两三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但又强忍着不流出来。 满脸写着,我很坚强,我没哭。 那我见犹怜的样子,让江孙彻的心在这一刻化掉了。 楚楚可怜,但却不给人矫情做作的感觉,只让人想要怜惜她,保护她。 ------------ 第七十五章 棋力高超的赵卜助 “你能放开我了吗?”赵凤蝶小声的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江孙彻没有听清赵凤蝶那比蚊子大多少的声音,转头问。 “没,我什么都没说。”赵凤蝶对上江孙彻的眼睛,马上矢口否认。 “呵呵……”江孙彻笑了一下。 他抓着赵凤蝶的手更紧了几分。 ‘这才是古代女性该有的样子吧?哪像那几个,全都是奇葩。’江孙彻在心底想。 因为江孙彻的手更紧,赵凤蝶的脸又红了几分。 两人来到大门前,一个家丁跑过来行礼,“小姐,姑爷,你们回来了。” “嗯,刘哥,我们回来了。”赵凤蝶跟家丁说话的时候就自在多了,也不结巴,也不害怕,更没有刁蛮小姐的蛮横。 这让江孙彻不由的反思,‘我长得有那么凶神恶煞吗?挺帅的啊。那为什么跟一个家丁说话都是甜甜的,跟我说话就连声音都变小了?’ 江孙彻眼神不善的盯着面前这个家丁,家丁好像感应到了江孙彻的不善,赶紧说,“小姐,姑爷,你们快去见老爷和少爷吧,他正等着你们呢,小的告退了。” “走吧。”江孙彻拉着赵凤蝶的手,大摇大摆的走着。 走到大厅前,江孙彻才松开了手,此时他的手心里全部都是汗水,这是赵凤蝶留下的,拉手连两分钟的时间都没到,赵凤蝶的手汗已经要给江孙彻重新洗一次手了。 赵卜助此时正在大厅的桌子上摆弄着棋盘,赵德柱乖巧的站在他身后。 还不等江孙彻开口,赵卜助先说话了,“贤婿,你们可算回来了,凤蝶,你快去后院,你母亲这两天天天哭,特别的想你。贤婿你过来,和我再下两盘五子棋。”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听到赵卜助这样的安排,江孙彻心想,‘额……赵岳父你这几天不会一直在研究五子棋吧?’ 他还真猜对了,赵卜助这两天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研究五子棋的下法,那刻苦劲儿,就差头悬梁,锥刺骨了。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不服气呗,赵卜助在太安城里下棋的水准不说没有对手,那也是能排的进前十的,可江孙彻成亲那天,他与自己的女婿连下十盘,连跪十盘,这让他面子上非常的挂不住。 虽然五子棋和围棋的下法不同,但也有相通之处,他一个钻研围棋半生的人居然下不过一个半大孩子,这说出去还不得被人嘲笑死。 “啊,娘哭了?我这就去见娘。”一听说老娘哭泣,赵凤蝶马上前往后院去看母亲。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江孙彻先是行礼。 而赵卜助则有些等不及,走上来拉着江孙彻走到桌前,按着他坐下,“快点下棋吧。” “呵呵,是,岳父大人。”江孙彻苦笑两声。 “妹夫见过舅哥。”江孙彻一边帮赵卜助收棋子,一边对站在一旁的赵德柱见礼。 赵德柱点头,“妹夫有礼了。” “你别打岔,贤婿,不用理他。”赵卜助回头白了赵德柱一眼。 江孙彻可怜的看着赵德柱一眼。 ‘我这些大舅哥,小舅子怎么都这么惨啊?黄家小舅子有一个专门磨练他们的爹,赵家大舅哥有一个不把他当回事的爹,这么算起来就我老爹算是正常的了。’ 江孙彻想了想,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只要老爹不打我,就是正常的。’ “岳父大人,咱们今天谁先行啊?”江孙彻问道。 赵卜助下意识的想说,当然是让你先了。 随即意识道,可不能把自己这个女婿当成一个弱手啊,“咱们今天猜先吧。” 江孙彻偷笑两声,‘赵岳父这是怕了,都不让自己了。’ 江孙彻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岳父大人,请。” “好。”赵卜助从白子罐子里抓出几枚。 这叫猜先,围棋对决中,一般由棋术高者拿若干白子,不让人知道是几枚,对方来猜,如果猜中是单数,或者双数,则对方决定谁先行,如果猜错了,则棋术高者决定谁先。 如果是棋术相当者,则年长的手握白子,让对方猜。 见赵卜助已经拿完了白子,江孙彻从黑子罐子拿出一枚黑子,表示江孙彻猜单数。 “哗啦啦……” 赵卜助松开手掌,白子落到了棋盘上。 “五枚白子,贤婿运气真不错,猜对了,你先吧。”赵卜助的表情可不像他说话那么洒脱。 ‘你这不是又输了吗?’江孙彻暗道。 下五子棋最重要的就是抢占先手,抢到先手就意味着赢了三成,剩下的七成就看各自本事了。 江孙彻随手拿起一枚白子,落在天元位,赵卜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后毫不犹豫拿起一枚黑子落下。 ‘我这两天可没闲着,我可是复盘了你所有的战术,这次一定能赢你这小辈。’ 五分钟后。 “岳父大人……”江孙彻带着腼腆,小心的说。 棋盘上的白子已经完成了五铢连线。 “呵呵,贤婿果然棋力非凡啊,咱们重新来过。”赵卜助尬笑了两声。 赵卜助重新拿起一把白子,这次江孙彻拿出两枚黑子。 赵卜助手中的白子像雨滴一样落下。 “哦!七枚,那这把岳父我就先行了。”赵卜助的声调都提高了两分。 “岳父大人请。”江孙彻伸手把拿过黑子罐。 ‘至于吗?你这有点太激动了吧?不是说侍中侍郎都是皇帝的智囊,参谋吗?你这样喜形于色真的好吗?’ 接下来江孙彻和赵卜助连下了十多盘,可惜赵卜助一把都没赢过。 江孙彻看赵卜助的连阴沉的都快滴下水了,果断的放了两把水,让他赢了两局。 “岳父大人,我又输了,岳父大人真是棋力非凡啊。”江孙彻奉承了两句。 “你可别取笑我了。”赵卜助也看出了江孙彻有意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岳父大人,我看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梁亲王说过,让我酉时之前回府,也不好耽误了时辰。”既然说过一次谎了,那就贯彻到底喽。 “那我让人去叫凤蝶。”赵卜助同意了。 江孙彻见到赵凤蝶的时候,她正哭得梨花带雨,泪流不止呢。 应该是见了母亲,心里想念,母女俩相见泪眼,抱头痛哭。 搞得江孙彻手足无措,软言细语哄着她。 江孙彻走后,赵卜助盯着桌上的棋局,像是自言自语,“观棋如观人,这孩子有一个聪明的脑袋。” “这又不是围棋。”赵德柱在旁边说。 “那你小子来赢他两局。”赵卜助瞥了儿子一眼。 “我下不过。”赵德柱非常实诚的说。 “这么聪明的孩子,可惜要成为我士族之敌。”赵卜助感慨着。 “那除掉他?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赵德柱随意的说。 “你想让北安国天下大乱吗?江义泉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死了,江义泉敢掀了我这棋盘。”赵卜助现在完全没了刚才的气急败坏,眼神深远的看向厅的天空。 ------------ 第七十六章 多方势力 江孙彻松开了赵凤蝶的手,她飞快的钻进了轿子,并且拉下了轿帘。 “怎么跟个含羞草一样。” 笑了一声,江孙彻对轿夫说,“起轿吧。” “是,少爷。” 江孙彻坐在轿子上扭了扭脖子,‘总算是结束了,七个老婆,回个门都这么累,这以后逢年过节可怎么办啊。’ 他摇了摇头,把一些杂乱的想法丢出脑海,嘴里念叨着一个名字。 “王英光……” 江孙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前朝皇子想要挑起战争,司机复国,那肯定会选能人来办这件事,就算这个皇子身边没有多少厉害的手下,也该选两个聪明的手下来刺杀啊。 可一个聪明的刺客,怎么会在行动之前喊什么口号,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还正巧被一个没多大能力的小将领听到,这也太水了。 昨天江孙彻得知,刺杀铭泽的人是前朝皇子这条线索是那个叫王英光的将军上报的之后,江孙彻就差人调查了一下这个王英光。 王英光是现任王家的家主,是属于士族阵营的一份子,早年间王家也出过几个高官,不过后代子孙不争气,这些年王家都没出来什么厉害的人物,所以王家在士族中的地位非常的尴尬。 高不成低不就,偏偏曾经王家还辉煌过,这让王家人身上都带着一份傲气,但又没有能够支撑这份傲气的能力。 这几年没少被人奚落,而王家也总丢不下傲气,谁都看不起,这让王家在士族中不是很招人待见。 到了王英光这辈,只能靠着祖宗的荫庇勉强混了个从六品的绥边将军。 你听听这名,绥边,绥边,这不就是随便吗?(谐音梗是要扣钱的!) 从名字就能听出来,这个将军位有多没存在感。 王英光手下更是连一个兵丁都没有,就是个挂名领俸禄的将领。 ‘到底是宏国皇子的手下真的这么水,还是这个王英光在说谎啊?’江孙彻思忖着。 他分析了一下,现在太安城里有这么几方党派,第一个是以老爹为首的,表面上拥兵自重,实则上真心效忠洪文帝的保皇派。 第二个是以六位岳父为首的士族阶级。 第三方是存在感极低,势力也最弱小的寒门子弟,这些人大多数也是依靠士族阶级发家的,也能看作是士族的子势力,之所以单独列出来,是因为这些寒门子弟,也有着巨大的潜力。 毕竟他们代表了天下间非士族的读书人,他们虽然地位不高,但人数还是很多的。 第四方是其他四国派来,负责让北安国混乱起来的质子党,这四个质子虽然不是同一国家,甚至彼此国家还有仇怨,但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就是让北安国自己混乱起来,他们各自的国家好在一边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又蹦出来一个想让天下混乱的宏国皇子,当然,必须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皇子,才有这一派。 ‘这这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太安城就这么大点地,怎么分了这么多势力啊。’ 不数还好,一数起来江孙彻发现整个太安简直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自家老爹的保皇党好说,就是让皇权威压一切,这就是保皇党的目标。 士族的目标也很简单,就是重新崛起,再次把控全国权势,架空皇帝。 寒门子弟的想法则单纯了不少,就是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而那些质子则想让北安国混乱,不管别的,只要能让北安国里一片乌烟瘴气就行。 至于那个宏国皇子…… 如果世上真的还存在这么一个皇子,那他的想法肯定是想要复国,而他想要复国那就需要战乱,因为只有在战乱时期,五国才顾不上他,他才有可能发展。 不然任何一国都不会让这么一个皇子活下来的,并且发展壮大的。 ‘这么算起来,刨除那个不知真假的宏国皇子,质子党是剩下所有派系的敌人啊,毕竟其他的派系想的都是在北安国这盘大棋里,谋得更多的利益,而质子党则想掀翻这盘棋。 这么说起来,王英光虽然在士族阵营里不招人待见,但也绝对不可能帮助质子党,那他说的话也就不可能是假话了。总不能这个王英光也想挑起战争吧?’江孙彻笑了一下。 随后他又发散了一下思维,想了一下,如果王英光真的想要挑起战争,那他会得到什么好处呢? 江孙彻仔细的想了一圈,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全无好处,或者说一切皆有可能。 因为战争代表着不确定性,王英光如果真的挑起战争,他的王家可能会突飞猛进的变强,也有可能就此化作飞烟,就此在世间消失,就像薛定谔的猫,充满了不确定性。 ‘哈,我在想什么呢?王英光怎么可能用这么蠢的算计呢?士族里可都是猴精猴精的老狐狸。战争之下,可能会突然得到一切,但这只是小概率的事件,更大的可能性是灭亡。 想想古今中外有几个家族能在战争中捞到好处,又全身而退呢,在战争中发家的只是少数,这么凶险的算计王英光怎么会用呢? 相较于挑起战争,他明显有一条更好走的路,那就是像七位岳父一样,吸纳寒门子弟,或是没加入士族的高官,慢慢发展壮大。虽然这条路比较缓慢,但胜在安稳,不像在战争中发家那么凶险。 这么简单的一道选择题,一个不那么聪明的人都会选,王英光怎么可能不会呢?’ 江孙彻笑着摇了摇头,‘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怎么老胡思乱想啊。’ “少爷,到家了。”轿夫在外面说。 “知道了。”江孙彻回了一声,伸手去拉轿帘。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是他背咏鹅的那天,路上的行人都在说他肯定是抄诗的事情。 江孙彻重新坐了回去,‘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 沉思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想明白。 “少爷你怎么了?”轿夫在外面疑惑的问。 “哦,没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总会有想明白的那一天,或者把这件事情忘掉。 ‘身边已经有一堆麻烦事了,就不要自寻烦恼了。’ 江孙彻掀开轿帘走了下去。 ------------ 第七十七章 说谎的王英光 “少爷,老爷让你去厅里一趟。”江孙彻刚走进大门,江福就来到身边禀报。 “老爹找我?什么事啊?”江孙彻有些奇怪的问。 江义泉对江孙彻基本上是放养状态,只要江孙彻不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认真练武,江义泉就不会多管这个儿子。 “小的也不知道。”江福低头说。 “好,我知道了。”江孙彻让夫人们自行回去之后,就赶往了大厅。 江义泉此时正拿着一本兵书在看。 “爹,我回来了。”江孙彻行礼道。 “嗯,来,过来坐。”江义泉招呼儿子坐下。 “今天回门还顺利吗?”江义泉随口说。 “挺顺利的啊,没发生什么意外。”江孙彻也不知道老爹为什么这么问,只能这样回答。 “你们都下去吧。”江义泉挥手屏退了周围的下人。 “老爹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江孙彻问道。 江义泉盯着江孙彻看了一会儿,“为什么还在调查铭泽被刺的事情?” ‘果然被知道了。’ 江孙彻下意识的想要狡辩,说自己是调查铭泽为什么算计自己,没调查刺客,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请父亲恕罪。” 江义泉叹了一口气,“你还小,好奇心重,这本来没什么,但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被卷进去将会是大麻烦。” 江孙彻没有说话,乖乖的听着。 “这样吧,你去移山卫中锻炼一段时间。”江义泉安排道。 ‘移山卫?老爹的亲卫营。’ 江义泉有一只两百人的卫队,那是江义泉的绝对心腹,和工字部是同一级别的,只不过工字部在暗,移山卫在明,现在这只亲卫队就驻扎在太安城外。 “老爹,我……”江孙彻想要开口答应,他穿越过来这段时间,还没见识过这些据说能以一敌十的亲卫呢。 不过江义泉显然理解错误了,他以为儿子怕吃苦,挥手止住江孙彻的话,“不要再说了,年轻人就该吃点苦,在移山卫中锻炼一番,这是为你好,另外也是让你远离这件事,而且这段时间也能让你的心静下来。” ‘让我的心静下来?什么意思?’江孙彻没有太理解江义泉的话,疑惑的看着他。 “咳……你还年轻,等解决了士族之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享受床围之乐,但现在不是时候。”江义泉咳嗽了一声,看向远处说。 江孙彻脸上挂满了黑线。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不单是让我远离这个危险的漩涡,也是怕我把持不住,这才把我调走,可我出去了,就不回来了吗?我不总还是要回家的吗? 老爹你这不严谨了,而且你这么老大个人了,脸不红气不喘的和我说这个真的没关系吗?我还是个孩子啊!’ “老爹,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江孙彻问道。 “刚才陶太常派人来送信,说你文采卓越,有参加太安评才会的资格,给了你一张请帖?”江义泉没有回答,反问道。 “是,陶老岳父确实给了我一张请帖。”江孙彻如实说。 江义泉沉思了一会儿,“那就等这个月底,你再回来吧。” 江义泉站起身来,一脸欣慰的拍了拍江孙彻肩膀,“我就知道我的儿子,不会是一个草包,评才会时好好表现,争取一鸣惊人。” “是,老爹,孩儿记下了。”江孙彻恭敬的说。 ‘前身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让这位父亲很是失望吧?……行,既然我穿越了过来,成为了你的儿子,享受了你权势带来的各种便利,奢侈的生活,成堆的下人,等等等等。那我这次就让你高兴高兴,这个评才会,我去了。’ 江孙彻决定去这次评才会,本来他是打算等评才会那天蒙混过去,说自己头疼脑热去不了,既然江义泉这么希望他去,那就去吧,不过得提前准备准备,别到时候出名不成,反出丑。 ‘不过老爹,刻板印象要不得啊,我真的没有前身那么好色如命啊。’江孙彻在心底无奈的吐槽。 灵光乍现。 ‘等等!刻板印象?!’ 江孙彻想到了一些东西。 这时江义泉说,“那你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吧,明早出发。” 江孙彻把刚想到的一些东西暂且放下,“是,老爹。” …… 江孙彻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词,刻板印象。 ‘那天我被说成抄诗,就是因为在路人的印象里,江孙彻成天游手好闲,而且也没有展现过文采,只会欺男霸女,他们才会以为我胸无点墨,而我突然表现出才华,他们觉得这不可能,是假的,这不就是刻板印象吗?’ 联想到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段记忆。 “士族里也可能不全都是期望安心发展的家伙,也有可能存在那些前路无望,或者觉得安心发展太耗费时间的急功近利之辈。” 那有没有可能,王英光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呢?而那两句‘为了宏国,为了殿下’是这个家伙杜撰出来的? 否则非常不符合逻辑,宏国皇子能躲藏这么多年,那他肯定不是一个傻瓜,或者他身边有智者。 可聪明人又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纰漏呢? 难不成还是这位皇子故意暴露的吗?他傻了?五国最不想看到的人绝对包括宏国皇室,这他肯定是知道的,而暴露他的存在没有任何好处,他又为什么这样做?没有理由啊。 那只有可能是王英光在说谎,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一出自导自演的闹剧。 不存在什么宏国皇子,什么刺客,为了宏国,这些一切都是王英光,或者是他背后隐藏的势力所作的。 不得不说,脑洞大,会联想的人,就是神奇,江孙彻居然不知不觉间,推测出了非常接近真相的结论。 ‘那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没人发现吗?没人察觉到王英光可能在说谎吗?’ 江孙彻不相信,至少自己那几位岳父肯定是察觉到了。 紧接而来的就是新的问题,他们察觉到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这其中又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算计吗? 这一系列问题,搞得江孙彻脑仁发疼。 “真是自讨苦吃,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江孙彻自嘲了一下。 ‘好像真的有关系,自己要帮老爹,同时也是帮自己在这个世界站稳,而我们的对手是士族,只要是士族的算计,就都和自己有关系。’ 怎么样?是不是神逻辑? 虽然这个关系很微弱,但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 “少爷,您的行礼我已经打包好了,您看看还要带什么吗?”江福走进门说。 ‘对啊,我被老爹发配了,那这件事我想管也管不了了……’ “没了,就这样吧。”江孙彻随口打发了江福。 躺在床上的江孙彻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他又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事实就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宏国皇子,而宏国皇子也真的这么傻,派了两个更傻的刺客,一不小心就泄露了,王英光说得都是实话。 “啊!到底是什么啊?是我自己想多了,脑补出了一场大戏,还是真的是这样啊?” 江孙彻现在都分不清事实到底是怎样的了。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睡觉。” ------------ 第七十八章 移山卫 “老爹,那我走了。”江孙彻牵着马对江义泉说。 “嗯,去吧。”江义泉点了点头。 江孙彻蹬着马镫正打算翻身上马,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等等!” 江孙彻回头看去,见到黄美玉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她来干什么?’江孙彻不解。 但他还是停了下来,等黄美玉跑来。 黄美玉过来之后,顾不得喘息,对江义泉说,“儿媳见过父亲。” “你有什么事吗?”江义泉开口问。 “回父亲,儿媳也想去移山卫中,请父亲允许。”黄美玉难得行了一个女子礼。 “你也要去?”江义泉皱眉道。 “是,父亲,儿媳听说移山卫是整个太安最精锐的卫队,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两百人,但对上两倍的敌人也能轻易击败对手,所以儿媳想要去见识见识,另外也想跟随他们一起锻炼一下自身。”黄美玉诚恳的说。 黄美玉也来江家好几天了,她这样武痴的性格,自然想要领教一下江义泉这个第一武将的武功,可江义泉就是不答应。 毕竟老公公和刚嫁过来的儿媳一起比武,听着总觉得怪怪的,就算黄美玉不在乎什么风言风语,江义泉也要脸面的,自然不会同意。 和江义泉比武不成,黄美玉手痒,就想要去找别人比武,正巧今早听说江孙彻被发配到了移山卫中,而她早就听说移山卫的大名,就想着去那里面找人比试。 江孙彻有些无语,‘你还真是一个纯武痴啊,一天不打架你浑身难受是吧?’ 不过想都不要想,江义泉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移山卫中全都是男人,黄美玉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小丫头到了那里面算怎么回事儿?这肯定会败坏黄美玉的名声的,而现在黄美玉嫁到了江家,那她的名声也就是江家的名声。 江义泉是不会由着她胡来的,所以江孙彻也就没有开口,在一边乐呵呵的看戏。 “你回去吧,这事儿我不答应。”江义泉摇了摇头。 “父亲,我……”黄美玉有些焦急。 “你不打算听我的话吗?”江义泉淡淡的说,本来随和的气势变成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带着丝丝血腥气笼罩在黄美玉的周身。 江孙彻惊讶的发现,老爹身上的蓝色武气居然更加耀眼了,在原来的基础上越来越浓,而且是不断的攀升,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这,难不成我看到的气息也有可能是伪装?’ 惊讶过后又是一股虚荣,‘老爹果然不愧是北安国第一武将啊。’ 黄美玉被江义泉的气势压的不敢说话,直到江义泉收起威压,她英气的小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珠。 在江孙彻眼里,老爹的武气又慢慢减弱,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让江孙彻啧啧称奇,‘老爹是真强,在外挂面前都能隐藏实力,就是不知道能做到老爹这种程度的人多不多,看了以后也不能过分相信玉佩了,这玩意儿能造假啊。’ “回去吧。” “是,父亲,儿媳告退了。”黄美玉也不敢再争取,果断的服了软。 黄美玉走后,江义泉转头对江孙彻说,“你也快点启程吧,记住,到了营寨之后,一切都听猛驹的,他怎么安排你的训练,你就怎样做。” “是,父亲。” 江孙彻翻身上马,辞别老爹,朝着北城门进发,江福驾着马车,带着行礼在后面跟着。 老爹的移山卫就驻扎在太安城北二十里外,而刚才江义泉提起的猛驹,全名叫做潘猛驹,是移山卫的长官,负责掌管移山卫。 江孙彻穿越过来这么久,也没看过移山卫是什么样子的,虽然在前身的记忆里有,但总没有亲身见识一下直观,所以江孙彻没有耽搁,马不停蹄的赶向了移山卫营地。 …… 出了太安城,江孙彻骑马走在前方,江福驾着马车在后面跟着。 “江福,咱们快到了吧?”江孙彻回头问。 “少爷,应该再有几里的路程就到营寨了。”江福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老爹也真是的,怎么就不能派两个认路的人跟着,就不怕我走错了吗?’江孙彻在心里抱怨。 江孙彻出门的时候还提了这个事情,江义泉的回答是,‘你是去历练的,带那么多下人去干什么?’ “行吧,你是老子你作主。”江孙彻不再抱怨安心赶路。 又走了没多久,江孙彻摇摇看到远处有一座模糊的营寨影子。 他这才放心心来,“还好,还好,总算没走错路。” “来人止步!前方乃是大将军亲卫营地!”江孙彻他们离着营寨还有一两里地远时,四个骑马巡逻的斥候发现了江孙彻,立马喝声道。 “我乃江孙彻!”江孙彻马上回应。 听到江孙彻的声音,四人小队中分出两人,一个来到江孙彻的身边查看,一个跑回营寨报信,其他两人在远处戒备,但凡江孙彻有任何出格的举动,马上就会杀来。 江孙彻暗中点了点头,‘确实是挺是不错的,在离太安城这么近的地方,也没有放松警惕。’ “真的是少将军,少将军恕罪,卑职等也是奉命行事。”来到江孙彻身边的这个斥候马上认出江孙彻,行礼道。 “没事,警惕些是好事。”江孙彻没有在意。 “少将军请。”斥候让出一条路。 “好。”江孙彻带着江福走向营寨,而那三个斥候则继续巡逻。 江孙彻来到营寨门口,需要一个成年人合抱才能抱住的木头,围起了一个半顷地左右的营寨,营寨上还高挂着一杆大旗,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江字。 守门的亲卫马上认出了江孙彻,马上打开寨门。 寨门打开,两个穿着盔甲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一个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另一个长相斯文,有些帅气。 “卑职潘猛驹,见过少将军。”潘猛驹瓮声瓮气的说。 “卑职苏青山,见过少将军。”苏青山朗声道。 苏青山是移山卫的副将,也是跟随江义泉十几年的老人了,平常负责协助潘猛驹管理移山卫,另外也充当智囊的角色。 “两位叔叔不用这么多礼,我可是你们看着长大的,用不着这样。”江孙彻翻身下马,扶起两人。 “少将军此来不知何事啊?”潘猛驹是个直爽的性子,不会打弯弯绕,直言道。 “潘叔,我爹让我来移山卫中锻炼一番,这是他的亲笔信,你请看。”江孙彻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潘猛驹。 潘猛驹当即就要打开信封查看,苏青山撞了他一下,然后开口说,“少将军请先到议事厅里休息一下吧。” ------------ 第七十九章 有分寸 “那好。”江孙彻点了一下头,走进来营寨。 刚走进营寨,江孙彻就被一声声怒喝吸引了注意。 营寨里建立着一栋栋营房,周围摆着一大堆充当杠铃的石礅,另外还有一些守城器械放在周围。 此时,在营寨正中央的空地上,有着上百个赤膊大汉,在表演哲学…… 不对,是在对练,这些亲卫分成三组,一组对练双方全都赤手空拳,比试拳脚。 第二组手拿木质兵器,训练兵器。 第三组则组成两队阵型,互相冲击。 三组成员,每过一个时辰休息一刻钟,然后换组,修炼不同的攻击方式。 苏青山见江孙彻有些好奇的看着,就在一边讲解。 “这打得会不会太凶了?”江孙彻在一边问。 这些亲卫全都赤裸上身,没有一点防护,全都是硬接对手的攻击,江孙彻已经看到很多人身上都带着淤青了。 “这些不碍事,想要练武就要先学会挨揍,如果不能承受疼痛,能打出再强的攻击也是纸老虎。”潘猛驹在一边满不在乎的说。 “将军每个月都给我们一批药材,就是用来每晚疗伤使用的,而且他们都亲似兄弟,出手都是很有分寸的。”苏青山解释道。 听到这话,江孙彻才点了点头,接受了下来。‘我之后的这段日子不会也这么练吧?他们这沙包大的拳头,打我一拳我不得昏了?’ “啊!狗东西!吃我一拳!” 一个亲卫就在江孙彻的眼皮子底下,怒吼一声,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拳捶在对面亲卫的面门上。 江孙彻的目光呆滞,傻傻地看着一颗洁白的牙齿,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缓缓落地,最后被另外两个对练的亲卫一脚踩在地上,不见了踪影。 “这是……亲如兄弟?有分寸?”江孙彻指着那两个亲卫呆呆的问。 苏青山在旁边好不尴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旁边的潘猛驹则完全没注意到苏青山的尴尬,哈哈叫好,“对!就是这样!还记不记得我怎么教你们的!打人要打脸!骂人要揭短!干得很好!” “是!统领!”亲卫们齐声回应。 “哈,那个,少将军,其实他们平常还是很有分寸的。”苏青山尬笑一声。 江孙彻能说什么?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点头微笑。 苏青山暗中拽了两下潘猛驹,他这才意识到不该这样,连连对江孙彻行礼,“对不住,对不住啊,少将军,我平常这么说习惯了。” 苏青山拍了拍脑袋,‘少将军在意的是你说话的方式吗?你怎么搞不清楚重点啊。’ “行了!都停一停,所有人都过来拜见少将军!”潘猛驹暴喝了一声,整个营寨都能听到他的话。 听到潘猛驹的话,整个营寨里除了守门的亲卫之外,所有亲卫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聚集了过来,并且站好了队形。 江孙彻暗中点了点头,这才是士兵嘛,哪像我刚去当义务兵的时候,一个排就三十人,站了五分钟都没站齐,当然那是刚去部队的时候,训练了一个月之后,他们也变得迅速了。 一百多个身形壮硕,满身肌肉,并且气势如虹的亲卫站在江孙彻的面前,还是让他升起了一丝丝紧张。 ‘我该说点什么?同志们幸苦了?还是同志们都晒黑了?’ “拜见少将军吧。”潘猛驹说了一声。 所有亲卫马上单膝跪地,做士卒礼,整齐划一的说,“拜见少将军!” “免礼吧!”一百多人给江孙彻跪下,他也没经历过这种事,但他的心中升起一股豪气。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看见没?这一百多个亲卫都是我的人!这要是以前,我有这么多手下,还至于被校霸堵在学校里不敢出门吗?一人瞪他一眼就够他吓死了。’ “谢少将军!”所有亲卫站了起来,全都在看见江孙彻,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小差,聊闲话,而且不自主的暴露出了他们身上的煞气,杀气。 “少将军有什么指示吗?”潘猛驹总算拥有了一次情商,开口问。 “没什么了,大家去各干各的吧。”被一百多精壮男人包裹,围视,而且大多数都赤裸上身,一下子就把江孙彻心里的豪气冲没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到没有,继续训练吧。”潘猛驹挥了挥手,遣散的亲卫。 “少将军,营房在这边。”苏青山在一边引路。 “好。”江孙彻跟着苏青山两人的脚步,走进来营寨里最大的营房。 营房中一左一右放着两套盔甲,比起潘猛驹两人现在穿的,精致了不知多少。 营房中间放着一张大大的几案,上面摆着一张地图,江孙彻好奇的走了过去。 发现正是北安国地图,上面还标注着各种信息。 “现在是和平时期,两位叔叔也研究打仗吗?”江孙彻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多余了,带兵打仗的将军,不研究打仗,研究什么,虽然潘猛驹两人只是江义泉的亲卫统领。 “当然了,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警惕之心,少将军,我和你说……”一说起打仗潘猛驹就来了精神滔滔不绝的说着。 苏青山则适时的打断了他,“还是先看看将军的信吧。” “对,先看信,先看信。”潘猛驹把信拿了出来,和苏青山一起查看。 看过信后,潘猛驹说,“原来少将军真的是来锻炼的啊,我还以为少将军是来游玩的……” “咳,咳,咳。”苏青山在旁边咳嗽了好几声,这才打断了潘猛驹的话。 江孙彻倒是没怎么在意,就照前身的生平事迹,潘猛驹刚才以为自己是来玩的也很正常。 “两位叔叔,我确实是来锻炼的,父亲在信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所以两位叔叔不用太照顾我,你们说怎么练,我都照做。”江孙彻说道。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锻炼锻炼身体很好,毕竟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以后出了什么意外,也好跑路啊。’ 江孙彻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两位叔叔,但也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啊。” 他可没忘了刚才的牙齿历险记。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苏青山回答道。 ------------ 第八十章 何云烟 潘猛驹看了苏青山一眼,苏青山马上会意,“少将军,你一路赶来也风尘仆仆的,先休息休息吧,也给我们俩留点时间,商量一下少将军的训练方式,等用过午饭之后再说,少将军看怎么样?” 江孙彻没什么异议,点头答应,“一切都听两位叔叔的。” 江孙彻走后,苏青山坐在原地,眉头紧皱。 潘猛驹撞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想少将军的事啊。” “这有什么好想的,少将军来不就是要锻炼武艺嘛。”潘猛驹瓮声道。 苏青山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就是不舍得用你的脑袋,你也不想想,少将军平时什么作风,他会心甘情愿的来训练吗?” 潘猛驹挠了挠脑袋,“好像花天酒地更像是少将军会做的事情,那你的意思是少将军还是来玩的?” “我猜测是这样。”苏青山点了点头。 “那将军为什么说使劲练,不用给他面子。”潘猛驹指着信纸上的一行字说。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而且你说少将军才刚成亲,虽然成亲是为了那件事,但现在就把少将军扔到这不太好吧。”苏青山冥思苦想。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没准就是将军强制少将军来训练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呢,而那些女人碰了反倒坏事,又怕少将军把持不住,所以让他来这锻炼,消消火。”潘猛驹拿起茶壶,直接对壶吹,喝完还把茶壶递给苏青山。 “那你打算怎么练少将军?”苏青山也没有嫌弃,拿着茶壶喝了一口。 “还能怎么练,将军说使劲练,那我就使劲练,我听将军的。”潘猛驹随口说。 “可少将军毕竟,毕竟阳气早失,短时间内恐怕难以训练成才,需得慢慢调理,而且他心中恐怕不喜练武,你若逼迫,恐怕日后会厌恶你。”苏青山说。 “我就说你们这些读书多的心眼子也多,我不管那些,只要是将军让我干的,我就听,就算少将军嫌弃我,我也要练他,省的他以后变得和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腐儒一样。”潘猛驹满不在乎是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少将军好,我也想他好,但这事……”苏青山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说教。 “那少将军如果没那么厌恶练武呢?”潘猛驹突然提了个问题。 “那说明少将军长大了,自然要好好锻炼他,让他成为文武全才。”苏青山回答说。 “那这样,今天下午先简单的锻炼锻炼少将军,如果他真的非常厌恶练武,那今后这段时间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可咱说好了,少将军如果没那么厌恶,我就要用我的标准来练他了。”潘猛驹提前说好条件。 “行,就这样吧。” …… 江孙彻一瘸一拐的走进自己的营房。 今天下午潘猛驹两人给他的训练,就是练习军中拳脚,兵器,江孙彻全都按照他们的标准完成了,代价就是他现在腰酸背痛。 ‘之后这段时间都是这种日子吧?难熬的日子啊。’ 江孙彻虽然嘴上抱怨,但却不打算放弃,好歹他也是当过义务兵的人,这点小训练算什么? 就是江孙彻现在的身体实在太差劲了,他在江家练了二十多天,但成效不是很大,可能也是因为不够专心的原因吧,毕竟大将军府里,三天两头的有事来烦他。 他脱掉衣服,钻进了潘猛驹给他安排的药浴桶里。 “嘶,有点烫。” 刚进去的时候有些不适应,但过了一会就开始舒服了起来,热气混杂着药香,他都快要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间,江孙彻看到了一个长相妩媚动人,气质成熟的美女,站在桶边笑嘻嘻的看着他。 “我这是做春梦了吗?怎么还有美女啊?”江孙彻呢喃道。 “小狸花做春梦的时候,原来是梦到了我,你好讨厌啊。”美女娇羞一笑。 听到她的回话,江孙彻马上精神了起来,‘不是做梦,移山卫中怎么会有女人?’ 江孙彻马上钻进水里,只露出来一个脑袋。 “躲什么啊?你小子什么样儿我没见过。”美女见状捂嘴笑道。 江孙彻这才认出了面前这人是谁,何云烟,工字部的女性成员之一,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 “云烟姨,你能转过去吗?”江孙彻开口说。 “哼,你小子光屁股的时候就是我照顾的你,现在还害上羞了?还有,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要叫姐,姐,姐!”何云烟不满的强调了好几遍,随后在浴桶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是是是,云烟姐,云烟姐。”江孙彻果断改口,女人就是这么在意别人对她的称呼,特别是年纪越大的女人越在乎。 “云烟姐,你来这干嘛啊?”江孙彻确定何云烟看不到关键部位,这才在浴桶里坐了起来。 “还能是什么事啊,不就是你这个小冤家,大半夜不让姐姐睡觉,折腾姐姐,不知道女人晚上不睡觉会变老的吗?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让我变老,然后好去找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妖精,是不是?姐姐的命好苦啊。”何云烟泣声说,还装模做样的用衣袖擦那不存在的眼泪。 江孙彻冷淡的看着何云烟这个戏精,过了一会儿,何云烟见江孙彻没有反应,收起了衣袖,“无聊,也不知道配合姐姐一下。” “所以,你到底来干嘛?”江孙彻面无表情的说。 “不是你让我去偷顾金铃的小金库吗?我偷到了,来拿给你啊。”何云烟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袱。 江孙彻贴着浴桶的边站起来,接过包袱,打开一看,一大堆银票躺在里面,大多数是面值一万两一张的,还有一些百两面值的。 见江孙彻要数,何云烟开口说,“别数了,一共六十万两,你这个小夫人还真的挺有钱的呢。” “她全部的家当都在这了吗?”江孙彻有些激动的问。 “当然,我出手你还不放心?不过她确实挺会藏东西的,我找了一天才找到呢,我这么辛苦,你要不要奖励一下姐姐呢?”何云烟对江孙彻抛了个媚眼。 “云烟姐,你要是再调戏我,我就去告诉白三叔。”江孙彻深知这个何云烟的性格,就喜欢调戏男生。 可以说前身那么沉迷美色,就是被她带坏的,而且她是那种专门挑事,却不平事的人,现在的香艳都是假象,前身就没少在她身上吃苦头。 一听到白三这个名字,何云烟马上正经了起来,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的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第八十一章 顾金铃的小金库 听到何云烟这话,江孙彻翻了个白眼,‘你这打击范围有点大啊,不就是没追到白三叔吗?难道没有答应你追求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吗?’ 江孙彻决定不搭理她,把包裹里的银票拿了出来,兴致勃勃的数了起来。 不管是在什么时代,数钱都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江孙彻边数边问,“那我交给你的纸条你放了吗?” “放了~我有那么不靠谱吗?还反复问。”何云烟有些不满,拖长了语调。 “话说你这臭小子还真是坏,明知道顾金铃最在乎的就是钱,你居然还让我全部偷过来。”何云烟右手托着俏脸调侃道。 “我说云烟姐,这钱可是你亲自偷的,你还说我坏。”江孙彻拿着一张银票,对着烛火,看上面的防伪标识。 “我那是被逼无奈,都是你这个小冤家逼良为娼,强迫我的。”何云烟说着说着又戏精上身,凄惨道。 “收。”江孙彻一攥拳,何云烟马上止住了表演。 “顾金玲居然敢算计我,想让我出丑,我自然要让她也难过一次,我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我的报复虽迟但到! 而且我可没心思和她玩什么你咬我一口,我打你一下的小打小闹,要报复就要直击要害,不动则已,动则致命。她既然最喜欢钱,那就让她倾家荡产喽。”江孙彻笑嘻嘻的说。 “我真是好喜欢你这个阴险的小坏蛋啊,别躲,让姐姐捏一下。”何云烟走上前来,左右手捏着江孙彻的脸,宠溺的摇了两下,就好像是八百年没见过猫的猫奴一样。 江孙彻很是无奈,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一脸的生无可恋,任君采摘,等到何云烟捏够了才放了他。 “我这不叫阴险,叫智慧。”江孙彻反驳。 “你这还不叫阴险?那她让你当街作诗的时候你不发难,偏偏等过了好几天才让我动手?”何云烟乐呵呵的看着江孙彻,等着他的解释。 “这算哪门子阴险,我只是趁着她放松警惕,提高我的胜率而已。 她知道我什么性格,算计我之前,肯定做好了准备迎接我的报复,那我为什么不等上两天,等她以为我不在乎这件事的时候再动手,这不是事半功倍吗?这个叫智慧,或者你叫兵法也可以。”江孙彻笑着说,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阴险。 何云烟被他的表情逗的花枝乱颤,“你都背后捅刀了,还在和我说什么智慧,什么兵法?” “呵呵,被你背后捅刀的人还少吗?你还好意思笑我。”江孙彻知道和何云烟说不清,索性怼了她一句。 “姐姐我什么都没做啊,只是他们迷恋姐姐的美貌而已,难道姐姐长得花容月貌也是姐姐的错吗?”何云烟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对着江孙彻眨了两下眼睛。 这副姿态,堪称绿茶界顶级茶叶。 “行行行,怕了你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服软之后,江孙彻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一把年纪了,装什么嫩啊。” 这句话像是点着了鞭炮的引线,何云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右脚踩着凳子,一脸杀气的说,“你说什么!老娘哪里老了!小兔崽子,是不是最近给你的阳光有点多,对你太好了?” “没没没,我没说云烟姐老,我绝对没说!我发誓!云烟姐是世间最美的女子,白三叔不答应你就是他的问题,是他眼瞎了。”江孙彻果断卖队友,来了一招祸水东引。 何云烟果然想起了自己被白三拒绝的事情,也跟着骂起了他,“那个混蛋就是不知好歹!老娘这么美的女人都主动投怀送抱了,他居然不要,他肯定是有问题!” 江孙彻在旁边连连附和,充当捧哏。 ‘今天脑袋这是不清醒啊,这怎么能说出口呢,该罚,该罚。’ 等到何云烟消了点气,江孙彻小心翼翼的问,“云烟姐,你什么时候走啊?” “怎么?嫌弃老娘了?要赶我走?” “没没没,云烟姐想待多长时间都可以,我绝对欢迎,只是,我在为姐姐鸣不平啊,你说白三叔这么不给你面子,你难道不想当面臭骂他一顿消消气吗?这要是放在我身上,我忍不了。”江孙彻一脸诚挚的劝解(挑事儿)。 “对,一定要当面骂他一顿才能消我心头之火!”说完,何云烟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 确定她走了之后,江孙彻才松了一口气,‘女人真是难对付啊,而且是老女人,特别特别是一个从小照顾你的老女人。’ “不对啊,我为什么这么怕她?就算是她从小照顾江孙彻,那也是照顾前身,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对她产生了一些类似亲情的东西?”江孙彻皱着眉头。 他好像不单单继承了前身的记忆,现在就连情感和性格也在不知不觉中承继了下来。 “承继了前身的情感和性格,不知是不是好事,我说为什么当初老爹说他要以身报国的时候,我会那么的不情愿,不舍得,原来还有这个原因。”江孙彻想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出个结论。 “算了,反正也退不回去,既来之则安之吧。不过还是要注意,不能让前身的性格影响了我原来的性格,不然这不变成夺舍重生了嘛。 我说我最近怎么莫名有点舔化,这事还是得注意一下。”江孙彻摇了摇头,暂且放下了这件事,低头看向顾金铃的银票。 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你要是来求我,并且诚恳的认错,求得我心情好了,没准这钱我还能还给你,要是我不高兴,那这就当作是我的零花钱吧。” …… “啦,啦啦,啦啦啦。”顾金铃心情大好的哼着一首曲子,蹦蹦哒哒的走进了自己的四号院。 “今天真是好日子,不但不用见江孙彻那个讨厌的家伙,还宰两个傻少爷,一天就赚了二百五十两银子,我要不要把这个日子记下来啊?这是不是我的幸运日啊?”顾金铃从怀里掏出二百五十两的银票,开心的说。 “你们都下去吧。”顾金铃挥了挥手,屏退的房里的侍女。 见侍女都退下了,顾金铃把银票放在脸上,蹭了两下,“来吧,小宝贝,见见你的兄弟姐妹吧。” 顾金铃掀开床板,拿出了一个铁盒,放在桌子上,等了好一会儿,见没出现什么小偷,强盗之后,抱着铁盒,钻到了桌子下。 用桌布挡住了外面的视线之后,她又把铁盒丢在一边,用手敲了敲地板,地板悄悄升起,露出一个暗格。 这个暗格是顾金铃嫁过来之后,亲自做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从暗格拿出一个金铁盒,这盒子是用现在发现最坚硬的金属,金铁打造而成,而且上面的锁出自北安第一锁匠之手,整个北安国都没有几个人能在没有钥匙,没有密码的情况下打开。 没错,这个盒子居然用上了密码锁。 ------------ 第八十二章 凄惨的哀嚎 顾金铃把银票放下,扯着衣领,掏出一把带着奶香的钥匙。 “咔嚓。” 金铁盒应声而开。 “嗯?怎么回事?我昨天没设密码吗?”顾金铃疑惑的看着盒子。 她每天回家都要看一眼自己的小金库,而且每晚都要换一个不同的密码,确保不会被人偷。 金铁盒本来要用钥匙,和密码同时打开的,但今天却没用上密码。 顾金玲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她最在乎的东西就是这个小金库,她不可能忘记设密码。 她飞快的掀开盒盖。 里面的东西让她木在那里。 她现在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囤了一年松子做冬季口粮的松鼠,出门寻找食物,开开心心的拿着刚找到的松子,回到窝里,却发现自己的树屋被人又开了一个洞,把它所有的‘积蓄’,抢劫一空。 谁能明白顾金铃现在的懵逼?谁能了解她现在的苦痛? (一个电脑突然死机的扑街作者能懂。) 顾金铃僵硬的拿起盒子,往外倒,一张纸条舞着优美的舞姿,翩翩落下,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她放下空空如也的盒子,拿起纸条,一段并不美丽的字迹出现在她眼前。 ‘想要让夫君出丑?重罪,该罚。’ “啊!!!!!!” 一声凄惨的哀嚎,响彻整个大将军府。 住在她隔壁的陶幼琴,此时正在练字,突如其来的嚎叫吓得她笔尖一滑,一团大大的污点出现在纸上。 “雁儿,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陶幼琴招呼侍女道。 “是,小姐。” 正在研读兵书的江义泉听到这声嚎叫,向四号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 “少爷这次可真是‘稳准狠’。”江大阳笑道。 “小辈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 “真想看看顾金铃发现啥都没有了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肯定很有趣。”洗完澡躺在营房里的江孙彻念叨了一句就睡了。 在他的营房外,有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看着江孙彻。 见他睡着了,其中一人拽了两下另一人,两人悄咪咪的走到了另一间营房。 这两人正是潘猛驹和苏青山。 “少将军这次是真的长大了,你看见没有?下午少将军练的多刻苦,我看的都心疼。”潘猛驹一脸激动的说。 苏青山也是满脸欣慰,“都说男人成了亲之后就会成熟,这话果然没错。” “这次你没话说了吧?承不承认是我的眼光更好?”潘猛驹一脸骄傲的说。 “你又没猜对少将军这次会努力,得意个什么劲儿。”苏青山白了他一眼。 “谁说的,我明明猜对了!”潘猛驹瞪着眼睛说。 “是吗?那你告诉我,你哪句话说少将军这次会努力了?” 苏青山两人像是幼稚的小孩一样拌嘴吵架。 “行了,行了,咱们别吵了,合计合计少将军今后的训练吧。”苏青山说道。 “对,这才是正事,你看这样行吗……”潘猛驹提议道。 苏青山思索了一会儿,“我看还是这样……” …… “哈欠……” 江孙彻走出营房伸了个懒腰。 “拜见少将军。”在江孙彻房外守门的两个亲卫行了。 “嗯,潘叔他们醒了吗?”江孙彻点了点头,问道。 “回少将军,统领他们已经醒了,统领说让您起了就去吃早饭。” ‘这么早?看来我还是起晚了。’江孙彻看着蒙蒙亮的天空,来这这么长时间,他也差不多能分辨出现在是几点了,应该是卯时过半,也就是六点左右。 “知道了,我这就去,带路吧。”江孙彻跟着亲卫来到营寨后方的食堂。 江孙彻看到潘猛驹两人在食堂门口纠结着什么。 “两位叔叔在这站着干什么呢?”江孙彻问道。 “少将军你醒了,我正想着都这么晚了,要不要去叫你一声呢。”潘猛驹说。 苏青山拉了他一把,“少将军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让苏叔挂念了。”江孙彻有些脸红。 来的路上他看到整个营寨所有的亲卫都已经醒了,他就问亲卫,他们平常都几点起来,亲卫告诉江孙彻说,他们每天卯时起床,吃过早饭之后就去训练。 而自己则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这要是换做前世做义务兵的时候,班长早就来掀被子,臭骂他一顿了。 “苏叔,你们不用太照顾我,亲卫们是什么标准,你们就怎么安排我就好,不用给我走后门。”江孙彻认真的说。 他这次来也是真的要锻炼的,不是来走个过场的,也不希望因为今天的懒惰,给日后埋下祸根。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少将军是真心想要好好练武的,你刚才还拦着我。”潘猛驹完全没在意就站在跟前的江孙彻。 “少将军,别理他,饿了吧?快进来吃饭吧。”苏青山拉着江孙彻走进食堂。 食堂里除了江孙彻三人,以及打扫碗筷的亲卫再无一人。 他们三个走到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摆着一筐馒头,一盆米粥,和几大碗咸菜。 “两位叔叔平常也是在这里吃饭吗?”江孙彻好奇一问。 “当然了,我们所有人都是同吃同住的。”潘猛驹说道。 苏青山想得有些多,“少将军可是吃不习惯?要不我让人另外给少将军做饭?” 江孙彻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亲卫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又不是来这享乐的。” 潘猛驹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江孙彻抓起面前的馒头咬了两口,“这馒头好劲道啊。” “少将军喜欢就好。”苏青山说道。 “两位叔叔,研究好我的训练了吗?”江孙彻一边吃一边问。 “研究好了,是这样,少将军,你的身子骨太差……”潘猛驹完全没有想到江孙彻的脸面问题,直言道。 苏青山赶紧接过话茬,“少将军,我们决定先给你打好基础,但是基础也不是一连两天能够打好的,就算是你坚持到下月初一,估计也很难立竿见影的看到成效。” 江孙彻没有在乎潘猛驹的直言,因为他说的是实话,“那两位叔叔有什么提议?” “我们建议少将军,每天上午练习体力,中午休息一下,下午与亲卫对练,少将军看怎么样?” “一切都听两位叔叔的。”江孙彻没什么异议,点头答应。 “但是,少将军,你可一定得坚持下来啊,咱们说好,你绝对不能中途跑掉。”潘猛驹在旁边提醒道。 ‘跑掉?我昨天的表现还是不能扭转你们对我的印象吗?’ “当然,我既然来了这训练,又怎么会跑呢?”江孙彻笑着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潘猛驹这话,江孙彻赶紧有点不对劲啊,‘潘猛驹可是直肠子,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他这是怎么了?’ ------------ 看过来啊看过来 对不起,我的行文有问题,造成了毒点,让诸位大爷看得不舒服了,我修改了一下姜妙语和白三的人物性格,就在第三十四章,请各位大爷有空回去看一眼,感谢。 ------------ 第八十三章 跑步…… “少将军,你要穿着这套盔甲训练。”吃过早饭,潘猛驹带着江孙彻来到校场,那里早已准备好了一套合适的盔甲。 “好。”虽然这训练和他在江家的训练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江孙彻没有矫情,马上穿盔戴甲。 ‘有点轻啊,这盔甲比家里的轻了一大半左右,差不多就十多斤左右。’江孙彻有些疑惑,但想到面前这两位叔叔都是专业的,他也就没有提出质疑。 “接下来我要干什么?”江孙彻问道。 “跑。”潘猛驹笑着说。 “跑步?就这?”江孙彻有些讶异,他还以为移山卫里的训练有多难呢,就这样啊? “呵呵,少将军不要小看了这跑步,一个士兵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就是跑步,在战场上,无论是什么兵种都要精通跑步,步兵冲锋或者撤退,都是用这双腿来跑。 而骑兵也有可能被人挑落马下,骑兵们本就不是特别擅长步战,被人挑落马下,哪就很危险了,这个时候他们也要暂时撤退,保全力量,毕竟骑兵训练出来一个不易,不能轻易让他们去送死。 弓手虽然站在最后方,但要是敌人凶残,我方想要撤退,弓手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让出道路,不然他们挡着路,前方步卒就不好撤退,那时候背对敌人的步卒就会成为敌人的刀下之魂。”苏青山在旁边解释。 江孙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我跑,那我跑多远?” “多远?呵呵……”潘猛驹露出了一个非常温和(阴险)的笑容。 “少将军你应该问跑多长时间,我们俩已经规划好了你的训练时间,以后每一天,你都要卯时起床,卯时一刻吃完早饭,在这里穿上盔甲,然后跑一整个上午。 跑到午时,休息一个时辰吃午饭,未时开始,你则要与亲卫们对练,到酉时停止,吃晚饭,然后睡觉,这就是你以后每一天的所有安排了。”潘猛驹笑嘻嘻的给江孙彻汇报。 他算了一下,按照潘猛驹的标准,他今后这段日子,每天要五点起床,吃完早饭,一直跑到十一点,下午一点则要和亲卫对练,一直打到晚上五点。 “跑,跑一个上午?中间不能休息?那我不得累死啊?”江孙彻震惊的说。 “喝水是可以的,但是你不能停下,至于你要怎么跑完一整个上午,那就看少将军怎样分配体力了,只要你不低于一定的速度,你跑多快,我们不会规定的。”潘猛驹认真的说。 “可……” “少将军,昨天可是你自己说听我安排的,而且将军也说,让我使劲练你,你不会想跑吧?”潘猛驹笑眯眯的说。 “可是这样练,会给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吧?”江孙彻的声音有些颤抖。 ‘马拉松也不是这么个跑法啊,而且人家马拉松也是没有负重的啊。’ “少将军放心,将军昨晚已经连夜送来了一批珍贵的药材,都是固体养元的好东西,全都是为你准备的,保证不会给少将军带来任何损伤。”苏青山这时候跳出来说话。 “可,可是……”江孙彻是真没想到,练跑步居然这么练,这可真是往死里练啊。 “别可是了,少将军快点开始吧。”潘猛驹在背后推着江孙彻。 “记住了,就是这个速度,慢过这个可不行。少将军,我们还特意为了你精挑细选了这三只狼狗,都是血性大,脾气暴的,你要是不想屁股开花,那就坚持住吧。”潘猛驹挥挥手,招来了三个牵着狼狗的亲卫。 那三头狼狗,看样子就很不好惹,眼睛里全是血丝。 被牵来之后,一直对着江孙彻狂吠,不断的朝着江孙彻扑过来,甚至后面的亲卫险些都没抓住。 江孙彻屁股一凉,顾不得说什么,赶紧跑了起来。 虽然他知道,亲卫们不会真的放狗咬他,但你身后站着三头彪悍的狼狗,不断对你狂吠,怎样你都会害怕的。 一开始因为恐惧,江孙彻跑得奇快,但很快就因为后力不足,慢了下来,几乎快到了潘猛驹给他定的那个临界点,后面的狼狗又是一顿狂吠,他赶紧加快了步伐。 “你看少将军,跑的多快啊。”潘猛驹在远处看着江孙彻落荒而逃的样子,甚是满意。 苏青山则面带忧愁,“这样真的好吗?” “不给他点动力,他怎么爆发出潜力,而且以前移山卫里的兄弟也是这样练的,也没见你心疼过啊。” “他们那群皮糙肉厚的家伙,哪能和少将军比。” “行了,别怕,他们仨有分寸,不会真的伤了少将军的。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来,咱俩来过两招。”潘猛驹拍拍苏青山的肩膀,拉着他去打架。 半小时后。 “嘭……” 江孙彻昏倒在地,因为惯性的关系,还贴着地面滑行了几寸,地上的灰尘加上江孙彻的汗水,让他变成了一个泥猴,完全没有了平常的英俊潇洒。 远处的苏青山赶紧跑过来查看。 潘猛驹紧接着也赶了过来,“怎么样?” 苏青山检查了一下,“脱力了。” “赶紧带少将军去休息。” 两个抱着江孙彻来到阴凉处,喂了他两口特制的药汤。 苏青山还细心的擦掉了江孙彻脸上的泥土。 潘猛驹见苏青山一脸的心疼,面色如常的说,“没事啊,咱们营里的兄弟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少将军要是第一天就能跑完一上午,我反倒要惊讶。不过他确实是成熟了不少,跑到昏也没像以前一样撒泼耍赖。” “我知道,但这孩子总归是咱们看着长大的……” “我知道你把少将军当自己的孩子爱护,可他总要成长的,你我不可能护他一辈子。”比起关心则乱的苏青山,潘猛驹则冷静的多。 可能这就是江义泉让潘猛驹做正,而不是让更加聪明的苏青山做正的原因。 慈不掌兵。 “额啊……” 江孙彻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潘猛驹那张大脸。 “潘叔。” “醒了?来,再喝点这汤药,这可是秘制配方,对你很有用。”潘猛驹扶着江孙彻喂下了一大碗汤药。 “潘叔,什么时辰了?”喝完药,江孙彻问道。 “到巳时了。”苏青山回答。 ‘我昏了一个多时辰?’ 江孙彻挣扎着站了起来。 “要不再休息一会儿?”苏青山见江孙彻还有些颤抖,不由的说。 “既然是来锻炼的,那就不能贪图享受,我一定会练完的。”江孙彻声音坚定。 站在他身后的潘猛驹和苏青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欣慰。 ------------ 第八十四章 一拳超人 “呼,呼……” 江孙彻瘫倒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气都喘不匀了。 经过了第一次的失败,江孙彻终于勉强能够掌控好自己的体力分配了,这才总算没有再昏倒。 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掌控这项本领,还得归功于那两年的义务兵经历,在部队的时候他也是练过的,但没像潘猛驹这么极端。 而且刚才因为恐惧那三头狼狗,让他第一次没有分配好体力,致使他脱离昏倒。 不过这次虽然他分配好了体力,但也几乎把他逼到了极限,午时之前的那最后一刻钟,他几乎是在用命再跑,这才达到了潘猛驹的标准。 “少将军的悟性实在是世所罕见啊!仅仅昏倒一次就能明白怎样分配体力,你可真是让我老潘长了见识了!”潘猛驹一脸欣喜的跑了过来。 苏青山则扶着江孙彻来到阴凉处,让他休息。 “感觉怎么样?”苏青山问。 “还好。”江孙彻有些虚弱的回答。 “先不要休息,慢走一会儿,不然对身体会有损伤,你慢走到食堂,吃点东西。”苏青山带着江孙彻来到食堂。 江孙彻现在已经顾不上面前的饭菜是什么了,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等他吃完四个馒头之后,还想去拿,苏青山却按住了他的手,“吃多了一会儿会更不好受,喝些清汤吧。” 江孙彻点了点头。 “你刚才看见了吗?少将军就昏倒了一次就掌握了。”潘猛驹激动的抓着苏青山。 “看见了,看见了,你能别这么大惊小怪行吗?”苏青山虽然嘴上嫌弃,但脸上挂满了骄傲。 “我大惊小怪?咱们营里的弟兄当初这么练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一个个哭爹喊娘,昏倒了十几次才掌握这种技巧的,那都算是有悟性的了。”潘猛驹表情夸张的说。 “少将军能跟他们一样吗?少将军可是天之骄子。”苏青山脸上全都是自豪,就好是他自己做出了这样的成绩一样。 “呵呵,你刚才还担心的要命,现在却一脸显摆。”潘猛驹鄙视的看着苏青山。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看你前世一定是个女人,少将军没练之前,又是担心,又是心疼,等少将军练出成绩了,又在这臭显摆,少将军,你说是不是?”潘猛驹说着说着,看向江孙彻。 却发现江孙彻已经抱着汤碗睡着了。 “他不能这样睡,会有劳损的,过来搭把手。”苏青山和潘猛驹轻轻的抱着江孙彻回到营房。 潘猛驹这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居然还给江孙彻做按摩,帮他放松肌肉。 …… 等江孙彻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划过中界线了,大概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 江孙彻赶紧手忙脚乱的跑了出去。 “潘叔他们呢?”江孙彻问门口的亲卫。 “统领他们在议事厅,他说让少将军醒了之后就去找他。”亲卫回答。 江孙彻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上课要迟到了一样,火急火燎的冲向议事厅。 “潘叔,苏叔,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江孙彻行礼道。 “没事,没事,你跑了一上午,多睡一会儿也正常。”潘猛驹不在意的说。 “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吗?”苏青山一脸关心的问。、 苏青山不说还好,他一说,江孙彻就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哪哪都是酸痛感。 “还好,没什么不适。”江孙彻死要面子的说。 “那行,既然你都醒了,那咱们开始下午的对练。”潘猛驹接话道。 “好。”江孙彻点头答应。 ‘我要什么面子啊,这不是活受罪嘛。’ 潘猛驹带着江孙彻来到营地里,挥了挥手,上午那三个牵着狼狗的亲卫走了过来。 “少将军,他们三兄弟姓金,分别叫大牛,二牛,三牛,他们三个就是你今后的训练对象了,他们的拳脚功夫,在整个移山卫里都是能排得上号的,特别是他们三兄弟联手,能发挥出数倍的战力。”苏青山在一旁介绍。 江孙彻完全没听出苏青山的言外之意,对他们点头道,“三位兄弟好啊。” “参见少将军!愿为少将军尽忠!”三兄弟整齐的跪地行礼,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样子。 “不用这样,行礼也怪累的,起来吧,咱们开始。”江孙彻和他们拉开距离,摆好架势。 “去吧,记住要好好和少将军练,切不可留手。”潘猛驹叮嘱道。 “是,统领。”他们回答一声,然后包围了江孙彻。 “等等,等等!这,不是一对一吗?”江孙彻跳到潘猛驹的身边,指着他们三个说。 “我没说吗?少将军就是要同时面对他们三人啊。”潘猛驹摸了摸脑袋。 ‘你什么时候说了!’ “那个,潘叔,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循序渐进的吗?不用一上来就这样吧?”江孙彻可怜巴巴的看着潘猛驹。 “少将军啊,这练武就是逆天行事,哪来的什么循序渐进?而且在战场上,敌人会和你一对一公平较量吗?不能啊,所以少将军你要早日习惯这种一对多的局面。”潘猛驹苦口婆心的说。 “可是,他们一个我都打不过啊,这要是三个一起上,我不就是挨揍吗?”江孙彻转头求助的看着苏青山。 苏青山则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还一脸惊讶的表情,好像看到了鹰击长空一般。 江孙彻也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了两只小麻雀在空中你追我赶的嬉戏。 “少将军,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这练武啊,都是从挨揍开始的,你要是不能挨揍,那不就是纸老虎,是个样子货吗?好了,别闲聊了,开始吧。”潘猛驹推着江孙彻回到了金家三兄弟的包围圈。 “少将军,为了你以后的成就,请恕我们兄弟无礼了。”金大牛拱了拱手。 “行吧,那你们……” “嘭!” 江孙彻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大牛一拳打昏在地。 金大牛看着倒地的江孙彻手足无措,转头看向潘猛驹两人。 “你!少将军还没准备好!你怎么就动手了!而且还是打脸!少将军这么帅的一张脸要是被你打坏了怎么办!”潘猛驹气急败坏的跳脚。 “统领,不是你教我们的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能偷袭就不打正面,打人就要打脸,骂人就要揭短,而且我也没想到少将军这么不抗揍……”金大牛委屈巴巴的看着潘猛驹,把他平常的经典语录说了个遍。 “小兔崽子,你还敢狡辩!我非打你个猪头!”潘猛驹撸起袖子就追着金大牛打去。 ------------ 第八十五章 小试炼 江孙彻来到校场,准备穿戴盔甲。 他已经在移山卫里训练十多天了,还真是有些山中无甲子,人间日月长的意思,时间眨眼而过。 在这十多天里,江孙彻每天上午都穿着盔甲,没命的跑,在昏迷中被人抬到食堂,吃完午饭又是一觉不醒,醒了之后马上就要去找金家三兄弟,接受摧残。 ‘等我练好了,我一定也要给金大牛那个混蛋戴一副墨镜!赏他一对熊猫眼!’江孙彻咬牙切齿的想。 每天上午的跑步,江孙彻已经能够勉强适应了, 可下午和金家三兄弟对练,他还是几乎还不了手,只能勉强招架,每天晚上江孙彻照镜子,都会发现身上出现了新的淤青,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他现在变得更加抗揍了吧。 这三兄弟下手都非常的阴险,不但专攻下三路,而且一点高手气质都没有,他们永远一起动手,能群殴,就绝对不会给江孙彻一对一的机会。 江孙彻接住一个人的攻势时,另外两人的拳脚也会在同一时间打在了他的身上。 没办法,江孙彻只能被动的接受金刚不坏神功的训练。 特别是金大牛这个大哥,一点节操都没有,能打江孙彻的脸,就绝对不打其他位置,能打眼睛,就绝对不会动鼻子,搞得江孙彻现在像是练过新疆舞一样,脖子异常的灵活。 江孙彻严重怀疑,金大牛是在嫉妒自己英俊的容颜。 “少将军。”潘猛驹两人来到江孙彻的身边。 江孙彻放下手里的盔甲,“潘叔,苏叔。” 两人笑着点了点头,“少将军要开始训练了?” 江孙彻不知道潘猛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少将军这段日子训练非常刻苦,也初见成效了,只要今后都能像现在这样练,少将军总有一日会登堂入室的,至于能不能练至化境,那就看少将军的悟性了。”苏青山夸奖道。 “多谢叔叔夸奖,但灵芝只是初窥门径,往后的路还有很远要走。”江孙彻行礼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就是练了练体能,挨了十几天揍,至于这么夸我吗?’ “少将军不骄不躁,谦虚懂事,往后一定成就非凡。”苏青山非常真诚的说。 ‘我谦虚懂事?你这话要是让那些被我欺负过的人听到,他们的吐沫星子一定能淹死苏叔你吧。’ 江孙彻实在搞不懂潘猛驹他们俩今天这是怎么了,“叔叔过誉了。” 苏青山还要说什么,潘猛驹却一脸不耐,拉开了他,“直接说正事,是这样的,少将军,我们俩给你安排了一场试炼,少将军要去吗?” ‘我就说是有事。’ 江孙彻点了点头,“我来的时候就说,一切听两位叔叔的安排,自然不会拒绝。” “还是少将军爽快,哪像你,磨磨唧唧的。”潘猛驹对苏青山鄙视的说。 苏青山苦笑着摇了摇头。 “潘叔,不知道这试炼是什么?”江孙彻问道。 “就是一个小试炼,小试炼。”潘猛驹温和的说,还伸出小手指比划。 江孙彻看到他这副表情,寒毛竖起,那天潘猛驹答应他,要循序渐进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可结果是江孙彻累晕了十几次,被打得像猪头一样。 “真的?”江孙彻往后退了两步。 “少将军,你怎么还不相信呢?我老潘像是那会撒谎的人吗?”潘猛驹痛心疾首的说。 “像。”江孙彻用仅仅一个字的回答,表现出了他的诚实,和看人的眼光。 “真的是个小试炼,不信你问老苏。”潘猛驹拉上苏青山自证清白。 江孙彻看向苏青山。 他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只是一个普通的试炼而已。” 江孙彻这才疑神疑鬼的相信了,“那到底怎么试炼呢?” “少将军跟我来。”潘猛驹带着江孙彻来到议事厅。 “少将军这次的试炼就是在这火狼山上,猎杀三头成年火狼。”潘猛驹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 江孙彻走上前去,一点点丈量火狼山离移山卫的营寨有多远。 他还在计量的时候,潘猛驹又开始了科普,“这火狼比一般野狼大上两圈,一只能有一百二十多斤,爪牙锋利,而且它们是群居的,一群能有十头……” “两百多里?!”江孙彻惊呼一声,打断了潘猛驹的科普。 “潘叔,你不是说就是一个小试炼吗?两百多里外的‘小试炼’?”江孙彻说小试炼三个字的时候加强了语调,因为这火狼山,离营寨足足有两百多里的距离。 “少将军,你别这么激动,你先坐,先坐。”潘猛驹拍了拍江孙彻肩膀,让他坐下。 不是江孙彻大惊小怪,实在是太离谱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训练,来一场试炼,测试一下训练的成果,这很正常,但你听说过,你们学校的小月考,要跑两百里外考的吗? 就算是在现代,交通设施发达的时代,也没听说过这种事,何况还是这赶路基本靠走的时代。 “潘叔,要去猎狼在附近找不行吗?我记得附近的山上就有狼啊。”江孙彻坐在椅子上,质问潘猛驹。 “哎,少将军有所不知,这火狼的战力,可是那些寻常野狼的两倍还多啊,既然要试炼,那自然是要挑强大的对手了,不然怎么能够起到试炼的作用呢?”潘猛驹端着一杯茶水送到江孙彻面前。 “质量不行,那我以数量取胜好了,潘叔不是要三头火狼吗?那我猎三十头普通野狼,可以了吗?”江孙彻可不敢轻易答应,这些天训练已经让他意识到,潘猛驹这个人,绝对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憨憨。 “将军,你有所不知,这火狼不但战力比寻常野狼厉害上两倍还多,攻击性,领地意识也更重,我们俩就是看少将家这段时间进步斐然,心中喜悦,所以选在了这。 至于你说什么以量取胜,那普通野狼就像野狗一样,就算数量再多,也不足以试出少将军的真正实力啊。”苏青山也加入了劝说队伍。 ‘我是看出来了,你们俩就是穿一条裤子的,看苏叔你平常温和的样子,居然也是个蔫坏儿蔫坏儿的家伙,刚才你还证明说这只是一个小试炼呢。’江孙彻也不再信任苏青山了。 ------------ 第八十六章 被扫地出门的江孙彻 “可是算上今天,离四月初一只剩下五天了,我要是去了火狼山,恐怕来不及赶回来参加评才会吧?”江孙彻还在挣扎。 “没事,老苏已经帮少将军算好了,你骑马,只要一天跑一百多里路,两天就能到,四天的时间你完全可以跑一个来回,剩下一天足够你猎杀火狼了。”潘猛驹拍着胸脯打保票。 江孙彻的嘴角抽动了两下,‘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只要一天跑一百多里?你当开汽车呢?那硬邦邦的马鞍能和真皮坐垫比吗?我要是真这么骑两天,估计走路都走不动了,还有力气去猎狼吗?’ “咳,那个,潘叔,就算我能骑,可马也受不了啊。”江孙彻继续挣扎。 “这是小事,咱们北安国里官道上,每五十里有一处驿站,那里有专门奔袭的好马,你只需要中途换一次马就行了,虽然这驿站只对官员开放,但少将军你是驸马爷,而且也有官职在身,自然能够征用那里的马。”潘猛驹随意的说。 ‘我谢谢你为我规划的这么好啊,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自己还是个从六品的东观右丞呢。’ “可是……”江孙彻还想要挣扎。 “咔嚓。” 潘猛驹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一把粉末混着茶水从他手中滑落,而他的手却一点伤痕都没留下。 “少将军说什么?”潘猛驹和颜悦色的说。 “我去。” “你看,我就说少将军是个讲理的人,咱们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少将军怎么可能不同意呢。”潘猛驹开怀大笑,顺手在苏青山的衣服上擦了两下。 ‘对,我是被情理说服的,绝对不是拳头。’ “那少将军这就出发吧,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路上的吃食,你路过驿站的时候,再补一些就没什么问题了。”潘猛驹交给江孙彻一个包裹。 江孙彻打开一看,包裹里有一个装满水的葫芦,几张麻饼,一些肉干,几十两碎银,和一张地图。 潘猛驹拉着江孙彻送到门外,那里已经有一匹神气的骏马等在那里了,马鞍上还悬挂一把长剑,一把长弓,一个箭筒。 “潘叔,你让我换件衣服吧,这身都穿了好几天了,实在有些难受。”江孙彻对潘猛驹说。 “你看我这记性,来人,把少将军的衣服拿过来,一定要挑几身帅的,必须符合少将军的气质,衬托出他的英俊。”潘猛驹对着门口的亲卫喊道。 江孙彻的表情垮了下来,‘看来是不能逃了。你至于防我防的这么紧吗?我是那临阵逃跑的人吗?’ 从潘猛驹紧盯自己的眼神中,江孙彻读出来,他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没一会儿,江福带着几身衣服,有些茫然的走了过来,“少爷,是您要换衣服吗?” “对对对,就是少将军要的,快拿来。”潘猛驹抢过衣服,塞进了江孙彻的手里。 “少将军,可要快些,要是晚了,你就得连夜赶路了。” …… 江孙彻骑着马,走出营寨大门。 这时,潘猛驹却在背后喊道,“少将军,记得比对地图,这次是你一个人的试炼,所以我不会安排人保护你的,千万别走错路,还要记得带回火狼的犬齿,就是火狼满嘴里唯一一颗带着血丝的那颗,那颗牙可是仿造不了的。” 本来气势如虹的江孙彻,瞬间瘫了。 ‘得,看来出去躲几天也不行了,你还是那个粗心大意,不拘小节的潘猛驹吗?!你什么时候想的这么周全了?!’ “关门。”潘猛驹说完,指挥亲卫关上了营寨大门。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周围空无一人,只有江孙彻独自在风中凌乱,看着好不凄凉。 哲学三问萦绕心头,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江孙彻知道,这两位叔叔肯定是有什么小算计,但却绝对不会害他,只是就这么给他赶出来,实在是让他有点懵逼。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应该是早上六点多,‘我怎么会有一种被人扫地出门的感觉呢?算了,不想了,就当是练习骑马吧。’ “驾!”江孙彻挥动马鞭,向着西北方进发。 在营寨里暗中观察的潘猛驹两人,见江孙彻走了,也就回去了。 “别看了,过来喝口茶吧。”潘猛驹拿着两杯茶水,走到苏青山的身边,递了一杯过去。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好啊?”苏青山接过茶水却没喝,站在议事厅门口,看着西北方说。 “有什么不好的,我像少将军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斩敌十人了,必须得让他见见血,才能让他彻底成长起来,面对敌人老是不下死手怎么行。”潘猛驹大大咧咧的说,还拍了拍老搭档的肩膀以示安慰。 苏青山点了点头,同意了潘猛驹的说法,“少将军面对对手确实有些优柔寡断,但心地善良,不伤人性命,这不也是他的优点吗。” 这些天江孙彻的训练,他都看在眼里,江孙彻对战金家三兄弟的时候,总是有些保留,不敢下死手,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我知道,可这也得分对谁不是,面对敌人,就是要你死我活才像话嘛。说起来都怪虎贲军那些家伙,三天两头的剿匪,太安城方圆百里硬是找不到一个山贼马匪,要不然我至于让少将军跑那么远吗?”潘猛驹喝着茶水抱怨道。 “那你们就打算让少爷自己一个人去?”一到声音突然出现。 潘猛驹两人猛地回头,看见一人坐在地图旁,拿着茶杯看地图。 “白三!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许偷偷进我的营寨!你必须在大门通报!”潘猛驹气哄哄的冲了上来,口水喷了白三一脸。 “多久没刷牙了,这么臭,赶紧刷刷去,你走开,我要和青山聊。”白三嫌弃的推了潘猛驹一把。 苏青山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看看你们把少爷练的怎么样。” “是少将军不是少爷!少将军以后要像将军一样,统领大军,征战沙场!”潘猛驹逼视着白三,纠正他的称呼。 听到这话白三也收起了那漫不经心,“少爷日后只要做一个权臣就好,何须拼死拼活的上阵杀敌!” 两人对视着,一股火药味悄然升起。 苏青山见他们俩又要吵,赶紧上来劝和,“少将军日后的路要怎么走,这还要看少将家怎么选,你们俩在这着什么急,都消消火,毕竟大家都是希望少将军好。” ------------ 第八十七章 流口水的小姑娘 潘猛驹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白三也阴云转晴,“我才懒得理他呢。” “我们让少将军去火狼山历练,明面上当然不能派人保护,但可以暗中派人。”苏青山接上白三刚才的问题。 “你们派人?”白三带着不信任的说。 “怎么?就你们工字部能保护少将家,我们移山卫就不行?!我告诉你,我手下兄弟不比你的人差!”白三的怀疑触动了潘猛驹的神经。 “是吗?那你们打算怎么‘暗中’保护啊?是派五十亲卫,骑马跟在少爷身后,还是驾驶战车呼啸而过啊?是不是还要竖起大旗,架起战鼓,明威启势啊?”白三好像和潘猛驹气场不对,疯狂讥讽。 “你!你!”潘猛驹指着白三,想要破口大骂。 苏青山及时拉住了他,“我们移山卫不擅长隐蔽身形,暗中跟踪,保护,这是你们工字部擅长的,这次本来就是要求你们来帮忙的。” 听到这话白三脸上浮现笑容,“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什么求不求的,分内之事,分内之事。” 潘猛驹拼命压制怒火,因为他的移山卫真的不擅长这些,冲锋陷阵,肉身挡刀他们倒是在行,可这种事,实在是为难他们移山卫了。 “一群阴诡之徒罢了,得意个什么劲。” “哦?我们是阴险之辈?那你别来求到我啊。”白三非常欠的说。 “来吧!让我看看你小子最近的功夫有没有长进!”潘猛驹撸起袖子就要开打。 苏青山赶紧拉住他,好说歹说才安抚下他。 “白兄,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不留你了。”苏青山苦笑着送客。 他怕再不把这两人分开,迟早要打起来。 “也是,我还要回去准备准备保护少爷的事情呢。”白三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 “是少将军!”潘猛驹在身后无能狂吼。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一个背后捅刀的家伙,神气个什么劲,明天咱们也暗中跟上,一起去保护少将军。”潘猛驹拍了一下桌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出门的动静有多大,别说暗中了,少将军五里开外能不发现咱们都是好的。”苏青山无奈的说。 “那咱们就晚少将家一天出发,远远吊着。”潘猛驹一拍脑袋又想了一个办法。 “你是终于舍得用你这个脑袋了,可你这还不如不用呢,晚一天?那少将军得落下咱们上百里路程,少将军要是真的出了危险,咱们赶得及吗?你就安心在营寨里训练吧。”苏青山安慰了两句,就走了出去。 “我要不要加强一下移山卫里的斥候啊?这些小兔崽子和工字部的那些家伙一比,完全被比到泥里去了……”潘猛驹叨咕着。 …… 清晨的阳光洒下,照耀在花草之上,露珠闪耀着光芒。 六号院内,顾金铃在来回的踱步,一刻也不停下。 在她不远处,黄美玉坐在屋前的台阶上,一脸宠溺又无奈的看着自己身侧。 赵凤蝶坐在那里,她抱着黄美玉的左臂,小脑袋靠在黄美玉的肩膀打瞌睡,小嘴一张一合的呼吸,还有一丝口水从她嘴里流出,滴在黄美玉的肩头。 但黄美玉却一动不动,保持着现在的状态。 黄美玉实在是无奈,因为这个时间本来是她练武的时间,可一大早,赵凤蝶这个粘人的小丫头就跑了过来,说什么也要看她练武。 黄美玉在前边练武,赵凤蝶在后边连连惊呼,不断叫好,搞得黄美玉都觉得自己是个跑江湖卖艺的了。 可她却不舍得训斥赵凤蝶,甚至还很高兴,心中升出些许虚荣感。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新朋友,而且是一个不会武功的软妹子,但自己就是忍不住的想要疼爱这个小丫头。 本来有一个人围观自己练武,这个人还是赵凤蝶,她很高兴,可没过一会儿,顾金铃也跑了过啦,说什么也不让她练武了。 原因是,顾金铃求她去找江义泉求情,至于求什么情…… “江孙彻怎么还不回来啊,这都半个月了,黄姐姐,你到底有没有去找公公让他放江孙彻回来啊?”顾金铃烦躁的问。 她的声音惊醒了打瞌睡的赵凤蝶,顾金铃见状,连忙说,“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事的顾姐姐。”赵凤蝶连连摆手。 黄美玉见赵凤蝶醒了也就开口说,“这段日子,你每天都来问,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江孙彻被派到移山卫中训练去了,得等到评才会的时候才能回来。” “就不能让公公通融一下,早点放他回来吗?”顾金铃也知道总来烦黄美玉不好,但为了能早点追回自己的小金库,她只能来找江孙彻的其他夫人来帮忙。 “不行,我都去找公公好几次了,他就是不答应。”黄美玉无奈的摊手。 顾金铃又想起了那张纸条,咬牙切齿的说,“这个小气鬼!不就是小小的算计了他一次吗,还没算计成功,至于来偷我的钱吗?” 黄美玉两人对话时,赵凤蝶坐了起来,却察觉到自己嘴边有些湿湿的,小手一擦。 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流口水了,瞬间脸红了,害羞的低下头,双手紧张的勾在一起,不敢去看她们俩。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转头去看黄美玉的衣服,果然发现黄美玉的肩头有一滩水渍,手忙脚乱的上去擦拭,但却并没有什么用。 “姐,姐姐,对不起,我会帮你把衣服洗干净的,对不起,请你原谅。”赵凤蝶低着头对黄美玉道歉。 黄美玉转头揉了揉赵凤蝶的脑袋,“没事,这算什么,我以前在泥地里练武的时候,满身泥浆也没在乎过,你不用道歉的。” “不不不,一定要道歉。”赵凤蝶认真的说。 看到赵凤蝶这副神情,黄美玉露出了笑容,“好,那我原谅你了。” 赵凤蝶这才如释重负,“那姐姐你快去换身衣服吧,我帮你把这件洗一洗。” 黄美玉连说不用,最后却拗不过赵凤蝶,只能被她推着走回屋里。 顾金铃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 第八十八章 骗 夕阳西下,川梁城,东城门前。 江孙彻面色苍白的跳下马,突然接触到地面,腿上一软,差点没站住。 骑了两天的马,他终于到地方了。 “我以后一定要做一个纯棉的马鞍,永远坐不坏的那种。” 江孙彻牵着马,走进城门。 他刚走进城门洞的时候。 “借过,借过。”一群庄稼汉着急忙慌的挤过城门。 江孙彻也被他们挤了一个踉跄。 “我去,你大爷,真没素质。”江孙彻张嘴想要骂两句,却发现那群庄稼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江孙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里嘟囔着什么,也走进了川梁城。 川梁城是离火狼山最近的一座县城,江孙彻打算今天就在这里过夜,明早去猎杀火狼。 刚走进川梁城,他没有被眼前的景象迷住,随手拉了一个路人,“这位兄台,请问哪里有客栈?” 路人随手一指,“往前再走一小会儿你就能看到了。” “多谢这位兄台。”江孙彻谢过之后,快步向前走。 这两天,他天天吃干饼,肉干,简直快吐了,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虽然老爹不是太在乎吃什么东西,但江家的饭菜也是香甜可口,还是热乎的,哪像这两天这样风餐露宿,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江孙彻现在就想大吃一顿。 没过多久,江孙彻来到一家客栈前。 “来钱客栈……好名字。” “这位客官,您是要……”一个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的店小二看到了江孙彻,凭他多年练就的眼力,一眼就看出,江孙彻身上的衣服料子非常昂贵,牵着的马还是官家的马,热情的走上前来招呼。 “给我一间上房,再来一桌酒菜,你看着上,快点啊。”江孙彻没等店小二说完就急不可耐的打断了他。 “好嘞,上房一间!酒菜一桌!”店小二牵着江孙彻的马走向后门。 江孙彻拿着剑弓,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等到酒菜上桌,马上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直到再也吃不下去,才停了下来。 店小二见江孙彻吃完,马上溜了上来,“客官,请问您在这住几天啊?” “就住一晚。”江孙彻说着,把手伸进了包裹,去拿定钱要给店小二。 “嗯?” 江孙彻摸索了好几下,什么也没摸到,他赶紧把包裹平摊在桌子上,可包裹里除了一个空空如也的葫芦和地图外,什么都没有。 店小二皱着眉头看他。 江孙彻又在怀里摸索了一圈,可啥都没有,就连腰间那块太后赏赐的玉佩也不见了踪影。 “我得法!” 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遇到小偷了,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在进城的时候,被那些庄稼汉偷的。 ‘靠!这么狗血的事我是怎么遇到的?(作者脑瘫了吗?设计这么老套的东西?)还有那些庄稼汉,你们不插秧,改插兜偷钱了?你们还是那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吗?!’ “谁叫我?是你叫我吗?”坐在江孙彻后面的一个青年男人,茫然的看向江孙彻。 一个选项出现在江孙彻的脑海里,马上跑。 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绝断,一脸惊奇的站起身,来到那个男人的面前,“王德发,真的是你啊,怎么在这遇到你了?你最近怎么样?过得好吗?” 江孙彻要是现在跑,不说能不能跑掉,马肯定是没了,就算跑出去后马上报官,估计短时间内也追不回钱。在这川梁城里,他一没故人,二没关系的,要是没了马,他怎么在短时间内回到太安城? 他的身份腰牌可是一起被偷走了,没了腰牌,想去驿站要马,这不是白日做梦吗?又不是天下所有人都认识他江孙彻。 至于家里有没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这个有待商榷,谁知道潘猛驹那个铁憨憨有没有派人来啊?要是没派人来,自己在这干等那不是更糟糕。 他只能果断选择,骗。 王德发疑惑的看着江孙彻,有些不确认的说,“我们认识吗?” 他明明对江孙彻没有印象,可对方又叫出了他的名字,这让王德发很是奇怪。 “你看你,我这才走了几年,你就不认识我了?亏得咱们了以前关系那么好,你再想想。”江孙彻装作生气的样子。 刚才江孙彻喊了一句‘我得发’,这个人马上应答,说明他的名字和这三个字的发音相近,江孙彻就蒙了个王德发,没想到居然猜对了。 王德发使劲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他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你是旺财吧。” 江孙彻嘴角抽动了两下,‘旺财……行,这名我认下了。’ “你总算想起来了。”江孙彻装作开心的说。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你爹要带你去南方做生意吗?把祠堂都迁走了。而且,你怎么变得这么帅气了?”王德发喜悦又疑惑的问。 “我和我爹回北方做生意,正好离这不远,我就想着回来看看,至于我这么帅,我以前不帅吗?再说男大十八变,我这不是长大了嘛。”江孙彻信口胡诌。 刚才一进客栈江孙彻就注意到这个王德发了,整个客栈里就他一个衣着华丽些,而且是一个人吃饭,所以江孙彻注意到了他,从店小二对他的尊敬,和他的衣着,点的菜,江孙彻分析,他肯定是能付得起自己的饭钱的。 至于为什么说是他曾经的好友……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几个好朋友离开,江孙彻这就是瞎碰的,如果他运气不好,王德发正好没有朋友远走,那只能怪江孙彻运气不好了,他就只能准备跑路了。 “伯父也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他人?”王德发问道。 “我父亲还要看着生意,没时间来啊。对了,那个谁,现在成为你夫人了?”江孙彻熟络的说道。 哪个小男生小时候没有暗恋的对象,只要这个王德发不是个基,那他就肯定有,反正江孙彻又没说名字,怎么套都没毛病,就算王德发真的没有,江孙彻也能用‘我以为你喜欢她’搪塞过去。 “你说的是小翠吧,唉,她嫁人了。”王德发好像被触动了伤心事,情绪低落了。 江孙彻搂了他两下,“天涯何处无芳草,没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不遍地都是,来,喝酒。” 江孙彻非常熟稔的倒酒,和王德发喝了一杯。 ------------ 第八十九章 山贼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江孙彻跟王德发回忆往昔,话题就没断过。 你要问王德发为什么没被江孙彻发现说的是假话? 小男孩的童年不都差不多嘛,不就是调皮捣蛋吗,而且小时候的事情谁会一丝不差的全都记得,江孙彻可是拥有两个童年的人,随便编点故事就行了。 就像爱情公寓里,吕小布能够通过编故事,混进好几个同学群是一样的道理。 反正王德发是被江孙彻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彻底相信了江孙彻就是他的童年好友。 而且王德发在江孙彻的引导下,说出了很多东西,江孙彻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是‘刘旺财’,家里是开粮店的,而王德发家里是开绸缎铺的。 “公子,那个,房钱……”店小二来到江孙彻的面前搓了搓手指。 “没看到我与故友相谈甚欢吗,一会儿再说。”江孙彻不耐烦的打发走了店小二。 “旺财你住客栈?”王德发疑惑的问。 “是啊,这不是刚回来嘛。”说出这句话,江孙彻就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果然,王德发好像受到的侮辱一样,“你回来,怎么能住在外面,跟我走,去我家住去。” “这个,不太好吧。”江孙彻迟疑的说。 王德发小时候不记事,可能认错江孙彻这个人,但他父母认识‘刘旺财’的时候肯定是记事了,这要是去了不得露馅吗? “有什么不好的,走,跟我来。小二,这两桌记我的账上。”王德发拉着江孙彻就走。 “等等,等等,我的马。” “剑?旺财你什么时候会武功了?”王德发这时注意到江孙彻的剑和弓,奇怪的问,但却没有怀疑,因为刚才的对话已经让他完全相信了江孙彻。 “嗨,我哪会武功啊,这个就是装样子的。”江孙彻随口说,他现在的身份是‘刘旺财’,一个粮店老板的儿子,会武功有点不合情理。 “我说嘛,你小时候最懒了,怎么会练武呢。”王德发哈哈笑了两声。 江孙彻跟着王德发来到王家。 “爹,爹,你看谁来了。”刘旺财带着江孙彻走了进去,还没到大厅就对着里面叫喊。 “谁来了,让你这么高兴?”大厅里走出一个中年人。 江孙彻见到他赶紧行礼,“见过伯父。” 王父疑惑的看着他,“这位是?” “爹,他是旺财啊,你不记得了吗?就是小时候和我关系最好的刘旺财,他家里是开粮店的,你和他爹关系那么好你居然都不记得了?”王德发在旁边介绍。 “旺财?这,你真的是旺财?你怎么长得这么帅了?”王父倒是想起来了,但看着江孙彻的脸却有点怀疑。 “真的,我还能认错吗?”王德发肯定的说。 “伯父,真的是我,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和德发淘气,在您店里烤兔子,差点把房子都烧了,还是您及时发现,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后来我爹还打了我一顿,带着我来给您赔礼道歉。”江孙彻的表演非常到位,又表现出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又有做错事的羞愧。 “哦,你还记得这事呢?”王父也记得这事,对江孙彻的怀疑消减了大半。 至于,为什么江孙彻知道这事,还得感谢王德发,和他聊了那么长时间,也算知道了些他小时候的事情。 “来,快进来。”王父招呼着江孙彻两人进屋。 王父比王德发成熟,对江孙彻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又在言语中试探,不过全都被江孙彻一一化解,最后彻底相信了他。 “来人,去做些好菜,我要和旺财好好喝两杯。”王父开心的说。 “全听伯父吩咐。”虽然刚吃过饭,但主人家都发话了,江孙彻能不答应吗。 “哥,你怎么耍赖啊!你明明答应我今天要带我出去玩……”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了进来。 紧接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头跑了进来,看到大厅里有陌生人,赶紧闭上了嘴。 “双双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是谁啊?”王父拉着江孙彻走到王双双的跟前。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他……”王双双眨了眨大眼睛,却没有辨认出来,不过她的脸却突然红了。 ‘好英俊啊。’ “他是你旺财哥哥啊,你忘了,你小时候和老是跟在我们俩屁股后面。”王德发上前说。 “旺财哥哥?”王双双仔细的辨认了一遍。 “没想到吧?你旺财哥哥现在变得这么帅。”王德发自豪的说,好像是他变帅了一样。 “你真的是旺财哥哥?”王双双有些惊喜的说。 “是啊。”江孙彻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双双呆呆的看着江孙彻的笑容。 王父和王德发对视一眼。 “别看了,我已经让厨房做饭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够你看的。”王父调笑了一声。 “爹~你又笑女儿。”王双双害羞的说。 江孙彻见这情形,无奈的笑了,‘这都什么事啊,我就是想骗个饭钱啊,不至于卖身吧。’ …… “旺财,你就住这屋,有什么事就来找我。”王德发安顿好江孙彻就要离开。 江孙彻却叫住了他,“德发,我有点事像问你。” “你说。” “我想问你火狼山你去过吗?”江孙彻问道。 他可没忘记自己是为什么来着的,明天他还要去猎狼呢。在去之前他还是要了解一下这个火狼山的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火狼山?你要去那里吗?我劝你最好别去。”王德发开口说。 “为什么不能去?”江孙彻疑惑道。 “你也是从小在这长大的,你忘了,那里有火狼。”王德发笑着说。 “我都多少年没回来了,早忘了。”江孙彻随口说。 “也是,我告诉你,那里的火狼力大非凡,而且成群结队,凶性极大,连山中猎户见了都怕。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火狼山前两年来了一群山贼,那些山贼可是见人就杀,到处烧杀抢掠,非常可恶,前段时间还抢了我家的绸缎呢。”王德发说起那些山贼显得非常气愤。 “那县官不管吗?”江孙彻好奇的问。 “管了,可没什么用,那些山贼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样,每次县令派人去剿匪都会被他们躲过去。我可告诉你,千万别去,危险着呢,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王德发说道。 临走之前,还反复警告了江孙彻几次。 江孙彻笑着答应。 看到王德发这么关心自己的安慰,江孙彻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父和王德发就不停的给他夹菜,言语亲切,真的把江孙彻当成朋友一样。 这是江孙彻来到这个世界第一遇到有人给他夹菜,因为江义泉比较高冷,不会干这种事。 ‘虽然我不是刘旺财,但你这朋友我交了,毕竟像你这么单纯的家伙不多见了。’ ------------ 第九十章 没粮 “来来来,你们过来看,这玉是不是挺值钱的?”在城门前和江孙彻擦肩而过的那群庄稼汉,聚在一个小巷里,研究着江孙彻的东西。 一个年纪大的老头拿过玉佩,仔细的看了看,“这叫什么玉啊?这字俺认识是福字,可这上刻的是什么牲口啊?没见过啊。” 一个小个子站了出来,有些骄傲的说,“三大爷,我知道,这叫麒麟,据说是瑞兽。” “管他啥瑞兽呢,你就告诉俺,这玉值不值钱,够不够咱村买粮食的,二狗子他家那娃还等着吃饭呢。”三大爷没理会小个子的炫耀。 “这,三大爷,我就是在李员外家当个下人,我也没摸过这玉啊。”小个子挠了挠脑袋。 “你个兔崽子!你不认识,刚才分东西的时候,咋非说要这个呢!咱们刚才要是选了那银子,马上就能买粮了!”三大爷气冲冲的踢了小个子两脚。 “三大爷,我这不是听说玉比较值钱嘛,也是想着要个值钱的东西,多换钱好给咱村子多买点粮食嘛。”小个子委屈的说。 “走,咱们去找刘家村的人,把这玉换成那银子。”三大爷说着就要走。 小个子这时弱弱的说,“他们恐怕不会同意吧。” 三大爷想想,很有可能,气急败坏的就要打小个子,“还不是你!不然现在俺们已经拿钱去买粮了!” 小个子也不敢反驳,抱头鼠窜。 “嘭。” 小个子撞到了一个人,那人纹丝不动,小个子却弹倒在了地上。 “给我。”那人伸出手来,索要玉佩。 三大爷赶紧把玉佩塞进怀里,“你别过来啊,俺们人多!” 周围的庄稼汉,赶紧围住了那人,那人脚步一滑,就如同鬼影一样,骤然出现在三大爷的身后,那块玉佩则出现在他手上。 庄稼汉见到这一幕,齐刷刷的跪倒在地,“饶命啊,饶命啊……” “哒。” 一个小包掉落在三大爷的面前,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三大爷犹豫了片刻,打开小包,里面是几十两银子。 “多谢恩人啊,多谢……” 那人不知何时走出了小巷,一个人正等在那里,“苏云,没想到你居然也有发善心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只会杀人呢。” “我杀的人有你多吗?”苏云说。 “瞎说什么大实话。”那人笑了一声,走进苏云,苏云却退后两步。 “你干什么?”那人问。 “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苏云耿直的说。 那人抬起袖子闻了两下,“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毒药的味道。” “胡说!我的毒无色无味,你怎么可能闻到。”那人提高的声调。 “宋清。” “干嘛?”宋清问。 “你杀了那些人吗?”苏云没头没尾的问。 宋清笑了两声,从怀里拿出一块腰牌晃了两下,正是江孙彻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的江字令,“你什么时候见我出手,还会留下活口的。” 苏云眉头紧皱,“那只是些为了生计,迫不得已的百姓。” “百姓怎么了,他们对少爷出手,那就是少爷的敌人,对待敌人,当然要斩草除根。”宋清没所谓的说。 苏云脸上寒气更盛,冷漠的盯着宋清,看的宋清很不自在。 “行行行,不逗你了,没杀,就是给他们下了点迷药,半刻钟之后就会醒。我说,我在你眼里就是嗜血狂魔吗?我可是有底线的。”宋清不满的说。 听到宋清这样说,苏云的脸色才好了起来,把那块玉佩丢给宋清,转身离开。 “你既然这么可怜那些百姓,为什么不把这块玉佩留给他们?这玉佩可至少值几百两。”宋清紧跟苏云的脚步追了上去。 “这玉佩是太后赏赐给少爷的,丢了会引来麻烦,而且这东西在那些百姓手里,不是宝物,是会给他们带去杀身之祸的凶器。”苏云解释两句。 两人没一会儿就来到了王家,他们悄无声息的来到江孙彻的房间外,那里还有两名工字部的成员在守候。 “你为什么要保护那些百姓?这天底下比他们可怜的有的是。”宋清好奇的问。 “他爹娘就是因为家里没粮,为了让他吃上饭,出去偷东西被人打死的。”守候在屋外的二人组问明缘由,其中一人回答。 “多嘴。”苏云横了那人一眼。 “原来是这样,那你……”宋清还想说话,最后没开口的人发话了。 “全都闭嘴,少爷已经睡着了。” 宋清只能把嘴闭上。 …… 旭日东升。 “旺财哥哥,你醒了吗?” 江孙彻刚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就听到门外王双双的呼唤。 “嘎吱。” 江孙彻打开门,亭亭玉立的王双双就站在门口,身穿粉红罗裙,头上扎着双马尾,看起来非常的可爱。 “早啊,双双。”江孙彻和王双双打招呼。 “旺财哥哥早,我,我爹让我来叫你吃饭。”王双双看到江孙彻马上脸红了。 ‘旺财哥哥好像比昨天还要英俊呢。’ 她的感觉没有错,江孙彻风餐露宿了两天,衣服上脏兮兮的,精神也不太好,怎么能比得过现在呢,他睡了一晚上好觉,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当然是帅气不少。 江孙彻看着王双双娇羞的模样甚是无奈啊,‘我真的就想骗个饭钱啊。’ “双双,咱们走吧。” “嗯。” 饭桌上,王德发的嘴就没停过,一直在叭叭叭,江孙彻只能不断的点头回应。 “旺财哥哥,一会儿我要和哥哥去街上施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王双双期待的看着江孙彻。 “施粥?” “对,旺财,你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去,咱们施完粥正好可以游玩一番,重游故地。”王德发接话道。 “百姓难道还吃不起饭吗?我没听说这附近闹饥荒啊?”江孙彻皱着眉头问。 “旺财你有所不知,去年年头不好,粮食产量不多,还正巧被火狼山上那伙山贼抢走了不少粮食,再加上还要上税,又要留下今年种地的种子。 附近好多村子的百姓都没了口粮,只能挖些野菜充饥,我爹看着不忍心,所以决定今天施粥。”王德发解释道。 “伯父还真是心善。”江孙彻感叹一声。 “我家就在这川梁城生根,哪能不管这百姓的死活,能帮一把是一把呗。”王德发说道。 “既然百姓吃不上饭,那为什么不去县衙求赈灾粮款?”江孙彻又有了新的疑惑。 王德发左右看了看,把椅子挪到了江孙彻身边,小声说,“你不知道,两年前新来的那个县令,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不但提高的赋税。 而且想尽办法贪污钱粮,川梁城里已经有好几个店铺老板被他以各种理由抄家了,要让他发粮赈灾,那不跟抢他夫人一样。” ------------ 第九十一章 毕家 “一个县官敢这么嚣张?而且川梁城离太安城这么近,他就不怕吗?他叫什么?”江孙彻皱眉道。 “他叫毕达民,据说他是太安城毕家家主的侄子,人家毕家可是士族,那权力可是大了去了,人家怕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还有人家叔叔帮着兜底嘛。”王德发不屑却又嫉妒的说。 ‘毕家?太安城士族里有这号家族吗?我怎么不记得?我成婚那天,太安城里数得上士族都派人去了啊,没听见有毕家啊。 哦,想起来了,好像是有一个毕家,在门口送完礼物就走了,可这毕家家主连在自己家院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他家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啊?’江孙彻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 “那就没人把这事桶到太安城里?”江孙彻不信,为了敛财能够把人逼到家破人亡,这样的官,做的坏事肯定不少,那为什么他现在还能坐稳县官的位置? “谁去啊,人家是士族,士族有多大权势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被毕达民坑害的人,基本都会死光,苦主都没有了,谁会去把这事捅到太安城。 就算捅到太安城也不见得有人会管吧,别到时候不能把这毕达民拉下马,还把自己扔到了火坑里。”王德发叹了一口气。 江孙彻点了点头,他大概明白了川梁城的百姓是什么心理了,就是民不与官斗的心理。 他们见识到了太多贪官,恶官,已经不再相信朝廷了,觉得朝廷里都是官官相护,没有好人。 而且只要这种事没落到自己头上,他们就有侥幸心理,觉得下一个不会是自己,既然不会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没有拼死一搏的勇气。 就像前世一样,哪怕一个普通人没干过什么坏事,见到警察或者当官的也会本能的心生恐惧,言论自由的现代尚且如此,何况古代这些老实巴交的百姓。 等到这种事到了自己的头上,也有了勇气,这时候已经晚了,因为毕达民会斩草除根,不会让这种人活着。 比起家破人亡,毕达民做的一些普通恶事就更没人会去太安城告御状了。 ‘这种事相信不会是个例,北安国应该还有很多,毕达民……行,我记住你了,既然让我碰到你,算你倒霉。’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这种事,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管不了,咱们还是管点咱们能做到的吧,一会儿咱们出门去施粥,结束之后咱们去游玩。”王德发吃着包子说。 “德发,不好意思了,我可能不能跟你们去了。”江孙彻带着歉意说。 “嗯?为什么?”王双双着急了。 “是这样的,我这次回来不单是来看看家乡,也是要去城外道观还愿的。”江孙彻信口胡诌。 “还愿?”王德发有些茫然。 “当年我和我爹离开的时候在城外道观许愿,希望能安稳的在南方发展,现在我们父子也确实生意越来越好了,自然要回来还愿。”江孙彻认真的说瞎话。 “这样啊,那我们和你一起去吧。”王德发想了一会儿说,边上的王双双也连连点头。 “不用了,我这次还愿,要在道观里念整整一天经文,无聊的很。”江孙彻是要独子去猎狼,带着他们俩怎么搞。 “旺财哥哥,没事的,双双不怕无聊,你就让双双跟着你吧。”王双双咬着下嘴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江孙彻却没有被她诱惑,“真的不行,那个愿望是我和我爹许的,本来这次我爹没来就已经是触怒道祖了,要是再带着你们,恐怕道祖会更加生气的,而且你们不是还要去施粥嘛,这可意义非凡的大事,你们俩怎么能不去呢。” 江孙彻好说歹说,才劝得两人不跟着。 …… 江孙彻牵着马走到王家大门前,王家父子和王双双跟在身后。 “旺财哥哥,道观里的饭菜肯定没有肉,这个你拿着中午吃,里面有烧鸡,排骨,还有点心。”王双双拿着一个食盒送到江孙彻面前。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江孙彻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又不是直接走,晚上就回来了。” “那,旺财哥哥,你可要快点回来啊。”王双双又开心的说。 王父走上前来,想要说什么,门外却跑来一个下人,“老爷,他们又来了。” 王父皱褶眉头,“又来了?” “是啊,老爷,他们拿着一张欠条,非说咱们店欠他们钱,可咱们店里根本就借过钱。”下人愤怒的说。 王父愁眉苦脸了好一会儿,“给他们吧。” “这,老爷……” “给吧。” “是,老爷。”下人领命走了。 “伯父,发生什么事了吗?”江孙彻开口问。 “没事。”王父勉强的笑着。 “还没事呢?那帮混蛋这个月来三次了,每次都要钱。”王德发愤恨的说。 “怎么回事?”江孙彻拉着王德发走到一边儿。 “有群地痞,仗着他们老大和毕达民沾点亲戚,就总是到各家店铺里打秋风,川梁城只要是生意还算行的,他们都去过。”王德发咬着牙说。 “这样啊……”江孙彻捏着下巴。 ‘看来得早点解决这个毕达民了,你的命先寄存着,等评才会之后,我就来收。’ “你和旺财说这个干嘛,旺财,你快些启程吧,晚了,道祖老爷该怪罪你了。”王父训斥了儿子一句。 “是,伯父,那我就先走了。”江孙彻牵着马走出王家。 没走几步,王双双跑了出来,对着江孙彻挥手,“旺财哥哥,你要快点回来啊。” “呵呵,知道了。”江孙彻笑着回应。 ‘是不是月老送我穿越过来的啊?怎么桃花运这么浓啊?唉,长得帅,也是一种负担啊。’ 江孙彻牵着马,迎着朝阳,奔向火狼山。 没用上一个时辰,他就到了。 “这山上枫树挺多啊,可惜来的不是时候,等秋天这里一定很美。”赞叹了一句之后,江孙彻骑着马慢行在火狼山中。 他已经知道潘猛驹为什么非要让他来这试炼了,不单单是来猎狼。 也是让他来开杀戒的。 用这火狼山上的山贼给他练手,让他学会杀人。 想明白了之后,江孙彻还是有些抗拒,毕竟是生长在红旗之下的文明人,连鸡都没杀过,何况是杀人。 不过现在这个世界可不是前世那个法治社会,这里是很危险的,早点适应杀人时的感觉,是好事,所以他没有逃走。 而且杀的是作恶多端的山贼,他的心里也稍微好过一点。 ------------ 第九十二章 项力夫和梅采露 “山贼也休假吗?”江孙彻从一头体型硕大的火狼嘴里拔出一个牙齿。 这颗牙上带着浓重的腥臭气,除了一条从上到下贯穿的血红色细纹之外,和普通的狼牙没有任何差别。 江孙彻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袋,把这颗狼牙也丢了进去,算上这颗,袋子里总共有三颗血狼牙。 江孙彻跑到小溪边使劲的清洗了一遍手,又坐在地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山贼的影子。 “奇了怪了,我在这猎狼搞出这么大动静怎么没见山贼来啊,难道出门吃火锅去了?” 江孙彻一上午都在这山里猎狼,吓得山鸟四散,野兽溃逃,火狼山上要是有山贼,不可能没察觉。 看着太阳逐渐西斜,大概下午一点多了,江孙彻决定不等了,“潘叔,这可不是我故意要跑的,这是真的没碰到。” 躲在暗处观察江孙彻的苏云等人见他要走则一阵着急,他们可是知道潘猛驹为什么让江孙彻来这猎狼的。 宋清拍了拍身旁壮硕的汉子,“项力夫,怎么回事?那些山贼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梅采露已经去看了。”项力夫挠了挠脑袋。 项力夫刚说完,一道倩影踩着树枝,悄无声息,飘然而来,这女子唇红齿白,风姿绰约,穿着一身干练的青色短衫,正是宋清他么谈论的梅采露。 宋清见到她赶紧上去询问,“怎么回事?” “那些山贼下山劫掠去了。”梅采露轻声道。 “下山劫掠去了?他们还真敬业,不过就算他们去抢劫了,那山里也不至于一个看家的都没有吧?”宋清调侃道。 “山寨里是有几个看家的,但都胆小,察觉到动静也没敢出来查看。”梅采露回答道。 “那怎么办?少爷这马上就要走了。”宋清苦恼的说。 “我去山下找了一圈,发现了那些山贼,他们正往回赶呢。”梅采露眺望着江孙彻说。 “下山?还找到了山贼?你出去总共也没有一个时辰吧?”宋清惊奇的说。 梅采露扫了他一眼,“你对我的轻功和跟踪之术有所怀疑?” 宋清连连摆手,“不敢,不敢,你的本事我可不怀疑,不过那些山贼离这还有多远?别等他们回来,少爷已经走了。” 梅采露低头想了一会儿,“要是按照他们的脚力,应该会正好和少爷错开。” 苏云三人面面相觑。 “别看我,我不擅长动脑。”项力夫动了动手臂,展示了一下他健硕的肌肉。 “知道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本来就没指望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拖住少爷。”宋清吐槽了一句。 “你们看我干嘛?”宋清转过头来,发现苏云三人都在盯着他看。 “就你满肚子坏水儿,你不想办法谁想。”梅采露抱着手臂说。 “我可是正直的人!”宋清不满的辩解。 “正直的人会精通毒术?”苏云插话道。 “你!行,我认了,可就算我满肚子坏水儿,那也是对敌人的,对少爷我就……”宋清为难的说。 “快想。”梅采露发话了。 宋清搓了搓手,然后一拍巴掌,“你们谁带银子了?” “你要银子干嘛?”项力夫拿出钱袋问。 “撒钱啊。”宋清拿着钱袋,来到江孙彻的必经之路,在显眼的位置放了几两银子。 “你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梅采露嘲讽道。 “就是,还不如我直接撞倒两棵大树拦路呢。”项力夫在旁边接话。 “你这脑子,少爷早上来的时候路上空空如也,回来就发现路上有树拦路,少爷还能不知道咱们跟着?再说,大树能拦路吗?少爷又不是驾车,他是骑马,一跃不就过去了。”宋清一路上撒了不少银子,引着江孙彻绕路。 “你撒银子少爷就不知道我们在了?而且少爷是何许人也,会在乎你这点碎银子?”梅采露不屑的说。 “你就等好吧。”宋清嘿嘿一笑。 江孙彻骑着马一路慢行,他现在很纠结,一方面不想杀人,一方面又想让自己成长,让他的心乱糟糟的。 就好像前世,明明知道打疫苗是为了预防疾病,是好事,但他就是怕打针。 “要不还是掷硬币吧。” 遇事不决,交给天意。 江孙彻又一次拿出了那枚做了记号的铜钱。 好在这枚铜钱对江孙彻意义非凡,他把这枚铜钱和太极玉佩放在了内衣里,不然太极玉佩要是丢了,他非得疯,虽然这个外挂不是特别厉害,但有好过没有啊。 “老天爷,你平常都那么闲,今天也给个指示吧。”江孙彻对着铜板吹了口气,然后扔上天空。 那枚铜钱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然后掉落在地上,但却没有停下,而是向前滚去。 江孙彻牵着马追了上去,最后铜钱撞到一两银子,停了下来。 “银子?哪来的?早上也没见到啊?”江孙彻捡起银子和铜钱有些奇怪。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阳光的折射,让他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还有几小块碎银子。 “还有?”江孙彻走过去捡起来后,发现远处还有。 不过这次,他却没有过去捡起来,“我好歹也是大将军之子,捡这几两银子也太有损我的逼格了,而且移山卫里还放着六十万两呢,我至于吗?别再是什么人设下的陷阱,引我掉坑。” 江孙彻一扭头,牵着马走了。 远处观察的梅采露冷笑一声,“你就让我等这个?” 宋清有些懵逼,“不应该啊,捡钱什么的最让人开心了,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最刺激了吗?” “那是你吧?最喜欢拿别人的东西,这银子一会儿你负责给我捡回来,还有被少爷捡走的,那应该是二两三,回太安之后记得还我。”项力夫在边上幽幽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小气鬼,不就……等会儿,你们看。”宋清不耐烦的回应,但却突然看到了什么,兴奋的指着前方。 江孙彻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沿路把那些银子都捡了起来。 “要啥逼格,身上就剩一文钱,还要逼格,我可不想再身无分文的去骗吃骗喝了。”江孙彻开心的数着到手的银子。 同时,他还看了看不远处的树林。 ‘算你们工字部还算懂事,知道我身上没钱了,来送钱。’ 江孙彻想明白了,在这深山老林里,怎么可能有银子,到这山里来的无非三种人,一种是来采药的,一种是来打猎的,第三种是山贼。 这三种人,前两种不可能带着钱进山,没什么用,而山贼又是最在乎钱财的,怎么可能丢一路的钱。 那就只有可能是自家人送的喽。 ------------ 第九十三章 养匪 “今天是个好日子呀,今天是个好日子……”江孙彻哼着小调骑马下山。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一道粗犷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 ‘嗯?有人?’ 江孙彻抬起头来,发现树林外,二三十个汉子,向他走来。 江孙彻发现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发现了他。 两边都没想这里到除了自己还会有人,场面一时间一片安静。 “山贼!”江孙彻看到对面那伙人,身带兵器,煞气横生,而且还有一个马车上放着一大堆杂物,和一个被绑住的小丫头,他马上知道了对方是谁。 骑马的山贼头头也反应了过来,迅速打量了一遍江孙彻,眼睛瞬间冒光,“肥羊!” 头头身后一个有些憨憨的山贼茫然的问,“肥羊?他?” 他身后的另一个山贼拍了他一巴掌,“你傻呀,你没看到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啊,那是上等的好料子,还有他那马,也是良驹。” “小子,遇到我们算你运气不好,把钱都交出来!”山贼头头狞笑着说。 他身后的山贼也马上会意,包围了江孙彻。 ‘得,考试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不来。’ 江孙彻扫量了一圈山贼,发现除了山贼头子身上有些蓝色武气之外,其他人就是普通人,这让他放下心来。 ‘不过,她是怎么回事?’ 江孙彻盯着被绑住的那个小丫头,眉头紧皱。 因为他在这小丫头身上看到一股浓重的武气,这武气比黄美玉还要强盛几分。 这么厉害,就算不能杀光这些山贼,逃走总不是什么难事吧,那她为什么会被抓住?被下药了? ‘不管了,先解决这些山贼再说吧。’ “遇到我是你们运气不好吧,今天你就成为我的第一杀吧。”江孙彻深吸一口气。 山贼头子愣了一下,“哈哈哈,这肥羊傻了,快点,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拿过来。” 山贼们一拥而上,完全没有章法,江孙彻很轻松的就躲了过去,顺手还划伤了几个山贼。 “练过?不过别以为会两手三脚猫就天下无敌了。”山贼头子驾着马,提着大刀冲向江孙彻。 山贼头子借着马力,飞速冲向江孙彻,大刀直奔江孙彻的脖颈,但在江孙彻的‘新疆舞功底’之下轻松闪过。 江孙彻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刺向山贼头子的肩膀,山贼头子躲闪不及,被刺了正着,手上失了力气,疼的握不紧缰绳,翻下了马背。 山贼头子挣扎着站了起来,江孙彻的剑却停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马上不敢动作,丢下大刀,缓慢的跪在地上,哭嚎着,“大侠饶命,别杀我,别杀我……” 见到老大被擒住,其他山贼也不敢动作,呆呆的站在远处,不知所措。 江孙彻看着山贼恐惧的表情,手中的剑却怎么也斩不下去。 ‘他们是杀人放火的山贼,罪无可恕,我杀他们是在为民除害,对,就是这样!’ 他看向远处马车上那些装着粮食的麻袋,上面还有一些清晰的血迹。 山贼头子见江孙彻走神,隐晦的从袖子里拿出什么东西,见江孙彻还没回过神,抬手向江孙彻的脸上撒去。 “咻。” “啊……” 一把飞刀擦着江孙彻的脸飞过。 江孙彻低头一看,山贼头子的右手被一把飞刀钉在地上,他的手中还散落着一把石灰粉。 “杀贼就杀贼,哪来那么多妇人之仁。”一道男声出现在江孙彻的耳边。 江孙彻猛地回头,原本被绑在马车上的那个小丫头跳了下来,走向江孙彻。 “你!” “我是男的。”这个不比江孙彻矮多少的‘小丫头’淡定的走到江孙彻的身边。 江孙彻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该惊讶这个小丫头竟然是男的,还是应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又或者怒骂山贼的阴险。 ‘小丫头’捡起山贼头的大刀朝着他的脑袋砍去。 “叮。” 江孙彻用剑挡住了他。 “你要干嘛?”‘小丫头’皱眉道。 “我还有些事要问他,能不能等会在杀?”江孙彻说着话,眼睛却总往‘小丫头’的脖子上看。 ‘没喉结?’ “快点。”‘小丫头’不耐烦的说。 “好。”江孙彻把眼睛从他的脖子上挪开,低下身直视山贼头。 “告诉我,为什么县令每次派兵围剿你们,你们都能躲过去?” 听到这话,本来还疼的呲牙咧嘴的山贼头,脸上表情连连变换,“我,我们运气好啊。” “啊!!!” 江孙彻把他手臂上的飞刀拔了出来,“告诉我,不然我再插回去。” “我,我,真的是我们运气,啊!!!”江孙彻手上的飞刀再次插进了山贼头子的伤口里,他脑袋上就像开了水龙头,冷汗哗哗往下流。 “我可以和你玩一天。”江孙彻神色冷淡,要不是刚才这个女装大佬出手,自己肯定被这家伙暗算成功了,那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恐怕工字部都来不及救自己。 山贼头子见江孙彻的手又要去拔飞刀,赶紧往远处挪了两下,“我说,我说。” “快,我没那么多耐心。” “是,是毕县令告诉我的。”山贼头子声音嘶哑的说。 “毕达民?” “对,就是他。” “接着说。”江孙彻盯着山贼头子。 “毕县令两年前来到这上任,暗中招募了我们,让我们上火狼山落草为寇,到处打劫,得到的东西和我们四六开,他会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路上会有有钱的肥羊路过,还会在派兵围剿我们的时候提前通知。”山贼头子一口气说完了所有。 “官匪勾结,毕达民倒是个好导演啊。”江孙彻眼中寒光闪烁。 本来他只以为这毕达民是克扣粮款,但还有底线存在,没想到居然还敢在暗地里养匪。 真是好手段啊,能贪的都贪了,还不满足,还妄加罪名,杀害有钱的豪商,贪污他们的家产,现在连养匪的事都敢干。 ‘毕达民,我真是小看了你的胆子啊。’ 边上的女装大佬,听到山贼头子的话,脸上煞气纵横,握刀的手都开始颤抖。 再次提刀砍向山贼头子,却又一次被江孙彻挡住了。 “你在干嘛?!你没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听到了,但正是这样,不能让他死,他最多算是一个爪牙,真正的恶首是毕达民。” ------------ 请假,周日补 今天公司要加班,没时间写了,我周日补一下吧,不好意思了。 ------------ 第九十四章 沈青枝 “你要用他扳倒毕达民?”女装大佬指着山贼头子。 “有什么问题吗?” 女装大佬冷静了下来,打量着江孙彻,质疑的说,“你?你知道毕达民是士族的人吗?你凭什么有自信?” “我不像权贵子弟吗?” 江孙彻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确实不像,他的头发凌乱,衣服上沾着大片泥土灰尘,还有火狼留下的抓痕,以及血迹,一个权贵子弟就算兴趣使然出来打猎,也不会这么狼狈,而且肯定会带着护卫,自己则单人独马。 要不是山贼经常打家劫舍,眼神犀利,估计都不会看出他衣服的料子。 “我当然有自信能搞定这个毕达民,就算没证据我都能干掉他,何况这还有这么一个活证据呢。至于我的身份,你要是和我一起去,不用多久你就会知道的。”江孙彻自信的说,还顺脚踢了踢山贼头子。 女装大佬想了一会儿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随便你,不过你不打算先解决他们吗?”江孙彻指着周围的山贼道。 山贼们戒备的看着江孙彻两人。 江孙彻调侃了一句,“还挺讲义气,这都不跑。” 话音刚落,女装大佬就冲进了人群,砍瓜切菜一样解决了两三个山贼,江孙彻则劫持山贼头子站在原地。 他终归还是有些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没有去杀山贼,看着地上的残肢断臂他甚至感到恶心。 没过多久,山贼被女装大佬解决了七八个,剩下的则跑了个干净。 “走吧。”女装大佬神色淡然的说,完全不像刚杀过人一样。 江孙彻悄悄和他拉开了距离。 “你有什么账本之类能证明毕达民和你勾结的证据吗?”江孙彻对山贼头子说。 “小的不识字,哪来的什么账本啊。”他干笑着说。 “是吗?那你的眼睛为什么一直盯着他啊?”江孙彻笑了一声,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说。 “没有啊,小的只是……”山贼头子一阵慌乱的想要解释。 刚才他注意到山贼头子很在意一个手下,一直盯着看,就诈了一下,现在看来他猜对了。 “这人是你的心腹吧?”江孙彻来到尸体旁,在他身上果然翻到一本账本。 “你也知道干这种事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一直记账本,想着以后要是事发毕达民放弃你的话,能用这账本威胁他保住你的命。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不过放在某处藏起来你又怕没人去威胁毕达民,所以放在一个心腹那里对吗?你运气还真是不怎么好,就死了八个山贼,其中就有你这个心腹。”江孙彻一边翻账本一边说。 山贼头子面色晦暗,趴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 “你要是好好作证,没准我能保你一命,但流放是少不了的,就算你要不答应也没什么,有这账本照样能搞死毕达民,说实话,就算什么都没有,我照样能干掉毕达民,不过有这东西,更加师出有名嘛,你的决定呢?”江孙彻自信的看着他。 ‘你们听说过一个纨绔会有信用这东西吗?我是没听说过。不过骗人也是讲技巧的,直接告诉他放了他,傻子都知道是假话,但要是告诉他还是会受罚,就比较可信了。’ “你真的能让我活?”山贼头子就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唯一的一束光。 “当然了,我说话可是算数的。”江孙彻诚恳的说。 “你拿什么保证?”山贼头子脸色变换。 “没有,你只能信我,或者让他现在一刀砍死你。”江孙彻指了指女装大佬。 山贼头子看着女装大佬手中还在滴血的大刀,比起马上就死,和一个有点希望的承诺,他果断选了第二个,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好,我答应你,我去作证。” “行,你拉车,跟我们走,别想着逃跑啊,他的飞刀有多准你知道的。”江孙彻把山贼马车上的马卸了下来,让他拉着马车。 总归是练过武的人,就算受了伤,山贼头子还能行动,他胡乱包扎了伤口,拖着马车跟在江孙彻两人的身后。 “还没请教兄弟……你的大名呢。”江孙彻想叫兄弟,但看着女装大佬那娇俏的小脸,实在有些叫不出口。 “沈青枝。”沈青枝冷漠的说。 “哦,在下江孙彻。”江孙彻回了一句,然后两人开始了整整一刻钟的尴尬时间,除了山贼头子不时的因为伤口的疼痛叫唤两声,就再没了声音。 “沈,沈兄弟啊,你这么好的武功为什么还会被山贼擒住啊?”最后还是江孙彻忍不住,主动开口。 后面的山贼头子也看向沈青枝,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在山下劫持沈青枝的时候,沈青枝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柔小娘子,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谁知道是个杀神,而且更让他吐血的是沈青枝就不是女人,是个男人。 “杀贼。”沈青枝撇了江孙彻一眼。 “杀山贼?原来是江湖大侠啊,不过我看你武功虽然不错,但想一下杀光山贼恐怕有些不可能吧?他们就算打不过你,仗着人多总能跑一些吧。”江孙彻提出了质疑。 “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会等到了山寨之后动手下药,迷晕他们再杀光他们。”沈青枝有点不爽的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打乱了沈兄的计划,在这里赔礼了。”江孙彻拱手说。 ‘男扮女装伪装成压寨夫人去杀山贼,可以,六六六啊。’ 沈青枝对江孙彻回礼,“不用道歉,如果你真的能扳倒那个狗官,比杀十个百个山贼还有用。” “当然,我也是很有正义感的,而且是有能力的正义人士。”江孙彻臭不要脸的说。 接下来两人再没了交流,直到路过一条小溪旁。 “等我一下。”沈青枝从马车上拿了一套男装躲到了小溪旁的树后。 江孙彻踢了山贼头子两脚,“你们打劫的东西挺杂啊,连衣服都抢。”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尬笑了两声。 “你说沈青枝换回男装是什么样的?他女装还挺漂亮的呢。”江孙彻抱着手臂期待的等着。 他背后的山贼头子见江孙彻没有注意自己,又起了小心思,没受伤的左手悄悄摸向江孙彻的佩剑。 “你要是还想活着,我劝你别乱动。”江孙彻头也没回道。 他当然不知道山贼头子在干什么,但他能猜到山贼头子肯定不甘心,所以这样说。 山贼头子吓得身体一颤,却发现江孙彻根本没回头,以为是在框他,一咬牙,加快了动作。 “唰。” “啊!!!” 江孙彻回头看去,山贼头子的左臂被整个砍了下来。 而周围除了他们俩再无一人。 “都告诉你了,怎么就是不听劝呢。”江孙彻无奈的说。 ------------ 第九十五章 王家亡 山贼头子因为剧痛瘫倒在地,惊恐的看着江孙彻。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乖呢?明明都告诉你了啊。”江孙彻语气无奈,但眼神中闪烁着寒光。 跑到远处换衣服的沈青枝飞速赶了回来,看着地上的断臂,他抬头询问,“发生了什么?” “没事,就是他不太乖,想杀我,我就砍了他一条手臂,以作惩戒。”江孙彻摊摊手说。 工字部能不暴露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倒在地上的山贼头子抱着左肩没敢吭声。 刚才,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江孙彻的佩剑时,一道剑气瞬间出现,斩下了他的手臂,之后又马上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他甚至连这剑气从何处出现都不知道,他虽然武功不强,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眼力还是有几分的,能使出这样剑法的人,绝对是顶级高手。 他知道毕达民完了,身边有这样高手守护,绝对不是普通人。 “这样啊。”沈青枝俯下身查看断臂,在看到断口时,他的眼瞳在一瞬间收缩。 ‘高手!’ 这断臂被一瞬间斩断,而且骨头的切口无比平滑,能造成这样伤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用能够削铁如泥的绝世兵刃,要么是绝强内力,挥舞出爆裂的剑气。 因为骨头是很坚硬的,普通的刀剑就算能砍断骨头也绝对不会这样平滑。 江孙彻的佩剑沈青枝刚才见过其出鞘,肯定没有绝世宝剑的水准,而江孙彻的武功他刚才也看到了,水平一般,不强也没有很弱。 所以这断臂绝对不是江孙彻斩下的,那就意味着附近还有别人。 沈青枝隐晦的查看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深深的看了江孙彻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孙彻,字灵芝,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而已。”江孙彻笑嘻嘻的回答。 沈青枝想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赶紧走吧,时候不早了。” “好。”江孙彻一边答应一边走到山贼头子的身边。 他脸色苍白,神情惊恐的往后挪动身体,就像一条虫子一样,“你,你要干什么?” “你不会想留血而死吧?”江孙彻胡乱的给他包扎了一番,还顺手拿出一根麻绳,把他和马车捆在一起,现在的他就像一头拉车的苦力牛一样。 “这些东西一会儿要还回去,既然它们是你抢回来的,当然要你来拉回去。” “走吧。”江孙彻招呼了一声。 这时他才来得及看了看沈青枝的样子,‘长得有些阴柔,身形偏瘦,除了和我差不多高之外,这不就是一个娘娘腔吗?比我的英俊差远了,等等,他不会是……’ 江孙彻满怀恶意的看向沈青枝的下身。 “走吧。”沈青枝面色冷淡的说。 “好。” …… 江孙彻两人带着一个拉车的‘苦力牛’走进了川梁城。 “先跟我回去换身衣服吧。”江孙彻对沈青枝说,完全没在意路上行人的指指点点。 “好。”沈青枝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你看那人,他断了一条手臂。” “看见了,真吓人啊,你看那满身的血。”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见了这么多血光。” “王家真是可怜啊,那么善良的一家人。” “是啊,都死光了,听说是上午他们施粥的时候被抓走的。” “好人没好报啊。” 路过茶摊的时候江孙彻听到了这样的一段对话,猛地转头,“你们说什么?王家死光了?” 茶摊上的茶客见身带血迹的江孙彻问他们,赶紧低下了头,装没听见。 “你刚才说的王家是不是王德发的王家?”江孙彻来到刚才讨论最欢的那个茶客面前问。 茶客见江孙彻凶神恶煞的模样,茶杯都拿不住了,求助的看向邻桌的茶客,邻桌的人则赶紧溜走。 “回答我!”江孙彻揪住茶客的衣襟质问。 “是,是王德发他们家。”茶客颤声说。 “发生了什么?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今天上午,王家施粥的时候,官府派人把他们全家都抓走了,说他们勾结山匪贼人,偷盗赈灾粮款,今日午时被斩首示众了。”茶客一口气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江孙彻丢下茶客,飞奔向王家,后面的沈青枝则拉着山贼头子跟上江孙彻的步伐。 等江孙彻来到王家的时候,看到早上还颇为热闹的王家大门口现在一个百姓都不见了,只有十几个身穿黑红官袍的衙役在清点王家家产。 “都麻利点,快点清点完,毕县令说了,晚上摆宴,你们可别耽误了我吃酒。”一个看着像县尉的人,拿着毛笔在手中的册子上涂涂写写。 “王家的人都死光了?”江孙彻一把打落县尉手中纸笔,揪着他的脖领问,口水都喷到了他脸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县尉有些发懵,“还,还有一个。” “谁活着?!” 这时县尉才回过神来,“你是何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本县县尉!来人!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尊朝廷官员的刁民!!!” 江孙彻一拳一拳打在县尉的脸上,因为力气太大,直接打掉了他的两颗牙齿。 “说!” 周围的衙役经过开始的懵逼,也冲了上来,沈青枝稍稍思索了一下,决定站出来,但却已经有四个人挡在了衙役和江孙彻之间。 “别杀人,会给老爷抹黑。”苏云淡淡的说。 “嗯。”宋清没有了嬉皮笑脸,右手一挥,一团白色粉末从他宽大的袖袍里飞出,笼罩了所有衙役。 衙役接触到粉末之后马上昏倒,要不是他们的胸腔还有起伏都会让人以为他们全死了。 沈青枝见到宋清这一手机警的握住腰间的长刀,但苏云四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王家还有谁活着?!”江孙彻抓起七荤八素的县尉。 县尉见到了宋清的手段,没有了趾高气昂,马上回答江孙彻的话,“王双双还活着。” “人在哪?” “在,在毕县令府上。”县尉犹豫了一下,可见到江孙彻的眼神之后,马上说了。 “带路。”江孙彻拉着县尉指路。 (PS:你们猜王双双是女主吗?) ------------ 第九十六章 睡一会吧 北安皇宫,乾坤楼二层。 洪文帝右手拿着装满佳酿的玉杯,左手背在身后,凝望着太安城的晚霞。 “真是美丽啊。”洪文帝满怀笑意的感叹,但却不知他是在感叹太安城的繁华,还是那缤纷的晚霞。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崔成,崔内监。 “启禀陛下,川梁城的消息传回来了。”崔成在洪文帝身后禀报。 “讲。” “今早江驸马如约出发猎狼,但他身边有工字部的成员保护,密探不敢靠近,不过看时辰,他现在应该已经猎完狼,赶回川梁城去了。”崔成恭敬的说。 洪文帝笑了笑,将玉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贤婿,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 县尉跌跌撞撞的在这江孙彻他们来到一户大门前,门上牌匾龙飞凤舞写着,毕府。 门前守卫的护院,看到几个模样狼狈的人赶过来,马上嫌弃的赶人,“去去去,滚一边去,知道这是哪吗?就敢来这乞讨,再不走,小心爷爷打断你的腿!” 江孙彻面色阴沉的踢了县尉一脚,“就是这?” “四,四,九四着。”县尉含糊不清的说,他的嘴早就肿了,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嘿,还不走,找打!”一个护院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打人,他旁边的护院却一把拉住了他。 “你看那人穿的是不是官服?好像是县尉大人。”护院迟疑的说,难怪他认不出来,县尉刚才因为动作慢了一点,被江孙彻一脚踹进了臭水沟,满身淤泥污秽,臭气熏天。 “是县尉大人吗?”护院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没等县尉回答,江孙彻踢开了大门,揪住一个护院问,“王双双在哪?” “你,你什么人?我告诉你,这是毕县令府邸,就算你是县尉大人的朋友也不能在这撒野……”护院叫嚣着。 江孙彻实在没心思和他们多费口舌,一拳打碎了他的鼻梁,鲜血横飞,护院他也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你告诉我,王双双在哪?”江孙彻转身问另一个护院。 这个护院被江孙彻吓到了,连忙说,“她,她在后院。” 江孙彻抓着护院带路,毕府里的护院,家丁听到了动静也赶了出来,看到了地上满脸是血,生死不知的那个护院,问都不问一声,抄起棍棒就要打来。 宋清上前几步,身形飘忽的穿过护院人群,随后那些护院齐刷刷的倒地。 江孙彻抓着护院踩过那一地躺尸的家丁。 “就,就在这里。”护院指着一个破旧的房子,这房子满口还放着成堆的木头,应该是柴房。 江孙彻皱着眉头,毕达民把王家的人都杀了,只留下王双双,用屁股想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那他为什么会把王双双放在柴房里? 他没想过这个护院会骗自己,除非他不想活了。 来不及多想,江孙彻推开护院冲进了柴房,护院得到自由赶紧连滚带爬的逃走。 江孙彻冲进柴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草席,那里面裹着一个人,边缘处露出一双脚,脚上穿着女人的绣花鞋。 他呆住了。 随后江孙彻听到草席里还有动静,他赶紧打开草席,那里面躺着的正是王双双,她头发凌乱,身上的衣衫被撕碎,露出大片肌肤,只能勉强遮住关键部位。 而她的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剪刀,血液如水一般,不要钱的流淌。 “她还活着。”江孙彻看到王双双的手指有一丝轻微的抖动。 江孙彻赶紧凑到王双双的身边,想要用手去按住她的伤口,但却在临近伤口的时候止住了。 剪刀造成的伤口是不规则的,他要是用手胡乱去按,控制不好力道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去找郎中!”江孙彻回头吩咐。 “双双,双双,醒醒,别睡,醒醒,我是旺财,我是你旺财哥哥。”江孙彻在她耳边呼唤。 听到江孙彻的吩咐,宋清赶紧走上前来,他精通毒术,对医术也有钻研。 宋清用小刀割破伤口周围的衣服,查看伤口。 好像是江孙彻的呼唤起了作用,王双双费力的睁开眼睛,“旺,旺财,哥哥,是,你吗?” 王双双说着话,血液从她嘴里吐出。 “是,是我,你先别说话,留住体力。”江孙彻焦急的看着宋清的动作。 王双双没有听江孙彻的,“他们,抓走了,爹娘,和哥,哥,旺财哥,我,好害怕……” “别怕,别怕,我在。”江孙彻抓住她的手,想让她好受些。 宋清这时已经检查完了,对江孙彻轻轻摇头,“伤到了肝脏,又耽误了时间,回天无力了。” “我好,害怕……” 王双双念叨着这句话,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她眼睛无神的盯着江孙彻,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江孙彻感觉王双双的手在迅速丧失温度。 江孙彻知道,完了。 他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悸动的心。 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 江孙彻把王双双杂乱的头发捋顺,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她的身上。 “先睡一会吧。” 王双双的眼睛在江孙彻的手下,永远的闭上了。 “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上!!!” “是。” 没过一会儿,苏云押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回来了。 “是谁杀了她?”江孙彻语调轻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你,我告诉你,我家老爷乃是士族中的一员,你……啊!!!”管家想要放狠话,但江孙彻却没有心情听。 他的佩剑扎进了管家的大腿。 “告诉我。”江孙彻轻轻的说着,手上却攥着佩剑旋转,搅动管家的血肉。 “我说!我说!放过我吧!放过我!”管家哭嚎着求饶。 江孙彻一把抽出佩剑,鲜血飙出,洒了江孙彻一身,他却没有闪躲。 “说。” “是,是她,她自杀的。”管家头上冒着虚汗,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显然不是江孙彻想要的答案,他再次抄起佩剑。 管家见江孙彻这样,连连摆手,“是老爷想要了她,她不同意,最后拿剪刀自尽了。” “为什么不救她?” “她,她的伤口太大,还伤到了内脏,医治她要耗费很多珍贵药材,而且还不一定医的活,老爷说救她还不如另外再抓一个……”管家的声音慢慢变低,害怕的看着江孙彻,生怕他给自己一剑。 江孙彻呼出一口气,“毕达民在哪?” “老爷他,毕达民,毕达民他现在在来钱客栈摆宴。” “带上双双,我们去见毕达民。” 梅采露点了点头抱起王双双跟着江孙彻的步伐。 ------------ 第九十七章 食心蛊虫 今天的来钱客栈里没有一个百姓,全都是县衙里的官差,就算来了百姓也会被轰出去。 “县令大人,您尝尝这酒,这可是十二年的青竹酒。”来钱客栈的掌柜拿着一坛酒谄媚的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道。 这中年人唇上八字胡,倒翻死鱼眼,鼻孔朝天,门齿外露,再加上圆滚滚的身形,要多丑有多丑,这人就是川梁城的县令,毕达民。 “哦?十二年的青竹酒,那确实是好东西。”毕达民夸赞了一句。 正当掌柜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毕达民又阴阳怪气的说,“这么好的酒为什么今天才拿出来啊?” “这个,这个……”掌柜被毕达民看得头上冒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掌柜咬了咬牙,“县令大人,我听说您的第三房小妾就快要过二十寿辰了,就在我这摆宴吧,我绝对分文不取,另外我准备了一千两银子随礼,还望县令大人您一定给我个面子。” 边上战战兢兢伺候的店小二听到这话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千两,客栈一年都不一定赚到这些啊,还二十寿辰,就没听说过这么年轻大摆宴席庆祝的。’ 但是这些话他也就在心里念叨念叨,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前段时间毕达民来客栈里吃饭,就因为一个店小二洒了几滴汤水在毕达民身上,就被活活打死了。 掌柜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不但没要饭钱,还赔了一百两银子给毕达民。 毕达民听到掌柜的话,开心的笑了,伸手在掌柜的脸上拍了两下,“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给你这个面子了。” 面对这样侮辱性的动作,掌柜不但没生气,还很享受,“多谢,多谢县令大人,来人,吩咐后厨快着点,别让县令大人苦等,县令大人,我去后厨盯着,让他们不敢偷懒。” “去吧,去吧。”毕达民像撵狗一样挥了挥手。 “大人,这酒确实不错,您尝尝。”县丞跑过来给毕达民倒酒。 “也就那样吧,在我叔叔家,我可是尝过更好的,三十年的陈酿,那才叫珍品,你要是喝了那酒,保证你以后喝不下别的酒。”毕达民虽然这样说,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顺手把酒杯放到县丞的手边。 县丞在心里鄙视,‘这就是你说的喝不下别的酒?哼,土包子,要不是你有个好叔叔你能混到今天?’ “那是,那是,大人的叔叔那可是世家大族的族长,他的酒肯定是琼浆玉液,这小地方的酒哪能比得了。”县丞说着,拿起酒壶给毕达民满上。 “对了,大强来了吗?怎么清点个家产这么慢?”毕达民左右环视了一圈。 “没看到他,不过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县丞回答。 “你们要找的是他吧。”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人被丢进了客栈,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毕达民仔细辨认了一番,“大强?你这是?” 江孙彻带着苏云等人走进客栈。 “你是谁?”毕达民没有第一时间招呼人动手,而是机警的看着江孙彻他们。 “我不喜欢他站着回答我的问题。”江孙彻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 宋清撞了一下项力夫。 项力夫这才明白江孙彻是什么意思,“脏活累活都是我。” “看来你不太了解这,今天我让你知道知道川梁城是谁说了算!”江孙彻的无视,让毕达民恼怒。 他一挥手,客栈里的衙役抄起桌椅板凳冲向了江孙彻等人。 项力夫首当其冲面对衙役,看到那些桌椅板凳,他躲都不躲,任凭这些东西砸在他身上。 “噼里啪啦。” 衙役手中的桌椅板凳好像砸在了石头上,项力夫毫发无伤,衙役的武器却都散了架。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衙役们吓了一跳,全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毕达民见到这场景,瞳孔一阵收缩,“上啊!都上啊!” 他很后悔刚才带人出县衙的时候,没让衙役们带兵器。 平常他在川梁城作威作福惯了,完全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衙役们在毕达民的呼喝中,还是冲了上去。 项力夫随手向前拍过去,只要是接触到他的衙役,马上就会被拍出几米远。 趁着衙役们拖延时间,毕达民赶紧脚底抹油,跑向了客栈的后门。 他要去叫城卫兵,来好好教训这些想要对他动手的刁民。 项力夫见他要跑,抓起几个衙役丢了过去,把毕达民压倒在地,随后抓着两个衙役的脚,转起了圈,把几乎所有衙役都扫倒了。 毕达民见这情形更是恐惧,拼命的想要推开压在他身上的衙役,可惜他平日里骄奢淫逸,身体疏于锻炼,再加上有好几个衙役压着他,他完全钻不出去,“县丞,县丞!来帮我一把!” 他叫嚷着,却发现县丞早就没了踪影。 突然,他身上一轻,压着他衙役被项力夫拿开了。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叔叔是毕家族长!毕家可是士族……”毕达民希望抬出毕家的名头能保住他。 项力夫冲着他憨憨的笑了一下,然后抬起脚踩碎了毕达民的两个膝盖骨。 项力夫拖着像死猪一样的毕达民来到江孙彻的身边。 毕达民的膝盖完全碎裂,连跪都跪不起来,瘫在地上,不断从抽搐。 “北安律法规定,处死普通百姓需上报知府,由知府复查案件,确认无误后再上报刺史,刺史再次复查,无误后于秋后统一问斩,我说的对吗?”江孙彻居高临下的看着毕达民。 毕达民被疼痛占据了心神,完全没有听到江孙彻的话。 宋清走上前来,强行把一颗药丸塞进了他嘴里,没过一会儿,毕达民就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 “你给他吃的什么?”项力夫问宋清。 “食心蛊虫,要尝尝吗?吃了这个,就不会再感受到任何痛楚了,不过两个时辰之后,痛楚会翻十倍,而且那个时候蛊虫就会成熟,一点一点的吃掉宿主的心肝脏器,那真是生不如死。”宋清生动的形容着。 听到这话,项力夫不动声色的和宋清拉开了距离。 毕达民颤抖着手指,惊恐万分的看着宋清,“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和你们什么仇什么怨……” “王家也想这样问你。” ------------ 第九十八章 我帮你们报仇 “你们是王家的朋友?我告诉你们,袭击朝廷命官是要掉脑袋的!我劝你们最好赶紧放了我,再给我解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还可以放过你们。”毕达民色厉内荏的说。 他在对王家动手之前,调查了王家,知道王父就是一个普通富商,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为官,所以他想当然的以为江孙彻等人就是些会武功的江湖客罢了。 宋清冷笑一声,“你还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干的事,死十次都不够。” 沈青枝拉着那个山贼头子来到毕达民面前,“你认识他吗?” 毕达民见到山贼头子之后,脸色急速变换,“我不认识他!” “是吗?那他的账本上为什么会有和你分赃的账目?”江孙彻从怀里拿出账本。 “这,这是你们伪造的!我知道了,你们是想陷害我,我告诉你们,没门!我叔叔一定会还我清白的!”毕达民歇斯底里的喊叫。 “太吵了。”江孙彻眯着眼说道。 听到这话,项力夫上前,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扇晕了他,还打掉了他半嘴的牙。 “王家人的尸体在哪?”江孙彻看着不远处的一个衙役问。 刚才他就看到了这个衙役在装晕。 衙役见瞒不过了,连忙跪地,不断叩首,“大侠,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一个跑腿的。” 江孙彻还没有糊涂,知道这些事都是毕达民主导,确实和这个衙役确实关系不大,但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衙役是完全清白的人,在毕达民这样的县令领导之下,他不相信会有好人存在,这个衙役至少是个帮凶。 “少爷在问你王家人的尸体在哪。”宋清见那衙役还在磕头,上前问话。 “在城外的乱葬岗。” …… “尸体呢?!”江孙彻抓着衙役问。 “下午明明就扔在这了,怎么会不见了呢。”衙役急得满头大汗。 站着江孙彻身后的苏云,看向了乱葬岗旁的树林里,他示意宋清保护江孙彻,然后冲了过去。 不一会儿,苏云拎着一个青衫男子走了回来,江孙彻一看,这不是早上和王父汇报店铺情况的那个下人吗。 下人经过开始的慌乱之后,看到了江孙彻,“旺财少爷?旺财少爷,你可一定要救救小姐,小姐她被那狗官带走了。” 江孙彻沉默了一会,“其他的事情一会儿再说,王伯父他们的尸体你知道在哪吗?” “老爷他们……”提起王父等人,下人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江孙彻没有催促,等下人整理好心情,他说,“老爷他们被丢在这乱葬岗,我实在看不过去,刚才把他们的尸体搬走了。” “带我去。” 下人带着江孙彻等人来到树林深处,那里有三个小坟包,坟包前还立着三块木板,铭刻着王家人的姓名。 江孙彻来到坟前,久久没有说出话。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跟王家人认识不过两天,要说有很深的情感那是胡说八道,可也不是全无情感,自己在身无分文的时候,是王家收留了自己,虽然他们是被自己骗了。 但从王家愿意为百姓施粥的善举来看,就算江孙彻不骗他们,他们也会收留自己,可惜这样的好人,却没有好报。 江孙彻刚才之所以那么愤怒,有对王家的情感,有对好人不能善终的愤慨,更有对毕达民这种狗官的恼火。 他不是一个烂好人,但也有一些正义感和良知。 ‘原来士族是这样管理天下的。’ 江孙彻来到王德发的坟前,“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你儿时的好友,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江孙彻,小名叫狸花。” 下人听到江孙彻的话,直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伯父,既然叫你一声伯父,你的仇,我帮你报了。” “采露,让双双陪着她父母和哥哥一起长眠吧。力夫,你把毕达民也带过来。”江孙彻回身吩咐道。 “是。”梅采露两人应了一声,跑回乱葬岗外。 “你说什么?小姐怎么了?!”下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孙彻。 “她死了。” “这,这,怎么,怎么会这样?”下人跪倒在地,双目无神。 江孙彻拍了怕这名忠仆的肩膀,以示安慰。 没一会儿,梅采露两人赶了回来。 下人见到毕达民回过了神,拿着边上的树枝就往他身上打。 项力夫询问的看向江孙彻。 “先别让他死。” 项力夫点了点头。 江孙彻走到王双双的尸体旁,取下了那把剪刀,“双双,我会用这把剪刀,帮你报仇。” 等下人发泄了一通之后,江孙彻亲自拉开了他,“让他这么死,太便宜他了,你放心,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下人这才停手,悲切的跪在王双双面前。 “把他弄醒。”江孙彻指着毕达民说。 宋清跑到毕达民身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放到毕达民的鼻子下,他闻到瓶中的味道很快就醒了。 宋清见项力夫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就把瓷瓶递了过去,“马屁,你要不要试试。” 项力夫连连摆手。 “不试还不快去挖坑。”宋清把瓷瓶收了起来。 江孙彻俯下身,抓着毕达民的头发,把他拉到坟前,“磕,一直磕到我满意为止。” “我叔叔肯定会知道这件事的!如果你们现在放了我,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要不然你们就等着生不如死吧!”到了这种时候,毕达民还在叫嚣。 “他是傻子吗?”项力夫挠了挠头。 “权力会让人疯癫,像这样的士族子弟整个天下多得是。”宋清抱着手冷笑道。 正当毕达民还要叫嚣的时候,一道剑光突然出现,斩断了他的右臂。 “不想现在就变成人彘,就照少爷说的做。”苏云手中长剑已经归鞘。 毕达民惊恐的看着自己不断流血的右肩,明明右肩血流如注,但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你就不能像力夫那样,不弄出外伤,还得我给他止血,我的药也是价值不菲的。”宋清抱怨道,随手拿出一颗药丸,丢尽毕达民的嘴里。 过了片刻,毕达民的血还是止不住的流,因为失血过多,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呀,拿错了,这个才是止血的,刚才那个是让他变成哑巴的。”宋清拿着两枚药丸比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绝对不是嫌你烦,故意这样做的,下次我注意。”宋清坏笑着把另一枚药丸丢尽毕达民嘴里。 毕达民张嘴想要说话,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不是在地府吧?你们这群恶鬼!’ “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故意的。”项力夫认真的说。 “快挖坑去吧。”宋清推了项力夫一把。 随后他隐晦的看着江孙彻,他看出江孙彻的状态有些不好,所以故意想要活跃活跃气氛,顺便还能出气。 ------------ 第九十九章 ‘高雅之士’ 月明如水,皓月悬挂当空,齐家书房内。 “老爷,这是今天的整理出来的。”齐家暗探把一本册子交给齐听风。 “嗯,下去吧。”齐听风遣走暗探之后,开始查看暗探得来的情报。 “最近四国内有些不安生啊,看来这几位皇帝陛下开始对士族动手了。”齐听风看着册子皱起了眉头。 他一边查看,一边思索,“那我们这位陛下什么时候会行动呢?” 突然,齐听风的手顿住了,逐字逐句的查看册子某一页的内容。 “去联系他们过来,就说我有事情要和他们商议。”齐听风吩咐道。 随后一道人影从阴暗处钻了出来,对齐听风行了一礼,之后走出书房,他没有问这个‘他们’说的是谁,因为他知道齐听风想要见谁。 子时,几顶轿子来到齐家后门。 几个暗探引着轿子中的人,走进一间不起眼的书房。 “齐大耳,叫我们来干嘛?”烛光照耀在来人的脸上,说话的这人,正是江孙彻的岳父,黄山。 黄山自顾自的走进来,拿起一杯茶水喝下,好像他是回自己家一样随意。 黄山身后又走进来的几人,也都是江孙彻的岳父,齐听风和他们一一见礼。 “你能不管我叫大耳吗?”齐听风摸了摸耳朵,无奈的说。 “你本来耳朵就大,叫大耳不行吗?哎呀,行了,咱们都多少年交情了,叫你大耳这不是亲切嘛,你快说叫我们来干嘛吧。”黄山摆摆手。 “陶太常还没来,等他来了一起说吧。”齐听风索性不再管黄山。 “老头子腿脚就是慢。”黄山嘀咕了一声,他好像和陶寿的关系不怎么好。 “老夫虽年纪大了些,但耳朵还算灵光,听得见你说什么。”黄山刚叨咕完,头发稀疏的陶寿就走了进来。 被人听到自己的嘲讽,黄山没有一丝尴尬,转头对齐听风说,“他来了,你赶快说吧,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哼。”陶寿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黄山。 “见过太常。”齐听风过来见礼。 “中丞。”陶寿抬袖回礼。 等陶寿落座之后,齐听风说,“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不卖关子了,诸位请看。” 齐听风把册子交给众人传阅。 “呵,毕家还真是族规森严啊,居然能教出这样的‘高雅之士’。”黄山不屑的笑了一声。 “毕达民的所作所为我早就知晓,看在他也是士族一份子的面子上,没有教训他,但也给了警告,没想到他死性不改,真是白费了我的良苦用心。”齐听风捏着茶杯,嘴上说的风轻云淡,但眼神中透露着寒芒。 “看出什么了吗?”齐听风打量着众人。 “这不是巧合。”赵凤蝶的老爹,赵卜助沉着脸说。 “此话怎讲?”顾德行张嘴问道。 “咱们这位贤婿,好端端的跑到移山卫去锻炼,你们说合理吗?他是什么性格,肯去那里吃苦?”赵卜助回答道。 “就算他浪子回头,成熟了,不再过那骄奢淫逸的生活,真的跑去苦练,他又为什么会去川梁城?这方圆百里难道还不够他苦修吗?”赵卜助自顾自的说。 黄山放下茶杯,“你是说江孙彻早就知道毕达民的所作所为,故意去那里找他麻烦?他吃饱了撑的?” “那如果是那位让他去的呢?”一直没有开口的丞相严形说话了。 其他人都知道‘那位’指的是谁,都认真的看着严形。 “大家都知道那位赐婚的用意,我就不多说了,现在他派江孙彻去把毕达民做的事掀开,恐怕是要对咱们动手了。”严形缓缓道。 “毕达民干这种事已经两年了,为什么那位以前不管?”黄山开口问。 赵卜助给了他解答,“当然是因为以前没有做好准备,现在五国联手,达成共识,自然能够动手了。” “那咱们怎么应对?”顾德行看向严形。 “那些人做的太过分了,他们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很寻常,但已经在动摇我士族根基了。” 赵卜助点了点头,“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而百姓就是天下,如果百姓都没了,那我们又能治理谁呢?” “不用去管,只要那位不过线,就让他为我士族清除一些毒瘤吧,往后的日子你们要好生约束族内子弟,不要再做这杀鸡取卵之事。”严形说完,走了出去。 “老山羊,说你呢。”黄山撞了一下顾德行。 “胡说!我顾家人两袖清风,廉洁奉公,族内怎么会有毕达民这样的人!”顾德行听到这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那你那些家产都是哪来的?”黄山嘿嘿一笑。 “我家家产都是我一点一滴挣回来的,就没有一文钱是不干净的!”顾德行怒视着黄山。 “是是是,你的家产都是清白的。”黄山阴阳怪气的说,完全没有那天舞枪时的威武庄严。 齐听风见到这场景,摇了摇头,却没制止,反而走到了陶寿身旁,“太常,这么晚还叫你来,听风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陶寿摆了摆手,“这事关乎到我士族,你警惕些也是正常。” “太常明日还要主持评才会吧?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我送太常。” “好。” …… 四月初一,太安文宗祠前。 天色还未明亮,文宗祠外就已经站满了人。 他们大都数都是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其中也有一些没有收到邀请,自发赶来的寒门学子,还有一些跑到这来卖东西的摊贩。 “包子,卖包子了!” “烧饼,刚出锅的烧饼!” “卖汤面!” 这个时候刚过卯时刚刚过半,正是吃早饭的时候,所以卖早饭的摊贩异常的多。 “太常大人到了!快,给太常大人让出一条路!”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人群马上散开,给陶寿的轿子让出一条路来。 轿子停在文宗祠大门口,陶寿走下轿子,对周围的人群拱拱手。 “老夫陶寿,今日负责主持太安评才会。”陶寿说完就转过身去,面对文宗祠大门,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 第一百章 评才会开始 “太常大人来得这么早啊?”文宗祠外的围观群众中有人道。 “那是当然,太常大人对文学是非常虔诚的,每次评才会都会提前到场。” “太常大人真是吾辈楷模啊。” 陶寿来后不久,一些太安城里的大儒也陆续赶到,自觉的站在陶寿身后,静静等待。 “诸位仁兄,小生第一次来这评才会,不知这评才会几时开始,流程如何,可否指点小生一二?”围观人群中有个年轻人开口说。 “好说好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评才会的流程,这评才会开始之前要先进文宗祠祭拜,文宗祠辰时开启,开启之后,由陶太常带领大儒们祭拜。 首当其冲祭拜文神,冈,就是他创造了文字,天下文学起源于他,之后就是祭拜古来圣贤……”讲解的这人口才还行,就是有些话痨,滔滔不绝的讲着,把文宗祠里供奉的所有圣贤都讲了一遍。 讲得人昏昏欲睡时,他才开始下一话题,“祭拜完了之后,评才会就正式开始了,看见那边的平台了吗?” 话痨指着文宗祠外一座圆形平台,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点了点头,“看见了。” “那叫品文台,只有拥有邀请函的人才可以登上那品文台,请求我北安大儒鉴赏自己的作品,诗词字画都可品鉴,而品鉴总共分为四等,劣,良,优,极……”话痨侃侃而谈。 “必须要有邀请函才能去吗?我没有啊,而且别处的评才会也没听说必须要有邀请函啊。”小白脸色难看的说。 “太安乃是国都,这里的评才会能与他处相同吗,这里必须要有邀请函才能上,至于你说没有邀请函能不能上,你看见那边的竹筒了吗?”话痨指着品文台左边的几排架子。 架子上悬挂着只有一节的细竹筒,数量能有上百。 “那竹筒是空心的,里面放着一个题目,你要按照题目作诗一首,只要这品文台上三十位大儒,有半数认可你的诗,你也能上台,请大儒们鉴赏自己的作品。 你可别把这想的太简单,台上的三十位大儒那可不是一般人,想要让他们中的半数认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些得到邀请函的人都不一定能做到。”话痨说着,见小白有些跃跃欲试,泼了盆冷水。 小白一脸失望,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到文宗祠外的守卫喊道,“辰时到!文宗开祠!” 陶寿睁开眼睛,整了整衣衫,带领身后的大儒进入祭拜先贤。 …… “离太安还有多远?”江孙彻勒住缰绳,转头问苏云。 “还有三十里。”苏云回答道。 “都是你们俩,耽误了那么多时间。”宋清驾着马车,回头恶狠狠的对毕达民和山贼头子说。 山贼头子丢了一条手臂,骑马把握不好平衡,让他骑马还不如让他坐车呢,而毕达民不但没了一条手臂,连两条腿都废了,更是不可能骑马,宋清只能驾着马车带着他们,不过马车的速度和单独骑马比可是差了不少,所以到现在都没回到太安城。 听到宋清的话,两人不约而同的浑身颤抖,颤栗着不敢吭声。 这两天他们可是见识到了宋清的手段,十几种折磨人,但却不造成实质伤害的毒药,毕达民都尝试过了,才刚刚过了两天,毕达民就已经瘦脱了相。 江孙彻驾马来到马车旁,“马上就能见到你的叔叔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毕达民所在马车里一动都不敢动,他怕了,这两天的生活说是地狱都不为过,他实在没胆子放什么狠话,再说,他都被宋清毒哑了,怎么回答江孙彻啊。 江孙彻摇了摇头,他本来也没指望毕达民会回答自己,他只是想让毕达民更难受罢了。 有人说过,世间最残酷的事情不是绝望,而是在绝望中升出希望,可这希望又破灭。 江孙彻要做的是杀人诛心,在毕达民在看到生的希望时,让他去死,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被毕达民害死的人安息。 “你确定他会死?”沈青枝走了过来,他没有离开,因为他也痛恨毕达民这样的狗官,他要确保毕达民不会卷土重来。 “当然。”江孙彻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士族权力太大,毕竟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沈青枝摊了摊手。 “你不是猜到了吗?”江孙彻笑了笑。 “猜测只是猜测,谁知道我猜的对不对。”沈青枝盯着江孙彻的眼睛说。 “呵呵,你果然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江孙彻呵呵一笑说。 沈青枝的表情呆滞了一下,“你诈我。” 他本来还奇怪呢,江孙彻怎么知道自己猜到了他的身份。 “走吧,解决了毕达民,我还要回去睡觉呢,这两天都没好好睡觉。” 江孙彻驾马往太安城赶去,他不但要解决毕达民,还要去找老爹,不,是江义泉,要一个答案。 …… 卯时,日上三竿。 陶寿终于带着大儒们完成了祭拜,走上了品文台。 “读书所为何?通事理,明礼义,晓廉耻,习天道,读书为开智,用以为民祈太平。然,闭门造车,终属下乘,今评才会之际,诸位学子当携手共进,共同探讨学问。好了,就说这么多,评才会一如往例,开始吧。”陶寿说完,坐在了品文台的首座。 等陶寿坐下,其他大儒也分别坐在他的左右,围成了一个圈。 等他们都坐下,太常寺下属的一名主簿拿着一本册子走上台去。 “太安城,梁勤!”主簿中气十足的喊道。 他刚喊完,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拿着一卷画跑了上来。 先是对陶寿行礼,之后对着四方大儒行礼,“晚辈梁勤,见过太常大人,见过诸位大儒,晚辈今日有画一幅,请大儒们品鉴!” 说完,他把画交给主簿,主簿把这幅画,送到了专门品画的大儒面前,大儒打开画卷,上面画的是三根青竹。 趁着大儒品鉴时,梁勤解说道,“竹,坚韧不拔,宁折不屈,晚辈希望……” 没过多久那名品画的大儒看过画之后,传阅给周围的人。 等所有大儒都看过之后,他们又聚集起来讨论了一下。 梁勤紧张的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给自己的评价。 最后,那个专门品鉴画作的大儒站了起来,“此画三等,良,你这画看着栩栩如生,然,徒有其表,只画竹其形,未有竹其神。着色甚浓,反失竹之意……” ------------ 改一下 昨天喝酒了,脑袋不是很清醒,写错了,竹筒里不是猜谜,是写诗,已经改过来了,对不起诸位读者大爷了。 ------------ 第一百零一章 江孙彻回来了 文宗祠不远处的茶楼二层,一间雅间中,除了姜妙语之外,江孙彻的六位夫人都在这里。 “你们要来,拉着我干嘛?我还要练武呢。”黄美玉无聊的坐在椅子上。 “你整天练武,都快练成男人了,出来放松一下不好吗,再说,这可是评才会,来这见识见识,学习一下知识多好啊。”齐灵巧兴致勃勃的看着下面的评才会。 “说得好像你是来学习似的,还不是来看热闹的。”黄美玉右手托腮,左手指在桌子上来回敲打。 “我当然是来学习的,你看不出来我有一颗好学之心吗?”齐灵巧嘿嘿一笑。 “你们别聊了,快来帮我看着点啊,美玉姐,你不是说今天的评才会江孙彻肯定会回来的吗?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啊。”顾金铃趴在二楼的围栏上,在楼下的人群中来回扫视。 “别着急,他肯定会回来的。”黄美玉上去安慰了一下她。 “蹬蹬噔。” 雅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推门进来一个丫鬟,正是陶幼琴的侍女,雁儿。 “小姐,他们的诗句都在这了。”雁儿把抄录的诗句交给陶幼琴。 陶幼琴查看的时候,齐灵巧也凑过来看,不一会儿,她就撇撇嘴离开了,“什么呀,写的这么烂也好意思上品文台。” “确实是中规中矩了些。”陶幼琴点了点头。 “幼琴姐姐,你就别帮他们说话了,哪有什么中规中矩,就是奇烂无比,亏得这些家伙还是士族子弟,白白浪费家里那么多藏书。”齐灵巧坐在椅子上说。 “对了,幼琴姐,陶伯伯邀请柳佳意了吗?他这个太安第一才子来了,今天还能有趣些。”齐灵巧问道。 陶幼琴摇了摇头,“他带几个好友外出云游去了,不过就算他在,应该也不会来今天的评才会,毕竟他都参加过好多次了。” “那今天有些无聊了。”齐灵巧瘪着嘴巴说。 齐灵巧正要继续说话的时候,顾金铃看见一人走上品文台,咦了一声,“咦,这不是那个周平俊吗?他居然还在太安城?” 她还以为这周平俊害怕江孙彻的报复,早就离开太安城了呢。 “太安的评才会是增加名气的好地方,只要不是拿到四等的劣,无论是谁都能名声大涨,这么好的机会他能错过吗。”齐灵巧随口回答。 “也对。”顾金铃想了想。 “四等!劣!我就没见过这么狗屁不通的东西!你给我滚!不要侮辱这品文台!”品文台上的一个大儒对周平俊怒吼着,离品文台十几米远的茶楼里都能听到他声音。 “额……柳子石这是怎么了?”齐灵巧傻傻的看着那个大儒。 “被你一语成谶,说中了,得了个四等,应该还是四等中的四等,不然一般烂的东西,柳老头都不会发这么大的火。”黄美玉淡淡的说。 齐灵巧挠了挠头,招呼丫鬟去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丫鬟回来禀报,说周平俊的诗句,被人掉包了,换成了一首烂诗。 “我说的嘛,这周平俊能拿到邀请函,怎么也不可能写出把柳子石气的火冒三丈的东西啊,不过这周平俊也真是够傻的,上台之前居然都不检查一下。”齐灵巧说道。 “咚咚咚……” 一阵鼓声吸引了几位夫人。 夫人们向下看去,一个身穿锦袍的英俊青年站在竹筒架旁,敲响了那里的大鼓。 他见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后,放下鼓槌,对远处陶寿拱手行礼,“晚辈薪国范童,也有意参加今次太安评才会,特来鸣鼓。” 在品文台上唱名的主簿,转头询问陶寿。 “评才会主旨交流学习,不分国界,你若想参加只要能够写处让我等心悦诚服的诗作,自然可以上台来。”陶寿起身回答。 “多谢太常。”范童再次行礼。 在茶楼上的黄美玉见状,“薪国的人?他怎么在这?” “你整天只知道练武,你能知道什么事,前几天薪国派来使团,来这调查铭泽被刺一事,这范童就是领队。”齐灵巧轻抿了一口茶水。 “使团?使团里可有高手?我要去挑战一番。”一听说有他国使团,黄美玉的眼睛马上亮了。 “你省省吧,因为铭泽被刺杀,咱们北安国与薪国本来就局势紧张,你现在要是去挑战他们,是想引发两国大战吗?”齐灵巧放下茶杯。 听了这话,黄美玉才收起了战意,“没劲。” “有劲,怎么没劲了,这范童在薪国可是有才子之名,要不然也轮不到他带领使团来咱们北安。 今天他居然敢来评才会,肯定是打着羞辱咱们北安学子的主意,今天肯定有热闹看了。”齐灵巧兴奋的说,拿起桌子上的瓜子嗑了起来,俨然一副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范童从架子上选出一枚竹筒,交给主簿。 主簿打开竹筒,拿出了其中的纸张,大声宣读题目,“春。” 听到题目,外面围观的路人马上窃窃私语,来回交流。 “这范童运气真好,挑到这么简单是题目。”一个没得到邀请函的学子,嫉妒的说。 “呵,运气好?我看这范童是运气太差,你知道从古至今有多少描写春的诗作吗?大儒们见识的名作还少吗?他们的口味早就被拔高了不知多少。 范童若是不能做出一首让人拍案叫绝的好诗,他肯定得不到大儒们的认可。”边上的一个学子冷笑道。 范童听到这题目,嘴角慢慢勾起,他平日里也是极爱写诗,有些被传扬了出去,有些却没有,正好他有几首没有流传出来的诗作,是描写春天的,他对自己诗可是很有信心的。 “陶太常,既然评才会是探讨学问的盛会,那何不让这些学子一同来写这春之诗呢?也好让我见识见识北安才俊之风采。”范童朗声道。 茶楼中的齐灵巧兴奋的说,“我就说他要来搞事,你们看吧。” “你兴奋个什么劲,范童要是真能技压群雄,丢的可是咱们北安国的脸。”黄美玉面无表情的说。 “你也太小看咱们北安了吧,咱们北安虽然文运没有薪国那么昌盛,但也不至于被一个人碾压,再说,不是还有咱们的夫君嘛,他可是能写出清平调那种传世之作的人,还能比不过这范童?”齐灵巧说着,看向严紫蕊。 说实话,她有点嫉妒严紫蕊了,因为这七个老婆就只有严紫蕊得到了江孙彻的诗,虽然她不是那么喜欢江孙彻,但人就是这样,别人有自己没有就是会不爽,明明都是一样的假老婆,凭啥严紫蕊有,她们没有? 难道就因为严紫蕊长得漂亮,发育的好吗? 齐灵巧挺了挺胸脯,挑衅的看向严紫蕊,但她很快发现,人家没挺都比她的大。 ‘江孙彻这个好色之徒!’ “可他到现在都没回来。”顾金铃无力的趴在围栏上,幽怨的说。 “哎呀,你放心,他肯定会回来的。”齐灵巧安慰了一声之后,专心的看着茶楼下方。 范童见陶寿没有反对,冲着品文台外的人群行礼道,“薪国范童,请北安才子指教。” 他说完之后,人群中却没有人应声,毕竟他们不像齐灵巧那么消息灵通,不知道这个范童的底细,所以没有贸然上去。 “怎么?北安文运不昌,现在连骨气都没有吗?”范童非常拙劣的激将,脸上还带着些许轻蔑。 虽然拙劣,但就是有人吃这一套,人群中果然有几人站了出来。 “我乃北安胡穹,来与范公子讨教一二。” “这是我北安国内!岂能容你嚣张!” “在下……” 范童露出开怀的笑容,他来北安国之前,薪国皇帝就告诉他,这次是北安理亏,他尽可嚣张些,压一压北安人的气焰,也好多争取些好处回薪国。 “看来北安还是有有骨气的人啊,那好,在下就与诸位‘交流’一番,请主簿上笔墨吧。”范童对主簿说。 主簿转头询问陶寿,得到允许后,他点了点头,“好。” 这里是北安,他是北安的官员,就算他也不喜欢这个范童也不能表现出来,那会丢了北安的气势。 “是你等先来,还是我先作诗?”范童自信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学子。 “你远来是客,自然是你先。”胡穹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范童说着,但却没有动笔。 “你磨磨蹭蹭干什么?难道怕了?”暴躁老哥嘲讽道。 “怕?怕你们吗?阁下真会说笑,我只是想着,这样单纯作诗未免无趣,不如我们添个彩头?”范童微笑着说。 “你想添何彩头?”胡穹问道。 “只要你们的诗能胜过我这一首,我从此不再作诗,并且日后遇北安国人绕路而行,要是你们输给我,则不用这样苛刻,只要你们帮我刷刷靴子就好,毕竟我远道而来,风尘仆仆,靴子有些脏了。”范童自信的说。 “你说甚!让我给你刷靴!”暴躁老哥双目瞪得溜圆,撸起袖子就要打上来。 “别冲动,他是薪国使臣。”胡穹还是冷静些,一把拉住他。 “诸位对自己的学识这么不自信吗?”范童在旁边火上浇油。 “行!我答应了!”不等胡穹说话,暴躁老哥一口答应。 范童开心的笑了,他来这之前,打听过了,太安第一才子柳佳意,带着几个好友外出云游去了,只要不是柳佳意来,他就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品文台上,陶寿皱起眉头,这范童属实嚣张了些。 “太常……”主簿来到陶寿身旁。 陶寿摆了摆手,“无妨。” 打发走了主簿,陶寿扫视着品文台下方的人群,‘江孙彻还没回来吗?’ 在他心里,江孙彻的才华不下于柳佳意,只要江孙彻回来,就不会让这个范童嚣张。 胡穹无奈的摇摇头,‘太鲁莽了,这范童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那肯定是对自己的文采有足够的自信。’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反对了,“范公子,请。” “好。”范童应了一声,没有再犹豫,甚至都没有思考,挥毫泼墨,一气呵成。 “请诸位大儒品鉴。”范童对着品文台行礼道。 主簿来到桌前,大声朗读,“ 一春略无十日晴,处处浮云将雨行。 野田春水碧于镜,人影渡傍鸥不惊。 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 茅茨烟暝客衣湿,破梦午鸡啼一声。” 胡穹等人,看着面前的诗句,脸色难看,久久没有动笔。 “怎么,诸位还不写吗?哦,我知道了,诸位这是还在构思,不着急,诸位慢慢来,我可以等。”范童故意说。 暴躁老哥头上青筋暴起,但却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而是范童这首诗确实极好。 范童这诗写的是农村常见之景象,以清丽之笔描绘,前半部描写春日村景,后半部以桃花喻人,最后两句说的是,草屋边烟雨靡靡,打湿了行客的衣裳,午后鸡鸣一声将人从闲梦中唤引回了现实。 确实让人拍案叫绝。 胡穹等人知道,自己输了。 “你赢了。”胡穹低声说,有些才能的人都知道这首诗的水准,要是死撑着不认输,只会更加丢脸。 “呵呵,承让了,不知哪位来为我脱靴啊?诸位都是君子,想必不会输不起……”范童抬起脚晃了晃。 “蹬蹬噔……” 没等胡穹他们说话,一阵马蹄声响彻在文宗祠外的道路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远处看去。 只见一俊朗少年,带着十几个甲士策马而来,路人赶紧让出一条道路给他,生怕被他的马踩踏。 见到这人,陶寿脸上露出了笑容。 茶楼上的顾金铃惊呼起来,“江孙彻!他可算回来了!” 说着她就要下楼去找江孙彻讨要钱财。 但她却被齐灵巧一把拉住,“要钱什么时候不能去,别打扰这场好戏。” “我……” “听她的吧。”陶幼琴发话了,带着期望看着江孙彻。 她是江孙彻七位夫人中年纪最大的,而且她身上有一种长姐的威严,其他的夫人也比较听她的话。 陶幼琴都发话了,顾金铃只能坐下等待。 离品文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江孙彻翻身下马,他想要步行到品文台去给陶寿见礼。 可他刚下马,一道倩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你怎么……”来到江孙彻面前的这人,正是他的夫人之一,姜妙语。 “别你你你的了,快和我来。”姜妙语拉着他就往范童那边走去。 ------------ 第一百零二章 别搞事 “那不是公主殿下吗?”顾金铃指着楼下说。 “还真是,不过公主殿下不是说评才会太无聊,要到别处去玩吗?怎么出现在这了?”齐灵巧看着江孙彻他们说。 “谁知道。”黄美玉也打起精神,但是让她精神起来的不是江孙彻,而是他身后那十几个甲士。 ‘这样汹涌的气势,不愧是移山卫!一会儿一定要去找他们挑战!’ “公主殿下你怎么跑出来了,要是被人认出来是会出事的。”江孙彻用只有姜妙语能听到的声音说。 “顾金铃她们叫我出来的。”姜妙语随口回答。 “她们?你们七个都出来了?”江孙彻有些惊讶。 “是啊。” ‘不是说古代女人都不爱出门,喜欢当宅女吗?你们咋就全出来了?你们是七个小矮人吗?出门还要一起。’江孙彻无奈的摇摇头。 他突然想起来,上学的时候,女同学不管干什么事都要成群结伴,哪怕是上个厕所都是,这样一想,他就大概能理解老婆们为什么搭伙出来了。 “公主殿下,你拉着我要去哪啊?我还要去给陶岳父见礼呢。”江孙彻轻声对拉着自己的姜妙语说。 ‘别说,小公主这手还真软,没白保养啊。’ “等会儿再去给他见礼,你先跟我过来,好好修理修理这个饭桶,在我家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姜妙语奶凶奶凶的说。 姜妙语带着江孙彻传进人群。 人群中发出阵阵议论声。 “这不是江孙彻吗?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对啊,前段时间听说他被大将军扫地出门了,什么时候回来了?” “什么扫地出门,明明是逐出家门了。”几个人恶意的说,虽然他们是想让江孙彻不痛快,但他们的声音却非常小,小到江孙彻根本听不见。 “你们不好奇拉着他的那个小姑娘是谁吗?长得还挺漂亮的。” “我知道,那是公主殿下的侍女,江孙彻成婚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些看到江孙彻成婚的路人说。 “他这个好色之徒!连公主的侍女都敢染指!”一个酸溜溜的声音说,正是许久不见的键盘老哥。 “夫人的侍女是夫君半个妾,这你不知道?”键盘所到之处,捧哏必紧随其后。 “呵呵,什么半个妾,就是他视色如命!”键盘侠道貌岸然的说。 “那你夫人的侍女为什么怀了你的孩子?”捧哏一句话就让键盘破了防。 “我那是为了让我家多添子嗣!哪像他,有七个夫人不够他生孩子吗?还碰侍女!”键盘很快恢复了神情,一点也见不到尴尬。 “哦,这样啊,那你三个夫人确实不够,难怪你又娶了六房小妾,还经常光顾春景楼的小翠,小兰,小花,小红,小……”捧哏掰着指头数键盘的女人。 “我只是给她们送去温暖,送去关怀,我可是正人君子。” “……” 江孙彻听到这两兄弟的话,笑了一声。 姜妙语见他笑,有些不满,刚才她已经把范童做的事都告诉江孙彻了。 “你有没有听我刚才说什么啊?” “听到了,可这管我什么事?我还有事要做呢。”江孙彻无所谓的说,并且停下来脚步。 就是和他没什么关系啊,这饭桶又不是挑衅自己,要丢脸的也不是自己,他何苦自找麻烦。 “你!你有没有些家国情怀啊?这个饭桶现在挑衅的是咱们北安国!你是不是北安的人啊!”姜妙语有些生气的说。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 “那些接受饭桶条件的家伙,自己学艺不精,活该丢脸,丢脸而已,又不是丢块肉,我和他们又不认识,为什么帮他们出头。”江孙彻说完,来到品文台前。 “江孙彻拜见太常。”江孙彻行礼道。 在这种比较正式的场合,叫岳父有些不好,所以他管陶寿叫太常。 陶寿笑着拂须,“嗯,你来了。” “是,太常,在下有件事想……。”江孙彻说着,目光看向那群大儒中,坐在最边上的一个。 那个中年人,就是他来这的目标,毕家家主,毕泰平。 不过没等他说完话,一旁的范童说话了,“原来是大将军之子,江孙彻,江公子啊,在下有礼了。” “嗯。”江孙彻对他点了点头,随后不再理会。 这让范童脸色不好,‘一个欺世盗名的偷诗贼,居然敢无视我。’ 他之前调查过这次来参加评才会的人,所以知道江孙彻今天也会来,而且因为江孙彻老爹的地位特殊,所以范童很认真的调查了一番江孙彻,却发现江孙彻从小就是个混世小霸王,胸无点墨,不学无术,没什么文采。 只不过前段时间突然做出一首咏鹅,还有那个不知真假的清平调,才能参加这次评才会。 所以他就认为江孙彻的诗作是抄的。 而文人最讨厌的人就是江孙彻这种用别人的诗,提高自己名声的家伙。 特别是范童最讨厌别人无视他,另外,他和江孙彻还有一些恩怨,他这才发声。 “太常,我想……”江孙彻刚想说带走毕泰平的事情,却又有人出来打断了他。 “那个范童,就是他刚才说的,你写的诗都是糟糠污秽,狗屁不通,不知所云……”姜妙语指着范童一阵口吐芬芳。 江孙彻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哦,是吗?”范童冷笑着说。 他知道姜妙语是故意这样说,想要挑事儿,但在这种地方,不管姜妙语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做出姿态,不然不是弱了他的气势。 江孙彻怒视着姜妙语,眼神中写着三个大字,别搞事! 姜妙语则满脸骄傲,指着江孙彻说,“没错,就是他说的!” 还毫无畏惧的回看过去,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管我?让你不答应我。 “江公子既然如此看不起在下的诗作,想必文采是胜过在下不知多少,不如江公子展示一下,让我见识一番?”范童拱手说。 “我还有事。”江孙彻摇了摇头。 他来这可不是来参加评才会的,而是他听说,毕泰平在这里,所以追到这来的。 “作首诗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难道江公子怕了?又或者是在太安流传的那两首诗是你抄的,你根本不会写诗? 如果要是这样,那我可要说江公子两句了,这巧借他人之作,壮自身之声名,恐怕不太妥当吧?君子立世,德行胜名,存德方可留名,不然空有名声,也不过欺世盗名,迟晚成空。 窃他人之诗,早晚露馅,这文抄公之名可不是什么好名头,做人须知廉耻,不然同畜生有何分别?你说是吧,江公子。”范童情真意切的说着。 ------------ 第一百零三章 嫉妒我的盛世容颜? 江孙彻缓缓转头,看向范童。 他没有闪躲,直视江孙彻的目光。 两人对视良久,江孙彻忽然笑了,这笑容让范童升出不安的感觉,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下去了。 “听说你是使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果然是做外交的好料子啊。”江孙彻讥讽道。 “我的脸皮厚不厚我不知道,但江公子要是做了那文抄公,这脸皮可是不知胜过我多少。”范童淡定的回击。 江孙彻实在有些搞不懂,老子没招你,没惹你,盯着我干嘛?难道是嫉妒老子的英俊? 他不知道,范童的父亲是一个领军将领,而范童的父亲就是被江义泉干掉的,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母亲怕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儿子也和丈夫一样,战死沙场,说什么都不让他从军,改让他从文。 这就是他盯着江孙彻不放的原因,杀父之仇在那摆着呢。 “如果江公子想要证明自己没有抄诗,笔墨就在此处,何不来与我比上一番?”范童指着边上的书案说道。 他杀不了江义泉,让他儿子丢尽脸面也能出口气啊。 “既然如此,咱们赌点什么东西吧。”江孙彻走到范童身边,他的个子比范童搞上一头,这让范童不得不仰起头来看他。 范童也是没想到,江孙彻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下来,还主动提出要下赌注,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真会写诗不成?那也无妨,就算他会还能比的过柳佳意吗?只要不是柳佳意,我就不怕。’ “也好,不知江公子想要赌什么?”范童退后两步,让自己不用昂头看江孙彻。 “他刚才和你们的赌约是什么?”江孙彻冲着远处的胡穹等人问道。 胡穹等人愣了一下,之后马上说,“他要是输了,从此不再写诗,并且见北安人绕路而行,他要是赢了,让我们给他刷靴子。” “呵呵,你这饭桶倒是够自信啊。”江孙彻背着双手。 “你叫我什么?”范童脸色有些不好。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虽然他们不喜欢江孙彻,但和范童一比,江孙彻那就是他们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 “你听到什么,我叫的就是什么。”江孙彻摊摊手。 “哼,江公子真是伶牙俐齿,不过文人讲的是真本事,胡搅蛮缠不能让你写出好诗。”范童冷哼一声。 “也对,那咱们就手下见真章吧。赌约我想好了,也不用你封笔,你要是输了,只要把我这靴子刷刷就行。我这两天可是风尘仆仆的,都来不及换靴,一会儿可要幸苦饭桶你帮我好好刷刷。”江孙彻抖了抖脚。 “我看是你太自信了吧。” “那你答应吗?” “我答应了,不过你要是输了又当如何?” “太常大人,我这两天一直在骑马,能讨把软椅坐吗?”江孙彻没有回答饭桶,转身对品文台上的陶寿问道。 “来人,给他们俩两把椅子。”陶寿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主簿得到命令,抬着一个茶案,两把椅子,一壶茶水走了过来。 江孙彻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咸鱼一样瘫在椅子上,“你说什么?” 范童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我答应了,但你输了又当如何?” “嗯,这茶挺好,尝尝,你坐啊,不用和我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孙彻拿起茶杯,像模像样的品了一口。 ‘小样的,我不让你憋屈的喘不过气,我就改姓江。’ 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论气人,江孙彻绝对是第一等的高手。”键盘侠罕见的没有嘲讽江孙彻。 “呀,狗嘴里居然突出象牙了,奇观啊。”捧哏惊叹道。 “你说得是人话吗?” “我要是说的不是人话,你怎么听懂的?还是说你和我是同一物种?”捧哏来了一招天地同寿。 “你说的是人话。” “……” “江公子在这拖延时间,是怕了吗?”范童喘息了好几口气。 “谁说的,我不是一直在听你说吗?你可别冤枉我啊。”江孙彻无辜的说。 “那好,咱们把赌约立下,谁输了,谁给对方刷靴,就交给陶太常他们评定谁输谁赢,我相信陶太常他们肯定会公正无私,对吧?”范童朗声对陶寿他们说。 他相信,在这评才会上,就算陶寿是江孙彻的岳父,也不敢耍什么猫腻,不然陶寿这个大儒的脸就不用要了。 “行,那题目呢?”江孙彻点了点头。 “还是以春为题吧,要是换了别的,谁知道江公子还会不会写呢?”范童讥讽了一句。 “行,那你先来吧,我这两天太累了,我得歇一会儿。”江孙彻瘫在椅子上随意的说。 范童看着江孙彻不在意的样子,怒火中烧,‘你就等着一会儿给我刷靴吧!’ “我看,我不用再写了,我这一首,应该足够胜你了。”范童自信的说。 他对这首春日是非常有信心的,这首诗他写出来有好几年了,雕琢过很多次,已经到了他能力的极限,如果这首诗都不能赢,那他临时构思更不可能写出比这首更好的诗了。 “这么自信,不再润一润了?”江孙彻非常好心的说。 “不需要了。”范童抱着双臂说道。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那好吧。”江孙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围观的人群都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现在流传的那咏鹅和清平调到底是不是江孙彻抄的。 如果江孙彻真的没本事赢过范童,那今天他们北安可就丢脸丢大了。 江孙彻不在乎北安国的颜面,他们可是在乎的。 江孙彻来到书案前,抬起毛笔,但却没有下笔,沉思了一会儿,又把笔放了下去。 “怎么?江公子要认输吗?那就要辛苦江公子帮我刷……”范童讥讽道。 “你,过来,你替我写。”江孙彻没等他说完话,指着在远处看热闹的姜妙语说道。 “我?你让我替你写?你居然敢吩咐我?”姜妙语有些不敢置信。 从小到大,还没人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和他说话呢。 “你惹出来的事情,你来写不行吗?还有,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要是暴露了,不说你爹会不会罚你擅自出来的事情,你以后也别想再伪装成侍女出来玩了。”江孙彻走到姜妙语身边轻声说。 一听这话,姜妙语马上哑了火,被洪文帝惩罚她倒是不怕,就是怕被人记住容貌,以后出来游玩不方便。 “行,这次我帮你写了。”姜妙语气鼓鼓的走到书案前。 ------------ 第一百零四章 春雨 姜妙语走到书案前,提起毛笔,等待江孙彻作诗。 江孙彻坐回到椅子上,闭目思考。 ‘该背哪一首呢?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还是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哎呀,知识储备太多,选择困难了。’ “滴答。” 一滴水滴在江孙彻的脸上。 他睁开眼睛,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挂上了乌云,一场春雨悄无声息的来到。 远处的主簿早有准备,连忙招呼侍卫架起棚子。 “江公子打算一直想吗?要是写不出好诗,还是尽早认输,这春雨来的也正是时候,你可以借着这春雨给在下刷靴。”范童开口说。 “呵呵,想的太美了。”江孙彻甩了甩袖子,来到姜妙语的身边。 “听好了,这第一首叫春雨,第一句,春雨贵如油。” 姜妙语在宣纸上写下第一句。 外边围观的人群,发出失望的叹息。 陶寿在远处听到这第一句,眉头皱起,这第一句虽然简单易懂,但却并不如何高明,甚至有些打油诗的味道。 他看向江孙彻,‘你打算怎么写这春雨呢?’ 茶楼上的夫人们也在议论。 “这第一句有些……”陶幼琴有些诧异。 “有些什么?这不是写的挺好的吗?”黄美玉问道。 “让你少练功,多读书,这样的第一句你还觉得好?”齐灵巧在旁边说。 “简单明了,不好吗?”黄美玉没有在意齐灵巧的话。 陶幼琴解释道,“一首诗的第一句都很重要,一般要在第一句定下格调,风格,当然也不排除先抑后扬的写法,但夫君的这第一句,打油诗的意味有些太浓了,用词随便,用语俚俗,不似正统诗句那样,典雅含蓄,意境深邃。” 黄美玉眨了眨眼睛,“幼琴姐,你说得太对了。” “你根本没听懂吧?”齐灵巧在旁边插刀。 “听懂了,听懂了。”黄美玉笑嘻嘻的走到齐灵巧的身边,一把搂住她,让齐灵巧都快要窒息了。 “好好好,你听懂了,你听懂了。”齐灵巧连连服软。 范童听到这句,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江公子果然文采卓越,第一句就‘惊天地泣鬼神’。” 姜妙语脸色难看,“你有没有好好构思啊!早知道我自己写了!” “下的满地流。”江孙彻丝毫没有被影响。 听到这第二句,人群中发出怒骂,“这他娘就是个打油诗啊!” “我就说江孙彻怎么会写诗,咏鹅和清平调肯定是他抄的!” “唉,我北安之颜面,今日尽数丢光了。” “这个家伙!自己不要脸还要连累我北安国!亏他还是大将军的儿子!” “国贼!” “对,没错,就是国贼!” 茶楼上,夫人们都不再说话,沉默了下来,齐灵巧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其他夫人也都脸色各异,有的叹息,有的羞耻,有的不忍直视。 只有陶幼琴脸上没有变化,对江孙彻依旧充满信心,她当初可是和江孙彻聊过一晚的,她相信江孙彻绝对不是抄诗,他是有真才实学的,就是不知道写这么一首打油诗有何用意。 “哈哈,江公子还要继续吗?”范童都笑出了声。 “饭桶脚下滑,路人笑称球。”江孙彻神色自若的说出最后两句。 范童的笑声戛然而止,围观的人群也都好像喉咙被卡住了。 “他是故意写首打油诗骂范童的?” “看样子是。” “可这样出气是能出气,但赢不过范童啊。” 范童冷笑一声,“你打算用这么一首打油诗来赢我吗?” “换纸,第二首。”江孙彻没有理会范童,对姜妙语吩咐道。 “啊?哦,好。”姜妙语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换纸。 江孙彻转身面对范童,“我刚才说了,这是第一首,下面是第二首。”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第三首。”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第四首。”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下一首。”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 “换纸。”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 围观的人群,慢慢从最开始的惊异,到后来的懵逼,最后是面无表情。 “他就是来显摆文采的吧?” “他肯定是成心的。” “对,刚才一定是故意吓我们的。” “多少首了?”江孙彻一直盯着范童,眼睛就没往别处去看。 “十六首,哦,不对,算上那首打油诗是十七首。”姜妙语手忙脚乱的翻着桌上的一沓宣纸。 “不知道这十七首够赢他吗?”江孙彻转头问陶寿。 “呵呵,只一首就可胜过他。”陶寿脸色红润,笑着拂须,看着江孙彻的眼神也越发的满意。 此时的范童,面色苍白,就好像失血过多一样。 他嘴里不断的嘀咕,“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请来给我脱靴吧,饭桶。”江孙彻坐在椅子上抬起脚。 “你,这肯定是假的!你抄诗!不然为什么能一次写出这么多无上名作!”范童颤抖着手指,指着江孙彻。 “你爱名吗?”江孙彻问了他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爱。”范童愣愣的回答。 “你呢?”江孙彻指着围观的一个学子。 他也呆呆的点头,“谁不爱名?” “给你多少银钱你愿意放弃名扬天下的机会?”江孙彻追问那个学子。 “多少都不放弃,钱财不过一时之物,名声却能流传千古,况且有了名,不是有的是机会获得银钱吗。”学子好像明白了江孙彻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江孙彻对着围观的所有人问。 “是!”人群一齐喊道。 “那你觉得哪个傻瓜会放弃这样的名声,把他写的诗交给我抄?”江孙彻对范童嘲笑一声。 “那,那也有可能是你以势压人,用别人性命相要挟,逼迫他们写诗给你抄!”范童还是不愿意相信。 “呵呵呵,我都以命相要挟了,谁还会写这么好的诗给我呢? 再说,能写出这样诗句的人,哪个不是沉吟文学数十载,我要是要挟他们,会没人知道吗?算了,懒得和你辩解了,来人,请范公子刷靴。”江孙彻一声令下,远处的甲士冲了上来,把江孙彻的靴子脱下,硬塞到范童的手里。 ------------ 第一百零五章 成为棋子了 范童被移山卫亲卫押着来到棚子外面,给江孙彻刷靴。 “我乃薪国使臣!你敢如此羞辱于我!不怕我薪国大军压境吗!”范童挣扎着怒吼。 “你薪国要是敢大军越界,就等着被团灭吧,你们薪国不过是书生多些,钱财多些,论打仗,你们比得过我北安吗?而且你们薪国要是与我北安开战,你猜其他三国会怎么办?是会看热闹,还是会帮你们,又或者是帮我们?”江孙彻笑着说。 薪国的疆土可是被其他四国包围的,地理位置本来就不好,偏偏薪国还是五国中最富饶的地方,早就被其他几个国家眼馋了。 要不是两年前诸国都元气大伤,不宜再兴刀兵,再加上薪国的开国皇帝确实有两把刷子,是个文武全才,而且身边能臣武将甚多,根本守不住薪国疆土。 现在经过了两年的恢复期,其他四国早就对薪国起了小心思。 可以说薪国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如果薪国和北安开战,其他三国首先选择的攻击目标,肯定不会是北安。 毕竟北安国有半数地盘都是苦寒之地,打下来好处也不是很多,薪国则不一样,土地肥美,矿产不少,活脱脱一只大肥羊。 而且北安国民风彪悍,除了个别人,连书生都会两手武功。 没错,这个个别人指的的就是陶寿的宝贝儿子,陶彦。 鲜嫩的肥羊和一块硬邦邦,啃了可能崩牙的馒头,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当然,其他三国也可能趁着薪国与北安国开战,让两国消耗实力,之后一次性解决两个对手。 不过这是江孙彻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薪国皇帝会看不出来? 薪国皇帝会为了范童的面子来找北安国死磕吗? 显然不会。 所以就算江孙彻再羞辱范童,薪国也不会跟北安开战,只会在局面上施压,找回点面子。 让洪文帝惩罚江孙彻,而这就是江孙彻的目的。 他要看看,自己这枚棋子对洪文帝重不重要。 回来的路上,江孙彻就在想,自己就是出去历练一番,怎么就这么巧,碰到毕达民这样的狗官呢? 毕竟像毕达民这样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为所欲为的士族狗官也不会那么多,不然北安国早就内乱。 自己就被派到那里去历练,绝对不是巧合,那川梁城离太安城可是有两百多里的路程呢,就算潘猛驹给他再多的理由,他也不相信这是巧合。 所以江孙彻被派去川梁城附近历练,肯定是被人安排好的。 那谁能指挥江义泉,让他安排江孙彻去川梁城呢?让江孙彻见到这狗官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都不用细想,能命令江义泉的人,整个天下就一个人,洪文帝。 而他见到这个狗官的意义就是,让江孙彻来揭开这件事,揭开士族子弟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然后借此事,对一部分士族动手。 江孙彻不知不觉之间,就成了洪文帝的一枚棋子。 这让他非常不爽,他可以选择主动去帮洪文帝,但绝对不能被洪文帝控制着去办任何事。 这是底线,江孙彻绝不当一个棋子。 江孙彻知道,羞辱范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他这样做不单是为了出口气,也是因为这样做,能试探出洪文帝对他的态度。 洪文帝到底是把江孙彻当成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还是一枚重要的棋子,这很重要。 “你!”范童怒视着江孙彻。 “你要是不会刷靴子,我可以让他们帮帮你。”江孙彻指着那些移山卫的亲卫说。 移山卫听到这话,对范童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范童见亲卫们的笑容,恐惧的向后退了几步,但却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还滚了几圈。 “呵呵,范公子,我只是随便写了首诗,你怎么还照做了呢?”江孙彻笑了两声。 范童爬起身来,胡乱擦了两下脸上的雨水,怒视着江孙彻。 “范公子,再不刷,这场春雨可就要停了。”江孙彻指着慢慢变小的雨水说。 “江孙彻!今日之仇,我范童记下了!”范童的眼神中闪烁着仇恨。 “看来还是要帮忙,你们帮帮他吧,想来范公子娇生惯养也不会刷靴子。” “不用!我自己来!”范童见移山卫上前,赶紧躲开。 “你可要注意点,我这靴子可不便宜哦。”江孙彻笑着说。 “干得好!” “就是这样!让他再嚣张!” “没错,没错,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国疆土!” 围观的学子不顾瓢泼的大雨,兴致勃勃的看着范童刷靴子。 江孙彻迎着雨水来到品文台前,他还是要找这个毕家的麻烦,不是为了洪文帝的计划,而是他想这样做。 因为就算他不再找毕家的麻烦也没有意义了,从他对毕达民动手的时候,洪文帝的计划就已经完成了。 江孙彻对毕达民动手的事情很快会传回太安城,那时候洪文帝就会对士族动手,而江孙彻是不是会继续对毕家动手,都不会影响洪文帝的后续计划。 那他为什么不先把洪文帝放到一边,专心给王家报灭族之仇呢? 可惜他想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些晚了,不然他一定不会顺着洪文帝的心思,安心做一枚棋子。 “太常大人,我有件事想请教这位大儒。”江孙彻对陶寿行礼,之后指着毕泰平说。 “哦?”陶寿转头看向毕泰平,随后他马上想明白江孙彻要干什么,面色如常的点点头。 陶寿已经和严形商量好了,不会管这次的事情,所以没有出头。 “不知江公子找在下有什么事情?”毕泰平站起身,疑惑的看着江孙彻,他们毕家只能勉强算是一个中等士族,消息没有那么灵通,所以还不知道毕达民的事情。 “我听说毕家主为了混上这次的大儒名额之一,花费了整整五百两黄金,毕家主好大的手笔啊,你为官十几年,得到的俸禄恐怕也就这么多吧? 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那里买到的这名额,以及价钱,将来也好混个大儒的名头,增加些名声。”江孙彻惊叹的说。 毕泰平脸上骤变,“江公子,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啊,我虽然敬重大将军的为人,但也绝不会容忍你随意污蔑我!” 围观的人群见范童开始刷靴子,气也出了,打算离开了,却没想到江孙彻居然又搞出事情,马上停住脚步。 ------------ 第一百零六 买卖名额 “啊?毕泰平这大儒名额是买的?” “我说呢,这毕泰平平时名声不显,也没有什么大作出世,怎么就能当上这三十位大儒之一呢。” “五百两黄金,这换成银子就是五千两,他哪来这么多钱?” “你没听江孙彻说这是俸禄嘛。” “你是不是傻?毕泰平做官十几年是有差不多五千两银子的俸禄,可你没想过他还要花钱吗?就算他不走亲戚,宴请朋友,他还不吃饭吗? 毕家可是有二十多口人,五六十个家丁奴婢的,这里面有一大半都是没收入的,就靠毕泰平的俸禄养着呢。” “这么说,毕泰平贪赃枉法?!” “你以为呢,当官的有几个身家清白的。” “哎,别乱说,也不看看这是哪。”人群中还是有存在理智的人,赶紧叫停了话题,这品文台上的大儒有九成是当官的,他们敢在这讨论这个,估计一会儿就会遭殃。 路人们齐刷刷的盯着江孙彻,等待他拿出证据来。 品文台上的大儒们也是脸色不好的看着江孙彻,因为他们之中也有花钱买位置的人存在。 评才会对于年轻且未出世的学子来说,是增加名气的好地方,对于这些大儒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太安评才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邀请函只发给年纪在三十岁之下的人。 整个太安城,有文采但却没名气的人多得是,这其中有不少年轻时没能力得到评才会的邀请,现在有能力,但却年纪却超过了三十岁,他们也是想要名声的。 可他们又不能来参加评才会,这怎么办? 来当评委呗。 太安评才会上品评的这些大儒一般是由太安学子共同推举的,有时候洪文帝心血来潮也可能直接指定,但他一般懒得管。 所以太安评才会前两个月,会在文宗祠内设置一个木箱,来文宗祠祭拜的学子,就会把他认可的大儒之名,写在纸上,投进箱子。 最后在评才会开始前三天,由文宗祠里的庙祝整理出来,交给主持太安评才会的人。 看似公平,但其实有非常大的操作空间,庙祝最开始还会秉公办事,但后来,评才会举办的次数多了,庙祝们胆子大了,也就不在乎什么公平了。 他们会在开箱的前一天,在一处地方,拍卖这三十个名额中的十五个,谁给钱多,谁就上。 庙祝们也会叮嘱这些买名额的人,告诉他们,要是文采好,就在点评的时候多说两句,文采一般就少说。 而那些买名额的人也都不是傻子,他们买名额就是为了名声和人脉,如果遇到点评不好的事情,非但不会扬名,反而会丢脸,当然不会做出头鸟。 只要能坐上这大儒的位置,那名声就会哗哗哗的来,而且如果买名额的人本身文采非凡,点评的时候,让来请教的学子有所受益,那这个学子甚至会对这个大儒行弟子礼。 文人对老师的选择可是慎重非常,要是能被别人认作老师,那日后学生功成名就肯定会来感谢这个老师的,老师的地位也会随着学生的高升,水涨船高。 这也是一种隐形投资,所以每次评才会的大儒名额都非常值钱,只有买不到,没有卖不掉。 只不过这种事只在士族高官之间流通传播,平民学子都不知道这种事。 陶寿这样对文学非常虔诚的人,当然是看不过这种事的,但却无能为力,因为来买名额的人,一般都是士族子弟,他总不能对自己人太狠了吧,后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这种事。 今天江孙彻把这事说破,不但是打了那些买名额的士族脸,还给那些庙祝定下的死罪,也绝了日后继续用这种方法买卖大儒名额的路。 可以说,他这一句话,得罪的人,能从文宗祠排到太安城外。 不过他不怕。 ‘我爹是大将军!’ 江孙彻见毕泰平气急败坏的样子,隐晦的笑了一下,随后惊恐的说。 “啊?原来毕家主的大儒位置不是买来的,是凭借真才实学得来的啊?哎呦,罪过,罪过,都怪灵芝,都怪我耳根子软,轻信了小人的谗言,在这给毕家主赔礼了。”江孙彻像模像样的给毕泰平行礼道歉。 围观的人群直接傻眼,你干嘛呢?刚才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转头就道歉,你这变的也太快了。 毕泰平也是被江孙彻的操作搞得不知如何是好,他都已经准备要用‘我去找你爹评理’这种招式来糊弄过去今天的事情了,结果江孙彻却突然认错,貌似还挺诚恳。 “额,江公子不必道歉,想来你也是被小人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才会来此找我……” 江孙彻没等他说完话,直接打断了他,“毕家主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解决,我江家门风森严,我却被小人误导,实乃大过,我今日就自刎于此,以谢己身之罪。” 说着,江孙彻就抽出移山卫亲卫的佩剑,在脖子上比划。 见江孙彻这样,品文台上的所有大儒齐声呼喊,“不可!不可!” “小人之罪,与尔何干!” “江公子能有赎罪之心,已是极好,犯不着以他人过,罪罚己身!” 不但这些大儒,连那些不喜欢江孙彻的围观路人也是惊的浑身冒汗,不住的劝阻。 由不得他们不着急,江义泉就江孙彻一个儿子,江孙彻要是在这出事了,在场的人每一个能有好果子吃。 “照你们这么说,这事不怪我喽?”江孙彻一脸无辜的说。 “不怪,不怪。”毕泰平一脸诚恳的说。 他脸上没有怪江孙彻的意思,但他心里已经开始骂娘。 毕泰平虽然说自己是被小人诬陷,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没有能够坐在品文台的本事,今天江孙彻要是不说破,学子们可能也不会太过理会,可现在被江孙彻说破了…… 估计明天整个太安都会议论他买大儒名额的事情了,哪怕这些学子没什么证据,但人云亦云,假的都能被传成真的,何况他真的买了名额呢。 毕泰平心里这个冤啊,他这是第一次买,怎么也没想到就被人说破了。 以后不但别想再参加评才会,还会被人不断戳脊梁骨,背负骂名,可他现在居然还要好声好气的哄着江孙彻。 ‘江小贼,这仇我毕泰平记下了!’ ------------ 下周五上架 咱们这本书,下周五就要上架了,也就是初一那天,死扑街在这里跪求大家到时候来捧个场! !! ------------ 第一百零七章 你认出他了吗? “虽然你说不怪我,但我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要不我补偿毕家主点东西?”江孙彻提议道。 毕泰平不知道江孙彻要干嘛,但却连连摆手,生怕江孙彻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不必了,不必了,这本来就不是江公子的过错,我哪能要你的赔偿。” “毕家主不用客气,我们江家虽然不富裕,但一些赔偿还是能拿出来的,还是说毕家主不打算给我江家这个面子?”江孙彻笑嘻嘻的说。 他背后的移山卫直视着毕泰平,向前踏出一步,一股煞气好像化作猛虎,直扑毕泰平。 毕泰平被吓的魂不附体,连说,“怎么会,我只是怕江公子破费。” “哪有什么破费的,去带过来吧。”江孙彻对一个亲卫吩咐道。 “是。”亲卫领命,翻身上马,驾着马跑出了街道。 毕泰平见到这一幕有些不安,‘这江小贼明显是早有准备啊,他要干什么?我没得罪过江家啊?难道,难道是江义泉授意的?!’ 江孙彻成婚之后,老爹江义泉就开始暗中拉拢一些中小士族,虽然毕家不再此列,但毕泰平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难道是江义泉让江孙彻来给我施压,威逼我倒向江家?想得美!就冲江孙彻今天的所作所为,我绝对不会倒向你江家!你们是白费功夫!’ 茶楼上。 “他要干什么?”黄美玉有些疑惑的问。 “不知道,但肯定是要搞事!”齐灵巧兴奋的说。 ‘热闹什么的,最喜欢看了!’ “诗都写完了,就不能快点回家嘛。”顾金铃幽怨的说。 边上的其她夫人都被顾金玲的语气逗笑了。 “你别着急,应该快了,应该快了。”齐灵巧窃笑着安慰她。 顾金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好像一个欲求不满的妇人,急忙就要解释,“我只是想让他还我钱,没有别的意思。” 齐灵巧轻笑着说,“我们知道,你不用解释。” ‘你知道什么啊!你那表情明显是想歪了!’顾金玲看着齐灵巧那一副‘我懂得’表情,有些抓狂,还想在说什么。 远处街道转角处,那移山卫的亲卫,带着一辆马车回来了。 “马车?江孙彻搞什么鬼?” “马车里是宝物吗?” “你是不是傻?你还以为江孙彻真的会拿出什么好东西来赔偿毕泰平啊。” “那你说说看,马车里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切,那你还那么笃定。” 宋清驾着马车来到江孙彻的身旁。 “毕家主,想必用金银财宝来赔偿你,你是不会要的,毕竟你品格高尚嘛。”江孙彻尊敬的说。 毕泰平眼角抽动了两下,‘还嘲讽我?’ “所以我特意准备了这个赔偿,毕家主不来看看吗?”江孙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毕泰平思忖了一下,没有过去,他实在搞不懂江孙彻到底有什么算计,虽然他相信江孙彻不会杀他,但他总觉得不安。 “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告诉我,你买卖大儒位置的事情吗?那个小人就在这里。”江孙彻指着车厢里说。 围观的人群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些什么,可惜车帘挡的太严实了,什么都看不到。 “算了,毕家主既然不敢过来,那我就送过去吧,毕竟是我赔礼。” 听到江孙彻的话,宋清掀开车帘,从里面拽出一个人,丢到了毕泰平的脚边。 看到这个人毕泰平先是吓了一大跳,向后退了两步。 因为他面前这人实在是有些吓人。 披头散发,浑身恶臭,身体还在不断的抽搐。 “江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毕泰平捂着口鼻,嫌弃的问。 围观的人群也厌恶的看着地上的人。 “江孙彻带一个乞丐来什么意思啊?” “等会儿,你们看,那乞丐身上的衣服!” “乞丐的衣服有什么好看……那是件官服!” 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毕泰平这才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乞丐,这一看,居然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 品文台上一个大儒站起身来,怒斥江孙彻,“江孙彻!就算你父亲是北安大将军,你也不能如此羞辱朝廷命官!我定要禀告陛下!治你凌辱官员之罪!” 他身边的大儒也连连发声,斥责江孙彻的罪行。 平日里江孙彻在太安城里胡作非为,欺压达官贵人的子嗣,他们看在江义泉的面子上,再加上江孙彻也就是小小整蛊一番,没有做的太过分,他们也就不与计较。 可今天江孙彻居然敢对有官职在身的官员动手,他们实在不能忍了。 要是再容忍江孙彻这样无法无天,将来没准就是他们这些官员被江孙彻整的这么惨了。 在雨水中刷靴的范童见到这一幕,差点笑出了声。 ‘居然敢对官员动手,犯众怒了吧,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围观的人群也议论纷纷,不自觉的离江孙彻更远一些,连议论江孙彻的声音都变小了,甚至不敢提起江孙彻的名字。 “他也太胆大包天了,连当官的都敢动。” “是啊,以后得离他再远点,简直是散心病狂啊,你看那官员,被他整成什么样子。” “那官员是不是死了?怎么一言不发啊?” “还能动弹,应该没死。” “这次他把事情搞大了,就算他爹也保不住他,陛下肯定要治他的罪。” 江孙彻就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声音。 等到声音渐渐消失,他才开口。 “你们不好奇他是谁,又做了什么,我会这样对待他吗?” 最先发声的那个大儒大声道,“无论他做过什么,只要他还是朝廷官员,你就没权利如此对待他!” 江孙彻没理会那个大儒,转头问毕泰平,“毕家主,你认出他是谁了吗?” 毕泰平看着地上的人,越发的不安。 他越看越觉得地上的人眼熟。 最后缓步走到那人面前,掀起他的头发。 “达民!” 毕泰平惊呼出声,而后马上把毕达民拖进了棚子里。 “达民,达民你怎样?你说话啊!” ------------ 第一百零八章 放他一马? 毕达民在毕泰平的呼唤中,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毕泰平的时候,眼中闪过欣喜和解脱,不断的张嘴想要说什么,但随即反应过来,他哑了,说不出话。 所以他抓着毕泰平的手掌,颤抖着写字。 “达民!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江孙彻!你对他干了什么!”毕泰平对江孙彻怒吼道。 毕家的人口虽然不多,但也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当年毕泰平就是靠着弟弟的帮助,才当上毕家家主的。 而且他弟弟也因为帮他,死于非命,只留下毕达民这么一个儿子,再加上毕泰平自己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对毕达民这个侄子可以说是万般宠爱。 可也是因为毕泰平的宠爱,导致毕达民不学无术,贪财好色。 毕泰平本来想培养这个侄子,可毕达民就是不成器。 没办法,毕泰平只能花钱托关系,让毕达民去川梁那里做一个小县令,希望他能成长,顺便用县令这个位置给毕达民当跳板,日后让毕达民能回太安城做个京官,富贵一生。 可没想到,毕达民到了川梁,横征苛敛,暴虐贪色。 去到川梁,不但没做出一丁点成绩,反倒要毕泰平不断的给这个侄子擦屁股。 这让毕泰平很无奈,但又舍不得教训。 后来他也想开了,就让这个侄子当一个小县令吧,随心所欲的过完这一辈子,也算报答自己的弟弟了,至于毕达民惹出来的事情,他自信还是能够解决的,好歹他们毕家也算是中等的士族,一些官员都会给他们家一个面子。 毕泰平觉得,反正就是一个小县城而已,还能惹出什么大事? 却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侄子这样凄惨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毕家主应该问问你这个侄子都干了什么吧?”江孙彻也懒得在表演什么,冷冷的说道。 “你招惹他了?”毕泰平俯下身子问毕达民。 毕达民不住的晃着脑袋,表情委屈,最后在毕泰平手心上写。 ‘我从来没见过他,是他突然来找我的麻烦。’ 毕泰平深吸一口气,“江孙彻,就算我侄子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也不至于把他伤成这样吧!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要去找大将军!去找陛下!请他们为我做主!” 说完,毕泰平扶起毕达民就要离开。 移山卫的亲卫却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太安!” “我可没胆子在天子脚下对朝廷官员动手,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诉毕家主。”江孙彻使了个眼色,宋清从马车里又抓出一人。 正是那山贼头子。 “这又是谁啊?也是什么官吗?” “不知道,反正没穿官服。” “这个也丢了一条手臂,真是太凶残了。” 人群见江孙彻又弄出来一个人,又开始了议论。 “告诉他们,你是谁?”江孙彻对山贼说。 “我,我,我是……”被这么多人盯着,而且还有不少高官,山贼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不快点说,我就把用在毕达民身上的东西用在你身上。”宋清小声对山贼说。 山贼打了个激灵,“我是山贼,他让我当山贼的,他保护我,然后我们俩分钱。” 山贼因为紧张,说的凌乱无比,但大概意思还是能让人听懂。 一个词从路人的脑海里闪过,养匪。 毕泰平震惊的看着毕达民,手上力气瞬间全无,毕达民也瘫软在地。 “他说的是真的?!” 毕达民连连摇头,但他眼神中的惊恐和闪躲表明他正在撒谎。 毕泰平的手在颤抖,他知道这个侄子被他宠的有点不像样了,但实在没想到毕达民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官身养匪,与匪同流合污,这种事只要是被发现,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什么!居然养匪劫杀百姓!” “这个狗官!” “呵呵,真是个‘清官’啊。” 人群光速转变阵营,斥骂毕达民,甚至有人为江孙彻叫好。 “这本是山贼记录的账本,这几本从毕达民府上搜出来的账本,毕家主要不要看看?没想到毕家主这个侄子居然还有记账的好习惯啊。”江孙彻讥讽的说。 宋清拿着几本册子,来到毕泰平的身边,展示给他看。 那上面记录的一笔笔钱财,看得毕泰平胆战心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毕达民在川梁,暗中提高赋税,贪污赈灾粮款,以莫须有的罪名,污蔑豪商,诛其满门,贪没其家产,像这样的豪商,死在他手上的足有六户,这上面我提到的每一条,都够砍下他这颗狗头!毕家主,你要袒护他吗?”江孙彻来到毕泰平的身边,言语冷淡。 “我,我,江少爷,就算达民有罪,也应交由官府,由官府审判,你这是滥用私刑!而且谁知道你说的这些是真是假,没准是你伪造的证据呢。”毕泰平叨咕了半天,最后还是沉声道。 他也知道江孙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绝对是真的,不可能有假,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的秉性,真的有可能干出这些事。 但他实在不舍得放弃这个侄子,毕竟这是他们毕家现在唯一的直系血脉,也是毕泰平弟弟唯一的儿子,他还是想试试能不能保下毕达民。 见江孙彻走到自己身边,毕泰平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近乎哀求的说,“江少爷,求你放达民一马,我毕家愿加入大将军一方,以后我毕家事事都以大将军马首是瞻,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次。” 只要江孙彻松口,毕泰平再上下打点一番,把毕达民干得事,推到一个替罪羊身上,他还是能把这个侄子摘出来的。 江孙彻缓缓蹲下,脸上露出笑容。 见到这个笑容,毕泰平也笑了,他以为江孙彻答应了,“多谢江少爷……” 毕达民也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他的样子生不如死,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自己的命总归是保住了。 ‘江孙彻,你害我变成现在的样子,将来我定要你……’ 毕达民的心神突然止住了,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把剪刀插在那里。 这把剪刀是那么的普通,但却那么的耀眼。 “你该去求那些被毕达民害死的人。” 江孙彻站起身,抖了一下衣衫,“与其为一个该死的畜生费神,毕家主还是想想毕家能不能度过接下来的劫难吧。” ------------ 第一百零九章 你是江义泉的儿子 “杀,杀人了!” “快跑!” “别推我!”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见到江孙彻面色淡然的杀死了毕达民,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达民!达民!”毕泰平哭嚎着抱着毕达民的尸体。 鲜血从毕达民的胸口上飞溅出来,溅的毕泰平满身都是。 江孙彻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没有一丝怜悯。 “双双,德发,王伯父,你们家的大仇,得报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江孙彻走到品文台前,对着陶寿行礼,“品文台前见血,实乃灵芝之过,在此赔罪。” 说完,不等陶寿给以反应,转身跨上骏马,策马离开。 江孙彻知道,毕家完了,不但洪文帝会因为毕达民的事情惩戒毕家。 而且因为毕达民的原因,洪文帝会对士族动手,那时候士族中会有数不清的人,因为毕达民而被拉下马,这些被牵连的士族不敢,也不能怨恨洪文帝,所以这些士族的怒火都将由毕家承担。 毕家会被整个士族所厌恶,毕家将会寸步难行,甚至会被那些士族所报复。 宋清把山贼头子抓回到马车上,驾着马车跟上江孙彻的步伐。 见江孙彻离开,范童也松了一口气,打算溜走,却被移山卫的亲卫堵住。 “范使臣,靴子还没刷干净呢。” 范童恶狠狠的瞪了亲卫一眼,却没有说话,乖乖回去刷靴。 ‘疯子,这就是个疯子,居然敢当街杀人,哪怕是有罪之人,也不能这么干啊。’ 姜妙语看着地上的尸体,一阵干呕,也没了玩耍的心情,火速逃离了这里。 品文台上的那些大儒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看着江孙彻离开。 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实在让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后他们意识道,北安国要出事了。 洪文帝本来就看士族不顺眼,想要对士族动手,毕达民这不就是给洪文帝送去了完美的把柄吗? 而且今天江孙彻在数百学子百姓面前揭露了这事,就算士族想要隐瞒,也瞒不住。 那些大儒愤恨的看着抱着毕达民尸体的毕泰平。 ‘都是你这宝贝侄子惹出来的好事!’ 茶楼上,江孙彻的夫人们,也被江孙彻突然的出手吓得不轻,赵凤蝶更是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其她夫人也好不到哪去,只有黄美玉一个神色自若,毕竟她也是杀过人的。 她蹲在赵凤蝶身边,不断安慰,但并没有什么用处,反而起了反效果。 赵凤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躲进黄美玉怀里,泣不成声。 陶幼琴毕竟年纪大些,很快调整好了心神,带着夫人们来到赵凤蝶身边安慰她。 直到赵凤蝶稍微平复了心情,陶幼琴带着夫人们回到了江家。 江家大门前。 “少将家,我等就先回营地了。”亲卫对江孙彻行礼道。 “嗯,去吧。”江孙彻目送亲卫们远去,然后转身对宋清道。 “你把那山贼和毕达民的罪证送到京兆尹吧,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卑职这就去办。” 宋清走后,江孙彻站在原地出神,久久没有动弹。 他终归是杀人了,但他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反倒有一股快意。 不知何时,春雨停止,一阵清风刮过,江孙彻回过神来,转头对门前护院问,“父亲在府里吗?” “回少爷,老爷就在府中。” 得到答案,江孙彻掀起前襟,迈步走进府里。 “父亲,孩儿求见。”江孙彻在书房外行礼道。 “嘎吱。” 书房的大门打开,江大阳从书房里走出。 “少爷,老爷让你进去。” 江孙彻点了点头走进书房。 江义泉此刻正拿着一本兵书钻研。 “你有问题问我?”江义泉见江孙彻进来,但却一言不发,放下兵书看着儿子。 “父亲不是不打算让我参与皇权与士族的争斗吗?为什么还把我卷进来?”江孙彻淡淡的说。 那天秉烛夜谈,江义泉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可这次却又让江孙彻参与其中,成为一枚棋子,这让他很不解。 这样言行不一的举动,实在不像江义泉会做出来的事。 “出去,看好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江义泉凭空说了一句。 江孙彻知道,这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而是在和守护在附近的工字部成员说。 “过来坐。”江义泉指着椅子说。 “在一切解决之后,安排你假死,到一偏僻之处富贵一生,你觉得这话有几分可信?”江义泉所问非所答。 “一分都无。”江孙彻愣了一下,随后肯定的说。 那天江义泉告诉自己,洪文帝会在事成之后,安排自己假死,当时听到的时候,江孙彻被这个计划和江义泉只剩三年寿命的事情惊的有些发懵,没有细想。 但等他冷静了之后,就发现,洪文帝的承诺非常的假。 一个皇帝要君临天下,要完美无缺,他会容忍一个知道自己黑点的人活着吗? 而且知道这个黑点的人,还是一个对洪文帝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 特别是这个人还那么的弱小,都不需要他用手,只要他吹口气就能解决这个人,洪文帝会让这个人活着吗? 以己度人,做最阴暗的那个选择,江孙彻觉得洪文帝肯定不会让自己活下来。 洪文帝绝对会让自己在假死的时候,真的去死。 而姜妙语很可能是用来安抚自己的工具,到时候或是被处理掉,或是被永世关在深宫大院之内,再无自由和宠爱。 想到这里的时候,江孙彻浑身发冷,这是怎样一个冷血的帝王啊,连最疼爱的女儿都不过是件工具,随时可以抛弃。 听了儿子的回答,江义泉不知可否,点了点头,“嗯,你知道就好,回去吧。” 说完,江义泉又拿起了兵书打算钻研,虽然他已经看过这本兵书几十遍,但他还是像第一次看的时候一样专注。 这显然不是江孙彻想要的回答,他追问道,“父亲……” 没等他说完,江义泉看着兵书回答,“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能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只要知道,你是江义泉的儿子,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随意伤害你,决定你的生死。你会快乐的过完一生,去吧。” 江孙彻见老爹坚决的样子,咬了咬牙,随后行礼,“孩儿告退。” ------------ 第一百一十章 沈青枝离去 江孙彻回到自己的院子,思索着。 虽然这次去找江义泉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但他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江义泉有自己的算计,他并不像上次他说的那么的愚忠。 而且江义泉对自己的爱,是绝对真诚的,他肯定不会害自己,不会让自己出任何事情。 江孙彻凝望着天空,片刻之后,一股困意席卷了他的脑海。 昨晚,他们一行人,几乎没有休息多长时间,连夜赶路,这才能及时赶回来,现在事情大致解决了,也给王家报了仇,他的心神终于松懈了下来。 “睡觉。” 江孙彻回到屋子,睡下了。 …… 江家大门前。 “你去问。”顾金铃推了齐灵巧一把。 “你怎么不去问?你去。”顾金铃回口道。 “你不是想找他要钱吗,当然是你去问。”齐灵巧正色说。 顾金铃听到这话,咬咬牙,眼神坚定的……跑到了黄美玉身边。 “美玉姐,你去问问吧,求求你了。”顾金铃拉着黄美玉的衣袖撒娇。 黄美玉无奈的扶额,“你们至于这么怕他吗?不就是杀了个狗官嘛。” 齐灵巧也加入了撒娇队伍,抓着黄美玉的另一只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行行行,我去行了吧。” 黄美玉实在受不了,甩开她们俩,来到江家大门前,询问护院,“江孙彻回来了吗?” “回少夫人,少爷已经回院里了。”护院恭敬的说。 “他已经回院里了,你们过来吧。”黄美玉转身对躲在远处的其他夫人道。 听到这话,夫人们赶紧跑了过来。 她们怕在回来的路上撞到江孙彻,所以回来的速度很慢,就连进家门都怕突然遇到,这才这么小心翼翼的。 “美玉姐最好了,我先回去了。”齐灵巧笑嘻嘻的道了声谢,赶紧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其他夫人也对黄美玉道了声好,就各回各院了。 走到最后的赵凤蝶见黄美玉往江孙彻院子的方向走去,咬咬牙追了上去,“姐姐你去干嘛啊?” “去找江孙彻啊,我要挑战移山卫。”黄美玉如实回答。 “姐姐,你别去了,他,他敢杀人。”赵凤蝶怯生生的说。 “杀人有什么,再说他杀的是一个大贪官,这是为民除害,你怕什么。”黄美玉正色道。 “可,可,可……”赵凤蝶揪着衣服,说不出话来。 “少夫人,移山卫已经回营地了。”边上的护院听到黄美玉的话,主动说。 “已经走了?这么快?”黄美玉有些失望。 “是。” “姐姐,移山卫都已经走了,那你就别去找他,你和我回去吧。”赵凤蝶眼巴巴的看着黄美玉。 黄美玉实在不忍心拒绝赵凤蝶,而且她突然想起,这应该是赵凤蝶第一次见到杀人,要是不赶紧开导一番,肯定会留下阴影。 “那好,我送你回去。”黄美玉拉起赵凤蝶的手往后院走。 正巧这时,几个小丫鬟路过,黄美玉叫住了她们,“你们去告诉其她姐妹,让她们来七号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她们说。” 开解一个也是开解,开解六个也是开解,一次全都开导完了,也省得她再一院一院的去说。 “是,少夫人。” 江孙彻没想到,自己杀人的举动居然让几位夫人都对他产生了抗拒,而这一切又被黄美玉悄无声息的给解决了。 …… 日头西斜,已经接近傍晚了。 江孙彻一觉醒来,精神充沛。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声问候。 “少爷,你醒了吗?” “嗯,醒了。”江孙彻伸了个懒腰回答。 门被从外推开,江福走了进来。 江孙彻被派出去历练之后,江福就被打法回江府了。 “少爷,该吃晚饭了。” “好,走吧。” 江孙彻来到正厅吃饭,却发现这里只有老爹和黄美玉两个人。 “美玉,其他夫人们呢?”江孙彻疑惑的问。 “她们说身体不适,就不来了。”黄美玉随口回答。 江孙彻疑惑的挠挠脑袋,‘都身体不适?大姨妈一起来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夫人们为什么没来。 吃完晚饭,江孙彻出门,他还要去见沈青枝呢。 走在路上,只要是知道江孙彻今天都干了什么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远离他。 不过,不同于以往单纯的恐惧,今天那些路人惧怕的眼神中还有些别的东西,好像是敬佩,又好像是欣慰。 敬佩的是今天江孙彻保住了北安国的颜面,没让范童这个异国之人羞辱北安。 欣慰的是江孙彻成长了,不会单纯的以整蛊他人为乐,也会做出正义之举,除掉了毕达民这个大贪官。 但人们的印象是不会突然改变的,也有人的眼中还存在着质疑,怀疑江孙彻所做的不过是在演戏。 不过,不管旁人对江孙彻有什么看法,他都不会在乎。 做自己想做的事,让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不用太在乎别人的想法,不然会累死。 这是他前世就明白的道理。 没多久,江孙彻就来到了客栈。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沈青枝正站在客栈门口,像是要走。 江孙彻赶紧走上前去,“你要走?” “是啊,看到毕达民死了,我来太安的目的也就解决了,不走留在这干嘛。”沈青枝把一个包袱背在背上,理所当然的说。 “就算你要走,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好歹等到明天再走啊。”江孙彻有些搞不懂沈青枝的脑回路。 “太安的客栈太贵了,住一晚我的腰包就要空了,以后还怎么游历天下。”沈青枝苦恼的说。 “你,呵呵,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江孙彻苦笑一声。 “知道了,北安第一武将,大将军江义泉之子。”沈青枝神色自若的回答,完全没有把江孙彻当成一个权势滔天的大将军之子的样子。 “既然知道了,你还走?你是有多瞧不起我,咱们好歹也算当了一场同伴,我会让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吗?跟我走吧,去我家住一晚,你要是走,明天我送你。”江孙彻说着,就要带沈青枝走。 沈青枝却摇了摇头,“不去。” “为什么?”江孙彻疑惑的问。 “你可是整个北安国最大的纨绔,也是江湖中人最厌恶的人,我要是和你混在一起,以后我还混不混江湖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还在乎我的清誉呢,不说了,走了,有缘再见吧。”沈青枝理所当然的说。 江孙彻呆呆的站在原地,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江湖中人都是脑残吗?’ “和你相处这几天,我发现你也不像传闻里那么不堪,是个有侠义之气的人,很高兴和你相识一场。”沈青枝说完,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这是被夸奖了,还是被辱骂了呢?”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圣旨 沈青枝刚刚走出太安城门,迎面走来几个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青枝,总算找到你了,跟我们回去吧,老师很想你。” “就知道不能来繁华大城。”沈青枝叨咕了一声。 “不回,我还没游历完北安国呢。”沈青枝绕开几人,走了过去。 “青枝,老师的身体快不行了!”领头的那个男人悲切的喊了一声。 沈青枝的脚步马上顿住了,猛地回身,“爷爷怎么了?!” “老师年纪大了,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你又不在身边,他常常思念你,他的身体当然越来越差了。 他本来不让我们说这个,他想让你跟随本心行事,但我们实在不忍心看着老师苦苦思念,却见不到你,只能自作主张出来找你。”男子脸色昏暗的说。 “那还等什么,咱们马上启程!” 沈青枝抢过男子他们的马,朝着远方奔去。 领头的男子神秘一笑,回身对其他人说,“走吧。” …… 第二天清晨。 江孙彻正在演武场上锻练。 “少爷,真的有圣旨传下来。”江福跑了过来。 “嗯,讲讲圣旨上都说了什么。”江孙彻没有惊讶,继续演练江义泉交给他的剑招。 “回少爷,圣旨上说,毕达民罪不可赦,当处以死刑……” 江孙彻听到这话,笑了两声,‘毕达民都被我干掉了,还在圣旨上写这个干嘛。’ 江福见江孙彻没反应,继续说,“陛下还下旨,惩处了所有川梁城一脉的官员,并且要严查北安境内所有官吏,凡有贪污腐败,违反律法者,直接处以死刑,任何人不得求情。” 江孙彻点了点头,洪文帝会这么做他早就想到了。 “陛下让谁来主持这事?” “是由九卿之一的秦律,秦廷尉主持,另外有羽林军统领,战羽鹰,从旁协助秦廷尉。”江福认真的回答。 听到这两个人名,江孙彻点了点头。 秦律和战羽鹰都是和北成帝一起打江山的老人,而且追随北成帝之前,都是平民,没有士族身份,是坚定的保皇党,和老爹江义泉属于同一阵营,是绝对忠心于洪文帝的人。 秦律这个廷尉,负责掌管刑狱,刑罚审判,律法修订,只要是跟法有关的事情,他都有权力过问。 而战羽鹰统领的羽林军更是和黄山的虎贲军同一档次,甚至还要比虎贲更强两分,毕竟战羽鹰能得到洪文帝的信任,而黄山不行,所以一些资源上的分配,羽林军更占便宜。 秦律铁面无私,又没有家人,朋友也寥寥无几,他确实是干这件事最合适的人选,再加上战羽鹰这个有兵权的将领在一边协助,这次士族得出不少血了。 “我知道了,你去吧。”打发走了江福,江孙彻继续锻炼。 可没过多久,江福又回来了,而且脸色不好。 “你怎么了?”江孙彻疑惑的问。 “少爷,宫里来人宣读圣旨了,请你过去。”江福说道。 “不就是来圣旨了嘛,你这是什么表情。”江孙彻一边脱掉盔甲,一边问。 “少爷,刚才有个太监悄悄告诉我,说这圣旨是要惩罚你的,少爷明明揪出了毕达民这么一个大贪官,陛下不但没有奖赏少爷,居然还惩罚,这是什么道理!”江福愤愤不平的说。 他倒是没有担心洪文帝会杀了江孙彻。 江福虽然只是一个随侍,不通朝政时局,但那也是江家的随侍,还是了解自家老爷是什么地位的,知道洪文帝肯定不会要了江孙彻的小命儿,他只不过是为江孙彻感到不忿罢了。 对于这事江孙彻倒是没感到什么不服气,虽然他帮了洪文帝一把,但他总归是当街杀人了。 他这样做于法不合,洪文帝要是不做做样子,惩罚自己一下,朝廷的公信力会受到很大冲击的。 而且那些士族说不定也会用这事来找江孙彻的麻烦,毕竟士族受到伤害,和自己也有很大的关系。 江孙彻脱下盔甲就要往正厅走去,但却突然停下来脚步,转头问江福,“江福,你什么时候还结交了太监朋友啊?居然连圣旨内容都告诉你,关系不浅啊。” 虽然江孙彻马上就会收到圣旨,了解其上的内容,但圣旨未宣之际,就说出内容也算是对洪文帝的不尊重,这种事可大可小,但要是被别人知道,没准会做文章的。 “少爷别和我说笑了,我哪认识什么太监啊,我也奇怪,这个太监为什么跟我说这个呢。”江福挠挠脑袋。 “你不认识?” “真的,少爷,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江福见江孙彻好像有些怀疑,有些焦急的表忠心。 江孙彻拍拍他的肩膀,“我当然知道你不会骗我,走吧。” 江孙彻好像知道这个太监为什么这么做了,但没验证的时候,他还是会保持一点怀疑,不会完全相信自己的猜想。 没一会儿,江孙彻就和江福来到了正厅。 江义泉和夫人们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五个太监坐在正厅内。 为首的就是洪文帝的贴身太监,崔成。 “见过父亲,见过崔内监。”江孙彻上前行礼。 “见过右丞。”崔成也对江孙彻行了一礼。 ‘都管我叫什么东观右丞,可我到现在都还没去过那什么东观藏书阁呢。’ “既然右丞来了,那就请接旨吧。”崔成站起身来,请出圣旨。 正厅内除了崔成,其他人全都跪倒在地。 “臣江孙彻接旨。”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朕每日审批奏折,奏折之上尽皆都是描绘太平之景,却不知全是哄骗,竟有如毕达民这般官员之行事,朕心甚怒,必严查到底!朕已吩咐秦律协同战羽鹰……” 圣旨上全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没有一句有用,听得江孙彻昏昏欲睡,连吐槽的心都没有了。 ‘你不知道这些事能安排我去川梁吗?太假了你。’ “……幸得爱卿将之挑破,朕才能够了解真相,江孙彻立此大功,本应奖赏,然尔行事终有不妥,当街杀人,其罪之大,难以言说,功过相抵,另罚俸一年,钦此。”崔成抑扬顿挫的念完了圣旨,来到江孙彻身前,等待着江孙彻来把圣旨接过去。 “臣江孙彻,领旨谢恩。”江孙彻高举双手,接过圣旨。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复我宏国’ 江孙彻把崔成一行人送出大门。 “右丞留步,咱家告退了。”崔成行了一礼。 他身后的四个小太监也对着江孙彻行礼。 “崔内监慢些走。”江孙彻点头说道。 他目送着崔成一行人远去,目光在崔成身后的一个小太监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 ‘果然是这个小太监。’ 这个被江孙彻注意的小太监,就是当日在皇宫里被他救下来的那个。 ‘升的挺快的嘛,都能跟着崔成出宫宣读圣旨了。’ 那天江孙彻看这个小太监的服饰,是属于最低级的,打扫卫生的那种太监,而今天他就能跟在崔成的身边了,升的不可谓不快。 崔成的地位可不简单,他是皇宫里仅有的三个大总管之一,而大总管就是太监地位的顶点,要知道整个皇宫里有七八千太监,但却只有三个是大总管。 ‘那天看出这小太监好事将近,但却没想到是直接攀上了崔成的大腿。’ 与另外两个大总管相比,崔成无疑是最有权势的那一个,因为他直接听命于洪文帝,而且深受信赖。 ‘行,他今天做的事,可以看出,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也算我没白救你一次。’ 江孙彻喜滋滋的转身回府。 …… 太安城一间暗房,七八个人坐在其中,这几人里就有当初想要给江孙彻使绊子的马行。 马行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看向门外,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不是说大人会来吗?怎么现在也不见人啊?”马行有些焦急的问。 “你要是等得不耐烦可以走,没人强留你。”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马行好像习惯了这个人的刻薄,没有表现出愤怒。 “丁建。”坐在一边的王英光面色不悦的叫了那人一声。 丁建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王英光和颜悦色的对马行说,“马县侯,别着急,大人一会儿就来。” “王将军,这实在不是我不耐烦,而是……那位已经派秦律巡查全国所有官员了,要是再不赶紧想想办法,我们马家不知有多少子弟要被……你知道的。”马行忧愁的说。 “呵,谁让你不管好那些小崽子,让他们胡作非为,被砍脑袋也有死有余辜。”丁建阴阳怪气的说。 “你!”这话触动了马行,让他有些忍耐不住。 “蹬蹬噔。”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人,推门而入。 暗房里所有人都站起来行礼,“大人。” 来人点了点头,“都坐吧。” “是。” 等所有人都坐定,来人开口说,“你们也知道我为什么召集你们,我就不多赘述了,都说说看法吧。” “贾大人……”马行急不可耐的说了自己现在面对的难处。 他们马家人口众多,足有数百人,但因为没出过什么高官大儒,所以在士族中的地位一直不是很高,这种状况持续了几十年了。 最开始马家的子弟还雄心勃勃,励精图治,想要提高马家的地位,但一直收效甚浅,慢慢的,族内子弟也就懈怠了,专注于吃喝玩乐。 但祖上传下来的家产总有用完的时候,所以他们马家就开始对百姓下手,搜刮民脂民膏,可做的有些过分了,总会被发现,那个时候宏国还在,子栾就打算对马家动手。 但好巧不巧,那个时候子栾的身体越发的衰弱,只能激进行事,这就把整个士族逼急了,所以发生了宏灭之战。 这让马家躲过了一劫,甚至马家因为站队成功,一跃成为了北安国的从龙功臣,得到了一个西朋县侯的爵位。 本来北安国初立,正是马家大展拳脚的时机,但马家子弟潇洒惯了,硬生生让这机会从眼前溜走了。 除了马行这个家主,其他马家子弟只得到了些中底层的官职,而且这些家伙都死性不改,还是搜刮百姓,用以享乐。 这次,洪文帝打算对士族动手,马家的人差不多一个都跑不了,所以他才这么的愁眉苦脸。 丁建听了马行的诉苦,不屑的冷笑一声。 在这个暗房里,最不干净的就是马家,其他人的家族里虽然也会存在几个贪官,但都没有像马家一样,一门贪官。 这也是丁建这么看不上马行的原因。 贾大人点了点头,看向其他人,“你们有什么应对之法?” 其他人对视一圈,纷纷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但却都被贾大人否定了。 “那位对这次的事情很在意,他是铁了心要让肃清朝堂,也要让我士族出一次血,你们说的都不行。”贾大人缓缓说。 “大人,那几个士族领袖也不管这事吗?”王英光提出疑问。 “他们不会管的,他们要的是平稳,而那些贪官已经快要打破了他们想要的平静,他们不但不会管,甚至会在必要的时候助那位一臂之力。” 贾大人的话让马行面如死灰。 “大人,那马行怎么办?如果咱们不想办法的话,马家就毁了。”王英光开口说。 马行感激的看向王英光。 王英光点头回应了一下,倒不是他和马行的关系有多好,而是不想让他们这个整体实力受损而已。 另外,马行也是王英光拉入这个团体的,他当然要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别看这个小团体没多少人,但也是分阵营的,王英光和丁建就是这伙儿的小领袖,另外还有一个阵营,和他们不对付。 之前王英光就因为对宏国三皇子和奇的疏忽,让他们少了一张重要的底牌,让贾大人对他有些不满,被另一个阵营冷嘲热讽,甚至地位都有些被打压,这次要是再丢掉马行,王英光他们俩的地位就要直线下降了,由不得他不着急。 “制造一件更大的事情,稍微转移一下那位的视线吧。”贾大人没有思考,直接说。 显然,他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计划,刚才问王英光他们有没有计划,只是上位者的技巧而已。 “不知大人说的更大的事情是什么?”王英光开口问。 “刺杀铭泽的宏国三皇子。” 王英光疑惑的看着贾大人,“大人,和奇已经脱离咱们的控制了,咱们都找不到他,怎么利用他啊?” 贾大人拍了拍手,一个人走了进来。 见到这人,王英光狂皱眉头,实在是这人长得……一言难尽。 整张脸全都被烧伤,鼻骨外露,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 “孤乃宏国三皇子!定要斩杀那些乱臣贼子,复我宏国!”这个‘和奇’语调癫狂,眼中透露着仇恨的光芒。 ------------ 上架感言(新年快乐!) 明天咱们这本书就要上架了,我这个扑街作者写了两个月,终于能看到回报了。 在这我要谢谢所有看过这本书的人,无论你是否投过票,打过赏,就算是现在不再收藏的读者,我也谢谢你。 是你们陪我走过了这两个月。 我算是第一次写书吧,(毕竟以前写的几十万字连签约都没过,不能算是写过书,哈哈。) 我在这本书里,收到了第一次签约,第一次赞赏,第一次月票,第一次打赏,包括第一次被骂…… 其实第一次被骂我还挺高兴的,不是因为我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我的书第一次有人评论,有人看过我的书,我很高兴。 可接下来骂声铺天盖地,让我有些自闭了,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个sb,写的东西漏洞百出。 还好在这个时候有人肯定我,在这我要特别感谢问书何为,是她让我走出自闭,谢谢你。 可能有人看到上面我写的这些东西,觉得我是在卖惨,我自己也有点这个感觉…… 行了,不说这些了,明天上架,请大家都来给个首订吧,求求你们了,打赏就不要了,毕竟我也没存稿,你们给打赏,我也加不了更…… (狗头保命!) 在这也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所有心愿都能达成! 再次谢谢看过我书的人,谢谢。 ------------ 正文卷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赴任 “大人,你都说了,那位对于这次的事情势在必得,他会被这个‘三皇子’吸引注意吗?”王英光小声问。 “不会。” “那……”马行听到这话,脸色又不好了。 “但天下人会,只要天下人被这个‘三皇子’吸引了注意就可以了,没有天下百姓在一旁监督,这件事就有操作的机会。”贾大人自信的说。 听贾大人这么说,王英光的眼睛亮了起来,他马上明白了贾大人的算计,但马行却没有了解,迷糊的看着他们。 王英光思忖了一会儿,来到马行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马兄,你想让你们马家渡过此劫吗?” 马行连忙点头,“当然啊,王兄是有什么办法吗?只要你说,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只要你帮我这一次,往后你就是我马家的大恩人!” “那就要看马兄能不能狠下心了。” 马行愣愣的看着王英光,“王兄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的意思是,让你放弃一部分族人,专心保护剩下那些重要的族人。只要咱们用这个‘三皇子’吸引了天下百姓的注意,没有那么多百姓盯着监督这件事,那咱们就有操作的机会。 毕竟秦律就算再铁面无私,他也不可能一个人清查全国官员吧?他总还是会用到我士族官员的,到时候只要出些银钱,再加上同为士族的情面上,这不就能保下你马家一部分族人了吗?”王英光笑呵呵的说出了贾大人的计划。 贾大人在边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喜欢王英光这份机智和揣摩他心意的本事,虽然之前在和奇的事情上有些粗心,让他不喜,但还是能堪大用的。 马行面露难色,随后说,“放弃多少?” “那就要看咱们的手段了,不过你要做好准备,至少也要一半以上,毕竟……”接下来的话王英光没有说出口,在座的人都知道他咽回去那半句是什么。 马家的人太肆无忌惮了,每个人贪污的钱粮都能砍好几次脑袋,根本不可能全都摘出来。 马行低头想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来,对贾大人行礼,“谢大人救我马家。” 马行也不是傻瓜,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不然等族内那些子弟全都被查到,洪文帝一看,呀,这还有个一门都是贪官污吏的士族?得了,也不用审了,直接满门抄斩,诛杀九族吧。 要是直接诛九族,马行多冤啊,毕竟他没直接参与过贪污,他都是吃自己封地的食邑和小辈们的孝敬的。 “最近都安分些,不要跳出来出头,就算能用‘三皇子’吸引百姓的注意,那位还是会紧盯这件事的,毕竟他的目标就是对付我士族。”贾大人说完,起身离开了。 送走贾大人之后,马行也离开了,他要回去统计人口,决定保谁,不保谁。 等马行离开之后,丁建又开始了冷嘲热讽,“这就是你拉拢的人?真是一个‘能人’啊。” “你知道咱们拉人有多困难,能瞒过齐听风的暗探拉拢到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将就将就吧。”王英光头疼的说。 “呵呵……”丁建冷笑两声也离开了。 日升日落,昼夜更替,接下来的日子就在平平淡淡的度过,转瞬之间,时间就来到四月八,江孙彻要去上任的日子。 “这官服真是不怎么好看啊,要不是我长得玉树临风,险些被这官袍拖累。”江孙彻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样子。 他现在穿着一身绯红色的官服,头戴黑色官帽。 这官服线条并不繁杂,看着简洁,甚至有些朴素,不过却显得清爽干练。 “好险好险,我这个东观右丞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差一点就要绿衣服了。”江孙彻一阵庆幸。 北安国的官服,四品之上是紫色,六品之上为绯红色,九品之上都是绿色。 “可惜,以后估计是升不了官,不能试试那紫色官服。”江孙彻抖了抖宽大的袖袍,背在身后。 皇帝的驸马是不能够当官,干政的,驸马当官,不说皇帝,整个朝廷都不会有一个人同意。 江孙彻之所以被封了官,一方面是洪文帝为了让他开心一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东观右丞根本就算不上正经官。 东观是皇帝的私人藏书阁,那里收藏着皇家的藏书,还兼有皇室子弟学校的用处。 东观里的人,基本都是潜心研究学问的学究,所以这个东观右丞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图书馆馆长,而且是副的那种,在江孙彻之上还有一个东观左丞。 只不过因为这个图书馆是皇家的东西,而为皇家服务的人,哪怕是个打杂也能有个官职。 “少爷,时候差不多了。”江福在门外提醒。 “知道了。”江孙彻回答了一声,走出房门。 “少爷,轿子已经准备好了。”江福躬身说道。 “走吧。” 江孙彻坐在轿子上,朝着东观所在的南宫。 洪文帝的皇宫分为南北两宫,北宫是百官朝见洪文帝,还有洪文帝办公的地方,而南宫则是最开始是洪文帝的花园,后来慢慢也兼有官员办公,接待外国使臣,教导皇室子弟等等一大堆用处。 两宫相距不远,也就数百尺,所以洪文帝还是会在有空的时候到南宫去玩耍。 “少爷,到了。”江福在轿外喊道。 “嗯。” 江孙彻走下轿子,此时轿子停在南宫的宫门处。 南宫门口有一个小太监等在那里,见江孙彻下来,赶紧跑过来行礼,“拜见江大人。” “就是你带我进去?”江孙彻点了点头。 南宫虽然没有北宫,但也不小,东西有四里长,要是没人带着自己,估计找一天才能找到东观。 “回江大人,正是。”小太监低着脑袋回答。 “走吧。” 他来到宫门侍卫的面前,取出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 侍卫检查了一下,还给江孙彻,“江大人,请。” 这次江孙彻没有被要求搜身,毕竟南宫不是洪文帝经常待的地方,没有北宫那么严格,倒不是南宫的守卫懈怠,而是江孙彻的身份,让他们也不敢搜身,要是一般没有后台的官员还是会被搜身的。 “嗯,江福,你回去吧。”江孙彻挥挥手,谴退了江福,跟着小太监的脚步走进了南宫。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汪洋 在去东观的路上,小太监一言不发,生怕说错什么话。 江孙彻也没有和他交流,就这样一路无话,他们来到了东观。 院门外写着一副对联,学海寻珍累也喜,书山探宝苦亦甜。 ‘这个对联可以的,就是不知道这东观里的人是不是都以这对联要求自己。’ 江孙彻向院内看去。 这东观,占地不小,院内花朵不多,多是苍翠挺拔的树木,环境甚是幽雅。 屋房有十数间,具都是高大华丽,这些屋房拱卫着最中间的一座三层阁楼,其上布满青瓦,房檐雕刻的花鸟虫兽不多,朴素却普通。 这里没有外面的喧嚣,很是幽静,隔得老远,江孙彻都闻到了纸张笔墨那股独特的气味。 “江大人,这就是东观了,您自行进去就好,奴婢告退了。” “嗯,去吧。”江孙彻挥挥手,走进了东观。 刚走进来,江孙彻就被一个坐在亭台中的青年吸引了注意力。 由不得江孙彻注意不到他,实在是整个东观里,除了江孙彻自己,就只有这青年一个人。 江孙彻走了过去,想要打声招呼,却发现这青年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在看。 他好像眼神不太好,眼睛离书非常近,而且看的很认真,连江孙彻走到他身边都没不知道。 ‘这东观里的人还真是好学啊,看书看的都近视了。’ 江孙彻凑到他身边,想要看看他在看什么。 可看着看着,江孙彻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不由的念了出来,“‘我家那人前脚远行,你后脚便寻来,也不怕让人念叨。’……‘想你若心哀,片刻不能等。’王阁碧说着,手便伸了过去……你这!你这书是带颜色的啊!” 青年这才察觉到有人,吓得魂不附体,手中书一下就掉到了地上,他手忙脚乱的捡起来,藏到身后。 虽然他的动作挺快,但江孙彻还是看到书皮上的名字,‘美人花……’ 江孙彻嘴角抽动两下,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本来以为是一个莘莘学子,却没想到是个lsp。 “大人我错了,请大人手下留情,饶我一次。”青年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只是用余光,看到江孙彻穿的是官袍,连声称大人。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江孙彻玩心大起,调侃的问。 “东观是文学圣地,小人在这里观看**艳语,实是亵渎学问,但,但小人这也是第一次,请大人法外开恩,饶我一次,我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青年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不止吧,东观乃是皇家之地,你在这看这东西,可是不尊陛下,这是犯了十恶罪中的大不敬之罪,按照律法,得将你流放一千里。”江孙彻严肃的说。 他倒是没有说假话,确实可以按照大不敬之罪,惩罚这个青年。 听到这话,青年直接哭了出来,“饶命啊,大人,大人你就饶我一次,我,我,我有钱,我全都孝敬大人,求大人放过我……” 看到他哭了,江孙彻有些诧异,‘这谁家孩子啊?看着岁数也不小了,而且能在这东观里待着,怎么也得是个高官子弟吧,怎么这么胆小啊?’ 其实就青年在这看小黄书这点事,可大可小,按大不敬之罪可以惩罚,也可以不惩罚。 因为十恶罪里最不靠谱的就是这大不敬罪,没有一个合理的评判标准,只要是能说会道,把这事圆过去,表示没有不尊敬洪文帝,也就没什么问题。 可看样子,这青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已经乱了分寸,完全不知道怎么辩解了。 “大人,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只要你放过我,我回去再给你拿。”青年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几两碎银,加起来也没超过五十两。 江孙彻都快要被他逗笑了,‘真不知道你是真的被吓傻了,还是想要算计我,贿赂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饶命,饶命!我马上就回去筹借银两,一定然你满意。”青年还在哭嚎着求饶。 “你要是再哭,把别人引过来,我就算想放过你也不行了。” 这句话果然好用,听到这话,青年马上止住了哭嚎,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过来。 “大人真的放过我了?”青年惊喜的问。 江孙彻点了点头,再次发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子弟?” “小人汪洋,家父都水台都水丞汪堂。”汪洋小心翼翼的回答。 ‘都水丞?这是什么官?’ 江孙彻挠挠脑袋,想了一会儿。 “哦,都水丞啊。”江孙彻一拍巴掌,他总算想起来了。 朝廷里确实有都水台这么个部门,这个部门是太常寺麾下的一个小单位,主要管理治水,祭祀河神,管理过往船只。 听这个单位的职责,会让人以为这个单位的权力很大,但其实都是假象,这个部门的老大,都水丞,都不过是个正六品的小官,只比江孙彻这个图书馆副馆长大一级。 而且北方雨水本来没有特别多,基本不会发生水灾,这都水台的职责就没了一半,有人说管理船只也是不小的权力啊,但其实都水台就是负责看管码头的船只不被偷盗损毁,而且还要负责定期清理河道。 像收取船税之类的事情,他们完全插不上手,这些事都是由顾德行这个大司农手下的人来干的。 可以说都水台就是一个苦力衙门,不但没什么权力,还辛苦,更没有什么油水。 江孙彻诧异的看着汪洋,“都水丞不是什么高官啊,那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朝廷里的各个单位也是分等级的,别看东观的最高长官,东观左丞也是正六品,和都水丞一样。 但东观可是在皇宫里,洪文帝没事都会来着溜达溜达,而且这也兼有教导皇室子弟的任务,在这里是能够接触到皇子的,要是能讨得某个皇子的欢心,将来是有机会飞黄腾达的。 所以无数高官子弟挤破脑袋想要到这里谋个一官半职,为日后铺路,江孙彻实在搞不懂一个六品官是怎么把儿子送到这来的。 江孙彻仔细看了看汪洋身上的文气,有一些,但并不浓郁,也就和当初那周平俊一个水平,这样的文采,肯定是不足以被招进东观的。 “那个,大人,我家祖父与柳左丞是连襟。”汪洋坦然的说了出来,整个东观都知道他是靠这层关系才进来的,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 ------------ 第一百二十五张 超忆症 听到汪洋这个解释,江孙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的嘛,一个六品官的儿子怎么可能来到这里,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这样也就解释的通,这汪洋为什么这么胆小了,毕竟在这工作的官,哪怕品级比他爹低,也比他爹有权力。’ “别跪着了,起来吧。”江孙彻招招手,叫起了汪洋。 汪洋站起身来,看到了江孙彻的样貌,赶紧又跪了下去,“原来是江大人,汪洋见过江大人。” 刚才因为事发突然,他完全没有看清江孙彻的样子,只看到了江孙彻的官服,却不知道面前这个官是哪个。 知道了面前这个官是新来的副老大,他心里都悔死了,‘怎么就不能忍耐一下呢,这被江孙彻看到我在看美人花,我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起来吧,这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江孙彻左右扫量了一圈,可东观里,除了他们俩一个人都没有。 “大人,左丞和几位大人在教导皇子们学问,其他大人也都在著经书文,所以只派我一个人在这里迎接您。”汪洋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的看着江孙彻,生怕江孙彻一个不高兴,拿他出气。 汪洋这个脑子不太聪明的人都知道,不来迎接江孙彻是很不合礼数的,容易惹恼江孙彻。 他也劝过左丞,但左丞也没办法,这东观里的人,全都是只知道钻研学问的老学究,他们的平均岁数都是五十左右,早就不在乎什么虚头八脑的礼数了。 他们也不怕江孙彻给他们穿小鞋,毕竟他们也不是虚度大半生的,他们这一辈子教导过的弟子,那可是数不胜数,现今朝堂里的官员有一大把都跟他们是师徒,他们可不怕。 而且他们都没几年好活,谁还在乎这个,现在他们只想把剩下的时间留给学问,所以不惧怕江义泉的权势。 听到汪洋这话,江孙彻倒是没有气愤,甚至有些尊敬,这才是学者的态度嘛,整天阿谀奉承的人是做不出什么好学问的,况且这些人也不是在玩耍作乐,而是在研究学问,为后世留下典籍,这是在做正经事,他能生什么气。 “这样啊,没事,挺好的,走吧,带我熟悉熟悉这东观。”江孙彻一马当先,走进了东观。 汪洋见江孙彻没生气,松了一口气,“大人,我先带您去你的房间吧。” “好。” 汪洋带着江孙彻,来到一间坐北朝南的书房,这里就是江孙彻以后的办公室了。 汪洋推开门,请江孙彻走进去。 书房里没有太多东西,一张书案,一张小榻,一副桌椅,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书架。 虽然简单,但打扫的却很干净,一尘不染,江孙彻还挺满意的。 “大人,你看这行吗?要是不行,您再挑一间,我去打扫。”汪洋细心的询问。 “这挺好的,走,带我去别处看看。” “是。” 汪洋带着江孙彻走在东观之内,一边走,一边介绍,“大人,因为前些的战乱,不少属籍都损毁消失了,所以咱们东观里只有文献典籍九十八万七千四百五十六册。 其中兵书占了一半,毕竟咱们北安是以武建国,所以兵书最多,其次是山景游记,在之后是诗集,最少的是史书……” 江孙彻走进,东观里最高大的那座三层小楼。 里面到处都是书架,上面摆着或旧或新的书籍。 “记的挺清楚啊,这里的书你都看过?”江孙彻有些惊讶。 他刚才问了汪洋什么书在什么位置,汪洋全都准确无误的说了出来,这东观可不是一个只有千百本书的小书店,这里足足有九十多万册呢,这汪洋能准确无误的记得,至少说明他是个尽职的图书管理员,不是来这镀金混日子的。 刚才汪洋看小黄书的那点坏印象,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汪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怎么可能啊,这里的书这么多,卑职也就看了十之三四。” “你来东观多久了?”江孙彻好奇的问。 “到今天,刚好一年七个月零十四天。”汪洋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江孙彻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在吹牛皮,要是说汪洋单纯记性好,心算好,能飞快算出他自己来东观几天,江孙彻相信。 但这汪洋说自己刚来这一年多就,就看过了三四十万册书,他实在不相信,这里的书,又不是像剑出血纷纷这个扑街写的辣鸡口水文,能一目十行的看,这些书都是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格式。 而且一本书最少也有个二十多万字,字数多的甚至六七十万字,三四十万册书,平常人光看一遍都要六七年,这还算快的,更别说理解,江孙彻实在不相信汪洋说的是实话。 汪洋见江孙彻眼神中带着怀疑,急忙说,“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考考我。” 他不想再给江孙彻留下坏印象了,怕江孙彻把他看小黄书的事情说出去。 “行,我就考考你。”江孙彻来到书架旁,随手拿起一本游记。 “这本你看过吗?” 汪洋看了看书名,点头说,“这本卑职看过。” 江孙彻翻了几页,“告诉我,卷十四,第五段是什么?” 汪洋低头想了一会儿。 江孙彻笑着摇了一下头,‘这汪洋就是想要装个十三,我这么上纲上线干嘛。’ “算了……”江孙彻刚想叫停这个考试,汪洋却开口了。 “沽河从塞外来,沽河出御夷镇西北九十里丹花岭下,东南流,大谷水注之,水发镇北大谷溪,西南流……”汪洋流利的背诵着。 江孙彻刚开始愣了一下,随后对着书册,比对汪洋背的是否正确,最后的结果是一字不差。 ‘应该是,他对这本游记印象深刻,再加上记性好吧。’江孙彻有些不确定的想。 “停,我换一本。”江孙彻重新从书架上拿出一本,考察汪洋。 最后的结果依旧是一字不差,不信邪的江孙彻又换了十几本书,可还是一样的结果。 江孙彻懵逼了,一个人哪怕以前看过一本书,也不可能一字不差的记住,除非死记硬背,可死记硬背是需要时间的,汪洋不可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强背下来这么多书啊,而且也没有意义。 看书的意义是理解书里传达的思想,有所感悟,光背有个蛋用。 另外,江孙彻刚才就看过汪洋的文气,根本不怎么浓郁,他要是真的全都理解了书里的内容,怎么也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水平的文气啊。 ‘等等!这汪洋该不会是,超忆症吧?’ ------------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是馋!你下…… 江孙彻上下打量着汪洋。 超忆症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病症,前世地球几十亿人,总共只有不到一百例,得了这种病的人,能够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能记住所有发生过的,因为这类人他们没有常人遗忘的能力。 江孙彻前世偶然听说了这么一个病症,甚至羡慕过,幻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得这么一个病,可他后来查了一下,就不想了。 因为超忆症患者的这种记忆是属于无选择记忆的,就是说不管他们想还是不想,都会被动的记住所有的事情,虽然他们能记住所有事情,但不代表他们的逻辑能力也比常人强。 甚至会因为脑袋里记太多事情,导致他们不能正常思考,逻辑能力甚至比常人还要差一些。 而且得了这种病的人有时候会自动回忆起以往的事情,这基本不受他们自己控制,这会让他们分不清什么是回忆,什么是现实。 另外,他们不会做梦,每天睡着之后,都会在脑海里自动回放白天所经历的所有事情,让他们的脑袋永远不会休息,导致他们非常痛苦。 地球上的超忆症患者,甚至因此引发心理障碍,导致无法分析语句逻辑,无法理解诗歌,更有甚者,连比喻和讽刺都分不清,所以超忆症患者,一般还患有种种心理疾病,最常见的是抑郁症和强迫症。 可江孙彻看汪洋也没这些情况啊,‘是不是我想多了?这汪洋是单纯的记性好?’ “你是怎么记住这么书,而且一字不差的?有什么技巧吗?”江孙彻好奇的问。 “大人,我没什么技巧,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从小到大,反正只要我看过所有东西,都会记得,想忘都忘不掉。”汪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靠!还真是超忆症!’ 这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汪洋明明记得非常多的书,文气却并不浓郁,因为超忆症患者,虽然记忆技能满点,但逻辑能力,分析能力,理解能力都不怎么强,前世地球上的超忆症患者就是这样。 可这又让江孙彻有了新的疑惑,‘不是说得了超忆症的人,都会因为记忆太多,而且因为不受控制而很痛苦吗?这汪洋也没这样啊,难道度娘骗我?’ “那你记得这么多东西,不会很痛苦吗?” 汪洋惊奇的看着江孙彻,“大人你怎么会知道?我以前真的因为这个本事,而很痛苦,因为记忆太多有时候让我很难集中注意,只要我分神,就会自动回忆起以往的事情。” “那你现在怎么好了?也没看出你有多难受啊?”江孙彻承认,他的好奇心真的被勾起来了。 “那个,大人,我能不说吗?”汪洋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 “不想说就算了。”江孙彻大度的说。 “多谢大人!”汪洋惊喜的拜谢。 “美人花,这书的名字还挺好,就是不知道内容怎么样,你一会儿把这书拿来,我钻研钻研。”江孙彻随口说。 汪洋喜悦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明白江孙彻是在威胁他,他咬了咬牙,“大人,我告诉你,但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啊。” “放心,我嘴巴严的很。”江孙彻严肃的说。 汪洋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来到江孙彻的耳边,小声说,“本来确实很痛苦,但有一次我偶然看到一本,一本,一本描绘云雨之乐的书,我发现只要我看这种书,就能让我暂时集中注意,不会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 江孙彻被汪洋这话,雷的僵在原地。 ‘依靠看小黄书,解决超忆症的副作用?你糊弄鬼呢?’ “你放屁!你那是为了缓解病症吗?你是馋那事!你下……”江孙彻以为汪洋只是用这个说法,来让他看小黄书的事情变得正当,名句脱口而出,还好他最后止住了那个‘贱’字,不然就要口吐污秽之言了。 汪洋见江孙彻不信,焦急的解释,“真的,大人,我绝对不敢骗你啊,我发誓!” 汪洋跟江孙彻发了一大堆誓言,连他那个老爹都拉了出来,江孙彻只能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看小黄书治病,这方法可真是……那些科学家怎么没想到呢?这汪洋也是个人才啊,靠下半身,治疗上半身……’ “咳,行了,就聊到这吧,走,带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江孙彻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他倒是没有嫌弃汪洋,男人嘛,都有点需求,再说,汪洋这是为了治病,没什么。 汪洋也知道这种事,背地里偷偷摸摸干,倒没什么,可拿到明面上就不怎么好看,脸涨的通红,带着江孙彻去往别处。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 两人来到东观里第二华丽的阁楼,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江孙彻透过窗户,看到里面一个老头正在讲书,在他下首坐着五个四五岁的小孩。 这个讲书的老头江孙彻在评才会见过,就是那个被周平俊气的大发雷霆的柳子石,他就是这东观的老大,东观左丞。 别看柳子石讲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但下方的小孩却基本不给面子,打瞌睡的打瞌睡,玩闹的玩闹。 汪洋在边上,小声的介绍,“大人,坐在最前面的那两个,是陛下的十四皇子和十五皇子,后面那三个是,分别是梁亲王和尚亲王的公子。” 江孙彻点了点头,这十四,十五皇子,是洪文帝最小的两个儿子,一个四岁,一个五岁,而汪洋说的那个尚亲王,就是北安国的两位亲王中的另一位。 “咚。” 江孙彻看到洪文帝最小的十五子,因为打瞌睡,捣蒜的脑袋直接磕在了书案上。 正在讲课的柳子石看到,连忙过去嘘寒问暖,那紧张的样子,比自己儿子受伤都着急。 皇子七岁之后,会由洪文帝亲自挑选一个老师,正式教导皇子学问,现在把这些皇子送到东观,说是为了启蒙,其实就是哄这几个孩子玩。 毕竟只是四五岁的小孩,正是喜欢玩的年纪,指望他们能学习,还不如看太阳会不会从南边升起来,当然,柳子石可以不在乎这两个皇子不学习,但绝对不敢让他们受伤,不然他就要去准备棺材了。 江孙彻笑了笑,“走吧,咱们去别处。” “是。”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宏国皇子’露头了 北安境内,一座大城外。 一只队伍,缓缓向着城门走去。 “大人,那些人还在跟着咱们。”一个侍卫来到商队最前方,跟一个长相白净,剑眉星目的英俊男人说。 “这些家伙还真是精力充沛啊,这都跟了咱们七天了。”英俊男子开口说。 “事关他们的安危,他们怎么可能不盯紧咱们。”旁边的中年人开口接话,他的嗓子好像受过什么伤,声音嘶哑,就像铁板摩擦的声音。 这个中年人,面容刚毅,眼窝深遂,下巴上剃的干干净净,没留一点胡子,这个人就是秦律,九卿之一的廷尉。 而和他对话的那个英俊男人就是洪文帝派给他的帮手,羽林军统领,战羽鹰。 “估计咱们分出去的那几路人马也被盯着呢。”战羽鹰摊摊手。 “还没到咱们动手的时候,随他们去吧。”秦律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回答。 “这些家伙的手脚也太不利索了,这么轻易就被我的人发现了,真是无趣,可惜齐家的暗探人数太少,都被齐听风安排在了重要之地,不能来与我的人交交手。”战羽鹰一脸不屑的说。 突然,一道人影从树林中窜了出来,直奔战羽鹰而来。 战羽鹰没有动作,秦律也神色淡然。 很快,那人影就来到了战羽鹰的马前,跪拜行礼。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战羽鹰开口问,他直到如果不是发生重大事件,这个暗卫是不会来找他的。 “大人,在七十里外三胡山,发现疑似宏国皇子的踪迹。”来人从怀里拿出一卷情报,递给战羽鹰。 秦律听到这个消息,与战羽鹰对视一眼。 “总算有点好玩的好玩的事情出现了。”战羽鹰有些兴奋的说。 “消息准确吗?”秦律本能的先是怀疑。 “回大人,有七成把握。” “这个宏国皇子身边有多少人马?”战羽鹰问道,他可不相信这个皇子只身一人。 “他身边有六百草寇。” “六百草寇?你是在和我说笑吗?”战羽鹰诧异的说。 “属下等人,反复确认三次,确实只有六百草寇。” “这个宏国皇子怎么搞的?这都十几年了,居然只聚集了这么点人手?”战羽鹰眉头紧皱。 秦律想了一会儿,“不管他是不是子栾的孩子,只要他顶着宏国皇子的身份,他就不太好发展势力,如果他是真的,他的身份就是他的桎梏,不但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还要拼命躲藏。 除了宏国的死忠,不会有太多人冒着极大的风险投靠他,如果他是假的,那他就更不太可能发展出太多追随者了。” 战羽鹰低头想了想,最后点头说,“如果确实是子栾的血脉,那他的年纪应该不会太大,发展成这样也算正常。” “马上把这个消息送回太安。”战羽鹰吩咐道。 “是。” “陛下让你的属官去管这事,没想到却你碰上了,还真是有缘分啊。”战羽鹰打趣道。 “对付士族的事,先缓一缓,先解决这个皇子,我倒要看看,他是真是假。”秦律驾马赶向三胡山。 …… 江孙彻刚刚把东观转了一圈,打算回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柳子石‘下课’了。 柳子石把那五个‘大爷’送了出来,几个太监护送这些‘大爷’回去了。 “下官拜见左丞。”江孙彻来到柳子石身边主动行礼。 柳子石也还礼道,“你来了灵芝,我要给皇子们讲课,不能去迎接你,不要记恨我。” “正事要紧,这算不得什么。”江孙彻无所谓的回话。 “用不用我带你熟悉熟悉东观?”柳子石还算亲切的问。 “不用了,大人,汪洋已经带我看了一圈了,大人,我今日刚刚上任,还不知道我这右丞的职责是什么呢,能否请大人告知。”江孙彻等待着柳子石的答话。 在这东观里混日子可以,但总不能连自己究竟该干些什么都不知道吧。 “呵呵,灵芝你还真是忠于职守啊,不过,你也不用紧张,其实在东观里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这东观里有三类人。 第一类人主要的职责就是看管这东观内的藏书,保管维护,使这些藏书不会受损,另外在陛下需要某种书籍的时候,将其找出来,送过去。 第二类则是那些名家大儒,他们主要负责,恢复古籍,注解诗文,阅读当今天下之文章典籍,摘除其中错漏,将其整理好,放进我东观藏书之中,丰富东观典籍。 而这第三类,就是咱们东观里文采最顶尖的几人,负责给皇子们讲课,助其开智,直到皇子们七岁之后,把他们交给陛下指定的老师。 而咱们的职责则是,管理好这些人,有空时也会为皇子讲书。”柳子石详细的讲解。 “灵芝明白了,多谢大人告知。”江孙彻点头道。 “灵芝,你暂时先熟悉一下东观的环境,不用想太多,今晚放班后,我在桂云居摆宴,庆祝你来此上任,顺便认认人,你看可好?”柳子石细心的询问。 “一切都听大人的。”江孙彻没有拒绝。 “那好,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柳子石说了一声就要离开。 “大人,请留步。”江孙彻把柳子石叫住了。 “灵芝还有什么事情吗?”柳子石转过身来问。 “大人,我初来乍到,对这东观不太熟悉,不知能否给我安排一个副手啊?” “也对,是我疏忽了,那我一会儿去给灵芝安排一个机灵聪明的副手。”柳子石稍稍思索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大人,不用另外寻找了,我看汪洋就挺合适,就让他当我的副手可好?”江孙彻指着旁边装透明人的汪洋。 汪洋一脸懵,‘我?为什么是我?’ 柳子石皱起眉头,“汪洋并不聪慧,小毛病也不少,而且只是一个普通书吏,不太合适吧。” 汪洋好歹是柳子石的外甥孙,他还是要照顾照顾的,把这个外甥孙放到别人手下,他不太放心。 “没什么不合适的,汪洋记忆超群,可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江孙彻真诚的夸奖了一下。 “这……”柳子石有些搞不懂江孙彻为什么指定要汪洋。 这段时间江孙彻虽然展现出了不同凡响的文采,和性格中的正义感,但基于江孙彻以往的行事作风,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不,让汪洋自己决定,大人看如何?” “汪洋,你怎么想?你愿意到灵芝麾下吗?”柳子石询问汪洋。 江孙彻也背对着柳子石,看向汪洋,嘴里无声的念叨了三个字。 汪洋虽然没有学过唇语,但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江孙彻念叨的这三个字是什么,‘美人花’。 “我愿意。”汪洋读懂了江孙彻的唇语,马上答应了下来。 同时在心里暗暗叫苦,‘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觉真不好啊。’ “大人,既然如此,我就带汪洋先走了,您留步吧。”江孙彻说完,不等柳子石反应,带着汪洋跑了。 ‘超忆症本来就是亿中无一,更何况是一个能控制住自己的超忆症,这简直比老天爷送老婆还罕见啊,遇到了怎么能放过呢,谁知道以后能不能用得上。’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交朋友不看是谁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江孙彻拿着一本书,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 “大人,放班了。”汪洋在门外喊道。 “嗯,知道了。”江孙彻把书放下,伸了个懒腰。 ‘这可真是混日子的好地方啊,一整天,啥事都没有,就在这待着,真是清闲。’ 江孙彻把书放到书架上,走出来房门,汪洋正等在门外。 “走吧,柳大人不是说在桂云居摆了宴吗?咱们同去。”江孙彻招呼了汪洋一声就往外走。 “那个,大人请留步。”汪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叫住了江孙彻。 “怎么了?”江孙彻回头疑惑的看着汪洋。 “大人,我就是一个小小书吏,连品级都没有,去那有点不合适吧。”汪洋委婉的表示自己就是东观里一个打杂的,没资格去赴这个宴。 “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助理,呸,不对,什么助理,你就是我的人了,只要你跟着我,什么宴席你都能去得,走吧,别磨蹭了。”江孙彻认真的说,拉起汪洋就走。 汪洋听到这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小到大,就没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父亲只是一个六品小官,在这太安城中,可以说随便什么官都比这个大,就算比他小,人家也都是有背景,有靠山的,还是比他有势力,毕竟都水台在朝廷里不受重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根本没人会在乎。 所以汪洋的父亲一直夹着尾巴做人,遇到其他官员,都是点头哈腰,连带着对汪洋的教育也是这样。 他也告诫汪洋,遇事要忍,忍无可忍还是要忍,这才能在这太安城里活下去。 本来汪洋以为来了东观就能好过一些,不用事事忍耐,可他还是想错了,东观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对他很是看不起,经常冷嘲热讽,毕竟能来东观的人,要么是才华洋溢,要么是背景非凡,只有他一个,才能普通,背景更是低下。 汪洋本来去找过柳子石这个姨爷爷,想让他帮自己出头。 最后柳子石也确实为他出头了,但那不是因为关爱,而是因为面子,因为这个左丞的面子。 柳子石帮汪洋出头之后,还反复告诫他,不要惹事,遇事忍耐。 事情过后,那些人倒是不会明面上欺负他了,但背地里还是会对他议论纷纷,戳他脊梁骨,慢慢的汪洋也就习惯了,甚至会主动和他们拉开距离,遇到什么不公平的事情,也是先忍耐。 可今天,江孙彻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大人,却对他说出这种话,让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就是被人关照,被人撑腰的感觉吗?真好。’ 江孙彻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有不少人,也差不多一同走出来,他们看到了江孙彻的官服,也知道江孙彻的身份背景,大部分都过来打个招呼。 江孙彻也一一回礼,‘这东观还真是老龄化严重啊,这几十人,三十岁以下的除了我和汪洋,也就五六个。’ 江孙彻因为要和这些人打招呼,所以拉后几步,等那些年纪大的大儒都走光了,那五六个年轻的,就跑到了江孙彻的身边,“卑职谢意,见过大人。”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诚恳的行礼。 江孙彻有些诧异,这几个年轻人,刚才就很热情的打过招呼了,这又来一遍是干什么? “嗯,请起吧。”江孙彻点点头。 “大人,早上大儒们让我们帮着修缮古籍,不让我等来此迎接你,还请大人莫要见怪。”谢意非常诚恳的说。 江孙彻这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怕我小肚鸡肠,因为他们不来迎接而怪罪他们,所以特意留下了,给我解释。’ “无妨,正事要紧,迎接不迎接都无所谓。”江孙彻浑不在意的说。 “大人真是豁达大度啊,让我等都有些自惭形愧了。”谢意赞叹道,其他人也在一旁附和。 “这没什么,柳大人在桂云居摆宴,你们也是要去吗?不如一同前去?”江孙彻出于客气,随口邀约。 “大人有言,我等敢不从命?大人请。”谢意眼神中闪过喜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孙彻也被这家伙的自来熟搞的一懵,‘我有这么受欢迎吗?’ “好,走吧。”人家都这么说了,江孙彻还能拒绝吗? 不过,江孙彻敏锐的察觉到,谢意等人来了之后,汪洋变得沉默了,而且自觉的让出了一个身位,让谢意离自己更近。 其他几个年轻人见到汪洋这样还是有些不满意,几个人并排行走,把汪洋挤到了一边。 ‘汪洋和这些人关系不好?’江孙彻皱褶眉头想。 “大人,您当日大婚时,卑职也去了。”谢意主动开启话题。 “哦?你也去了?我怎么没看到啊?”江孙彻的语调并不热情,他已经看出了这几个年轻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拉关系,讨好自己,攀上自己的大腿而已。 而且这些家伙看向汪洋的眼神也是带着些许的不屑,明显看不上汪洋,并且还排挤他。 这江孙彻还能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些家伙吗? 一个能控制住自己的超忆症,和几个文采一般只想靠关系上位的家伙,他会不知道怎么选吗? 倒不是江孙彻势利眼,交朋友还要看对方的实力,毕竟,无论他们什么实力,什么背景,都没有我有实力。 只是这些家伙让江孙彻很不舒服,一见面就急着讨好,而且对别人不尊重,这个别人说的就是汪洋。 这样的人不论能力怎样,起码人品是不过关的,江孙彻可没心思和这些家伙交朋友。 “是啊,大人,我爹是谢家家主,现在担任司农寺少卿,那日我们谢家也去祝贺,不过我爹官位有些低微,不能在大将军府食宴,送完贺礼就被安排到泰和楼了,所以大人没看到我。”谢意有些谄媚的说。 “哦,这样啊。”江孙彻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江孙彻成亲那天,整个北安国的官员都来送礼,他们江家再大也装不下啊,所以只能安排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或是大士族的家主和那些官位特殊的人,在大将军府里吃宴席,其他人都被安排到了江义泉提前订的酒楼里了。 谢意他爹的这个司农寺少卿,就是江孙彻老岳父顾德行手下的一个少卿,只是个从四品,而且谢家也不算是什么大族,所以没有在大将军府里吃饭。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的人不能去? 谢意在江孙彻身旁不断的套近乎,讨好江孙彻,不过江孙彻对这个家伙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地,所以就不冷不热的随口回应,却没想到,这样不但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反而让谢意有些兴奋。 谢意对江孙彻谄媚,对其他几个年轻人却摆出一副傲然的样子,那神情就好像在说,‘看到没,我和大将军之子也是有关系的,人家都会跟我搭话。’ 谢意这副样子让江孙彻很是无奈,他只是出于现代人的习惯,有人问话,就随口敷衍一下,真的不是看得起你啊,再说你这是属于狗腿子的范畴,至于这么骄傲吗? ‘看来得改改这习惯,我好歹也是北安国最顶尖的官二代,怎么能这么‘平易近人’呢?’ “大人,您初来东观,对这里不是太熟悉吧?”谢意小心翼翼的问。 江孙彻看了他一眼,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是啊,怎么?谢公子打算教我?” “不敢,不敢,卑职哪够资格教大人啊,卑职只是想说,要是大人需要,我可以去找左丞,请他把我调到您的手下,伺候您。”谢意连连摆手。 ‘果然如此。’ 江孙彻都要被逗笑了,他撇了汪洋一眼,‘看见没?这是会来事的人,想要来抱大腿不说抱大腿,说来伺候,你以后得多学学。’ 旁边的谢意和那几个年轻人注意到了江孙彻的眼神,以为江孙彻也不喜欢汪洋,所以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 “汪洋,你就送到这吧,快些回家吃饭去吧。”这个年轻人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语气是多么的让人恼火,就好像在撵鸡鸭畜生一般厌烦嫌弃。 听到这话,江孙彻的脸马上沉下来了,面色不善的看着说话的那个年轻人。 汪洋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要是江孙彻来和他说那番话之前,他肯定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可刚才江孙彻的话给了他一分希望,让他有些犹豫。 ‘算了,还是走吧,大人刚才说的话,可能就是随口一说,他根本不会在乎我这个小小书吏。’ 汪洋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决定离开。 但他这一犹豫,让说话的那个年轻人感到面子被轻贱了,阴阳怪气的说,“呦,不走?怎么?你也打算去赴宴?呵呵,你是忘了你的身份吧?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小书吏,也够资格去参加大人的欢迎宴?” 平常他们欺负汪洋惯了,再加上汪洋的性子被他爹他们教的有些软弱,根本不敢得罪他们,都是忍耐,所以这些年轻人根本不把汪洋当回事,另外,他们也以为江孙彻不喜欢汪洋,所以也就在江孙彻面前奚落汪洋。 “我的人不能去参加我的欢迎宴吗?”一声幽幽的声音从这个年轻人的身后响起。 年轻人脸上的讥讽,凝固在脸上,旁边的谢意等人,也是有些懵逼的看向江孙彻,‘这啥情况?我的人?’ “汪洋已经是我的副手了,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小小书吏。”江孙彻淡淡的看向说话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对汪洋出现了怒意,‘江孙彻已经把你调到了身边,你不早说!’ “你说什么胡话呢,汪洋当然能去了,别说汪洋是大人的副手,就算不是那也是能去的,我们东观什么时候在乎什么品级了。”谢意经过一开始的懵逼,马上回过神来,训斥那个年轻人一句。 谢意走到汪洋身边,亲切的拉住他的衣袖,“汪洋你躲那么远干嘛,我刚才都没注意到你。” 汪洋愣愣的被谢意拉到了江孙彻的身边,回答着谢意的种种问话。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就算是柳子石这个姨爷爷帮他出头之后,谢意他们对他的态度也没变好,甚至对他更加厌恶了,今天江孙彻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谢意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实在让他感觉不太真实。 汪洋感激的看向江孙彻。 “快些走吧,去晚了左丞他们该不耐烦了。”江孙彻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 谢意也赶紧拉着汪洋跟上江孙彻的脚步,剩下的几个年轻人对视一圈,可怜的看着那个说话的年轻人,然后就不管他,追了上去。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被留下的那个年轻人,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就想拍个马屁,却没想到拍到马蹄上了。 …… 没过多久,江孙彻一行人就来到了桂云居,店小二远远的看到了江孙彻,急忙迎了过来。 “江大人,您来了。” “嗯,柳左丞他们到了吗?”江孙彻发问。 “柳左丞他们已经在二楼等候您了,小的带您上去。”店小二引着江孙彻走上二楼。 “灵芝,你来了,来,我为你引荐一下,这几位都是咱们东观的顶梁柱,他们可都是当世大儒,只他们恢复的古籍就有几十套。”柳子石拉着江孙彻来到几个老头面前。 “灵芝见过几位先生。”江孙彻行礼道。 面对江孙彻的行礼,他们几个也没有端着,不给江孙彻面子,虽然他们不用讨好江孙彻,但也不会无故得罪,毕竟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还要在北安国生活呢。 “江大人请起,不用如此多礼。” “江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啊,小小年纪就作的一手好诗,你那几首诗我可是研究了好多遍,都是韵味十足啊。” “正是,正是。” “多谢诸位先生过誉了,灵芝年纪还小,还要多和诸位先生学习。”江孙彻其实不是很喜欢这种宴席,因为在这种宴席上说的多是场面话,没什么营养,但你还不能不回话,还必须要表现出一副谦虚恭谨的样子出来。 要不是为了认识认识东观的人,顺便让他们认识自己,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宴席期间,谢意还是会到江孙彻的身边套近乎,不过都被江孙彻不冷不淡的态度打了回去,最后只能悻悻离开。 推杯换盏,聊天说地,时间过得飞快,夜色渐晚,江孙彻起身告辞了。 江福已经抬着轿子,等在了桂云居的门外。 “少爷,我扶您。”江福扶着江孙彻坐进轿子。 今天喝的酒也算不少,江孙彻现在已经有些醉醺醺了,只想快点回去睡觉。 ------------ 第一百二十章 宏国皇子被抓了 “姐姐,他都睡着了吧?要不就别送了。” 江孙彻躺在床上,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女声。 ‘齐灵巧?她来干什么?’ “夫君今日第一天上任,我们本就该来问候一下,再说,他又喝了很多酒,咱们去送一碗醒酒汤难道不应该吗?这是咱们做妻子的本分。”又一道端庄大气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话,江孙彻笑了,‘这几个老婆里,就陶幼琴最有老婆该有的样子。’ “好吧,好吧。”齐灵巧回答一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推开了。 陶幼琴带着齐灵巧和侍女雁儿走了进来。 “夫君,夫君,你睡着了吗?”陶幼琴来到江孙彻的身边轻声呼喊。 江孙彻睁开惺忪的眼睛,“还没呢。” “夫君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再睡吧,会少受些。”陶幼琴从雁儿手里接过醒酒汤送到江孙彻的手里。 “好。”江孙彻接过一口就干了。 “不要喝的这么急。”陶幼琴看到江孙彻的嘴角洒出一点汤水,本能的想要用手帕去擦,却忽然想起,眼前这人,不是她弟弟,是她的夫君。 她虽然接受了自己嫁给江孙彻的事实,也愿意尽起妻子的本分,但总归还是有女人独有的那一份矜持存在。 “擦擦吧。”陶幼琴把手帕交到江孙彻的手里。 江孙彻接过手帕,在心里想,‘这陶幼琴是个合格的老婆,如果她爹不是士族就好了。’ 等江孙彻擦完了,他把那块带着幽兰香气的手帕还给了陶幼琴。 “夫君今天喝了很多酒,早些休息吧,妾身告退了。”陶幼琴把汤碗交给雁儿,欠身对江孙彻行礼,就要离开。 这时,一直在旁边当隐形人的齐灵巧眼睛转了两圈。 “姐姐,等一会儿。”齐灵巧说着,眼睛在江孙彻的身上打量。 陶幼琴疑惑的看着她,江孙彻也有些奇怪,‘这齐灵巧想搞什么幺蛾子?’ 没错,在江孙彻的心里,除了陶幼琴和赵凤蝶,其他的老婆只要是主动和自己说话,肯定是要搞事情。 “我想听红楼梦,你讲给我听,姐姐你也来听嘛。”齐灵巧拉着两个凳子,坐在江孙彻的床前,还招呼陶幼琴一起。 “灵巧,夫君已经很累了,不要打扰他了,让他休息吧。”陶幼琴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就要带齐灵巧离开。 “是是是,我喝了太多酒了,想着头疼的不行,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讲给你听。”江孙彻捂着脑袋就躺了下去。 开玩笑,他给齐灵巧讲的是一百二十回的程本红楼梦,上次为了从齐灵巧那里得到消息已经给她讲了三回了,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求到齐灵巧身上,要是给她讲的太多了,以后没用东西能诱惑她怎么办。 “姐姐,你不是也说红楼梦很有趣,很好听吗,今天就让他再讲点嘛。”齐灵巧劝解道。 就齐灵巧这么个大嘴巴,她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上次,江孙彻刚给她讲完红楼梦,她后脚就把这个故事昭告天下了。 江孙彻的其他夫人自然也知道了红楼梦的故事,而且都表现的很感兴趣。 “可……”陶幼琴有些犹豫了。 “你要是给我们讲红楼梦,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保证你感兴趣。”齐灵巧见打动了陶幼琴,转身开始攻略江孙彻。 “哎呀,我这头怎么这么疼啊,是不是喝了假酒了?”江孙彻非常浮夸的表演了一波。 ‘你这丫头我还不了解?就是个鬼精鬼精的滚刀肉,肯定是骗我的,绝对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也不知道陶幼琴看没看出江孙彻是装的,“灵巧,不要打扰了夫君,等以后夫君休沐的时候,再让他给我们讲吧。” 江孙彻在旁边点头称是,陶幼琴说的休沐,就是古代的休息日,按照北安国的制度,每五天有一天休沐日,这天就是给官员沐浴休息的日子。 “你们回去的时候,慢点走啊,这黑灯瞎火的,别磕碰……”江孙彻挥手道别。 “那好吧,既然你不想知道关于宏国皇子的事情,那就算了。”齐灵巧摊摊手,无奈的说。 江孙彻的话一下就卡壳了,他不知道齐灵巧到底是不是骗他的,但他真的还挺想知道这个皇子的事情的。 有两个声音在江孙彻的脑袋里吵架。 一个说,‘她说的没准是真的呢,她真的知道了关于宏国皇子的事情。’ 另一个声音说,‘嗯,没错,你说得对。’ …… 齐灵巧走的很慢,一边走,她一边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等等!” 齐灵巧攥了一下小拳头,暗自窃喜,‘这招真的好用啊。’ 江孙彻有点不爽的看着齐灵巧,‘这个鬼丫头,我就用了一次妈妈的砍价绝技就让她给偷学去了,真是太鬼了。’ “我突然没有那么累了,幼琴你这醒酒汤还真管用啊。”江孙彻笑哈哈的说。 陶幼琴奇怪的挠挠头,‘有这么好用吗?’ “姐姐,既然他不累了,那咱们就听他讲红楼梦吧。”齐灵巧拉着陶幼琴回到椅子上,还顺手拿了盘蜜饯果子在手上,静等江孙彻开始讲红楼梦。 “我上次讲到哪了?”江孙彻盘坐在床上问。 没等齐灵巧开口,陶幼琴先说了,“讲到宝玉和黛玉的初次相见。” 江孙彻惊奇的看着陶幼琴,‘没想到你对这种宅斗故事也这么感兴趣啊。’ “快点讲吧,我们等着呢。”齐灵巧把蜜饯递给陶幼琴。 陶幼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颗放入口中,然后静静等待着江孙彻开始。 看着她们俩的样子实在是让江孙彻有些无语,‘我知道红楼梦很吸引人,但你们能别这副样子吗?搞得好像两个等食的猫主子,眼巴巴的盯着猫奴才一样。’ “咳……”江孙彻清了一下嗓子,开始了故事。 …… “此正是,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江孙彻讲完,走下床,拿起一杯茶水灌下肚去。 “千古情人独我痴……”陶幼琴念叨着这句诗,痴痴的出神。 “行了,告诉我你说的消息吧。”江孙彻放下茶杯,来到齐灵巧的身边说。 这一句话才让两人回过神来。 “不行,不行,太少了,你再多讲两回。”齐灵巧拉着江孙彻的手臂撒娇。 “你要是再不告诉我,这红楼梦你就再也别想听了。”江孙彻板起脸说。 齐灵巧嘴巴一扁,装可怜的看着江孙彻。 “别装样子,我告诉你,没用。”江孙彻可是真的知道这丫头有多鬼了,压根不上当。 “小气鬼。” “行吧,行吧,告诉你。”齐灵巧为了以后还能听红楼梦,只能服软。 “说吧。” “宏国皇子被抓住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押送回京 “宏国皇子被抓住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江孙彻的酒一下就醒了。 “就今天啊。”齐灵巧把蜜饯放回到桌子上。 “你都知道什么,全都告诉我。”江孙彻跟在她身后追问。 “我只知道,秦律和战羽鹰四月初二离开太安之后,在境内各个城镇巡察贪官污吏,可今天上午突然派人回太安,说是发现了宏国皇子的踪迹。 紧跟着,不到两个时辰,另一个侍卫也回来禀报,说是已经抓住了这个皇子,正在往太安城押送。”齐灵巧把她今天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江孙彻。 听到这个消息,江孙彻懵逼了,‘我猜错了?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亡国皇子?’ 江孙彻那天从齐灵巧那里得到消息说,子栾的三个儿子都死翘翘了,所以他猜想刺杀铭泽的这个宏国皇子,是王英光这些不安分的士族杜撰出来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确定是子栾的儿子了吗?”江孙彻抬头追问齐灵巧。 齐灵巧摇摇头,“不确定,只是听那个汇报的侍卫说,抓住的这个皇子整张脸都被烧伤了,没有个人样。” “被烧伤?是子栾的三皇子?”江孙彻想起那个被子栾皇后拉着,一起自焚殉国的那个三皇子。 “可能吧,谁知道呢。”齐灵巧不确定的说。 “可你告诉我子栾的皇后带着三皇子和后宫嫔妃一起自焚了,而且她们自焚的时候,宏国整个国都都被义军包围,没有任何机会能逃走,你骗我?”江孙彻眯起眼睛看着齐灵巧。 “谁骗你了,我看到的情报上就是这么写的,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水分啊,她们自焚的时候我才三岁,我又没亲眼见过。”齐灵巧见江孙彻质疑她,不开心的说,她这个大嘴巴最受不了别人质疑她的消息。 “既然这个皇子被烧伤,那就应该是那个三皇子,可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江孙彻没有理会齐灵巧的不满,低头思忖着。 “你在这想破脑袋也没用,既然已经抓住这个三皇子了,那让他自己说出了不就行了。”齐灵巧吐槽了一句。 江孙彻一拍脑袋,‘对啊,我在这想个屁啊,反正这家伙也抓到了,让他自己说出来就行了。’ “想知道后续的消息吗?”齐灵巧笑嘻嘻的跑到江孙彻的身边问。 江孙彻撇了她一眼,“你想说,你可以帮我调查,但我要给你讲红楼,对吗?” “真聪明。” “行,到时候用消息来换吧。”江孙彻一口答应下来。 “那咱们说好了,姐姐,咱们回去吧。”齐灵巧拉着陶幼琴离开了。 从始至终,陶幼琴都没有过问江孙彻想知道关于这个皇子的事情是要干嘛,因为她觉得,夫君想要告诉她,自然会告诉她,不想说,她也不会主动去给江孙彻找麻烦。 江孙彻躺在床上,想着这个皇子的事情。 ‘这个皇子真的存在,而且真的这么脑残,派了两个傻瓜手下,搞事之前,还喊什么口号,暴露了这个皇子的存在……’ 江孙彻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他要是有机会,他一定要问这个三皇子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这个脑子是怎么躲了这么多年的呢?’ ‘当年五国乱战的时候,你不出头,可以用你年纪小,不足以成事来解释,可现在五国都太平两年了,内政基本都要完善了,这个时候跳出来,这不是给五国当靶子嘛。’ 江孙彻真是搞不懂这个三皇子是真的傻还是有什么算计,他怎么也想不通。 可能是因为酒喝多了,睡意慢慢袭来,江孙彻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 丑时,黑云压月,整个天地笼罩在黑暗之中。 守卫在太安城墙上的城卫兵,突然看到几里地之外有十几团火光在闪烁。 城卫们马上戒备了起来,擂起大鼓,召集城卫,不过片刻之间,太安城的城墙上站满了城卫,并且手中都抓紧了武器,戒备的看着远处的火光。 等到那几团火光靠近到太安城一里的时候,几个城卫弯弓搭箭,抛射出了十几发火箭,用以警告。 “来人止步!” 那十几团火光果然停了下来,火光之下,其中一人向前走出两步,对着城门朗声道,“吾乃羽林军校尉,李金!奉羽林军统领战羽鹰之命,押送要犯归京!” 听到这话,城卫中一个小校站了出来,“送上腰牌与调令!” “可!” 李金把手下留在原地,独子一人驾马来到城墙前。 城卫们的弓箭,一直紧紧的锁定在他身上,但李金却没有半点紧张,淡然的把他的身份腰牌和战羽鹰交给他的调令放进了城卫们从城墙上放下来的竹筐之中。 城卫们把竹筐拉了上来,小校检查了一下腰牌,但却没有查看调令,因为这不是他能看的。 确定是羽林军的腰牌之后,小校的语气放缓了些,对着城下的李金朗声道,“请稍待片刻,吾去请示校尉大人!” 李金没有什么意见,这是正规程序,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北安国所有城池,每日戌时,也就是晚上七点开始关闭城门,到第二天寅时,早上三点开启城门,这个规定必须严格遵守,除非大事,不然任何人不能打破这规矩。 没过多久,城门校尉拿着战羽鹰的调令回来了,他已经看过上面的命令了,知道李金押送的是谁,所以没有太过阻拦,下令打开城门,并且带着上百城卫,守在门前,确定李金等人不会是假冒的。 等到确定了面前的李金等人不是假冒的,城门校尉才放行,“职责所限,多有得罪。” “无妨,正应如此,校尉,在下还要先将此贼子押送崖狱,就不与你闲聊了,在下告辞。”李金行了一礼,然后带着手下去往崖狱。 等李金他们走远了,开始的那个小校来到城门校尉的身边,“校尉大人,那位大人押送的是什么人啊?居然连夜赶路。” “这是你能问的吗?”城门校尉冷着脸对小校说。 “卑职逾越了,请大人恕罪!”小校赶紧低头请罪,他就是出于习惯问了一句,平时他跟城门校尉的关系极好,所以刚才才会随口问出。 “这是件大事,你不知道对你是好事,行了,回去值夜吧。”城门校尉拍了拍小校的肩膀,谴退了他。 “多谢大人,卑职告退。”小校低着头离开了。 等小校离开,城门校尉看着李金离去的方向,在心底念叨,‘宏国的皇子居然还有活着的……’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成为使臣 “卑职见过大人。” 江孙彻刚走进东观,就看到汪洋对他行礼问安。 “你不用每天都在这等我。”江孙彻对汪洋点了点头。 算上今天,他已经来东观五天了,这五天,每天早上,汪洋都会准时等在这里,让江孙彻对他的感官越发的好了。 “礼不可废,卑职都是自愿在此等候的。”汪洋恭敬的说。 “随便你吧。”江孙彻摆了摆手,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汪洋就像一个狗腿子一样,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 “大人,这是昨天大儒们整理出的,前朝典籍一篇,诗作三首,请您过目。”汪洋拿出一本册子交给江孙彻。 “嗯,我看看,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去忙你的吧。”江孙彻看着册子随口说。 “是,大人。”汪洋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在这东观清闲的简直不像话,东观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工作,根本不需要江孙彻去管理,就算是要管理,也有柳子石这个左丞去管,江孙彻就是在这里当个吉祥物,他每天唯一的工作,也就是查看一下那些大儒整理的东西。 这几天的生活,刚开始还让江孙彻挺满意,但后来就有些厌烦了,整体没事做,就在这里干耗时间,这里又没有什么手机电脑给他打发时间,还不如在移山卫里苦练呢。 汪洋交给江孙彻的册子,没多久他就看完了,只能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读,打发时间。 看着看着,他就走神了,‘齐灵巧说那个皇子已经被关进崖狱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审问出什么东西。’ 崖狱是由洪文帝直接管理的北安国最高等级的监狱,地位超过了廷尉府的北安狱,就像中华古代锦衣卫管理的那个诏狱一样,能被关在这的囚犯,都是洪文帝直接下诏关押的高官。 崖狱这个名字则取自悬崖勒马之意。 就在江孙彻走神的时候,北安皇宫太极殿,洪文帝正这在开早朝。 等到朝臣把各地状况都汇报一遍之后,洪文帝见没人再上奏,于是开口说,“廷尉正,你审讯那个宏国皇子都审出什么了?” 一个穿着紫色官袍的中年人站了出来,他就是洪文帝叫的那个廷尉正,冯议,他对洪文帝行跪拜大礼,有些惊慌的说,“禀陛下,卑职惭愧,只审出那皇子名叫和奇,并且他也承认了刺杀铭泽殿下的事情,其他的他一概没说,请陛下责罚。” 朝堂上其他的高官听到这话,都是和相熟的官员对视,交流一下眼神,却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都知道洪文帝要的审讯结果不是和奇承认派人刺杀铭泽,而是一些其他东西,比如,流传了千年的传国玉玺。 “就这些?”洪文帝眉头微微皱起。 “是,陛下,卑职对那和奇用了十三种酷刑,但他却都挺住了,卑职怕他死去,所以不敢再用刑了。”冯议的脑袋更低了,直接贴在了地面上。 洪文帝没有说话,手指在龙椅上敲打了几遍。 这几声敲打,好像敲在了冯议的心头上,让他的脑袋上不断的流出汗水。 整个太极殿好像被按了静音键,除了洪文帝敲到龙椅的声音,在没有任何声音。 过了半晌,洪文帝开口了,“那和奇能躲避五国这么久,也算是有些本事,他性格如此坚毅,到也在朕的意料之中,起来吧,朕恕你无罪。” 冯议这才送了一口气,再次跪拜,“臣,叩谢陛下!” “既然他都承认了刺杀铭泽的事情,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把他送去薪国,让薪国自行处置吧。”洪文帝缓声说。 底下的官员都没什么意见,点头称是。 “那何人愿意担任此次使臣啊?”洪文帝扫视过下方的官员。 朝堂上的官员左右看了看,却没人主动站出来。 他们都在权衡利弊,思考着这次去薪国有什么好处。 就在他们还在思忖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江义泉站了出来,对洪文帝行礼,“陛下,臣有一人推荐。” “哦,究竟是何人啊?能让大将军主动为其请缨。”洪文帝神色不变的问。 “东观右丞,江孙彻。”江义泉朗声说出了儿子的名字。 其他官员都有些诧异,江义泉居然让自己的儿子去薪国,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其他四国对他有多仇视吗?居然敢举荐自己的儿子。 北安国建国那些年,江义泉可是带兵横扫了无数的四国军士,这才得到了天下名将的名号,而代价就是,其他四国人民,无一不想杀他而后快,除掉他这个北安第一武将。 只他们知道的,薪国中就有四个名将死于江义泉之手。 他不怕儿子送到薪国被扣下,以此要挟他吗? “江孙彻,朕的驸马啊。”洪文帝念叨了一声。 “大将军觉得合适吗?”洪文帝抬头问。 “禀陛下,江孙彻虽然才能一般,但应能胜任此职。”江义泉朗声道。 这话说的让旁边的那些官员非常之难受,你儿子才能一般?你这是看谁不起呢? 他要是一般能写处那么多传世名作吗?他这要都是一般水准,我们是不是该回家种地去了? 站在文官前列的顾德行与旁边的陶寿对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江义泉此举有何用意,他们想了一小会儿,却怎么也想不到,江孙彻被派出去当使臣,能对他们士族造成什么危害。 顶多是给江孙彻增加些履历,可江孙彻是驸马,就算有再多履历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官路早就被堵死,不可能再升官了。 顾德行看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严形,却发现他没什么动作,就好像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 见严形都没有开口阻拦,他们俩想了一会儿,也决定不开口。 洪文帝扫视了一圈下首的官员,“好,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让江孙彻做这次的使臣,一会儿就传下圣旨吧,今天就到这,退朝吧。” 说完,洪文帝就起身离开了。 下面的官员一顿傻眼,这是什么情况?就算陛下你同意这件事,也不能这么快就决定啊,平常一件小事你都得商量个把时辰,这次派使臣出使他国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这么快就拍板决定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严形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但他随即想通了,今天在朝廷选取使臣根本就是一个过场,洪文帝和江义泉在演戏给他们看呢。 朝堂上的事,从来不是在朝堂上决定的,都是早有的结果。 ------------ 请个假 刚上班,事情有点多,今天没时间写了,对不起读者大爷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证明自己 “我做使臣?” 江孙彻懵圈的看着江义泉。 他刚刚放班回家,就被老爹告知,不日,他就将作为北安国使臣,出使薪国。 就……挺突然的。 他是在东观待的有些无聊,但也不用把他派出上千里之外旅游去吧? “对,就在三日之后。”江义泉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外交不是有鸿胪寺的人负责吗?而且我就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也没这个资格代表北安国吧?”江孙彻不解的道。 “你是陛下的驸马,只此一个身份,你就够资格,至于为什么是你……”江义泉停顿了一下。 江孙彻眼巴巴的看着老爹,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是我向陛下求来的。” “求来的?”江孙彻更加茫然了。 “陛下要对士族下重手了。”江义泉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江孙彻明白了什么。 “父亲让我暂时远离北安国,是怕我有危险?”江孙彻轻声道。 “对。”江义泉看着窗外的天空点了点头。 “可我去薪国也不见得比在太安城里安全吧。”江孙彻想了一下说道。 就江义泉早些年的那些战绩,其他四国都恨不得让老爹马上归天。 恨屋及屋,自己作为江义泉的独子,也是被其他四国记恨的目标之一。 江孙彻要是去了薪国,被人在路上直接干掉也就罢了,顶多是让江义泉难过些,可要是被人抓住了,用来钳制江义泉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这是有可能对北安国造成损失的大事,洪文帝怎么会同意呢? “和平协议虽然只是明面上的一纸条约,没有太大的作用,但谁要是敢公然打破,会被其他四国围攻的。”江义泉换换说。 江孙彻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国家这个层面也不是能够任意妄为的,要是想开战还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这样才不会让国内子民升起强烈的厌战情绪。 特别是现在刚刚和平两年,经历过当初十一年乱战的百姓还有大把大把的活着,他们还是现在五国的主要人口。 他们好不容易过上了两年的好日子,比和平年代的百姓更加渴望和平,厌恶战争。 要是五国中谁没有一点理由就掀起战争,肯定会被大批的本国百姓反对,别看这些百姓平常对于王公贵族唯唯诺诺,唯命是从,这是因为他们的要求非常低,就一点,那就是让他们活着。 只要满足这个最低要求,百姓们就能无限的容忍压迫,他们可不在乎是谁当权。 百姓也有自己的智慧,他们知道战争之中死的最多的人是谁,还不就是他们这些被当成炮灰的百姓。 要知道现今存在的这五国都是刚建立起来没几年的新国,子民们可没有那么重的家国情怀。 所以没有合适的理由就挑起战争肯定会被子民反对,到时不但要面对外部的诸国,还有压制国内反战的子民,那个时候,内忧外患,这个国家也就差不多气数已尽了。 除非有哪一国的皇帝作死,否则是不会有人无端挑起战争的。 而江孙彻要是代表北安国去薪国,那他就是北安的脸面,而且他是洪文帝的驸马,他要是在薪国被杀或是被扣下了。 那其他四国的皇帝睡觉都得笑醒,他们巴不得薪国皇帝这么做呢,这样他们就能出兵攻打吞并薪国,扩大版图了。 薪国不但不会杀江孙彻,甚至还要保护他,不让他出现任何损伤,当然羞辱是少不了的,就像那天,江孙彻虽然会羞辱范童,却不敢伤范童一样。 不过江孙彻这次做使臣也不是全无危险,其他三国可能会暗中对他下手,嫁祸薪国,虽然可能性不大。 因为要是嫁祸不成,那就要受到围攻,而且要接受江义泉的愤怒,虽然这可能下不大,但也还是会有这种可能,谁知道有没有谁来个反套路,你以为我不会,我偏偏就这么搞。 “我就算留在太安城,那些士族也不敢对我下手吧?”江孙彻还有疑惑。 自己老爹那是什么地位,什么权势,士族要是敢对他动手,老爹还不得掀桌子啊。 “狗急跳墙,不能不防。” 江孙彻犹豫了一会儿,勉强接受了老爹的说法。 “另外……”江义泉又开口了。 江孙彻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还有别的原因。’ “你需要成长,历练。” “历练?” “我就剩三年好活了,你必须早日成长,不然我大限到来之日,就是我江家灭族之日。”江义泉回头看着江孙彻。 江孙彻和老爹对视着,那天他去问老爹,为什么让他去川梁城的时候,老爹问他,对洪文帝的许诺相信几分的时候,他就知道,老爹也不相信洪文帝的许诺。 “这个国家是我与姜成建立的,我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更强大,我可以付出一切,但我想让你好好的活着。”江义泉缓缓道。 ‘姜成……洪文帝的老子,北成帝的名字,看来老爹和这位北成帝的关系非同一般啊,居然直呼其名。’ 对于老爹的话,江孙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我一直以为你不学无术,不能成才,所以我安排了白三,在一切解决之后,带你远遁海外,安享一生。但后来你表现出了你的才智,我改变主意了。”江义泉看向儿子的眼神着闪烁着一种名叫欣慰的东西。 ‘这可能是一个父亲的心思吧。’ 江孙彻不置可否,一个父亲就算不在乎儿子无能,也总还是希望儿子出类拔萃,卓尔不群。 “你最近的表现,证明了你不是一个庸才,但我现在还是不能把我所掌控的力量交给你,我不但要对你负责,也要对那些追随我的人负责,跟随庸主,不但不能成就伟业,还会死无葬身之地。”江义泉说完,看向房间内的一角。 那个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正是工字部的统领,白三。 “白三叔。”江孙彻对白三行了一礼。 白三嬉皮笑脸的回应了一声。 “这次出使薪国,你还是会遇到些许危险和刁难,你要完美的解决,这是我给你的考验,看你的有没有能力统领一方。 一会儿,白三会带你去工字部,你能挑选十人,这十人就是你的资本,他们将不再效忠于我,而是你,他们以后的主人,只有你一个。 在我死之前你要靠这十人发展出你自己的力量,只有你证明了自己,我才会会把工字部和我掌管的其他力量交给你。”江义泉语重心长的说。 江孙彻看着老爹眼神,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去吧。”江义泉回过身去,拿起一本兵书研读。 “是,父亲。”江孙彻跟着白三走向房门。 “记住,在薪国,不用唯唯诺诺,北安边境五十万北安军是你的后盾,他们会为你撑腰,你若受损,我亲率大军,攻入焰火城,用薪国皇室之血于你赔罪。” 江义泉不怕江孙彻死在薪国,这是他的底气,是对他掌控的那份力量的绝对底气。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意外收获 江孙彻听到这话,转身郑重的对着江义泉又行了一礼。 背对着他的江义泉好像感应到了,头也不抬的挥挥手。 江孙彻行完礼之后,跟着白三离开了房间。 “传我将令,边军演战,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江孙彻去薪国一个来回了。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江义泉刚说完,江大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点头称是。 …… 江孙彻跟着白三,去往工字部的据点。 边走他边想,‘看来,老爹并不是被忠诚冲昏头脑的偏执愚忠之人,他也有着自己的想法,而且他真正效忠的人,也并不是洪文帝,而是这个国家,是洪文帝他老爹,北成帝姜成。’ 江义泉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洪文帝选他来对付士族,不单单是因为他有这份能力,也是想要搞掉士族的同时,一起搞掉江义泉。 而洪文帝也明白,他的小心思,肯定瞒不过江义泉,他之所以还会这样做,就是笃定了江义泉对北安国的忠心。 江孙彻冷笑一声,‘洪文帝,看来你也有想简单的时候,你不知道吧,士族是不会消失的,这样一个集体,在任何时代都会存在,只不过名字不同而已。’ 江孙彻早就想过对付士族的事情,可思来想去,士族这样的利益集体,是人类社会不可避免的一种存在,只要人类还是群居生物,那就必然会出现这种集体,不同的只是他们存在时的名字和权势大小而已。 亲王,外戚,党派,边疆大臣,等等等等,他们不就是另一种形态的‘士族’吗? 洪文帝想要整个国家都变成他的一言堂,让所有的一切都握在他的手中,这是不可能的,总会有一个让他感觉如鲠在喉的势力存在。 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削弱士族的权力,让士族在皇权的掌握之中而已,但显然,洪文帝并不满足这样。 ‘连一个只剩下三年寿命的属下都不能容忍,洪文帝,你可真是一个‘明君’啊。’江孙彻眼中闪烁着寒光。 就连江孙彻自己都没发现,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对洪文帝这个一国皇帝的敬畏之心,破碎了,消失了,另一种东西,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朝着未知的方向生长。 白三有些意外的看来江孙彻一眼,‘杀气?少爷明明只杀过一个毕达民,怎么会诞生出杀气呢?呵呵,少爷还真是天赋异禀啊。’ 江孙彻跟白三走出了大将军府,来到了一间胭脂铺的后院,这是江家的一处产业,这样的产业江家还有不少。 毕竟老爹要养的人还是挺多的,比如工字部,移山卫,这些都是老爹的私人力量,朝廷是不会拨款的,而只靠江义泉的俸禄养这些人,实在是不够用,所以老爹也会安排人去经商。 像老爹这样经商的人,士族中比比皆是,毕竟士族家大业大,养的人更多,基本上,北安国的商界人士,有七成左右都有士族背景,士族经商,不但有诸多便利,而且也能扩充士族腰包,何乐而不为呢。 就是商人的地位比较低,士农工商,商垫底,一般负责经商的都是士族里的家仆或者被厌恶的,地位底下的族人。 那些不经商的士族从经商的族人或者家仆手里拿钱,不但不羞愧,有些甚至瞧不起经商的,这就他娘离谱。 这就体现了顾德行的难得,像他这样不但不厌烦经商,甚至还热衷于做商人的士族中人,堪称万中无一,这就叫全靠同行衬托。 江孙彻两人,推开胭脂铺的后门,里面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院子里了,见到江孙彻马上行礼,但却没有出声,毕竟这里有五六十人,要是出声,马上就会被别人察觉。 而不在的那些工字部成员,则在外执行任务。 江孙彻点了点头,工字部的人显然早就发现了他和白三两人,不然也不可能让他们安然的走进来。 “白三叔,你来说吧。”江孙彻对白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三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一脸阴沉的说,“今天,我要将工字部中的十人逐出,这十人从此之后与我工字部再无关系。” 江孙彻无奈的笑了一下,‘白三叔,你咋这么调皮呢?这还要调戏一下他们。’ 听到白三这话,再加上他的神情,让工字部的成员眼神骤变,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统领要在赶走十人,不过看统领的表情,肯定是这十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们不知道白三说的是不是自己,但都开始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会让白三生这么大气的事情。 江孙彻满意的点了点头,面对无端之罪,工字部这些人虽然惊异,但却没有自乱阵脚,惊慌失措。 “少爷,你来宣布吧。”白三交给江孙彻一本册子。 这册子上记录了工字部的所有成员的名字,以及他们的擅长的本领,出生年月,武功高低,详细无比,就差把内裤尺号都记上了。 江孙彻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下面的工字部成员,表面上镇定,其实慌得一匹,心脏都快跳成dj了,他们对老爹的忠诚,不用丝毫怀疑,他们甚至可以为江义泉去死,所以他们才更不能接受被扫地出门。 “苏云。”江孙彻边看册子边说。 苏云的木头脸瞬间跨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会被扫地出门,他明明别无二心的一直贴身保护江孙彻的安全,什么都没做啊。 刚才江义泉要和江孙彻私密谈话,他并不在江孙彻的身边,而且白三都在里面,他也就不用离那么进的保护江孙彻,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次是要给江孙彻挑选家底。 不过苏云并没有说话,梗着脸盯着白三看,等待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清,项力夫,梅采露。”江孙彻又叫出了三个名字。 这三人也是一脸错愕,但宋清和梅采露都没有说话,只有项力夫最沉不住气,“大人,我承认错误,我不该偷拿你的内衫,我错了,求你,求你别赶我走……” 项力夫这个两米高,两百斤的汉子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呀,还有意外收获。”江孙彻失笑出声。 白三的脸这次是真的阴沉下来了,“偷我的内衫?” 项力夫旁边的一群男人听到这话,赶紧和他拉开了距离,恶寒的看着他,‘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有这种爱好。’ “可,可这是云烟姐让我去偷的啊,真不是我想的。”项力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着躲在人群中的何云烟。 “臭小子居然敢诬陷我!别信他!他撒谎!”何云烟看到项力夫指认她,气的直接跳脚。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尘羽子 听到项力夫的指认,工字部的其他成员才一脸恍然,‘这就合理了。’ 他们全都知道何云烟喜欢白三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甚至还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幸亏项力夫没有那癖好,不然我都要出心理阴影了。’ 白三瞪了何云烟一眼,然后和江孙彻说,“少爷,你继续吧。” 何云烟恶狠狠的盯着项力夫,咬牙切齿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小兔崽子,敢出卖老娘,你死定了!” 项力夫这个硬气功只差一步就到顶点的壮汉,被何云烟看的浑身一颤,随后他又可怜巴巴的看着白三和江孙彻,“大人,少爷,我都承认错误了,能别赶我走吗?我真不想走。” 白三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江孙彻笑了笑,对项力夫和工字部成员解释道,“你别紧张,今天选你们十个人,不是要赶你们走,而是让你们从此之后跟随我,成为我的得力臂助。” 听到这话,工字部的成员们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幽怨的看着白三,‘老大你怎么总是这么调皮啊,就不能不逗我们。’ 对于他们来说,从他们被挑选进工字部的那一刻,他们的命就是江家的,是属于江义泉的,江孙彻的,只要不赶他们走,怎么样都可以。 而且这次是给江孙彻选班底,这代表这十个人日后会成为江孙彻的绝对心腹。 虽然他们不是特别在乎什么荣华富贵,但能站的更高,谁会拒绝呢。 本来还对江孙彻躲躲闪闪的工字部成员,现在看向江孙彻的眼神中充满了热切,就期望江孙彻接下来会叫他们的名字。 江孙彻叫完苏云等四个人的名字之后,就没有再叫人,因为他要反复斟酌。 他之所以会选苏云等人,是因为上次川梁城之行,这四个人表现的还不错,江孙彻也对他们熟悉些,不过接下来要选的人就要谨慎了,必须是对他有大用的人才行。 毕竟这是他今后的底钱,不得不慎重啊。 江孙彻就这样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有时还会停下思考一下,下面的工字部成员都紧张又期待的看着他。 很快,江孙彻就翻到了册子的最后一页。 他本想快速看完,然后思考该选谁,但这最后一页的内容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尘羽子是谁?出来。”江孙彻扫视着下方的人群。 工字部的成员惊异的看着江孙彻,不是因为这赤羽子武功高强,无人能敌,而是因为…… 这尘羽子是整个工字部武功最差的一个。 工字部的成员左右扫量了一圈,看到了人群最后,有一个穿着道袍,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人,傻傻的站在原地。 听到江孙彻叫他的名字,尘羽子也是一脸错愕,很快他回过神来,三步两步跑到江孙彻身前,脸上带着不相信,还有一丝期望的表情对江孙彻行礼,“少爷,卑职就是尘羽子,少爷有何吩咐?” 江孙彻围着尘羽子转了两圈,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刺鼻的气息,这味道很难形容,总之就是很难闻,很刺鼻,工字部的其他成员都不自主的和他拉开点距离,但江孙彻却没有嫌弃,反而一脸的惊喜,‘就是这个!’ “你是个方士?” 尘羽子没想到江孙彻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回少爷,卑职是个方士,但卑职可不是江湖骗子啊,卑职师从清风山道德观夕云道人。 他可是道门中的大能,那是能前知五百年,后算三百年的陆地真仙!卑职虽然只学得师尊五六成本事,没有师尊那么神通广大,但医卜星相卑职也是样样精通的。” 尘羽子好像怕江孙彻不相信他,问一句答一堆。 但他却没想到工字部的兄弟这么不给他面子,听到他的话,都在发笑,但考虑到会暴露位置,他们又不敢大笑,只能笑一半,憋一半,更显得滑稽。 “就你还医卜星相样样精通,你卜的卦什么时候准过,你前天占星说昨天会下雨,结果不但没雨,还艳阳高照,再说你看的面相,有哪次没错?也就你的医术马马虎虎还算能看,可你的医术比的过我吗?”宋清非常不给面子的拆穿了尘羽子。 尘羽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师尊说了,我现在不准,那是因为还没遇到我的贵人,只要遇到了,那我就能……” 宋清对他挥挥手,不想再听尘羽子说,这段话工字部的人都听过,尘羽子每次遇到挖苦都会用这话来反驳。 宋清来到江孙彻的身边。 “少爷,这家伙虽然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但他骗人的本事还不错,他就是靠骗术才入了工字部的大门,这方面他的本事绝对高超。 而且他也够博学,什么都懂,虽然说样样不精,只懂一点,但你收了他也算不亏,要不少爷你就收了他?”宋清刚挖苦完尘羽子,又跑到江孙彻身边替他说项。 ‘工字部真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啊。’江孙彻嘴角抽动了两下。 在工字部不存在叛徒,也就能对其他成员敞开心扉,而且他们精通的东西都有些差别,不会出现两人恶行竞争的场面,所以他们虽然也有打闹,斗气,但关系都还不错。 面对尘羽子这个‘铁废物’也没有歧视,刚才的笑也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玩闹而已。 江孙彻点了点头,走到尘羽子的身边问,“你在炼丹?” “少爷怎么知道?”尘羽子闹了脑袋,他问完后马上意识到,这问题多余了,自己身上石硫黄的味道这么浓,少爷怎么会闻不到呢。 “回少爷,卑职是正在炼丹。”尘羽子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年代比较迷信,可炼丹方士都出现几百上千年了,还是没有一个人炼出什么仙丹,现在炼丹的方士早就被打上了骗子的标签,没人相信了。 “从今以后,你跟着我。”江孙彻拍了拍尘羽子的肩膀,开怀的笑了。 尘羽子错愕的看着江孙彻,他实在不敢相信江孙彻居然真的选了他,论起武功,整个工字部他是最弱的,只会一点道家呼吸吐纳之法和一些烂大街的拳脚。 工字部里倒是有不少武功典籍,可以给他修炼,他也苦练了很久,可就是练不出成绩,最后只能放弃。 而他擅长的卜卦,占星,相面统统不准,他实在想不出江孙彻要他这么一个废物干什么。 尘羽子的师尊,夕云道人临终之前告诉他,只要遇到贵人,他就能够崛起,但他苦等半生也没遇到什么贵人,就连他自己都快要不相信了。 可今天江孙彻居然出人意料的选择了他,这感觉实在是……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卑 别看尘羽子平时嘻嘻哈哈,甚至靠着一手骗术混的如鱼得水,但这都是被逼无奈的。 当年他成功拜师夕云道人,成为夕云道人的关门弟子,得其栽培,堪称风光无限,一步登天,整个天下的道士都在羡慕他,因为他拜的这个师傅,是整个天下地位最高,能力最强的道士,一生之中,无卦不准,更是被称为当世道圣。 正当尘羽子要开始璀璨人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卜卦,就是不准,这让他受尽了屈辱,好在他的师尊还在,这位道圣是他坚强的后盾。 可没过多久,夕云道人却告诉他,自己命数将近,时日无多,即将羽化。 他傻眼了。 夕云道人没有留给他太多话,只是告诉他,他总有一天会站在道界顶点,只要他遇到自己的贵人,在这之前,一定要坚持住,然后就羽化归天了。 师尊死后,他就被其他师兄赶了出来。 因为嫉妒。 夕云道人在世的时候对他这个关门弟子那是无比关爱,不但不要求尘羽子遵守清规戒律,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他,而且把毕生绝学全都交给了他。 这早就让师兄们不满了,所以夕云道人死后果断把他逐出山门。 无依无靠的尘羽子,只能自己在江湖讨生活,可惜他的‘大名’早就传遍了天下。 道圣教出来一个算卦占星样样不准的关门弟子,这种事可是人们喜闻乐见的热闹事,本来对他无限讨好的同道,也开始算计他,羞辱他,想要套出夕云道人的传承。 本来完美无缺的夕云道人,也因为尘羽子而被到处抹黑。 尘羽子只能隐姓埋名,靠四处行骗过活,直到他意外加入了工字部。 这里的人倒是不会对他冷嘲热讽,不会算计他,甚至对他不错,可这让他更加难受。 面对那些冷嘲热讽他的家伙,他可以毫无压力,一点都不在乎,可面对这些真心对他好的人,他忍不住了,他无法容忍工字部的其他人都能用各自的本事,报答江家,只有他一个人吃空饷,做一个寄生虫。 尘羽子开始拼命的钻研工字部的各种藏书,想要让自己变得有用,但这谈何容易,人家都是专精一样,苦练几十年,这才有所成就,他想要在短时间追上别人这就是痴人说梦。 努力了很久,也没有多大用处,尘羽子的压力也就越大,他只能惭愧的躲起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炼丹,减少和别人碰面的次数。 今天江孙彻难得来一次,他这才强迫自己出来,却没想到被江孙彻选中了。 尘羽子看着身边为他高兴的工字部成员,扑通一下给江孙彻跪下了,“少爷,卑职才疏智浅,恐不能帮助到少爷,请少爷收回命令,另选工字部其他成员。” “你这是干什么?”江孙彻不明白尘羽子这是怎么回事,工字部其他成员都巴不得跟随他,这尘羽子怎么拒绝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快起来,少爷你别听他胡说,他炼丹把脑袋炼傻了。”宋清上前拉着尘羽子要站起来。 “我没说胡话,我是认真的,请少爷收回命令。”尘羽子甩开宋清的手,依然跪在地上。 “你。”宋清也不知道尘羽子是哪根筋搭错了,今天居然这么艮。 白三见状,来到江孙彻的耳边诉说了一番尘羽子的情况,江孙彻这才恍然大悟,‘这是自卑了啊。’ 随后他诧异的看向白三,没想到白三这个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大叔,心思这么细腻,连尘羽子的内心都能窥探。 江孙彻蹲在尘羽子面前,“你是不是才疏智浅不是你说的算,是要我说的算,我知道你什么心思,无非是怕自己没能力,不能帮到我,还耽误了其他兄弟的道路。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努力的帮助我,让其他兄弟觉得把这个位置让给你是值得的呢?起来吧,我就要你了,不换。” 先不论这个尘羽子的能力如何,就看他这份心意,就值得让江孙彻一试。 江孙彻说完话,工字部的人也都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尘羽子为什么放弃这个机会,都开口劝他。 “牛鼻子,不要想这么多,你就去吧。” “大骗子,这可不是我们让给你的位置,这是少爷主动选的你,是你命好,这么好的事都让你遇到了,你要是拒绝可是会被五雷轰顶的。” “臭小子,你要是不去,我就打到你去。” 尘羽子感动的看着他们,可他们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要这个位置,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知道自己什么本事,他和江孙彻刚才选的那几人差远了。 苏云,剑术一流,杀人技更是超凡,这是被白三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家伙,尘羽子和他比那是一个天,一个泥。 他倒是能和宋清比一比医术,可人家的主业是毒术,宋清研究的毒很多他都解不了,这一比又是一个败。 而那个性子单纯的项力夫他更是比不了,项力夫力能扛鼎,一身硬气功,刀剑不能伤,他这小胳膊小腿的拿什么比? 最后还剩下一个梅采露,她的武功倒是一般,但这只是在工字部内部比,要是和外面的江湖客比,也算是一个一流高手,而且她的轻功和追踪之术,堪称无双。 而尘羽子呢?一个算卦不准,武功稀烂,运气还不好,只会骗人的江湖骗子,有什么资格和他们一起成为江孙彻臂助? 尘羽子面对其他人的劝解,充耳不闻,倔强的跪在地上。 江孙彻无奈的摇摇头,‘这是典型的被社会毒打了太多次,自卑太久,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江孙彻俯身在尘羽子的耳边,轻轻念叨了一句话。 听到这话,尘羽子马上精神来起来,“少爷此话当真?” “当然,我骗你干嘛。”江孙彻真诚的说。 “那,那……”尘羽子犹豫了。 “要不咱们看天意吧,这枚铜钱落地要是有记号的这面朝上,你就什么都别说,跟着我就行,如果不是,那就是咱们没缘分了。”江孙彻从怀里拿出那枚‘祖传铜钱’。 “……好。”尘羽子点了点头。 江孙彻把那枚铜钱高高抛起,然后对着身边的白三使了个眼色,白三秒懂。 “叮铃铃……” 铜钱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躺平,朝上的这面果然…… 没记号。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宣誓 江孙彻傻眼了,回头懵逼的看着白三,对他挤眉弄眼,‘不是说让你用内力,让有记号的这面朝上吗?’ 白三回了他一个抱歉的表情,又在背后挠了两下,表示他刚才在挠痒,疏忽了。 江孙彻简直要气的背过气去了,好不容易要收下这个自卑的王牌了,就差一步,你给我搞这套东西? 这让江孙彻接下来怎么圆?这些信道的家伙可是最在乎这些玄来玄去的东西了。 ‘得,看来只能来强硬的了,先让他跟着我,然后让他研究那个东西,等他知道那东西的所能造成的影响,就不会这么自卑了,这样也能培养起他的自信心,让他不会这么妄自菲薄。’ “尘……”江孙彻刚开口说话,刚吐出一个字,院子里凭空刮起一阵狂风,吹的他马上闭起了嘴巴。 ‘这风怎么回事?’江孙彻看向白三,他以为是白三出手了,因为在这院子里,只有白三一个人的内力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可江孙彻猜错了,白三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动作,哪怕是他这样的高手,想要掀起这样的狂风,也是需要些许动作的。 突然,白三因为狂风眯起的眼睛骤然睁大,吃惊的看着地上。 江孙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那枚铜钱,翻了几个身。 风停了,而此时铜钱朝上的那一面,是有记号的。 “这……”江孙彻目瞪口呆的看看铜钱,又看看天空。 他好像在天空中看到一行字,‘刚才以为他会动手,疏忽了……’ 当然,这是江孙彻的幻觉,先不说有没有老天爷,就算真的有,也不会给他留言啊,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小概率事件而已。 ‘运气有点好啊。’江孙彻念叨了一句。 “你也看到了,朝上的这面是有记号的,这是天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别废话了,我还要选其他人呢。”江孙彻对目瞪口呆的尘羽子说道。 说完,江孙彻又点了几个人名,凑齐了十个人。 而边上的尘羽子这时才回过神来,他刚刚真真切切的看到那枚铜钱朝上的一面是没有记号的,他都开始在内心中自嘲了,‘自己果然没有这个命,我是不是该离开工字部了,不再拖累大人了?’ 可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狂风却给铜钱翻了一个身,正正好好让有记号的那一面朝上。 尘羽子虽然武功不强,但眼力还是有的,他可以确定院子里没有任何人动手脚,这就是天意。 ‘难道师尊也希望我跟随少爷吗?’ 正当尘羽子还在神游的时候,一双大手把他抓了起来,他本能的挣扎,却发现抓起他的人是项力夫。 “别愣神了,快过来吧。”宋清对他招招手。 尘羽子看着围成一群的十个人,再次一呆。 因为江孙彻选的这十个人,除了苏云他们四个,其他几个人,都是不是工字部武功最高的,他们的主业都是辅助类型的。 “别发呆了,给你。”宋清拍了一下尘羽子的脑袋交给他一个酒坛。 这酒坛中传出阵阵酒香,还有丝丝血腥气,尘羽子秒懂,这个效忠仪式他经历过,就在加入工字部的那天。 尘羽子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割破手掌,让血液流进酒坛之中。 等十人都贡献完自己的鲜血,酒坛被送到了江孙彻的手里。 ‘希望你们没有传染病,要不然就直接大结局了,那可真是冤枉啊。’江孙彻在心底嘀咕了,把自己的血洒进酒坛,然后给自己和十人每人到上一碗。 “自今始,吾等十人,脱离工字部,改投江孙彻手下,誓死效忠,生死相随,肝脑涂地,百死不悔!”苏云带着九人,托举着酒碗,跪在江孙彻面前,将酒水一饮而尽,之后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 他们说的无比认真,让周围的空间都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 被人宣誓效忠的感觉很奇妙,有点像现代公司里的属下对长官的效忠,可又有不同,总之就是很难形容。 “起来吧,你们日后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效忠,我会带着你们站到更高的位置。”江孙彻也被氛围感染,肃穆的扶起苏云。 “是,少主。”宣誓效忠之后,苏云他们马上改了称呼。 突然,在江孙彻的眼里,苏云等十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大红色的喜气,他们的喜气有的多,有的少,但都非常耀眼。 ‘是因为我吗?这代表我会带领他们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番成就吗?’江孙彻笑了。 ‘来这这么长时间了,也是时候展现一下我现代人的身份了,洪文帝,你等着,让我告诉来你,什么叫,时代变了。’ 很快江孙彻就恢复了表情管理,对苏云他们说道。“你们这两天还是留在这,等我回去思考一下,该怎么发展我的势力。” “是,少主。” “白三叔,咱们回去吧。”江孙彻对白三说道。 “好。”白三看着江孙彻,明明江孙彻什么都没做,但就是有一种气势,或者说朝气在他身上升腾。 平常白三也很看好江孙彻,哪怕是江孙彻胡作非为的时候,他也一样相信江孙彻以后的成就一定非凡,因为白三知道江义泉的能力,他坚信,江义泉这样的人杰,是不会有一个草包儿子的。 白三很努力的想要看出江孙彻有没有什么优点,可惜,他发现,除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整人方法之外,他没在江孙彻身上发现任何优点,这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 他都有点质疑,江孙彻到底是不是江义泉的儿子了。 直到前段时间,江孙彻表现出了作诗的水准,他很高兴,但又有点费解。 因为以前的江孙彻,无论有没有才能,性子都是无法无天的,做事不管结果,只要开心就好,可这段时间的江孙彻做事变得有些瞻前顾后了,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小老头一样。 后来白三听江义泉跟他说,江义泉把洪文帝的计划告诉江孙彻了。 白三这才得到解答,原来少爷也在为老爷的计划担心啊。 可白三又不高兴了,江孙彻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对江孙彻也有一种老父亲的心态,那就是不管江孙彻是不是个草包,都希望江孙彻能够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不过,白三也明白,江孙彻迟早要成长的,现在这样遇事三思也挺好,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就在刚才,他在江孙彻的身上又看到了少年的朝气在升腾。 白三眼神发光的看着江孙彻,‘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样子嘛,洪文帝的事情有老爷和我们,你就快快乐乐的活着就行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材剑 “他选了这十个人?”江义泉坐在房间里,听着白三的汇报。 “是,少爷就选了他们十个。”白三点头道。 江义泉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既然打算让他自己闯一闯,那咱们就不管了,随他去吧。” “是,卑职告退。”白三行礼退下。 “儿子,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 “天材剑……天才吗?这名字起的属实给力啊。”江孙彻在演武场摆弄着一把宝剑。 这宝剑整体青黑,由天外陨铁打造而成,长三尺八,算是长剑,重三斤四两,剑身上有着鱼鳞纹路,看着很是华丽。 但剑身正中间有一道深深的血槽,光看这血槽就知道被这剑刺中,绝对不会好过,所以这剑不单单是一件漂亮的礼器,还是一把需饮血的杀器。 江孙彻左右扫量了一圈,很快,他找到了一块锻炼臂力的石墩,左右比划了两下,他又犹豫了,“这剑挺漂亮的,别再磕崩刃了,还是找个别东西试吧。” 江孙彻转身离开,不过没多久他又走了回来,他试过了,木制品都经不住这天材剑的斩击,都是一剑就被斩断,根本测试不出这剑的实力。 “还是这石墩吧,要是崩刃了,再找人去修。”下定决心之后,江孙彻不再犹豫,对着石墩就斩了下去。 “铛……” 石墩被斩下一角,而江孙彻手中的天材剑则分毫无伤,惹的他一阵惊呼。 ‘在洪文帝挺下血本啊。’ 这天材剑是刚才崔成送来的。 他来宣读圣旨,正式把使臣的身份交给江孙彻,顺便还把洪文帝赏赐的这把剑带了过来。 ‘不过你别以为送一把好剑就能得到我的忠心,要是就这就能收买我,那我也太廉价了。’江孙彻撇了撇嘴。 “行,剑也试过了,回去好好计划一下,该怎么利用老爹交给我的底钱,闯出我自己的一片天吧。”江孙彻把天材剑归鞘,回到了房间,拿出纸笔,不断在上面写写画画。 “咣当!” 房门被一把推开,一道倩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吓了江孙彻一跳。 “剑呢?给我看看。”这倩影跑到书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前俯身子,喘着粗气对江孙彻说。 江孙彻这才定下心神,‘我说是谁呢,黄小妞啊。’ “你是想让我亲你吗?”江孙彻坐在椅子上,玩味的说。 黄美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脸好像和江孙彻贴的太近了,马上后仰,和江孙彻拉开距离。 “陛下赏赐给你的剑呢?给我看看?”黄美玉缓了一会儿,让气息喘匀,然后问。 黄美玉刚才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练武,听到齐灵巧说,洪文帝赏赐给江孙彻一把国库里珍藏的绝世好剑,她这样的武痴,最喜欢的就是刀枪剑戟。 所以马上赶了过来,不过因为太想见这剑了,导致跑的太急,而且刚才一直练武,力气都快耗光了,这才这副样子。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江孙彻淡定的把桌子上的纸张收了起来。 这些纸上记录了他刚才的一些计划,不能让别人看到,虽然黄美玉对书本文字不感兴趣,但也不能大意。 “你,我,我求你了,让我看看那剑吧。”黄美玉看到江孙彻这副样子,本想威胁揍他,但又想起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她又真的想看看那把剑,果断服软。 江孙彻笑了笑,他就喜欢看黄美玉这个强硬的女人服软,‘呀,我什么时候有这种恶趣味了?算了,不管了,反正这黄美玉以前也没少揍前身,就当是报仇了吧。’ “等着。”江孙彻把桌上的纸张塞进怀里,走进里屋去给黄美玉拿剑。 “你!你怎么能把这剑放在这!” 江孙彻刚想拿剑,身后就传来黄美玉的声音。 “怎么了?”江孙彻把天材剑从一堆行礼中拿了出来。 刚才他试完剑回屋,就看到江福在帮他收拾行礼,他顺手就把天材剑放到了行礼堆里了,毕竟他没有那么喜欢武器,房间里没有武器架子,唯一的一个位置,还挂着他当初划破手掌的那把剑。 所以只能委屈天材剑,跟一堆衣服杂物待在一起了。 “你,你这是暴殄天物!”黄美玉伸手就想夺走天材剑,却被江孙彻躲了过去。 “这是我的剑,我想怎么放就怎么放,你管我。”江孙彻把剑背在身后,就是不给黄美玉。 “你不是说给我看看吗?给我啊。”黄美玉围着江孙彻转圈。 “我答应了吗?我只是让你等着啊。”江孙彻理所当然的说。 黄美玉急的直跳脚,“那你怎样才给我看?” “你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可这么长时间,我还没听你叫过我夫君呢,我说的可是心甘情愿的。”江孙彻靠在墙边,对黄美玉眨眨眼。 “夫君。” “……” “给我啊。” “你这叫的也太痛快了,行行行,给你。”江孙彻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剑丢给黄美玉。 黄美玉手忙脚乱的接住,然后恶狠狠的瞪了江孙彻一眼,然后非常虔诚的,双手横托天材剑,来到前屋,把剑放到了桌子上。 “这丫头,一个女孩,不爱女工刺绣,反而这么爱刀剑,真是没谁了。”江孙彻笑了两声,也回到了前屋。 只见黄美玉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剑鞘,那模样,就好像这剑鞘是豆腐一样。 “果然是好剑,你看这剑鞘都是这么非同凡响。”黄美玉眼睛冒光的看着剑鞘。 “你知道这剑鞘是什么材质?”江孙彻抱着手臂问她。 “不知道。” “……” “但肯定是非常罕见,你看这皮革,虽然粗糙,但却坚韧非常,能承载这绝世好剑的剑鞘定然非同凡响,这不会是传说中的象皮吧?”黄美玉怎么看怎么喜欢,非常笃定的说。 “哦,象皮啊,可我怎么记得这剑鞘是我库房里随便找的牛皮剑鞘呢。”江孙彻憋着笑说。 “……”这次轮到黄美玉无语了,双眼无神的盯着江孙彻。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既然这么喜欢,拿出去练两圈吧。” “好!”江孙彻的话,让黄美玉一下来了精神。 ------------ 第一百二十九章 黄美玉的小计划 江孙彻看着黄美玉潇洒的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在边上点了点头,‘可以啊,不愧是从小练武,这灵活度,这柔韧度,能打个九分。’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你看看你把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祸害的,就差根没让你挖出来了。”江孙彻见黄美玉越舞剑越兴奋,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赶紧叫停。 黄美玉这才停了下来,喜爱又不舍的把剑还给了江孙彻。 “行啊,我还以为你会拿着剑跑呢。”江孙彻把天材剑归鞘,对着黄美玉打趣道。 “就算再喜欢,这也不是我的东西,怎么能占为己有呢。”黄美玉说的很有道理,只要她的眼睛能从剑上离开,应该能更有说服力。 “这剑送来的时候没剑鞘吗?就算没有,你为什么不选一个漂亮的?这牛皮黑漆漆的,丑死了,根本配不上这剑。”黄美玉看到那黑漆漆的牛皮剑鞘,一脸的痛心疾首。 “刚才你不是还说这剑鞘定然非同凡响,肯定是象皮吗?”江孙彻笑嘻嘻的看着她。 “我,它,我刚才练武累了,看走眼了。”黄美玉也知道刚才的场面有点尴尬,但却死撑着,不肯承认,转头看向别处。 ‘累了还会影响视力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不过,黄美玉这打死不认的样子还真有点别样的可爱。’ “本来的剑鞘太华丽了,不合适。”江孙彻解释道。 崔成把天材剑送来的时候,是有剑鞘的,不过那剑鞘,整体都用黄金打造,上面还镶嵌着几颗宝石,光看样子就价值不菲。 “一把剑藏在鞘里的时候,当然是越低调越好,趁着敌人不会注意的时候,一剑毙命!”江孙彻说到命的时候,天材剑骤然出鞘,斩向一处。 一片落叶断成两半,在空中缓缓的落下。 “切,看来练的还不够啊,用这么好的剑还能斩偏。”江孙彻撇了撇嘴,那两半树叶,一半大,一半小。 黄美玉听到江孙彻的话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我过两天就要去薪国了,你知道吗?”江孙彻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随口问。 “知道啊,要不然陛下能赏你这么好的剑吗。”黄美玉身形高挑,坐在石椅上不太舒服,她果断坐在了石桌上,拿起茶壶,猛灌了两口,等她喝完,还顺手拿着茶壶给江孙彻倒了一杯。 江孙彻盯着桌上的那杯茶水,久久没有动手,“你就不能给我倒完你再喝吗?” “怎么?嫌弃啊?不喝算了。”黄美玉拿过茶杯一饮而尽。 “我去薪国你就不想跟着?”江孙彻摇了摇头,疑惑的问。 薪国的武道虽然没有北安这么昌盛,但也是有不少高手的,就黄美玉的脾气,她肯定想去挑战一番啊,平常没有机会出国,这次这么好的机会,黄美玉能错过? 听到这个问题,黄美玉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的说,“谁,谁要去啊,我才没兴趣呢,走了。” “是吗?我不信。” “爱信不信。” 等黄美玉走远了,江孙彻叨咕了一声,“信你才有鬼呢,骗人都不会骗,表情管理怎么能差到这个地步。” “需要姐姐去给你调查一下吗?”一道娇柔妩媚的声音在江孙彻的身后响起。 紧随声音而来的,是两双柔软的小手,从背后搂住了江孙彻的肩膀。 都不用江孙彻多想,他就知道身后的女人是谁,毕竟能随意出入江家,又和他这么亲近的女人也就那一个了,“云烟姐,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呵呵,你那个东西姐姐都见过,还在乎这个。”何云烟松开双手,走到江孙彻身前,一屁股坐在了石桌上。 ‘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都喜欢坐桌子,椅子不够坐吗?’ “想知道你的小夫人有什么计划吗?姐姐可你帮你的呦。”何云烟的右手食指挑起江孙彻的下巴,吐着香气说。 “行啊,那你去吧。”江孙彻扭头躲开何云烟的手指,随口敷衍。 “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先解答姐姐一个疑惑。”何云烟对江孙彻眨了眨眼。 “云烟姐你说,我定知无不言。”江孙彻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前身小时候,何云烟每次找他兴师问罪都是这副样子。 “大人让你选十个人,这名额里为什么没有姐姐啊?”何云烟笑的异常甜美。 ‘果然是这个问题,还好我早就有准备。’ “云烟姐,我这都是为了你的幸福啊。”江孙彻一本正经的说。 “哦?” “云烟姐你想,我要是选你,那你是不是就要脱离工字部,跟我走了?那你还怎么勾搭,不对,是吸引,吸引白三叔啊。 你们俩每天朝夕相处,白三叔都没有答应你,你这要是走了,那你们俩不就更没戏了? 而且说不定,没了你的监管,白三叔还会出去勾三搭四,这你能忍?云烟姐,这事要是放在我身上,我绝对忍不了!真的!”江孙彻煞有其事的说。 何云烟低头想了想,虽然有点不对劲,但就是觉得江孙彻说的没错。 “还是你对姐姐最好了,姐姐没白疼你啊。”何云烟开心的捏了捏江孙彻的脸。 “你等着吧,我这就去给你调查你的小夫人到底有什么计划,我去去就回。”说完,何云烟就离开了。 “那就拜托云烟姐了。”江孙彻在她身后挥手说。 其实江孙彻不选何云烟的原因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还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何云烟所擅长的东西只有暗杀,而且是利用美色,诱惑目标,趁其不备,突下杀手。 江孙彻要开始自己的事业,将来肯定会频繁的使用这十人,而何云烟的手段是他有点不能接受的,虽然何云烟很自重,从不会让人占便宜,但江孙彻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这可能就是他承载了前身情感之后的后遗症吧,他对‘江孙彻’身边的人都有了很深的情感,实在不想让何云烟再用这种方法做事了。 而第二个原因是,他就没打算靠打打杀杀发展。 科技,经济,哪一个不能发展,为什么要单纯靠打杀来拼呢?大家都是文明人,要文明。 ‘一会儿,去找老爹,跟他建议一下,以后尽量让云烟姐不再用这种方法杀人。’ ------------ 第一百三十章 没钱了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三号院内。 “姐姐,你就陪我去一趟吧,求你了,他对你是最有好感的,这点我们其他姐妹都能看出来,你要是陪我去,肯定能要回来。”顾金铃拉着陶幼琴的衣袖撒娇。 “可,夫君后天就要出使薪国了,这个时候,咱们就不要去给他添麻烦了吧。”陶幼琴犹豫了一下。 “咱们这不是去麻烦他,只是去要回我的钱而已,再说,这本来就是我的钱,我去要回来也是天经地义啊。”顾金铃一提起她的钱,眼睛就兔子一样发红。 那六十万两银子,是顾金铃攒了十多年的钱,这里面有的是宰贪恋她美色的冤大头得来的,也有坑爹得来的,其中更是有一半,是她‘卖身’(嫁给江孙彻)的钱,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 “姐姐,你就跟我去吧,求你了。”顾金铃说着说着,演技就开始爆发,几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最后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流而出。 “好了,好了,我陪你去,你别哭。”陶幼琴一见顾金铃掉眼泪,马上同意了,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姐姐最好了,那咱们走吧。”顾金铃拉着陶幼琴就要走。 “等一下,等一下,见夫君要庄重,我换身衣服。” “姐姐你快点。” …… “给你。”江孙彻把一个包袱递给苏云。 “钱?这么多,少主你从哪来的?”苏云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一张张面值不一的银票。 “这里有六十三万两,至于从哪来的……你就别管了,你把这钱拿回去分了,怎么分里面有写着,这里面是我的初步计划,你们照着执行就好,看完之后就把纸毁掉。 还有,你告诉其他人,让他们等我离开三天之后再出发,那个时候,太安士族的视线会被我吸引,没人会注意他们。”江孙彻对苏云吩咐道。 苏云皱起眉头,“少主不让我们跟随吗?这不妥吧,薪国之行还是存在危险的,我们要是不跟着……” “谁说都不带了,你,宋清,项力夫,梅采露,你们四个跟着我,让尘羽子他们六个分散各处去发展,记住,不要暴露身份,暗中发展,这钱主要是给他们的启动资金。”江孙彻跟苏云解释了一下。 ‘我可能不带你们去吗?我可是很惜命的。’ “这个,以后就是咱们联络的密语。”江孙彻把一张纸交给苏云。 “这……”苏云看着纸上的一堆数字,有点懵。 ‘这1,2,3,4是啥意思啊?’ “这以后就是你们的代号了,你是1,宋清是2,下面不是写了对应的念法嘛,你们背下来就行。 还有,你让胡铁匠赶紧打造腰牌,怎么打,这上面都画着呢,这以后就是咱们证明身份的东西,等他打好了,你记得把我的0号牌带回来,让他尽快啊,在我出发之前给我。”江孙彻教了苏云几遍,让他记住了数字的叫法。 江孙彻说的这个胡铁匠就是他选出来的十个人中的一个,一手锻造之法出神入化,家里祖上就是打铁为生,甚至打造过名传天下的名剑。 “这个,你单独交给尘羽子,别让其他人发现,告诉他,背下来之后,把这纸马上烧掉,不要留下痕迹。”江孙彻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郑重的交给苏云。 苏云连看都没看,就收了起来,“是,少主。” 江孙彻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却发现苏云没有离开,还站在原地,“你还站着干嘛?还有什么事吗?” “少主,你还没给我们起名呢。” 江孙彻一拍脑袋,净顾着想怎么发展了,都忘了给我这个小势力起个名字了。 “那就叫十吧,正好你们是十个人。”江孙彻非常随意的说。 苏云嘴角抽动了两下,‘有你这么随意的吗?’ “行,就这么定了,去吧。”江孙彻对苏云挥挥手,打发了他。 ‘一个名字而已,随便点就行了,我给自己老婆都住的院子都起名一二三四,一个势力名而已,至于那么费心思吗。’ “夫君,你休息了吗?”这时,门外传来陶幼琴的声音。 ‘幼琴?’ “你去吧,记住啊,你们记下来之后,马上销毁,快去吧。”江孙彻挥手把苏云谴退。 苏云点了点头,从后窗溜了出去。 “我还没睡呢,幼琴有什么事情吗?”江孙彻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陶幼琴和顾金铃,他直接明白了,这两位夫人来找他干嘛,要钱呗。 不过,顾金铃祝定要失望了,她的六十万两和江孙彻自己小金库里的三万两刚才全都已经交给苏云,他现在也是身无分文了。 “见过夫君。”陶幼琴对着江孙彻欠身行礼。 边上的顾金铃也欢欢喜喜的行礼,还甜甜的叫了声夫君。 江孙彻失笑出声,‘你这丫头,跟你爹一样,全都是求人办事的时候,乖的要命,用不着的时候,就丢到一边。’ “这般时候打扰夫君,实乃妾身之过。”陶幼琴再次说。 “没事,请起吧,正好我也睡不着,幼琴陪我走走吧。”江孙彻扶起陶幼琴,无视旁边的顾金铃。 陶幼琴看了看旁边的顾金铃想要说出这次来的目的,“夫君……” 但她刚开口就被江孙彻打断了,“幼琴,你看这花,是不是挺漂亮的?” 江孙彻随手指着院子里的花园说。 陶幼琴顺着江孙彻指的方向看去,却一朵花都没看见,整个花园里全都是只剩下根茎,连叶子都没有的‘光棍花’。 “额……这……”陶幼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靠!都怪黄美玉这个女武痴,把我的花全都毁了,想聊点风花雪月都不行!’ “哈哈,这样也挺漂亮的,看着干净,是吧幼琴?” “是。”陶幼琴只能这样回答。 旁边的顾金铃一直在给陶幼琴打眼色,示意她提起还钱的事情,陶幼琴准备了一下措辞,想要再次开口,却又被江孙彻打断。 “幼琴,你觉得我那首‘春晓’,写的怎么样?”江孙彻就是不让她们提起钱的事,他一定要好好气气顾金铃。 提起文学的事情,陶幼琴果然来了精神和江孙彻探讨了起来,把顾金铃仍在了一边。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坦白 江孙彻带着陶幼琴和顾金铃游走在江家之中,热烈的探讨着文学。 陶幼琴看向江孙彻的眼神也越来越柔和,敬佩。 “咳咳咳!!!” 顾金铃实在是忍不住了,剧烈的咳嗽,想要打断两人的对话。 “你轻点,别把肺咳出来。”江孙彻背着双手,轻飘飘的说。 “快把我的钱还我!”顾金铃见江孙彻这副样子,也知道自己来的目的被他知道,索性也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来要钱的。 “钱?什么钱?哦,我知道,来找夫君要零花钱,买胭脂是吧?好说,我对夫人可是很大方的,这些应该够了吧?拿着,别客气,要是以后还想要钱,再来找夫君。”江孙彻大方的从怀里拿出一小块碎银。 顾金铃看着江孙彻手中的那一块碎银,那碎银还没有大拇指的指甲大呢,很明显,一两都不到,真难为江孙彻把这碎银放在怀里还没丢。 “你别跟我装!我要的是你从我那里偷走的六十万两!”顾金铃双手叉腰,眼睛瞪得溜圆。 “谁偷你钱了,我是偷东西的人吗?我告诉你,没证据就说我偷,我可要报官抓你的。”江孙彻义正言辞的说。 “你,你,那我的箱子里为什么会有你留的纸条!”顾金铃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这纸条显然是被她随身携带,而且时间不断,纸的边缘都起毛边了。 “不可能,肯定是有人陷害我,不信你拿来我看看。”江孙彻伸手讨要纸条。 “才不给你看,你肯定要销毁证据,姐姐你看,这个是不是他的字迹。”顾金铃明显不信任江孙彻,拿着纸条给陶幼琴查看。 ‘这丫头,这么着急要钱还没丢掉智商,可以的。’江孙彻收回手臂,笑看着顾金铃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字迹……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夫君的。”陶幼琴仔细的看了看纸条上的字,但却没有指认江孙彻。 不是她要袒护老公,而是她真不知道江孙彻写的字是什么样的,她嫁到江家这么多天,一次都没见过江孙彻写的字。 “那让他现在写,咱们比对一下,不就知道了,你去写字。”顾金铃指着江孙彻的鼻子说。 “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这颐指气使的语气,你最好赶快调整一下,还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样指着别人,是很没有礼貌的,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你的夫君。”江孙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你……”顾金铃想要放什么狠话,但对上江孙彻的眼神,果断认怂了。 “妹妹不得对夫君无礼,夫君见谅,妹妹年纪还小,不懂礼数,妾身替她给夫君赔罪了。”本来和颜悦色的陶幼琴,言辞严厉的呵斥了顾金铃一句,然后转头又替她给江孙彻行礼认错。 “这事和你没关系,你道什么歉,快起来吧。”江孙彻扶起陶幼琴。 不是他的气性真的这么大,因为一句话就要教训顾金铃,而是这丫头实在是大小姐当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他只是想借此机会调教她一下。 不过,陶幼琴貌似理解错了,真的以为自己生气了,怕自己惩罚顾金铃,出来打圆场,这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就此作罢了。 “你那钱是我拿的,因为你做错了事,我当然要惩罚你了,而且你到现在都没有和我道歉,现在我也不要你的道歉了,你要是想要回去你的钱,那就看你今后表现吧,要是你让我开心了,没准我会还给你,可要是…… 你就再去努力挣钱吧,行了,天色不早了,幼琴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江孙彻没心思再逗她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姐姐,你看他。”顾金铃看着江孙彻的背影,委屈的拉起陶幼琴的衣袖。 “金铃,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夫君拿了你的钱是因为你犯错了,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夫君这么生气?”陶幼琴拉回自己的衣袖,正色道。 顾金铃一直在宣传江孙彻拿了她的钱,却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江孙彻也没有兴趣把这种事拿出来四处宣扬,而城中的百姓们也不敢随意讨论江孙彻的事,所以顾金铃那天做的事情,江家后院并不知道。 不对,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齐灵巧,不过顾金铃早就收买了她,让她不把这事传出去,所以陶幼琴并不知道顾金铃当初想要羞辱江孙彻的事情。 “这个……”顾金铃低下头,她知道,自己要是说了原因,陶幼琴肯定不会再帮她了,因为陶幼琴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礼大于一切,而她当初做的事情,就很不符合妻礼。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这件事我不管了,你自己解决吧。”陶幼琴双手合在小腹前,莲步轻移,转身离开了。 顾金铃咬咬牙,很快做出了决定,“等等,姐姐,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别走。” 陶幼琴果然停了下来,板着脸说,“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咱们刚嫁过来的第二天,我和黄姐姐去找他……”顾金铃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很陶幼琴说了。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偷我钱的。”顾金铃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陶幼琴。 “你……你知不知道,妻子的职责?嫁夫从夫,夫为妻天,你知不知道,刘县侯的女儿,刘鹊,她自从嫁给了李鹏,她一年到头只能出门两次,平日里只能在家里伺候李鹏。 而你每天都出去做商贾之事,夫君却从来都没有反对,也从没要求咱们去伺候他,他已是难得的开明之人了,你怎么还能做这种可能会让夫君当众丢脸的事情呢? 贤内助,贤内助,贤内助才是一个好妻子的德行,就算你不能做到贤惠,帮助夫君,起码也不能给夫君找麻烦啊。”陶幼琴生气的说。 “那是我答应嫁给他的条件,而且我,我那不是想帮黄姐姐出口气吗?”顾金铃小声的反驳。 “你,算了,我不管你了。”陶幼琴转身就走。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公主也去? “姐姐,姐姐,你别走啊,你要是走了,那我还怎么办啊?”顾金铃上前拦住了陶幼琴。 陶幼琴好像真的生气了,绕过顾金铃继续走。 “姐姐,我知道错了,咱们都认识六年多了,你就帮我一次吧。”顾金铃拉着陶幼琴的衣袖哭了出来,却不知道这次她的眼泪是真是假。 一看到她哭,陶幼琴又心软了,“你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 陶幼琴低头想了一会,“夫君知道你是为了美玉才这么做的吗?” “他,应该不知道吧,我没有跟别人说过我的想法。” “那这样,你去找夫君,诚恳的认错,并且把你这么做的原因告诉夫君。”陶幼琴出主意道。 “这样行吗?”顾金铃有些怀疑的说。 “你必须要先去找夫君认错,得到他的原谅,你还想不想把钱要回来了?”陶幼琴见她还在犹豫,直接把钱的事情搬了出来。 “好,我去。”说完,顾金铃就要去找江孙彻,但却被陶幼琴抓住。 “这么晚了,不要打扰夫君休息了,明天再说吧。” “那好吧。” …… “你是说,公主,美玉和灵巧打算要混进我的使团之中?”江孙彻吃惊的看着何云烟。 刚才他回来,就发现何云烟已经调查完了,在他房间里等着他了。 何云烟告诉江孙彻,这三个胆子大过天的小丫头密谋混进使团之中,跟着一起去薪国。 江孙彻捂着脑袋头疼,‘你们三个什么时候混在一起了?还混进使团?你们当公交车吗?想上就上啊。’ 先不提她们能不能混进高手众多的使团,她们当这洪文帝和齐听风的暗探都是瞎子吗? 都不说黄美玉和齐灵巧,单说三公主姜妙语的影响力,她们三个就肯定会被拦下来。 刨除洪文帝用姜妙语做的算计,江孙彻还是愿意相信,这位皇帝真的很喜爱这个三女儿的,要不然也不能全国都知道三公主受宠,洪文帝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加入这危险的旅途吗? 行,就算洪文帝不在乎这个女儿的命,看他还不在乎皇家颜面吗? 姜妙语要是混入了使团,谁知道会不会暴露,要是她偏偏在薪国境内被发现,薪国的人能放过这个三公主吗? 肯定是会把她抓起来,用来要挟洪文帝,那时候他就会骑虎难下,不救丢北安面子,救了丢国家财产,而且就算他救了,也会丢国家颜面。 毕竟一国公主居然被另一个国家给抓住了,这简直就是能流传千古的笑谈啊。 洪文帝最后肯定会为了北安国颜面,把女儿赎回来,因为救了丢三分面子,不救丢九分。 可一个公主的身价是多少呢?肯定不会是一个小数目,到时候洪文帝用钱赎回女儿,又丢了钱,又丢了面子。 而这件事还会触发连锁反应,洪文帝会受到北安士族的压力,妥协一些事情。 你皇帝的女儿不乖,让国家财产和颜面受损,你不得被大臣诟病啊? 那时候就会有士族官员打着为国着想的名义上奏,逼迫洪文帝答应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肯定是对士族有利,对皇权无利的。 毕竟现在士族和皇权,两方的势力是均衡的,洪文帝做不到一手遮天,他必然会妥协,答应士族的条件。 所以,只要洪文帝知道了姜妙语的想法,他肯定会拦下她们仨。 现在姜妙语没有被监管起来,是因为大将军府被工字部保护,这里不允许任何人监听探视,洪文帝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可只要她出了‘安全区’,负责保护姜妙语的暗探,肯定会第一时间盯上她。 那时候,姜妙语的计划肯定会被发现。 江孙彻摸了摸下巴,‘那我是让她们仨跟着去呢?还是跟着去呢?有女人跟着,这次的旅程好像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在不知不觉之间,江孙彻已经不在乎洪文帝的想法了。 “你小子是不是想让她们跟着你去啊?”何云烟一眼看出了江孙彻的想法。 “谁说的,我不是,我没有,云烟姐你别瞎说。”江孙彻推手,来了个三连。 “切,不承认算了,我要回去了,来,让姐姐最后捏两下。”何云烟捏完江孙彻的脸之后,满足的离开了。 江孙彻揉着脸想,‘算了,算了,随她们去吧,她们要是有本事混进来就带着,要是没本事就被抓回去吧,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睡觉。” …… “速度挺快啊,一晚上就打出来了,不错,还挺漂亮的。”江孙彻摆弄着一块巴掌大的腰牌。 这是苏云送来的。 这腰牌非常简洁,上面没有太多的花纹装饰,正面有一个大大的0凸起,背面还有几个字母,正是BOSS。 ‘以前没当过富二代,官二代,也没当过老大,没想到穿越到这却都体验了一遍。’江孙彻乐呵呵的想。 “你们把那些计划销毁了吗?”江孙彻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昨天我们看完,马上销毁,没留下一点痕迹。”苏云回答道。 “那就好,行了,我去吃早饭了,你回去吧。”江孙彻把腰牌塞进怀里说。 “是,少主。”苏云说完就走了。 “夫君,你起来了吗?”江孙彻正要开门出去,却听到陶幼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幼琴这什么情况?这两天来这这么勤,不会是想在我出使之前和我……想什么呢,她那么矜持,不可能。’ 江孙彻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杂念摇走,打开房门,却看到陶幼琴和顾金铃两人在门口规规矩矩的等待。 顾金铃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 ‘这是来……讨好我?’ “妾身见过夫君。”陶幼琴行礼道。 “起来吧,你们没吃饭吧?走,一起去。”江孙彻招呼了一声,故意忽视了顾金铃手里的食盒。 陶幼琴对顾金铃使了个眼色,顾金铃低头拿着食盒,走到江孙彻的面前,“夫君,我今天早早起来,特意为你做了早饭。” “府里不是有厨娘吗?你这是干嘛。” “妾身做这早饭是为夫君赔罪来的。”顾金铃把食盒放到一边,扑通一下给江孙彻跪下了。 江孙彻本能的躲开,不管这个世界的礼节是怎样,他总是受不了别人给他跪下,这跪拜礼让他很不舒服。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还有一些 “你先起来吧,你们都进来。”江孙彻把顾金玲叫了起来,转身回屋了。 顾金玲奇怪的眨眨眼,‘这是正常反应吗?他不是应该说让我跪几个时辰之类的话吗?’ 顾金玲这辈子没给别人道过歉,所以这次道歉一见面就直接跪下了,虽然她也很不乐意,但没办法啊,谁让她要得到江孙彻的原谅呢。 她回头看了一眼陶幼琴,陶幼琴示意她起来。 “谁告诉你道歉要跪下了?”陶幼琴把她扶了起来,小声说。 “不是姐姐你说的要郑重,真诚的吗?”顾金玲撅着嘴吧,拍打着裙子上的尘土。 陶幼琴无奈有好笑,“你是做错事了没错,可你犯的错还没到行跪拜大礼的程度啊。这样,一会儿你进去,先让夫君尝尝你的手艺,等他吃完,你再道歉,并且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诚恳的告诉他。” “我知道了。” 顾金玲拿起食盒准备进去,院子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头看去。 看到黄美玉领着赵凤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黄姐姐?你们怎么来了?”顾金玲问道。 虽然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局面,起因是黄美玉,但顾金玲却并没有把原因告诉黄美玉,只是跟她说,自己算计了江孙彻一次,江孙彻就偷了自己的钱。 毕竟那事是顾金玲自作主张,黄美玉都不知道这事的原因。 这点担当她顾金玲还是有的,她不会为此去迁怒黄美玉。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因为想帮我出气,才算计他的呀。”黄美玉拉着顾金玲的手,有些感动的说。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她实在是不知道顾金玲是想要为她出气才去算计江孙彻的,要早知道是这样,黄美玉一定更上心的帮顾金玲要钱。 “你怎么知道了?我那,我那也不光是为你,也是因为我看他不顺眼。” 黄美玉指着陶幼琴,“是幼琴姐告诉我的,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把钱要回来,就算我打不过他,我也帮你。” “你这话说的,我好像是一个坏人啊。”江孙彻双臂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 他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走了出来,正好听到黄美玉的话。 ‘原来这丫头没那么讨厌我,是想帮黄美玉出气才算计我的啊。’ 知道了原因,江孙彻的气虽然没有完全消,但还是挺高兴的,至少自己的后院没有修罗场,还挺和谐的。 ‘不过也不能这么轻易原谅她,不让她长点教训,以后还得干这种事。’ 黄美玉看到江孙彻,马上上前两步,想要帮顾金铃要钱,但她却被陶幼琴拉住了。 陶幼琴对她摇摇头,“这事还是让金铃自己来解决吧。” “不……”黄美玉觉得不放心,还是想要开口。 “你不听我的话吗?”陶幼琴轻飘飘的一句话,马上让黄美玉安静了下来,长姐威严显露无疑。 “……那我一会儿再说。”黄美玉小声嘀咕一句。 “夫君,来尝尝妾身的手艺吧,妾身做饭也是有一手的。”顾金铃走进房间,把食盒打开,拿出了几盘饭菜。 “夫君,你尝尝这个鸡肉粥,我卯时就起来炖鸡,熬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让这鸡完全的入味,你快尝尝。”顾金铃甜腻的说,并且非常热情的盛出一碗粥,送到江孙彻的嘴边,甚至要亲手喂给他。 “哎,你,你等会。”江孙彻来了一个战术后仰,躲过了顾金铃喂来的粥。 “夫君,怎么了?是不想吃粥吗?那你尝尝这个饼,这面是我昨晚发的,发酵一个晚上,做出来的饼非常的绵软。”顾金铃非常的‘善解人意’,换了一样东西递给江孙彻。 “你要是下毒就再也见不到你的钱了。”江孙彻掰开饼子闻了闻,确实挺香的,可顾金铃今天实在是…… 和平常反差太大,江孙彻实在很难不怀疑她下毒了。 “夫君你说什么呢?妾身怎么会谋杀亲夫呢?夫君把妾身想成什么人了。”顾金铃可怜巴巴的看着江孙彻。 “你差不多得了。”江孙彻面无表情的说。 ‘你这样的戏精我见过,不就是云烟姐那样嘛,说实话,你的演技和她比差远了。’ 顾金铃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双手捏着衣裙,侧低着脑袋,委屈的说,“妾身都是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为夫君做这些,妾身做这些真的只是希望夫君能原谅我,不是别有用心的。” 江孙彻看着她这副样子暗想,‘你这脸本来就漂亮,再加上这神态姿势,确实是挺诱人的,可你不会这样就想诱惑我吧?当我白接受那么多年日本老师的教育了。’ 顾金铃看着江孙彻镇定自若的表情心里在打鼓,‘这个花花公子什么时候转性了?这都不行吗?’ “这神态实在不适合你,你还是把这表情还给凤蝶吧。”江孙彻淡定的拿起一杯茶水,品了起来。 一直当透明人的赵凤蝶,突然被叫到名字,茫然的看着江孙彻,随后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她以为江孙彻在说她故意装可怜,她有心想要辩解,但又不敢说出口,只能神色暗淡的低下头。 “我是说你这种神情只适合你,别人这副样子都像是装的。”江孙彻看到了赵凤蝶表情,解释了一句。 听到江孙彻的解释,赵凤蝶马上多云转晴,脸颊微红,咬着嘴唇躲到了黄美玉的身后。 “夫君说什么呢?妾身真的是……” “你的钱已经没了。”江孙彻放下茶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顾金铃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像木头一样僵在原地。 “呵,夫君不要和我说笑了,这不好玩。”顾金铃片刻后,强挂出一张笑脸道。 “我没心情开玩笑。”江孙彻认真的说。 顾金铃盯着江孙彻的眼睛,想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撒谎,可江孙彻没有一点撒谎的痕迹,坦然的看着她。 “……” “……” 两人对视无语,但江孙彻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果然…… “啊!!!” “六十万两!六十万两啊!你全都花光了?!你干了什么!你知道我攒了多久吗?!”顾金铃,破防了。 她卸下所有伪装,冲向了江孙彻。 陶幼琴见状,马上拉住了她,同时转头问江孙彻,“夫君,你说的是真的吗?金铃的钱你全都花光了?” 江孙彻拍了一下脑袋,“你看我这记性,没有,还剩一些呢。” 听到这话,顾金铃癫狂的样子,好转了一些。 陶幼琴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剩下些就还能收场。’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哭 “这就是夫君说的,一些?”陶幼琴指着桌子上那指甲盖大小的碎银。 “些这个字,本来就代表着不定的数量,可以代表一万,当然也可以代表一啊。”江孙彻摊摊手。 “啊!姐姐,你别拉着我!”顾金铃再次冲向江孙彻。 这次连陶幼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位夫君是怎么想的,把钱都花光了,还敢用这种方法戏弄顾金铃,他不知道顾金铃最在乎钱了吗? “那可是六十万两啊,一座大城一年的税收也就这么多,你是怎么花光的?”黄美玉觉得惭愧,毕竟所有事情算是因她而起,所以她坚定的站在顾金铃的这边。 “哦,那天去川梁,正巧下雨了,我没注意,银票全都打湿了,等我发现的时候所有银票都被雨水泡烂了。”江孙彻张嘴就撒谎。 “你,你……”顾金铃指着江孙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气都快喘不匀了。 “我不信,你肯定是藏在哪了,我要去找。”顾金铃挣开陶幼琴,跑到江孙彻的房间里翻箱倒柜。 “幼琴,这早饭是你和她一起做的?”江孙彻抬头问陶幼琴。 “我就是在旁边给金铃打打下手,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夫君,你怎么能这样呢?就算金铃妹妹做的不对,你小小惩戒一下也就够了,怎么能这样呢。”陶幼琴也觉得江孙彻做的有些太过分,不悦的说。 “这么说她真的没下毒?那行,我就勉为其难的尝尝她做的东西,你们也别站着了,做下一起吃点。”江孙彻招呼着陶幼琴三人,不过三人谁都没有上桌。 “你们不吃啊?那我自己吃。” 江孙彻拿起那碗鸡肉粥,尝了两口,满意的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不亏是以前卖过早饭的人。” 顾金铃为了挣钱,干过很多行当,早餐铺子就是其中之一。 “夫君,金铃是真的认识到了错误,也是诚心诚意的来给你赔罪的,你这样做真的不好。”陶幼琴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嗯,不错,这饼确实像顾金铃说的那样,非常软糯。”江孙彻抓起一张饼子塞进嘴里。 “这,我觉得你不但不能再追究金铃的过错,还要给她赔罪,并且偿还她的钱。”陶幼琴想了一下说。 “我可没有攒钱的习惯,你让我上哪去给她弄六十万两,你不会想让我去找老爹吧?不说老爹能不能给我,就算他愿意给我,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吧。”江孙彻掏出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表示自己一分钱都没有。 “没钱就不用还了吗?”顾金铃在他身后幽幽的说道。 她已经把江孙彻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但一两银子都没有找到。 “那个,我看,要不让夫君定期还一些给金铃?”陶幼琴跑到顾金铃的身边,帮她顺气。 “那行啊,等一年之后,我开始还你第一笔钱。”江孙彻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为什么要一年之后?”黄美玉插嘴说。 “我被陛下罚了一年的俸禄啊,今年是一笔俸禄都拿不到了。”江孙彻夹起一条腌菜放在面前查看。 “这刀工不错,又规整,又细,还没断,没少下功夫吧。”江孙彻非常诚恳的夸奖了一句。 “你还吃!把我的钱还我!”顾金铃吼叫着把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清空了。 “可我没钱啊。”江孙彻非常无辜的说。 “你!你!”顾金铃气的浑身发抖。 “那值钱的东西你总有吧?拿东西抵债。”边上的黄美玉的看不过去了,站出来提议道。 “那你们去看看我屋里有什么东西值钱,你们看上的都可以拿走。”江孙彻对着房间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这可是你说的,金铃,走。”黄美玉点了点头拉着顾金铃就要去搜刮。 不过顾金铃却没有跟她走,“他屋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不可能吧?爹爹是大将军,他怎么可能不给江孙彻一些值钱的东西?”黄美玉不信邪,又去屋里翻箱倒柜。 江孙彻耸耸肩,这个还真没有,江孙彻长这么大,江义泉就送过他一件礼物,那就是成婚前的黑白太极玉佩,毕竟江义泉前些年一直在外面打仗,没时间送江孙彻礼物。 而江义泉回来这两年,因为前身的表现非常差强人意,江义泉没事就要给前身来一顿爱的毒打,更没心情送礼物了。 江孙彻从小都是直接从江府的管家,江大阳手里拿钱花的,那个时候江孙彻还是挺有钱的。 不过,自从江义泉发现儿子总是拿钱寻花问柳,直接限定了儿子的零花钱,每个月就给个几千两,虽然不多,可也不算少了,但前身是个大手大脚的家伙,手里从来都留不住钱。 有钱就去找狐朋狗友喝酒取乐,还非常大方的赏赐那些失足妇女,领了零花钱马上就会花掉,所以不用想着房间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要是有也早就被前身当掉玩乐了。 黄美玉把江孙彻的房间翻的一团乱,发现除了昨天洪文帝赏赐的天材剑真的再也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了。 “你怎么这么穷?”黄美玉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很奇怪吗?”江孙彻反问道。 “你这块玉佩应该值点钱,你用这个抵吧。”黄美玉眼睛非常尖的看到江孙彻腰间的玉佩。 江孙彻把腰间的福字佩取了下来,“你说这个?你想要就拿去吧,这是太后赏赐,看着也挺值钱的,应该能有个几百两吧。” 听到这话,顾金铃本来伸出去的手马上收了回去,开玩笑,皇家赏赐的东西能随便转赠吗?这要是被人知道,那就是大不敬之罪。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欠钱的是大爷。”江孙彻非常欠揍的说。 顾金铃被江孙彻这副滚刀肉的样子气得都快站不住了。 “我从四岁开始攒钱,这是我攒了十二年的钱啊,呜呜呜……”顾金铃说着说着,就蹲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 陶幼琴瞪了江孙彻一眼,然后温声安慰起了她,黄美玉两人也跑过去安慰。 江孙彻能看得出来,顾金铃这次的眼泪,是真的,不是装的。 “行了,差不多可以了。”江孙彻坐在椅子上说。 “你还说风凉话!金铃你别哭了,我揍他一顿给你出气。”黄美玉说了江孙彻一句,站了起来,打算靠拳头给顾金铃出气。 “行了,我的气也差不多出完了,相信你也接受了教训,那我就把这东西给你吧。”江孙彻从怀里拿出两张纸扬了两下。 “这是什么?” “钱。”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六六六 “钱?你当我们都是瞎的啊,你那就是两张破纸。”黄美玉冷笑一声。 “头发长,见识短,谁告诉你只有钱才是有价值的东西了?我问你,这东西,你要吗?”江孙彻回了黄美玉一句,然后转头问蹲在地上哭的顾金铃。 “我才不信你呢!”顾金铃扭过头去,显然她是以为江孙彻的这两张纸是和刚才的‘一些钱’一样,都是戏弄她的。 “那行,你不要就算了。”江孙彻摇摇头就要收起来。 “金铃,再相信夫君一次吧。”陶幼琴还是愿意再给给江孙彻一次机会,劝说道。 “夫君,请给我看看吧。”陶幼琴走到江孙彻的身边,讨要那两张纸。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再骗你们一次?”江孙彻对陶幼琴眨了两下眼,好奇的问。 “我愿意再相信夫君一次。”陶幼琴认真的说。 “为什么?”江孙彻来了兴趣,追问道。 陶幼琴咬唇想了一下,最后摇头说,“妾身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感觉夫君这次是真的,而且你是妾身的夫君,就算你再骗我,我也愿意相信你。” 江孙彻直勾勾的盯着陶幼琴的眼睛,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陶幼琴败下阵来,脸颊微红的转移了视线。 “你这算是在对我示爱吗?”江孙彻站起身,来到陶幼琴的身前,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 赵凤蝶看着两人亲近的样子,害羞的捂住了眼睛,但又想看接下来的发展,悄悄的岔开指缝偷看。 陶幼琴的脸更红了,向后退了两步,“妾身,妾身,妾身只是在诉说自己的真情实感,并没有其他意思。” “幸好,没辜负你的信任,看看吧。”江孙彻把纸递给陶幼琴。 陶幼琴接过纸,深深呼吸了两口气,‘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等平复了心情,陶幼琴展开纸张,查看着上面的内容,慢慢的从开始的心不在焉,慢慢变得有些惊异。 “夫君,这是……”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江孙彻回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姐姐,这上面写了什么啊?你怎么这副表情?”黄美玉凑到陶幼琴的身边问。 “这上面记录的是一种名叫六六六花露水的东西。”陶幼琴拿着纸给黄美玉看。 “六六六?花露水?什么东西?”黄美玉奇怪的拿过纸看。 “驱蚊,止痒,清香,清神,用过之人不但能远离虫蚊侵扰,精神焕发,且能让身体散发香气,喷一次能保持两个时辰? 你又在骗人!上好的熏香,香露都最多只能保持半个时辰,味道就会散去,你居然说这东西能保持两个时辰? 而且你这上面写着又能驱蚊虫,又有香味,这怎么可能?艾草的味道有多难闻你有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是香的呢?”黄美玉看着看着不自主的就念了出来,可看到纸上花露水的介绍之后,马上认为江孙彻又是在骗人。 黄美玉说的熏香,香露,就是古代的香水,不过古代没有蒸馏技术,这些香水喷洒在身上,很快就会挥发,能保持半个时辰的都是上好的货色。 而艾草则是驱蚊的一种草药,燃烧艾草会散发出一种气味,驱散蚊虫,另外还能起到消毒杀菌的作用,不过这艾草点燃的味道确实是有些刺鼻,除了一些特殊爱好者,不会有人觉得这味道香。 “你说这东西值不值钱?”江孙彻面对质疑没有解释,品了一口茶问顾金铃。 顾金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到了黄美玉身边,仔细看纸上记录的东西。 “啊?”顾金铃刚才看的认真,没有听到江孙彻的话。 江孙彻只能再问一遍,他对这小小的花露水可是很有自信的,别看这东西不起眼,但现代社会里,谁家没有两瓶?就这传播度,要是能做出了,绝对赚钱。 这东西实用,又有香气这个延伸价值,江孙彻可不相信卖不出去。 追求美丽可是人类的天性,这个天性是不分男女的,要是真的又这么一个能让身体清香又很实用的东西,肯定会卖的非常火爆。 “这个又是什么东西?蒸馏,装置?”黄美玉翻开下一页,念叨着上面的字。 四个女人一齐看着江孙彻,等待解答。 “你觉得这东西要是能做出了,能不能抵过你的六十万两呢?”江孙彻所问非所答,再次问顾金铃。 “这个,我又没见过样品,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真假,我怎么好估价,你有没有样品?把样品拿出来我试试,看像不像你说的那样。”顾金铃伸手向江孙彻讨要花露水。 虽然她表面上是一副不屑和不相信,但江孙彻能看出来,她心动了。 顾金铃常年做生意,又是一个女人,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有啊。” “在哪呢?” “你做出来就有了。” 顾金铃的手僵在半空。 “姐姐,你看他,他又骗我!”顾金铃回身抓着陶幼琴的手想让她给自己讨回公道。 陶幼琴拍了拍顾金铃的手,安抚一下她,“夫君,我相信你这次没有骗我们,但是你总要拿出样品来给我们看看啊,不然你突然说出这花露水,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江孙彻摊了摊手,“不是不想给你们,是真的没有。” “没有?那夫君这配方是从哪来的?”陶幼琴眉头微微皱起。 “一个朋友祖上传下来的。”江孙彻眼睛都不眨,随口就来了一手‘无中生友’。 ‘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前世因为穷,自己作过花露水吧。’ “朋友?”陶幼琴的眼中闪过怀疑。 江孙彻的朋友,都是太安城里的权贵子弟,可她从没听说过谁家祖上有这东西。 “行了,你们放心,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这东西是真实有效的,绝对不是我杜撰的,只要你们照着做就行。”江孙彻信誓旦旦的说。 “你有人格吗?你要是有就不会偷我的钱。”顾金铃哼了一声,叨咕道。 最后江孙彻赌咒发誓,才勉强让这几个女人相信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要琉璃 “那这个蒸馏装置又是干嘛的?”黄美玉指着只说。 “这个东西是用来做酒精的,你们也看到了,酒精是花露水最重要的一样材料。” 陶幼琴想了一会儿,对顾金铃说,“金铃,我觉得咱们就相信夫君一次吧。” 有陶幼琴担保,顾金铃勉强答应了下来,“那这个蒸馏装置要怎么做?照着这上面的样子造吗?那我一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捏肩 江孙彻右手敲打着桌面,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算了,不去找她们了,反正她们是认定我在耍她们,我短时间又弄不出玻璃,没有样品,她们是不会信我的,去了也没什么用。”江孙彻摇摇头,放弃了去找顾金玲她们的打算。 ‘希望那六十三万两够尘羽子他们折腾,别钱给了,啥都弄不出来。’ “少爷。”江福走了进来。 “什么事?” “少爷,姜立群世子和几位少爷,刚才送来请帖,请您中午去赴宴,他们想为您践行。”江福送上来一张请帖。 江孙彻打开一看,正是梁亲王姜顺勤的大儿子姜立群送来的请帖。 请帖上除了姜立群的名字,还有一些高干子弟的名字。 ‘我和他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好吧?估计是他们家里的安排,来给老爹示好的。’ “嗯,去告诉他们,我一定准时到。”虽然感觉没趣,但江孙彻不打算拒绝。 人家都主动来示好了,你不去不是不给人家面子嘛,到时候不说关系不能升温,反倒有可能交恶,虽然以老爹的地位不用在乎他们,但没必要平白得罪人。 “是,少爷。”江福行礼退下。 “去演武场练两套剑法吧。”江孙彻伸了个懒腰,来到演武场。 刚练没有半个时辰,江孙彻就看到齐灵巧跑了过来。 “你来干嘛?”江孙彻奇怪的问。 “听说你把金铃气哭了?”齐灵巧幸灾乐祸的说。 “这叫什么话,我可没气她,只不过是她自己气量太小而已。”江孙彻可不打算承认,转过身去,面向另一面,继续练习剑法。 “还有幼琴姐,美玉和凤蝶,她们都对你有些不满。”齐灵巧绕了一圈,跑到江孙彻对面,盯着他的脸说。 “你的消息倒是真灵通,不过你整天盯着我这,是什么意思?想看我什么时候喝醉,然后趁虚而入?”江孙彻随口调侃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还真有这想法。”齐灵巧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倒笑嘻嘻的回击。 她这么说,江孙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见识多的女人是真可怕,这种话都能回。’ “那行,今晚来我房间吧,我等你啊。”江孙彻顺着齐灵巧的话茬继续说。 “额……要不咱们换个话题吧。”齐灵巧就算因为看过很多情报,从而见识广泛,许多阴暗丑恶的事情都见识过,对男女之事也了解。 但毕竟是个女孩,也没经历过这种事,让她胡诌八扯还行,但真要她去江孙彻房间的话,她做不到。 江孙彻失笑两声,他就知道齐灵巧是随口胡扯,根本不敢来,“那你要换什么话题?” “你那个花露水和蒸馏装置是从哪来的?能给我看看吗?”齐灵巧伸手讨要图纸配方。 她刚才听说了顾金玲哭的事情,八卦的性格让她第一时间就跑去找顾金玲她们了。 她也就是从陶幼琴那里听说了这两天的事情。 同情顾金玲的同时,齐灵巧又对那花露水和蒸馏装置非常感兴趣。 不同于陶幼琴,齐灵巧了解太安城几乎所以士族的情况。 她很确定,没有谁家祖上流传过什么花露水,蒸馏装置。 很显然江孙彻是在说谎,那他为什么说谎? 这两样东西他是从哪来的? 这东西又是不是真的像江孙彻说的那样? 这些疑问都是齐灵巧非常感兴趣的。 现在她怀里就好像有一只小猫,不断的骚弄她,惹得她心痒痒。 齐灵巧非常想知道这几个问题的答案。 可顾金玲夺路而走之前,把那两张纸扔在了江孙彻的房间里,并没有带走。 陶幼琴她们刚才也没有费心思完全记下来,齐灵巧也没法辨认,所以她赶紧跑过来找江孙彻。 “你感兴趣?”江孙彻停下手中的长剑。 齐灵巧像小鸡啄米一样,一阵点头。 “不给。” “……” 江孙彻放下剑,走到凉亭里喝茶。 “为什么啊?你明明都给幼琴姐她们看了,为什么不能给我看看?”齐灵巧追到江孙彻的身边,不满的说。 “我乐意。”江孙彻一边擦汗一边轻飘飘的说。 “……” 这理由还真是无懈可击,人家乐意你还能说出什么呢? “你就给我看看呗,我可是你夫人。”齐灵巧暗中咬咬牙,然后一脸讨好的拉起江孙彻的衣袖。 江孙彻把衣袖抽了出来,一本正经的说,“谈感情伤钱,还是说说你能给我什么吧。” “那……那我给你情报,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齐灵巧实在没什么别的筹码,只能拿情报说事。 “巧了,我最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江孙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不可能!你不想知道关于铭泽的事情吗?你可是跟他有过节的,还有,你不想知道薪国的情况吗?你可是马上就要出使薪国了,你现在不是最迫切的想知道薪国的事情吗?”齐灵巧一脸不信的说。 “铭泽算计我,我会找他报仇,但我现在没时间,现在知不知道他的事情无所谓,我不是很急。至于你说薪国的情报……呵呵,到了薪国咱们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能不告诉我吗?”江孙彻戏谑的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那个,你在说什么啊,你出使薪国我又不去。”齐灵巧一不留神说漏了嘴,马上狡辩。 “别以为只有你们齐家的情报灵通,我们江家也不是吃素的。” 齐灵巧看着江孙彻表情,知道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知道。 ‘那个死丫头,还说不可能被人监听到,那江孙彻怎么知道的?回去一定要打她板子!’ 齐灵巧知道瞒不过去,有些忐忑的看着江孙彻,“那你……” “哎呀,这肩膀怎么这么酸啊?”江孙彻扭了两下肩膀,故意说。 齐灵巧撇了撇嘴唇,马上跑到江孙彻的身边,“妾身给夫君捏一捏肩吧,妾身的手艺可好了。” “会不会太辛苦你了。”江孙彻嘴角上扬。 “不会,怎么会呢,妻子服侍夫君天经地义,这是妾身的本分,怎么会辛苦呢。”齐灵巧甜甜的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轻柔的给江孙彻捏肩。 江孙彻感受着齐灵巧的按摩,别说,捏的还真不错。 “夫君,那你有没有……” “放心吧,我没说出去。”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敢 听到江孙彻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别人,齐灵巧松了一口气。 可转念一想,为什么啊? 他为什么会帮我们隐瞒啊? 难道有什么算计? 齐灵巧陷入了沉思。 江孙彻转头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不说话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江孙彻认识齐灵巧这段时间,听到她说的最多的三个字就是为什么。 “不对,你肯定有算计,你想要干嘛?”齐灵巧松开了手,退后两步,警惕的看着江孙彻。 “你哪来的这么多疑心,疑心病太重的人会变老的。”江孙彻无奈的说。 ‘我就这么不像好人吗?怎么我做什么事别人以为我要耍坏心思?’ “不可能。”齐灵巧笃定的说。 “行,我有算计,那我一会儿去把你们仨的计划昭告天下。”江孙彻站起身向凉亭外走去。 “别!”齐灵巧三步并作两步,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去换身衣服,不跟别人说,那么紧张干嘛。”江孙彻笑道。 “哦。”齐灵巧还是不太放心,亦步亦趋的跟着江孙彻。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齐灵巧还是忍不住好奇心。 “你们跟着去对我又没什么损失,我干嘛多管闲事?而且这趟去薪国,少说两个月,有你们跟着,路上也能有趣点,这个理由你满意吗?”江孙彻摊摊手。 她们仨跟着江孙彻,确实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至于对其他人有什么影响,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反正他看不惯洪文帝,能给洪文帝造成点麻烦,也能让江孙彻开心开心。 就算姜妙语被薪国扣押,也不会真的出事,顶多洪文帝丢点颜面,顺便对士族妥协妥协。 不会给洪文帝造成什么实质损失,要是连这点突发情况都不能解决,洪文帝就早点退位吧。 “原来是这样啊。”齐灵巧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但还是有些怀疑。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江孙彻的院子。 突然,齐灵巧眼睛转了两圈,“既然你不告发我们,那你……” “你要服侍我更衣吗?”江孙彻打断了她的话。 “啊?”齐灵巧愣了一下。 “你又不是没长手,自己不会换吗?”齐灵巧退后两步,双手抱着自己。 “你刚才是想说,既然我不告发你们,那能不能帮助你们对吗?”江孙彻弯下腰眼睛直视着她。 齐灵巧马上明白了江孙彻的意思,他想让自己给他换衣服。 她隐晦的打量着江孙彻,因为刚才练习剑法的缘故,江孙彻出了不少汗,汗水打湿了他的衣服,衣服紧贴在他的身上。 齐灵巧的脸蹭的一下红了,“我……” “你是我夫人,服侍我更衣很正常吧?” “我们,我们只是假夫妻,怎么能……”齐灵巧扭过头去,避开江孙彻的视线。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嫁给江孙彻只是上层的算计,所以她从没想过履行什么妻子的责任。 而且江孙彻以前也隐晦的表示过,他知道赐婚的算计,所以齐灵巧就更没打算当什么真夫妻了。 她甚至松了一口气,因为江孙彻既然知道上层是什么意思,那就不会强要了她。 可今天江孙彻居然挑逗了她两次,这让她不知所措。 “我打算吃掉鱼饵,然后把钩放回去,你看怎么样?”江孙彻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齐灵巧实在没想到江孙彻居然敢说的这么露骨。 她现在有一种冲动,想转头就跑,可又怕江孙彻把她的计划说出去,那她想溜出去玩的事情就泡汤了。 ‘他肯定是骗我的,他不敢。’ 齐灵巧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梗着头,“你敢吗?你就不怕……” “你是想说,我要了你,你爹不会放过我?还是我爹不会放过我?”江孙彻笑呵呵的说。 “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你和我行房事可是天经地义的,不违礼,不犯法。天下人都说不出什么来,你爹更没理由来找我麻烦,至于你说我爹会怪罪我…… 我以前什么作风你应该是知道的,那我要了你,老爹顶多是有些恼怒,批评我两句,不会严厉惩罚我的。 所以,我告诉你,我敢。”江孙彻逐条给她分析。 “我,你……”齐灵巧的耳朵都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灵巧当然知道江孙彻以前是什么作风,从前的江孙彻差不多每天都沉迷酒色,没女人都睡不着觉,他如果要了自己,绝对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且她也知道江孙彻说的都是实话,他如果真的要了自己,那绝对是会按照江孙彻说的那样发展。 ‘他怎么敢?!他就不怕影响了大将军的情感,从而让陛下的计划出现问题,因此而怪罪他吗?’ 齐灵巧不知道江孙彻的心态转变,现在的江孙彻已经完全不把洪文帝当回事了。 只要尘羽子能研究出那样东西,这个世界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时候就算江孙彻想当皇帝都是有可能的,他何必还在乎这样一个皇帝呢? 齐灵巧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办?他如果真的要……那我怎么做?答应?还是逃走?可我能逃到哪去?’ 现在齐灵巧的脑袋就像一团混乱的浆糊,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呵,呵呵,哈哈哈……”江孙彻指着齐灵巧笑的前仰后合。 齐灵巧马上意识到江孙彻刚才只是在逗她,气的她狠狠地跺了跺脚,怒视着他。 “我就开个玩笑,再说,我就是让你服侍我换个衣服而已,也没让你干什么别的事啊。”江孙彻无辜的说。 “你!”齐灵巧恶狠狠的咬牙,就好像一头捕猎的母老虎,准备把江孙彻撕碎。 “给你。”江孙彻回屋里拿出两张纸,递给齐灵巧。 “哼。”齐灵巧抱着手臂,看向一旁。 “不要就算了,看来这花露水的配方和蒸馏装置的图纸我只能烧掉了。”江孙彻摇摇头,准备毁掉图纸。 但却被齐灵巧一把抢了过去。 “呵呵,我去换衣服,别偷看。” “谁偷看你啊。”齐灵巧嘀咕了一声,专心看配方和图纸。 江孙彻回到屋里,换了一身衣服。 不是他不想拿下这几个老婆,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初不碰,是因为碰了会影响洪文帝的计划,江孙彻怕惹出事。 可他现在对洪文帝的敬畏之心已经消失,不在乎洪文帝的喜怒了,碰不碰全凭自身喜欢。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江孙彻现在手底下就只有十个人,可远远没到能无视洪文帝的时候。 总得把自己的势力发展起来吧。 自身强大起来之后,当然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自己不够强大的时候还是要低调发展一段时间。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去了? “这两样东西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江孙彻换好衣服,刚走出房门,齐灵巧就凑了过来。 “朋友给的。” “不可能,这花露水的功效如果真的像这上面写的这样,绝对价值连城,万金不换,谁会这么大方送给你?”齐灵巧满脸写着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江孙彻摊摊手。 “那这花露水是不是真的啊?”齐灵巧好奇的问。 “怎么?你感兴趣?那你就找两个琉璃大师,让他们造出蒸馏装置,自己试试呗。” “我家都没有几件琉璃,你让我造?别说我了,就是我爹都舍不得,而且你这东西还不知道真假,谁有这么大的魄力,拿出几百两黄金造这东西试验。”齐灵巧撇撇嘴。 “那不就结了,我没有样品,而你们又舍不得投入,那我说是真的,你们也不信啊。”江孙彻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那你……”齐灵巧想要说什么,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孙彻两人看去,只见齐灵巧的小侍女跑了进来。 小侍女的脸上有一抹焦急的神情,找到齐灵巧就要说话,但看到旁边的江孙彻,马上闭上了嘴。 “你怎么来了?”齐灵巧奇怪的问。 她本来让小侍女在五号院里准备明天的计划,并且收拾东西,可小侍女突然来这,而且这副神情,让齐灵巧有种不好的预感。 “姑爷,小姐。”小侍女来到两人身前欠身行礼。 江孙彻点了点头,“有事?” “姑爷,小姐养的杜鹃花不知怎么,叶片掉落,整朵花的蔫了,我来请小姐去看一眼。”小侍女给齐灵巧打了个眼色。 齐灵巧秒懂,是不能在江孙彻面前说的事,“是吗?那我赶紧回去看看。” 说完,她拉着小侍女就要走。 “等等。” 齐灵巧的脚步马上顿住,“夫君还有什么事吗?” “你不打算把它们留下吗?”江孙彻指了指齐灵巧手中的配方。 “我都忘了,给你。”齐灵巧暗道了声小气,把花露水的配方塞进江孙彻的手里。 “多照顾照顾那杜鹃花,等有时间我去看看。” “行。” 江孙彻看着齐灵巧离去的背影笑了笑。 他倒是没什么不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这些夫人嫁过来本就不是来和自己同心同德的,有些小秘密可以理解。 出了院子,齐灵巧马上问,“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小侍女俯在齐灵巧的耳边,“小姐,刚才黄夫人派人来,说她不参加明天的计划了,她要退出。” “啊,为什么呀?昨天讨论计划的时候,就她最积极了,怎么说退出就要退出?”齐灵巧难以置信的说。 齐灵巧她们三个早就分好工了,她负责调查情报,筛选顶替的人选,规划总体计划,黄美玉则更重要,她负责搞定护送使团出国的护卫。 因为负责护送江孙彻他们出国的就是虎贲军,有黄美玉在她们的计划就很容易实施了,而公主殿下则完全坐享其成,什么都不干,就等着到时候去薪国玩。 可现在黄美玉要退出,那她们这个计划的难度就要成倍增加。 “小姐,黄夫人说是因为顾夫人,顾夫人是因为她才被姑爷偷钱的,她心里有愧,她要留下了安慰顾夫人,不然顾夫人心情不好,她也没心思出去玩。”小侍女一脸无可奈的说。 “这……”齐灵巧傻眼了。 刚才她还来看热闹呢,转眼之间热闹就跑到她自己身上了。 “小姐,这怎么办啊?黄夫人要是不去,咱们恐怕也……”小侍女惆怅的说。 “别说话,让我想想。”齐灵巧低头摆弄着头发,默默思考。 齐灵巧在淡定的思考,边上的小侍女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实力演绎了一波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正当小侍女要再次说话的时候,齐灵巧突然抬头,一拍手,“有了,美玉姐不去是因为金铃心情不好,那金铃心情好了,她不就能去了嘛。” “那怎么才能让顾夫人心情好啊?姑爷可是拿了她六十万两银子呢,咱们就算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也凑不够啊。”小侍女挠了挠头问。 “哎呀,真笨。”齐灵巧抬手就要敲小侍女的脑袋,但无奈身高不允许,还是小侍女主动弯腰,她才如愿的敲到小侍女的脑袋。 “金铃是被江孙彻弄哭的,那让他去给金铃道歉,金铃不就能高兴起来了嘛。” “可是,小姐,顾夫人生气最重要的原因是姑爷不能还她钱,就算姑爷去给顾夫人道歉也没什么用吧?而且,姑爷能去道歉吗?”小侍女非常不给面子的指出了这个计划的漏洞。 “嗯?”齐灵巧横了小侍女一眼,小侍女马上闭嘴,一言不发。 “道歉总会有点用处的,钱嘛,慢慢还呗,反正江孙彻又跑不了,至于你说他不去道歉?哼!他敢不去!”齐灵巧非常霸气的说。 …… “让我给顾金铃道歉?”江孙彻诧异的看着面前的齐灵巧。 ‘我要是想道歉,而且有用的话,我刚才不就去了,还用你来说?’ “是啊,夫君,你就去道个歉嘛,反正金铃也是你的夫人,又不是外人,道个歉也没什么,再说,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后院起火,对吧?”齐灵巧柔声说,而且非常谄媚的拉着江孙彻的衣袖摇来晃去。 “不去。”江孙彻非常冷酷的抽回衣袖。 齐灵巧马上跑到一旁拿起一杯茶水,双手送到江孙彻的面前,笑嘻嘻的说,“夫君,去嘛,去嘛,求你了。” 江孙彻看着齐灵巧的表情,又看看面前的茶水,他大概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非要我去给顾金铃去道歉,是为什么啊?”江孙彻没有接茶,而是盯着她的眼睛问。 “妾身这是为了后院的团结和谐啊,夫君也不想你的夫人记恨你,是吧。”齐灵巧拖着茶水在江孙彻的面前晃了两下。 江孙彻轻轻接过茶水,品了一口,“原来你是为我好啊。” “是啊,是啊。”齐灵巧像是得到了什么赏赐一样,开心的点头。 看的边上的小侍女直捂眼睛,‘小姐,你刚才的霸气呢?这就你说的姑爷不敢不去?’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黄美玉的原因来求我去道歉呢,既然不是,那你就不用多管了,我不在乎什么后院起火,顾金铃生气,那就随她去吧,世子殿下邀我赴宴,我要走了,就先不和你说了。”江孙彻放下茶杯,向外走去。 “你怎么知道是因为美玉姐?” ------------ 第一百四十章 讨价还价 “等等,夫君,夫君,你别走,我和你说实话。”齐灵巧抓着江孙彻衣袍不让他走。 “实话?什么实话?你刚才说的不就是实话吗?”江孙彻似笑非笑的说。 齐灵巧咬咬牙,“你是怎么知道是因为美玉姐的原因。” “很简单啊,你要是为了我后院的和谐,想让我去道歉,刚才一来你就会让我去道歉,不会和我扯皮那么长时间,所以你说的是假话,可你现在为什么又想让我去道歉了呢? 是因为刚才她和你说了什么,而且她的样子有点着急,那她又为什么着急呢?”江孙彻指着边上的小侍女。 小侍女愣愣的看着江孙彻,然后转头看向自家小姐,用眼神与她交流,‘小姐你告诉姑爷的?’ 齐灵巧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瞪了小侍女一眼,‘还不是因为你防守不严密,让他得到了消息。’ “是什么事情能让你的侍女着急呢?据我所知,你家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切平安,所以她要告诉你的这件事,和你家没关系,与你自身有关系,可你又有什么事情呢? 你平常就一个爱好,看情报,看故事,其他事情一概不管,那是你们齐家暗探有了什么问题吗? 也不是,你们家的暗探顶多是把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送过来给你解闷,重要的事情不会送到你这来。 而且你也无权管理那些暗探,暗探们发现什么重要消息、自身出现什么问题,都会找你老爹处理,所以她来和你汇报的事情也和暗探、情报没关系。 那她到底来告诉你什么,就很好猜了吧,毕竟你最近在忙的事情就那一件。 顺着这个思路来想就很简单了,你、公主殿下,你们俩和顾金铃都是刚认识没多久,所以你来让我道歉,不会是因为你们俩的原因,那就只能是黄美玉了。 黄美玉这个人,别看她大大咧咧,但总归是个女孩,而且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女孩,顾金铃是因为她而被我偷钱,她要是还能不管不顾的出去玩,那我就要鄙视她了。”江孙彻自信的说。 齐灵巧呆呆的看着江孙彻,她没想到江孙彻的分析能力居然这么厉害,从一些细枝末节就能猜出事情的全貌,她刚才还以为是自己又被江孙彻监听了呢。 “那你到底去不去道歉?”既然江孙彻一切都知道,齐灵巧也就不装了,直接问。 “去道歉也没什么,反正也是我自己的夫人……”江孙彻没有表现出抗拒。 “那咱们走吧。”齐灵巧拉着江孙彻就要走。 “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还想说什么?” “她生我气的点,有两个,第一个很明显,是我拿了她的钱,并且还不出来,而第二个点,是因为我耍她,我要是道歉,应该能解决第二点,可第一点我可解决不了,我是真没钱还她。”江孙彻掏出空空的钱袋抖了两下。 “要不你帮我还钱?” “你觉得我能拿出六十万两吗?”齐灵巧翻了一个白眼。 “所以啊,我就算去道歉也没什么用,那我为什么还要死乞白赖的去道歉?”江孙彻摆摆手。 “那你以后慢慢还嘛,先去道个歉,让金铃心情好点也行啊。”齐灵巧还是要让江孙彻去道歉。 “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能给我什么?”江孙彻对齐灵巧摊开手。 “你!给自己夫人道歉,你还要找我要好处?”齐灵巧拍开江孙彻的手。 “可我本来没想去啊,是你求我去的,而且你现在不是正需要我这个道歉吗?根据客人的需求做生意,才是一个好商人。好好想想要不要给我好处,从这到院门大概十三步,你只有这么多时间思考了。”江孙彻闭上一只眼睛,估算了一下。 “十三……” “你无耻!” “十二……” “你就是个无赖!” “十一……” “你……” “哎呀呀,一不小心多走了两步,你还剩下八步。”江孙彻快速的走了三步,一脸抱歉的说。 “你!”齐灵巧就像炸毛的小猫,恨不得马上撕碎江孙彻。 “七步喽。” “行!你要什么!”齐灵巧还是妥协了,她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城外的戏水湖,她真的很想出门去看看,亲眼看看那些书本游记上记录的山川美景,风俗人情。 “你出价吧。”江孙彻笑嘻嘻的把定价的权力交给了她。 “我没有多少私房钱,那……这样,以后你要什么情报我都告诉你,不和你要东西了。”齐灵巧郁闷的说。 “这个……好像不是很够啊。”江孙彻捏着下巴,一脸为难的打量着齐灵巧。 察觉到他的眼神,齐灵巧马上抱住自己,羞恼的说,“你想都不要想!大不了我不出去了!” “想什么呢?就你这木板身材,你倒贴我几百两黄金还差不多。”江孙彻不屑的说。 “哼哼……”齐灵巧冷笑着。 “这样吧,再加两条,去薪国这段时间,你要完全听我的话,当然,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如果你觉得不妥可以拒绝,但你只有十次机会,你看怎么样?”江孙彻询问齐灵巧。 “还有一条呢?一起说出来吧。” “你要帮我稳住黄美玉和公主殿下,路上别给我搞出什么意外。” 齐灵巧低头想了一会儿,“我要不限次数。” 江孙彻明白她什么意思,“你想太多了,你要是能无限次的拒绝我,那第一条还有什么意义,就十次。” “五十次。” “九次。” “你怎么还减了呢!”齐灵巧气的跳了起来。 “八次,你每多说一句,我就减少一次,你看着办。”江孙彻笃定齐灵巧不会拒绝,毕竟‘谈判’都进行到尾声了,她可不想谈崩。 齐灵巧气呼呼的看着江孙彻不说话,用沉默和‘狠辣的眼神’表示她的愤怒。 “七次,你每耽误我两个呼吸的时间,也减少一次。” “你!!!” “既然这样,那六……” “好!我答应了!七次!”齐灵巧见江孙彻还要减少,马上答应。 同时在心里叫苦,‘我怎么这么贪心啊,十次的时候答应多好。’ “那行吧,我就亏本做你这生意了。”江孙彻勉为其难的说,手掌在齐灵巧的脑袋上摸了两下。 齐灵巧烦躁的躲开他的手。 等平复了心情,齐灵巧走向院外,“那咱们走吧。” 但她却发现江孙彻没有动。 “你干嘛?你不是答应去道歉了吗?”齐灵巧语气不好的说。 “你就让我这么干巴巴的去道歉?顾金铃现在正在气头上呢,这么去会被打出来的。” “那你想怎么办?”齐灵巧以为江孙彻要耍赖,不善的看着他。 “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你去给我准备点东西。”江孙彻回屋写了一张纸条交给她。 “粗铁线,蜡烛……你要这些东西干嘛?还要这么多?”齐灵巧读着纸上的内容,奇怪的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些东西有大用,快去准备吧。” “道歉用这些?” “你要是再不去,就来不及准备了,行了,放心吧,我晚上肯定会顾金铃心情变好的,去吧,去吧。”江孙彻把齐灵巧推了出去。 “要是不能做到,你就再也别想从我这知道任何情报了。” “放心。”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简笔画 “灵芝兄,小弟再敬你一杯。”一个穿着锦袍,满脸通红的青年来到江孙彻跟前,打断了江孙彻和姜立群的探讨。 姜立群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也跟着一起举起酒杯敬酒。 江孙彻则感激的看向敬酒青年,“好啊。” 自从他来到宴席,除了刚开始和在坐的这些权贵子弟喝了两杯,之后的时间就被姜立群拉到一旁谈论文学去了,聊了两个多时辰,太阳都快下班了,姜立群还是没有结束的意思。 这宴席的意义本来是送行,顺便用来和江孙彻拉近关系的宴席,硬生生让姜立群搞成了学术讨论会。 召集这宴席的人是姜立群,而宴请的人是江孙彻,他们俩不说散,那些子弟也不敢开口啊,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听着江孙彻两人的探讨。 而来敬酒这青年,明显是喝多了,头脑不清晰才会来敬酒,打断姜立群的雅致。 “灵芝兄年纪轻轻就能代表我北安国出使薪国,未来定是前途无量,官运亨通!”敬酒青年明显是喝太多了,开始口不择言的逢迎江孙彻。 听到这话,旁边的权贵子弟脸色瞬间变白。 ‘江孙彻是驸马,现在能当个东观右丞那都是陛下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才给的,他这一辈子官途早就没了,你还敢说这种话?你这不是去拍马屁,你这是去揭伤疤啊!’ “咳咳!!!” 有一个和敬酒青年关系不错的人,马上提醒。 这时敬酒青年好像也反应过来了,马上焦急的解释,“江少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没事,你干了,我随意。”江孙彻拿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敬酒青年惶恐不安的喝下酒水,“是小弟失言了,那个,我自罚,罚一坛,请江少爷恕罪。” 说完他就拿起一整坛酒灌了下去,不过他的酒量明显没那么好,喝了没两口就倒下了。 ‘你真是太及时了,我江孙彻愿称你为及时雨!’江孙彻看着青年倒下,心里都乐开了花。 终于有借口离开了。 “呀,这是怎么了?喝多了?来人,快把这位公子送回府上。”江孙彻招呼来两人,把青年抬走。 “世子殿下,我看今天也喝的差不多了,你看,这都倒下,咱们也就散了吧,我明日就要出发了,还要回去准备准备呢,就先走了。”江孙彻挥挥手就离开了。 “哎,那好吧,灵芝你慢些走,等你归国时,你我两人在把酒言欢。”姜立群在后面叮嘱。 “一定,一定。” 江孙彻走出酒楼,蹭了一把冷汗。 ‘这位世子殿下实在太热情了,而且你这聊天聊高兴就拉人手的习惯是怎么回事啊?’江孙彻使劲搓了两下手。 姜立群可是梁亲王姜顺勤的大儿子,日后不出意外也会继承王位,江孙彻虽然不用刻意讨好他,但也不能表现的太疏远。 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世子殿下除了聊起天不顾时间和喜欢拉人手这两点,还是一个不错的人,对谁都是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江孙彻对他还是有点好感的。 “江福,刚才来敬酒的那个青年是谁家的?把他的名字记下来。” “少爷是要整他一顿吗?那少爷最好马上去,他是西川刺史的儿子,高羊,这次是随他爹进京面见陛下的,过几天就要离开太安城了,等少爷回来他们早就离开了。”江福在旁边说。 “西川刺史的儿子啊。”江孙彻念叨了两声。 刺史是中央派到地方的监察官,负责监察地方官员的所作所为,而且也负责裁定死刑犯,刺史制度是皇帝控制地方的有效手段。 “高义,羔羊吗?这名字。”江孙彻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他反应过来,拍了一下江福的脑袋,“谁告诉你我要整他,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是,不是,少爷宽宏大量,绝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江福吃痛的捂着脑袋。 ‘原来不是要整那个高羊啊,少爷你下次能不能说清楚点啊。’江福委屈的想。 “行了,回去吧,看看齐灵巧她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是。” …… 江孙彻刚走进自己的院子就听到齐灵巧不满的抱怨。 “你怎么这么慢啊。”齐灵巧撅着嘴说。 “世子殿下太热情,我也没办法啊。”江孙彻无奈的说,他也想早点回来,可现实不允许啊。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看看对不对。” 江孙彻走到院里一堆像小山一样高的材料旁检查,点了点头,“嗯,不错,就是这些。” “那现在说说你要怎么用这些东西道歉吧。”齐灵巧抱着手臂,等看江孙彻要怎么做。 “江福,离天黑还要多久?”江孙彻一边摆弄着材料一边问。 “回少爷,还有两个时辰。”江福也有些好奇的看着。 他也不知道江孙彻弄这些煤油,纸张,粗铁线到底要干嘛。 “两个时辰……时间有点紧啊,不过差不多。江福你去把府里的下人都给我叫到演武场,我有事要他们做。”江孙彻用粗铁线,架出了一个长方体的框架,左右看了看。 “是,少爷。” “你要做花灯?花灯是挺漂亮的,可做花灯金铃就能开心起来吗?”齐灵巧看出了江孙彻要干嘛,有些怀疑的说。 “会画画吗?来画点东西。”江孙彻交给齐灵巧一沓白纸。 “我会画画也不可能画这么多啊。” 江孙彻交给她的纸足有上百张,画几天几夜都画不完,更何况只有两个时辰。 “谁让你画什么大作了,你看着,照我这个画。”江孙彻随手拿过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非常卡通的简笔画。 “就是这个意思,你照着来吧。”江孙彻还算满意的把画交给齐灵巧。 这画上的小人非常简单,只是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江孙彻虽然没学过画画,但见过别人画简笔画啊,他觉得这种简单的卡通画还是挺简单的,这不是有手就行?(嘿嘿) “好可爱啊。”齐灵巧看着画中的小女孩赞叹道。 江孙彻就在她眼前画出了这副画,明明没有几笔,还没有着色,但为什么这么可爱,这么漂亮呢? “没想到你还会画画?”齐灵巧越来越觉得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每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他的时候,他总会拿出一些齐灵巧没见过的东西,这让她对江孙彻越来越感兴趣了。 同时,齐灵巧也对江孙彻现在弄的这东西充满了好奇。 ‘他肯定不是想做普通的花灯,可这些材料都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呀。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花灯呢?’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热闹热闹 “少爷,下人们都到演武场了。”没多久,江福就跑了汇报。 “好,拿着东西,咱们去演武场。”江孙彻扛起一大捆粗铁线,手里拎着两坛煤油就要走。 江福赶紧跑过来,“少爷你怎么能做这个呢,交给我吧。” “别废话了,快点拿东西走。”江孙彻快步离开了。 “别愣着了,快点吧。”齐灵巧对发愣的江福说了一声。 “是,夫人。” …… 江孙彻看着面前乌泱泱上百号人,深吸一口气,大声吩咐,“现在,男的来领粗铁线,照着我这个样品做,女的去找灵巧拿纸,会画画的就画,不会的就照着这个样子把画好的纸叠起来,然后用浆糊粘在铁架上,明白了吗?” “明白了。”下人们齐声应答。 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家少爷这又是要干嘛,但只要不整他们就行,而且他们是下人,主人说什么,他们照做就行,谁会回答他们的疑问。 “你这个花灯怎么这么怪啊?怎么上面还封住了?”齐灵巧拿着江孙彻做好的一个样品问。 “等晚上你就知道了。”江孙彻走在人群中,指点下人。 “记住了,要粘的牢固,不能有一点缝隙。” 江孙彻挑出十几个做的好的下人,让他们当监工,查看其他下人们做到标不标准。 “一会儿,你以散心的名义,带顾金铃去……算了,你把她们六个都带上吧,把她们带到三安集市,记住,要用你自己的名义,不要说我也去,你要是不能把她们带过去,那我就没办法了。”安排好了这里,江孙彻就要离开了。 “你去哪?”齐灵巧追问。 “当然是去做正经事,看好这里哦。”江孙彻说完抬脚就要走。 “等等。” “你又要干嘛?”江孙彻无可奈何的说。 齐灵巧冲他摊开手掌,“给钱,这些材料总共花了我五十一两零二十个铜钱,零头我就不找你要了,你给我五十一两就行。”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江孙彻耍无赖的说。 “你怎么这样啊!” “你的人都是我的,你的不就是我的?花你点钱怎么了?乖,等一会儿我给你买糖吃。”江孙彻在齐灵巧的脑袋上揉了两把,把她的发髻弄的乱糟糟。 齐灵巧使劲的摇了摇头,躲开江孙彻的手,脸色有点发红的说,“你哄小孩子呢!” “不是吗?走了。”江孙彻坏笑着又揉了两下她的头发。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这么喜欢揉她的脑袋?是因为她长的最矮吗?哈哈……’ 江孙彻走了,只留下齐灵巧在风中凌乱,“到底是你做错了事要道歉还是我啊?” 过了一会儿,齐灵巧恢复了心神,嘴里念叨着三安集市的名字。 三安集市是太安城最大的集市街,是太安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那里有上百家店铺,几百个摊位,能同时容纳几千人在场。 “什么人啊。” 抱怨了一句,齐灵巧还是跑到一旁的亭子里去画画。 …… 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江孙彻叫出了苏云,“苏云,你去找胡铁匠,问他有没有什么燃烧持久,携带轻便,火力又猛的燃料,找到了就给我带过来。” 苏云也搞不懂江孙彻要干嘛,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会儿,我没说完呢,你再把宋清,项力夫,梅采露也一起叫过来,顺便把这些材料也一起带过来。”江孙彻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交给苏云。 “少主,是有什么计划吗?居然把他们都叫过来?”不怪苏云这样想,因为十这个小组织里,武功最高的四个,就是他们,江孙彻居然一次性都叫过来,难道是有什么大计划? “别整体想着打打杀杀的,这次不是让你们去杀人,就是让你们帮个小忙,快去吧。” 苏云狐疑的点头离开。 “既然要搞点浪漫的,那就贯彻到底喽,离开太安城之前搞点大事,让这热闹热闹,省的这里的人忘记了我。”江孙彻笑嘻嘻的看着天空。 …… 日落西山,月出东斗,天色渐晚。 “走吧,你这么憋着也不是事啊,咱们去散散心,没准你能开心点呢?”齐灵巧在顾金铃的身边不断劝说。 她已经搞定了其他五位夫人,就差顾金铃了。 ‘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都在屋里憋了一天没出门了。’齐灵巧暗想。 “灵巧,我真的没心情,你们去吧。”顾金铃丧眉耷眼的说。 “越是不开心的时候,越是要让自己开心起来,不然会伤身体的,姐姐,你们说是吧?”齐灵巧给边上的其他夫人一阵打眼色。 陶幼琴她们也马上围了过来,一阵劝说。 “哎呀,走吧,别憋在屋里了。”黄美玉扛起顾金铃就往外走。 “黄姐姐,黄姐姐,你这是干嘛呀,你快放我下来。”顾金铃在黄美玉背上一通挣扎,却并没什么作用,她的力气哪能和黄美玉这个练家子比啊。 “你是因为我才被偷钱的,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这么伤心,你放心,要是江孙彻不还你钱,我还你,现在还是先出去透透气吧。”黄美玉一口气把她扛出了江府,在大门口把她放了下来。 “你现在都出来了,可不能再回去了哦。”齐灵巧不放心的拉着顾金铃的衣服。 顾金铃叹了一口气,“好。” 出都出来了,还能跑回去吗?那不是伤了这些姐妹的一片好心嘛。 “那咱们去哪啊?”顾金铃开口问齐灵巧,其他夫人也看向她,毕竟这次出门是她组织的。 “咱们去三安集市吧,那里有好几家糕点铺呢,今天我们陪你吃个够。”齐灵巧说道。 听到是这么个计划,陶幼琴她们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还以为去干嘛呢,就是去吃东西啊,这样有用吗?能让金铃心情变好吗?’ 当然,也不是所有夫人都表现出失望,姜妙语就表现的很期待,“真的很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而且那里不但有吃的,还有很多好玩的,像什么卖艺的,唱戏的,说书的,等等等等,应有尽有。”齐灵巧掰着指头说了好多东西。 姜妙语越听越感兴趣,“那咱们赶紧去吧。” 说完,她又觉得有些不妥,转头对其他夫人们说,“我不是想去玩,我是想让金铃开心,金铃你觉得怎么样?” 姜妙语虽然被宠溺的有些不通世事,但也知道在顾金铃这么难过的时候,表现的这么开心不太好。 “那好吧。”顾金铃点了点头。 虽然她去过三安集市很多次,对那里在熟悉不过,但看公主殿下这么想去,她也不想拂了公主的面子,也就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那咱们走吧。” ------------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是来道歉的 “这个好好吃啊!金铃你尝尝。”姜妙语捏着一个糖人送给顾金玲。 “多谢公主殿下。”顾金玲笑着接过糖人。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吧?”齐灵巧上前问。 ‘江孙彻呢?不是说要来道歉吗?怎么还不出现啊,这都快过辰时了,再不出现我就拖不住了,他,他不会要耍赖吧?’齐灵巧焦急的想着。 她们已经在三安集市上逛了一个多时辰了,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总算让顾金玲心情好点,不那么低迷了。 “我心情好多了,谢谢你灵巧。姐姐们,也多谢你们陪出来散心,金铃在此谢过姐姐们。”顾金玲笑着冲其他夫人行礼。 “没事,只要你能开心,这算什么。”黄美玉大气的挥手。 “谢谢美玉姐,我看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去吧?”顾金玲有些疲惫的说。 她一大早就起来给江孙彻做早饭,又大哭了一场,早就身心疲惫了。 “那个,要不咱们再逛一会儿?”齐灵巧开口想要拖延时间。 “灵巧,金铃今天也累了,就到这吧。”陶幼琴也看出顾金玲累了,开口说。 “那,那好吧。”齐灵巧左右寻找。 已经快到巳时了,街上本就没有几个人,她很轻易的就能看清周围的场景,根本没江孙彻的身影,最后只能有些丧气的回答。 ‘江孙彻!以后你再也别想从我这得到任何消息!’齐灵巧幽怨的想。 一行人朝着江家往回赶。 “拿这点东西你还这么慢?你快点,过了雅俗桥没多远咱们就到家了。”心情不太好的齐灵巧,催了小侍女一声。 ‘这点东西?’小侍女看看身上大大小小十几个包裹,又看看边上同样造型四个侍女,六个宫女。 她们所有人身上的东西加起来足有近百件。 这些东西都是齐灵巧她们七个刚才逛街这一个时辰多买的。 没办法,女人生气的时候总会不停的买买买。 顾金玲虽然被江孙彻偷了六十万,但也不是没钱了,买了不少东西安慰自己,还给其他夫人买了礼物。 可送礼总不能只送一个人吧?一碗水要端平,所以顾金玲买的东西都要乘以七。 顾金玲心情不好都给其他夫人买礼物,别的夫人能不给她买吗?要是送,能只送顾金玲一个人吗? 所以就有这上百件礼物。 “是,小姐。”小侍女回答一声。 “就不能让店铺里的伙计送到府上吗?为什么非要直接拿回去啊……”小侍女叨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齐灵巧耳朵非常尖的听到了小侍女的抱怨,不善的看着她。 “小姐,我,我,我看见姑爷了!”小侍女兴奋的指着远处雅俗桥上的一道身影。 七个夫人一齐朝着小侍女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一个眉清目秀,气宇不凡的少年穿着一身雅致白袍,笔挺的站在雅俗桥上,银月正好停在他的头上,让这少年更添了几分飘渺仙气,此人正是江孙彻。 看到江孙彻,七位夫人的神情都有所不同。 齐灵巧表现出‘你总算来了’的庆幸。 顾金玲则是‘你还敢出现’的恼怒。 剩下的五位夫人,有的好奇,有的疏远,也有的无所谓。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江孙彻主动开口问。 “要你管。”顾金玲闷着头走上雅俗桥,想要快点离开,她怕再不走,她会忍不住在江孙彻的帅脸上留下几道印记。 “我是来道歉的。” “不接受!”顾金玲冷着声音说,继续往家里走。 江孙彻对站在桥下的其他夫人摊摊手,意思是,你们看到了,我都放下脸面来求饶道歉了,是她不接受的。 齐灵巧看的这个着急啊,‘你就这么道歉?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突然,江孙彻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顾金玲就站在他身后。 “你要是还我钱,原谅你也不是不行。”顾金玲鼓起两颊,她好像觉得这样更有气势。 “……哈哈”江孙彻被她逗笑了。 “你这个小财迷,我早上那么耍你,你却只要我还钱就原谅我了?”江孙彻戳了一下她的鼓圆脸颊。 顾金玲双手在面前凌乱的横扫,打开江孙彻手。 “那本来就是我的钱!是你欠我的!你还钱天经地义!” “嗯,这个没说错。”江孙彻点头表示同意观点。 “那你就还钱吧。” “可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呢?”江孙彻反问她。 顾金玲咬咬牙,“是我不好,想让你当街出丑,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罪。” “嗯,行,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原谅你了。”江孙彻笑着接受道歉。 “那你现在还我钱吧。” “这个真没骗你,你的钱真的没了。”江孙彻真切的说。 “你!”顾金玲的眼眶又开始发红。 “我都给你道歉了,而且你也没有丢脸,你还借此扬了一下名,你怎么这样啊!”顾金玲的声音有些哽咽。 好像是快忍不住泪水的流淌了,她马上转过身去,不让江孙彻再次看到她的眼泪。 “我要回家,你别找我!”说完,她就要离开。 顾金玲说的这个家明显不是江孙彻的江家,而是顾家。 “金铃!金铃!”陶幼琴她们看到顾金玲这样马上就要追过去。 黄美玉还恶狠狠的剜了江孙彻一眼。 “钱是没有,但其他值钱的东西我还是有一点点,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江孙彻收起了笑容,有些抱歉的说。 顾金玲的脚步马上顿住,但她又想起什么,“如果还是花露水和什么蒸馏装置,你就自己留着吧。” “谁说我只有这两样的。” “噔噔噔。” 顾金玲又走了回来,一点也没有了刚才含泪欲泣的可怜模样,看的江孙彻一愣。 ‘又被这丫头骗了。’江孙彻一拍脑袋。 刚才他看到顾金玲那样,心里都有些不忍,不安了。 毕竟把一个女孩弄的这么伤心,自己做的确实太过分了,却没想到这是顾金玲贡献的又一场影后级表演。 ‘以后得更小心,这丫头这演技,一个字,绝!’ “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顾金玲伸出双手等待。 “我诗写的还行,要不给你写首诗?”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星灯 顾金铃沉默了很久。 “你说值钱的东西就是你的诗?” 她承认,江孙彻的诗写的很好,很妙,可要想靠写诗想要挣钱,那得写到什么时候,写多少诗?还能指望有哪个冤大头,一掷千金吗? “我的诗不值钱吗?”江孙彻反问。 顾金铃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等会儿,我没说用诗抵你的钱,这么急躁干嘛。”江孙彻叫住顾金铃。 “你要是再耍我,我马上走。”顾金铃扔出一个没什么用的威胁。 “你喜欢星星吗?” “啊?”顾金铃一时间没有搞懂江孙彻的脑回路。 她抬头看看黑夜的天空,也不知怎么,今晚除了月亮还有朦胧的月光,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怎么?你要用星星来还债吗?那好,我喜欢星星,你拿给我吧。”顾金铃抱着手臂。 “好啊。” 顾金铃冷笑地看着江孙彻,认为他是在糊弄人,等着他出丑。 江孙彻抖了两下袖袍,来到桥边。 “严城玉漏八更,三安几盏疏灯。”江孙彻看向远处的夜空。 ‘写诗?以为写诗就能……’顾金铃的思绪还没有流转完,她就看到河对岸有几盏花灯冲天而起。 数量越来越多,一盏,两盏,十盏,百盏,千盏…… 那些花灯,颜色各异,有红的,蓝的,紫的等等等等,而且大多数上面都有漂亮的图像,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它们都异常的明亮,照耀了这黑夜的天空,给这漆黑的画布添上了瑰丽的颜色。 因为今晚没有星星,更显得这些花灯是那么的梦幻,美好。璀璨。 顾金铃不知道怎么形容景象,她逛过灯会,她知道千百花灯是多么的美丽,但她从没想过,这些漂亮的花灯,居然能,飞起来。 她痴迷的看着那些花灯。 “那是什么?”太安城中一个还没睡觉的下人,偶然看到了天上的孔明灯,不敢置信看着,他反复的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快来人啊!快来看祥瑞!” “快来拜啊!能沾好运!” “那是什么?是鬼火吗?!” “什么鬼火!你没看到那么美吗?这肯定是神仙显灵了!” “鬼怪不就是用美丽的景象引诱凡人吗?” “啊!快跑!” 看到孔明灯的人,有的以为是天降祥瑞,神仙显灵,纳头便拜,祈求赐福。 也有的人认为是鬼怪作乱,妖孽做法,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躲藏。 不过,不管他们是把孔明灯当神仙,还是当妖怪,他们都会永远记住今晚,记住这个万里无云,点星都无的夜晚。 “夜阑人未眠,美人昂观星。”江孙彻嘴角微微勾起。 “这首诗叫雅俗桥赠妻,喜欢我送你的‘星星’吗?” 江孙彻的问话让顾金铃回过神来,“这……” 她的话还没说完,齐灵巧她们冲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话,甚至比顾金铃还要兴奋。 “一个一个说,你们太吵了。”江孙彻一点也不掩饰嘴角的笑容。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些花灯为什么能飞起来?我明明看着你做的,也没见你用什么特殊的手段啊?”齐灵巧最先开腔,一说话就把自己和江孙彻联合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不过其他夫人也都在惊异之中,完全没有理会后半句,注意力全都在前半句上,眼巴巴的看着江孙彻,等待他给出解答。 “你们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梅采露拎着一大串孔明灯飘了过来,把灯笼放下之后,又马上消失。 刚才就是她充当传话筒,把点燃孔明灯的信号,传递给河对岸的人。 而信号就是江孙彻的他抖的那两下袖袍。 ‘这轻功,不去送快递可惜了。’江孙彻羡慕的看了梅采露一眼。 “喂喂喂,你们在干嘛?”等江孙彻把多余杂念扫除脑海,回头看夫人们的时候,他发现姜妙语已经拆了两个孔明灯,还是粉粉碎的那种,连纸都撕烂了。 其他夫人也都没有阻止,反倒是一起帮忙。 幸好江孙彻发现的及时,不然这十来个孔明灯都难逃毒手。 “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姜妙语急切的问。 江孙彻没有回答,缓缓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了一口气。 火折子马上燃烧起明火。 “看着啊。” 江孙彻拎起一盏孔明灯,用火折子点燃里面的煤油,然后放在地上。 夫人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可等了一会儿孔明灯却没什么反应。 最急躁的黄美玉忍不住开腔,“你能不能有话直说,你这样……” 她突然闭上了嘴巴,因为她看到那盏孔明灯摇摇晃晃,慢慢悠悠的飘了起来。 孔明灯越飘越高,越飞越稳,最后脱离了地面,朝着月亮飞去。 “你不会是用了什么法术吧?”齐灵巧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那你是不是该来拜见我这个神仙啊?”江孙彻调侃的说。 他这样的语气,反倒让夫人们没有了那种惊异的情绪。 “其实很简单,你们过来。”江孙彻又点燃了一个孔明灯。 “你们把手放在这。”江孙彻抓过离他最近的严紫蕊,握着她的手放在孔明灯下面的小孔处。 严紫蕊脸红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有风?”她转头看向江孙彻,想知道这风是哪来的。 “简单点说,就是煤油加热了这灯里的空气,空气受热膨胀,向外面挤压,就……额……你们就理解为是煤油产生的热气让灯飞起来吧。” 江孙彻本来想把孔明灯的原理讲出来。 但发现夫人们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他这才想起来,接受的教育不同,想解释通这孔明灯原理实在是有点难度,所以果断改变了说辞。 ‘九年义务教育真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存在啊。’江孙彻暗暗感叹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啊。”夫人们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想试试吗?” 陶幼琴她们左右对视一圈,然后一齐退后,把顾金铃让了出来。 江孙彻是为了给顾金铃道歉,才搞出今晚的事情,今天晚上,她才是主角,哪怕陶幼琴她们对孔明灯再感兴趣,也不会去争抢。 顾金铃感激的看了一眼姐妹们,她们的心思她明白。 她有些忐忑的接过火折子,凑到孔明灯边上,却迟迟不敢点燃。 虽然刚才江孙彻已经说明了孔明灯的原理,也在她们面前点了一个孔明灯,但顾金铃毕竟第一次接触,她还是对这‘神秘’的花灯有些害怕。 “别怕,我陪你。” 江孙彻来到顾金铃的身后,右手握着她拿火折子的右手,慢慢靠近孔明灯,最后点燃。 点燃之后,顾金铃赶紧退后两步,期待又不安的看着那还在准备阶段的孔明灯。 没过多久,孔明灯摇摇晃晃的起飞。 顾金铃激动的直拍手,开心的像一个三岁的孩子,眉眼笑成了一个完美的月牙。 激动过后,她才反应过来,江孙彻一直贴在她身后,于是赶紧拉开两步距离。 “这个,这个灯叫什么名字啊?”顾金铃想要缓解一下现在的氛围,开口问。 “不是告诉你了。”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我说了要送你星星,它当然叫星灯喽。” 江孙彻恬不知耻的改了孔明灯的名字。 ‘诸葛大爷,对不起了,你大人大量,肯定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对吧?对。’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好感 北安皇宫,乾坤楼二层。 洪文帝正在批改奏折,应该是累了,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可伸到一半他却顿住了,他看到远处的天空中,飘浮着不计其数的光点。 “那是什么?崔成。” “陛下,奴婢在。”崔成刚才去给洪文帝准备宵夜,刚回来就听到洪文帝在叫他,马上过来应答。 “你看那是什么?”洪文帝指着窗外问。 崔成向洪文帝指着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漫天的星灯。 “这,陛下,奴婢也不知道。” “差人去查一下。” “是,陛下。” 没过多久,崔成就赶了回来,“启禀陛下,已经调查清楚了,那飞天的花灯是驸马爷做的。” “哦?朕的驸马?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做这花灯干什么?”洪文帝看着星灯连连发问。 “据说,驸马爷是为了给顾司农的女儿顾金铃赔礼,才做出这东西,至于为什么能飞……请陛下恕罪,驸马爷身边有工字部的人保护,所以暗卫没调查出这花灯是怎么飞的,也不清楚这花灯叫什么。”崔成跪伏在地。 “赔罪?”洪文帝看着美轮美奂的星灯念叨着。 “呵呵,朕这驸马还真是不同凡响,赔个罪都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算了,没什么大事,起来吧,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 “明日,你去大将军府,问问大将军,这花灯是怎么飞的,就说朕对这花灯很感兴趣。”洪文帝又看了一眼星灯,随后坐回案台边。 “是,陛下。” …… “谁还想试试?”江孙彻摇了摇火折子。 “我!我!”姜妙语最先冲了过来。 “公主殿下请。” 江孙彻想要帮姜妙语,可她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觉得江孙彻麻烦,甩开他的手,自己点燃了一个星灯。 姜妙语看着星灯摇摇晃晃的起飞,高兴的都跳起了来,拉着陶幼琴的手兴奋的说,“姐姐你看到了吗?飞了!飞了!” “看见了,看见了。”陶幼琴满怀笑意的回答。 江孙彻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也很想试试,但好像是为了维持长姐的威严,也可能是不想和这几个妹妹争抢,她忍住了蠢蠢欲动的心。 “幼琴,试试吧,很好玩的。”江孙彻把火折子送到了陶幼琴的面前。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让妹妹们玩吧。” “我还要玩,给我,给我。”姜妙语明显是玩兴奋了,一把抢过火折子,又去点了一个,玩的一包欢乐。 陶幼琴没有说话,但江孙彻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失落。 “给你。”江孙彻又拿出一只火折子送到她面前。 “你,怎么还有火折子啊?” “谁规定我出门只能带一只的?”江孙彻冲她眨眨眼。 陶幼琴看着他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声。 “人人都有。”江孙彻看到其他几个夫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又从怀里拿出几只火折子。 ‘这老婆多啊,就是费钱,什么东西都得准备七份。’ 夫人们兴高采烈的接过火折子,各自去点燃星灯。 “这个给你。”江孙彻把一盏星灯送到陶幼琴的手里。 “这画……”陶幼琴注意到了星灯上的简笔画,惊奇的看着。 这个星灯正是江孙彻亲手做的第一个。 齐灵巧听到了她的话,过来一看,又瞧瞧自己手里的星灯,酸溜溜的说,“果然,你最疼姐姐,不然为什么只有姐姐的星灯是你亲手做的?” 江孙彻一拍脑门,‘大意了,不过这么点小事你都能挑理?你这丫头,个头不高,醋劲不小啊你。’ “我就随手一拿,哪有什么别的心思?快去放星灯吧你。”江孙彻把她推到一边。 其实他说谎了,他是特意把自己做的这个星灯,留给陶幼琴的,还好刚才没被姜妙语拆了。 至于为什么,因为他对陶幼琴有好感呗。 七个夫人里,陶幼琴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可爱的,但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能让江孙彻安心,放松,和她相处,让江孙彻很舒服,他能在陶幼琴面前敞开大半的心扉,不用想那么多的算计。 江孙彻第一天上任,她来帮忙整理着装,喝醉了,她来送醒酒汤,顾金铃想让江孙彻丢脸,她第一个不满。 这样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又会疼人,又知进退,江孙彻怎么可能对她没有好感。 “这画,是你亲手画的?”陶幼琴好奇的问。 江孙彻点了点头,“对,怎么?你对这画感兴趣?” “这画的手法,很奇妙,我从没见过。”陶幼琴的纤手轻轻拂过纸面。 “那等我从薪国回来,我教你。” 陶幼琴看向江孙彻的眼神,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好。”她柔声道。 江孙彻没想到他随口的回答,让陶幼琴的情绪产生了波动,他好像在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什么,但却捕捉不到。 他抬起头与陶幼琴对视,想要得到解答,出奇的,陶幼琴这次没有躲闪,而是坦然的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两人。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陶幼琴赶紧转过身去,摆弄着手里的星灯。 江孙彻侧身看到其他六个夫人都在看着自己,饶是他脸皮够厚,也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看我干嘛?去放星灯啊。” “星灯放没了。”姜妙语有些惆怅的说,好像还没玩的尽兴。 “没了?呵呵,金铃,怎么样?原谅我了吗?”江孙彻神秘一笑,转头问顾金铃。 “额,勉强原谅你吧,不过你还是要还我的钱。”顾金铃傲娇的说。 “你看这星灯能卖钱吗?”江孙彻指着天上的星灯。 “这星灯确实很奇妙,但恐怕卖不了多少钱。星灯太简单了,别人一看就知道它的构造,很快就能仿制。”顾金铃遗憾的说,她刚才回过神之后,就想过卖灯的打算。 不过这就像她说的那样,只要卖一波,之后用不了就会有人来仿制,到时候星灯就不值钱了,顶多卖个手工费。 另外,她还有点别的心思,想要让这星灯,成为只属于她们一家人的回忆,不想卖。 ‘我说的这个一家人只是我们七个姐妹,可不包括江孙彻这个坏家伙。’顾金铃傲娇的想。 “先别管能不能卖钱了,你不是准备了很多吗?再拿几个来玩啊,你把星灯放哪了?”齐灵巧凑上来说。 “准备了很多?灵巧,你怎么知道有很多啊?”顾金铃在她背后幽幽的说。 齐灵巧暗叫不好。 刚才夫人们的注意力全都在星灯上,没在意她刚才说漏了嘴,现在她们都平静了下来,一下就听出了齐灵巧话里隐藏的信息。 “因为她和我合谋了。”江孙彻上前卖了一波队友,然后马上离开。 顾金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齐灵巧。 “我,金铃,我……”齐灵巧被她看的有些不安。 “谢谢你,灵巧。”顾金铃感激的说。 听到她这么说,齐灵巧松了一口气,“只要你别怪我骗你就行。” “我怎么会怪你呢,要不是你……”顾金铃还想煽煽情,却被姜妙语打断了。 “江孙彻呢?”姜妙语左右寻找,却没找到他的身影。 夫人们这才发现江孙彻不见了。 “他怎么走了?我还没玩够呢。”姜妙语不满的说。 “谁说我走了。”桥对岸传来江孙彻的声音。 ------------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铃灯 听到江孙彻的声音,夫人们一齐看去。 只看到江孙彻背负着双手,缓缓走来,而且身后还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这是什么声音?是铃铛吗?好像又不是,但好好听啊。”赵凤蝶眨着眼睛问。 赵凤蝶的母亲能歌善舞,当年就是以歌舞艳压北安,所以从小就教导赵凤蝶学习舞艺,乐理,在这方面她可是一个行家,可她从没听过什么乐器能发出这种叮叮当当的声音。 在场的其他夫人也不知道,不能给她解答。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 江孙彻身后,项力夫抬着一个一丈高,一米多宽的巨型八边形星灯走了过来。 而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是星灯下面挂着的一大串金管碰撞发出的声音。 星灯下面的吊着十八根中空的薄金管,不过这些金管挂的高度都不同,像一条蜿蜒的山道一样,围成一个圆形,而且金属管中间还围着七只金铃铛。 赵凤蝶对这一大串风铃非常的感兴趣,想要过去仔细瞧瞧,但看到项力夫那充满威慑力的体型又不敢去。 可她又真的很想去看,最后只能推着黄美玉走了过去,隔着好几米查看风铃。 “夫,夫君,这,这是什么乐器啊?”赵凤蝶磕磕绊绊的问。 “你感兴趣?”江孙彻诧异的问。 因为赵凤蝶从没主动和自己说过话,这是第一次。 “嗯。”赵凤蝶怯生生的点头。 “你怎么对这东西这么感兴趣?” 赵凤蝶明显是被风铃吸引了,连那份骨子里的娇羞胆小都被压了下去。 “凤蝶非常精通乐理,舞艺也是一绝,当然感兴趣。”黄美玉替赵凤蝶回答。 “哦!可我怎么从没见过凤蝶跳舞啊?”江孙彻惊奇的说。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她不敢再男人面前跳舞,你怎么看得到。”黄美玉无奈的说。 她真的很喜欢赵凤蝶这个小姐妹,可这个小姐妹天生的胆小让她很不满意。 ‘开开心心做自己就好,为什么要在乎别的人眼光?’这是黄美玉经常跟赵凤蝶说的话。 “原来是这样,那你以后得改改你这毛病,不在别的男人面前跳舞这很好,但我是你夫君,你可以给我跳。”江孙彻满意的说。 自己老婆跳舞,当然只能给自己一个男人看喽。 “你别贫嘴了,快说这是什么乐器吧。”黄美玉不耐烦的说。 “这是……”江孙彻指着风铃想要介绍。 “金子!”顾金铃一声惊呼,吓了江孙彻一个激灵。 他回头看去,就看到项力夫像一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缩在一边,扛着星灯一动不敢动,而顾金铃则惊喜的查看风铃,还送到嘴里咬了一口。 “好纯的金子啊!” “喂喂喂,别咬了,都是金的。”江孙彻赶紧上前拉走顾金铃,要是再让她咬两下,这风铃就不用听了。 “这是还我的吗?可你不是说没钱了吗?原来你是骗我的,就知道你没那么坏,可你为什么要把金子打成这个样子?元宝形状多好看啊。”看到黄金,顾金铃心里的怨气彻底消散,还开心的夸了江孙彻一句。 “额,那个,对,是还你的。”江孙彻支支吾吾的说。 一直充当石头支架的项力夫幽怨的看着他。 ‘少主,你不是说只拿来充充场面,今晚用完就还给我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没错,用来打造风铃和铃铛的金子,都是项力夫倾情提供的。 江孙彻实在没钱了,只能找项力夫借,然后交给胡铁匠让他打造出了这串风铃。 ‘这不是话赶话嘛,你放心,等以后我有了钱一定还你。’江孙彻给项力夫投去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项力夫心里苦啊,老板不但让他来干私事,而且还坑他的钱,现在还要在这充当支架…… ‘真就欺负老实人呗?’ “这里大概有十三两三的黄金,虽然不多,但总算看到钱了,你放心,我会把你还我的钱都记下来的,不会让你多还的。”顾金铃满意的拍拍江孙彻的手臂,然后…… 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一只炭笔,记录下了这笔金子。 “……有谁会随身带着账本啊?”江孙彻无力的吐槽。 “我会啊。” 江孙彻摇摇头,不再管她,旁边的赵凤蝶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介绍呢。 “这东西叫风铃,算是一种乐器吧,不过也不单纯是乐器,在一个偏远的地方,这东西是用来示警,我感觉这声音很好听,就打了出来。”江孙彻轻轻拨动风铃,发出一阵叮铃铃的声音。 “风铃……”赵凤蝶轻轻念叨这个名字。 顾金铃赵凤蝶她们都对那风铃感兴趣,只有陶幼琴对这个大号的星灯感兴趣,她指着星灯上画的一个个图像说,“夫君,这是你画的?” ‘这才是正经人啊,我造这风铃就是点缀,你们怎么注意力都在那上面。’ “幼琴,过来,你看看这是谁?”江孙彻拉着陶幼琴转到星灯的另一面,指着画中人说。 “这是,妾身?”陶幼琴有些惊喜的说。 八边形星灯的这一面,画着一个端庄优雅的女人,除了有点卡通,和陶幼琴相差无几,用的也是简笔画的手法。 “偏心,就知道宠姐姐……”跟着跑过来的齐灵巧幽幽的说。 ‘同样都是假夫人,为什么?为什么啊?紫蕊姐有清平调,金铃有星灯,幼琴姐有画像,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啊?’齐灵巧不平衡了,她完全忘记了江孙彻给她讲过红楼梦。 陶幼琴听到她的话瞬间脸红了。 江孙彻摸索了两下齐灵巧的脑袋,“你这个醋坛子,你绕着星灯看看。” 齐灵巧绕着星灯走,一边走一边说,“咦,有紫蕊姐,还有你,美玉姐,凤蝶……有我!居然有我!” 她兴奋的指着星灯的一面说。 ‘大意一次也就够了,我怎么可能连着两次犯同样的错误呢。’江孙彻笑呵呵的想。 顾金铃她们也都把注意力从风铃上移开,在星灯上寻找自己。 “好可爱啊。”赵凤蝶开心的说。 “我平常都是这副表情吗?”黄美玉指着星灯上冷峻的自己问。 “我数钱的时候是这样吗?”星灯上,画着顾金铃数银票时乐开了花的样子,一脸的财迷相。 “你不就是这样嘛。”齐灵巧笑嘻嘻的回答。 “胡说!我可是不为财动的。”顾金铃不满的说。 “你要是不为财动,我们今天就没有星灯玩了。” 江孙彻看着夫人们议论纷纷,不由的露出了笑容,‘真希望把这温馨的场面永远留下。’ “好了,好了,别讨论了,咱们把这个金铃灯放上天吧。”江孙彻指挥着老婆们放星灯。 “等会儿,我要先把金子卸下来。”顾金铃说着就要动手。 “卸什么,卸下来就不好看了,拦住她。” 黄美玉这次非常听话的拖住了她。 “别!”顾金铃着急的说。 可是晚了,江孙彻他们已经点燃了星灯。 很快,星灯就在顾金铃的呼喊声中,飞上了天。 “不!!!” 星灯下的风铃一阵阵的抖动,传来了悦耳的声音。 “都放上去了,你够不着,静静听着吧。”黄美玉松开了顾金铃。 顾金铃跳了好几下,却根本够不着,最后只能垂头丧气的看着星灯。 江孙彻和七位夫人,仰着头,看着星灯慢慢飘远,风铃独特的声音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 “一会要幸苦你了,把掉下来的星灯收好,别让太安城里着火,还有,把顾金铃的金风铃拿回来,不然这丫头能追我到薪国。”江孙彻临走前吩咐自己的话,到现在还回荡在项力夫的耳边。 “我怎么这么苦啊……”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谁的抱抱?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 “老爷,真的不管公主殿下和两位少夫人吗?”江大阳正在伺候江义泉洗漱。 工字部对江家有着绝对的控制,所以姜妙语她们三个的小谋划根本逃不过江义泉的眼睛。 “我说了,狸花年纪大了,要学会自己拿主意,这件事让他自己决定,我不会插手。”江义泉从江大阳手中接过手巾擦干脸上的水渍。 “是,老奴知道了。” “去吃饭吧。”江义泉带着江大阳来到正厅。 江孙彻已经带着夫人们等在那里了,看到江义泉来,一齐行礼,“见过父亲。” “嗯,吃饭吧。”江义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好像根本没把江孙彻将要离开的事放在心上。 “是,父亲。”江孙彻带着夫人们入座吃饭。 江义泉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言不发,闷头吃饭,不过七位夫人则和平常不同,心里都在想着不同的事情。 黄美玉她们三个,平常是饭桌上最活跃的主,今天却异常的平静,装起了乖乖女。 偶尔还会心虚的看一眼江义泉,不过眼睛一点也不敢停留,只是稍停便走,她们想要看江义泉有没有什么恼怒的表情。 很快,她们仨就松了一口气,因为江义泉和往常没有一点差别。 而秉承着食不言,寝无语的陶幼琴则频频走神,眼睛总是往江孙彻的身上飘,还想要说话,但最后都忍住了。 顾金铃则一改前些日子的烦闷,非常的开心,食欲都变好了,多吃了两个包子。 赵凤蝶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从来到这开始,就是一脸的忧愁,还时不时的看向黄美玉。 黄美玉则不敢与她对视,躲避着她的目光。 江孙彻明白了,黄美玉这是把她要和我去薪国的事情告诉赵凤蝶了。 只有严紫蕊和赵凤蝶和平常相差不大,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等江义泉吃完,放下碗筷,江孙彻站起来说,“父亲,那我一会儿就启程了。”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也好,早些启程能在天黑之前到卓城。”江义泉站起身来到江孙彻的身边,拍了儿子两下。 “怎么样?这竹叶软甲穿着合身吗?” 江孙彻心中一暖,“父亲,正合适,可这竹叶软甲是您的内甲,给我……” 江孙彻的衣服里,穿着一件青色的软甲,整体由竹叶形状的金属编造,随时金属,但却一点也不沉重,穿着也不觉得拘束。 这竹叶软甲是江义泉盔甲中的内甲,是他纵横疆场保命的宝贝,由青叶铁打造,不但轻便,而且韧性十足,坚韧非常,就连天材剑也只能在甲上留下轻微的痕迹。 整个北安国,再也没有能和这竹叶软甲比肩的软甲了。 就在昨晚,他把这内甲送给了江孙彻。 江义泉挥挥手,“无妨,你这次去薪国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有几分凶险,这竹叶软甲能护你周全,穿着吧。” “谢父亲。” 江义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是拍了拍江孙彻的肩膀,“你自行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是,父亲。”江孙彻行礼一躬到底。 “你们去送送他吧。”江义泉对陶幼琴她们说,然后就离开了。 夫人们围了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我要走了,你们不来抱一下吗?”江孙彻张开双臂轻松的说。 夫人们听到这话,一齐向后退了半步,江孙彻的表情瞬间就垮了。 “你们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夫人们都没有说话,或是冷淡,或是微笑。 “算了,不抱拉倒,谁稀罕啊,走了,别送了,受不得离别。”江孙彻挥挥手,转身离去。 就在他要跨出正厅大门的时候,他听到背后传来两声急促的脚步声,还不等他回头,一对纤细的手臂在背后抱了他一下,然后火速离开。 这突然的一抱,让江孙彻有些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刚才他只是随口一说,口花花一下,他不认为这些矜持的女人会让他抱,这突然的一抱让他出乎意料。 等江孙彻回过神来,转身看向七位夫人的时候,他看到她们都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好像刚才的一抱不属于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江孙彻嘴角露出笑容,“我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 他只说了一个你,没有们,代表他知道刚才抱他的人是谁。 陶幼琴带着老婆们一齐给江孙彻行礼,“夫君放心,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姐妹们,也会帮助爹爹看好家。” “好,走了。”江孙彻转身走了,边走边挥手。 ‘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去抱他呢?’一位夫人手心出汗,娇羞的暗想。 …… “少主。”守在门口等待江孙彻的苏云等人看到他出来,马上行礼。 “都准备好了吗?”江孙彻整整衣衫,随意的问。 “少爷,都准备好了。”江福最后清点了一遍东西回答。 江孙彻点了点头。 这时,两个中年甲士走了过来,对江孙彻行礼,“卑职马然,鲁步,拜见右丞。” 这两个甲士正是和江孙彻有过一面之缘的虎贲军校尉。 “马校尉,鲁校尉,你们好啊。”江孙彻和他们俩打了个招呼。 “右丞,卑职两人奉陛下之命护送你去薪国,不知我们能否启程?”马然抱拳问道,声音中没有了上次的嫌弃。 这次马然对江孙彻没有那么大的敌意,是因为自从江孙彻成婚以后,他就没再听说过江孙彻去去青楼寻花问柳,欺负人的事情也做的少了。 而且江孙彻还抓出了毕达民这个贪官,所以马然对江孙彻感官好了不少。 马然虽然听黄山调遣,依附于他,但自身却并不士族,因为他家的积累还不够,没到士族的程度,不被士族认可,所以他对江孙彻抓出毕达民的事情并不反感,甚至产生了些许好感。 ‘这江孙彻也是有点正义感的嘛。’ “随时可以啊。” “那……” “那咱们就出发吧。”江孙彻跨上马车。 “是,启程!”马然对后面的甲士呼喊了一声。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简单的小计划 江孙彻刚走不久,三顶轿子从后院走了出来,一个宫女来到大门口,招呼了一声门房。 周翻云赶紧走了过来,对着轿子行礼,“拜见公主殿下,拜见黄少夫人,拜见齐少夫人,见过陈女官。” 他是江家的护院统领,当然认识每位少夫人的座驾。 “周护院,请开一下门,公主殿下和两位小姐要出门。”陈女官没有自持是公主的女官就表现出傲慢,欠身柔声对周翻云说。 “出门游玩?”周翻云眨了眨眼,有点懵,自家少爷刚出门,公主和两位少夫人就要出去玩?这有点…… “公主和两位小姐是要去道观之中为驸马爷祈福。”陈女官轻声解释道。 周翻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陈女官请稍待,我这就让人去开门。” 等轿子出了门,周翻云在原地叨咕,“少爷真是夫纲不振啊。” 他在江家当了多久的护院了?他当然知道七位夫人对江孙彻是什么态度,所以他敢肯定,公主三人绝对不是去什么道观给江孙彻祈福,陈女官所说的祈福,不过是下人为主子找的借口而已。 要是公主自己出门,说不定连这个接口都不要了,直接说出门去玩。 “唉,少爷真是可怜啊,这七位夫人都不是平凡女子,少爷就是想振夫纲也没办法啊。”周翻云可怜的说。 “翻云哥,该巡府了。”远处一个护院招呼了周翻云一声。 “来了,来了。”周翻云带着护院们开始巡视江府。 就在轿子从正门离开的时候,八个厨娘从江家的后门走了出去,边走还边讨论中午要做的饭菜。 不过要是有人离得够近,就能听到这几个厨娘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其中还有三个从来没有开过口。 等这八个厨娘走到一条小巷的时候,那从没开口的三个厨娘中有一个说话了,“行了,送倒这就行了,你们走吧。” 这个一脸雀斑的中年厨娘的声音居然是齐灵巧的声音,要是不看个头,光从面容来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伪装。 齐灵巧还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分给那五个厨娘。 “谢少夫人。”五个厨娘一齐道。 气的齐灵巧连连挥手,“小点声,别让人发现了,行了,你们快走吧。” 厨娘们行礼退去。 “灵巧,你这人皮面具做的真不错。” “这东西真好玩。” 另外两个厨娘也开口说话,听声音正是黄美玉和姜妙语。 “那是,要是伪装手段做的不好,我们家的暗探怎么能刺探倒那么多消息。”齐灵巧有些骄傲的说。 “行了,咱们先别聊了,快去追江孙彻他们吧,不然一会就晚了。” 黄美玉点点头,“也不知道陈女官她们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陛下的暗卫有没有发现。” “放心吧,那些暗卫不敢离我轿子太近。”姜妙语笃定的说。 “只要不被发现,她们能拖很长时间。”齐灵巧好像是第一次这样偷偷摸摸的出门,语气中有隐藏不住的兴奋。 她们三个的计划是,找三个身形和她们差不多的侍女坐进轿子,从正门离开,吸引暗卫的目光,然后伪装成厨娘,从后门离开去找使团,最后混进去。 这么简单的计划,当初被黄美玉一顿质疑,这么简陋的计划,让她很不放心。 但齐灵巧说,越是简单的计划越容易实现,因为越复杂,就代表可能出错的地方越多,反而是简单的容易实现。 最后黄美玉只能将信将疑的答应了这个计划。 “美玉姐,虎贲军那里你安排好了吗?”齐灵巧问道。 “放心,我和马叔叔打过招呼了,他不会阻拦的。”黄美玉说的马叔叔就是屯骑校尉马然。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马然会这么轻松就答应你啊?”齐灵巧捏着洁白的下巴说。 “当然是马叔叔疼我了。”黄美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咱们快点走吧。”姜妙语急切的催促道。 “那好吧。”想不通,齐灵巧也就不想了,躲躲藏藏的朝着太安南门走去,那是使团出城的必经之路。 很快,她们就找到了使团。 黄美玉三人躲在街道里,看着江孙彻他们远去。 “还等什么?走啊。”姜妙语兴奋且期待的问。 “等一下,公主殿下,我再问你一次,公主你真的要去吗?使团可比不上家里舒适,你要想好了。”黄美玉严肃的说。 “当然了,我绝对想好了。”姜妙语使劲点了点头。 “那好,咱们去城门洞,等他们过去的时候混进去,城门那边有衣服给咱们换。”黄美玉三人低着头,走向南门。 城门口一个守卫看到有三个中年女人低着头走过来,本能的觉得有问题,朝她们走了过去,可刚走两步,就听到城门校尉叫他。 “小孙,你过来,我有点事和你说。” 小孙只能先放下那三个女人朝城门校尉走去,他还以为校尉大人有什么事要吩咐他,却没想到校尉只是勉励他一番,就放他离开了。 这让他摸不着头脑,“校尉大人平常也没有夸人的习惯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可能是我最近表现良好吧。” 小孙摇了摇头,回头去找那三个女人,却发现她们已经不见了,他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这让他更感觉不对劲,赶紧汇报给了校尉。 校尉却告诉他,“没什么事,你妻子去了那么长时间,你这就是想女人了,回头我带你去香楼耍耍,泄泄火。” 校尉不让查,小孙也只能放弃,虽然校尉说的话不多,但他听出了一个信息,校尉是故意要放那三个女人的。 这让小孙更不敢追问了,自己家里还有两岁的孩子和六十多岁的老娘亲要养呢,觉得不能不明不白的得罪校尉大人。 ‘今天我什么事都没遇到,今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事……’小孙反复告诫自己,今天的事,他要烂在肚子里。 …… 齐家书房,齐听风正在烹茶,坐在他旁边的则是黄美玉的老爹,黄山。 “你那几个暗探这会儿应该被陛下的暗卫抓到了吧?”黄山接过齐听风递过来的茶水,牛饮而下。 齐听风无奈的摇摇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暴露几个暗探,怎么能引走陛下的暗卫呢?” “唉,这三个丫头,这计划也太糙了,真以为这样就能混进使团?”黄山头疼的说。 “她们还是孩子。”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崖狱 “少主。”苏云在马车外喊道。 江孙彻掀开车帘,“怎么了?” “少主,马校尉刚才让人在南门放了三身衣甲。”苏云小声说。 江孙彻轻轻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因为入夏的缘故,车厢内有些闷热,江孙彻拿出一把折扇给自己扇风。 ‘马然……你帮黄美玉她们到底是看在这丫头的面子上,还是得了我那岳父的授意呢?’ 正在江孙彻还在思忖的时候,江福在外面叫道,“少爷,到崖狱了。” “嗯,知道了。”江孙彻走下马车,此时队伍停在一条空旷的街道。 他站在这街道,一点也感觉不到入夏的炎热,反倒是有一股森冷的气息笼罩在他身边。 就在江孙彻的面前有一道黑色的门户,没有一点装饰,非常的朴素。 这里明明没有任何吓人的东西存在,甚至连灰尘都没有,但却让人看到就会不自主的生畏。 门户上方一块漆黑的牌匾悬挂在那,上书崖狱二字。 那字好似刀剑刻画,杀气与血气从字重渗透而出。 这里就是崖狱,北安国最高监狱。 只可惜现在这崖狱的门户紧闭,让江孙彻不能看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现在崖狱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紫色官服中年人,身后带着两个副手,见到江孙彻下来,他马上跨步走来。 “卑职,廷尉正冯议,拜见驸马爷。”冯议行礼道。 “冯大人有礼了。”江孙彻回礼。 “呵呵,驸马爷,这崖狱为不洁之地,卑职就不带您参观了。”冯议见江孙彻有些好奇的往门户里看,出声说道。 他这么说,真的是为江孙彻着想,不是不想带江孙彻进去。 自从北安国有了这崖狱,凡是被关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因为死了太多人的缘故,让这块地方有股子邪气,身体弱的人进去,就算不受刑,都得病上几天。 冯议可不想江孙彻因为好奇走进去,回头再染上病。 他家老大,廷尉秦律,可是和江义泉一样,都是保皇党,江孙彻要是在他这出了什么事,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无妨,我本来就没想进去,我可没那么重的好奇心。”江孙彻无所谓的挥挥手,只要他能把身子往回收一收,他的话应该能更有说服力。 冯议嘴角抽动两下,‘你不好奇你还往里瞅啥啊?唉,到底还是孩子,对什么事都感兴趣。’ “驸马爷,那我这就把那‘和奇’带出来了。” “行。” 冯议带着两个副手,走进了崖狱。 崖狱大门打开,一股更重的寒气从里面涌了出来。 趁着开门的功夫,江孙彻往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和门外一样简洁,只有一条青砖甬道通往远处,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而青砖之上,还有一些拖了很远的黑色印记。 江孙彻马上明白了那些印记是什么,是已经晒干的血迹,因为时间长久,这些血迹早已经融入了青砖之中,刷也刷不掉。 他好像还听到甬道的远处,传来一阵阵瘆人的哀嚎,不似人间之声。 冯议见江孙彻开在看,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赶紧吩咐手下关门。 “看看而已,又不偷你东西。”江孙彻叨咕了一声。 原谅江孙彻吧,谁让他没亲眼见过监狱是什么样的呢。 前世他可是一个守法公民,不偷不抢,热心助人,他除了在电视上看过监狱的样子,真没亲眼看过,更何况这是古代的监狱,江孙彻当然感兴趣。 冯议去了很久也没出来,江孙彻无聊的靠在马车上,打量着崖狱的外墙,足有一丈高。 “苏云,我要是让你去这里面劫狱你能做到吗?”江孙彻用折扇遮挡阳光,打量着崖狱的外墙。 听到这话,江福吓的一阵腿软,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旁边的马然,在背后拉了两下江孙彻的衣服。 这崖狱地位非凡,能被抓进去的都是皇帝亲自下诏抓的,江孙彻在这大大咧咧的说劫狱,要是被人听到直接就能用大不敬之罪把他抓起来,洗都没法洗。 苏云想了一会儿,“没试过,要我去试试吗?” 江福险些晕过去,‘少爷少不更事,你也跟着添乱!’ “哦,这样啊,马校尉,你进过崖狱吗?这里面好不好闯啊?”江孙彻转头问马然。 马然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我一个小小校尉,有资格进这崖狱吗?再说,我要是被关进去,我现在还能活着吗?’ “嗯?右丞大人说什么?”马然茫然的回头,好像根本没听到江孙彻刚才说了什么。 江孙彻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就看你会怎么做了。’ 刚才他是故意说这大逆不道之话的,就是想试探一下马然对他是什么态度,进而猜测黄山的态度。 现在江孙彻的身边,除了苏云和江福就只剩下马然了,前两人是绝对不会把他刚才的话说出去,日后要是有人拿他今天的话怪罪,那就只能是马然说出去的。 反正以自己老爹对洪文帝重要性,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事,那用这话试探一下黄山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有何不可呢? “哗啦啦……” 这时,崖狱里面传来一阵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 江孙彻不再说话,站直身子,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崖狱大门再次打开,冯议走了出来,而他后边还跟着六个狱卒。 狱卒们各自牵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尽头绑着一个人。 看到这人,江孙彻的眉头不自主的皱了起来。 ‘这就是和奇吗?’ 这和奇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都被烧伤,连鼻子都烧没了,脑袋上也是光秃秃,连眉毛都没有。 一点毛发都没有的脑袋,再加上烧伤的皮肤,让和奇看着异常的恐怖,恶心。 而且他边走,身上还边流下点点血迹。 显然,洪文帝决定把他送去薪国之后,冯议也没有放弃拷打他。 “驸马爷,这就是和奇了。”冯议介绍道。 “他,真的是子栾的儿子?”江孙彻从齐灵巧那里知道了宏国三位皇子的结局,所以猜想面前的这个就是年纪最小的那个三皇子。 “正是。” ------------ 第一百五十章 “驸马?!你是江义泉的儿子?!”和奇听到了冯议对江孙彻的称呼,瞬间癫狂,发疯的冲向江孙彻。 就连身后的几个狱卒也被他拽了一个踉跄。 江孙彻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只是静静的看着。 和奇直冲到了江孙彻的面前,两人之间距离也不过只有两掌宽,不过他也就到此为止了,他身后的狱卒已经回过神来,控制了他。 “乱臣贼子!吾必杀之!痛饮尔等血肉!”和奇癫狂的怒吼。 ‘自己被洪文帝赐七妻的事情人尽皆知,而他又盯着太安城,知道这事一点也不奇怪。不过,老爹当年都做了什么啊?让和奇只喊自己老爹的名字,不喊洪文帝?’ “混账!把他给我拉下去!封住他的嘴!”冯议头上直冒冷汗。 江孙彻要是被和奇伤到,那他的官途也就结束,甚至连性命都可能没了。 几个狱卒也被刚才的场面吓了一跳,对着和奇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把他压上了囚车。 “请驸马爷恕罪,下官……”冯议慌张的解释,他怕江孙彻以为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无妨。”江孙彻安抚了一下冯议,让他知道自己不怪他。 “冯大人,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早点启程呢,就先不聊了。”江孙彻招了招手,踏上了马车。 “是,下官恭送驸马爷!”冯议长躬到底,等江孙彻他们离开很长时间都没有起来。 …… ‘这和奇是假的。’ 江孙彻坐在马车上笃定的想。 一个人经历了国仇家恨,面貌又被烧成这样,变得这么癫狂说得通,可这么癫狂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活这么长时间。 就照和奇刚才的举动,他早就应该来找五国的人报仇了,不会忍耐这么长时间。 你要是说他不来报仇是在积蓄力量,也说不通。 战羽鹰的战报江孙彻看过,和奇手下只有六百武功都不会的草寇,这样的势力,想要来找五国复仇那不是开玩笑嘛。 你再说,和奇没来报仇,只是暴露了,可这还是说不通。 他要是不想来报仇,为什么来人来刺杀铭泽呢?这不是撩拨吗?在自身力量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主动撩拨一个国家,这不叫报仇,也不叫算计,叫送死。 而且,他都藏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暴露了,这压根说不通。 可洪文帝他们看不出来这和奇是假的吗? 答案是看出来了,江孙彻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洪文帝需要这样一个和奇,来给薪国一个交代,用来消除铭泽被刺的影响,所以‘和奇’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北安国大张旗鼓的追查犯人了。 人也抓到了,这就够了。 只要薪国不想发起战争,那他们就不会把和奇是假的这件事说出来。 那薪国想发动战争吗?他们敢发动吗? 当然是不敢的,薪国被四国包围,与四国领土都接壤,地理位置本来就很尴尬,一旦天下大乱,薪国肯定是第一个被灭的,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奋力发展内政,和其他四国建交。 江孙彻相信,只要他把和奇送过去,薪国百分之百不会再追究。 至于冯议为什么还要拷打和奇…… 当然是装样子了,要是和奇完好无损的去薪国,是个人都会有想法,虽然有想法没什么,不耽误洪文帝和薪国的心照不宣,但能做的更好点,为什么要留下那么多的口舌呢。 ‘就是不知道这个和奇是洪文帝自己造出来的,还是别的什么势力造出来的,大概率是洪文帝自己弄出来的,那天在朝廷上也不过是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而已。’ “唉,真是麻烦。”江孙彻加快了扇风的手。 “少爷,咱们马上就要出城了。”江福在外面报告了一声。 “嗯,知道了。”江孙彻随口应答了一声。 “也不知道黄美玉她们怎么样了,要是成功出来了,现在是不是等在城门口了?”江孙彻叨咕了一声。 他还是挺希望这三个丫头能出来的,这样一路上也能有趣点。 江孙彻掀开车帘,“苏云,你去城门看看,黄美玉她们在不在。” “是。”苏云点了点头,走出使团。 没过一会儿,苏云去而复返,“少主,三位少夫人已经到了。” 江孙彻笑了笑,“还真跑出来了,行,你下去吧。” 想了想,江孙彻走出马车。 见他出来,江福马上迎了过来,“少爷,你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车里太闷了,我出来骑马走。” 江福马上去牵了一匹马过来。 江孙彻翻身上马,随着使团的步伐缓步前行,时不时的看向南城门,寻找黄美玉她们的身影。 很快,他就找到了她们仨。 ‘嚯,这易容术,可以的,娇俏的小丫头直接变成糙汉子了。’江孙彻暗暗惊讶。 黄美玉她们三个此时正躲在南城门边上一个卖竹笋的摊位后,低头缩身子,努力降低存在感,而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人皮面具,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要不是江孙彻能看到她们身上的文武气,再加上她们的身高是硬伤,又穿着虎贲军盔甲,江孙彻都认不出来。 “马校尉,你们继续走,我要买点东西。”江孙彻笑一下,跳下马背,走了过去。 黄美玉她们躲藏的摊位老板看到江孙彻走过来,有些惶恐的问好,“江,江大爷,不对,江少爷好。” “嗯,你这笋怎么卖的啊?”江孙彻拿起一根嫩笋问。 “不,不要钱,江少爷喜欢就拿走。”老板直接拿过边上的竹筐,给江孙彻装了一竹筐送了过来。 “给她们吧。”江孙彻指着黄美玉她们说。 老板从刚才就一直奇怪,这三个虎贲军为什么待在他这,但人家是官兵,他也不能赶人,只能当作看不见。 现在江孙彻让他把竹笋交给这三个虎贲军,他才明白,‘哦,原来是江孙彻想吃竹笋了,让他们仨来这等着啊。 可是不对劲啊,江孙彻想吃,直接让他们买回去就好,为什么要让他们等在这?难道是不想给钱?唉,这些公子哥,真是太抠门了。’ “记得给钱。”江孙彻头也不回的走了。 黄美玉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齐灵巧掏钱,黄美玉拿笋,跑了两步跟上江孙彻的步伐。 只留下蒙圈的老板,“给钱?那为什么让他们仨等在这啊?真是奇怪。” ------------ 请个假 对不起读者大爷们了,临时有事,没空码字了,请个假。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正好我没吃早饭! “灵巧,你不是说他不帮咱们也不揭发咱们吗?为什么他现在主动接咱们进去?”黄美玉在齐灵巧的耳边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啊。”齐灵巧也是一脸疑惑。 “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快走吧。”姜妙语兴奋的说。 齐灵巧两人对视一眼,心里的念头都是,‘心大真好。’ “你们怎么才回来啊,右丞大人,这三个虎贲军刚才被我派出去买东西,这才离队,你们别在这站着了,快下去吧。”江孙彻刚带着三女回来,马然就跑过来说。 说着还要赶走黄美玉她们三个。 “原来是马校尉派他们出去的,我还以为是她们擅离职守呢。”江孙彻似笑非笑的说。 ‘就这?你这骗人手法也是真糙,买什么东西这么着急?不会提前准备好?非要等出发的时候去买?’ “都怪下关疏忽,忘了带日用品,这才让他们去买,请右丞大人恕罪。”马然诚恳的说。 “没事,没事,谁都有个疏忽大意的时候,这不算什么。”江孙彻大度的挥挥手。 “那下官这就退下了。”马然说完就要带走黄美玉她们。 “马校尉。”江孙彻开口叫住了他们。 “右丞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从小娇生惯养惯了,这一出门,身边没几个人伺候着实是有点不适应啊,我看他们仨还算身强力壮,不如就让她们跟在我身边服侍吧,你看如何?”江孙彻扇了两下扇子。 “这……”马然犹豫了。 ‘鬼的身强力壮!这么瘦弱的女人身形你说身强力壮?!’马然真的想喷江孙彻一脸。 他并不知道江孙彻已经了解了黄美玉三人的计划,不知道江孙彻想要干嘛,所以有些犹豫。 “你不会想让我这几位夫人和虎贲军那些臭男人住在一起吧?要是那样,就算黄老岳父来求情我也要砍死你。”江孙彻在马然耳边轻声说。 “既然右丞大人有命,那你们三个这段时间就跟着右丞大人吧。”马然朗声道,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使团和虎贲军的人都是疑惑的看着黄美玉三人,这三个虎贲军怎么这么面生啊?还如此瘦弱,这是怎么进入虎贲的? 不过江孙彻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敢说话,默认了黄美玉三人的存在。 “来人,给她们牵三匹马。”江孙彻招呼一声。 使团的人更疑惑了,这三个是什么身份啊?居然有马骑? “不知道公主殿下的马术如何?”江孙彻从身形能够分辨出三人,轻声问。 “我的马术可是父皇亲自教的,我当然会骑马了。”姜妙语有几分骄傲的说。 “呵呵,既然如此,出城!” 师团出城,街道上的行人都自动避让,看着使团离去。 因为使团人数众多,所以行走不快,过了一刻钟使团才走出太安城。 就在太安城外,也有一只数十人的队伍等在那里,领头的那人,正是当日为江孙彻刷靴的范童。 这是薪国使团,他们也将跟随江孙彻一起返回薪国。 “只让我们等了半个时辰,江公子还真是‘健步如飞’啊,这么‘快’就出来了。”范童见到江孙彻直接就是冷嘲热讽。 “你是……你等会儿,让我想想你叫什么,你别提醒啊,我能想起来。”江孙彻一摆手,拦住还想要说话的范童,做出努力思索的样子。 范童气的脸色反复变换,青一阵白一阵。 “什么桶来着?饭,对,饭桶,我想起来了,你叫饭桶,对吧?我叫说错。”江孙彻一拍巴掌,恍然的说。 “是范童!典范的范,童子的童!”范童几乎是吼出来。 他身后的使团也阴沉着脸,盯着江孙彻。 虽然因为范童的自作主张,在评才会上丢了薪国的脸面,但好歹他们同属于一国,面对江孙彻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和范童站在统一战线。 薪国使团中有一人站了出来,好像是打算训斥江孙彻。 “无所谓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江孙彻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你!”范童怒视着江孙彻。 “呵呵,早听闻北安国以武建国,国内就算是一街头小贩都会两手拳脚,而拱卫太安的虎贲、羽林二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江少爷背后这三位虎贲军怎么如此的瘦弱矮小啊?难道传言有误?而且……”范童耸了两下鼻子。 “这虎贲军身上怎么还有脂粉气啊?难道虎贲军上阵杀敌之前还要梳妆打扮,描眉涂粉一番?这真是,哈哈哈……”范童指着江孙彻身后的黄美玉三人笑道。 他身后薪国的使团也发出一阵哄笑。 江孙彻拿范童的名字取笑,他就以北安精锐嘲笑,而且江孙彻还说不出什么,谁让他说的是事实呢。 江孙彻都还没说话,身后的黄美玉和姜妙语就忍不住了。 她们俩,一个是在虎贲军中长大,早就把虎贲军当成自己的另一个家,而且以此为傲,不容许任何人侮辱。 而另一个,则完全把虎贲军当成自己家的家产,这范童居然敢嘲笑自己家的东西,当然忍不了。 黄美玉和姜妙语齐齐向前一步,打算揍范童一个满地找牙,但却被江孙彻拦下了。 “范领队吃饭了没?起这么早肯定是没吃早饭吧。”江孙彻关切的问。 江孙彻这突然的嘘寒问暖让范童有些懵,随后轻松的说,“呵呵,江少爷这转移话题的本事可真是不怎么样啊。” “范领队这我可得劝劝你,这早饭啊,是一天里最重要的一顿,绝对不能不吃,就算是为了国事,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这样,我刚才买了点笋,范领队就先拿去填填肚子吧,你就别和我客气了。”江孙彻拿过黄美玉手里的一筐竹笋,给范童送了过去。 “北安国果然地处偏僻啊,这笋都蔫了,我看还是留给范公子自己吃吧。”范童冷笑一声。 “看来范领队不听劝啊,唉,算了,谁让我是个烂好人呢,来人,喂范公子吃笋。” 江孙彻话音刚落,正牌虎贲军就把范童给围住了,并且上手打算控制住他。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薪国使臣!我代表的是薪国!”范童没想到江孙彻直接就不和他言语交锋,改用拳头来以势压人。 他开始慌乱的躲闪。 薪国使团看到这情形马上走了过来,但刚走两步就停下来。 因为大队的虎贲军围了上来,并且抽出了兵刃,寒光闪烁在他们的脸上。 薪国使团马上不敢动了,毕竟刀剑加身而面不改色的人没有几个。 “范领队,听话,吃吧,这可是我的一片苦心啊。” 江孙彻把竹筐丢到了范童脚下,因为震动,好多竹笋都掉落在地上,沾上了尘土。 范童恶狠狠的盯着江孙彻,身体紧绷,双手攥拳,那眼神,那动作,好像马上就要冲过来与江孙彻拼命。 江孙彻都做好了准备,别被这家伙打个措手不及。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哼!正好我没吃早饭!”范童直接坐在地上,含泪吃笋。 江孙彻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还以为范童就算服软也得放两句狠话,谁呈想居然这么快就认怂。 ‘真是能屈能伸啊。’ 笑过之后,江孙彻慎重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虽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能这么痛快的认栽,也是个人物。 ‘到了薪国得小心这家伙,别让他算计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有问题 范童终于把那一竹筐的竹笋吃完了,他已经无力说任何话了,被撑的路都走不动,只能被抬下去。 “行,既然范领队吃完早饭了,那咱们就启程吧。”江孙彻满意的挥挥手。 “饭桶这名字还真没白叫,这都没撑死他。”姜妙语好像还有点不满意,再旁边小声叨咕。 “也怪那竹筐太小。”黄美玉接茬说。 “行了,走吧。”江孙彻无奈的摇摇头,最毒妇人心这话真没说错,那范童吃都半条命都没了,还不满意,估计那饭桶这辈子都不会再吃竹笋了。 几人来到马车旁,江孙彻在她们仨身上扫了一圈,最后锁定在齐灵巧的身上,“你跟我上来。” 说完就登上了马车。 齐灵巧与黄美玉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上了马车。 看到齐灵巧走上马车,周围不明真相的使团中人,马上开始了窃窃私语。 不过他们怎么想的和江孙彻没关系,反正他没有特殊癖好。 江孙彻坐在马车里,端详了半天齐灵巧的脸。 把齐灵巧都看不好意思了,“你叫我上来到底要干嘛?” “你能把这人皮面具拿下来吗?看着太别扭了。” “哼,你别扭不别扭和我有什么关系。”齐灵巧抱着手臂扭头看向别处,这本来是很可爱的神情动作,但…… 这张满是麻子,黑不溜秋,还有一个外翻鼻的脸实在是…… “算了,你随意吧,我叫你上来是有点事想问你。”江孙彻干脆拿扇子遮住了视线。 “说吧。” “我想知道你们出来的全部过程,一点也别错过。” “就这个啊,早说啊,我们先是找了三个……”齐灵巧把她们的今天所有的遭遇都告诉了江孙彻。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这个计划大部分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齐灵巧有些骄傲的说,还拉开了江孙彻的扇子,想看看江孙彻有没有惊讶的表情。 但她失望了,江孙彻的脸上只有思索,连她脸上的丑陋的人皮面具都没能让江孙彻回过神来。 齐灵巧等了好半天江孙彻也没有离她,她不悦的说,“你在想什么啊?” 江孙彻终于回过神了,“你说什么?” “我问你,我是不是很聪明?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啊?” 江孙彻露出笑容,“当然是震惊在你恢宏的计划中喽。” “真假,不想说算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我还要看看外面的美景呢。”齐灵巧跳下马车。 ‘有问题。’ 江孙彻无声的扇着折扇。 黄美玉她们出来的太轻松了,没有任何意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出来了? 江孙彻承认,齐家的人皮面具做的确实不错,但绝没到以假乱真的程度,而且黄美玉她们的身形也是一个巨大的破绽,虽然她们仨多穿了好几件衣服,也在鞋里垫了东西,让身高和体型改变。 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洪文帝派过来的暗卫又每天都盯着姜妙语她们,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他可不相信,三顶轿子就能引走所有的皇家暗卫。 那些暗卫的职责,可不单单是暗中保护姜妙语这一个职责,他们还负责监视大将军府。 洪文帝从来都没有他说的那么信任自己老爹。 既然皇家暗卫监视着大将军府,那又怎么可能漏过后门呢? 那黄美玉她们从后门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没被拦住呢? 就算暗卫们当黄美玉她们只是玩闹,不了解她们的计划,不知道她们要跟着使团去薪国,所以没有出面阻拦,那等姜妙语来到南城门,并且换上了虎贲军的衣甲,暗卫们还看不出来姜妙语她们仨的计划吗? 答案是肯定会被看出来。 那暗卫为什么没有出现? 答案呼之欲出。 洪文帝肯定不想让姜妙语去薪国,他也没有理由,因为会引发连锁反应,让他与士族的交锋中落入下风,所以只能是洪文帝的暗卫被什么人事物给拖住了。 至于是什么人敢和这个国家的帝王作对…… 除了士族又能有谁呢? 江孙彻掀开车帘,看向越来越小的太安城。 ‘这座城中有太多我看不到的东西,我得加快速度了,不然只会在这滚滚洪流之中被碾碎。’江孙彻的决心更重了。 “苏云,告诉马校尉,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卓城,把饭桶吃饭浪费的时间追回来。”江孙彻吩咐道。 “是,少主。” 江孙彻看着太安城,嘴角微微勾起,‘可不能让你轻轻松松的就解决士族,水不浑起来,我怎么摸鱼啊?要怪就怪你的宝贝女儿吧,是她让你输了这一轮。’ 江孙彻要快点远离太安城,这样就算洪文帝回过神来,想把姜妙语追回去也得费点劲,而且他绝对不敢大张旗鼓的追,不然又是一条皇家丑闻。 而江孙彻要做的就是努力藏住姜妙语,让洪文帝不能把姜妙语带回去。 至于到了薪国姜妙语会不会暴露,那就看天意吧。 江孙彻虽然不是很喜欢姜妙语,但她总归是自己的老婆,他可做不到几位岳父那么冷血,拿自己的女儿来算计谋划。 “全队加速!”马然在使团队伍前方大声喊道。 …… 在太安城八十里外,坐落着一座县城,城门上书卓城二字。 此时卓城门口前一个穿着绿色县令服的中年人正在不停的眺望,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员,以及百十个衙役。 这中年县令不知道站了多久,明明已经临近天黑,却满脑袋汗水,双腿都已经开始打颤了。 “大人,坐一会儿吧。”旁边的县丞拿了一把椅子。 “坐什么坐,使团没准一会儿就到了,让诸位大人看到我坐等,该怎么想我?”县令斥责了县丞一句。 “是卑职考虑不周了,请大人恕罪。”县丞赶紧低头请罪。 虽然他说的诚恳,但暗地里他却撇了撇嘴,‘装样子给谁看呢。’ “蹬蹬噔……”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县令马上看去,不过因为天色已晚,看的不真切。 县令马上整了整官服,扶正官帽,对身后的属下喊了一声,“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大人们马上就到了!” “是。”属官以及衙役有些无力的回答。 他们跟着县令大人在这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还不让坐着,早就没什么力气。 “有气无力像什么样子!想让我扣你们俸禄吗!”县令不满的喊。 “是!”属官们强打起精神。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试探底线 北安皇宫,乾坤楼。 “妙语不见了?”洪文帝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星灯,脸上看不到任何波动。 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跪在下面,点头称是。 “说说都发生了什么?”洪文帝还在摆弄着星灯,好像非常感兴趣。 “今天我们像往常一样,潜伏在大将军府外,本来一切正常,可驸马爷外出之后没多久,公主殿下与黄美玉、齐灵巧也跟着出门了,说是要去道观为驸马爷祈福……” “妙语那么贪玩,她这丫头会去给江孙彻祈福?”洪文帝轻笑出声,他太了解这个女儿了,姜妙语要是说出去烧国库,洪文帝相信,但要是给别人祈福,洪文帝绝不相信。 “我们分出一半人手分散在公主轿外保护,另一半人手继续监视大将军府……”洪文帝可以直接指出姜妙语的谎言,但他这个下人却不敢这么说出口。 “公主她们的轿子刚出门,我们留在大将军府外的人就被袭击了……”黑衣人缓声道。 洪文帝的表情终于有了变换,眉头微微皱起,“继续说。” “大将军府外一共留下十四人,那些袭击者则有二十人,虽然他们人数占优,但武功不够顶尖,最终被我们杀死九人而后逃遁,但是……他们好像只是为拖住我们,不是为了杀我们。”黑衣人犹豫了一下。 “怎讲?” “他们的武功虽然不及我们,但轻功身法,却超过我们几分,他们若是想走,早就可以走了,但他们硬是与我们缠斗了半个时辰才退去。” “他们是谁?” “疑似齐家暗探。”黑衣人慎重的说。 洪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齐家的人,看来他们也要开始反击了……” “那妙语现在何处?” “我询问了公主的宫女,得知公主殿下要跟随使团去往薪国。”黑衣人说的轻松,但他的‘询问’可不是一般的问话,而是搭配着鲜血的问话。 洪文帝陷入了沉思。 黑衣人静静跪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过了好久,洪文帝才开口,“下去吧。” “陛下,我们是否要追回公主殿下?”黑衣人询问道。 “他们会阻拦朕的,去了也是无用,与其在这事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不如好好应对眼前事。”洪文帝挥挥手。 黑衣人退下了。 洪文帝站起身来,看向乾坤楼外,“你们可比朕想的要急躁的多啊,但这是朕的天下,可由不得你们来撒野。” …… “哈哈哈,你们不是要在外面看山川美景吗?这才骑了多长时间的马啊,就不行了?”江孙彻看着面前咸鱼躺的齐灵巧和姜妙语忍不住调笑。 这两个丫头才骑了不到半天的马就爬上了马车,一直歇了一整个下午才缓过劲来。 也就黄美玉从小练武,身体素质好些,到现在还在马车外骑马,但现在也有些疲惫了,没有了早上的意气风发。 齐灵巧剜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去试试一直骑马。” “别说,我还真试过,当初我去川梁的时候,可是连续骑了两天的马,也就休息一晚就跑出去猎狼了,之后又是骑马两个日夜赶回了太安,参加评才会。”江孙彻满怀笑意的说。 姜妙语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和我们小女孩比什么,真是恬不知耻,不知羞。” “那行,你们别和我比,你们和美玉比比,她可是到现在还在外面骑马呢。”江孙彻用折扇掀起车帘,指着一脸疲惫的黄美玉说。 “黄姐姐她,她比我们大,比我大一岁,比公主殿下大两岁呢。”齐灵巧不服气的说。 姜妙语附和的点头。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美玉十五岁的时候,就跟随虎贲军转战两百里剿匪,那时候她可是和公主殿下你现在一样的岁数啊。”江孙彻笑嘻嘻的看着齐灵巧两人。 “我,我,我……”姜妙语被说的哑口无言,看向江孙彻的眼神也变得不善了起来,好像是恼羞成怒了。 “我知道了,公主殿下和灵巧这是看腻了这官道的景色,所以才上马车的对吧?”江孙彻马上给她们俩找来了接口,并且给打了一个眼神。 “嗯,对,就是这样,这官道上除了树就是石头,一点也不好看,我们就是看腻了才上马车的。”齐灵巧点头说对,并且安抚起了姜妙语。 “哼,本来就是这样。”姜妙语抱着手臂哼了一声。 江孙彻笑了笑,他倒不是故意气姜妙语,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底线而已。 江孙彻想知道,他说酸话到什么程度,会让姜妙语忍不住生气,这样能了解她的底线,方便江孙彻这段时间更好的控制这丫头,让她别搞出什么幺蛾子。 “少主,前面就是卓城了。”苏云在马车外喊道。 “知道了。”江孙彻回了一声。 “你们还不打算下去吗?”江孙彻问。 “我累着呢,不下。”姜妙语干脆躺下了。 江孙彻就这么看着她,笑而不语。 齐灵巧则拉了姜妙语两下,“公主殿下,这卓城离太安城不远,要是被人看到一个穿着虎贲军衣甲的的兵卒坐在领队车里,会传流言蜚语的。” “那又怎么样。” “在使团之中,我尚且能控制,不让这消息传回太安城,但要是被卓城的人看到公主殿下,保不齐他们会传回太安,那公主殿下这次的旅行估计也就结束了。”江孙彻微笑着接话道。 这公主常年被养在宫中,又被洪文帝保护的太好,根本没接触过什么阴谋算计,所以想法没那么远,也没想那么多。 倒不是说她傻,只是她没经历过而已,她目所能及全都是世间的美好,所有人都会顺着她的意思,或是爱护她,或是讨好她,所以让她的性子变得单纯的好像傻似的。 但这都是假象,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姜妙语的父母都是精明之人,她又怎么可能傻呢? 刚才她是被江孙彻怼的有些恼怒,所以没想那么多,经过齐灵巧他们俩的提点马上明白了江孙彻让她们下车是什么意思。 姜妙语马上站起身,跑下了马车,没有一点犹豫。 江孙彻轻笑两声。 “那我也下去了。”齐灵巧说了一声也跳了下去。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敢做敢为’ “下官卓城县令陈铁言,携卓城县衙属恭迎使团各位大人!” 江孙彻还没走下马车,就听到马车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问安。 ‘陈铁言……这名字听着倒像是股肱刚硬之臣该有的名字,但为人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江孙彻摇摇头,走出马车,还没等他下来,没等他看情眼前的景象呢,一道人影就窜了过来。 “江大人,请!”来人直接撞开了打算放置车梯的江福,弯下腰来,打算充当人梯。 这番操作直接把江孙彻干懵了,‘你是谁?你在哪?你要干嘛?’ “你是?” 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方正的脸,冲着江孙彻嘿嘿一笑,“江大人,卑职卓城县令陈铁言。” 江孙彻沉默了,见过跪舔的,但这么跪舔的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遇到,你好歹是一方县令,一地父母官啊!你这是干嘛呢?! 使团这么多人看着你也是真好意思! ‘陈铁言……你这作风和你的名字差了有十个十万八千里吧?猴哥都得翻十个跟头才能追上你啊。’ “咳咳……陈大人这是干嘛,快起来吧,这使不得。”经历过现代人人平等教育的江孙彻,实在是对踩着别人走路的作风十分的看不惯,曾经他对这种事也是十分的唾弃,他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能享受这种待遇。 “江大人,下官敬佩大人的为人,所以今日甘愿以身化梯,迎大人下车。”陈铁言真诚的说,眼神里都飘着敬佩。 江孙彻又沉默了,‘我的为人?我来这之前,前身是一个天天逛窑子,在大街上调戏妇女,以整人为乐的绝世纨绔,你告诉我你敬佩哪?是敬佩前生能在太安城肆意妄为,无人敢管吗?’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辛苦陈大人了。”江孙彻假笑两声。 就冲这家伙这做派,就知道他的为人,所以江孙彻也就不和他客气了。 ‘小爷我今天也试试这踩着别人走路的感觉。’ “能为大人服务是卑职的荣耀。”陈铁言好像受到了什么表扬一样,一脸的骄傲。 江孙彻眯眼出脚。 “咔嚓!” 随着江孙彻踩在陈铁言的背上,一声骨裂的声音响起。 陈铁言脑袋上瞬间出现无数冷汗,疼的他脸上的肉都开始扭曲,身体也跟着颤抖,但他却一直忍着不出声。 “蹬。” 江孙彻从他背上跳下来,回手拍了两下陈铁言的腰,“辛苦,辛苦,辛苦陈大人了。” 陈铁言还是保持弯腰的样子,声音颤抖的回答,“不辛苦,不辛苦,能当江大人的脚梯是卑职的福分。” “陈大人,那咱们进城吧。”江孙彻背着双手。 “江大人,您先进城,卑职有些事还要处理,孙县丞,你先带江大人到富食楼,江大人,您先去,卑职马上就到。”陈铁言还是保持着弯腰的模样。 “行,那我就先不管陈大人了,走,咱们进城。”江孙彻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卓城。 周围使团和虎贲军的人,都是眼神怪异的扫过陈铁言,然后不管他,走进了卓城。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几个衙役走了过来,急切的问,“大人,您怎么样了?” “你个兔崽子!还不快来扶我!我腰闪了!”陈铁言吼出声。 “是是是。”几个衙役赶紧把陈铁言扶起来。 他们虽然表面上心疼陈铁言,但他们心里想的都是,‘还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真贱。’ …… 孙县丞看到了刚才陈铁言的下场,想起了太安城里流传的传闻,那就是江孙彻喜怒无常,最爱整人,所以伺候江孙彻的时候格外的小心,所一句话都要反复斟酌。 他把江孙彻他们带到了卓城最大的酒楼富食楼之后,就一直往门口看,心里想的是,‘陈铁言怎么还没来啊?’ “孙县丞,坐,不用拘谨。”江孙彻招呼一声孙县丞。 “卑职哪有资格与大人同桌啊,我站着就行。”孙县丞小心翼翼的回答。 “呵呵,这么怕干嘛?我又不吃人。”江孙彻看他这样子,失笑两声。 ‘你是不吃人,但你整人啊。’孙县丞在心底里吐槽。 正当孙县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孙彻的时候,富食楼外,哼哼唧唧的陈铁言回来了。 “江大人,我们这是小地方,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人见谅。”刚被江孙彻教育了一下,陈铁言还是不该‘英雄本色’,见面就讨好。 江孙彻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妨,我看这挺好的。” “江大人,那我让他们上菜了?”陈铁言询问一句,得到了江孙彻的允许之后,厨房开始上菜。 “江大人,您看这道菜,这是我们本地的特色,名叫鸿运当头,这一道叫吉祥如意……”陈铁言虽然闪着腰了,但是一点也不耽误他花式拍马屁,滔滔不绝的讲着。 就一个红烧肉,都能给起出个鸿运当头的名字。 江孙彻就静静看着陈铁言的表演。 说实话,虽然有点瞧不起陈铁言,但江孙彻真的感觉有点爽。 这是他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感觉到地位带来的好处,哪怕他刚才整了陈铁言一下,陈铁言还是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而且换着花样的讨好他。 毕竟太安城是北安国都,能在太安城里当官的都不是小人物,哪怕是权势比不过他江家,也差不到哪去。 而且太安城里的人都是要脸面的,就算是想讨好江孙彻,也不会这么露骨,只会含蓄的表示。 这一顿饭就在陈铁言的吹捧中结束了。 等江孙彻酒足饭饱之后,陈铁言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大人,卑职看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您赶快去休息吧。” 江孙彻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让自己早点去休息?这是什么意思? 陈铁言见江孙彻不明白,马上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对他挑挑眉。 男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江孙彻,悟了。 食色性也,这陈铁言是给自己准备美人啊。 “陈大人,这个不太好吧。”江孙彻隐晦的看了一眼旁边一直充当侍卫的黄美玉三女。 “江大人,大丈夫生于世,就是要‘敢做敢为’,您就不要客气了。”陈铁言淫笑着说。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去鬼混呗 “敢做敢为……陈大人真是文采斐然啊。”江孙彻嘴角抽动了两下。 “都是江大人教导有方。”陈铁言对江孙彻拱手说。 同桌的其他使臣这时候也明白了陈铁言是什么意思,对他投去鄙视的眼神,‘教导你?你今天这是第一次遇到江孙彻吧?他哪教导过你?’ 虽然鄙视,但他们都没说话,而是在一边推杯换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额,今天赶了一天的路,确实是有点累了,诸位大人,在下就先去休息了,你么吃好喝好啊。”江孙彻有些疲惫的说。 “大人为国管理使团,确实操劳,大人累了就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等了。”使团中一个官员站起身说,其他人也都附和的点头。 “嗯,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仨今天就别跟着了。”江孙彻对身后的齐灵巧三女说。 三女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江大人这边请。”陈铁言在边上引路,江孙彻则跟在他身后。 江孙彻发誓,他跟陈铁言走绝对不是好色,而是前身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遇到别人送女人肯定是不会客气的,自己只是按照前身的行为逻辑行事,让别人看不出破绽而已。 嗯,就是这样。 ‘咦,我是不是以前发过誓,说以后再也不发誓了?’江孙彻挠挠头。 ‘算了,老天爷没那么闲管我的誓言,再说,我发誓说再也不发誓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惩罚啊,无所谓了。’安慰了一下自己,江孙彻就释然了。 不知道这陈铁言的审美如何,给我准备的这个长什么样子呢? 江孙彻开始想入非非了。 等江孙彻走远了,齐灵巧三女也退出了富食楼。 “黄姐姐,他们俩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姜妙语疑惑的问。 黄美玉声音有些阴冷的说,“呵呵,去鬼混呗。” “鬼混?哦!姐姐你是说江孙彻要去玩女人啊。”姜妙语得到解释马上明白了江孙彻要去干嘛。 黄美玉都被姜妙语直白的说辞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的表情虽然依旧冷漠,但脸颊上却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公主殿下,你明白什么意思就好,别说出来啊,你也不怕脏了嘴。” 姜妙语则无所谓的说,“这有什么,父皇每天晚上都要去……呜呜呜。” “公主,不可讨论陛下的私事。”黄美玉捂着姜妙语的嘴,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挡在嘴前。 姜妙语是洪文帝最喜爱的女儿,她能随便说这些事,但其他人听到就有问题了,黄美玉实在不敢让这大胆的公主继续说了。 等确定姜妙语不会再说那些话之后,黄美玉才放开了她。 “那咱们现在去哪玩啊?要不咱们去逛逛卓城?灵巧你说怎么样?灵巧?”姜妙语这才发现,自从出了富食楼后,齐灵巧一句话都没说。 “啊?公主你说什么?”齐灵巧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黄美玉两人。 “灵巧你在想什么啊?我问你咱们要不要去逛逛卓城?” “怎么了灵巧?是太累了吗?”黄美玉关切的问。 “我没事啊。”齐灵巧装作没事的说。 “不对,你肯定是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啊?跟我们你还藏着掖着的干嘛。”齐灵巧的表情管理实在太差了,连姜妙语都能一眼看出她有心事。 齐灵巧沉默了。 其实让她分神的就是江孙彻。 她也明白江孙彻跟陈铁言走是去干嘛,但也正是知道江孙彻要去干嘛,所以让她心里不舒服。 七位夫人里,最了解江孙彻的人,非齐灵巧莫属,她也最了解江孙彻往日的事迹。 正是因为了解,当初,她父亲齐听风要把她许配给江孙彻的时候,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嫁给江孙彻这样的花花公子。 直到齐听风告诉她,江孙彻知道联姻的目的,是不会碰她的,而且齐听风还答应了齐灵巧,让她能够调动一小部分齐家暗探,也能查看齐家大部分的情报,她才答应嫁给江孙彻。 但她打定主意,在江家要尽量远离江孙彻,不和他接触,因为她太了解江孙彻是什么人了,她可没有陶幼琴的觉悟,她不想跟江孙彻这么一个丈夫同心同德。 可等她嫁到江家时却发现,江孙彻本人的性格,与她家情报上的记载差距非常大,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情报上记载,江孙彻每日无色不欢,无酒不乐,从不练武看书,还酷爱整人,除了一张脸长得俊俏之外,可以说就是一个酒囊饭袋,一个纨绔到不能再纨绔的废物纨绔。 但齐灵巧嫁到江家,却发现江孙彻并不是这样,江孙彻每天卯时起床练武,吃完早饭就待在书房里看书,等到了下午又开始练武,一直练到傍晚睡觉。 只要是江孙彻在江家住,而且不外出办事的时候,他一天的作息规律都是这样,雷打不动。 就算是出门办事,也是速去速回,回来之后又是练武看书,从没有一天荒废。 而且除非有事,江孙彻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找过齐灵巧,就好像他家里没有齐灵巧这么一个没吃到的夫人一样。 这样的江孙彻,让齐灵巧都怀疑暗探给她的是假消息。 于是她就派人调查,得到的结果是情报没错,江孙彻成婚之前,就是一个废物纨绔,而他的这些改变则是在成婚之后才改变的。 这就让齐灵巧对江孙彻升起了好奇之心,一个男人成婚之后真的会变得这么成熟吗? 齐灵巧不相信,在齐家的情报里,她少说看到过一千个成婚之后还是不死性不改的男人,就算有的男人结婚之后变的成熟了,也绝没有江孙彻这么夸张,直接从一个垃圾变成一块金元宝。 那江孙彻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呢? 这个问题齐灵巧还没有得到解答,但她相信她总会得到答案的。 至于她为什么不舒服……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齐灵巧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吃野菜 可还没等齐灵巧解决上一个疑问呢,江孙彻又给了她好几个惊喜,红楼梦、花露水、蒸馏装置、星灯、简笔画等等等等一大堆的东西。 她们齐家不敢说天下事都知道,但起码北安国没有几件事物是她们家不知道,可江孙彻拿出来的这些,全都是齐灵巧没听过,也没见过的东西。 他是从哪得到这些东西的?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吗? 齐灵巧对江孙彻越来越好奇。 有人说过,让一个女人喜欢上你,先要让她对你好奇,很不幸,齐灵巧现在对江孙彻的好奇之心空前的巨大。 而且还有个说法是,你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有多差,他后续表现出的好,你就越能感觉出来。 本来是一分的好,一个坏人表现出来,你就感觉是两分,甚至更多。 齐灵巧现在的心态,就应了那个道理。 就连齐灵巧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对江孙彻有感觉了,或者她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所以她对江孙彻要去找别的女人感觉很不舒服。 ‘你自己没有夫人吗?七个夫人还不够吗?还要去找别的女人?’ 现在的齐灵巧或许没有那么喜欢江孙彻,但她已经认可了自己江孙彻夫人的身份,而自己的夫君要去找外面的野女人,她能忍? ‘就算是我不要的东西,也不能随便给别人用啊!’ 终于,在黄美玉两人不断的追问中,齐灵巧说话了,“那个,我觉得江孙彻去找别的女人这件事,有点不妥。” “不妥?哼,他不就是这样吗?还以为他已经改了呢,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要不是打不过他,我一定要给他两拳。”黄美玉冷哼一声,她好像也对江孙彻去找别的女人这件事感到不爽。 “这有什么不妥啊?”姜妙语挠挠头。 原谅姜妙语吧,谁让她老爹有几十个女人呢,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让她觉得男人多些女人并不是什么问题。 黄美玉和齐灵巧对视一眼。 “公主,你夫君去找别的女人你不觉得不舒服吗?”齐灵巧轻声询问。 “不舒服?没有啊。”姜妙语摇摇头。 黄美玉把齐灵巧拉到一边,“公主殿下的性子也太过单纯了吧,她好像到现在都没意识到江孙彻夫人的身份代表了什么。” 齐灵巧点点头,“她还太小了,又没经历过什么事情,自然不会懂。” “你们俩说什么呢?”姜妙语感觉自己被排挤了,扁着嘴不满的说。 “公主殿下要不咱们去找江孙彻吧。”齐灵巧提议道。 “找他干嘛?” “虽然你不喜欢他,但他也是你的夫君,怎么能给别的女人呢?”黄美玉接话。 “我的?不也是你们的夫君吗?”姜妙语奇怪的说。 “额……”黄美玉她们俩双双沉默了,她们虽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出于矜持都没有说出口,却被姜妙语一言道穿。 齐灵巧决定换个说法,“那公主殿下的玩具可以给陌生人玩吗?” “当然不行!”姜妙语脱口而出。 “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江孙彻就是你的玩具,可他马上就要被别人……把玩了,你能不能忍?”齐灵巧本来想说‘玩’,但感觉这么说有点不对劲,马上改了一个措辞。 “当然不能忍,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他。”姜妙语风风火火的走了。 齐灵巧摇摇头,“美玉姐,咱们快跟上吧,别让公主殿下惹出什么祸。” “好。” …… “江大人,这思文居是卑职的最好的一处院子,卑职知道大人要来,特意整理出来,给大人休息用,江大人,您好好‘休息’,卑职就先退下了。”陈铁言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那个,我……”事到临头,江孙彻又犹豫了,他前世可是守法公民,‘嫖嫖嫖’这事他没经历过啊,刚才只是一时精虫上脑答应下来,可现在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又有点…… 怎么说呢?倒不是怕,只是…… 江孙彻自己都说不出这种感觉,总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 ‘可能是我那该死的心理洁癖吧。’江孙彻在心里自嘲了一下。 他不知道陈铁言给他准备的女人是不是风尘女子,他倒不是看不起这些女子,这个时代的风尘女子大多数都是可怜人,逼不得已才跻身青楼,她们也是身不由己。 只是江孙彻的那个该死的心理洁癖,让他下不了手。 “江大人好好‘休息’,卑职告退。”陈铁言也不知道江孙彻什么想法,非常识趣的走了。 江孙彻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得,老规矩吧,看你的了。”江孙彻又从怀里拿出了有痕铜钱。 “你,还有你,想好了给我一个答案,要是有痕迹,我就进去,如果没有,那就算了。”江孙彻看看天,又看看手里的铜钱自言自语道。 “天灵灵,地灵灵,老天爷给个好的决定吧。”江孙彻把铜钱抛上天空。 他看着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痕迹,最后迅速落下,掉到了地上。 “叮铃铃……” 铜钱一溜烟的滚动,但就是不停下,江孙彻追着铜钱跑了好远,最后…… 铜钱直立的卡在了地砖的砖缝中。 “……” “这就是你们给我的选择?让进一半?” “行行行,我再来一次。” 江孙彻再次把有痕铜钱抛入空中,最后…… 铜钱有一次立在了砖缝中。 不信邪的江孙彻又试了五次,还是每次都卡在砖缝中。 “你们给我的选择就是让我自己选吗?那我要你们干嘛!”气急败坏的江孙彻想要把铜钱扔出去,但想了想,这黑灯瞎火的不好找,还是把铜钱放回了怀里。 江孙彻抬头凝望着房间,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抬脚向前走了两步,而后转身就走。 “家里还有七道菜没吃呢,我吃什么野菜啊。”江孙彻摇摇头离开了。 他要去找陈铁言换个房间,可刚出门,他就迎面遇到了三个忍。 江孙彻抬头一看,这不是他的三位夫人吗?不是让她们今天别跟着吗?她们怎么来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什么味道? 黄美玉气势汹汹的推开院门,正要往里进,就看到江孙彻站在院内,右手悬在半空,做开门状,像是要走。 “你……” “不是让你们别跟来吗?怎么跑这来了?”江孙彻见到她们先是一愣神,随后满怀笑意的说。 ‘这三位老婆这是来‘抓奸’的啊,既然来‘抓奸’,那就说明她们是吃醋了,那她们为什么会吃醋呢?呵呵……’ 姜妙语往院子里看了看,又看了看江孙彻有些褶皱的衣服,脱口一句,直接把江孙彻搞破防了,“你完事了?” “呸!姜妙语!我告诉你,虽然你是公主,身份尊贵,但你也不能胡乱造谣!平常我可以忍你一忍,但这事我绝对忍不了!我是压根就没进那屋子!什么叫我完事了!”江孙彻气急败坏的说。 从他出富食楼到现在,总共还没有一刻钟,江孙彻要是真进了那屋子里办事,刨去走路、脱衣穿衣的时间,也就没多少时间了,姜妙语居然敢说他完事了,这是瞧谁不起呢! 要是别的事,江孙彻可以不和姜妙语计较,但这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他决不妥协! 江孙彻突然的暴跳如雷吓了三女一个激灵,齐灵巧马上明白了江孙彻与姜妙语对话的意思,瞬间脸红,就连平常大大咧咧的黄美玉也挪开了视线,看向别处,用夜色隐藏她微红的脸颊。 “那你衣服为什么是褶的?”姜妙语指着江孙彻的衣服说。 江孙彻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确实是有些发皱,但这是他刚才掷铜板,弯腰追铜板的时候造成的。 “我这是刚才捡东西的时候弄皱的!不了解情况不要乱说!”江孙彻抖了两下衣袍,把褶皱抖平。 “是这样吗?”姜妙语好像还是有些怀疑,跑到江孙彻的身边前边闻闻,后边闻闻,左右也要闻闻。 “你要干嘛?”江孙彻没搞懂她要干嘛。 姜妙语没有回答,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肯定的点点头,“确实没有那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公主,什么味道啊?”黄美玉和齐灵巧不解的看着她。 ‘不会是……可你是怎么知道的?’江孙彻嘴角抽动两下。 “就是,就是,我也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不过有一次,我晚上去偷父皇的腰牌,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我问他是什么味道他也不告诉我。 后来我威胁一个老太监,他告诉我说,那味道男女行房之后散发的味道,可我刚才没有在他身上闻到。”姜妙语捏着下巴打量着江孙彻说。 “男女行房之后散发的味道?”黄美玉和齐灵巧对视一眼,还是不解,她们从来没听说过男女做完那事之后还会散发什么味道。 “你听说过这种味道吗?”黄美玉转头问齐灵巧。 齐灵巧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她也奇怪,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什么味道,按理来说,她看过那么多情报,要是真的又这什么味道,她应该听说过啊。 ‘难道父亲还有什么情报没对我开放?’齐灵巧怀疑上了齐听风。 江孙彻双手捂着脸,‘是石楠花的味道……洪文帝!你真行!干完坏事还不去洗一洗!’ 其实洪文帝也挺冤枉的,毕竟大晚上‘干坏事’很正常,而且他本来也是打算去洗一洗的,但还没等他去呢,姜妙语就杀了过去,他真不是有意让姜妙语知道这种事的。 “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啊?”姜妙语转头问江孙彻。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啊,行了,行了,这大晚上的,赶紧去睡觉吧,走吧,走吧。”江孙彻连哄带赶,把三女撵走了。 因为……(下面的事说出来不能过审,嘿嘿。) 送走三女之后,江孙彻擦了擦冷汗,‘姜妙语这丫头真是,真是见多识广啊。’ 他回头看看陈铁言给他准备的屋子,‘还好没进去,不然这三丫头不得掀翻天啊。’ ‘你,还有你!你们俩,行,真行!居然不提醒我她们仨要来!’江孙彻指着天,和手里的有痕铜钱。 “行了,赶了一天的路,也挺累的了,睡觉去吧。”江孙彻摇摇头,换了一个房间休息。 …… 就在江孙彻去睡觉后没多久,陈铁言给他准备的美女,从房间里悄悄钻了出来,她左右看了看,随后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 就在她刚出门的时候,盘坐在江孙彻房顶守护的苏云骤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同雷霆一般扫过美女的房间,但却并没有看到美女的身影。 江孙彻现在睡觉的这个房间距离美女的房间并不远,所以苏云马上察觉到了。 “采露,你去看看。”苏云皱褶眉头说。 从江孙彻进入卓城之后,他就由明转暗,暗中保护江孙彻的安全。 江孙彻所有要去的地方,苏云都要提前去检查一番,确定是否安全,虽然因为那美女是女人的缘故,他并没有进屋去查看,但他用气感觉出,这个女人是个普通人,不会对江孙彻造成伤害,所以放下了心。 可现在看来,苏云看走眼了。 那个女人居然能在他面前隐藏修为,藏气功夫绝对一流,而且轻功更是比苏云还要强几分。 苏云的左手握住了剑柄,保持随时能够出剑的动作,心中的警惕更是强了几分。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苏云主修的是剑法,重杀伐之术,所以不可避免的,他的其他方面就差了一些,他承认,他的轻功比不过那个女人,所以只能让专精轻功以及追踪之术的梅采露去追。 而且他还怕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他要守着江孙彻,不能离开。 “嗯。”梅采露没有多说什么,跳到女人的房间门口查看了一下,而后朝着一个方向追去。 “怎么了?”宋清和项力夫见苏云严肃的模样,收起了嬉皮笑脸,也警戒着四方。 宋清和项力夫,一个主修毒术,一个主炼体,所以感官比苏云两人差些,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人,轻功在我之上。”苏云轻飘飘的一句话,马上让宋清明白了。 他眯着眼睛说,“她居然能躲过你的眼睛?” “我没进房间。”苏云并不是想狡辩什么,他只是在陈述事实,他相信,他要是能面对面接触这个女人,哪怕她藏气功夫再高,自己也能发现一些端倪,不然也不会那女人一出门就被他发现了。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会武功的野菜 “你们看好这里。”宋清说完就跳下了屋顶,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之后,一群漆黑的小虫钻孔了出来,数量有几十只,可这几十只虫子,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宋清又拿出一只翠绿色的短笛,吹了起来。 小虫听到笛声,居然开始绕着整个思文居飞行,充当起了守卫的职责。 宋清吹了半刻钟之后,就停下来,可他停下了,那些小虫却没有停下,继续自发的巡逻。 “这又是什么?”宋清回到房顶后,项力夫好奇的问。 “雷鸣虫,遇到有内力的人会发出雷鸣般的声音,很有用,就是可惜这虫子没有什么杀伤力,脆弱的很。”宋清一脸可惜的说。 项力夫挠了挠头,“那这些虫子遇到我们为什么没有叫?我们也有内力啊。” “当然是因为我在使团所有人的身上都撒了雷鸣虫的粪便啊,顺带一说,你的那份,我放在你的饭菜里了。”宋清坏笑着说。 “啊?!虫子屎!”项力夫干呕的几下。 “你这个混蛋!你什么时候下的!我为什么没看到!”项力夫咬牙切齿的说。 宋清耸耸肩膀,“要是一个毒师下毒都能被人发现,那就不用混了。” 项力夫好像想给宋清来两拳,但想想现在又不是时候,只能缩着脑袋自己生闷气去了。 两刻钟之后,梅采露回来了。 “你受伤了?”苏云眉头紧锁,身上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机,直冲云霄。 他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而且他看出梅采露的气息有些萎靡。 “我没事,就是吐了一口血而已,我又不是小女生,不用你们去帮我报仇。”梅采露拍拍苏云的肩膀。 苏云盯着梅采露看了半天,慢慢收回了气势。 “手伸过来。”宋清面色沉重的走到梅采露身边,抓住她的手腕搭脉,梅采露也没有拒绝。 他们都是练武之人,知道如果受伤之后不及时治疗,非常有可能为日后留下隐患。 趁着宋清搭脉的功夫,苏云开口问,“发生了什么?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那个女人的轻功很好,而且懂得布疑,一路上她设置了三次疑阵,想要误导我,让我追错路,还好我也不是浪得虚名,最后追上了她,并且与她交手了……”梅采露轻轻诉说。 项力夫插话道,“那女人武功很高?” 梅采露轻蔑一笑,“错,她武功稀烂,她应该是专修轻功与藏气术,其他武功一概不学,所以武功非常差劲,比我还差。” “那你怎么受伤的?”项力夫挠挠脑袋。 “有人接应她?”苏云询问道。 梅采露点点头,“对,我刚与她交手,还没过三招就要拿下她了,可突然出现两个高手,把她救走了。” “高手?说说这两人。” “这两个高手,一个用刀,一个使拳掌,用刀的那个武功一般,使拳掌的那个武功更高,我与他交手十六合就是被他打伤了。 要是只有那用刀的和那女人,虽然麻烦些,但我一人就可以拿下他们,可惜……”梅采露有些不甘。 苏云他们都知道,梅采露虽然是个女人,但极为要强,对胜负看得有些重。 等了一会儿,梅采露继续说,“他们蒙着面,看不清容貌,只知道是两个男人,貌似岁数都不小了,而且,使拳掌的那个家伙腿有伤,左脚有点跛,要不是他速度不快,我也不能这么轻松的回来。” “用拳掌的那家伙武功和苏云比怎样?”项力夫问。 梅采露冷笑一声,“我承认那家伙武功在我之上,但和苏云比还是差了不少,再说,他的脚还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破绽,他要是与苏云交手,五十招之内必定惨死。” “你对他还真有信心啊。”宋清阴阳怪气的说。 “就你话多,我怎么样?”梅采露瞪了宋清一眼。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取出一枚丹药交给梅采露,“求人治伤还这么横,你没事,这段时间别运气,修养个五六天就好了。” 梅采露把宋清的丹药一口吞下,而后盘坐在一边吸收药力。 “没想到刚离开太安就出事,哎,苏云,咱们怎么办?”宋清嘟囔了一句。 苏云凝望着远方,过了半晌,“宋清,你去调查一下那个陈铁言,查查他在这件事里充当什么角色,力夫,今晚打起精神,任何可疑都不要放过,明早把这事告诉少主,之后的事情交由少主定夺。” 本来调查别人信息的事情是该交给梅采露来办的,但她现在受伤了,只能交给宋清,毕竟项力夫那脑袋,也调查不出什么事情。 “嗯。”宋清与项力夫点了点头,之后四散离去。 梅采露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苏云的侧颜,察觉到他要转头又马上闭眼。 苏云转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梅采露,没有说让她去休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了,梅采露也不会走。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 “嗒嗒嗒……” 江孙彻右手搭在桌上,食指敲击着桌面,苏云则站在他旁边。 他刚才已经把那个女人的事情告诉了江孙彻。 “陈铁言调查的怎么样了?” “还算清白,陈铁言是陈家的族长,陈家属于末流士族,因为陈家多年没出现过什么高官,即将掉出士族队伍,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巴结大人物,提高官位,这些年讨好了不少高官。 但他运气不怎样,他讨好的那些人要么吃下了他的好吃就把他丢到一边,要么就是在准备提携他的时候下马了,所以陈铁言这次才会这么积极的巴结少主。” “那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叫潘竹,半年之前刚来到卓城,以美色迷惑了不少卓城富商,被奉为花魁,她前些日子被陈铁言花大价钱从青楼里买了出来。 据潘竹自己说,她来卓城之前是富家小姐,但家道中落,无奈跻身青楼,她来卓城的时候只身一人,没人认识她,也就无从查证她的话是真是假。”苏云面无表情的说。 “呵,家道中落,真是一个好说辞啊。”江孙彻冷笑一声。 他真没想到,自己刚出太安城就有人想要算计他。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冤枉啊 “找到潘竹的踪迹了吗?” 苏云摇摇头,“没有,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卓城中没有几个工字部的兄弟,想要调查需要时间。” 江孙彻点点头,工字部毕竟人数不多,除了一半人手留在太安城护卫江家之外,剩下的一半,大多数时间都被江义泉安排在了重要之地,这卓城显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地方。 要不是江孙彻要路过卓城,这里一个工字部成员都没有。 “潘竹……她在那房间中等着我,是要杀我吗?”江孙彻轻声嘀咕,不知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苏云。 “我检查过那房间,没有任何可疑之物。” 江孙彻摆摆手,遣退苏云,一个人坐在房内思考。 ‘这个潘竹到底是谁派来的?想要杀我的人无非就是那几个。’ 首先排除士族,他们现在还在用棋盘内的规则与洪文帝交锋,应该不敢做这种事,再说,杀了江孙彻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激怒江义泉。 要是事情暴露了,他们也就别想再利用江义泉的名头发展军中将领了,江义泉甚至会直接掀翻棋盘,来个同归于尽。 而且,江孙彻把公主带了出来,也相当于帮了士族的忙。 士族要是还想用利用姜妙语的身份来做一些文章,他们就不会对江孙彻动手,他们非但不会动江孙彻,甚至会竭力保护他,因为江孙彻死了,那就是举国震动,使团会马上回归太安城。 利用姜妙语逼迫洪文帝让一些步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虽然江孙彻不知道士族是怎样让洪文帝没有察觉到姜妙语离开的事情,但他敢肯定士族一定付出了代价,既然付出了代价,士族一定不想让这事泡汤,所以排除士族。 那还有谁想江孙彻去死呢? 江孙彻敢说,想让他死的人,肯定有质子党一个。 虽然他和质子党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以江孙彻的身份,他要是死了,绝对能让北安举国震动,这非常符合质子党想让北安内乱的想法。 所以,质子党要是有机会绝对会对他下手,这无关乎恩怨情仇,只关乎利益。 而这次江孙彻出使薪国,就是一个很好的栽赃机会,只要江孙彻死在路上,质子党再‘碰巧’留下点指向士族的证据,那绝对会让北安国爆炸。 但时间点对不上。 潘竹是半年前来的卓城,而质子党是两年前来的北安,这两者出现的时间之间差了有一年半还多。 有人要说了,这能说明什么?可能质子党是为了防止潘竹暴露,把她藏了一年多才放出来。 这可能吗?不可能。 质子党又不是神仙,不能掐也不会算,半年前连洪文帝都不知道会发生铭泽被刺的事情,也更没想过要让江孙彻出使薪国。 那质子党为什么会把这么一个大美人放到卓城?这样有美色,又有绝顶轻功的女人,放在合适的地方,绝对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为什么把她放在卓城这个小破地方? 这压根说不通,所以潘竹不是质子党的人。 ‘那她是谁的人呢?是王英光的那个神秘势力吗?’ 江孙彻猜不出来,他对王英光的那个势力所知甚少,并不足以让他推断出什么东西。 “还好昨天当了一次柳下惠,没进去,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梅采露虽然说那潘竹武功很差,但我的武功也差劲啊,谁知道我和她比谁更差。”江孙彻庆幸了一下。 “少爷,陈铁言求见。”江福在外喊道。 “他还敢来见我?行,把他带进来吧。” “是,少爷。”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陈铁言刚走进房间就扑倒在江孙彻的脚下哭嚎。 看着他满脸的眼泪鼻涕,江孙彻嫌弃的躲开,“陈大人,看来你对我有意见啊。” “卑职敬大人如神如仙怎么会有意见呢,大人,卑职真的是冤枉的!那潘竹是我三天前买回来的,我真不知道她是刺客啊!”陈铁言焦急的解释。 “呵呵,如神如仙?那潘竹可是你送来的,说吧,你打算怎么杀我啊?是大卸八块,还是身首异处啊?”江孙彻俯视着陈铁言。 陈铁言脑袋上就像开了水龙头,冷汗哗哗往下流。 他以为江孙彻说的大卸八块和身首异处,是准备对他用的,不住的磕头求饶。 陈铁言现在真的后悔,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送什么美人,直接送真金白银,因为真金白银不会当刺客。 到了现在,他也没改变他想讨好江孙彻的想法。 “想活命吗?”江孙彻看吓的差不多了,把他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拿了出来。 “想!卑职想活命!” “那我让你办点事。” “好,大人说什么,卑职就办什么!哪怕是去闯刀山火海,卑职也去!”看到了生的希望,陈铁言连什么事都不问,满口答应下来。 “没那么严重,我不是让你去送死,是要送你一场机缘。过两天,你拿着这封信去大将军府,见到我爹之后,当众念出来,记得,去的时候动静弄大点。”江孙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陈铁言小心翼翼的接过信封,看看信,又看看江孙彻。 “你可以打开看看。”江孙彻品了一口茶。 “是。”陈铁言打开信封,逐字逐句的看着上面的句子,刚开始他是错愕的,紧接着是狂喜。 “大人,这……” “去我爹吧,他会收下你的。” “谢大人!卑职做错了事,大人非但不责怪,反而帮衬,卑职……” 江孙彻挥挥手,“去准备吧,我要启程了。” “卑职送大人。”陈铁言像一个狗腿子一样,帮江孙彻开路。 走出思文居,使团都已经准备好,就等江孙彻了。 “大人您小心台阶,大人小心路滑,大人……”陈铁言的神情动作简直比狗腿子还狗腿子,大人大人的喊,嘴就没停过。 那些不明情况的使团成员看他这样更是耻笑不断。 陈铁言听到这些声音也不在意,还在心里得意洋洋的想,‘你们就笑吧,活该你们一辈子高不成低不就的。拉不下脸怎么爬的更高?要是让你们知道,我马上就要傍上大将军了,你们还不得嫉妒死?’ ------------ 第一百六十章 文武全才 江孙彻坐在马车中,静静听着路上行人的喧嚣声。 刚才他交给陈铁言的信,上面写着让陈铁言去投靠老爹江义泉。 至于为什么这么样做…… 他帮了士族一把,也得帮洪文帝一把呀。 江家虽然与士族联姻了两个多月,也以士族身份自居了,但江义泉却并没有拉拢到士族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这是因为,太安城中的士族太冷静了,他们还在观望。 大多数的士族虽然不了解联姻的真相,但并不妨碍他们察觉出整个北安局势的异样,所以他们在这个时候都在犹豫,不敢站队。 他们要等,等局势明朗一些才会选择自己的位置。 所以江义泉的开局非常的艰难。 江孙彻就是要打破这个局面,推出一个榜样,向那些还在犹豫的士族展示,站在江家这边并不会有什么危险,还会得到权势。 而选择陈铁言,是因为这家伙是个合格的狗腿子,他为了往上爬,可以一点脸面都不要,是个合适的人选。 另外,这家伙的陈家马上就要掉出士族队伍了,他没有时间像太安士族一样等待。 他对于往上爬这事,非常的急迫,只要江孙彻给他这个机会,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掉自己阶级的利益。 任何一个阶级处在最底层的人,都这样,他们不在乎整个阶级的利益,他们只在乎自己,只要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他们可以背叛任何人。 而且,陈家这么一个马上就要从士族除名的家族,加入了江义泉的队伍,而后马上一飞冲天,这不是对那些还在犹豫的士族更有吸引力吗? 相信有陈铁言这么一个家伙大张旗鼓的站队,一定能影响很多人。 ‘这一碗水得端平,帮了一个,也要帮另一个,这样才能保持平衡,让这个僵持的局面维持的更久,这样的局面维持的越久,对我来说就越有好处。’江孙彻嘴角微微勾起。 “苏云。”江孙彻掀开车帘,叫来了苏云。 “少主。”苏云凑了过来。 江孙彻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他,“让工字部的成员把这封信交给我爹,越快越好。” “是。”苏云接过信封,消失在使团之中。 ‘得提前和老爹通气,可别我这准备好了,老爹却看不上陈铁言,那可就糟了。’ 江义泉不是想不出这样的计划,而是他的位置太高了,接触不到像陈铁言这样最底层的士族,所以就算想出这样的计划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而要是让工字部的人去做,可能得不到这些底层士族的信任,毕竟工字部从没见过光,那些底层士族虽然渴望权力,但也不会随便来一个人就能得到他们的信任。 要是为了拉拢这样的底层士族而让工字部见光,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江孙彻抬头望了望有些阴沉的天空,‘天气会变好的。’ 正当他要放下车帘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街道旁的茶楼二层。 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坐在那里,他看到江孙彻向他看来,露出了一个充满邪气的笑容,举起手中茶杯遥遥的敬了江孙彻一杯。 江孙彻有些诧异。 卓城离太安不远,他曾经的纨绔事迹,卓城人都知道,可这年轻人却一点也不怕他,反而表现的这么镇定。 江孙彻能看出来他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没有紧张。 另外…… “一个文武全才……” 江孙彻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浓厚的文武之气,文气也浓,武气也厚。 江孙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放下车帘坐回了车里。 按理来说,这样的文武之才,江孙彻应该收归麾下,一定会对他有大用,但不知怎么,他总感觉这个年轻人不对劲,让江孙彻不想靠近他,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真是奇怪的人。”江孙彻摇摇头,不再管这年轻人。 年轻人看着江孙彻的马车慢慢离去,转移了视线,看向了处在使团中后方的一个囚车。 那囚车里关着容貌丑陋的‘和奇’。 年轻人笑了一声,“为了符合‘三皇子’的经历,把一个人弄成这副摸样,他们还真下得去手啊。” 在房间的另一角,一个脸上没有一点胡子的老头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下方的‘和奇’,然后平淡的转移视线,看向年轻人,“少爷,咱们该走了,这里很不安全。” “朱器爷爷这么紧张干什么。” 这个年轻人就是真正的子栾三子,和奇。 “少爷,这里离太安太近了。”朱器皱起眉头,虽然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但他还是要说。 “爷爷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险地亦是安全之地,连你都觉得这里很危险,那姓贾的自然也这样想的,没事的,放心吧。”和奇轻轻品了一口茶。 “少爷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呢?这世上有更多真正的安全之地,何必非要来这。” “当让是来看看姓贾的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冒充我啊。”和奇轻笑出声。 “殿下,你身兼复国大业万万不可如此任性。”朱器的声音沉重了起来,连称呼都改回了‘殿下’。 “朱器爷爷这么认真干嘛,我当然知道我的职责,来这看‘和奇’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想看看那个江孙彻。”和奇安抚了一下朱器,转头看向远处江孙彻的马车。 朱器顺着和奇的视线看去,“少爷现在招惹他,可不是什么明智之选。” 和奇轻松的笑了笑,“连铭泽这个薪国皇子我都去杀了,何必在乎这个这么一个大将军的儿子呢。” “他和铭泽不同,铭泽只是薪国皇帝众多儿子中的一个,而且是最不被喜欢的那一个儿子,江孙彻却是江义泉唯一的儿子,他会为了这个儿子干出任何事。”朱器沉声道。 “越是重要,越能掀起更大的水花,不是吗?”和奇轻笑两声,站起身来。 朱器低头思考了一下,确实,付出的越多,得到的也就越多,冒多大的风险,就能得到多大的回报。 他欣慰的看着和奇,虽然这位三殿下行事有点癫狂,但却并不是无脑,做的那些看似疯狂的事情,背后都有其深意。 和奇最后看了一眼江孙彻的马车,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有两男一女等在那里,看到和奇马上行礼。 两个男人中年摸样,一个背后背着一把宽刀,另一个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但他的双手非常的厚重,闪耀着金铁般的颜色。 而那女的则带着一个斗笠,遮挡面容。 梅采露要是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两个男人,正是昨晚将她打伤的那两个男人。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逆天运气 夕阳西下,晚霞万里。 在使团前列的马然,看看天空,又看看远方,勒马回身,来到江孙彻的马车外。 “右丞大人,再过五六里就能到晴山关了。” 江孙彻掀开车帘看着天空点头,“嗯,告诉大家伙儿,加快行进,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晴山关。” “是。”马然行完礼就走了。 江孙彻他们已经走半个多月了,除了第一天为了加快速度远离太安城之外,其他日子里每天都只走六十里。 现在终于来到了北安的国界边塞,晴山关。 只要过了晴山关,再走不到二十里,就能走出北安了。 “快点,到你了。”马车内的姜妙语拉了江孙彻一把。 江孙彻无奈的摇摇头,放下车帘,缩回车内。 马车厢正中间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散落着一大堆黑色的小木牌,上面刻着或红或白的小点,正是牌九的牌。 齐灵巧和姜妙语坐在江孙彻的两边,摆弄着面前的牌。 她们俩都没有带人皮面具,也没有穿盔带甲,而是穿着靓丽的衣裙。 黄美玉她们三个跟着使团大半个月了,就算她们伪装的再好也会漏出马脚,更何况,公主殿下过了新鲜劲之后,就不在喜欢穿那臃肿的铠甲和不透气的人皮面具了。 她把这些东西一扔,时常在使团里晃悠,怎么可能不暴露。 见她暴露,齐灵巧和黄美玉索性也换回了本来的样子,反正这都快出北安国离,就算暴露也无所谓了。 江孙彻把背扣的牌九掀开,两张黑色牌上,分别有两个红点,是两张地牌,他微微一笑,“呵呵,看来这把我赢了,双地,第三大的牌。” --竒@ 書#網¥q Ι & &δ u& # ω ā Ν g &. ℃ ǒ M-- “哼,你想的美。”齐灵巧哼哼两声,把牌掀开,露出了两张分别有十二个点的天牌。 “嘿嘿,双天,这可是第二大的牌,我赢了。”齐灵巧开怀的大笑,说着还要去拿江孙彻两人桌上的钱。 齐灵巧的手刚摸到姜妙语面前的银子,就被姜妙语一把按住,“你们不想看看我的牌吗?” “公主,你可别耍赖啊。” “谁说我要耍赖了,看看我的牌吧!”姜妙语掀开牌面。 两张牌,一个六点,一个三点。 姜妙语得意的大叫,“丁三配二四!至尊宝,第一大的牌!哈哈……你们都输了。” 江孙彻头疼的捂着脑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就是一把最普通的牌啊。 二十多种不同的搭配,最大的三种都在这一把里出来了,这是什么概率啊,跟被雷劈的概率差不多了吧?’ 这就好比你去玩斗地主,你以为你四个A很强,农民却掏出了四个2,就在农民以为已经赢了的时候,另一个农民扔出了王炸…… 一把里同时出现四个A四个2,还能凑出一个王炸,这概率也是没谁了。 “嘿嘿,拿来吧。”姜妙语笑呵呵的把江孙彻银子收走了,齐灵巧的她却一点没动,也是很双标了。 毕竟姜妙语没有顾金铃那么喜欢钱,她只是喜欢这样的游戏而已。 江孙彻看着开心数钱的姜妙语,和她面前小山一样的银子,心中吐槽,‘早知道就不提议和她们玩牌九了,姜妙语这丫头这运气也太逆天了,把把都是她赢。’ 这三位夫人里,黄美玉是吃过苦的人,经过开始几天的适应,已经完全习惯了每天骑马。 她想靠这种日子锻练自己的体力和骑术,所以基本不上马车。 而面前这俩丫头则不同,经过了开始的新鲜劲就不行了,基本上每天都在马车里待着。 可三个人一起待着车里,总不能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吧,总得找点事做。 所以江孙彻就想找点什么游戏玩一玩,也算是给他自己解闷了,毕竟他也很无聊。 他本来想造一副扑克,但想了想要用这个世界的文字替换扑克牌的字母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他又太懒,懒的换,也就放弃了。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牌九这样中华传统娱乐项目,他回想了一下前身的记忆,发现这个世界也有牌九,而且规则差不多,所以他就提议玩这个。 因为姜妙语不会,江孙彻还教了她好一会儿呢。 他想着,公主殿下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而她又不会玩,这不是很好的挣钱机会嘛,用姜妙语的钱,填一填一下自己空瘪瘪的钱袋。 可事实是,姜妙语的运气堪称逆天,从她摸到牌开始,就全都是大牌,要不是她不会玩,总是出错牌,江孙彻也没那么多钱和她玩。 不过自从姜妙语学会之后,江孙彻就没赢过一分钱,全都是输。 “再来,再来。”刚学会牌九的姜妙语,兴奋的停不下来,还要继续。 江孙彻抖了抖空空如也的钱袋,“公主殿下,不玩了,我没钱了。” “啊?你怎么这就没钱了?我还没玩过瘾呢。”姜妙语扁着嘴吧。 江孙彻嘴角抽动两下,‘我本来就没钱了啊,这些天输给你的这些钱还是临出门老爹给的呢。’ “我说你们俩,不是说跟我去薪国是为了欣赏山河美景吗?怎么出来了净往车上跑啊?”江孙彻其实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无非就是路上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好玩,整天除了赶路还是赶路,就算进城也已经是晚上,百姓们都睡着了,也没什么好玩的。 而且在外面骑马,风吹日晒还累得要死,她们当然要躲到马车上了,江孙彻这样问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而已。 听到他这么问,姜妙语的笑容瞬间收回,瘪着嘴说,“你骗人,这一路上除了树就是石头,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没有,太无聊了。” 江孙彻笑着扇扇子,“我可从来没说过这次去薪国是去玩的,是你自己要去的。” “我不管,你要再给我找点好玩的,就像牌九这样好玩的东西。”姜妙语见江孙彻还在笑,一把抢过他的折扇,烦躁的扇了几下。 “前边不就是了嘛。”江孙彻吵着前方努努嘴。 “前边?你是说晴山关?”姜妙语问道。 江孙彻点点头。 “晴山关有什么好玩的,你不是又骗我的吧?”姜妙语怀疑的说。 “公主知道晴山关是做什么的吗?”江孙彻夺回折扇,给自己扇风。 姜妙语没有再抢扇子,“北安是我家的地盘,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就是边关重城,屯兵所在嘛。” ------------ 第一百六十二章 齐灵巧出事了? “是,公主没说错,可还有呢?晴山关可不止这一个作用。” “这个我知道,这里也是往来贸易之地,薪国与栖国的商人想要来北安交易,必定要经过晴山关,所以这里也是重要的贸易之地。”齐灵巧插话道。 晴山关背靠晴山脉,而晴山脉是北安国最大的山脉,东西绵延三百里,隔绝了薪国和栖国大半的国界线,是北安国天然的防护。 晴山关城所在的位置就在晴山脉唯一一处能够安全行走之地,除了这里,别处都是陡峭的山脉,难以行走,而且山脉中遍布凶残的野兽,非常危险。 所以,北安只要守住晴山关就能保证没人能够攻进北安,这里是北安南方国界最重要的重城,也是南方国家进入北安的门户。 也正是因为这里是北安门户,南边的献国与西方的栖国想要与北安国通商,都要经过这里,也造成晴山关无以伦比的重要性。 江孙彻点点头,“没错,这里是贸易重地,那你们说这里有没有好玩的东西呢?” 贸易发达的地方,当然有各种好玩的东西,何况这里还是三国交汇的贸易之地,肯定有一大堆他国的新鲜玩意儿。 姜妙语眼睛发亮,随后又暗淡了下来,“那有什么用,等到了晴山关天都黑了,明天一早又要赶路,根本没时间玩。” “你不知道吗?晴山关的宵禁比别处晚上一个时辰,亥时才禁止人们在街上行走,按时间推算,咱们应该是酉时过半到晴山关,那就代表公主有两个半时辰可以出去玩。”江孙彻看看天空,推算时间。 “那让队伍快些走。”姜妙语又开心了起来。 “放心,我已经让马然加快速度了。”江孙彻轻笑着说。 和这位公主殿下相处,就好像在面对一个长得好看的熊孩子一样,只要能摸准她的脉络,就能掌控她。 日头一点点落下西山,远处的一座雄关渐渐出现在了使团成员的眼里。 “晴山关守将,孟占义,都监富岩,拜见驸马爷!” 江孙彻走下马车,迎面走来两人。 一个是穿盔带甲,皮肤麦黄,面容刚毅的中年汉子。 另一个则是面上无须,声音尖锐的老头,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太监。 “孟将军好,富都监好。”江孙彻微笑着打招呼。 这两个家伙就是晴山关的老大了,孟占义是掌控着晴山关五万守军的边防大将,而富岩则是洪文帝派过来的监军。 “少将军,一路行来可还顺利?”孟占义和善的问道。 从称呼就能听出来,这孟占义是江义泉的嫡系,所以对江孙彻一点架子都没有,上来就嘘寒问暖。 “劳孟叔叔担心了,一路安好。”江孙彻热切的回答。 出来之前,江义泉就告诉他,可以完全信任这孟占义。 因为这孟占义就是江义泉一手提拔上来的,而且他还曾经担任过江义泉的亲卫,对江义泉是绝对的忠心。 还没等江孙彻和孟占义交流,马车里的姜妙语就忍不住跑了出来,“咱们快进去吧。” 一同出城迎接的晴山关官员愣愣的看着她,‘使团里怎么有女人?都说江孙彻好色,还真是,出使他国居然还带着女人。’ “参见公主殿下!”在那些官员还在愣神的时候,富岩已经跪倒在地,朝姜妙语行礼了。 他出来做监军之前就是在皇宫里当差,所以认识姜妙语。 其他官员震惊的看着姜妙语,‘公主?这是公主?可公主为什么在使团的队伍里?’ 他们来不及多想,马上跟着跪下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别在这挡路。”姜妙语不耐烦的说。 她是洪文帝最喜欢的公主,人人都要讨好她,她早就厌倦了这繁杂的礼节。 “灵巧,美玉姐,你们快过来啊。”姜妙语回身把车上的齐灵巧,和在后面骑马的黄美玉叫了过来。 官员们又是一阵愣神,‘灵巧?美玉?这不都是江孙彻的夫人吗?怎么出使他国还拖家带口的?’ 富岩看出现场氛围有点怪异,站出来询问道,“公主殿下,驸马爷,要不咱们先进城,城里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宴席。” “好。”江孙彻点点头。 他刚说完,旁边的姜妙语就拉着齐灵巧和黄美玉兴奋的冲进了晴山关。 江孙彻失笑一声,“孟叔叔,富都监,咱们走吧。” “是。”两人齐声应答。 …… “少将军,不知大将军近日可好?”江孙彻他们坐在晴山关最大的酒楼中吃饭,孟占义拿着酒杯询问。 “劳孟叔叔挂念,父亲一切都好。”江孙彻笑着回答。 江义泉身体快撑不住的事可是绝密,哪怕这孟占义对江义泉绝对忠心,也不能说。 “少将军……”孟占义正要再说些什么,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孟占义询问。 “拜见驸马爷,孟将军,富都监,外面出了点事情。”侍卫行了一圈礼。 “说。” “是齐少夫人。” 江孙彻放心筷子,眉头皱起,“发生了什么?” 他们进到晴山关之后就来到这里吃饭了,姜妙语她们三个为了不浪费时间,快速的吃完饭之后,就跑出去闲逛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刚才齐少夫人出去游玩,遇到一卖栖国服饰的商贩,就去买衣服了,可后来不知怎么,他们吵了起来,齐少夫人好像是受了委屈,就独自跑回驿站了,我们的人不敢靠近齐少夫人,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买衣服?这很正常啊,可怎么吵起来了?灵巧也不是那惹事的人啊。’江孙彻奇怪的想。 要是侍卫告诉他,姜妙语或者黄美玉在外面和别人吵架,哪怕是打架他也相信,可齐灵巧不是这样的人,她除了有点八卦之外,可是一个合格的富家小姐啊。 江孙彻想了想,站起身来,“孟叔叔,富都监,我去看看。” “居然敢欺负少将军的夫人?!看了平常对这些异国商贩还是太柔和了,不给他们上点硬手段,他们就不知道这是哪国领土!少将军,我这就派兵把那商贩抓起来!”孟占义冷着声音说。 “我先去问问灵巧发生了什么,至于那商贩……别让他离开晴山关,一会儿我亲自去‘见见他’。” ‘敢欺负我老婆,我管是谁的错,反正不是我老婆的错。’江孙彻非常双标的想。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没吵赢 “灵巧在哪?”江孙彻回到驿站,询问门口的侍卫。 侍卫赶紧把江孙彻带到驿站中一间阳光极好的屋子前,告诉他齐灵巧就在里面。 江孙彻挥手谴退侍卫来到紧闭的房门前敲了两下,“灵巧,灵巧,你在吗?” 房间里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江孙彻竖起耳朵听了听,可惜他没有听声辩位的本事,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灵巧,你在不在?你再不回答我就要撞门了,三,二……”江孙彻已经准备踹门了,房门却突然打开。 脸上写满了不开心的齐灵巧打开门之后又转身走了回去。 江孙彻奇怪的挠挠头,‘这是怎么了?平常,老婆里属你话多还乐观,这怎么还致郁了呢。’ “你……”江孙彻跟了进去,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开心的女生,是该直接问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是先讲一个小笑话逗一逗她? 齐灵巧进屋之后就做到了床上,双手环抱自己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抿着嘴唇,平视前方的江孙彻。 “噗嗤……”江孙彻赶紧转过身去,不让齐灵巧看他笑。 原谅他,他也不想笑,这个动作本来看着也挺可怜的,但不知为什么,齐灵巧这么一做,就是很搞笑,要多搞笑有多搞笑,可能这就是她可爱系容颜带来的好处吧。 “我听到了。”齐灵巧扯着嗓子不满的喊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调整一下。好了,我调整好了,我来这就是想问问你发生了什么。”江孙彻坐在床边询问。 “不想说,你出去吧。”齐灵巧扭头赶人。 “说出来吧,说出来能好受一点,而且,你说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能决定到底是直接干掉那商贩,还是让他生不如死啊。”江孙彻摩挲了两下齐灵巧的脑袋。 好像是真的受了委屈,齐灵巧这次没有躲,而且她对江孙彻的话也挺受用的,不过还是嘟囔了一句,“真粗鲁。” “这怎么叫粗鲁呢,这叫疼爱,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我偏宠幼琴吗,那今天我也偏宠偏宠你,一会儿亲自帮你报仇。”江孙彻笑着捋了两下她的头发。 齐灵巧想了一下,“我告诉你,但你不许笑。” “???”江孙彻有些搞不懂,‘你不是受了委屈吗?怎么还让我不许笑?’ “好,我不笑。”虽然搞不懂,但江孙彻还是答应了下来。 齐灵巧深呼了一口气,开始讲述刚才的事情,“我们三个从宴厅里出来之后,美玉姐要去挑战边疆战士,我和公主不感兴趣,就走了。 顺着这主街开始逛晴山关,可能是太多天没有出来玩了,公主殿下玩的很疯,没一会儿我们俩就走散了。” 江孙彻点点头,姜妙语确实能干出这种事,不过他也不担心,因为孟占义肯定安排人在暗中保护,就算走丢了也能找回来,“那后来呢?” “我想着肯定会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们,也就没有着急找公主,自己一个人逛了起来,后来我遇到一个卖栖国服饰的商贩……” 江孙彻知道要讲到重点了,认真的听着。 “我看那栖国服饰实在是,实在是太狂野了,就说了一句不雅观……”齐灵巧想到了那栖国服饰,脸颊微红。 这个江孙彻知道,栖国地处西域,那块地方有着大片的沙漠,不是夏天的时候都很热,何况现在又到了夏天,栖国卖的衣服肯定是非常的‘清凉’,而那商贩很可能卖的就是那些轻薄的纱衣。 那些纱衣对从小没穿过暴露衣服的齐灵巧来说,肯定有些难以接受,说两句也正常。 “那后来呢?”江孙彻好奇的问。 齐灵巧的脸又暗淡了下来,“我没想到没想到那栖国商贩的耳朵那么灵,居然听到了,他还用栖国话骂我,本来我不打算理他,可他骂的很难听,我,我一时激动就骂了回去。” “你还听得懂栖国话?”江孙彻佯装惊讶的说。 齐灵巧她家的情报网那么厉害,她会栖国话,江孙彻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齐灵巧骄傲的昂起脑袋,“我多博学啊,我当然能听懂。” “我家灵巧真是厉害,可那你又怎么受委屈了呢?”江孙彻夸奖了一句。 虽然现在五国大多数人用的都是官话,但也有些国家的个别地区,用的是古早的方言,如果不是那里的人,是很难听懂的。 齐灵巧想起了刚才吵架的场景,咬着嘴唇,眼睛渐渐发红,“那个商贩也没想到我会栖国话,愣了一会儿就和我吵了起来。” “那商贩不是个傻子吧?我们灵巧穿着这么名贵的衣服,而且气质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他一个异国商贩居然还敢和你吵?”江孙彻奇怪的说。 “我哪知道,反正他就是和我吵起来了,虽然他这次没骂我,但他,他,他阴阳怪气我,说我个子矮。”齐灵巧哽咽着说。 “你不矮,你不矮,你哪矮了。”江孙彻拍拍齐灵巧的后背,安慰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长不高我知道,但他怎么能直戳别人的软肋呢,我更生气了,就和他吵了起来……”齐灵巧绘声绘色的表演她刚才和商贩的吵战。 表演着她是怎么一句一句把商贩的阴阳怪气回怼过去的。 江孙彻又疑惑了,“这不是很好吗?你全都回怼过去了,那你为什么还这么生气?” “我没吵赢!我用的是官话!”齐灵巧大喊一声,眼泪顺着她的眼眶流了下来。 “???”江孙彻再次懵逼。 “我,我又不是栖国人,我能听懂他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能听懂他对我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但他却听不懂我的话。”齐灵巧哭的梨花带雨。 齐灵巧说,她只是无聊的时候偶有涉猎栖国话,学习过一段时间,但她要慢慢的说,她才能把自己想说的意思翻译给那商贩。 这样说话的速度自然不快,可众所周知,吵架大多数时候吵的都是速度。 你说十句,对方说一句,那你就占了上风。 而齐灵巧的这场吵战,她要翻译给商贩自己的意思,所以说话就慢了,而那商贩则没有这顾虑,毕竟那栖国话是他的母语。 “他不是来我北安做生意吗?怎么会听不懂官话?” “他只会简单的几句官话!我却能听懂他所有的话,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他却听不懂我的话!”齐灵巧哭的满脸眼泪。 江孙彻捂着脸,无声的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啊?原谅我吧,我真不是有意笑的,实在是……想想那场面,两个人吵架,一个能听懂,一个听不懂……这画面实在是太有喜感了。’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好残忍 “你笑我!”齐灵巧带着怨气和不满看着江孙彻。 江孙彻看着她的表情,再想想那两个人吵架的场面,再也忍不住了,大笑出声,“哈哈哈……” “你还笑!”齐灵巧见江孙彻大笑,更加伤心,泪流如注,停都停不下来。 “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江孙彻拿出手帕给齐灵巧擦眼泪。 齐灵巧一下躲开,气哄哄的转过身去。 “行了行了,我给你报仇去。”江孙彻把手帕丢到她面前。 “你怎么报仇,你又不会栖国话。”齐灵巧抓起手帕想要丢回去,但想了想还是拿手帕胡乱的擦了擦脸,结尾还擤了个鼻涕,然后丢到一边。 “谁说吵架一定要动嘴了,走,跟我去会会这个家伙,居然敢把我夫人吵哭,罪无可恕。”江孙彻双手插过齐灵巧的腋下,把她抬了起来。 “你……”齐灵巧没有反抗,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江孙彻的话上。 她马上理解了江孙彻的意思,江孙彻是要动手,不动嘴。 都怪齐灵巧平常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平常在太安城中,谁不认识她这齐家千金小姐啊,根本没人敢和她吵架,更没人会惹得她大哭,所以她根本想不到动手打人这个选项。 毕竟她没当过纨绔。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齐灵巧为难的说,她终归是女孩心性,觉得这样去打人好像有点不太好。 “你就等着出气吧。”江孙彻夹着齐灵巧走出房门。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挣扎,“你快放开我。” “那你站稳了。”江孙彻把齐灵巧轻轻放下,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齐灵巧的脸又红了,但这次没有挣脱开,而是默许了江孙彻的动作。 来到驿站门口,江孙彻张望了两圈,然后回头跟齐灵巧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嗯。” 齐灵巧看着江孙彻走到一个驿站侍卫的身边说了些什么,随后赶了回来。 “走吧。”江孙彻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要干嘛?”齐灵巧看看面前的手,疑惑的说。 “当然是让你带路喽,我又不认识路。”江孙彻晃了两下手。 齐灵巧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红着脸拉起江孙彻的手朝着街道走去。 “你可要抓好,别把我弄丢了,我这个人,是个路痴,容易迷路。”江孙彻嘴角勾起笑容。 前边带路的齐灵巧传来一声跟蚊子叫差不多的嗯。 …… 齐灵巧站在商业街上,看着跟在江孙彻身后的几十个晴山关士兵,又开始犹豫,不知道把这些人带到那商贩面前对不对。 江孙彻不打算再逼齐灵巧指认是哪个商贩,毕竟女孩天生不喜欢暴力,当然,黄美玉除外。 齐灵巧能带他来到这已经是很生气的表现了。 江孙彻侧头问了边上的士兵,“是哪个?” “禀少将军,就是那个。”一个士兵指着前方在街上一个卖衣服的人,这个士兵就是刚才跑去宴厅禀报的那个。 “走,咱们过去。”江孙彻一挥手,带着士兵们气势汹汹的走向摊子。 商业街上不但有北安本土的商贩,也有来自薪国,栖国的商贩,他们此时都在战战兢兢的看着江孙彻一行人,他们不知道这些士兵来这里干什么,但他们本能的恐惧。 就在快要走到摊子前的时候,齐灵巧拉着了江孙彻,“要不,算了吧,我也没那么生气了。” 江孙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丫头还是善良啊。’ “放心,我不会做的太过分的。” “真的,我不生气了,你,你别打人。”齐灵巧见他这么回答,急忙说。 江孙彻笑着摇摇头,牵着她的手来到摊子前。 他抬头看看面前的这个皮肤粗糙,身形瘦高的男人,“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擅长吵架的长舌妇啊?” 这商贩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他看到了旁边的齐灵巧,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操着一口不熟练的官话与江孙彻说,“官,爷,我是,好人#¥%¥,你要,衣服吗?¥%)_&¥%。” 可惜,他的官话里混杂着一大堆叽里咕噜,江孙彻基本听不懂。 他看江孙彻一脸迷茫,焦急的比划着。 “他刚才说什么?” 江孙彻刚问完,还不等齐灵巧翻译,身后的一个士兵站了出来,“少将军,他说他是好人,他是栖国商贩,刚来这几天,因为语言不通,没卖出几件衣服,所以心情有些不好。 一时间昏了头,就和您的夫人吵了起来,他表示抱歉,他想用他卖的衣服恕罪。” “你心情不好就能把我夫人惹哭?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江孙彻冷笑两声。 商贩虽然听不懂江孙彻在说什么,但他看懂了江孙彻的表情,脚步悄悄后移,打算连东西都不要直接逃走。 “按我告诉你们的,‘伺候伺候’他吧。”江孙彻一挥手,士兵们马上把商贩团团围住。 商贩吓得直冒冷汗,不断地用栖国语言混杂着官话求饶。 “开始吧。”江孙彻‘冷酷’的说。 然后,这些晴山关士兵就…… 一齐发声,指着商贩,用流利的栖国方言开始对着他开始了群嘲模式,花式的辱骂商贩。 商贩都愣住了,‘这是干嘛?骂我?’ 街道上其他的栖国商贩也都愣住了,‘这是……北安国独特的报仇方式吗?’ 齐灵巧噗嗤一笑笑出声,“你就是这么给我报仇的?真是‘好残忍’啊。” 江孙彻无奈的摊摊手,“谁让你不让我动手打他呢,要是换了平常,我直接卸了他的舌头。” 齐灵巧不想使用暴力手段,对于这一点江孙彻很喜欢,但他也不能不报仇吧。 就算齐灵巧不生气了,他也生气啊。 ‘那可是我老婆,我自己都舍不得骂,你居然敢骂?!我必须得让你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 何况,齐灵巧只是因为不想让江孙彻打人才说不生气了,她这是形势所逼,心里肯定还是有气。 所以他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你不是喜欢骂人,喜欢吵架吗?那我就找几十人来骂你,来和你吵架。 齐灵巧看着面前的江孙彻,眼中闪过和平常不一样的光芒。 她知道江孙彻平常的作风,说要卸了这商贩的舌头绝对不是说谎,可他这次居然能为了迁就自己,用这种稍显幼稚的方式。 江孙彻和齐灵巧拉开点距离,叫过一个士兵,小声告诉他,“一会儿我们走了,你带人给我揍他一顿,不用太重,揍到一个月不能下床就行。” “是,少将军。”士兵点头应答。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适合你 “怎么样?现在还生气吗?”江孙彻走回到齐灵巧的身边问。 齐灵巧看看被喷的头都抬不起来的商贩,又傲娇了起来,“勉强不生气了。” “那就是还生气,行,等着,我这就让人拆了他的舌头。”江孙彻自顾自说道。 “喂,我的意思是不生气了。”齐灵巧赶忙拉住江孙彻。 江孙彻笑着揉揉齐灵巧的头发,她感受到周围路人的目光,有些娇羞的躲开。 江孙彻随意拿起一件摊铺上的栖国衣服,点评道,“也没怎么样啊,怎么就不雅观了?” 这栖国的服饰,主要由三件衣裤组成,上身是一个露肩露脐的抹胸衣,和一件清透的轻纱衣,下身则是一件宽松的露脚腕的裤子,基本就和华夏的敦煌飞天仙女服差不多。 以江孙彻现代的眼光来看,确实不是很暴露,和那些露到大腿根的热裤或者情趣衣物比,这简直就是小儿科啊。 齐灵巧居然就因为这样的衣服和商贩吵了起来,江孙彻只能说一句少见多怪。 齐灵巧脸色通红的呸了一声。 江孙彻拿起一套对着齐灵巧比划了一下,又摇着头放下了。 齐灵巧看他一脸的失望,忍不住恼火,“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只是……这衣服不适合你。”江孙彻认真的说。 “你!” 齐灵巧挺起胸膛,看看自己身前,又看看那栖国的服饰,最后垂头丧气的缩了回去。 江孙彻完全没有理会她,捏着下巴自言自语,“严紫蕊穿上这衣服应该能好看,来人,把这衣服给我包起来。” 一个士兵马上走过来把衣服包起来。 “走吧,气也出了,还待在这干嘛,今天我陪你好好逛逛这晴山关。”江孙彻走到齐灵巧的身边说。 齐灵巧一扭头,“不去,累了。” ‘居然敢说我,说我……哼!才不和你去呢。’齐灵巧抱着双臂生闷气。 “哦,累了啊,那我自己出逛吧,咦!那是什么?”江孙彻说着说着,突然惊奇的看向远处。 齐灵巧下意思的看过去,但除了街道上的路人和店铺商贩之外,根本没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 “你大惊小怪的……啊!你!你放我下来!” 齐灵巧被江孙彻横抱了起来,在他手上不断的挣扎。 江孙彻低头在齐灵巧的耳边说,“小点也有好处嘛,这么轻,我能抱你一整天。” 齐灵巧的脸红得像血一样,“你,你快放我下来,这里人太多了。” “怕什么,你是我夫人,我抱你又不犯法。” 主街上的路人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北安国的人都这么开放吗?’ 这个时代人,对于爱的表达方式还是非常含蓄的,一对恋人在大街上牵个手,都会觉得不好意思,何况是直接抱起来,这样的景象他们从没见过。 连边上骂商贩的那些士兵都停了下来,‘少将军真,真乃英雄也!’ 感受着周围人的目光,齐灵巧羞的直捂脸,心中又有害羞,又有一种奇怪的喜悦。 ‘我这是怎么了?我以前不是很讨厌江孙彻的吗?’ “你,你先放我下来,他们都看着呢。”齐灵巧的声音变得无比轻柔细小。 “那你要和我去逛逛吗?”江孙彻坏笑着在齐灵巧的耳边说,气息吹动了她耳边的秀发,热热的气流吹得她耳朵发痒。 “去,去,我去,你快放我下来。”齐灵巧的身体不知是什么原因开始发软,说话的语调也变的有气无力。 “哈哈……去就好,咱们走吧。”江孙彻抱着齐灵巧游走在主街上,接受着行人的各异的目光。 齐灵巧在江孙彻的怀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心神也被一股奇怪的情绪包裹,连思考都做不到了。 她不知道江孙彻抱着她走了多久,突然,她听到江孙彻轻疑了一声,她睁开眼睛,仰视着江孙彻俊雅的侧颜,又愣了一小会儿。 等回过神来,她轻啐了自己一下,‘这段日子不是天天见他吗,怎么还会愣神?’ “我放你下来,站好了。”江孙彻没有调笑,轻声说。 “嗯。” 被抱了不知道多久,齐灵巧的腿有些发麻,刚接触到地面,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她下意识的扶了一下江孙彻,正好抓住江孙彻伸过来的手。 “都告诉你站稳了。”江孙彻轻笑一声。 “我,我那是……”齐灵巧想为自己狡辩,但却不知道找什么理由。 “我要去办点对你来说可能不是很有意思的事,你要跟着吗?”江孙彻看着几个推车的壮汉,轻声询问。 “去!”齐灵巧连思考都没思考,下意识的回答。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连自己都惊讶,她侧身露出了懊恼的表情,‘人家都说了自己不感兴趣,这不就是想让我离开吗,那我跟着他干嘛,他又不是金银财宝。’ “呵呵,好,那就跟着吧。”江孙彻拉着齐灵巧的手跟上了那几个推车的壮汉。 齐灵巧低着头,想掩饰自己的神情,但很快她发现江孙彻现在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这才恢复了正常。 她看着前边推车的壮汉,奇怪的问,“你跟着他们干嘛?” “遇到点有意思的事情。”江孙彻轻声回答,但却没有说清楚。 齐灵巧也没有细问,乖乖的跟在江孙彻的身边,追那些推车壮汉。 ‘真是奇了怪了,这几个看着像是庄稼汉的家伙,身上居然有这么重的武气,还有喜气。’ 这就是江孙彻跟着他们的原因,因为他看出这些壮汉是会武功的,而且好事将近。 但如果单纯是这样,也不至于让江孙彻放弃和齐灵巧的约会跟着他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发现,自己跟这些壮汉同路的时候,他们身上的喜气就会出现,而且越来越浓郁,但如果江孙彻转头走向另外的方向,那他们身上的喜气就会慢慢消散。 这代表,他们将要发生的好事和江孙彻有关。 ‘所以说,他们认识了我,或者接触了我,他们才会发生什么好事吗?’江孙彻这样理解。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别人的好事和自己息息相关的情况,一时好奇,这才追了上来。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的能长高 前边推车的那几个壮汉也马上就发现了江孙彻,他们眼神交流了一下,加快了速度。 他们加速,江孙彻也跟着加速。 那些壮汉见江孙彻还跟着,脸上出现了不同的表情,有的阴沉,有的发虚,还有的出现了狠色,但他们没有做什么事情,反而脚下速度更快了。 这让江孙彻对他们更加感兴趣了。 从车上散落的一些残渣和气味,江孙彻分辨出,那车上装的是粮食和酒水,粮食不多,也就近百斤。 可这些壮汉看样子又不像是什么高门大户出来采购的下人,那这几个壮汉是哪来的? 这些粮食虽然不多,但平常百姓可没有一次性买这些粮食的钱。 另外,他们买酒干什么?平民百姓可没那么奢侈,他们连吃饭都要省,哪还有钱买酒喝? 江孙彻越来越感兴趣。 那些壮汉看到江孙彻还是穷追不舍,其中一个面容凶悍的停了下来,逼视着江孙彻,剩下的那些壮汉则加快速度推车离开了。 一股杀气与煞气从壮汉的身上散发出来,锁定在江孙彻的身上,同时,他的右手还插进了怀里,像是准备随时拿出什么凶器似的。 看来,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吓退江孙彻。 但这明显对江孙彻没什么用,移山卫里的亲卫哪一个不是杀人无数,他们身上的煞气可比这家伙强多了,江孙彻可是在移山卫里生活的大半个月呢,这种程度的煞气简直就是小儿科。 不但江孙彻不怕,就连旁边的齐灵巧也没有害怕,反倒是好奇的看着壮汉。 这个壮汉也没想到,这个小白脸一样的富家少爷居然不怕他,甚至连旁边这个娇俏的小娘子也不怕他,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的暴击。 但他还是没走,站在原地盯着江孙彻看,等他的伙伴们消失之后,才转身逃跑。 这次江孙彻没有追过去。 ‘粮食、酒、还有杀气,这些家伙怕不是山贼吧?很有可能,也只有山贼才会穿成这样,而且酒和粮食一起买。可……山匪们的好事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呢?我又没打算落草为寇,带着他们开启大山贼时代。’江孙彻搞不懂了。 而且这些家伙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晴山关补给,他们就不怕被抓吗?难道孟占义手下的守军都是棒槌吗?发现不了这些可疑的家伙? 一连串的疑惑充斥在江孙彻的脑海里。 江孙彻想了一会儿,“苏云,去看看。” “是。”苏云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又马上消失。 ‘苏云?是他暗卫的名字吗?还是第一次听说。’齐灵巧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感兴趣啊?”江孙彻揉了揉齐灵巧的脑袋。 “哪有,我才没兴趣呢。”齐灵巧撅嘴否认。 “走吧,咱们解这逛街去。” 齐灵巧看看那些壮汉离去的方向,“既然你身边有暗卫,为什么刚才不直接让暗卫去追?” “好不容易有点有意思的事情,我当然要亲自追过来看看啊。” “那为什么现在又让暗卫去追了?” 江孙彻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啊?” “我,我就是好奇嘛,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齐灵巧非常自然的拉起江孙彻的衣袖撒娇。 江孙彻无奈的摇摇头,“我问你,我爹是谁?” “大将军呗。” “所以啊,我是什么身份?那些家伙又是什么身份?我可是北安国大将军的独子,那些家伙呢?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确切身份,但肯定是见不得光的家伙。 开始只是我比较好奇,所以追上来了,但等我冷静下来,发现以我的身份,去追他们实在是太掉价了,所以我不追了,这个理由你满意吗?”江孙彻脸上充满了上位者的无奈。 “就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 “你啊,就是脑袋里想太多了,所以才长不高。” “真的吗?那我不想了是不是就能长高?”齐灵巧认真的问。 江孙彻被她的认真逗笑了,‘这丫头平常挺聪明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问一些很傻的东西?哦,明白了,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没有智商的。’ “是是是,真的能长高,走吧。” “你说的是真的吧?你没骗我吧?” 江孙彻双手背后,走在前方,齐灵巧因为小短腿的缘故,在后面紧赶慢赶的追,还不停的问问题,一会儿跑到江孙彻的左边问,一会儿又转到他右边问。 江孙彻则笑呵呵的回答。 …… 范童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呆呆地看着手上的半块玉佩。 这玉佩是他父母的定情信物,一整块玉佩,一分为二,他父母各持有一半,代表着阴阳男女。 自从范童的父亲死在江义泉的手中之后,这玉佩被战场上的袍泽带回给范童的母亲。 从此这两半玉佩再也没有分离过,一直被范童的母亲贴身携带,从不离身。 可就在刚才,一个女人送来了这玉佩。 刚才的场景到现在还回荡在范童的脑海里。 “范领队,你想报仇吗?”那女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站在了范童的身后。 “你说的是什么仇?”经过了开始的慌乱,范童冷静了下来,他没有询问对方是谁,因为对方要是想告诉他,自己就会说,如果对方不想说,问也没有用。 那女人娇笑一声,“来之前,奴家的主人和奴家打了个赌,主人说,范领队的第一句话,不会询问奴家的身份,奴家当时还不信,没想到,主人真的猜对了。” 范童站在原地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静静等待着这个女人的下文。 “奴家就这么惹人嫌吗?范领队都不愿与奴家多说两句吗?”女人哀怨的说。 “你要是把那人皮面具卸下来,坦诚相待,我会愿意与姑娘花前月下。”范童可不是一个棒槌,他的见识一样不同凡响,很快就发现对面的女人不是以真容与他相见。 “那改日奴家定要与范领队‘坦诚相见’,让范领队看看奴家……”那女子右手捏着兰花指轻笑,说到坦诚相见的时候还加重的声调。 “哼。”还没等女人说完,窗外传来一声冷哼。 女人白了窗外一眼,“范领队,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不让某些小肚鸡肠的家伙就要忍不住了。”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有选择吗 “愿闻其详。”范童忍着耳鸣与头疼,强行稳住身子。 刚才那一声冷哼,对于那女人来说就是一声普通的哼声,但对范童来说,却好像被一柄大锤狠狠捶打了一下脑袋一样。 范童更加慎重了。 “据奴家所知,范领队的父亲是死在江义泉的手中吧?” 范童没有说话,他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身世,有心人要是想调查他,很轻易就能办到。 ‘这女人提我父亲的事,难道……’ “而前段日子,江义泉的儿子,江孙彻又把范领队羞辱了一番对吗?”女人娇笑两声。 “你们想要干什么?”范童沉声问道。 “当然是帮范领队报仇喽,这江家父子,先是害死了范领队的父亲,之后又羞辱范领队,范领队难道不想杀了他们报仇吗?” 范童冷笑两声,“江义泉武功盖绝天下,身边又有数不清的高手和亲卫保护,你们能杀得了他吗?” 他虽然对江家父子非常仇恨,但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也了解江义泉的势力,他知道杀死江义泉有多么的困难。 所以范童一直把这份仇恨藏在心中,没有表现出来,甚至面对江孙彻的羞辱,他都可以忍让,只为了等待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江义泉我们当然杀不了,但他儿子呢?江孙彻的武功可不强,据我们调查,他不但没有继承江义泉的天赋,而且修炼内力奇慢无比,多年来都没有进展,连三流水准都不到,杀他还不容易吗?” 江孙彻要是在这里一定会震惊于这女人说的话,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江孙彻的身体不知为什么,修炼内力非常慢,江义泉用了很多办法也不能改变,所以一直以来,江义泉都只锻炼江孙彻的身体和武技,从来没有教导过儿子内力。 可这事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江孙彻修炼内力不快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绝密,但也只限于江家的人知道,外人从来没听说过。 “他修炼内力不快?呵,我不知道你是从哪知道这个消息的,姑且就当这个消息是真的,江孙彻的武功真的很差劲,但他什么时候靠自身武功保命了? 他身边是有很多高手保护的,你们能穿过这些高手杀死江孙彻吗?”范童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他身边的高手我们已经见过,也试过了,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女人自信的说。 “所以呢?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加入你们吗?” “不不不,这只是一个合作。”女人伸出她纤细的食指。 “合作?” “你只要帮我们把这个东西,下到使团的饭食里就可以了,剩下的就看我们的。”女人掏出一包带着香气的粉末,交给范童。 “毒药?你们当我傻吗?我帮了你们,你们在解决江孙彻的时候,一起把我也解决了,这样你们就神不知鬼不觉?这算什么合作。”范童耻笑道。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下,这包不是毒药,只会让人暂时失去一部分内力而已,因为不论是什么致死的毒药,都会留下痕迹,会被人看出来的,而这份,则完全不会被人察觉出来。 另外,事成之后我们也不会杀你,反而会帮助你在薪国朝堂站稳脚步,登上更高的位置。” 范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女人,“就算你们真的信守承诺,不杀我,也帮我登上高位,但江义泉呢?他的独子死在了去薪国的路上,你们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 恐怕到时候,就算你们不杀我,他也会杀了我。” 合作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对等的情况下,现在范童身处使团之中,对方都能随时杀了他,何况是他下毒之后,整个使团都没有了战力,到时候他根本就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范童可不相信,对方会留下自己这个证据。 “江义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把他引向栖国的。”女子指着西方说。 “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范童还是不相信。 江义泉是什么人?纵横天下,从无败绩的常胜大将军,他会轻易被蒙蔽吗? “看来还是得拿出一些证据才能让范领队相信我们啊。”女人无奈的扶额。 范童冷笑着等待。 “范领队认识这个吗?”女人拿出半块玉佩。 范童瞳孔急速收缩,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你们把我娘怎么了?!” “范领队请放心,你是我们的合作对象,我们怎么会对你的娘亲做什么呢?”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女人的脸色变换了一下,“范领队,看来我们没时间再聊下去了,请记住,在明天早上使团出发之前,把这药下在饭菜里。 这样你不但能得到更多的权力,也还能再次见到你的娘亲,我们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女人不等范童说话,从窗户钻了出去,再无踪迹。 范童看看左手的药包,又看看右手的半块玉佩。 “我有选择吗?” …… 江孙彻和齐灵巧有说有笑的回到了驿站,还没等他们走进去,就迎面遇到火急火燎跑出来的姜妙语和黄美玉两人。 “灵巧!你回来的正好,我知道那商贩的事情了,走,趁着他现在还没跑,我和美玉姐给你报仇去,居然敢欺负你,我绝对饶不了他!”姜妙语拉着齐灵巧就要走。 “等等,等等。”齐灵巧说了好几声,姜妙语才停了下来。 “怎么了?你怕了?你怕什么,有我和美玉姐在呢。” “不是,不是,是灵芝刚才已经帮我报仇了。”齐灵巧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于两女说了一遍。 “就骂了他一顿?这怎么行,也太便宜他了。” ‘唉,这公主殿下,怎么看起来比黄美玉脾气还暴躁啊?’ 江孙彻上前制止了还要说话的齐灵巧,“我和公主说吧,公主你过来。” 姜妙语和江孙彻走到一边,还没等江孙彻开口,姜妙语就先说话了,“你平常不是最心狠手辣了吗?这次怎么这么心软?” “我让人把那商贩打的一个月下不了床,已经够用了。”江孙彻没有多辩解,轻飘飘的说。 姜妙语指责的话,一下吞了回去,“真的?那还差不多,可刚才灵巧怎么说就是骂了他一顿呢?” “灵巧心软了,不想打,可她心软了,我不能啊,我让人等我们离开之后打的。” “嗯,这次做的不错。”姜妙语老气横秋,像是一个大姐大一样满意的拍拍江孙彻的肩膀。 江孙彻笑着摇了摇头。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莫名其妙 “刚回来吗?”打法走了姜妙语,江孙彻来到黄美玉的身边询问。 “你怎么知道?”黄美玉讶异的说。 “你说呢。”江孙彻指着黄美玉的衣服说。 黄美玉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本来利落的黑红劲装,现在上面遍布灰尘泥土,衣袖上还有三道利器留下的划痕,还好黄美玉没有受伤。 显然她是刚挑战完边疆战士。 黄美玉这才明白过来,浑不在意的拍打两下,清除身上的尘土。 “给。”江孙彻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不用。”黄美玉摆摆手。 “脸上。”江孙彻示意她的脸上也有污渍。 “还有东西吗?”黄美玉抬起衣袖在自己的脸上蹭了两下。 江孙彻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直成这样的直女也是少见。 “没了,没了。”江孙彻觉得不再理会这个钢铁直女了。 “既然灵巧的事你已经解决了,那我休息去了。”黄美玉说了一句就回驿站里了。 黄美玉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只有充足的休息,才能保证她每天的训练,而不会损伤身体。 “还行,至少现在知道走之前和我说一声了。”江孙彻叨咕一句。 以前的黄美玉那可是说走就走,从来不会和江孙彻说要去哪,要干嘛,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质的飞升。 “你们俩等明天再聊行吗?快到亥时了,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江孙彻招呼了一声聊的兴起的姜妙语齐灵巧两女。 “知道了,知道了。”姜妙语随口敷衍了两声。 江孙彻摇摇头,不再管她们。 正当江孙彻要进驿站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回头看去,就看到孟占义领着两个亲卫策马而来。 “末将参见少将军。”孟占义离江孙彻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就跳了下来,步行过来行礼。 “孟叔叔。”江孙彻点头回应。 孟占义对亲卫示意一下,两亲卫马上各拎着一根军棍走到孟占义的身后。 “孟叔叔这是?”江孙彻疑惑的看着他们。 孟占义右脚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拱上,一脸惭愧的说,“少将军夫人在末将辖区受到欺辱,实乃末将之过,今自领军棍五十做罚。” 他刚说完,还不等江孙彻反应,亲卫就挥舞军棍朝着孟占义的后背敲去。 军棍切割空气的声音在江孙彻的耳边响起,之后迅猛的落在孟占义的后背上。 “嘭!” 孟占义一声不吭的受下这一棍,连动都没动。 这时江孙彻才反应过来,连忙制止,“停!停!孟叔叔,你这是干什么,这事和你没关系啊。” 两个亲卫停了下来,看着孟占义,其实他们也不忍心打自家将军,但这是将军要求的,他们也不能拒绝,他们现在只盼望孟将军能听少将军的话,不再自罚。 “少将军,晴山关是末将辖区,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与末将有关,末将的手下兵丁居然没有发现那胆大包天的异国商贩,自然是兵丁之过。 而兵丁疏忽,全怪末将平日教导不严,末将自然该罚。”孟占义沉声道。 ‘我去!你这什么世界观?什么逻辑性?就是路人拌个嘴,谁能提前察觉到这种事?这事和你哪来的关系啊?’江孙彻完全搞不懂孟占义的脑回路。 “孟叔叔,这事真的和你没关系,就是灵巧和那商贩拌了个嘴,就算是真的有错,那也是灵巧和那商贩的错,和你没关系,不至于这样,你们俩,撤了吧,撤了吧。”江孙彻挥退亲卫,把孟占义扶了起来。 “末将谢少将军!”孟占义再次跪下。 “孟叔叔,起来吧,起来吧。”江孙彻又把孟占义扶了起来。 他现在真的想问问自家老爹,‘这是你曾经的亲卫?你是怎么教的?你是怎么把他搞傻的?’ “孟叔叔,走,跟我进去,我去给你上药。”江孙彻拉着孟占义往驿站里走去。 孟占义却顿住了脚,感激的看着江孙彻,“少将军仁慈,不但不怪罪末将之过,还要给末将上药,末将真是感激涕零,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末将就不打扰少将军了,少将军早些休息,末将告退。” 孟占义风风火火的走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江孙彻,和旁边不知所措的齐灵巧两女。 江孙彻眨了好几下眼睛也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消化,‘他要干嘛啊?他这是干嘛呢?’ 无缘无故的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然后跑到自己面前受罚,最后又光速离开,这操作……太莫名其妙了。 “他这是做什么?”齐灵巧拉了两下江孙彻的衣袖,把江孙彻心神拽了回来。 “我也想知道。”江孙彻看着孟占义的身影逐渐消失。 “奇奇怪怪的,算了,不管他了,咱们回去休息吧。”江孙彻又看了一眼孟占义消失的方向,摇摇头拉着齐灵巧回驿站了。 …… 江孙彻坐在房间里,一手品茶,一手扇扇子,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还是觉得不对劲,孟占义能统领晴山关五万守军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傻子,所以他总觉得孟占义的所作所为有别的深意。 “那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江孙彻低头思忖着。 突然,门外传来两声叩门声,紧接着苏云的声音传来,“少主。” “进来吧。” 等苏云进来,江孙彻才发问,“是那些山贼的事情吗?” 苏云惊异了一下,没相当少主居然猜到了。 他点点头,“是,少主。” “说说。”江孙彻喝了一口茶。 “我一路追着他们,从他们的交流中分辨出,他们是山贼,而且我追的那一伙儿,不过是他们采购队伍中的一伙儿,他们还有五路人马,总共有近百人,买的也都是吃穿之物。”苏云把他看到的东西告诉了江孙彻。 江孙彻捏着下巴想,‘近百人?这么多,不可能不被守军发现啊,边疆守军可是北安最精锐的部队了,那这些山贼为什么能来去自由?’ 平常外国的商贩想来北安交易,都得经过层层的审查,有一点可疑的东西都会被扣下来,那这些山贼…… “这晴山关的水还真是不浅啊。”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入流 江孙彻低头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问,“你找到他们的老巢了吗?” “少主恕罪,卑职轻功不佳,只追到晴山关外十几里就不敢再追,赶回来了。”苏云拱手道。 江孙彻知道他为什么不敢再追。 苏云这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是担心江孙彻的安危,他怕他跟的远了,江孙彻这里出了事不能及时赶回来。 “这算哪门子罪,你也是担心我的安全嘛。”江孙彻无所谓的挥挥手。 “谢少主。” “对了,他们往哪个方向去的?”江孙彻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很自然的递给苏云。 苏云走上前两步,接过茶水,“谢少主,他们是往晴山关南边去的。” “南边?那不是薪国吗?他们是薪国人?”江孙彻越来越搞不懂了。 这些山贼要是薪国人为什么敢来这买粮?而且孟占义的手下居然敢放行?这些人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商贩啊,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 边疆守军居然敢放他们过界? “这卑职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跟着他们的时候,发现还有很多人也在暗中盯着他们。”苏云端着茶杯一口都没喝。 “什么人?” “从那些走路的姿势,动作,应该是边疆守军,而且数量不少,比那些山贼的人数还多。” “边疆守军……”江孙彻念叨着这个词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开始怀疑孟占义的忠心了,这孟占义明明知道这些人是山贼,可还是放这些山贼过界补给是几个意思?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江孙彻对苏云挥挥手,“没别的事了吧?没有了就下去休息吧。” “少主,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 “驻扎在晴山关的工字部成员想见您。”苏云拱手道。 “工字部成员?他见我有什么事?”江孙彻奇怪的问。 他还没忘记自家老爹告诉自己的话呢。 江义泉说过了,这趟出使薪国,发生一切问题,都必须要靠江孙彻自己解决,江义泉不会给江孙彻提供任何帮助。 就像当初在卓城的时候,江孙彻没让工字部调查那潘竹背后的势力,一方面是工字部在卓城的人手太少,另一方面也是就算他让工字部去调查,人家也不一定帮忙啊。 那这次工字部的人来找江孙彻干什么? “他没和卑职说。”苏云摇摇头。 “让他进来吧。” “是。”苏云走出门,没多久就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相貌方正,仪表堂堂的八字胡。 这人见到江孙彻马上行礼,“工字部钱粮,见过少爷。” “钱粮?有钱的钱,粮食的粮?”江孙彻有点好笑的问。 钱粮莞尔一笑,“少爷说的对,就是这两个字。” 江孙彻笑着摇了摇头,“说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钱粮看了一眼边上的苏云,江孙彻马上懂他什么意思。 “我能知道的,苏云也可以知道。” 钱粮也没有矫情,点点头说,“那好吧,其实卑职来这是为了告诉少爷那些山贼的底细的。” “你知道那些山贼的底细?”江孙彻诧异的说,随后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这话问的多余了。 从今天那些山贼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推车的举动就能看出来,这些家伙以前没少在晴山关补给。 那钱粮怎么可能没注意到那些山贼呢。 “那些山贼其实和我北安是合作关系。”钱粮轻轻的说。 “合作?” “我们卖粮给他们,平常他们在薪国打家劫舍。” 江孙彻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能在晴山关随意行走,可是…… “薪国不知道这事吗?他们不是应该早就剿灭这伙山贼了?”江孙彻提出疑问。 “呵呵,薪国知道我们帮助山贼也没有用,我北安是不会承认的。”钱粮露出一个非常欠揍的笑容。 江孙彻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确实,我们北安啥都没干啊,就是卖东西还不行吗?我们又‘不知道’客人是山贼。 “至于围剿……晴山上错综复杂,凶猛野兽与毒瘴并存,林木茂密,致使道路难寻,寻常人很难在晴山尚存,而这些山贼则世代在晴山上生活,对这晴山就像自己家一样熟悉,所以晴山上恶劣的地形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不熟悉晴山地形的薪国要是派大批人马来围剿,折损肯定会非常严重,这太得不偿失了。”钱粮介绍道。 江孙彻点点头,他认可了这个解释,山贼们接受外国的资助,把自己的国家搞的乌烟瘴气,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毕竟山贼不都像梁山好汉那样讲义气,大多数山贼都是自私自利的,他们可不管打劫的是哪个国家的人,他们只在乎抢到的钱多不多。 ‘钱粮刚才说,这些山贼是与‘我北安’合作,这‘我北安’恐怕指的就是洪文帝了,我说的呢,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洪文帝这也太小家子气了,暗中帮助几个山贼去给薪国捣乱,这花招也太不入流了。 江孙彻又想了想,要是这样的山贼还有很多,确实能给薪国造成不少麻烦,而且就算被发现了,也有说法能搪塞过去。 这样一个小招数虽然不入流,但确实能起到一定作用。 毕竟大麻烦都是这种小麻烦组合起来的嘛。 “那你来告诉我这件事干嘛?你们帮不帮那些山贼和我有什么关系?”江孙彻询问道。 钱粮无奈一笑,“其实是老爷传来密令,老爷说,你要是发现了山贼的事情就让我来告诉你实情,如果你没发现就不说。” “为什么?” “老爷说,少爷的好奇心太重,要是不告诉你实情,恐怕你还会自己调查,到时候不但耽误了使团的行程,还可能造成其他意外。”钱粮盯着江孙彻说。 “胡说!我好奇心最轻了,我对什么都不好奇。”江孙彻连声反驳。 “呵呵……”钱粮笑呵呵的看着江孙彻,没有说话。 江孙彻张了张嘴,索性不狡辩了,“你来这就是专门告诉我这件事的?” “卑职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少爷。”钱粮低头说。 “说吧。” “太安士族已经开始接触孟将军了。”钱粮缓声道。 江孙彻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们开始接触孟叔叔了?这些人手伸的还真长啊,那孟叔叔有什么反应?” “那些人接触孟将军之后,孟将军马上找到了卑职,把这件事告知了我。” 江孙彻右手敲打着桌面,现在他知道孟占义刚才为什么来那一场请罪了。 是表忠心呢。 孟占义的意思是,‘少爷,你看,就这一点小错,我都马上来请罪,对你保持绝对的恭敬,你可不能怀疑我的忠心啊。’ “这件事老爹知道了吗?” “已经禀报老爷了。” ------------ 第一百七十章 十五里路 “那我老爹怎么说?”江孙彻询问道。 他以前没接触过孟占义,不知道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所以他还真不好得出什么结论,或者给什么建议。 “少爷,老爷说了,让你什么都不要管,这些事他会解决的。”钱粮所问非所答。 江孙彻一脑袋的黑线,“我是那爱管闲事的人吗?” “呵呵,少爷最是淡泊,从不多管闲事。”钱粮躬腰恭敬的说。 “假,真假,不是,你不打算告诉我,老爹怎么解决孟叔叔的事,你把士族接触孟叔叔的事情告诉我干嘛?”江孙彻不满的看着钱粮。 ‘不打算全部都告诉我,那你提这个话茬干嘛?这不是勾引嘛?’ “请少爷恕罪,这件事是卑职自作主张。因为刚才孟将军已经来‘请罪’了,可少爷又不知道前因后果,肯定对孟将军的‘请罪’充满疑虑。 要是不给您一个解释,您肯定也要自己调查,那样没准会惊动士族,所以卑职才告诉您这件事的。”钱粮笃定的说。 江孙彻算是明白了,在江义泉乃至钱粮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好奇心极重,什么事情都想知道个因为所以然的好奇宝宝。 而为了不让自己做出什么举动,江义泉他们这才告诉他一些他可疑知道的事情。 “得,不让我管,那我不问了,你还有事吗?没事你就下去吧,我要睡觉了。”江孙彻起身来到床边躺下。 “少爷早些休息,卑职告退。”钱粮面对江孙彻的赌气没有恼火,笑呵呵的退下了。 “少主,卑职也退下了。”苏云开腔说。 江孙彻盯着房梁,随意的挥挥手。 房间里只剩下江孙彻一个人,这时,他脸上完全没有了恼火的表情。 ‘士族已经开始接触边疆重将了吗?这就是老爹说的皇权与士族的第一轮交锋吗?好快啊。’ 江孙彻还没有离开北安呢,他这些老岳父们交锋的火花都已经溅到国界了。 ‘照这样看,太安城那边必定是刀光剑影,腥风血雨,还好老爹把我送出来了,不然卷在这漩涡里,必定会非常麻烦。’ 江孙彻现在实在是太佩服江义泉的嗅觉了,在一切都没有发生的半个多月之前就看出了暗流,提前把江孙彻弄了出来。 虽然江孙彻留在太安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他是那些交锋之人明面上的女婿,但在那些大手子们搅起风雨之下生活必定非常难受。 “算了,想这些没用的干嘛,我又插不上手,这些事自然有那些老家伙头疼,我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江孙彻枕着双手,双脚搭在床架上。 “潘竹那伙人,自从在卓城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江孙彻眉头紧锁。 虽然这些人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但他可不相信那些人会这么轻易的放弃这个刺杀自己的好机会。 那潘竹他们这么久没有动静只可能是在酝酿更大的算计。 而明天就是一个好机会,过晴山脉的时候,中间会有十五里的真空环境,在这段路上,北安的军队不能踏入,使团只能带小队的侍卫进入。 因为晴山关守卫的这晴山脉唯一能走的路,也不过是相对晴山脉其他的地方来说,算是好走的。 这十五里路,中间有五里左右的路是仅够三个半人并排的栈道,栈道一边是爬无可爬的山壁,另一边则是万丈悬崖,若是掉下去肯定是死的透透的。 所以大部队不好在这里行走,人多了,反而可能造成塌方,让所有人都被埋在那里。 就连马车都只能勉强通过,还得非常小心,不然马匹受惊,道路湿滑,或者有什么落石之类的意外,那就可以放弃今生,想想来世投个什么胎了。 而剩下的十里路也不咋地,同样是蜿蜒崎岖的山路,虽然毒瘴野兽什么的被清理过,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再回到这条路上。 按照使团的速度,这十五里路甚至还要分两天走完,不然稍不小心就会永远留在晴山脉里。 “栈道那段路在这十五里路中程,潘竹他们要是来刺杀我也不会挑前半段路来吧,毕竟前小半程路离北安很近,要是他们来,晴山关的守军很快就能支援过来,所以要格外注意后半段路。”江孙彻念叨着。 明天,孟占义会派五十个熟悉晴山脉路况的精锐军士保护江孙彻和使团进入薪国,而马然和他的虎贲军就要回到太安,毕竟他们虎贲的主要职责是拱卫太安城,送使团来到国界,已经是他们能到的最远的地方了。 “照钱粮刚才透露的话和孟占义今天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能信任的,所以这五十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潘竹他们要是来,能有多少人,要是比这五十人还强,那就只能回来求援了。 可他们要是出手,应该会在后半段路,那时候已经过了栈道,就算孟占义派兵来援救恐怕也来不及啊……”江孙彻头疼的想着。 晴山脉里的路是不能改变的,江孙彻也不能不去薪国,更不可能改道,因为这条道已经是晴山脉里最好走的路了,要是想绕开晴山脉那更是异想天开。 晴山脉东西有三百里长,要是绕过晴山脉那得绕到什么时候,别说江孙彻没那耐心,就算他有,洪文帝和薪国皇帝也不能等那么久啊。 “看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从苏云报告的来看,那三个人的武功水平一般,那他们背后的势力应该不是很强,使团的侍卫加上苏云他们几个应该能应对。”想出这个结论,江孙彻的心安了不少。 他抬起右手,看着手心的掌纹,随后猛地向前一推,但却什么都没发生。 江孙彻保持了这个动作很久,最后悻悻的收回手掌。 “我练内力怎么这么难啊。”江孙彻苦闷道。 自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从前身的记忆中知道,这世界有内力这种东西,他兴奋了,他发誓要苦练内力,成为那些飞来飞去的武功高手,但随后他又看到了一段记忆。 那就是江义泉告诉他,他的体质不适合修炼内力,强行练也会很慢。 江孙彻傻眼了,要是这世界没有内力这东西他倒不会这么失望,可偏偏这世界有。 你能体会别人都能练飞快,就你慢的像蜗牛一样的绝望吗?江孙彻体会到了。 这可能也是前身一练武就偷懒的原因。 还好黄美玉和他动手的时候,没用过内力,只用招式,不然他压根就打不过黄美玉。 “算了,算了,内力练不好就不练了呗,等以后尘羽子他们研究出那东西,我一定要告诉所有的武功高手一句话,那就是,兄弟,时代变了。”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尘羽子三人组 北安境内,一处偏远的荒山,这山顶上有一座简陋的庭院。 此时庭院中有一个青年无聊的坐在院子中,这青年身形健硕,长得阳光爽气,炯炯有神的眼睛,特别有神。 他此时一手托腮,另一只手中捏着四把飞刀,他连看都没看,就把飞刀丢了出去。 那飞刀好像有意识一般,朝着离院子足有百米远的四棵巨树飞去,就连黑夜也没能阻止四柄飞刀的前进,最后它们稳稳的扎在树干上早就做好的记号上,分毫不差。 青年没有去看飞刀,转头看了看左面的房间,房间里闪烁着火光,房顶的烟筒还不停的排放着烟雾,里面还传出一阵阵打铁的声音,响一会儿后又停了下来。 “嗞啦啦……” 这是打铁时,打铁时为了定型浇水的声音。 房间里传来一阵嘀咕声,房间里的人好像是对刚打造出来的物件不满意。 “哐啷。” 刚打造好的物件被丢弃在了‘前辈们’的身上。 青年叹了一口气,又转头看向右边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倒是没有声音传出,但这里却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硝石和石硫黄混合的味道。 青年站起身,左右看了看,最后走进了左边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火炉,边上还配套有一个风箱,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屋里净是充当打铁原材料的铁锭,和满地已经打好的武器。 屋里有一个面容刚毅壮汉,他赤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 他正专心的在一大堆铁锭里挑选新的材料,准备开始新一轮的锻造。 他连青年进来都没有发现,继续自己挑选铁锭。 “胡铁匠,差不多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打铁,亥时都快过了。”青年挑了一个巨大的铁锭坐下。 胡铁匠这才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憨厚的笑了一下,“计寸啊,没事,俺不累。” 计寸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谁管你累不累啊,今天是你做晚饭,你再不做饭我就快饿死了。” “哦,对啊,俺给忘了,你别着急,俺这就去做饭去。”胡铁匠一拍脑袋,头发上掉落下来无数的铁屑。 计寸看到这一幕,捂着脸摇头,“得了,你别去了,我去做饭吧,我可不想吃铁。”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少主为什么把我和你们俩放到一起啊?你一做饭,饭菜里就有铁屑,尘羽子去做饭,饭菜里面就有硝石,你们俩是想把我吃死吗?”计寸苦闷的走出房间。 胡铁匠也跟着跑了出来,“对不住啊,俺明天一定好好洗洗,给你做饭。” “这话你说了几遍了?每天都打铁打的忘了时辰,还有尘羽子那个王八蛋,叫都叫不出来。”计寸非常熟练的系好围裙,走进伙房。 “俺来帮你。” “你出去,上外边等着去,别把那铁屑带进来。”计寸嫌弃的把胡铁匠推了出去。 胡铁匠嘿嘿的傻笑,坐在院子里等待。 没多久,伙房里就传出阵阵香气。 “做好了,去叫尘羽子吧。”计寸端着饭菜走了出来。 “尘羽子,尘羽子,吃饭了,吃饭了!”胡铁匠在尘羽子门外扯着嗓子喊。 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要是能把他叫出来,我跟你姓,直接进去把他拽出来啊。”计寸指挥道。 “哦,知道了。”胡铁匠冲进房间,把头发乱糟糟,身上满是刺鼻气味的尘羽子拉了出来。 被拉出来的尘羽子还在剧烈的挣扎,嘴里嚷着,“你别拽我,我马上就研究出来了!” “你快拉到吧,每天吃饭你都说这话。”计寸拿着最后一盘菜回到院子中的石桌旁。 “这次是真的,我马上就研究出来了!”尘羽子嚷嚷着。 计寸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搞不懂少主把我放在你们俩着是什么意思,我又不会打铁又不会研究什么炼丹术,我就会一手飞刀,一手射术,和你们俩一点也不搭边啊。” “不许质疑少主!少主这么做肯定有所深意!”听到计寸的质疑,尘羽子跳出来怒视着计寸。 “谁质疑少主了,我只是不明白少主的用意。”计寸把筷子递给两人。 尘羽子哼了一声,然后…… 接过了筷子,端着碗开始吃饭。 他们仨是一起来的这里,他当然知道计寸只是在发牢骚,不是真的对江孙彻有什么怨言。 “你们俩的东西弄的怎么样了?”计寸一边吃饭一边问。 “少主让俺造的那铁管,俺怎么也弄不标准,总是差一点。”胡铁匠丧眉耷眼的说。 “嘿嘿,我那火药反正是马上就要研究出来了。”尘羽子非常自信的说。 “哦,那就是说这火药还要很久很久才能做出来。”计寸夹起一片青笋。 “你!”尘羽子被戳破心事,怒视着计寸。 其实他只是在硬装,他离造出真正的火药还差的远呢。 但他这是第一次接受这么重要的任务,所以不想让人觉得他进度慢。 “我说,就不能多找点人一起来研究那火药吗?”计寸询问道。 尘羽子还想硬撑,但想了想还是正事要紧,这个时候不是装面子的时候,“唉,你当我不想吗?可这东西太重要了,少主说了,这火药要是能研究出来,能瞬间改变这天下大势。 必须让绝对信得过的人来研究,不能任何外人知道配方。” “这东西真的这么神吗?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存在,少主是从哪来的配方啊?”计寸皱着眉头说。 “你又在质疑少主!”尘羽子的筷子指着计寸的脸。 自从江孙彻让他加入十,并且给了他这么重要的任务之后,他就对江孙彻充满了崇敬。 因为江孙彻给他的是一个改变一生的机会。 “我不是在质疑少主,我只是担心,你们知道你们最近花了多少钱吗?少主一共给咱们这几路人六十三万两,光咱们仨就分到三十万两,可这段时间,你们俩已经花了三万两来买材料了。 这才半个月你们就花了三万两,还不知道你们要研究到什么之后呢,要是钱都花光了你们还是弄不出来东西怎么办?钱花光了是小事,可咱们要是耽误了少主的发展怎么办?”计寸惆怅的说。 他这么一说,胡铁匠和尘羽子也沉默了。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杨慎重 江孙彻站在驿站门口,等待着使团最后的准备。 齐灵巧三女站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闲聊。 “你们说晴山脉里有老虎吗?我还没亲眼见过老虎呢。”齐灵巧有些憧憬的说。 “老虎有什么好看的,长得那么凶,一点也不好玩。”姜妙语心有余悸的说。 洪文帝很喜欢那些凶猛霸气的动物,特意在太安城中建了一个园林,供他玩乐,那园子就叫龙虎园,他在那里养了一些老虎,黑熊之类的猛兽。 姜妙语从小就贪玩,自然不会放过这龙虎园,跑去逗弄老虎。 但老虎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公主,在它眼里,姜妙语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一顿可口的美餐。 姜妙语和老虎接触的结果可想而知。 被她挑逗到急眼的猛虎险些把她吞了,还好那龙虎园的防护措施做的不错,她身边的侍卫也以死相救,这才让姜妙语没成为北安历史中第一位被老虎吃掉的公主。 自从那之后,姜妙语消停了整整一年才缓过来,不过从此之后再也没敢踏足过龙虎园,甚至龙虎园方圆十里之内都不去。 “要是碰到老虎也不错,我一定要去试试老虎的力气。”黄美玉眼中闪烁着战意。 听到这话,江孙彻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连老虎都想打一打?” 一头成年老虎的体重少说有三四百斤,掌击力至少千来斤,咬合力虽然不是特别大,但那也要奔千斤去。 一头身体健康的成年老虎,打十多头狼一点问题都没有,就黄美玉这一百多斤的小身板去打老虎这不是开玩笑吗? 说去打虎,不如说是去送餐。 就算这个世界有内力的存在,但也不能随便来个会武功的人就能打老虎吧?至少江孙彻不看好黄美玉。 ‘真当百兽之王这个名头是白叫的吗?还是说你把自己当成武松了?’江孙彻揶揄的看着黄美玉。 黄美玉看到了江孙彻怀疑的眼神,“哼,不试试怎么知道谁厉害。” 江孙彻忍着笑容,看向别处,“那我拭目以待。” 黄美玉这可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倒不是说黄美玉真的这么傻,这么不自量力,而是这个时代关于老虎战力的记录非常少见,一方面是因为信息闭塞,就算有人记录老虎的战力也不一定能流传到这。 另一方面则是,见识过老虎战力的人基本都死了。 就算少数能在老虎嘴下逃生的人,也只会一个劲的渲染老虎有多么多么可怕,多么多么恐怖。 黄美玉就是因为看过太多这样的记录才会对老虎的战力存疑,因为大多数人都习惯‘眼见为实’。 他们要是不撞过一次南墙,他们是不会相信南墙真的很硬这句话的。 黄美玉就是这样。 “少爷,都准备好了。”江福跑过来报告。 “嗯,知道了。”江孙彻点点头,没有移动,继续等在原地。 没一会儿,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江孙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孟占义与马然打头,身后跟着五十个身姿矫健,气势恢宏的军士,虽然只有五十人,但却走出了数百人的气势。 “卑职马然,参见右丞。” “卑职孟占义,参见少将军。” 孟占义与马然一齐行礼。 “两位请起。”江孙彻带着笑容回应。 “右丞,卑职职责所限,只能送使团到这了。”马然率先开口。 “无妨,送到这已经很好了。”江孙彻没有不满,毕竟他早就知道虎贲军要走了。 “少将军,这五十人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护送使团去薪国。”孟占义站了出来。 “嗯,看得出来,孟叔叔是认真挑选了,这些士兵都很有精神啊。”江孙彻满意的点点头。 “呵呵,他们都是边境精锐,而且都至少在那十五里路走过十个来去,所以少将军可以完全放心,杨慎重,过了参见少将军。”孟占义对队伍里招招手。 一个一脸苦瓜相的甲士无精打采的来到了江孙彻面前跪拜行礼,“晴山军左都尉,杨慎重参见少将军。” 江孙彻看着面前这个气质颓废,而且睡眼惺忪的杨慎重有点懵,‘晴山军的左都尉为啥看着这么丧啊?好像还没睡醒?’ 左都尉已经是晴山军里的中级军官了。 整个晴山军,最大的是孟占义这个晴山将军,之后是左右偏将和大都尉,左都尉就排在大都尉之下,是晴山军的第五号人物,手下也是分管几千人。 可这杨慎重怎么一点上位军官的样子都没有啊? 不但颓废,而且没精神,好像昨晚没睡觉一样,江孙彻转头看向孟占义。 孟占义先是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然后隐晦的踢了杨慎重一脚。 “少将军,你别看他这个样子,但他可是整个晴山军里最熟悉十五里路的人了,就他一个人就走过上百次,比十个人加起来都多,而且他每一次都毫发无伤的出来。 你绝对可以放心他的本事,他做这次的领队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他这个人有点怪毛病儿,就是晚上睡不着觉,怎么治都治不好,不过没关系,十五里路最危险的是晚上,他晚上绝对精神,绝对会保证少将军的安全。”孟占义拍着胸脯保证道。 “还有这病?”江孙彻诧异的说。 “少将军,这我也没办法,我想了很多办法,可晚上就是睡不着。”杨慎重苦恼的说。 “少将军要是不信任他,我可以马上换人带队。”孟占义看江孙彻好像还有些疑虑,赶忙说。 “孟叔叔的话我绝对相信,那行,就他吧。”江孙彻不是有疑虑,只是他从来名听说过,谁晚上睡不着觉的,难道这杨慎重是另外半个地球的时差? “还不快谢过少将军给你这个机会。”孟占义又踢了杨慎重一脚。 杨慎重浑不在意身上的脚印,对江孙彻行礼,“卑职谢过少将军。” “孟叔叔,既然护卫都来了,那我们就启程了。” “是,卑职送少将军。”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知名的光晕 “少将军,卑职只能送到这了,前方十五里路实在不适合大部队行进。”孟占义看看前方狭窄崎岖的山路说道。 “那好,孟叔叔请回吧,灵芝自去。”江孙彻对孟占义点头道。 “是,杨慎重,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务必照顾好少将军。”孟占义拍了一下昏昏欲睡的杨慎重。 杨慎重被这一下打了一个激灵,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啊?”杨慎重茫然的睁开眼睛。 孟占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少将军,您见谅,他……” 江孙彻摆摆手,“无妨,既然这十五里路最危险的是晚上,我看就先让杨都尉去休息休息吧,这样等晚上也能发挥出他真正的本事。” 孟占义拍了一下杨慎重的脑袋,想让他感谢江孙彻。 杨慎重秒懂,他感激的对江孙彻行礼,“卑职多谢少将军体谅。” “没事,没事,孟叔叔,晴山关事物繁忙,你也快些回去吧,我们这就启程了。” 杨慎重嘿嘿一笑,找了一辆马车钻了上去,没过几个呼吸,鼾声就响彻在其中了。 “这小子,好,少将军,那卑职就走了,黎山,白天你就负责护卫使团,切记谨慎,千万保护好少将军。”孟占义对五十个晴山侍卫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小校说道。 这黎山是杨慎重的副手,也是一个非常熟悉晴山脉地形的士兵。 “是,将军。”黎山瓮声回答。 “少将军,卑职退下了。”孟占义行礼之后,勒马回身,带着大部队回晴山关去了。 “走吧。”江孙彻坐在马背上指挥道。 “是,少将军,启程!”黎山招呼了一声护卫队。 使团朝着山路缓缓走去。 江孙彻勒马来到马车旁,让马的速度与车一齐,在车窗上敲了两下。 马车车帘打开,齐灵巧可爱的脸庞出现,“怎么了?” “你们俩确定要坐在马车里?”江孙彻看看前方的山路问道。 “坐马车怎么了?”姜妙语也探出头来。 看着两个小丫头的脑袋挤在那不大的车窗上,江孙彻嘴角微微上扬,但却没有嘲笑,“这山路崎岖不平,车上虽然有软垫,但估计没什么用,你们坐在马车里不见得比骑马舒服。” “我不,我才不骑马呢。”姜妙语想起了从太安城出来那天骑马的光景,果断拒绝。 “呵呵,那好吧,你呢?”江孙彻转头问齐灵巧。 还不等齐灵巧回答,姜妙语就一把抱住她,“灵巧你陪我坐车吧,我要是一个人在车里肯定会很无聊的。” “公主殿下,你一个想在车里受罪,何苦拉着别人……”江孙彻正打算教育教育姜妙语,但却突然住了嘴,猛拽了一把缰绳,让马停下了。 胯下的马在这急刹车之下,抬起两个前蹄,还有些痛苦的嘶鸣一声。 这声嘶鸣吸引了整个使团的注意力,黎山迅速朝江孙彻赶来。 不过他还是慢了,苏云四人在马鸣出现的一瞬间就跳到了江孙彻的身边。 “少主,发生什么事了?”苏云先是快速扫量了一遍江孙彻的身体,确没有什么损伤之后,戒备的看向周围。 江孙彻皱褶眉头看向苏云,之后又转头看向其他人。 面对江孙彻的打量,苏云奇怪的看看自己,‘我有什么不妥的吗?’ “少主?少主?” 江孙彻把整个使团的人都看了个遍,眉头紧锁,喃喃道,“看不到了……” “看不到了?少主你在说什么?”见江孙彻这个样子,苏云有些紧张的问。 ‘少主这是怎么?刚才还好好的啊。’ “……没什么。”江孙彻沉默了一会儿回答。 “少主,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让我看看?”宋清走上前来,想给江孙彻号脉。 江孙彻摆摆手,“没事,早饭吃多了,有些撑,继续前进吧。” 苏云几人对视一下,不再询问,而是跟在江孙彻的身边。 黎山刚走过来就被苏云告知无事,只能狐疑的回到队首。 “喂,你怎么了?”姜妙语奇怪的问。 “没什么,你们俩想坐马车就坐吧。”江孙彻驾马来到一边。 江孙彻骑在马上,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因为他刚踏入山路,他就发现,自己看不到别人文武气光晕了。 就好像使团众人在一瞬间变成了大字不识,武艺不同的平头百姓一样。 但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吗?怎么可能。 使团里的人要么是文采斐然的鸿胪寺文官,要么是武艺超群的侍卫和晴山军五十护卫,他们的身上不可能没有文武气,何况早上江孙彻还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些人身上浓郁的文武气。 但现在江孙彻却看不到了。 说全看不到可能有些不太准确,准确来说,是他看不到大多数人身上的文武气了,在少数几人身上他还是能隐约的看到一些文武气。 也不是说使团大多数人身上的文武气消失了,而是他们身上的文武气都被另外的一股江孙彻没见过的不知名的光晕遮挡住了。 使团里的官员加上侍卫和晴山军五十护卫,总共有一百多人,但江孙彻现在只能在少数几个武功非常高的人身上看到文武气流露出来,比如苏云,宋清,梅采露和项力夫,至于其他人江孙彻则一概看不到。 江孙彻自从得到黑白太极玉佩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和晴山脉有关?可一座山脉和文武气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神山。’江孙彻百思不得其解。 “江福,把黎山叫过来。”江孙彻想了一会儿吩咐道。 江福马上跑到队首把黎山叫了过来。 “少将军有何吩咐?”黎山低头行礼。 “我刚才丢了点东西,要回去找找,你们继续前进,我一会儿追上来。”江孙彻调转马头,向后走去。 “少将军,丢了什么东西,卑职可以吩咐属下去找。”黎山见江孙彻要回去,连声道。 “不用了,你们继续前进,我速去速回。”江孙彻说完,朝着来时的路驾马疾驰。 苏云四人见状也不问为什么,策马跟在江孙彻后面。 “少将军……”黎山不知道江孙彻这是要干嘛,丢了什么贵重东西非要回去找?让下人去不行吗? “校尉,咱们?”一个护卫看看江孙彻,转头询问黎山。 黎山想了想,“你带二十人跟随少将军,其他人继续前进。” “是。”护卫领命,点了二十护卫追着江孙彻而去。 ------------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安 江孙彻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走出了山道。 他转头看向苏云,却发现他身上的文武气还是被那灰色光晕蒙蔽了大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离晴山脉太近了?’ “走。”江孙彻继续往回走。 可他往回走了三里多,都能遥遥的看到晴山关了,那灰色光晕还是没有消散。 江孙彻回来就是想确认这灰色光晕和晴山脉是否有关,现在看来,是没关系的。 “宋清。” “少主。”听到江孙彻在叫他,宋清马上走了过来。 “刚才进十五里路的时候你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吗?”江孙彻眯着眼睛。 宋清不知所云的问,“不知少主指的特别的东西是什么?” “毒瘴,或者其他什么毒草,毒花之类的东西。” “绝对没有,刚才咱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毒瘴或者毒草毒花,甚至连只毒虫都没有,少主,不是卑职说大话,只要是和毒有关的东西,绝对逃不过卑职的眼睛。”宋清肯定的说。 江孙彻的眉头皱得都快变成麻花了。 ‘难道黑白太极玉佩还有什么其他功能是我没发现的吗?但要是有为什么以前我没发现呢?’ 他从领口扯出黑白太极玉佩,仔细查看。 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变化啊。 还是和以前一样,精美细致,浑然天成,不似凡物。 只是,好像江孙彻戴的久了,这玉佩变得越发的圆润有光泽。 不过这不是正常现象吗?寻常的玉盘的时间久了也这样啊。 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灰色的光晕?这光晕有代表了什么?厄运? 那这厄运是哪来的?是代表晴山脉里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吗?可为什么自己都离开晴山脉,这厄运还是存在? “少主?少主?”苏云打断了江孙彻的思考。 “原来没丢啊,既然没丢,咱们回去吧。”江孙彻把玉佩收回怀里,驾马朝使团方向赶去。 项力夫看着江孙彻的背影奇怪的挠挠脑袋,“少主这是怎么了?” “你觉得我们会知道吗?”宋清同样疑惑的回答。 “别聊了,跟紧少主。”苏云招呼一声,带着梅采露跟上江孙彻身影。 “走吧。”宋清和项力夫说了一声。 江孙彻频频挥舞马鞭,让胯下骏马加速。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那灰色的光晕代表着什么,但他总感觉这灰色光晕有些不详,这让他心中升出了不安。 特别是使团中所有人身上都存在那灰色的光晕,这让他更加心慌。 要是这灰色光晕代表什么坏事,那是不是说使团所有人都将面对危险? ‘不知道我身上有没有这灰色光晕。’江孙彻皱着眉头。 他以前从不觉得,用这玉佩看不到自己的文武气是什么缺点,因为他相信他很了解自己,看不到自己的文武气也没什么,但他现在无比希望玉佩没有这缺点。 “咱们加快速度,快点赶上使团。”江孙彻吩咐一声。 “是。” …… 范童在马车中坐立不安,频频打开车帘看向使团后面,想要看看江孙彻是否回来了。 “江孙彻怎么还不回来?他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范童的眉头皱成川字形。 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会关系到他今后的一生,由不得他不忐忑。 毕竟那毒药范童已经下了,就算那女人他们今天不出手,过不了多长时间,药效也会发作,到时候使团侍卫失去内力,肯定会引起轰动,整个使团必定上下彻查。 范童毕竟不通武艺,他不确定自己下毒的时候有没有留下马脚,要是查到他身上,那他该怎么解释呢? 惴惴不安的范童再也坐不下了,“来人,备马。” 这车厢里让他喘不过气,他必须要出去。 “是。” 使团前方的一处山头,一颗茂密的巨树上站着四道人影,他们在监视着使团。 领头的那个正是真正的宏国三皇子,和奇。 他们就这样眺望着使团的行进,突然,一个长相妩媚的女人凭空出现在和奇的背后,她正是陈铁言给江孙彻准备的美女,潘竹。 “殿下,江孙彻还没回来。”潘竹面不红气不喘的回答。 和奇眉头紧皱,“江孙彻为什么突然走了?他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苍老的朱器闻言回答,“殿下,我们的人不可能泄露消息,除非是那范童。” 和奇摇摇头,“他与江家可是有杀父之仇,不会告诉江孙彻的。” 和奇身后背着宽刀的刀客说,“那是不是范童无意中说漏了嘴?” “他如果这么废物,薪国会让他担当使臣吗?”那个伤到梅采露的拳掌男讥讽道。 面对嘲讽,刀客一句话也不说,默默低下头。 “殿下,那避功散的药效快到了。”朱器开腔提醒。 和奇低头想了想,“既然如此,不等了,潘竹,你潜入使团,把洪文帝的小公主控制住,先不要杀她。 冯拳,韦刀,你们俩各自带一百死士埋伏在使团前路,等避功散发作,杀光使团的人,让纹有栖国纹身的那些死士,死在那。” “是。”冯拳等人早就知道和奇要嫁祸栖国的计划,并没有流露出震惊的表情。 正当冯拳他们要走的时候,和奇有叫住了他们,“冯拳,韦刀,要是那使团之中还有高手,让死士们服用极丹,这场战斗必须在在两刻钟之内结束。” 朱器眼睛瞪的溜圆,“殿下,服用极丹确实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数倍功力,但服用之人在半个时辰之后必死,这些死士你训练了数年,本就不多,在这浪费掉实在……” 和奇打断了他,“北安使团押送着刺杀薪国皇子的重犯过境,却被栖国势力杀死,不管那三位皇帝信不信,都必然造成巨大的轰动,就是这两百死士全都死在这也值得。” 朱器叹了口气,“老奴知道这些,只是老奴舍不得这些殿下好不容易拉扯起来的手下。” 和奇对冯拳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去准备,冯拳等人点头离开。 而后和奇来到朱器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朱爷爷,不必心疼,将来我们会有更多,更强的手下。” 朱器重重的点点头,“老奴相信!” “现在咱们还是看看这北安边军的战力如何吧。”和奇转头看向缓慢前进的使团。 ------------ 第一百七十五章四趾飞爪 潘竹悄无声息的来到使团边上一颗巨树的树冠之上。 她贴在树身上,借用树叶遮挡自己的身形,她与脚下使团护卫之间不过几米远。 潘竹嘴角露出讥讽,‘北安边军就这水平?’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闭目养神,静静等待姜妙语所在马车路过。 等了足足半刻钟,期间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树下缓慢行进的使团中,一个从太安城就保护使团的侍卫惊疑一声,对旁边的另一个侍卫说,“兄弟,你怎么了?” 他边上的那个侍卫奇怪的说,“我没怎么啊,你在说什么……你,你怎么满脑袋虚汗啊?你没事吧?” “明明是你满脑袋虚汗。” 两个侍卫同时的擦了一下脸,却摸到一手的汗水。 “这!” 周围的人听到他们俩的对话,疑惑的看向了他们俩,却发现还有很多人流了一头的汗水,却不自知。 “你们怎么?”队首的黎山,马上察觉到使团中的动静,赶了过来。 “我,我感觉好累啊,好像一下没了力气。”使团中的鸿胪寺文官瘫软在马背上,虚弱的说。 “我的内力!我的内力不见了!”一个侍卫疯狂的运转功法,但平常如臂使指的内力,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使团里那些太安来的侍卫还能勉强保持冷静,但那些只会拿笔杆子,耍嘴皮的鸿胪寺文官却抑制不住的恐慌了起来。 “镇静!诸位大人请镇静!我马上叫军医来!”黎山高声呼喊。 面对使团中的骚乱,潘竹充耳不闻,突然,她的眼睛猛地睁开,锁定在脚下一辆华丽的车辇之上。 她放开身形,右脚无声的在树干踩一下,借力迅猛的冲向姜妙语所在的座驾。 潘竹的速度太快,而且几乎没有声音,再加上使团还在慌乱之中,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她的到来。 潘竹虽然武功不佳,但对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还是手到擒来。 她落在车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甚至连车里的姜妙语两女都没有发现。 潘竹如一条蛇一样,双脚勾在车顶的装饰品上,倒吊着上本身向车窗靠近。 此时的黎山还在安抚那些惊慌的文官,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外来客’。 而江孙彻与苏云他们,也还在后方山道上,离使团还有一段距离。 潘竹嘴角微微勾起,‘得手了。’ 她的手已经触碰到了车帘,只要她钻进去就能生擒洪文帝最喜爱的三公主和御史中丞的宝贝女儿。 “咻……” 一柄漆黑的飞爪,闪烁着寒光从远处飞来,这飞爪形如鹰爪,前三后一,共有四趾,直奔潘竹的脑袋而来。 潘竹只能咬咬牙放弃了车里的姜妙语,想要逃离,但她的位置太尴尬了,几乎不能移动,实在躲不开这一爪,她只能选择硬接,她迅速从衣袖中抽出一把短匕首,格挡这一爪。 “铛!” 匕首与飞爪碰撞,潘竹被这一击击飞,从马车上掉了下去,还贴地滑行了有一丈远。 “噗。”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出。 潘竹震惊的看着被绳索牵引回去的飞爪。 飞爪属于索系暗器的一种,重在奇,阴,锐,并不以力量见长,非常难练,特别需要天赋,一百个江湖客里都不见得能有一个人修炼这种兵器。 能在这见到一个,潘竹已经非常惊讶,可她更加没想到,自己遇到这个,不但有着飞爪特有的奇阴锐特性,力量还这么大。 ‘你有这本事去练流星锤多好啊!’潘竹非常想这样喊一句,但刚才的那一击,已经震伤了她的内脏,这时要是大喊,必然会伤上加伤,那她今天肯定走不了。 她右手竖起剑指在身上的几处大穴点了几下,强行稳住伤势,甚至都没去看是谁伤了她,向使团左边的树林中奔去,因为冯拳就在那里埋伏,而且已经准备进攻使团了。 刚才的这一轮交锋,瞬间吸引了黎山的注意力,他回头看去,只看到落荒而逃的潘竹。 他脸色巨变,因为潘竹走的地方正是姜妙语的座驾,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姜妙语要是在这里出事,不但他自己性命难保,甚至连晴山军五万边军都将受到严惩。 “刺客!戒备!”黎山用出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吼出声。 他边喊边冲向姜妙语的马车。 晴山军不亏是边疆精锐,马上做出了反应,抽出兵器,结成队形,机警的扫视四周,虽然只有三十人,但却有着一百人的气势。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你怎么样了?!”黎山有点不敢掀开车帘,他怕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谁啊,打扰我睡觉!还喊那么大声,想震聋我吗?”姜妙语不满的掀开车帘。 她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昨晚玩的太欢,所以姜妙语刚才在马车里补觉呢,连使团里发生的惊慌都没有吵醒她。 黎山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公主殿下,刚才有刺客出没,不知公主殿下有没有受损?”保险起见,黎山还是问了一嘴。 “刺客?哪有刺客,我看是你找的借口吧。”姜妙语走到马车外面,抱着手臂不善的看着他。 “公主,我……”黎山真是搞不懂这位公主的脑回路是什么样的,他敢拿刺客来开玩笑吗? “公主,刚才好像真的出事了。”齐灵巧在后面拉了她一下。 “真的?”姜妙语狐疑的说。 “是真的,公主殿下,刚才真的有刺客,您快回马车里,外面很危险。”黎山郑重的说。 姜妙语看着黎山严肃的表情,二话不说钻回了马车里,非常的惜命。 “你们要保护好我。”姜妙语缩在马车里喊道。 “卑职等必以死相护!”黎山抱拳道。 “幸苦你们了。”姜妙语难得有了一次礼貌。 “收缩阵型!”黎山朗声吩咐道。 刚才还在闹的那些鸿胪寺文官,现在全都变成了鹌鹑,一声不吭,乖乖听着黎山发号施令。 黎山走到潘竹逃走的地方,看着地上的血迹。 “大山,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啊,你忘了我的感知非常敏锐了吗?”姜妙语马车后面的一辆马车上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黎山转头看去,看到眼球中充满血丝的杨慎重,无精打采地靠在马车边上,还在不停的打着哈欠。 杨慎重的手里攥着一捆绳索,绳索的顶端挂着那四趾飞爪,飞爪随着杨慎重的动作摇摇晃晃。 ------------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交锋 “大人,既然你发现了刺客,为什么让她逃走?”黎山来到杨慎重身边不满的说。 “哎呀,你知道的,白天我没精神嘛,感知……哈欠……自然也迟钝一点,而且那女刺客的藏气术也确实是高超,还是她自己放松警惕,我才发现的。 另外,也不是我不想追,这不是白天体力不支嘛,再加上她轻功超群,我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只是这飞爪也不是那流星锤,能打伤她已经很不错了。”杨慎重因为没有睡醒,声音有些嘶哑的辩解。 黎山点点头,杨慎重说的确实都是事实,但听他的语气,看他的表情,总没有什么信服力。 “大人,少将军刚才回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我们是不是现在赶紧赶回去保护少将军?”黎山担忧的说。 “放心吧你,少将军身边那四个暗卫可不是吃素的,四人中最弱的那女人都比我强,你去能干嘛?”杨慎重摆摆手,示意黎山安心。 黎山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姜妙语却小心翼翼的从车窗里探出脑袋。 “你,对,就是你,你快去把黄姐姐叫回来,让她也躲到车上。” 小公主还有点义气,没忘记黄美玉。 黎山这时也突然想起来,对啊,使团里可是有三位少将军夫人呢,黄美玉呢? “卑职这就去找。” 黎山又焦急的寻找了起来,杨慎重也稍稍打起精神,一起寻找。 最后杨慎重和黎山同时在使团右侧找到了黄美玉。 “黄少夫人,您没事吧?刚才有刺客出没,请您赶紧上车躲避。”黎山抱拳说。 黄美玉并没有回答,直勾勾的盯着右侧的林间。 “少夫人?您怎么了?”黎山疑惑的说。 边上无精打采的杨慎重突然身体紧绷,摇晃起手中的四趾飞爪,“看来少夫人的感知也很敏锐啊。” 这时黎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大喊道,“结阵!准备御敌!保护使团!” “诺!”三十晴山军齐声应答,声音直冲云霄。 杨慎重错开双脚,压低身形,急速转动四趾飞爪,最后猛的掷了出去。 “铛!” 金铁交击的声音之后伴随着一声闷哼。 黄美玉也慎重的抽出佩剑,机警的看着林间。 其实她刚才并没有感应到什么,只是出于女人独特的预感,让她感觉林子里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存在,这才一直盯着看。 “少夫人,请你回到马车上,卑职等人会保护你们的安全!”黎山抽出宽剑挡在黄美玉身前。 但黄美玉却并没有离开,眼中还闪烁着战意,有些兴奋的说,“终于有点有意思的事情了。” 她这样好战的女武痴,遇到战斗怎么可能躲呢,当然是正面迎敌呀。 “少夫人……”黎山焦急的想要劝阻,但面前本来风平浪静的林间突然窜出上百道人影,冲着他们袭来,让他没时间再说。 “御敌!!!” 晴山军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并没有慌乱,紧握兵器,冷静的等待对方靠近。 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保卫使团,而不是杀敌,所以并没有冒进。 数十米的距离,眨眼之间对面的死士就来到了晴山军面前。 三十晴山军好像睁开眼睛的猛虎,气势乍起,怒吼着挥舞兵器,迎上对方的刀剑。 叮叮当当,刀剑交锋。 只在一瞬间,晴山军就斩杀了十多个死士,而己方则几乎没有损伤。 面对这样的战果,杨慎重并没有欣喜,心反倒沉了下去。 晴山军是北安的第一道防线,他们的士兵说是北安第一精锐可能有些夸大,但绝对能排的进北安军队前五。 而被孟占义挑选出来的这五十人,更是晴山军中的精锐,堪称精锐中的精锐。 可就是这样的精锐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杀死与己方同等数量的敌人,这只能说明,对方虽然不及晴山军,但差距也不是特别大。 特别是对方的数量比晴山军多。 战斗不容走神,晴山军很会与死士混战起来,本来他们还能维持阵型,靠战阵合力杀敌,但无奈他们人数太少,战阵的作用不是太大,而敌人又是他们的三倍,晴山军还要留意那些文官的安全,一时间居然稍稍落入下风。 “大人。”黎山砍倒一个死士,来到杨慎重的身边。 杨慎重点了点头,“嗯,求援吧,不然就算能杀退这些人,使团里的文官也会死不少。” “是。”黎山马上安排一个脚力好的士兵回晴山关去求援。 “你去公主的马车边,保护,不要让任何靠近。”杨慎重沉声道。 黎山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杨慎重不断挥舞四趾飞爪,飞爪好像有了生命一样,以刁钻难防的角度,抓向死士的脖颈,眼睛,胯下等等脆弱部位。 那些死士也想先解决杨慎重,但他出手太快了,没人能毫发无伤的冲到他面前,就算面前冲到他面前,浑身是伤也是无用,因为杨慎重的腿法也是势大力沉,凌厉非常。 杨慎重轻松的击杀面前死士,甚至心神还能留意下一旁的黄美玉。 ‘这少夫人不亏是将门虎女,武功不错啊。’杨慎重暗中称赞一句。 今天不是比武切磋,所以黄美玉能发挥出所有的实力,手中佩剑上下飞舞,剑招犀利干脆,招招致命,甚至以一敌三还能不落下风。 正当黄美玉打的痛快的时候,她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在背后飞速逼近她,她想都不想,架开面前死士的长剑,侧身翻滚。 一道刀气斩她原来的位置上,那刀气不似寻常刀气一般爆裂狂躁,而是带着一股阴寒之气,落到地面上,地上的青草瞬间枯黑粉碎。 黄美玉看到了这一幕,皱着眉头看向后方。 那里站着一个散发持刀的中年刀客,正是韦刀。 韦刀没打算给黄美玉喘息的机会,飘忽的冲了上来。 黄美玉没有斥责韦刀的无耻偷袭,战斗中只要能杀死敌人谁会在乎手段。 她沉默着站起身来,持剑迎刀。 远处的杨慎重看到偷袭黄美玉的韦刀,眼眉狂跳,马上放弃了面前的死士打算救援,可几个气息暴涨的死士却冲上来拦住了他。 这几个死士杨慎重刚才见过,算是这群死士中的高手,与他交手了几个回合都没有受伤,不过尚且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现在这个几个死士的气息暴涨了三倍不止,瞬间让杨慎重感受到了压力。 一个死士,顶着杨慎重的飞爪,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杨慎重因为顾忌黄美玉,一时不察,直接被撞飞。 等他落地的时候,黄美玉已经躲过了韦刀的偷袭,与他打了个有来有回。 杨慎重这才放心下来,留下一分心神注意黄美玉,剩下九分,全力面对那几个气息暴涨的死士。 ‘这些王八蛋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强了这么多?’ ------------ 第一百七十七章交锋二 齐灵巧掀开车帘的一个小边,战战兢兢的看向车外。 “呃……” 一个死士就在车窗前不远的地方被黎山斩杀。 吓得齐灵巧身体猛颤,马上缩了回去,用手死死的捂住车帘。 齐灵巧喘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平复心神。 她低头想了想,最后咬着嘴唇再次掀开车帘,用那缝隙寻找着什么。 车外到处都是混战在一起的晴山军与死士,她并没有找到她想找的。 这时,一个死士冲过晴山军的防守,直奔马车而来。 不过还没等齐灵巧恐惧,那死士就被黎山一剑杀死。 黎山心有余悸的看向马车,注意到了齐灵巧。 他戒备的看着周围,退到车窗前,“齐少夫人不必害怕,卑职已经着人回晴山关求援,用不了多久援军就会赶到,在这之前卑职等人定会保少夫人与公主平安。” 齐灵巧小声说,“那就多谢黎大人了。” 黎山点点头又要上去杀敌,但齐灵巧却叫住了他。 “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齐灵巧忍着对满地残肢断臂的恶心和恐惧,声音微颤的问,“江孙彻呢?他还没回来吗?你们有没有派人去保护他?” “少夫人请放心,少将军身边有四暗卫,还有二十晴山军保护,定然不会出事,少夫人不必担心。”黎山喘着粗气回答。 “那就好。”齐灵巧略微安心,又躲回了车里。 黎山应付完齐灵巧又在马车附近游弋了起来,充当救火队员,哪里起火灭哪里。 …… 冯拳站在使团左侧的树林中看着韦刀带着那些死士前赴后继的冲向晴山军。 他阴沉着声音说,“如果刚才你抓到那小公主,殿下的死士不会死伤这么多。” 潘竹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那用飞爪的家伙确实很厉害。” “等回去,自己去找殿下请罪。”冯拳冲着身后的死士竖起右手。 他带领的那一百死士马上开始准备。 潘竹咬咬牙,“是。” 冯拳没有理会她,右手落下,死士们一言不发的冲进战局。 “啊!” 一个正在鏖战的晴山军,没想到背后还会有敌人,一时疏忽,直接被冯拳手下死士一剑穿心。 黎山瞳孔急速收缩,居然还有敌人! “防御!”黎山嘶哑的吼道。 剩下的晴山军也马上反应过来,拼命抵挡,但作用却并不大。 留下保护使团的晴山军只有三十个,而死士则有两百人,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至于使团从太安带出来的侍卫,因为失去内力,基本发挥不出本事就被杀了个精光。 使团的人被杀光只是时间问题。 冯拳没有在晴山军身上浪费精力,直奔姜妙语的马车而来。 黎山咬咬牙,提剑冲向了冯拳。 面对黎山的进攻,冯拳稍微认真了一下,刚才他在林中观察到,这个小校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冯拳右手攥拳,轰向了黎山。 黎山左脚踏地,闪开冯拳的拳头,双手握住剑柄,自右向左,横斩过去。 冯拳咧嘴一笑,左手张开,迎剑而去。 “铛!” 铁剑与手掌的碰撞居然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黎山的这一斩只在冯拳的掌心留下一道红痕,却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黎山脸色剧变,这人居然能以血肉之躯,硬抗刀剑! 他马上抽剑后撤,改斩为刺,直刺冯拳面门。 他不相信冯拳能把脸皮也练的那么硬! 冯拳也马上做出反应,右手收回,一拳打在剑身,把黎山的剑打偏,而后欺身而上,左右开弓,连连朝着黎山身上轰去。 黎山只能收剑防守,但冯拳的拳头势大力沉,只是十几拳就震的黎山双臂发麻,只能勉强招架。 “哼……”一声女性的闷哼声,瞬间吸引了黎山的注意力。 整个使团中只有一个女人在战斗,那就江孙彻的老婆之一,黄美玉。 黎山用余光看去,只看到三个死士与韦刀正在围攻黄美玉,而她嘴角还沾着点点血迹,左肩还有些扭曲,明显是被打脱臼了。 “你走神了!”冯拳狞笑一声,用左手挡开黎山的宽剑,右手攥拳,直击黎山的心口。 ‘糟了!’ 黎山强行扭动身体,但还是慢了,冯拳的拳头打在了他的左臂上,黎山的左臂骨瞬间被打断。 黎山忍着剧痛,右脚蹬在了冯拳的丹田。 冯拳被这一脚踹退了两步,黎山借着力量,向后退出数米,而后头也不回的冲向黄美玉。 黎山自己的安危他可以不在乎,但他绝对不能让江孙彻的夫人们死在这里。 “还挺忠心。”冯拳笑了一下,却没有追过去,而是向着姜妙语的马车走去。 “那看看你能救下几个。” 冯拳这个举动马上让黎山左右为难,黄美玉是江孙彻的夫人,但姜妙语和齐灵巧也是啊。 “回去保护公主!”正在被二十几个死士围攻的杨慎重,抓住死士的攻击空挡,朝着韦刀猛的掷出飞爪。 正要给黄美玉致命一击的韦刀也是没想到,被二十几个死士围攻的杨慎重居然还能腾出手来,一声疏忽,右肋被飞爪抓下一大块肉。 韦刀痛苦的捂住右肋,阴狠的看了杨慎重一眼,但却并没有去找他,反而越发凶狠的攻击黄美玉。 “我看你还能救几次!” 杨慎重虽然伤到了韦刀,但他自己现在更加凄惨。 就在他救援黄美玉的同时,那些死士发疯的攻击他,瞬间在他身上划开了十几道伤口。 “看来今天要死在这了,就知道陪使团出来没好事。”杨慎重吐了一口血沫,眼睛在死士身上来回游走。 黎山看到黄美玉的危机暂时解除,又重新冲向了冯拳。 但他完好无损的时候都只能勉强招架,现在伤了一条手臂,更加不是对手,不过五拳就被冯拳轰飞。 黎山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甚至还混杂着几块内脏的碎片。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他身上的伤实在太重,根本站不起来,他只能用完好的右手,抓着地面向冯拳趴去。 冯拳挥退了想要给黎山致命一击的死士,蹲在黎山面前问,“这么拼?” “军人,死在战斗中,是荣耀,何况还是为,保护公主而死。”黎山疯狂的喘息,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他都忍住了,没有喊出声。 冯拳抿着嘴点头,“很好,那我就让你看着我抓走你们这位公主吧。” ------------ 第一百七十八章我要他的皮 “站住!” 黎山拼尽全力抓住冯拳的裤脚,但却阻挡不住冯拳的脚步。 黎山就这样被拖着来到了马车不远处,身下拖出一条血道。 那些还活着的晴山军红着眼睛冲上来,但却都被死士拦住了脚步。 “别碰她们!”黄美玉硬受韦刀一击,把他的右臂齐根斩下,而后甚至没有时间彻底杀死韦刀,拖着伤躯冲向冯拳。 “废物。”冯拳看着哭嚎的韦刀鄙夷了一句,也不急着去抓姜妙语,就站在原地静静等着黄美玉逼近。 黄美玉眨眼之间就来到冯拳身前,横握佩剑,向冯拳的脖子削去。 冯拳左手飞快抓住剑身,黄美玉怎么用力也拽不出来,他轻蔑的说,“就这样吗?如果……” 趴地上的黎山,用尽全力撕咬着冯拳的脚筋。 冯拳眉头紧锁,脚上用力打算把黎山踢开,但面前的黄美玉左手中却突然多出一把匕首。 她反手握着匕首,向冯拳的脖颈横扫过去,这动作,与当初江孙彻给她演示的匕首攻防一模一样。 可惜,黄美玉左臂受创,速度不快,冯拳还是反应过来了。 匕首最终只能稍微划破冯拳的皮肤,就被他的右手捏住了。 恼怒的冯拳抓着黄美玉的佩剑,把她甩了出去。 他摸了一下脖子,几滴血液淌下。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感受到死亡在逼近。 冯拳低头看着还在撕咬他脚筋的黎山,“我开始厌烦你了。” 之后一脚把他踢飞。 黎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杀光这里的人。”被伤到冯拳,也没有了玩弄的心思,两步来到马车旁。 “站住!”黄美玉爬起身来,想要过去阻止,但却被死士阻拦,寸步难行。 冯拳嘲笑两声,他现在都能听到那位公主牙关打颤的声音,怎么可能停手?他伸出右手去抓车帘。 “我要是你,我会现在就逃。”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好似有什么魔力一样,让整个使团都安静了下来。 冯拳回过身来,看到了一个英俊少年阴沉着脸盯着他。 “江孙彻,哈哈,你居然没逃。”冯拳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欣喜。 和奇今天发动这场行动就是为了江孙彻的小命,本来冯拳还以为江孙彻提前得到消息,把夫人留在这吸引注意,自己跑路了呢,没想到江孙彻又回来了。 江孙彻身后只有苏云四人,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他遇到了那个求援的晴山军,马上心急如焚的赶了回来。 但那二十晴山军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他只能让苏云四人先带他回来救场。 梅采露看到被围攻的黄美玉,马上出手,几招就救出了黄美玉。 她扶着伤痕累累的黄美玉回到江孙彻的身边。 “少主,他们就是那晚救走潘竹的人。” “怎么样?”江孙彻没有关心梅采露的话,扶着黄美玉盘坐下来。 黄美玉本想拒绝,可她现在实在没有力气了,不过还是逞强道,“我没事。” “得罪了,少夫人。”宋清抽出一条手帕,搭在黄美玉的手腕上,替她号脉。 “公主和灵巧还在车里,你快把她们救出来。”黄美玉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江孙彻的瞬间,她就心安了很多。 江孙彻把黄美玉凌乱的头发捋顺,又细致地把她身上的泥土清除,轻柔的对她说,“放心吧,没事了。” “我要他的皮。”江孙彻站起身,冷冷地盯着冯拳。 “是。”苏云缓步来到冯拳的面前。 “小心,他很厉害。”黄美玉不放心的提醒。 苏云出于礼貌点了点头。 “要我的皮?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你自己的皮吧。”面对苏云,冯拳再没了小觑,但还是在放狠话。 苏云先是看了看捂着断臂,直冒冷汗的韦刀,片刻之后目光又回到了冯拳身上,“采露是你打伤的?” “你要是说那个妞,确实是我打伤的。”冯拳看了一眼梅采露回答。 苏云没有再说话,左手抽出佩剑,一股锐利的剑气,随着佩剑出鞘,笼罩在他周身。 感受这凌厉的剑气,冯拳心中大惊,赶紧拉开架势,戒备着苏云的进攻。 苏云盯着冯拳缓缓俯下上身,随后骤然消失。 冯拳瞳孔急速收缩,‘他的爆发力怎么这么强!’ 他想也不想双臂交叉挡在身前。 苏云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冯拳的身前,左手佩剑,自下而上,斜斩向冯拳的手臂。 金铁想交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和之前的声音又有所不同。 之前冯拳的手臂与黎山、黄美玉的剑交锋,胜出的都是冯拳的手臂,但这次胜出的,是苏云的剑。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了冯拳的手臂上。 冯拳疯狂的向后退去,自从他武功大成之后,他的手臂就再也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他也不顾的托大,大喊道,“一起上!” 周围的死士如梦初醒,十几人一齐攻向苏云,而剩下的死士则开始残杀使团文官与晴山军。 “力夫。”江孙彻喊了一声。 “是。”项力夫瓮声回应,随后撒开脚丫子冲进了死士群中。 面对死士们的刀剑,项力夫躲都不躲,任凭那些死士攻击。 死士们的攻击对他没有任何用处,只能划开他的衣服,不一会儿项力夫的衣服就变成了乞丐装,但他本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他把摇摇欲坠的杨慎重救了出来,送回了宋清的身边。 宋清这时也给黄美玉号完了脉,他对江孙彻说,“少主,少夫人没事,就是一些皮外伤,只要好生休养,半个月就能痊愈。” 江孙彻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这玉参丹能不能让她快点好起来。” “玉参丹?”宋清惊讶了一下。 “有没有用?” “有,当然有用,若是能有玉参丹,少夫人的伤,不到十日就能痊愈。”宋清默默收回自己拿出来的丹药。 江孙彻这时才想起来,地上气若玄虚的杨慎重,“赶紧救救他。” 杨慎重沙哑着声音说,“少将军,还有黎山,他在那。” “力夫。” “是。” ------------ 请个假 对不起,对不起,跟读者大爷们请个假,明天休息,我争取多写点,不好意思了。 ------------ 第一百七十九章当初的承诺 “江家的暗卫果然厉害。”站在远方观察的和奇点头称赞了一句。 “特别是这暗卫还这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朱器附和了一声。 “那与朱爷爷比如何?”和奇背着双手问。 朱器笑了一下,“殿下说笑了,那暗卫虽然天赋异禀,但其毕竟修炼日短,远没达到他的巅峰,老奴尚且能够压制他。” 朱器只说压制,没说击败,也并不都是谦虚,而是因为他已经年迈,虽然他的经验、功力都超过苏云,但他早已巅峰不在了,所以只能压制苏云,但却不能击败。 和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请朱爷爷出手吧。” 朱器点头答是,行礼之后跳下大树,冲着使团走去。 “影奴,你也过去,伺机诛杀江孙彻,顺便帮朱器压阵。”就在朱器离开之后,和奇又开口了,但这次却没有了‘朱爷爷’这个亲切的称呼。 一个与和奇差不多身高的蒙面青年骤然出现在他的背后。 “你没资格命令我。”这影奴的声音虽然沙哑压抑,但却与和奇的声音有着几分相似。 和奇笑了笑,“当然,我当然不能命令你,这只是在一个合作的请求而已,毕竟咱们早就达成了协议。” 影奴凝视了和奇好一会儿,“记住你当初的承诺,不然……” 影奴并没有说出什么他的威胁是什么,但他与和奇两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然,去帮朱器吧。”和奇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是,‘殿下’。”影奴没有行礼,转身就走。 等他消失之后,和奇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眯起眼睛看着离去的影奴。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臂因烧伤留下的伤痕。 …… “来,服下去。”江孙彻来到面目全非,离死只剩一口气的黎山面前,要亲自把一枚玉参丹给他服下。 刚才他已经从杨慎重的口中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对黎山这个小校生出了感激之心。 哪怕玉参丹的价值远超过黎山这个小校的价值,江孙彻也心甘情愿的拿出一枚玉参丹给他。 宋清见到江孙彻的举动赶忙拉住他,“少主,玉参丹可是……” “不用说了。”江孙彻对他摆摆手,坚持要把玉参丹给黎山。 “少主,我不是说不救他,是我这有能治好他的东西,不用玉参丹这么珍贵的丹药。”刚才江孙彻把玉参丹给黄美玉服下,宋清已经在心中大呼浪费了,可黄美玉是江孙彻的夫人,江孙彻愿意给多珍贵的丹药,他也管不了。 但现在看到江孙彻要玉参丹给黎山用,宋清实在忍不住了,虽然黎山的功劳确实很大,但我又不是没有治他的东西用得着这么浪费吗? “真的?”江孙彻看了看黎山又看了看宋清。 “真的,真的,少主你还不放心我吗。”宋清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罐子,从里面倒出一只漆黑的丑陋的小虫。 他捏着小虫送到黎山的手臂上,小虫张开虫颚在黎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并且分泌出唾液,进入到黎山体内。 而那小虫则迅速死去,身躯干瘪下来。 “要不是你救了少夫人,我才不会给你用回气蛊呢,你知道这蛊虫多珍贵吗?”宋清有些肉疼的叨咕。 地上本来气若游丝的黎山,气息缓缓平和下来,没了刚才大限将至的摸样。 宋清小心翼翼的收起回气蛊的尸体,变了一副大方的面孔对江孙彻说,“少主,他接下来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转。” “那就好。”江孙彻确定黎山确实没事了,这才放下心,看向苏云的方向。 一方面是观察苏云的战况,更重要的是,看梅采露的进度。 刚才他让梅采露去把姜妙语和齐灵巧带过来。 这两个丫头不在江孙彻的身边他总感觉不安心。 此时的冯拳已经被苏云彻底压制,拼尽全力的在抵挡苏云的剑招,但只能摇摇欲坠的勉强招架,死在苏云手下只是时间问题。 冯拳看到逼近马车的梅采露咬牙拉开了距离,把他和苏云的战场挪到离马车更远的地方。 他也知道梅采露是来干嘛的,但他现在实在没有心力去阻止了,而且他怕梅采露在接走姜妙语她们之前,顺手先把他给解决了。 这才主动转移战场。 梅采露并没有去帮助苏云,因为她极度信任苏云,她相信,就算她不帮忙,苏云也能轻易解决冯拳。 另外,她也知道,苏云最讨厌别人插手他的战斗,所以并没有出手,而是来到马车旁,轻声道,“公主,齐少夫人,我是采露,我是来接你们的,你们可以出来了。” 受到高度惊吓的人是不能随便惊扰的,不然会伤了心神,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 齐灵巧掀开车帘,发现果然是江孙彻的暗卫,送了一口气,“公主,真的是江孙彻的暗卫,咱们快跟她走。” 姜妙语也被到处的打杀声吓了个不轻,完全没有了平常骄横的样子,乖乖的跟着齐灵巧下了马车。 看到满地的残肢断臂,齐灵巧还能面前保持镇静,但姜妙语则被吓成一个鹌鹑,腿软的一步都走不动。 梅采露没有多说什么,一手一个把两女抓起,几个跳跃回到了江孙彻的身边。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江孙彻来到两女面前,急切的查看。 两女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江孙彻。 “是受伤了吗?说话啊。”和七个老婆生活了一段时间,就算江孙彻不把她们当老婆,但也总归有些感情。 他绕着两女转了两圈,却并没有找到什么伤口,他正想叫宋清过来看看姜妙语她俩是不是受了内伤,姜妙语却看着江孙彻,噼里啪啦的掉下眼泪。 “哇啊啊……” 姜妙语一把勾住江孙彻的脖子,失声痛哭,江孙彻怎么拉也拉不开。 边上本来还能保持镇静的齐灵巧也在姜妙语的感染下哭出声,扑进江孙彻的怀里。 整个使团百多号人,她们熟悉的只有江孙彻和黄美玉两人,可现在黄美玉在后面疗伤,她们也不敢去打扰,那能让她们放开心扉的人也就江孙彻一个。 两女的眼泪很快打湿了江孙彻的衣服,江孙彻没有再躲,而是温柔的轻抚两女的后背,安抚她们的情绪,“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你们就没有危险了……” 江孙彻很能理解这两个丫头,他刚回来的时候看到满地尸体也吓了一跳,何况是这两个长在温室中的花朵,怎么可能不怕,她们能忍住到现在才哭,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 第一百八十章朱器 “杀!” 这冲霄的喊杀声,让好不容易被江孙彻安抚好的姜妙语和齐灵巧又痛哭了起来。 江孙彻转头看去,原来是刚才被他嫌弃太慢的那二十晴山军,赶回来了。 “不用怕,是自己人,你们看,他们穿着晴山军的盔甲呢,放心吧,没事了。”江孙彻轻声安慰。 齐灵巧露出一只眼睛查看,发现果然是晴山军,情绪这才好了一些。 江孙彻虽然这样安慰她们俩,但自己却并没有他说的那么自信。 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差了。 死士人数太多,而那些晴山军只剩下十几个,就算有项力夫也不能改变局面,特别是那些死士学奸了,遇到项力夫直接躲开,专门去杀那些鸿胪寺文官。 跟随江孙彻去薪国的鸿胪寺文官总共有三十个,现在也就还剩下十二三个,其他的都已经惨死了,活着的也在不停的被杀。 有了这二十晴山军来援,也改变不了局面。 死士现在还有一百多人,使团这边,晴山军加上刚回来的这二十人,总共也就剩下三十多,而跟随使团从太安出来的那些侍卫,现在也就剩下二十多人,并且都没有内力,比普通人强也强不了多少。 想到这江孙彻一阵庆幸,还好自己一家三口和苏云四人的饭食都是宋清自己准备的,要是苏云四人也被下了药,那今天可就惨了。 “没事了,你们先去美玉那里,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咱们就走。”江孙彻安抚好两女,把她们送到了黄美玉的身边。 江孙彻用只有宋清能听到的声音问,“宋清,能在不伤我晴山军的情况下用毒吗?” “这……少主,有些困难。”宋清一脸难色的说。 现在晴山军与死士混战在一起,要是他用大范围的毒药会不可避免的波及到晴山军,毕竟他有提前给晴山军和使团配备解药。 如果用迷药的话也不行,因为他没带那么多的迷药。 “孟叔叔的支援几时能到?” “按孟将军的脚程,应该还有一刻钟才能到。”宋清沉声道。 “去帮忙。” “少主,我还是留下保护你的安全吧。”宋清不同意。 现在就他一个人还在江孙彻的身边贴身保护,如果他也走了,江孙彻出事怎么办? “你把采露换回来。”江孙彻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凭他自己的武功实在难以在这种混战中保护自己。 但宋清擅长毒术,虽然不能用大范围的毒药,但还是能在小范围的混战之中能发挥很大的作用,他不能把宋清绑在自己身边。 “这……”宋清的武功虽然不高,但也超过梅采露。 要是把江孙彻交给梅采露保护,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快去。”江孙彻催促一声。 宋清要是再犹豫,使团就被杀的没人了。 “那好吧。”宋清无奈的点点头,不过他打定主意要离江孙彻近些。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直奔江孙彻而来。 宋清想也不想,疾走两步把江孙彻撞开,同时右手一翻,一根药杵骤然出现,挡向了这道白光。 但这白光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即将碰到药杵的时候,与其擦肩而过,追着江孙彻的脖子划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江孙彻愣神,在被宋清撞开之后,江孙彻反手抽出腰间的天材剑,用使匕首的方法格挡了白光。 还没等江孙彻松一口气,那白光的顶端居然弯曲了过来,散发着寒气划向江孙彻的脖颈。 江孙彻用尽全身力气向后躲闪,但还是没有这白光快。 白光眼看着就要削掉江孙彻的脑袋,还好宋清反应了过来,一掌拍在江孙彻的胸口。 借着宋清的掌力,江孙彻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唉。”一声失望的叹息在他的耳边响起。 江孙彻向后退了数米,才松了一口气。 他握剑的右手在微微颤抖,这是对死亡的恐惧。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这时江孙彻才有时间看清刚才的白光是什么,是一柄软剑,而握着软剑的是一个苍老的老头。 江孙彻咽了一口口水,脖子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他并没有去包扎,而是死死的盯着这老头。 因为他看到了这老头身上浓郁的武气,是那灰色气息也遮挡不住的浓郁武气! “找死!”宋清怒吼一声。 这老头在他的眼皮底下杀江孙彻,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宋清左手一挥,袖袍里飞出五颜六色各种粉末,直奔老头而去。 老头没有闪躲,而且微微睁了一下眼睛,一股青色的气息从他身体里迸发而出,笼罩在他的周身,把各色的毒粉挡在外面。 宋清瞳孔急速收缩,‘这老头居然能将护体真气外放。’ 随后他冷笑一声,“以为护体真气就能挡住我的毒吗?” 就像是为了印证宋清的话,老头那本来厚重坚挺的护体真气,在接触到一种绿色毒药的时候马上开始融化,就像见到暖阳的白雪一样。 老头右手一挥,一阵狂风刮起,但毒粉好像粘在他的护体真气上一样,一点也没有被吹散。 老头轻咦了一声,之后他哈哈笑了,“年轻人,自信是好事,但也不可自满啊。” 他右脚踏了一下地,青色的护体真气,瞬间浓郁了数倍,而后慢慢扩张,最后带着毒粉轰然炸开。 老头这一手瞬间吸引整个使团的注意力。 冯拳看到老头松了一口气,‘朱器这老家伙总算来了。’ 而苏云则皱起了眉头,这是他第一次表情有所变化,因为他在朱器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这样的威压他只在白三的身上感受到过。 他决定不再戏耍冯拳,赶紧回到江孙彻身边保护。 他左手握剑,放在右腰处,低头俯下身子,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盯着冯拳。 冯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怒吼一声,凝聚全部内力,汇聚在手臂上,强大的内力让他双臂变成了金色。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随着苏云出剑,一道黑色剑气,擦着地面冲向冯拳。 剑气在地面上划开了一道半尺深的地缝,最后斩在冯拳的双臂上,没有任何停留,把冯拳一分为二。 而后剑气还没有消散,继续前行了数米才慢慢寂灭。 苏云出剑之后就再也没看冯拳,转头盯着朱器。 朱器脸上没有了从容,皱着眉头说,“真是百年难得的剑法天才啊。” 他不是不想去救冯拳,是宋清在阻拦着他,而且苏云杀冯拳的速度太快了,只用一剑,他去救也来不及。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惊变 “你,你流血了!” 随着齐灵巧慌乱的叫喊声,苏云、宋清、朱器三人同时动了。 朱器扬起软剑,直奔江孙彻而来,他手中的软剑好像变成了一条毒蛇,不断的冲着江孙彻吐着信子。 宋清则用右手药杵格挡,同时左手甩出一把黑色的小点。 经过刚才的接触,宋清明白,自己的毒对付不了朱器这样有防备的高手,所有他甩出去的并不是毒药,而是蛊虫,专破真气的蛊虫。 朱器微微扬眉,他在这些蛊虫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他侧身挪移两步,并且左掌化剑,发出几道剑气,斩向蛊虫。 刚才他见识到了苏云的剑气,发现他还是太想当然了,苏云比他在和奇面前预估的还要强,要是他再托大,恐怕今天不能善了。 所以朱器马上收起了所有的小觑,全力出手,不让自己承受任何伤害。 剑气与蛊虫碰撞,但朱器想象中蛊虫沾之即碎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而是蛊虫把剑气吃掉了,对,就是吃掉的。 蛊虫迎着剑气咬了上去,把几道剑气全部蚕食,并且毫发无伤,吃掉剑气之后还继续朝着朱器飞去。 还不等朱器震惊,苏云已经欺身而上,手中佩剑上下飞舞,或刺,或撩,或斩,奔着朱器周身大穴而去,如狂风骤雨,连绵不绝。 苏云虽然不喜欢和别人分享敌人,但他也不是傻子,难道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比他强,还要倔强的独子面对吗?那不就是个大傻子吗? 当然,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可能真的当这么一个傻子,用朱器来磨练自己的武功,但他现在要保护江孙彻,可不能这么任性。 面对苏云的攻击,朱器只能放弃江孙彻,收剑防御。 他出剑的速度比苏云还要快,不但能精准的挡住苏云的每一剑都,甚至还能不断反击,抽空他还搅碎了宋清的蛊虫。 宋清脸上露出肉痛的表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他刚才甩出的蛊虫是食气蛊,这种蛊虫能够吃掉几乎所有真气演化而来的攻击,比如剑气,刀气,都能吃掉。 但天地是公平的,有所得必有所失,天地给你一些东西的同时也会剥夺你一些东西。 食气蛊就是这样,它能吃掉真气,以及其演化的攻击,可它们的身躯并不坚韧,普通刀剑就能把它剁碎。 宋清收起药杵,掏出一只短笛,袖袍一挥,又是一大堆蛊虫飞向朱器。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身上藏这么多东西的,又是各种毒药,又是各种蛊虫。 江孙彻眉头紧锁的看着苏云三人的战斗。 苏云近战主攻,宋清从旁策应,两人合力,居然只能勉强压制住朱器,却不能更进一步。 ‘这伙儿人到底是哪来的?居然有能够压制苏云的高手。’ 这时,一阵小跑声传来,江孙彻下意识的举起天材剑,但脚步声却并没有停住。 江孙彻向身后看去,原来是齐灵巧。 齐灵巧没有在意江孙彻应激的动作,径直来到江孙彻身边。 “你别动。”齐灵巧踮起脚尖,用一块手帕帮他捂住伤口。 “没事,就是破了层皮,我皮厚,没事。”江孙彻笑着安慰。 虽然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但他总不能像女人一样,哭闹一场吧。 “什么没事,你流了这么多血。”齐灵巧红着眼睛说。 就在刚才江孙彻受伤的一瞬间,齐灵巧的心都跟着停了一拍。 在那时,她知道了自己的心,她明白了,当初江孙彻要去找潘竹的时候,她为什么那么不情愿。 因为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对江孙彻产生了感情,产生了喜欢。 “把这止血散敷上。”黄美玉抱着左臂,踉跄着来到江孙彻的身边,掏出一个小瓶递了过去。 她的脸上也有关心,但她却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甚是好笑。 江孙彻忍着脖子上的疼痛打趣道,“你还随身带药呢?” “武者练武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受伤,当然随身带着。”黄美玉突然脸色苍白了几分,很明显是抻到伤口了,她忍受着疼痛平淡的说。 “给我吧,你自己按着……”齐灵巧接过药瓶,打算在手帕上撒药,让江孙彻自己按着伤口。 这时姜妙语主动站了出来,“我帮你按着。” 姜妙语看着江孙彻脖子上的伤口,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江孙彻诧异的看着她,‘小公主这是……心疼我了?’ 随后他欣慰的说,“公主殿下真是长大了……” 但他话还没说完,姜妙语就嘀咕了两句,“玩具坏了。” 江孙彻愣愣的问,“玩具?什么玩具?我吗?我什么时候成你的玩具了?” “就是那天,灵巧跟我说,你是我的玩……呜呜呜……”姜妙语话还没说完,就被齐灵巧堵住了嘴。 “没什么,没什么,公主,那就是一点小事,不用和他说。”齐灵巧挂着泪痕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黄美玉也转头看向别处。 她们俩知道姜妙语要说什么,就是那天她们仨去‘抓奸’时,齐灵巧怂恿姜妙语的那番话。 但这番话女人们聊聊还行,要是跟江孙彻说,那江孙彻得在心里怎么想她们。 “你们有什么时在瞒着我……嘶,轻点,轻点。”江孙彻连拍了两下齐灵巧敷药的手。 “弄疼你了吗?你没事吧?”齐灵巧紧张的看着江孙彻。 “没事,不疼,你绑吧。”江孙彻扯出一个笑脸。 敷药这种事,就是越拖越难受,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好。”齐灵巧小心翼翼的把手帕绑起来,并且时刻关注江孙彻的表情。 “绑的挺好看的。”江孙彻根本看不到齐灵巧的杰作,但还是夸奖了一句。 齐灵巧看着绑的歪歪扭扭的手帕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 突然,正在与朱器交手的苏云感应到了什么,大喊一声,“宋清!” 宋清与苏云合作很长时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马上给出反应,拿着药杵冲向朱器。 而苏云则虚晃一招,退出战机,冲向江孙彻。 ------------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逃 “后生郎,这么走了不合适吧?”朱器笑了一下,瞬间爆发出强大内力,手中软剑连斩,三道青色剑气斩出。 这三道剑气,一道被宋清拦住,剩下两道,一道奔着苏云而去,最后一道则飞向江孙彻。 朱器的剑气速度极快,苏云要想都挡下几乎不可能,他想也不想斩断飞向江孙彻的那一道。 就在他斩断那一道剑气的同时,他自己也被朱器的剑气击飞。 “苏云!” “苏云!”两声惊呼响起,一声属于江孙彻,另一声属于梅采露。 梅采露连连挥舞手中长鞭,想要冲出死士的包围去到苏云的身边,但却被死士死命拦住。 “力夫!快来帮忙!”江孙彻大吼一声,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他这怎么练都不增的内力,去插手苏云他们的战斗那就是去送死。 “吼!!!” 项力夫连面前即将被杀死的鸿胪寺文官也不管了,双手抱头,冲向苏云。 他就像一头看到红布的愤怒公牛,一往无前的冲击,任何想要阻挡他的死士都会被他撞飞。 看到项力夫距离苏云越来越近,江孙彻稍微送了一口气。 但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问题,苏云刚才是为什么突然撤出来?难道…… 一阵寒风在江孙彻的冲他袭来。 江孙彻瞬间汗毛竖起,推开齐灵巧,挥舞天材剑向后斩去。 “铛!” 一把漆黑的长剑,在距离江孙彻脑袋不到半尺的地方被拦下了。 握着黑剑的人正是被和奇派出来的影奴。 影奴的眼睛充斥着冷漠与死寂。 这时,江孙彻看到影奴的眼睛微微眯起。 明明看不到影奴的脸,但江孙彻就是能明确的感觉到,影奴在笑。 影奴右手持剑与江孙彻角力,而左手则一掌轰向江孙彻的胸口。 江孙彻想要阻挡,但影奴内力雄厚,江孙彻必须用双手握剑才能与之抵挡,他要是抽手挡掌,必然会被影奴一剑枭首,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掌轰在他的胸口。 “啪。” 江孙彻被这一掌轰出了一丈多远。 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浸湿了他的衣襟。 “少主!” “少主!” 江孙彻眼前发黑,耳边传来呼喊声,怒吼声,打杀声,好像还有死士们欣喜的欢呼声,奇怪的是,这些声音应该就是在他身边响起的,但他听着却是那么的遥远。 影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眉头微微皱起,他的掌心布满了竹叶状的红痕,他抬头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生死不知的江孙彻。 刚才他的内力被一副软甲阻挡了一部分,只有差不多一半的内力落到了江孙彻的身上。 “这痕迹,是竹叶软甲吧,没想到在他身上。”影奴的脸上充斥着复杂的神情。 “我杀了你!”黄美玉怒吼一声,用右手拔出佩剑冲向影奴。 影奴却一点也不在意,随手一剑打飞了黄美玉,而后走向江孙彻,他要确定江孙彻已死,并且把竹叶软甲取走。 苏云咬牙站起身来,冲向江孙彻,但却被朱器阻拦。 刚才他没受伤的时候与宋清俩个人合力才能压制住朱器,但现在他受伤了,局面马上反了过来,他与宋清两人被朱器牢牢的控制住了,根本不能回到江孙彻的身边。 “江孙彻!江孙彻!你醒醒!你醒醒啊!”齐灵巧跪江孙彻的身边哭喊着,完全没有管步步逼近的影奴,继续呼喊着江孙彻,但江孙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呼吸也在逐渐衰弱。 姜妙语呆呆的看着地上的江孙彻,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直到她身边传来项力夫的怒吼声,才回过神来,她快走两步走到江孙彻的身边,“你不许死!你给我站起来!本公主命令你!我不许你死!” 江孙彻躺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夫君,夫君,我以后都叫你夫君,求求你,你醒过来吧,求求你了。”齐灵巧拉着江孙彻的手,祈求的说。 可惜,江孙彻并没有给她回应。 “少主!”梅采露一咬银牙,硬扛数刀,强行冲出了死士的包围。 不过没等她走出两步呢,围攻她的数十个死士中有几个从怀里掏出一枚赤红色的丹药,看都没看就一口吞下了肚子。 这几个死士吞下丹药之后,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同时,伴随痛苦而来的,是强大的内力。 功力得到提升之后,他们几个闪身就来到了梅采露的身边,手中刀剑朝着梅采露招呼。 梅采露没想到这些死士居然能一下提升这么多内力,加上心系江孙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从刚才的游刃有余,一下落到了凶险的局面。 现在别说去救江孙彻,她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影奴离江孙彻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乱,手上章法完全混乱。 还好项力夫这时冲出了死士的包围,梅采露才稍微安心。 项力夫怒吼着冲向影奴,他挥舞着双拳砸向影奴。 影奴不得已停下来脚步。 死士们见江孙彻身边没了高手保护,也围了上来。 好在晴山军和使团侍卫还没死绝,加上杨慎重的指挥,勉强挡住了这些死士。 但杨慎重与晴山军他们都已经伤痕累累,坚持不了多久,被团灭只是时间问题。 杨慎重看着面前绝望的局面,叨咕了一声,“孟将军,你的大恩,我就在今天报了。” 他竖起剑指,在自己身十几处大穴点过,而后闭眼运转真气。 片刻之后,杨慎重内力暴涨数倍,他睁开眼睛,嘴里吐出一口浊气,而后一踏地面,冲向了梅采露。 这次他也不挥舞四趾飞爪了,而是把飞爪抓在手中,充当近战武器。 飞爪划过,那几个吃了极丹的死士直接毙命。 “你……”梅采露惊疑的看着他。 “我用了秘法,能暂时提升功力,你快带少将军他们逃离这里。” 杨慎重选择帮梅采露解围,是因为梅采露的轻功是最好的,也只有她有机会带江孙彻和三位夫人离开。 没错,杨慎重要放弃使团所有人,只保江孙彻一家。 情况紧急,梅采露没时间多想,“帮我!” 苏云三人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爆发出全部功力。 以他们之间的默契,根本不需要言语,他们就知道梅采露要干什么。 ------------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重创 “别想逃!”朱器也猜到梅采露要干嘛,打法更加凶狠,甚至想要把梅采露也拖入战局,但苏云却不给他机会。 苏云佩剑置于右腰,右手充当剑鞘,握着剑身,双眼逼视着朱器。 朱器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从苏云身上散发出来,那是一股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危险气息。 武者修炼到朱器这个地步,五感差不多已经被开发到极致,对一些危险的气息远比平常人更加敏感。 朱器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收回了对梅采露的攻击。 苏云身上的剑气越发明显,距离他十米远的人都能感受到那锐利的剑气。 影奴忍受着刺痛的剑气,震惊的看着苏云。 ‘他这个年纪是怎么领悟出如此恐怖剑气的!’ “哗啦。” 朱器宽大的衣袖直接被剑气划开了一道口子。 朱器左手摸向腰间,哗啦啦,又抽出一柄软剑。 双软剑握在手中,青色剑气接连斩出,二十八道剑气几乎在同一时间飞出,斩向苏云。 他要先下手为强。 苏云没有动作,而是继续爆发剑气,直到剑气增长到他的极限,悍然出剑。 佩剑划过他的右掌,带着鲜血斩出一道散发着死气漆黑剑气。 随着这道剑气飞出,苏云的脸色霎时间苍白了几分,气息萎靡,脚下发软,差点没站住,一口鲜血自他喉头涌出,却又被他咽了回去。 这招剑气是他能用出的最强一招了,他的身体也在这一招之下直接受到重创,接下来只能发挥出不到平常五成的功力了。 不过这是值得的,剑气漆黑如墨,中间还夹杂着滔天血气,周围死士甚至在这道剑气上看到了恶鬼幻象。 剑气呼啸着飞向朱器,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它的脚步。 朱器那二十八道剑气被它一一摧毁,而后余势不减,斩在朱器的双软剑之上。 朱器鼓起全身内力注入软剑,让柔软的软剑变得坚硬无比,硬抗剑气。 不是朱器不想躲,而是这剑气自飞出之后,他就被锁定了,无论怎么躲闪,剑气都会找上他。 “咔咔咔……” 朱器的软剑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软剑面对苏云的剑气,不堪重负,即将破碎。 朱器一咬牙,本来如流水般缓缓进入软剑的内力,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增多,增长了数倍,软剑上的青色光芒暴涨数倍,让人不能直视,而软剑上出现裂痕的速度也骤然加快。 “嘭!!!” 苏云的剑气在朱器的身前轰然炸开。 就在苏云挥舞剑气的同时,梅采露也来到了江孙彻的身边,一把把他扛起,并且对齐灵巧三女说,“你们仨快和我走。” 情况紧急,她甚至没有时间在乎什么公主、少夫人的称呼。 齐灵巧还沉浸在江孙彻昏迷不醒的伤痛中,与姜妙语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 好在黄美玉没有愣神,“想救江孙彻也要先离开这里。” 她一手一个,牵着齐灵巧两女跟上梅采露的步伐。 影奴看到梅采露要走,一个错身,飘了上来。 但项力夫怎么能让他去? 项力夫猛吸了一大口气,之后暴喝出声。 “吼!!!!” 整片战场所有人都痛苦的捂住耳朵,而直面项力夫音波功的影奴更是凄惨。 被音浪轰飞数丈,眼耳口鼻,七窍流血。 一大口鲜血从影奴嘴里喷出,他眼前发花,耳朵里一阵阵嗡鸣,并且头痛欲裂,但还是赶紧颤颤巍巍的爬起身来,因为项力夫不会给他恢复的机会,已经冲了上来。 影奴耳朵听不见,不能听声辩位,只能用眼睛牢牢锁定项力夫的位置,持剑应对项力夫的双拳。 他一边面对项力夫,一边喊道,“拦住江孙彻!” 他耳朵听不见,也不知道死士们有没有听到他的命令,所以只能一遍一遍的喊着。 片刻之后,那些死士终于有了动作,追着梅采露他们而去。 “给我留下!”宋清嘴角有着一丝血迹,这是他刚才挡朱器剑气受的伤。 他左手撒出一把把彩色烟粉,右手丢出一只只蛊虫,就好像不要钱一样往外甩。 场面上只剩下二十多个晴山军,所以他也能够无所顾忌的用出毒药了。 死士们沾到毒药,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化作一滩血水,滴落在地面上。 面对这样的景象,死士们并没有畏惧退缩,而是躲开毒药继续向梅采露他们奔去。 可他们还没有走几步呢,就有好几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上水分全无,变成了一具具干尸。 死士倒下之后,几只蛊虫从尸体上飞了出来,向下一个目标飞去。 影奴看到这样的景象大喊道,“用极丹,撑起护体真气!” 死士们没有犹豫,马上依言而行,一个个内力暴涨,护体真气也浓郁了好几倍。 宋清的蛊虫作用立减。 不过无所谓,梅采露已经带着江孙彻与三女来到树林边上,即将遁走。 “好厉害的后生郎啊。”朱器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说。 “这都不死!”宋清气的快要骂娘,苏云刚才的剑气要是换他来接,十个他肯定死的透透的,绝没有生还的可能,但朱器虽然受伤,但还好好活着呢。 朱器上身衣袍尽毁,身上出现了数十道伤痕,气息萎靡,手中的两柄软剑也只剩下了剑柄。 朱器看向梅采露,扔掉刀柄,抽出地上的死士长刀,厉声道,“哪里走!” 苏云以剑杵地,站起身来,迎上朱器,暂时阻拦住了他。 但苏云坚持不了多久,他虽然重创朱器,可他自己也身受重伤,而且他的功力本就不如朱器,所以抵挡的异常艰难,几乎是用命来拦朱器。 宋清见状只能过来帮忙,可他们俩联手还是被压制。 “你们救不了他。” 没有了宋清的控制,蛊虫被击杀大半,而那毒瘴也阻拦不了死士的脚步,数十死士朝着梅采**近。 “你想的美!”宋清在攻击间隙回了一句。 “是吗?”朱器嘴角勾起,露出带血的牙齿笑了。 “我要用你的命来还我的手!”一声怨恨的声音响起。 宋清抽空看了一眼,居然是韦刀,他不但活着,而且用完好左手提刀,指挥着死士围攻梅采露。 ------------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逃出 韦刀明显没怎么苦练过左手刀,所以出招生涩僵硬。 但无所谓,梅采露和黄美玉都身受重创,比他还不如。 而且韦刀出招阴险,总是奔着齐灵巧与姜妙语而去,逼得梅采露两人不得不防,再加上还有数十死士策应,梅采露他们一时间居然被韦刀这个二流刀客挡住了脚步。 “你这样阴险的家伙,居然用刀这种暴烈的武器,真是侮辱了刀啊。” 韦刀正向齐灵巧挥刀,但一声嘲讽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伴随嘲讽而来的是一阵裂空之声。 韦刀马上放弃齐灵巧,回首防御。 “铛。” 一柄飞爪被韦刀拦住,飞爪的主人正是浑身是血的杨慎重。 “啐。”杨慎重一口血痰吐在韦刀脸上。 “找死!”韦刀怒吼一声,挡开飞爪,朝着杨慎重连连挥刀。 “走!”杨慎重冲梅采露低喝了一声,与韦刀交起手来。 梅采露没有回应,背着江孙彻带着三个夫人向林中跑去。 “看刀!” “别想走!” “死在这吧!”死士们怒吼着冲向梅采露一行人。 “快走!” “你们这些杂碎,休想伤害少将军他们!” “快带少将军他们离开这里!” “我们拦住他们!”只剩下不到十个的晴山军,挥舞着刀剑,结起一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战阵,拦在了数倍于他们人数的敌人面前。 齐灵巧眼中闪过一抹水汽,黄美玉则不忍的看向前方。 就先孩童心性的姜妙语也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梅采露也很感激这些尽忠的晴山军,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感激他们的时候,只有带着江孙彻一家离开这里,才不会辜负他们的忠心。 “走!” 梅采露一行跳进了林中。 “废物!”就连一向和气的朱器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带领六十多服用了极丹的死士,居然能被伤痕累累的杨慎重和不到十个晴山军拦住,韦刀堪称废物中的废物。 韦刀知道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挽回现在的局面,不然,就算他活着回到和奇身边,也会被恼怒的朱器干掉,“分出三十人去追他们!” 死士群中马上分出四十人去追梅采露。 杨慎重和晴山军想要阻拦,但现在轮到韦刀与死士拖着他们了。 ‘我也快不行了,接下来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杨慎重在心中暗道。 他体内的内力开始波动,有些甚至开始溃散,但都被他强行压制住,不让韦刀看出来。 …… 梅采露带着江孙彻一家在林间驰骋,期间她还从江孙彻怀里拿出了玉参丹给他吃下了一颗。 “放心吧少夫人,少主的脉象已经开始平稳了。”梅采露脚下不停,低声说。 “那就好。”齐灵巧欣喜的说。 梅采露向后看了一眼,发现死士暂时还没有追上了,她拉过黄美玉,把江孙彻交给她,“少夫人,你带着少主朝西边跑,不要回头。 十里之后,每行半里,在一颗树根上留下一个十字标记,我把追兵引开之后就去找你们,切记不可朝北边跑,不然那些追兵可能会找到你们。” 梅采露虽然轻功好,但也不可能带着齐灵巧和姜妙语这两个不会武功的女人跑啊,她要是带着这三女一起,迟早会被追上。 所以她只能留下来,把死士引向别处。 “……好。”黄美玉扶着江孙彻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也明白梅采露为什么这样安排,所以没有矫情,要是再在这犹豫,恐怕他们谁都跑不了。 “谢谢你。”齐灵巧感激的说。 “走吧,公主。”黄美玉把江孙彻背在身上,拉着齐灵巧与姜妙语快步离开。 “谢谢你。”跑出几米之后,姜妙语也转头喊了一声。 “你们快走。” 黄美玉他们离开之后,梅采露把他们留下的痕迹清除,而后朝着北边跑去。 死士们肯定以为梅采露一行人要回晴山关,她要是往别的方向引,肯定会被看穿。 …… 和奇看着江孙彻一家被梅采露带走,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这么大的优势,居然还能给江孙彻给逃走,真是废物!’ 他看了看树下仅剩的六十死士,想了一下,“分出三十人去杀江孙彻。” 和奇这次进晴山脉总共带了两百六十个死士,这已经是他能带进来的极限了,因为再多肯定会被晴山军发现,而且他也以为这些人足够对付使团了。 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 他不能把这六十人全都派出去,毕竟晴山脉还是很危险的,要是只剩他一个人,他自己出意外怎么办? “是。”三十个毫发无伤的死士进入了山林之中。 …… “啊。”姜妙语脚下发软跌倒在地。 齐灵巧赶紧把她扶了起来,竖起一根手指轻声说,“公主,别出声,会把那些坏人引过来的。” 姜妙语眼眶发红,但还是点了点头,作为洪文帝最喜爱的公主,任何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爱护有加,她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苦啊。 “我,我跑不动了。”姜妙语委屈的说。 她们已经在山林间跑了六里多了,身上漂亮的罗裙也被树枝划烂,并且沾满了泥土。 山林间可不比普通道路,这里到处都是山石软泥,在这行走本就吃力,何况姜妙语没有练过武,体力本就不好,能跑到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这,公主,你再坚持一下,咱们再跑远点,不然那些死士就要追上来了。”齐灵巧在姜妙语身边鼓励。 其实她也比姜妙语好不了多少,但她一直都在忍耐。 “我,我,我就是想出来玩,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啊?”姜妙语说着说着,委屈的哭了出来。 “公主,别哭,别哭。”齐灵巧手忙脚乱的说。 黄美玉冷着脸走了过来,“你要是想死在这里,那你就留在这吧。” 她实在受不了姜妙语这样遇事只知道哭的女人。 “走。”黄美玉拉起齐灵巧就走。 “美玉姐,美玉姐,公主她……”齐灵巧不赞同黄美玉这样做,想要回去。 但黄美玉却在她耳边小声说,“你放心吧,公主肯定不甘心死在这,她会追上来的,但咱们也不能任由她耍小脾气,不然今天就危险了。” 果然像黄美玉说的那样,姜妙语看着被树荫遮挡阳光,导致昏暗的林间,恐惧的喊,“等……” 刚喊出声,她就意识道,不能大声,不然会把追兵引过来,压低声线喊,“等等我,等等我。” 姜妙语快跑两步追上黄美玉她们。 黄美玉给了齐灵巧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咱们快走,千万不能停下来。”黄美玉说了一句。 这次姜妙语没有叫苦,默默的跟上。 她们仨谁也没看到,一直被江孙彻吐在胸前的鲜血,渗进了衣服里,沾染在了他胸前的黑白太极玉佩上。 玉佩在接触到鲜血之后,慢慢发热。 ------------ 第一百八十五章 那三十毫发无损的死士来到梅采露与黄美玉她们分别的地方。 一个死士在地面上查看了一番。 地面上尽是之前那三十死士凌乱的脚印,几乎都不用仔细辨认,就能看出他们去的哪个方向。 他指着北边就要去追,“他们往北边跑了,追。” “等等。”一个眼睛上有伤疤的中年死士叫停了其他人。 “怎么了?”最先发声的那个来到疤脸面前。 疤脸蹲在地上嗅了嗅,最后抬起头看向西北方边,“那些蠢货被骗了,江孙彻是往西北方边跑的。” “你确定吗?” 疤脸点点头,“西北方有兰草粉的气味,应该是江孙彻身边那个女暗卫为了遮掩小公主她们身上的脂粉味而撒下的。 哼,确实心细,不过,她还是疏忽了,兰草粉确实是能清除脂粉之类的异味,但兰草粉清除异味之后,自身也会留下兰草的气味,要一刻钟才能完全挥发消失。” 其他死士露出恍然的神情,“看来诛杀江孙彻的功劳是咱们的了,走!往西北方追!” 梅采露要是在这,一定会敬佩疤脸的心细,同时也会笑出声。 她自己就是追踪大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且她身边就有宋清这么一个用毒大师,怎么还会用兰草粉这种破绽明显的低级药粉呢? 事实上,梅采露是做了双保险。 先是把她自己当成诱饵,设置了一个疑,之后又利用兰草粉的破绽,布置了一个疑,引诱那些谨慎的死士。 而她也在江孙彻四人身上撒下了遮挡气味的药粉,保证一点气味也不会流出。 可惜她时间不多,只能布置两层疑,不然她一定会把这些死士遛的找不着东南西北。 …… “他怎么还不醒啊?采露姐不是说他的脉象已经平稳了吗?”齐灵巧看着昏迷不醒的江孙彻,忧心忡忡地说。 黄美玉搭在江孙彻的手腕上,默默感受了一会儿,随后给了齐灵巧一个放心的表情,“放心吧,他已经没事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醒。” “那就好。”齐灵巧点点头。 “咱们别停下,快走吧。”黄美玉抬头看看天空,想要辨别方向,但晴山脉这深山老林压根看不到太阳,而她又身受重伤,不能爬到树顶去看太阳。 她皱着眉看向周围没有半点差别的参天古树,她完全辨别不出方向了。 她只能根据她们来时的方向辨别。 最后,黄美玉带着齐灵巧她们俩往西北方跑去。 梅采露千算万算是怎么也没想到,她耗费心力布置了两层疑,连两波,六十个死士都骗过了,却在黄美玉这里出了岔子。 黄美玉天生方向感不好,再加上晴山脉里到处都是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就算是一个方向感好的人都有迷路的可能性,更何况是她了。 而齐灵巧她们俩,这时都已经疲惫不堪,累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加上对黄美玉的信任,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已经走偏了。 黄美玉她们就这样一路疾驰,往西北方又跑了三里多。 “我……呼……我……我实在……不行了……呼呼呼……”姜妙语的脸红得好像关公,声若蚊蝇地说。 她就像一摊软泥一样,软倒在一棵大树的树身上,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公主,呼……你,再坚持一下。”齐灵巧想要把她拉起来,但她发现自己也比姜妙语好不到哪里去,她不但没有拉起姜妙语,自己反倒被拖倒在地。 “你们怎么样?”黄美玉也是满头的汗水。 她身受重伤,还要背着江孙彻,就算是她从小练武,到现在也快撑不住了。 姜妙语就像离开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灵巧喘息一会儿,咽了一口口水,“没,没事,咳咳咳……” 她还想逞强,却被口水呛到,剧烈的咳嗽。 黄美玉赶紧把江孙彻放下,来到齐灵巧背后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咱们跑了也有十里多了,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追上了,休息一下吧。”黄美玉戒备的看着周围。 齐灵巧惭愧的说,“对不起,美玉姐,是我们拖累你了。” “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咱们是一家人,不说这个,你们快休息,一会还要接着逃呢。”黄美玉摆摆手。 齐灵巧知道,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说什么都没用,乖乖的靠在树身上休息。 过了不到半刻钟,齐灵巧刚把气喘匀,就走到黄美玉身边,“美玉姐,你一直背着夫君,你也很累,你也休息一下吧,我盯着。” 黄美玉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不是一直在休息吗,你别管我了,你快去……” 黄美玉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了,她示意齐灵巧不要发出声音,侧耳倾听。 她听到了树叶的沙沙声,好像还有一些谈话声由远及近。 “是这边吗?怎么一直没看到人啊?” “闭嘴,听疤脸哥的没错。” “等等!你们看那里!” “这是……脚印!” “这个尺寸,肯定是小公主她们!” “看来没追错,快!加快速度!” 黄美玉脸色大变,疾走两步回到江孙彻身边,一把扛起,“真是阴魂不散,快走,他们追上来了。” “啊。”姜妙语慌乱的爬起身来,可她刚站起来,脚下失力,一下跌倒在地。 “公主,快起来,快起来。”齐灵巧焦急的想要把她拉起来。 “我,我脚扭了。”姜妙语急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黄美玉皱着眉头看向姜妙语红肿的脚踝,刚才情况紧急,她把剧烈运动之后不能休息这件事给忘了。 距离运动之后,马上休息会伤到肌体,而且体力恢复的也不好。 ‘都怪我,刚才一时间给忘记了,看公主这个样子,是肯定走不了,这……。’ 黄美玉表情来回变换,如果丢下姜妙语,她带着齐灵巧没准能走,可这…… 姜妙语也看到黄美玉的表情,马上拉住她的裤腿,“你,美玉姐,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黄美玉咬咬牙,“起来,我扶着你。” 她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哪怕这个小公主不懂事,爱胡闹,还是个累赘,哪怕带着小公主可能一个人都走不了,但黄美玉还是不忍把她一个人丢在这,毕竟她们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可能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吧,她们的感性永远超过理性。 姜妙语撑着树身,单脚站了起来,右手勾在黄美玉的肩膀上。 “哼……”黄美玉用力撑着江孙彻与姜妙语的重量,但这却牵动了她的伤口,疼的她哼了出来。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总算醒了 “美玉姐。”齐灵巧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撑姜妙语的另一只手臂,减轻黄美玉的压力。 “没事,快走。”黄美玉忍着疼痛向前走了两步,但刚走两步她就疼的差点坚持不住,让她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扛起两个人的重量实在太为难她了。 黄美玉回头看了看还在昏迷的江孙彻。 ‘那些人主要的目标是他,如果把他丢下……’ 她闭起眼睛,深呼一口气,“都怪你这个王八蛋,要是我今天死在这,黄泉路上我也要打掉你的牙。” 黄美玉松开姜妙语的手,撕下一块衣服,把江孙彻牢牢捆在自己的背上。 之前江孙彻刚回到使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救黄美玉,还毫不犹豫的把千金难求的玉参丹给她吃,并且因为她受伤而动怒,说要剥了冯拳的皮,这些事黄美玉都看在眼里。 她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强势女人,但她总归是个女人,在心底里也会渴望有一个男人会站在她的面前保护她,为她动怒。 很巧的是,做出这些事的人,正是江孙彻这个,她曾经很讨厌的男人。 所以她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有满足幻想的喜悦,又有对江孙彻曾经做得那些讨厌事的厌恶。 不过,不管怎么复杂,黄美玉不想把江孙彻丢在这是肯定的。 “走。”黄美玉忍着疼痛,向前走去。 可那些死士距离她们越来越近,甚至不会武功的齐灵巧两女都能轻微地听到死士们搞出来的动静。 黄美玉听着这些声音没有说话,而是脚下默默用力。 但齐灵巧两女可不像她这样镇静,脸被吓的越来越白。 “吼!!!” 这时,黄美玉她们前方的树林中传来一声刚劲的虎啸声。 姜妙语的脸更白了,她小时候因为挑衅老虎,差点被吃掉,从此心里留下了阴影,这下听到虎啸,整个人直接软了。 她这一失力,可苦了黄美玉和齐灵巧,她们俩本来就没多少体力,能扛起姜妙语还是靠着三人一起发力。 姜妙语倒下,连带着黄美玉两女也跟着倒下了。 “你怎么了?快站起来啊。”黄美玉催促道。 “公主,快,快站起来。” 姜妙语看看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黄美玉,又看了看头发凌乱,比她自己强不了多少,却还在奋力拉她的齐灵巧。 听着耳边死士掠过树枝发出的沙沙声,她突然意识到,她自己就是一个累赘。 她什么也不会,什么忙都帮不上,她只是一个阻止黄美玉两女求生的绊脚石。 “吼!!!” 虎啸声再次传来,而且距离更近了。 姜妙语本能的打了个激灵。 “别愣神了,快起来。”黄美玉能感受到那些死士离她们越来越近,她的心慢慢凉了下了。 姜妙语看着焦急的黄美玉与齐灵巧,‘都到这个地步了,她们还是不愿意放弃我吗?’ 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可能会让她后悔的决定,但她现在,她不后悔,“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 姜妙语不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对前方猛虎的恐惧?还是因为黄美玉她们俩对她的不放弃? 可能两者都有吧。 “公主你说什么呢,快起来啊。”齐灵巧没管姜妙语说的话,拉着她的手要把她拽起来。 “别说傻话,我们还有逃走的机会……”黄美玉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心虚。 “你们带着我这个废物是跑不了的,你们快走吧。”姜妙语流着眼泪推开齐灵巧。 “公主……” “看来这次没白出来,连公主都成长了。”一道男声在黄美玉的背后响起。 三女一齐看向黄美玉的背后,居然是江孙彻,他总算醒了。 三女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醒了又能怎样?还不是马上就要死,不说他也受伤了,就算他没受伤也打不过那些追兵啊。’ 江孙彻正要说话,却听到了死士们擦动树枝发出的沙沙声。 “居然还跟着?真是讨厌的跟屁虫。” “你们别管我,你们快跑吧,带着我谁也活不了。”姜妙语丧气的说。 “我可不这么觉得。”江孙彻把手伸向黄美玉的身前。 “你干嘛?!”黄美玉拍飞了他的手。 “快解开,把我放下。” 黄美玉这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原来江孙彻不是想在临死前占便宜,马上依言解开布条。 江孙彻站起身来,左右打量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一个枝繁叶茂的巨树上,“就是你了。” 江孙彻把身边的黄美玉抱起。 “你干嘛?”黄美玉本能的挣扎。 “别动。”江孙彻一脸郑重的说。 看到他认真的摸样,黄美玉没有再乱动,任由他抱着自己。 江孙彻脚下踏地,窜到了巨树的一根树杈上,又在树杈上借力,跳到更高的树杈上,几番弹跳之下,来到了树冠之上。 “这样没用,离得这么近,那些死士肯定能感应到咱们的真气。”在树冠上,黄美玉已经能够看到远处那些死士了,那些死士距离他们也就不到一百米远。 面对黄美玉的话,江孙彻没有回应,而是跳下树把齐灵巧两女也带了上来。 把三女都带上树之后,江孙彻又要跳下去,黄美玉却一把拉住了他,“你要自己引开那些死士?不行!我不同意!” 江孙彻调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我了?舍不得我死?” “我……”黄美玉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点过激。 “放心吧,我还没和你洞房呢,我舍不得死。”江孙彻拍怕她的手,跳下了树。 黄美玉紧张的看着江孙彻,之后又抬头看看越来越近的死士,心中焦急无比。 江孙彻跳下树之后,踢了两脚土,把他们刚才留下的痕迹掩盖起来,又跑到远处的树上折几个叶子多的大枝杈,别在腰后,然后双手抓着树身,徒手爬了上去。 “给,一人一个,那些死士要是往这棵树上看,就用树枝遮挡自己。”江孙彻爬回去之后把树枝分给三女。 “你这样没用。”黄美玉还以为江孙彻要干什么大事呢,结果就这? “别说话,他们来了。”江孙彻用树枝挡在身前。 黄美玉叹了一口气,‘死定了。’ 虽然心里绝望,但她还是拿树枝挡在了身前。 见三女都挡好了,江孙彻的眼睛在她们身上一一扫过,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他的眼睛在扫过三女的同时,眼睛上闪过了一抹雪白的光芒,很快那雪白的光芒又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别出声。”江孙彻对三女示意。 黄美玉点点头,事到临头,现在跑也跑不了,只能期望那些死士五感不强,感应不到她们吧。 齐灵巧也点点头,但她的身体还是不自主的颤抖。 就连刚才义无反顾,想要牺牲自己的姜妙语,也是心怦怦直跳,根本慢不下来。 “放心,没事。”江孙彻把手里的树枝交给黄美玉,自己则一手一个握着齐灵巧两女的小手。 她们俩看向江孙彻,不知怎么,江孙彻握着她们的手,她们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可能这就是男人的作用吧。 很快,那些死士来到了树下。 疤脸皱着眉头,在地上四下寻找,“脚印没了?你们去四处看看,看有没有其他脚印之类的痕迹。” 死士们领命,四散开来,各自寻找。 没有一会儿,那些死士就赶了回来,“疤脸哥,周围什么都没有。” “她们的痕迹怎么到这就没有了?”疤脸盯着地面上突然中断的脚印叨咕道。 “是不是她们把脚印清理了?”一个死士开口说。 都没用疤脸回答,另一个死士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是不是傻?她们要是懂得清理痕迹,之前会留下那么多脚印和线索吗?” 被打的死士有些不服气地说,“那你说她们跑哪去了?” “这……”打人的死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疤脸烦躁的吼了一句,“都闭嘴!” 死士们马上住嘴,一句话都不敢说,看样子挺怕疤脸的。 疤脸斜眼看了看周围,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躲起来了?呵呵……以为躲起来就能逃得走吗?” 疤脸盘坐下来,双手合在腿上,紧闭双眼,一股无色无形的真气从他体内扩散而出,向八方蔓延。 黄美玉看到这一幕,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疤脸这是在干嘛,疤脸这是在以自身真气内力,感应四方,只要在一定范围内,身体里有内力的人,体内内力都会与疤脸的内力发生共鸣,从而被疤脸感应到。 当然,前提是不会对方的内力不会比疤脸强太多,如果对方的内力比疤脸强,那就能够强行压制自身内力,从而躲过疤脸的感应。 姜妙语和齐灵巧不会武功,身体里没有内力,倒是能躲过这一招,但黄美玉与江孙彻身体里有内力啊,而且从气势上来看,疤脸比他们俩强了很多,所以他们必定会被发现。 绝望了没有两个呼吸,黄美玉又重新睁开了眼睛,右手摸向佩剑,她可从来不会等死。 黄美玉的右手指尖刚刚摸到佩剑,就被江孙彻抓住了。 江孙彻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黄美玉与江孙彻对视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相信他,松开了手,并且给他打了个眼色,‘我要是死在这,黄泉路上也不放过你。’ 可惜黄美玉这个眼色实在太复杂,江孙彻根本没有读懂。 疤脸的内力逐渐扩展,很快就要把黄美玉几人笼罩在范围之内了。 黄美玉紧张得额头流出好多汗水,右手紧紧的捏着江孙彻的手,把江孙彻都给捏疼了,但他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疤脸的内力扩散的飞快,眨眼的功夫就把黄美玉他们吞进了范围之内。 黄美玉拼命的压制自身内力,期望能够不被疤脸的内力引动。 可很快,黄美玉惊奇的发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因为疤脸的内力就好像没感应到她体内的内力一样,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向更远的地方蔓延。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疤脸的内力扩展到了极限,慢慢往回收缩,再次在黄美玉的身上掠过,可这次还是像刚才一样,压根没有引动黄美玉的内力。 ‘这是怎么回事?’黄美玉看向江孙彻,但江孙彻现在不能给她解答。 看到疤脸收功,其他死士马上凑了过来,“疤脸哥,怎么样?” 疤脸眉头紧锁,“不在这?难道是躲在更远的地方了?” “不在?那他们是怎么把痕迹全都清除的?” 疤脸没有回答,盯着地上最后一个脚印出神。 过了很久,一个死士忍不住了,“疤脸哥,就算找不到小公主他们的踪迹,咱们一直在这等着也不是事啊,要不咱们随便找个方向去追……” “啪!” 说话的死士被疤脸一巴掌扇飞,“蠢货!连他们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怎么追?!你知道要是追错方向,以咱们的脚程,一刻钟能和他们差出多远吗?!居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其他死士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帮被打的死士求情,而是冷眼旁观。 站在树冠上的江孙彻真的想骂娘,电视剧里都是假的,什么追兵找不到线索头昏之下会随便找个方向去追?全是假的! 你看下边那个丑逼,找不到线索就不走了,留在原地仔细查看最后的线索,而且还能保持冷静,哪有什么头昏?!哪有什么随便挑个方向去追! “是,是小的说错话了,疤脸哥你消消气,消消气。”被打飞的死士谄媚的跑了回来,牙都被打掉了两颗,却一点脾气也不敢发。 疤脸的眼睛在周围的树林中来回打量,‘那个叫黄美玉丫头,内力虽然不错,但绝没有超过我,绝对不可能躲过我的感应,可他们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疤脸哥,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是杀不了江孙彻,殿下那……”一个死士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殿下?’树冠上的江孙彻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但现在他没时间细想,只能暗暗记住。 听到殿下这两个字,疤脸的脸更阴暗了两分,他思忖了一会儿,“分头追。” 被打掉两颗牙的死士,暗暗撇嘴,‘就这?’ “你们十个一队,往北去追,只有发现他们,马上发信号,你们跟着我,往……” “吼!!!” 一声虎啸声打断了疤脸的命令。 “这老虎怎么离咱们更进了。”疤脸皱眉道。 之前的两声虎啸,他们也听到了,但并没有当回事,毕竟这里是晴山脉,有老虎再正常不过了。 “疤脸哥,听这虎啸,那老虎好像受伤了。”一个死士倾听一会儿说。 “老虎受伤了?是什么东西能让老虎受伤?”几个死士窃窃私语道。 “这不关咱们的事,快出发吧,去杀江孙彻……”疤脸挥手打断了他们的闲聊。 “小的们!快点追!别让它跑了!”一声粗犷欢呼声再次打断了疤脸的话。 江孙彻也有些诧异,晴山脉这深山老林今天还真是热闹,居然还有人出现在这? 他抬头看向远方,可他身在树冠上,茂密的枝叶不但遮挡了他们一家的身形,也遮挡了他的视线。 不过江孙彻并没有在意,而是闭了一下眼睛,等到再睁开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再次出现了那雪白的光芒。 江孙彻就好像没有被树叶遮挡视线一样,打量着远处。 ‘居然是他们。’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至于吗? 疤脸冲死士们打了个手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树林深处。 死士们看到手势之后,马上戒备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道棕黄色的身影,从林中窜了出来。 是一头体长四米多的凶恶猛虎,不过这位百兽之王此时有些狼狈,漂亮的棕黄皮毛上沾染了很多泥土和拳脚印,还瞎了一只眼睛,一支略显粗糙简陋的羽箭正插在它的眼眶里。 不过就算这样,它也没死,还散发着它与生俱来的凶残与霸气。 这猛虎见到死士一群人,愣了一下,随后冲着死士们呲嘴露出带血的牙齿。 之后头也不回的转头跑向另一个方向,它被身后那些人类重创,感知丧失了大半,再加上死士们也都是高手,所以这猛虎刚才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里还有死士这么一大群人类。 “这么大的老虎!”一个死士惊呼一声,随后露出了贪婪的眼神,打算出手留下这老虎。 但疤脸却瞪了他一眼,死士马上乖乖停手。 倒不是疤脸心存善念,或是怕了这老虎,而是这猛虎明显是别人的猎物,在不了解对方是什么人之前,疤脸可不想节外生枝,随便得罪别人。 猛虎刚跑,一大群人紧随其后来到了这里。 这些人见到死士们之后,马上顿住了脚步,警惕的看着死士们。 双方都没有主动说话,一时间居然冷场了。 但这寂静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一个两米多高,体型彪悍的壮汉赶了过来。 “你们停在这干嘛?你们抓住洒家的老虎了?洒家告诉你们,绝对不能坏了那虎皮,洒家要用那虎皮做一件新的虎皮大氅,你们……咦,有人?”这壮汉扛着一根铜皮棍,推开人群走到最前方。 他没有管那些死士,而是寻找地打量了一圈,但却并没有找到老虎的身影,他勃然大怒,左手一把揪过身边的一个手下,“老虎呢?!你们把洒家的老虎弄丢了?!” “大当家,他们应该知道老虎去哪了。”被抓的这个手下,知道自己老大就是这样一个脾气,也没有太过紧张,而是指着死士们。 大当家把手下一丢,仰着头喊,“洒家的老虎去哪了?” 山贼们有些诧异的看着老大,‘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和气’了?’ 没错,就是和气,因为平常大当家打猎的时候,遇到耽误他的人,直接就会恼怒出手,可不会问什么老虎去哪了。 不过在山贼们眼里,大当家是和奇,但在死士们眼里,大当家的语气就成了了挑衅,这惹的死士们很不爽,全都抽出兵器,杀气四溢,显然是要出手。 不过死士们再次被疤脸拦下了,“那老虎冲西边跑了。” 说完,疤脸就带着死士准备离开。 看到这一幕,江孙彻有些懵逼,这都是什么呀?电视上不是说山贼遇到人就杀吗?怎么还‘友好交流’起来了? 而且这些死士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面对这山贼头子这语气、这姿态都能忍?你们真的是死士吗? 明明两边领头的都不像是什么好脾气的家伙,怎么就能这么和平的解决这件事呢? 你们是不是还要问一句,吃了吗?啊? 没错,杀虎的这些人就是山贼,而且是江孙彻在晴山关里遇到的那伙儿,与北安国合作的那一伙儿。 因为江孙彻在壮汉的手下里,看到了那个曾经打算用眼神逼退江孙彻的山贼。 江孙彻收起吐槽的心,其实他知道,不是两伙人好说话,而是大当家和疤脸都看出对方不好惹,而双方又没有什么仇怨,何苦打个你死我活呢。 ‘三百里晴山脉,这居然都能碰到,真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 本来死士都打算走了,却突然蹦出来这伙山贼,好在没发生什么,这两拨人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 江孙彻松了一口气。 “走!跟洒家去拿虎皮!”大当家一挥手,带着山贼就打算离开,临走的时候,他还撇了疤脸一眼,可就是这一眼,让本来就要结束的‘会面’,又发生了意外。 “等等!”大当家眯着眼睛,看向死士一伙儿,右手的铜皮棍放下,棍头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疤脸停了下来,语气不善的说,“不知阁下还有什么事?我们可没打算争那老虎。” “你是栖国花蛇族的人?”大当家用棍头指着被疤脸打掉两颗牙的死士。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死士。 死士自己一脸懵逼,“我?我什么时候成栖国花蛇族的人了?” “纹着花蛇族的图腾刺青,还敢说不是花蛇族的人!与花蛇族一起,看来你们就算不是花蛇族的人的,也肯定与花蛇族有关系,那就都别走了,一起留下吧!”大当家语气森然的说,显然是与这个栖国花蛇族有仇。 死士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来刺杀江孙彻,为了嫁祸给栖国,特意在身上纹上了栖国一些族群的图腾刺青。 栖国是个众多族群联合的国家,花蛇族就是其中之一,而掉牙的这个死士纹的就是花蛇族图腾刺青,好巧不巧,刚才他被疤脸打了一巴掌,衣服有些松散,这才露出了胸口花蛇刺青的一个小边。 还正巧让大当家给看到了。 “看来阁下是把我们当成可以随意欺凌的小虾米了。”疤脸也看出大当家对花蛇族有仇,知道今天是不能安稳的离开了,毕竟他不能解释这些纹身的来及,于是缓缓抽出手中长剑。 “老子发过誓,遇到一个花蛇族,杀一个,遇到老子,就怪你们运气不好吧!”大当家暴喝一声,舞动手中铜皮棍,冲向了疤脸。 他身后的山贼也是鬼哭狼嚎的跟上。 “哼,谁运气不好,还不知道呢!”疤脸冷哼一声。 死士们也不假思索,抽剑迎击。 两方很快打作一团,看的江孙彻这个头疼,‘唉,这叫什么事啊?明明马上就要安全了,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就一个纹身至于吗?不过……栖国……这些死士是栖国的人?栖国的,殿下?是太安里的那个质子吗?’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天赋? 江孙彻坐在树冠上,看着下方的打斗,暗暗惊讶了一下。 ‘这个大当家挺厉害的啊。’ 在他的眼里,疤脸的武气与大当家的武气是差不多的,按理来说,这两人应该势均力敌才对,可从开打到现在,疤脸一直在被大当家压制,连还击都很困难。 ‘可惜。’江孙彻摇摇头。 这大当家是不错,可惜他手下的这些山贼不顶用,武功稀松平常,明明人数是死士的一倍多,却还被人家压着打,甚至出现了死伤,而死士们到现在为止,也就死了三个,还有几个人受了些轻伤。 疤脸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狞笑一声,“看来是你们要永远留在这了。” 大当家皱了一下眉头,手中铜皮棍横扫,将疤脸荡开,大吼一声,“小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一会儿干掉这些杂碎,随洒家回去吃酒!” 疤脸讥讽一笑,“以为一句话就能扭转战局吗?天真!等一会儿你手下这些山贼被清理了,就轮到你!” 疤脸欺身而上,缠住大当家不让他去支援山贼。 但让他奇怪的是,大当家好像并没有想去支援手下山贼的意思,反而自信的看着他。 ‘有古怪。’ 疤脸虽然觉得古怪,但他没时间细想,提剑向大当家刺去。 江孙彻也觉得奇怪,这大当家怎么这么自信?他抬头在远处扫过。 ‘没什么援军啊?那他怎么这么自信?……算了,不管了,等他们打完走了,我们也就安全了,现在就先休息休息吧。’ 江孙彻摇摇头,闭目休息。 他可不打算出手帮忙,先不说他这一家四口,受伤的受伤,不会武功的不会武功,就算他有能力,他也不会出手帮忙。 因为,虽然这伙儿山贼与北安有合作,可这和江孙彻有什么关系,这伙儿山贼又不是为他效力,再说,这伙儿合作者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 鬼知道江孙彻要是帮他们打退了死士,他们会怎么对自己。 江孙彻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树干上,打算睡一觉,但他却猛的睁开眼睛,看向大当家。 “想让洒家死在这?想得美!吼!!!”大当家怒吼一声,身上气机暴涨,地上的杂草像水波一样向外扩张。 他手下的那些山贼也跟着怒吼一声。 大当家吼完,猛踩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坑,而后如疾风闪电一样窜到了疤脸的面前,当头一棍。 疤脸骇然地看着大当家,想也不想,脚下连点,向后撤出一丈多远。 大当家的铜皮棍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一尺多深的大坑。 江孙彻与疤脸同时想,‘他怎么一下强了这么多?!’ ‘他不可能在我面前隐藏实力。’江孙彻震惊的看着大当家。 想了一下,他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又充斥着雪白的光芒。 他顶着雪白光芒看向大当家,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就说这大当家不可能像老爹一样,能躲过我的探查嘛。不过,这是……什么功法吗?不对,不是功法,这力量不是从丹田涌出的,那是什么? 技能?额,叫技能好像不太对,他这个应该叫……个人天赋,这么叫应该没问题吧。’ 在江孙彻的眼里,大当家好像是激发了某种潜力,而且是不会损伤自己的那种,这种天赋让他的功力暴涨了五成,此外,这个天赋还有其他作用。 江孙彻看到,大当家的体内散发出一根根无形的蓝线,这蓝线缠绕在他手下的山贼身上,被蓝线缠绕的山贼,一个个都是精气神暴涨,并且内力出现一定程度的增强。 这个额外作用看的江孙彻眼神发光,能在战时,临时强化手下,这简直是武将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虽然不多,大概只强化了每个手下本身功力的一成,但这也弥足珍贵,打仗的时候,一丁点提升都可能影响战局的走势,何况提升了整整一成。 就是不知道,这大当家强化手下的数量极限是多少,要是数量足够的话,那这大当家不就能横扫天下了? ‘不过……这个天赋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嗯……算了,想不起来不想了,还是好好看戏吧,大当家有这一招,这疤脸可危险了。’江孙彻打起精神看着下方的战斗。 “哈哈哈……小猴子跳的很快嘛。”大当家狂笑一声,再次冲疤脸攻去。 ‘难道他用了什么秘法?对,肯定是这样,既然是秘法,就不可能一直有用,只要我拖到秘法结束,他就死定了。’疤脸打定主意要拖延时间,不断在大当家身边游击,沾之即走。 惹得大当家非常烦躁。 大当家显然也看出了疤脸的想法,“你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小的们!给洒家围住他!” 得到增幅的山贼们,马上分出一部分阻拦疤脸的挪移。 那些死士倒是想拦住山贼,可这些山贼得到增幅之后,不但功力提升,连血性都多了几分,不要命的拦住他们,让死士们根本不能去救疤脸。 山贼们当然不能伤到疤脸,但能拖慢他的速度啊。 疤脸的武功本来就不如大当家,现在大当家又增强了功力,疤脸更不是对手了,只能靠着速度在与大当家缠斗,可现在连速度也慢了下来,顿时险象环生。几个回合就受了伤。 疤脸斩杀一个山贼,退到远处,不停的喘息。 ‘该死!这个家伙是哪蹦出来的!’ 他已经开始思考逃跑,但看大当家的样子,是肯定不会放他们走了。 疤脸咬咬牙,以为只有你能提升功力吗?! “你们十个服极丹!”疤脸指着十个死士说道。 死士们看向疤脸,他们都知道极丹的副作用,吃了极丹,半个时辰之后必死,他们跟大当家他们根本就没什么仇怨,犯得着为了杀大当家把命搭上吗? “快啊!”疤脸怒吼一声。 被点名的那十个死士脸色难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动。 要是大家一起吃极丹,一起死,他们不会犹豫,但凭什么只有他们十个吃?凭什么要他们去死? “不吃就所有人都死在这!别忘了殿下是怎么告诉你们的!你们都要听我的!” 听到这话,那十个死士阴沉着脸拿出极丹吃下。 树冠上的江孙彻看着下面的情形,若有所思。 ------------ 第一百九十章 挂比的世界 ‘看来这个‘殿下’不是太安里的栖国质子,那这些死士口中的‘殿下’是谁呢?’ 江孙彻虽然看着下方的混战,但思绪却慢慢飘远。 这个疤脸说的虽然不多,但也够江孙彻分析分析了。 首先,这群死士对这位‘殿下’绝对忠诚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他们也不敢来刺杀江孙彻啊。 毕竟谁都知道江孙彻死了会引发什么后果。 可一个人的忠心可不是一点好处,两句勉励就能得到的,想要得到别人的绝对忠诚除非有着日积月累的相处,还有高深的御下手段,不然是不能得到别人的忠心的。 就像江家的工字部,工字部的成员至少都被江义泉养了七八年,多的甚至养了十多年,再加上江义泉御下手段了得,这才得到了他们的绝对忠诚。 也是因为这样,苏云他们几个才能不要命地保护江孙彻。 可以说,苏云他们现在真正忠心的还是江义泉,而不是江孙彻,毕竟江孙彻才刚得到他们嘛,想真正得到他们的绝对忠诚,还任重而道远。 这样就可以排除那位栖国质子殿下了,这家伙在太安城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被监视着,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和这些死士联络感情,要是这样他还能去和死士联络感情,那监视他的人就都是棒槌。 但洪文帝会让棒槌去监视他国质子吗?显然不可能。 当然,也有可能这些死士是栖国皇室豢养的,分给这位质子殿下使用而已,就像江义泉把苏云十个人给江孙彻一样,要是这样的话,就算这位质子不去联络感情,死士们也会对他绝对忠心。 可这么多死士,在北安境内不被发现可能吗?当北安地方守军都是棒槌吗? 行,就算地方守军是棒槌,发现不了他隐藏的这些死士,那他怎么控制这些死士来杀江孙彻的? 使团的行程,虽然算不上绝密,但也不会被一个质子随意探听到,就算他能探听到,他怎么控制死士? 要知道太安城可是完全在虎贲羽林二军的控制之下的,而四国质子更是在他们的严密控制之下,栖国质子是不可能把消息传递出去的。 所有,这些死士不可能是栖国质子养的。 ‘这就奇怪了,这些人身上有着栖国的刺青,嘴里喊着殿下……那死士是栖国的那些皇子派来的?可栖国皇子总不能这么傻吧?派人来杀我,还让有刺青的人来,这不是送证据吗?’ 江孙彻捏着下巴想。 ‘还是说,有人故意栽赃嫁祸?这个可能性倒是大些,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栖国那些皇子,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利用惯性思维,来个,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呢。’ 江孙彻在树上淡定的想着因果关系,分析是谁想要杀他,地上的山贼和死士已经打到了白热化。 “啊!” 江孙彻被惨叫声唤回了思绪,他低头向下看去。 死士有个十个‘生力军’,顿时稳住了阵脚,得到增强的大当家和山贼,居然又被缠住了。 ‘这可真是挂比的世界啊,话说,这个世界怎么有这么多不合常理的东西啊,这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古代异世界吗?’江孙彻摸了一下胸前的黑白太极玉佩。 这两边,一个用天赋鼓舞士气,加群体BUFF,一个用极丹,凭空造出十个高手,都是挂比。 ‘这个极丹好像有很大的副作用,就是不知道,山贼和死士,哪边先挺不住。’ 从刚才那十个死士吃极丹时难看的脸色中,江孙彻猜测,极丹的副作用应该很大,不然他们就不会吃的这么难过了,而且,要是副作用小,疤脸为什么不让所有人都吃,明显是这副作用让人难以承受。 ‘不会是吃了必死吧?’江孙彻心惊了一下。 如果极丹的副作用这么大,那要杀他的人,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刚才在使团的时候,江孙彻可是看到上百人一起吃掉极丹。 要是江孙彻的猜测没错,那这些人在药效过去之后全都会暴毙。 这些死士可不是什么炮灰,而是能和晴山军过招的家伙儿,要把死士训练到这个程度,可不单单只要无数的财力物力,还要数年的时间。 一下扔出两百多,就为了江孙彻的小命,这可不是小手笔。 ‘到底是什么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都要杀死我,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吗?’江孙彻再次陷入了沉思。 杀了江孙彻得到的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天下大乱,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那策划这一切的人,是想天下陷入混战吗? 时间在江孙彻的思考中慢慢流逝,一声巨响唤回了江孙彻的思绪。 江孙彻第一时间向下看去,只看到疤脸浑身是伤,左臂像没了骨头一样,无力地垂下,右手中的长剑也断了一截,剩下的一半上面也满是裂痕。 而大当家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密密麻麻,几十道伤口,虽然都些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但伤口太多,也导致他有些失血过度,脸色苍白。 “呵呵……咳咳……你的秘法时间已经到了,这下你没有其他手段了吧?那就受死吧!”疤脸狞笑一声,但却抻到了伤口。 江孙彻闻言,眼睛再次亮起雪白光芒。 疤脸说的没错,大当家和手下山贼们增长的功力消失了,甚至陷入了衰弱,比战斗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如。 ‘原来这是个透支型的天赋啊,我所呢,要是没有限制,大当家不是无敌了,不过算算时间,他这能力,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啊。’江孙彻恍然。 “就算这样,老子也能捶烂你!”大当家怒吼一声,挥舞铜皮棍砸向疤脸,不过他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何必呢,你们就没有仇怨,至于这么打生打死的吗?’江孙彻摇摇头,看向另外的战场。 此时的死士与山贼,也是人数大减,三十个死士只剩下十多个,山贼则剩下二十多个。 别看人数占优势,山贼们的武功可是比死士差很多的,本来有大当家的增幅还能挺一挺,现在不但增幅没了,还陷入了衰弱,压根就不是对手,只能被死士单方面屠杀。 “大当家!撤吧!”那个与江孙彻有过一面之缘的山贼居然还没死,他凄惨的喊道。 “不撤!老子要杀光花蛇族的杂碎!”大当家一棍震开疤脸,怒吼道。 ‘这大当家到底和花蛇族有多大仇啊?再留下打明摆着就是死,这还不走?’江孙彻挠挠脑袋。 ‘不过,这大当家虽然死脑筋,但我可不能让他死在这。’ 江孙彻对大当家起了心思,他想要把大当家收归己用。 ‘组建势力,就是要全方位的收揽人才,像大当家这样天生的武将,可是很难得的,遇到我,算你运气好。’江孙彻笑了。 他隔着衣服,摸了两下黑白太极玉佩。 ------------ 第一百九十一章 玩过火了 ‘之前怎么就没想起来滴血认主这个方法呢,真是笨。’江孙彻自嘲了一句。 他从领口抻出黑白太极玉佩,玉佩上沾染着他的血,只是,此时的玉佩已经没有了那浑然天成的神韵,变成一块普通的名贵玉石。 江孙彻在昏迷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涌进了他的体内,这气息进入体内之后,他的伤势飞快愈合,并且让他拥有的感应气息的能力,从那一刻开始,他就‘醒了’。 可这个‘醒了’又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醒了,他能感觉到黄美玉背着他四处逃窜,但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连睁眼都做不到。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连眼睛都没睁开,但就是能‘看到’一切。 说是‘看到’,倒不如说是‘感觉到’。 就好像他一下开了天眼一样,不用看,就能感觉到一切。 所以他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黄美玉是忍受伤痛,却还不放弃他,看着姜妙语叫苦连天,但又渴求活下去的眼神,看着齐灵巧忧心忡忡的神情,和不肯叫苦的倔强。 体会了一会儿开天眼的感觉,江孙彻就开始研究起黑白太极玉佩,他发现,玉佩的能力来到了他的身上。 就算是他现在丢掉玉佩,也能看到别人身上的文武气。 另外,他也终于知道,之前那灰色光晕是什么了,是衰气。 本来江孙彻应该看不到别人身上的衰气的,这是只有认主之后才能看到的,可今天,使团成员身上的衰气已经浓郁到一定程度,达到了死气的程度,江孙彻这才能看到。 而且死气的应该是黑色的,衰气才是灰色,只是因为当时玉佩没有认主,江孙彻看到的才是灰色。 当然,要只是这样,也没什么用,顶多是江孙彻以后可以去摆摊算卦,成为一个百算百准的神算子而已。 玉佩认主,江孙彻真正得到的好处是,他现在能调整别人的文武气了,这就是为什么刚才疤脸用内力感知,却感知不到黄美玉内力的原因。 因为江孙彻把黄美玉的武气隐藏起来了。 这个能力有两种用途,第一种就像刚才,江孙彻把黄美玉的武气隐藏起来,让别人看不出她会武功。 而第二种就厉害了,他能提升或降低别人的武功与智力,当然,是临时的,他只能让其他人临时增加或降低武功和智力,而且这也是有限制的,不可能直接把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变成绝顶高手。 也不能让一个绝顶高手一下子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而且江孙彻也不能无限的改变别人的文武气,他现在最多只能同时改变十个人的文武气,并且只能提升或降低别人一成半的武功与智力。 虽然一成半不是特别多,但如果大当家的功力提升一成半,而疤脸降低一成半,那就相差了三成功力,这可是真的能改变战局的。 这就是江孙彻自信能帮到大当家的原因。 ‘看来我手下要多一员大将了。’江孙彻笑了笑,开始运用他刚得到的能力。 他眼中雪白光芒暴涨,盯着下方的大当家和疤脸,之后缓缓张开左手,在他的手掌中,缓缓出现了两个蓝白色光晕相交的小人,摸样正是大当家两人。 白色的光晕,代表着两人的文气,蓝色的是武气,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家伙平常很少读书,文气被武气压制的几乎都要看不见了。 江孙彻笑着摇摇头,开始了他的动作。 江孙彻在大当家的气息小人上吹了一口气,小人马上长高长壮了一点。 就在江孙彻动作的同时,下方的大当家突然感觉身体里凭空生出一些内力,力气好像也变大了。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在战斗的时候,他没时间多想,提棍向疤脸砸去。 江孙彻看了一眼‘雄起’的大当家,微微一笑,继续对疤脸的气息小人动手。 他在疤脸的气息小人上,狠狠揪了一把,在小人身上揪下了一把气息,这气息在离开小人之后,马上消散。 而下面的疤脸则突然感觉自己好累,内力骤然消减了一成多。 不等他震惊,大当家的铜皮棍已经砸来了,他马上抬起断剑格挡,但他凭空少了力气和内力,根本挡不住。 铜皮棍压着断剑砸在疤脸的身上。 “噗……” 疤脸吐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胸口也凹了一大块,眼看着就要活不了了。 大当家看看自己手中的铜皮棍,左手挠挠头,嘀咕道,“洒家怎么一下子厉害这么多?” 江孙彻身边的齐灵巧看着他对手中的空气,又是吹气,又是狠掐的,有些懵逼。 她转头看向黄美玉,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黄美玉疑惑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他是不是伤到脑子?’一旁的姜妙语也加入了‘眼聊’。 突然,江孙彻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吓了三女一个激灵。 三女对视,眼神中只有一个意思,‘得赶紧治治他的脑子。’ 江孙彻此时却没时间管老婆们,他是在懊恼自己。 他做的好像有点过分了,让双方战力差太多了,让局面直接变成了碾压。 可大当家要是现在打死疤脸,江孙彻还怎么去招揽他? 就凭江孙彻和黄美玉?他要是这么下去,别说要招揽大当家了,就按照大当家这个暴躁脾气,肯定会把江孙彻他们几个砸成肉泥啊。 而且,他只想要大当家这个武将,可不想要他手底下那些作恶多端的山贼。 大当家要是现在解决了疤脸,马上就有时间去支援手下山贼。 江孙彻还怎么用死士消耗这些山贼的小命? 大当家有了手下,江孙彻的招揽不是更难了吗? ‘哎呀,第一次弄这个,有点玩过火了。’江孙彻烦躁的挠挠脑袋。 ‘要不,我给大当家减点武力,给疤脸加点?可看疤脸这个样子,好像活不了了,我再加有什么用啊?得,死马当活马医吧。’ 江孙彻再次动手,把两人的武力给修改了。 大当家诧异的看着自己,“我怎么一下子感觉好累呢?” 疤脸感觉体内涌出力量和内力,拄着断剑站起来,可这却牵动了他的伤口,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来。 “想让我死在这,你也留下陪我吧!所有人!服极丹!”疤脸癫狂的吼道。 边上的死士这次没有犹豫,飞快吞下了极丹。 他们刚才就想要逃走,但山贼们总是拦着他们,不让他们逃走,现在看到疤脸身受重伤,他们也明白,大当家要是腾出手来,他们谁也跑不了,再说,打到这个程度,他们心里也有了真火。 现在他们想的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想杀我们,你们也得留下陪葬。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好习惯还是坏习惯 “给洒家拦住他们!”大当家高声呼喊。 他刚才可是见识到了极丹的强大,怎么会让死士们安然吃下极丹。 “是!”山贼们怒吼着冲向死士。 刚才他们就发现,吃下极丹的人,会有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是极度痛苦的,这短时间死士们的注意力会非常的不集中,这就是山贼们的机会。 果然,那是吃下极丹的死士此时脑海中全都被痛苦充斥,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根本挡不住山贼的攻势,就这么冤枉的死去了。 大当家也没闲着,冲着疤脸抡出一棍,不过疤脸好歹是死士的头头,就算在忍受极丹带来的痛苦,也还能暂时抵挡,拖延到极丹发挥作用的时候。 大当家咬咬牙,暂时放弃疤脸,朝其他死士杀去。 不过,大当家他们虽然下手够快,但还是没能杀光死士。 挺过了痛苦的死士还剩下三个,他们狞笑着冲向山贼。 就是因为这些该死的山贼,才让他们不得不吃下极丹,他们心中对山贼充满的怨恨。 “给我死!”一个死士挥舞出一道刀气,刀气势如破竹,直接把两个山贼拦腰斩断。 “躲开!不要和他们硬拼!”大当家大喊一声,接住了一个死士的刀气。 “嘭!”大当家被刀气震得倒退了数步,他眼中出现惊异。 ‘这极丹也太强了,刚才这几个死士在洒家手下都走不过五招,现在都能把洒家震开了!’ “还有时间管那些山贼?管好你自己吧!没准你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他们!”疤脸换了一把长剑,朝大当家攻来。 “能让老子死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大当家双手握住铜皮棍底部,用尽全身力气抡了大半个圈砸向疤脸。 “轰!!!” 一声巨响传来,就连树冠上的江孙彻一家也难受得捂住耳朵。 江孙彻忍着耳朵里传来的嗡鸣,向下看去,只看到大当家与疤脸各自握着自己的兵器,在与对方角力。 他们的脚下也炸开了一个半径半丈的圆坑。 大当家两人咬着牙,紧握手中兵器,两人因为用力过猛,脖子都是上青筋暴起,但谁都没有先退一步的意思。 他们俩现在比的不单单是力量,也是内力,他们俩现在谁弱一分,马上就会被重伤轰飞,甚至死在对方这一击之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剩下的三个死士与山贼看到僵持住的两人,却都没有想要冲上去帮忙的意思。 死士们不上,是因为他们都吃了极丹,就算帮了疤脸也没什么用,杀死大当家之后也是等死,那还帮什么忙?还不如趁大当家还在,这些山贼不会逃跑,多杀几个赚够本。 而山贼不帮忙,则不是因为想让大当家死在这,好谋权篡位,而是因为大当家两人周围一尺的地方全是他们俩的内力在交织混战。 山贼们要是现在去帮忙,不但不会帮到大当家,反而会让这处在平衡的内力混乱失衡,彻底爆发,不但去帮忙的人会被两股内力绞杀,就连正在角力的大当家也会被重伤。 江孙彻紧张得盯着下方,他一边看着死士屠杀山贼,一边盯着大当家两人的角力,他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要收服大当家,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你再坚持一会儿啊,那些山贼没剩几个了,死士也快挺不住了。’江孙彻在心底给大当家‘打气’。 ‘不行了,大当家快坚持不住了。’江孙彻能清楚的看到大当家的武气后继无力,头上也在哗哗的冒汗。 “死吧!”疤脸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把体内因极丹而暴涨的内力宣泄而出。 大当家现在可没有余力说什么大话了,只能拼命压榨力气与内力,但他体内已经空空如也,内力也没了,体力也见底了。 ‘老子要死在这了吗?’大当家绝望的闭上眼睛。 “现在可不是你死的时候。” 大当家头上了传来一声少年的声音,也就在他听到声音的时候,他体内凭空生出一成多的内力,而对面疤脸的内力则突然锐减。 大当家来不及多想这是怎么回事,把突然多出来的内力涌上双手,用力下压。 疤脸满脸骇然,急忙从衣袖中甩出一把短刃,刺向大当家的肚子,“要死一起死!” 短刃刺进了大当家的肚子,几乎同时,大当家的铜皮棍也落下了,砸碎了疤脸的脑袋、胸腔,疤脸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留下了一地的‘卤煮杂碎’。 大当家痛苦的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拼命的喘息。 可还没等他放松下来,那三个死士已经付出了一个人生命的代价,清理了所有的山贼,剩下的两人一齐向大当家杀了过来。 大当家急忙提棍来挡,可他现在身受重伤,哪是吃了极丹的死士的对手,被一刀斩飞。 “你干嘛?”黄美玉焦急地拉住江孙彻的衣角。 “没事了,准备英雄登场吧。”江孙彻摸了摸黄美玉的脑袋。 黄美玉显然没被人这么亲昵地摸过脑袋,被江孙彻的这个动作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摇着脖子躲开江孙彻的手。 “你最好知道你在干嘛。”黄美玉说完,右手放在了佩剑剑柄上。 江孙彻看看自己的手,叨咕了两句,“怎么养成了摸别人脑袋的习惯呢?哦,对了,是摸灵巧养成的这个习惯,这个习惯到底是好呢,还是坏呢?” 齐灵巧听到这话,白了江孙彻一眼。 “你们俩留在这,美玉你和我下去。”江孙彻对齐灵巧与姜妙语说,之后抱着黄美玉跳下了树冠。 经过了第一次,黄美玉没有那么反感了,乖乖的让江孙彻抱着她。 大当家听着上方的破空声,却没时间抬头去看,咬牙抵挡死士的攻击。 “糟了!” 大当家刚挡开一个死士的长刀,另一个死士的宽刃则向他的脑袋斩来。 换做平常,他有不下十种方式应对眼前的局面,可现在他身受重伤,眼前已经发花,手上的铜皮棍也越来越重,根本抬不起来。 他只能看着宽刃落下。 “铛!” 宽刃在即将碰到大当家的时候,被一柄青黑色的华丽长剑挡下。 “江孙彻!”一个死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神兵天降的江孙彻与黄美玉。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江孙彻微微一笑,把他那微博的内力注入天材剑,向前横扫。 死士手中的宽刃应声而碎。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叫彭修文 这两个仅存的死士怎么也没想到,江孙彻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这,他不是逃走了吗? 同时,两个疑问萦绕在他们的脑海里,江孙彻为什么没有逃走?他没逃走,那刚才他是怎么躲过疤脸内力感知的? 虽然他们不知道答案,但他们马上就把这两个问题扔到了脑后,他们的任务就是杀死江孙彻,现在江孙彻就在眼前,他们哪有不杀的道理。 于是两人直接一脚踢开大当家,挥舞手中兵器向江孙彻杀来。 “这么想杀我?”江孙彻笑了一下,荡开死士的兵器,向后退了两步。 “夫人,还能打吗?” 面对江孙彻的称呼,黄美玉翻了一个白眼,之后也不言语,朝着死士杀去。 这两个死士虽然吃了极丹,功力暴涨,但他们面对山贼不要命的围攻,也是受伤不轻,只是比神志不清的大当家稍微好一点而已。 而黄美玉则因为服用的玉参丹,伤势一直在被治愈,到现在已经恢复了平常七成的功力。 所以死士他们俩以二对一,一时间居然只能和黄美玉打哥平分秋色。 一旁的江孙彻却没急着上,而是在眼中凝聚起雪白光芒看着黄美玉三人。 他的手掌中马上出现了三道气息虚影。 江孙彻呵呵笑了起来,“当挂比的感觉还真不错。” 他在两个死士的气息虚影上揪下了两团气息,又对着黄美玉的气息虚影吹了一口气。 战局中的三人,马上察觉到了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死士的动作变慢了一截,气息也变得萎靡不振。 而黄美玉则感觉精气神无比的好,好像她没有受过伤一样,在这种相对的增减差距之下,她直接抓住了一个死士的破绽,一剑将他斩杀。 正当黄美玉要把最后一个死士杀死的时候,江孙彻喊了一句,“留个活口!” 黄美玉听到这话,斩向死士脖颈的剑,马上改变轨迹,砍掉了死士的右臂,同时一脚把死士踢飞。 “真是凶残。”江孙彻念叨了一句,之后马上跑到死士的身边。 “我来绑吧,我可不想让夫人碰这个臭家伙。”江孙彻接过黄美玉在山贼尸体上扯下的布条。 “谁是你夫人。”没有了危险,黄美玉也放下了心,白了江孙彻一眼。 江孙彻一边把死士捆起来,一边笑嘻嘻的说,“你啊,你可是我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夫人。” 黄美玉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次居然没有反驳,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江孙彻。 “你现在不审他吗?”黄美玉看到江孙彻把死士捆在树上之后就离开了,奇怪的问。 “一会儿再问也行,我得先看看那家伙,话说这家伙的求生意志还真强,现在还醒着。”江孙彻指了指趴在地上,准备悄悄溜走的大当家。 此时的大当家没有了刚才的威武霸气只剩下凄惨,他因为失学过度,致使脸色苍白,浑身伤痕也还在血流不止。 他一手扶着肚子上的短刃,另一只手扒着地面爬行,连他的铜皮棍都不要了。 江孙彻来到龟速前进的大当家身前蹲下,调侃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多莽的一个人呢,怎么这就要走了,都不和恩人说一声感谢?” ‘洒家这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家伙躲在树上,一直看洒家和花蛇族的那些王八蛋打得两败俱伤才出现,肯定没安好心,老子再不走,不也得死在这!’ 当然,这话大当家只能在心里暗暗想一想,他还想活着呢,是肯定不会把这话说出来的。 大当家忍着疼痛扯出一个笑脸,“那个,洒家,不对,是我,我,我在这谢过少侠出手相助了,不过我家里还有点事,就不与少侠多聊了,我这就走了。” 江孙彻被大当家这副样子逗笑了,‘这大当家可以啊,能屈能伸呀,看来不是一个脑子瓦塔了莽汉,这样的话,我更得收下你了。’ “大当家是吧?别急着走,你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走?还是让我先给你治疗一下吧,夫人,把金创药给我。”经过今天的事情,江孙彻已经知道了玉参丹有多珍贵,他就算看重大当家,也有点舍不得把玉参丹给大当家。 再说,要是直接把玉参丹给大当家,他伤好了怎么办? 就大当家这武力值,江孙彻和黄美玉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收服手下最忌讳的就是以弱收强,像什么王霸之气一抖,万千强者纳头便拜,那是神仙里才有的东西。 所以江孙彻要趁着大当家虚的这段时间,把他拿下,就算将来他伤好了,江孙彻手下的苏云他们不是也该回来了嘛。 那时候,就算大当家不服气也没用了,毕竟大当家虽然强大,但也打不过苏云他们啊。 至于苏云他们会不会死在朱器手下? 别闹了,真当苏云他们是头铁的棒槌啊? 江孙彻安全离开了,苏云他们几个肯定也是会找机会逃走的,江孙彻可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们的安危。 “给,叼着,忍着点啊。”江孙彻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塞进大当家嘴里,然后开始撒药。 不得不说,大当家算是条汉子,江孙彻处理了他身上密密麻麻三十多道伤口,他愣是一声没吭。 “你这个暂时不能拔,不然到时候大出血,神仙也救不了你。”江孙彻指着大当家肚子上的短刃说。 大当家的眼中先是先是闪过疑惑,之后又有了一丢丢感激。 疑惑的是,江孙彻居然真的给他治伤。 那一丢丢感激则是因为江孙彻知道他的身份还给他治疗。 刚才山贼嘴里喊着大当家这个称呼,江孙彻肯定是听到了的,知道自己是一个山贼,江孙彻还给他治疗,他能不感激吗。 毕竟世上没人喜欢山贼,遇到山贼都是喊打喊杀。 当然,像大当家这样的老江湖,也不会因为江孙彻给他治伤,就完全信任并且感激江孙彻。 他还是对江孙彻有不少的戒备。 “你到底叫什么啊?总不能让我一直叫你大当家吧?”江孙彻坐在大当家的身边问。 大当家看了看江孙彻,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洒家……我叫彭修文。” ------------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真不是那小气的人 “彭……修文?你认真的吗?”江孙彻看着彭修文怀疑地说。 就他这凶悍的面容,两米多的身形和一身健硕的肌肉,怎么也和修文搭不上边啊。 “嘿嘿,是真的,洒,我爹就是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彭修文也觉得自己的人和名字差距有些远。 “以后再也不相信人如其名这话了。”江孙彻嘟囔了一句。 “你先在这等一下。”江孙彻说完,也不管彭修文什么反应,转身上树,要把齐灵巧两女接下来,反正他伤成这样也跑不了。 彭修文愣愣的看着江孙彻从树上又抱下来两个靓丽可爱的女孩,一阵傻眼。 他们是怎么躲的?四个人在上面洒家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到? 江孙彻看着彭修文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老婆,语气不善的说,“彭大当家的,这么盯着别人的夫人不太妥当吧?” “那个,那个……”彭修文想要解释,但却不知道怎么说。 天地良心,彭修文真没什么想法,只是在想知道齐灵巧她们是怎么躲过自己的感知的。 “转过去!” 听到江孙彻的话彭修文二话不说闭起眼睛,一点都不犹豫,‘洒家这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可不是怂!’ “嘻嘻……”齐灵巧有些开心笑出声。 “咳咳……”江孙彻也察觉自己的醋劲好像有点过于的大了,连忙用咳嗽缓解尴尬,并且向仅存的那个死士走去。 不过刚走两步,他就停下了,因为那个死士已经死了,他身上的文武气已经随风消散,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还真是忠心,居然服毒自尽了。”江孙彻还是来到死士身边查看了一番,看到了他嘴里流出的黑血。 “他死了,就从他身上调查呗,看他身上的刺青,应该是栖国人。”黄美玉来到江孙彻身边,神情恼怒地说。 本来她是要跟随使团去薪国,挑战一下那里的著名高手的,现在可好,不但她自己身受重创,这次的目标也将无法达成,因为使团被围杀是大事,洪文帝肯定会召回江孙彻一行。 这次的薪国之行,也就到此为止了。 听到黄美玉的话,江孙彻摇摇头,“从这些死士的武功和那所谓的极丹来看,豢养他们的人,非同小可,毕竟能养出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死士,还能研发出极丹这种强大的丹药,这个人或是势力,肯定是家大业大。 那他们的头头会是傻子吗?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就算这个势力的头头是个傻子,他手下总还会有几个聪明的手下,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的,这些刺青恐怕只是栽赃嫁祸的工具而已。” 黄美玉想了想,觉得江孙彻说得也有道理,“那怎么办?如果他们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缜密,肯定不会留下半点线索,咱们怎么调查?” “自然有别人头疼怎么调查。”江孙彻在地上的尸体上寻找着什么。 “别人?你不亲自调查?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连要杀你的人都不管?”黄美玉诧异的说。 江孙彻在一个死士尸体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些开心的拿了出来,同时,他头也不抬的回答,“不是我大度,而是这些人能晴山脉里藏这么多人杀我,肯定来头不小。 要是靠我自己调查,估计什么都调查不出来,这事还是交给洪,陛下来解决吧,这些死士可是杀了不少鸿胪寺文官的,陛下不会放过他们的。” 江孙彻说的就是心里话,毕竟江义泉已经说过不会再帮助他,没有江义泉的帮助,他怎么查?靠手下的刚刚起步的十吗?别闹了,那得查到什么时候。 不过,他不调查,不代表这事他就不管了,他还是会随时盯着这事的进度,毕竟…… ‘小爷可没那么大方。’ 黄美玉看着江孙彻把玩的东西说,“极丹?你要这东西干嘛?” 没错,江孙彻从尸体上扒下来的东西就是极丹。 “当然是拿走研究研究喽,这么强的东西,我也想拥有啊,过来来帮我一起找啊。”江孙彻笑嘻嘻的回答,还招呼了黄美玉一声。 黄美玉嫌弃的后退两步,“要找你自己找,我个不想碰这些尸体。” 她虽然不怕杀人,但女生嘛,天生对尸体这类东西抗拒。 江孙彻也没有强求,自己跑去翻尸体。 刚才在树上的时候,他就在观察,有哪个死士是没来得及吃极丹就嗝屁的,并且暗暗记住了这几人,但他想着这些死士有没有可能多带了几颗在身上呢? 所以他又去吃过极丹的死士身上去翻,但什么都没找到。 最终,江孙彻只得到了三枚完好的极丹,他有些不满足的说,“就三粒,也不知道能不能研究出什么东西。” 江孙彻翻尸体的时候,黄美玉去到了齐灵巧两女的身边,和她们叽叽喳喳的聊着女生的小话题。 看到江孙彻忙完了,齐灵巧远远的喊,“江孙彻,咱们快走吧,这满地的尸体看着好吓人啊。” 江孙彻点点头,刚才山贼与死士在这里大打出手,惊走很多山鸟走兽,恐怕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他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不然谁知道会引来谁。 他们只是暂时安全,江孙彻可不确定还有多少要杀他的人。 “嗯,往北走,还能走吧?来,我扶着你。”江孙彻来到彭修文的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的手在彭修文的伤口上狠砸了一下,彭修文的伤口马上渗出血来。 “嘶……”疼的彭修文呲牙咧嘴。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绝对不是因为你看我夫人才下黑手的,你相信我。”江孙彻‘诚恳’的说。 彭修文嘴角抽动两下,‘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故意的呢?!你还不打自招!’ “没事,我不疼。”彭修文这个憋屈啊,平常他哪受过这份委屈,别人搞他,他不但不能生气,还得好言好语的安抚别人,这叫什么事? 好在彭修文还想活着,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忍住了自己的情绪。 “哦,不疼啊,彭大当家果然是身体强壮,恢复的很快嘛。”江孙彻在彭修文肩膀上狠狠拍了两下。 彭修文身上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液。 “……” 江孙彻‘爽朗’地笑了。 我真不是那小气的人。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工具人 三位夫人在一旁把江孙彻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 黄美玉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挑,露出了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齐灵巧则大大方方的笑出了声,只有姜妙语一个人不在状态,不明白江孙彻为什么这么做,她转头询问齐灵巧,“他为什么要打这个山贼?他不是要救这个山贼吗?” “公主,他吃醋了。”齐灵巧在姜妙语的耳边轻声说。 “吃醋?他为什么要吃醋?他吃什么醋?”姜妙语挠挠脑袋,疑惑地问。 齐灵巧想要解释,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难道她要跟姜妙语说,江孙彻把她们三个当成自己的东西了,占有欲让江孙彻不希望别人看她们仨吗? 齐灵巧敢肯定,她要是这么说了,姜妙语铁定炸毛,因为在姜妙语眼里,是她占有江孙彻,江孙彻是她的才对。 “公主现在还小,你以后就会明白了。”正当齐灵巧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黄美玉开口解围。 “我不小了,我十五岁了。”姜妙语很不喜欢别人说她小,不满的说。 “是是是,公主不小了,是个大姑娘了,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得赶紧走,不然那些要杀咱们的混蛋死士就该来了。”黄美玉说着,背起了姜妙语。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黄美玉的体力恢复了不少,再加上姜妙语比江孙彻轻了不少,她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背着姜妙语朝西北方走去。 “哎,哎,等等,你等会儿。”江孙彻看着健步如飞的黄美玉赶紧叫住了她。 “怎么了?”黄美玉转头看向江孙彻。 “我说的是,往北走。” “是啊,我是往北走的。”黄美玉完全没发现她走错了方向。 江孙彻无奈的捂着脸,指着北方说,“这边才是北。” 黄美玉看看北方,又看看自己面前的方向,皱起了眉头,“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要快点离开这里。” 江孙彻差点被她气笑了,自己方向感不好,还这么自信的吗? 齐灵巧看看两个方向,拉了两下黄美玉的衣角,指着北边说,“美玉姐,他说的没错,那边才是北。” 黄美玉愣了两个呼吸,“哦,我早就知道,只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发现我走错了方向,看来你们方向感还不错。” 说完,黄美玉背着姜妙语,闷声朝着北边跑去。 她这副不服输的样子,连齐灵巧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你刚才叫我什么?直呼我的名姓?我怎么记得在使团的时候,有人哭着让我醒过来,说只要我醒过来,就再也不改口了,永远叫我夫君? 可惜我当时有点头晕,想不起来是谁这么说的了,你能告诉我吗?”江孙彻直视齐灵巧。 “你怎么知道……”齐灵巧先是震惊了一下,随后慌乱地躲开了江孙彻的视线。 “不知道,没听人这么说过,咱们也快点走吧,不然会被美玉姐甩下的。” 江孙彻看着齐灵巧落荒而逃,笑了起来。 被江孙彻架着的彭修文紧紧闭着双眼,脑袋里就一个想法,‘为什么人不能把耳朵也闭上啊?你们一家当着洒家这么一个凶悍的山贼的面调情真的好吗? 不行!等这次老子安然回去之后,老子也要抓一个压寨夫人!不!老子要抓四个!老子得比这个江孙彻多一个!’ 彭修文恶狠狠的想,但他却突然想起来什么,思绪骤然停住了,‘江孙彻?江孙彻!他不是……’ “彭大当家,有什么话还是等咱们到了安全之地再说吧。”江孙彻就在彭修文的身边,很清晰的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 于是江孙彻猜想,彭修文应该是想起自己是谁了,毕竟这大当家也是和北安有合作的,不可能没听说过自己。 就算他以前没听说过,自己这次带领使团路过晴山脉,彭修文也肯定会得到消息。 不然,消息不灵通,彭修文这伙儿山贼早就被人剿灭不知道多少次了。 之前彭修文没注意到江孙彻这个名字,应该是因为受伤太重,头脑不清晰导致的,现在他的伤势稳定住了,只要他不傻,自然能想起来江孙彻是谁。 “走吧。”江孙彻扶着彭修文向北边走去,不过他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地上的一具尸体。 彭修文狐疑的看着江孙彻,却没有说话。 ‘是他啊。’江孙彻透过尸体满脸的血水,看出了‘尸体’的面容 地上那具‘尸体’正是在晴山关企图用眼神逼退江孙彻的山贼,他还活着。 只不过他受伤太重,气息微弱,几乎濒死,而江孙彻刚才又忙着杀死士,救彭修文,搜刮极丹,注意力不集中,多方因素加在一起,这才导致江孙彻之前没注意到他。 ‘我说他身上的喜气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呢,原来是这样啊。’江孙彻恍然。 这个山贼要不是当初和江孙彻有过照面,江孙彻根本不会记得他,那他对江孙彻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无恶不作的普通山贼,那江孙彻就算察觉到他还活着,也不会多看一眼,那他今天就必死无疑。 可现在因为他与江孙彻有过一面之缘,江孙彻反倒多看了他两眼。 就是这两眼的时间,让彭修文也察觉到了他还活着。 “江……少侠,能不能救救他,他是我兄弟。”彭修文惊喜的说。 他本来以为这次带出来的兄弟都死了。 就因为他的头脑发热,让这些跟随他数年的弟兄都躺在了这,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让这些弟兄入土为安,这让他悔恨自责不已。 可现在看到还有一个弟兄活着,彭修文怎么能不惊喜。 江孙彻看着地上的山贼,心头闪过喜悦,‘你出现的也太及时了吧?今天这到底是你的好日子,还是我的好日子啊?’ 这个山贼简直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收服人心的工具人了。 江孙彻也能看出彭修文对这些山贼的感情,看出他现在的愧疚,所以江孙彻现在只要稍微运作一下,肯定能在彭修文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甚至直接得到他的效忠。 就算不能让彭修文马上效忠,肯定也能为彭修文以后的效忠而铺路。 而且,彭修文要是为了手下一个山贼,而对江孙彻许下什么承诺,这不更说明彭修文这个人还是有良知的,至少还有点义气,这样江孙彻也能更放心的收下他。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承诺 江孙彻扶着彭修文来到山贼的身边,检查了一下山贼的伤口。 山贼的前胸有着十几道狭长的伤口,这些伤口虽然都不算最致命,但还是导致他失血过多。 江孙彻又在他的脉搏上感应了好一会儿,却只感受到时有时无的微弱脉搏。 江孙彻冲彭修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失血过多,恐怕活不了了。” 彭修文焦急的抓住江孙彻的手臂,“江少侠,毛青这小子从小身子就健壮,只要你给他治疗,他肯定能挺过来的。” “不是我不救,实在是我不擅长治伤,而且我也没有补血的药给他用啊,就算我有,看他这样子,给他用了,估计也活不了。”江孙彻一脸‘沉重’的说。 关于毛青的伤势,他确实没有说谎,毕竟彭修文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也粗通一点医术,江孙彻想骗估计也骗不过。 至于没有补血药,这就是说谎了,梅采露离开的时候,可是在他身上放了不少常用药的。 江孙彻这么说,只是表现一下治疗毛青的艰难,而让彭修文对他多一点感激而已。 “肯定有办法的!江少侠,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求你了,救救我兄弟吧。”彭修文直接跪在江孙彻面前,他身上的绷带因为他的动作,都崩开了好几条,但他却浑不在意,只是拉着江孙彻的手恳求。 彭修文知道江孙彻的身份,猜想江孙彻身上肯定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救毛青,这才不断恳求。 至于,为什么彭修文能放弃自己的尊严,就算给江孙彻下跪也要救毛青,是因为现在的毛青在他眼里,已经不单单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兄弟了,而是今天死在这的七十多个兄弟的化身。 他现在也在悔恨,为什么刚才不能忍耐一下情绪,派人跟这些花蛇族的混蛋,等回了山寨,集结人马,以多打少呢。 都怪他以前在晴山脉周边横行惯了,仗着自己的特殊能力和北安的资助,他基本没有吃过什么大亏,再加上对花蛇族的仇恨,这才让他一时头脑发热,连对方什么底细都没调查直接打了上去。 彭修文现在非常的悔恨,本以为没机会偿还死在这的兄弟了,却突然看到毛青还有救,他怎么能不拼命恳求? “你先起来,你的伤口崩开了。”江孙彻也没想到彭修文反应这么大,话都没说几句呢,直接跪下了,连忙就要把他扶起来。 毕竟江孙彻要的是彭修文这个人,要是因为自己耍小手段而让彭修文因伤势死在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彭修文看了一眼,边上气若游丝,马上就要咽气的毛青,一头磕下,直接戳破了江孙彻的身份,“彭修文知道江少爷的身份,江少爷肯定有能治疗毛青的丹药,只要江少爷能救,彭修文愿做任何事情报答江少爷大恩大德!” 看着情绪激动的彭修文,江孙彻问,“他对你这么重要?” “是!” 江孙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两瓶丹药,喂进了毛青的嘴里,并且把他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得到彭修文承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必要再浪费口舌了,而且,江孙彻要是再说些什么,这毛青恐怕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先离开这里。” 江孙彻背起毛青,扶着彭修文的肩膀,朝北方走去。 “真不知道你们俩什么福气,居然让我背着你们俩。” “彭修文日后一定报答!”见到毛青的气息平稳下来,彭修文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么看重你的兄弟,那你刚才为什么还不顾一切的要杀那些人?”江孙彻扶着两人,追赶黄美玉三女的步伐。 彭希望沉默了一会儿,“花蛇族是我的死敌。” 江孙彻点了点头,只说快点走,也没有让彭希望解释事情的原委,毕竟现在不是时候。 “发生什么了?怎么走的这么慢?”前方突然出现了黄美玉的身影。 她见江孙彻两人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上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把齐灵巧两女藏起来之后,火速赶了回来。 “没事,就是又发现了一个活人。”江孙彻指了指背后的毛青。 “他们会拖慢咱们的速度……算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黄美玉皱着眉头说。 她不知道江孙彻为什么要救这两个山贼,但还是决定尊重江孙彻的想法。 “真懂事。”江孙彻夸奖了一句。 黄美玉白了他一眼,“要我帮忙吗?” “别,我自己能背,你快走吧。”江孙彻果断拒绝。 刚才就因为彭修文多看了三女一眼,江孙彻就在彭修文的伤口上来了个伤上加伤。 要是彭修文两人碰了黄美玉,江孙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你快点。”黄美玉说完就走了。 听到黄美玉离开,彭修文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见没有黄美玉三女的身影,松了一口气,‘这江孙彻可是大醋坛子,等毛青醒了,一定要告诉他,不许多看这三个女人。’ “走。”江孙彻满意的点点头。 …… 孟占义骑着马在道路上疾驰,脸上愤怒与焦急并存。 ‘少将军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孟占义这么担心江孙彻的安危,不但是因为他和江义泉的关系,还有别的原因。 他最近本来就因为士族接触他,而担心江义泉怀疑他的忠诚,影响自己的地位,毕竟怀疑这种的东西,从来不会因为你身正而消失,所以他拼命加强与江义泉的联系,希望能消除这份怀疑。 本来孟占义的所作所为也算有了成效,江义泉已经对这位老部下表示了安抚。 再加上孟占义又在江孙彻的面前表了一波忠心,这让他心安不少。 可还没等他安生一天呢,突然就得到江孙彻被人刺杀的消息,正要去练兵的孟占义惊得话都差点说不利索了。 想都不用想,江孙彻要是在孟占义的辖区内被杀死,就算江义泉相信他与刺杀之人没关系,也没用。 到时候,孟占义肯定会被江义泉的政敌攻击,以此削弱江义泉的势力,毕竟现在江孙彻的身份不单单是江义泉的儿子,他还是北安国的使团领队。 一国使团领队,还没出国呢,就被人杀掉了,这是何等大事? 说是举国震动也不为过,到时候牵连的人必然非常之多。 那孟占义这个负责保护使团出国的总负责人,得是什么下场? 恐怕得被拉出来承担最主要的责任吧。 到时候就算他能保住性命,以后也将永远退出北安的最核心的权力圈子。 “加快速度!”孟占义大吼一声,拼命挥动马鞭。 他身后数百铁骑没有发生,而是默默挥舞马鞭。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夫人烤的肉真好吃 天色渐暗,日落西山。 晴山脉中,一处隐蔽阴暗的山洞内。 江孙彻一行人躲在这里。 因为山洞的阴暗潮湿,再加上山里的晚上本就寒冷,就算现在到了初夏也是好不到哪去,齐灵巧与姜妙语两女冷的不行,只能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江孙彻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她们俩的身上,还顺口教育了一句,“这回知道冷了?明明知道今晚要在山里过夜还穿得这么薄,不知道山里晚上很冷吗?” “我哪想道今天会遇到这种事啊。”齐灵巧委屈的说了一句。 “还顶嘴,坚持坚持吧。”江孙彻给齐灵巧搓了挫手,帮她提升体温。 齐灵巧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羞。 “为什么不能生火啊?”姜妙语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江孙彻无奈的说,“公主殿下,咱们现在是在逃命,要是生火冒烟把那些死士引来怎么办?” “再等一会儿吧,一会儿美玉就带吃的回来了,吃点东西应该能好一点。”江孙彻向山洞外面望了望。 刚才他让黄美玉出去打点山货,拿到远些的地方烤熟再带回来。 本来为了安全着想,江孙彻都打算让黄美玉直接带生肉回来了,不过想到自己这两位夫人实在太娇贵了,本来今天就连番波折,要是再吃生肉充饥,恐怕身体会挺不住。 可不吃又不行,毕竟她们一天都没吃东西。 所以江孙彻只能让黄美玉把猎物拿到离山洞足够远的地方,烤熟了再带回来,这样就算有人被引来,也能给江孙彻一些时间利用能力躲藏。 至于为什么江孙彻不自己去打猎…… 当然不是他身手差,打不到东西,而是因为这山洞里可不止有他的老婆,还有彭修文两个男人呢。 就江孙彻这个醋劲,能让这两个家伙待在山洞里,已经是他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就这江孙彻还让彭修文他俩待在山洞最里面,齐灵巧两女待在山洞口稍微温暖一点的地方。 躺在山洞深处的彭修文开口说,“那个,江少爷,其实往西南走二十多里就是我的山寨,我山寨里还有七十多兄弟,到了那里咱们就……” 彭修文开口想要让江孙彻往他的山寨去,可还没等他说完,江孙彻好像能无视山洞内的黑暗一样,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他马上闭上了嘴,他知道江孙彻这是还没有完全信任他。 见彭修文闭嘴,江孙彻收回了目光。 开玩笑,江孙彻现在是虎落平阳,身边除了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一个能打的手下都没有,去彭修文的地盘?玩呢? 别看现在彭修文对他毕恭毕敬,去了彭修文的山寨,彭修文是什么态度可就不一定了,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 江孙彻可没自信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真正收服彭修文,更没自信在这么短的时间看透他的本性。 还是一切都做最坏打算的好。 江孙彻回过头来,对着齐灵巧想要说什么,却突然闭嘴,并且对两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贴着石壁,小心翼翼的看向山洞外面,等他看到远处的文武气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是美玉回来了,有好吃的了。”江孙彻对齐灵巧两女说。 自从他得到黑白太极玉佩认主之后,他发现,虽然每个人的文武气都是白蓝亮色,但还是会有细微的地方是不一样的,都有着自己的标记,就像每个人的指纹一样,独一无二。 只要江孙彻见过一个人的文武气,他就能够凭借这个细微之处,分辨出眼前的文武气是谁的。 这个功能还是很有用的,不但可以预防熟人蒙面刺杀,也能让江孙彻隔的老远就能看出对面的人是谁。 因为江孙彻感受文武气的距离,比他的眼神还远。 齐灵巧听到这话,也探头向外看去,可她却什么都没看到,“是吗?我怎么没看到?” “连夫君的话都不信了?”江孙彻故作生气的说。 “没有。”齐灵巧好像想起了在使团时,她说以后都叫江孙彻夫君的事情,害羞的低下头。 江孙彻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山洞口等待黄美玉。 没过多久,黄美玉提着一大包东西出现在江孙彻的视线内。 “幸苦了,没发生什么意外吧?”江孙彻接过黄美玉手中的衣服做成的包袱。 “放心吧,没事,我留下的痕迹都清理了,还把采露姐给我的隐藏气息的药粉撒了。”黄美玉点点头。 “那就好,吃饭吧。”江孙彻把包袱打开,里面还分了两个小包,一包里装着不知名的野果,另一包里装着两只烤兔和一只烤鸡。 “好香啊。”见到了吃的,姜妙语比谁都兴奋,夺过一根烤兔腿就啃了起来。 经过一天的奔波,她早就饿的不行了,连这没有一点佐料的烤兔,都啃得不亦乐乎,完全抛掉了她皇室公主的优雅和矜持。 “你们看我干嘛?你们也吃啊。”一根兔腿几口就让姜妙语吃完了,等她吃完,她才发现,除了她其他人还一口没动呢。 “哈哈,对,都吃吧。”江孙彻看着吃成小花猫的公主殿下笑了起来。 齐灵巧与黄美玉笑了笑,也各自分下一块兔肉吃了起来。 等三位夫人都吃上了,江孙彻这个双标怪,才拿着半只烤兔来到山洞深处。 “快吃吧,吃了能好的快些。”江孙彻把兔子递给彭修文。 “多谢江少爷。”彭修文感激了一句,吃起兔子。 趁着他吃兔子的功夫,江孙彻来到毛青身边查看。 这毛青可是他收服彭修文的关键,可不能让他死在这。 等确定毛青伤势稳定,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之后,江孙彻才回到洞口。 “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黄美玉递给他一块兔肉。 “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白太极玉佩认主的额外好处,现在他其实并不饿,甚至背着彭修文两人走了一路,也并不觉得很累,反倒觉得精力充沛。 但是为了让夫人们安心,再加上他看姜妙语吃得这么香,江孙彻也啃起了兔肉。 “嗯,夫人烤的肉真好吃。”江孙彻夸奖了一句。 “好吃,你就多吃点。”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栖国花蛇族 “给。”吃完肉,江孙彻拿了几颗野果回到山洞深处,丢给彭修文两枚。 “多谢江少爷。”彭修文感激了一句,把野果塞进嘴里。 “你也不怕我下毒?”江孙彻盘坐在他身边。 “呵呵,江少爷说笑了,我现在身受重伤,您要是想杀我,直接一剑刺过来就好,还用得着浪费毒药吗?再说,您要是想杀我,就不会救我们兄弟了。 而且,江少爷救了我们,我做任何事报答都是应该的,就算您想杀我,我也不会抵抗,只是到时候希望江少爷能放过毛青,他只是一个为了过活而当了山贼的普通猎户。 就算跟我出去劫掠,也只是充个人数而已,他死不死对您都没有什么影响。” 彭修文的脑袋还是挺清楚的,知道江孙彻保下他和毛青的命,肯定有所要求,只是他现在无所选择,因为他还想活着。 只是他不知道江孙彻想让他干嘛,所以言语之间还是有些拘谨。 “还行啊,脑袋也不是太笨,不过,我给你果子可不是给你吃的,我是想着你在晴山脉生活了很长时间,应该能知道这果子能不能吃,让你来看看这果子有没有毒。”江孙彻笑着说。 “……” 彭修文此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还以为江孙彻给他送果子是想引出话题,并且说明救他的原因呢,哪知道全是他自作聪明。 过了好一会儿,他把嘴里的果肉吐出来,仔细辨认,确定是没毒的,他才放下心来,他可不想没受伤死,反倒吃野果吃死,那可太冤枉了。 “江少爷放心,这果子能吃,没毒。” 江孙彻点点头,冲着山洞口朗声道,“听到了吧?没毒,可以吃。” 听到这话,姜妙语马上抓起一颗果子,“我要这个最红的。” “没人和你抢。”齐灵巧无可奈何的说。 “这丫头。”江孙彻摇摇头,之后眼神又回到了彭修文的身上。 注意到江孙彻的眼神,彭修文打起精神,他知道重头戏这次真的要来了。 “咱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江孙彻轻声道。 “什么话题?”彭修文一时间没有搞懂江孙彻在说什么。 “当然是花蛇族喽,之前没时间多聊,现在有时间了,说说你和花蛇族的仇怨吧。”江孙彻掰开一枚野果,送到毛青的嘴边,手上用力,野果马上变成了果汁,顺着毛青的嘴巴往下流。 从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江孙彻发现,彭修文虽然不是什么沉着冷静的人,但也不至于那么沉不住气。 至少面对人在屋檐下的局面,彭修文不会脑子犯抽,耍横。 那彭修文刚才面对死士身上花蛇刺青表现得那么不冷静,就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和花蛇族有着血海深仇,仇恨到他完全不能冷静思考的那种。 对于花蛇族江孙彻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们是栖国最强大的三个族群之一。 栖国疆土贫瘠,他们的疆土虽然是五国之中最大的,但能够满足生存的土地就那么几十个,并且大多数都不是连接在一起的,一般是东一块西一块,生存地之间充斥着不适合生存的不毛之地。 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好的交通工具,导致每一块生存地都固步自封,各活各的,再加上宏国时期,宏国士族把持朝政,士族对栖国这块没什么油水的地方,都视而不见,根本不管这块地上的人。 也就造成了栖国这块地上的人,明明是一国人,但生活习俗大相径庭,发展出了数不清的族群。 直到当年当年宏国灭亡,这个局面才发生了改变。 可能是乱世的原因,英雄辈出,栖国的地盘上也养育出了几个雄才大略的枭雄。 他们带领各自的族群联合在一起,收纳栖国境内所有族群,创建了现在栖国的雏形,之后又是连年乱战,死了几个枭雄,最后只剩下三个,这活下来的三个枭雄之一,就有花蛇族的族长。 他们三个也知道栖国的短板,那就是出产太少,人口太少,他们已经在乱战之中消耗了太多,如果不是栖国这块贫瘠之地,把栖国人的性情体魄都磨练的异常坚韧,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五国之中有一席之地。 如果他们再因为争夺皇位而爆发内战,那刚建立起来的栖国,顷刻之间就会消失。 所以他们仨达成了协议,通过选举的方式,在三族之内选择栖国的皇帝,统领栖国,而剩下两族则分别担当文武臣首,‘辅佐’皇帝。 不得不说也是非常‘民主’了,当然这个民主只是对于花蛇族等三族来说是民主,对于栖国剩下数不清被统治的族群来说,这可就不民主了。 而现今的花蛇族族长,正是文臣之首。 江孙彻要搞清楚彭修文和花蛇族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让他能愤怒到这个地步。 毕竟他就算不怕花蛇族,也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栖国势力最强大的三族之一。 彭修文沉默了一会儿,故作轻松的说,“哪有什么仇怨,我不过是老虎散步时无意中踩中的一只蚂蚁而已,人家花蛇族根本都不认识我。” “看来仇不小,说说吧,你知道我的身份,没准我能帮你。” 彭修文诧异的看了江孙彻一眼,只要是知道花蛇族背景的人,都知道花蛇族有多么的不好惹,江孙彻居然说能帮他? 彭修文知道江孙彻的身份,自然知道他爹是北安战神,北安第一大将军,是有能力与花蛇族抗衡的,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帮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彭修文仔细想了想自己有什么优势。 一个与北安有合作的山贼,帮北安骚扰薪国与栖国,造成小范围的混乱,做些丑恶的勾当,算是奉旨抢劫,可这个身份还是见不得光的。 要是有一天暴露了,北安一定会与他划清界限,装不认识他,所以这个身份没有一点用,甚至碰了还会惹得一身骚,所以江孙彻要的不是他这个身份。 那是彭修文的势力? 彭修文手下就有一百多个小弟,而且刚才还折损了一半,只剩下七十多个,江孙彻他爹是北安大将军,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彭修文这些歪瓜裂枣呢。 那江孙彻为什么说要帮自己? ------------ 第一百九十九章 献祭 彭修文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江孙彻帮自己会得到什么好处。 他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是这位大少爷想听故事,随口给的承诺吧,洒家这是怎么了?这么不靠谱的承诺居然还会认真思考,看来真是被那份仇恨冲得脑袋不清醒了。’ 彭修文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花蛇族的仇恨浓郁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这份仇恨让他不愿意放过任何可能报仇的机会,这才是他会认真思考江孙彻承诺的原因。 “你倒是快说啊,我还等着听呢。”山洞口的姜妙语催促了一句。 这三位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交谈,竖起耳朵等着听彭修文讲述自己的事情。 “公主。”齐灵巧对姜妙语摇摇头,她可不像姜妙语那么不通世事,虽然她也好奇彭修文的经历,但这事明显是彭修文的伤疤,怎么能强逼人家说呢。 彭修文低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曾经的经历告诉这几个第一次见面的权贵子弟,可能他还是在心里有一份期望吧。 期望江孙彻他们听了,能帮他一把,不然只靠他自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报仇。 “其实也没什么,既然你们想听,那就告诉你们吧。”彭修文的脑海里闪现出曾经的日子。 “我也是栖国人,我的族群叫正丰族,一个只有六十七人的小族群。”彭修文靠在石壁上说。 “我们的族群太弱小了,只能依附于花蛇族生存,靠挖玉和为花蛇族服务换取生活,那段日子虽然艰苦,但现在想来,也是挺美好的,至少亲人都在身边。”彭修文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曾经的族人,嘴角挂起了笑容。 过了一会儿,他恢复了情绪,继续说,“小时候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我的父母都是很开朗的人,他们从不会抱怨,他们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对了!每年的最后一天,他们会带回一块胡饼,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彭修文东一拳西一脚,天南海北的说着,有时候上一句还在说吃饭,下一句就说到了儿时好友,甚至有时他说的话都不能连贯,但江孙彻却并没有打断他。 江孙彻猜想,彭修文应该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些经历了,他现在不单单是在给江孙彻他们讲他的经历,也是在回想曾经的美好。 说了一大堆,彭修文逐渐恢复了理智,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马上转会了正题,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江孙彻有些发寒。 “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直到我十二岁,我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花蛇族每年都会从族里带走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聚精会神听着彭修文讲述的齐灵巧,听到这,身体突然僵住了,因为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家里看到的一则关于栖国的情报,她脸色变换,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你以前没发现吗?”姜妙语插了一嘴。 彭修文点点头,“我以前发现过,也问过我的父亲,但他脸色难看的打我一顿,让我永远也不要再问,而我母亲在给我上药的时候跟我说,那些孩子因为很乖,所以被花蛇族带走去过更好的生活了。 十二岁以前我根本读不懂他们的表情,真的以为只要变乖,就能被带走去过更好的生活,所以从那之后,我再也不会抱怨挖玉的艰苦,再也不会抱怨花蛇族的冷嘲热讽,以及羞辱。 可这在我十二岁那年变了,因为那年被带走的那个孩子,是一个大我四岁哥哥,这就让我很不服气了。 他是我们族群里最淘气调皮的,我去问我母亲,我问她,为什么哥哥那么不乖,还会被花蛇族带走?而我那么乖却没有被带走。 母亲眼眶发红,她抱着我,让我不要再问了,正巧我父亲回来了,他听到了我的疑问,又打了我一顿,可我不服气,从家里跑了出去,追上那些花蛇族,去他们问问为什么不带我走。 那些花蛇族先是很诧异,他们打量我一番,询问了我的年纪之后放声大笑,他们说,还不是时候,等我十六岁的时候他们也会把我带走,之后我父亲赶来了,他把我带走了。 回到家之后,他狠狠的打了我一顿,那是他打我打得最重的一次,把我的腿都打断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而已。 那时的我很固执,他越是打我,越是不让我再问,我就越想知道花蛇族为什么没有带走我,于是拼命和他顶嘴,不断得问着为什么,为什么……”彭修文脑海里浮现出父亲魁梧的身形。 “那他告诉你为什么了?” 彭修文点点头,不自觉得攥紧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身上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嗯,那些孩子被花蛇族带去献祭了。” 江孙彻与黄美玉两人听到献祭这个词,身体齐震,因为他们明白这个词用在人的身上,是什么意思。 只有齐灵巧还算镇静,因为她曾在家里看到过这条情报,情报上记载,花蛇族每年会从治下统领的族群中挑选年满十六岁的健壮孩童,依族群规模大小,决定数量。 至于这些孩子最后的归宿…… “献祭?献祭是什么意思?是像父皇祭拜天地一样,叫一大群人,跪一天不吃饭吗?”姜妙语参加过北安国的祭天大典,所以理所当然的以为,栖国的献祭也和北安一样。 彭修文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有在意姜妙语的话,“差不多吧,这些孩子被带走之后,会被带到花蛇族圣地,在那里被花蛇族的圣蛇吃掉……” “喂蛇?!”姜妙语惊呼一声。 “花蛇族这么做,没人反抗他们吗?”江孙彻皱着眉头说。 “花蛇族等三大族占据了栖国一半还多的人口,剩下的人拿什么反抗?”彭修文嘲弄了一句。 “就算这样,也应该会有人反抗啊。”黄美玉站起身接话道。 “如果被带走孩子的族群,在事后会得到一大笔可观的生存资源呢?”一直没有出生的齐灵巧说话了。 ------------ 请个假 对不起各位读者大爷,有点卡文,让我计划一下后面的剧情,明天更新吧,不好意思了。 ------------ 第两百章 帮不帮 彭修文诧异的看了齐灵巧一眼,“没想到少夫人也知道这事啊,没错,被献祭孩子的族群,在事后会得到花蛇族给与的一些粮食,一个孩子,会得到一石粮食。 并且这个族群当年的赋税也会减少半成,献祭的孩子越多,赋税减的越多,最多可以减少整个族群三成的赋税。 栖国能够产粮的地方不多,和栖国的人口相比,更是捉襟见肘,所以栖国每年都会用玉石等特产在其他几国换取粮食,粮食在栖国可比钱好用。 而且,栖国收税,都是以一个族群为单位收取的,一个族群半成的赋税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省下来的粮食足够族群再生养好几个孩子了。 所以,被花蛇族带走孩子的族群虽然痛恨花蛇族,但基本不会反抗,因为不反抗,能得到粮食还能减少赋税,让整个族群在这一年过得都不那么艰难。 反之,如果反抗,整个族群会被杀死一半,活下去的另一半也会被打入奴籍,万世为奴,永不翻身。” 江孙彻皱着眉头,他知道历史上确实存在过活人祭祀的事情,却没想到这种该死的制度在这个世界也存在。 至于为什么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也没听说过这事,应该是因为这种事太过残忍,大家都不愿意随便提起吧。 “那你是……”姜妙语有些不忍的问。 “我的父母不愿意让我被带走,可我正丰族只是一个六十七人的小族,孩童本就不多,与我同岁的更是只有我一个,如果他们放我走,等我十六岁那年,族群就会…… 他们一直在犹豫,直到我十五岁的时候,他们就算再不想做出决定,也必须决定了。 他们决定自私一次,他们痛哭着把我送出了族群,那时的我,只想着自己活命,一点也没想我逃走了会发生什么后果。”彭修文浑身颤抖。 江孙彻等人没有问正丰族最后的下场,因为彭修文刚才已经说过了,杀死一半,另一半,永入奴籍,万世不改。 他看着眼眶发红的彭修文,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一直害怕回到族中,我害怕,害怕族人们在怪我,怪我害死了一半的族人,怪我让活着的族人落入奴籍……”彭修文这个两米多高的汉子,在山洞的黑暗中无声的落下了泪水。 “这不怪你,你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要怪的是那些花蛇族。”江孙彻厉声道。 彭修文沉默着,没有回答,山洞中陷入了寂静。 “过了很久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回到了族中,我想看看我的父母,看看族人们,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我也想回去赎罪,我猜他们会恨我,骂我,甚至杀了我。 也确实像我想的那样,族人们见到我之后,狠狠的打了我一顿,我本以为他们会杀了我,可他们却没有,反而放我离开了。 他们说,你的命,是你父母和半个族群换来的,你要好好活着,替你死去的父母与族人一起活着……那时我才知道,父母在我走后,当着族长的面,自尽谢罪了。”彭修文再也忍不住了,抱头痛哭。 过了好久,彭修文的情绪才平静下来,他扯过衣袖胡乱擦了两把泪水,并且强装出一个笑脸,“故事讲完了,我要休息了。” 把一切说出来,他心情好了一点,不像之前那么压抑了,侧过身去,想要掩饰他还在悸动的心,一点也不期望江孙彻他们会帮自己了。 因为彭修文讲完故事,江孙彻一直没有说话,这代表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 不过他不怪江孙彻,因为他知道去找花蛇族报仇是有多么的困难,栖国三族三位一体,一族有难,两族必帮,换句话说,对付花蛇族就相当于对付整个栖国。 这份仇北安的洪文帝都不敢说必定能报,更何况是江孙彻了。 “如果我能帮你,你愿意加入我的麾下吗?” 彭修文震惊的看向江孙彻,‘他不知道与花蛇族为敌代表着什么吗?他怎么敢这么许诺?’ “你说什么呢?!你知道和花蛇族作对代表什么吗?你爹和我爹是不会同意的!”齐灵巧惊呼一声,她以为江孙彻被正义感冲昏了头脑,赶紧就要说清利害关系。 齐灵巧看过太多情报了,知道世上有太多像彭修文这样的可怜人,甚至还有比他更凄惨的人,她也曾经可怜过他们,帮助过那些人,但后来她发现,整个天下这样凄惨的人数不胜数,她根本帮不过来。 所以齐灵巧很久之前就学会了收起自己的圣母心。 如果彭修文的仇人只是一个小人物,在齐灵巧力所能及的范畴之内,她不会吝啬她的同情心,帮彭修文一把,但花蛇族这个敌人太强大了,不是她们能够招惹的,就算是她爹,齐听风,都不会选择花蛇族这样的敌人。 “为什么不同意?那些花蛇族的人多坏啊,竟然用活人去喂蛇,一定要惩罚他们!”江孙彻还没有说话呢,一旁姜妙语义愤填膺的说。 “公主,你就别添乱了。”齐灵巧无奈的说。 齐灵巧知道姜妙语就是一个不通世事,养尊处优的贵公主,她哪知道与花蛇族为敌代表着什么,她连普通的朝堂大势都不懂,现在只是被与生俱来的那份正义感驱使着说出这话而已。 “你呢?你怎么说?”江孙彻见两位夫人都发表了意见之后黄美玉一声不吭,转头看向她,她可是七位夫人中最有正义感的一个了,江孙彻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只看到黄美玉的脸色来回变换,非常的纠结。 齐灵巧转身拉住黄美玉的手,“美玉姐,你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你可别昏头啊,咱们不是普通百姓,以咱们的身份要去帮他,很可能会造成两国动乱的。” 黄美玉知道齐灵巧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一家人,一个北安大将军独子,一个洪文帝最喜爱的三公主,一个御史中丞之女,还有一个虎贲中郎将之女,要是再加上江家剩下的四位夫人,只江孙彻这一家,想要颠覆北安都有可能做到。 就他们这身份,完全能代表北安国,他们要是去帮彭修文讨公道,无论谁都会以为是洪文帝示意。 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交锋了,一招不慎,天下动乱,生灵涂炭,那时候就不是正丰族几十条人命,而是数不清的人丧命。 但,活人祭祀,同样是一个祸害,它的危害也不见得比天下动乱好到哪去,毕竟乱世之后就是就是太平,而活人祭祀要是不制止,永远不会有‘太平’的一天。 黄美玉不像姜妙语一样,什么都不懂,可以随口说出帮忙的话,她脸色变换了好几次,最后下定了决心,“帮,活人祭祀,贻害千古,长痛不如短痛。” ------------ 第二百零一章 “美玉姐,你怎么也……”齐灵巧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当然也知道活人祭祀的危害,但他们一家要是帮了彭修文实在牵扯太大,这是无数人的姓名,她还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决定这事。 江孙彻在三位夫人脸上扫过,缓缓点头,“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俩得听灵巧的。” 姜妙语和黄美玉太过感情用事了,她们一个完全不想利害关系,另一个想了,但是只想了一两层,完全没有想到更远的地方。 这两丫头实在太不冷静,要是没人拉着,江孙彻都不知道这俩丫头敢做出什么事情。 “啊?”黄美玉三女脑袋上全是问号。 江孙彻没有解释,而是转头跟彭修文说,“我不能保证让你成功报仇,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有一份机会,至少不会让你像现在一样遥不可及。 而且也不是现在,你要等待一段时间,我同样也不能保证这段时间的长短,总之,一切都没有一个准儿,现在就靠自己决定了,要不要跟着我。” 彭修文听到这话,激动的心马上凉了,他本来以为江孙彻要帮他,可江孙彻的这后两句,完全就是画大饼啊,看似说要帮他,但空口白牙的什么都没有许诺。 “江少爷帮我,只是想得到我的效忠?”彭修文的言语中充满了怀疑。 刚才他就想过江孙彻救下他是为什么,或者说是救他图什么。 彭修文想过自己奉旨抢劫的身份,也想过自己手下的小势力,就是没想过江孙彻图得是他这个人。 因为他这两手武功虽然还不错,但江孙彻需要吗? 显然不是很需要,江孙彻要是想要护卫,江义泉还能不安排吗? 至于要他这个武功不是太强的山贼吗? “对啊。”江孙彻点头承认。 “江少爷不会是在拿我说笑吧?您父亲是北安大将军,想要什么样的护卫没有,为什么非要我?并且为了让我去当您的护卫,您还不惜与花蛇族为敌?我不信。”彭修文笃定的说。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很不同,你值得这个价钱,而且我也没说直接去帮你报仇啊,我只是说给你一个机会,你在我手下效力一段时间,等我手下势力发展起来之后。 我放你离开,并且会给你一些人马,至于你能不能报仇,那就看你自己了,你总不能让我直接去找花蛇族,说要干掉他们给你报仇吧?那你可想太多了,你还没珍贵到这个程度。”江孙彻摊摊手说说。 听到这话,彭修文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兴奋,因为江孙彻说的很实在,不是空口画大饼,这代表江孙彻是真的想过帮他,这样,他就真的有一些资本去找花蛇族报仇了。 山洞口的齐灵巧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昏头,如果只是这样,他们一家还是能把自己摘出来的。 兴奋过后彭修文又冷静了下来,洒家有这么值钱吗?洒家自己怎么不知道? 正当江孙彻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看向洞外,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等确定外面的人是谁之后,他放下心来,‘总算来了。’ 之后不再理会外面,转头盯着彭修文问,“所以,你愿意到我麾下吗?” “当然!”彭修文急忙点头,他对花蛇族太仇恨了,以前报仇遥遥无期,他还能选择暂时忘记仇恨,可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几乎不能冷静,怎么可能拒绝,就算江孙彻是骗他的,他也要上这个当。 “好。”江孙彻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 “只是,江少爷能否解答我一个疑问?”彭修文犹豫了一下。 “你应该叫少主。”洞外传来一声清冷。 黄美玉被这声音惊了一个激灵,赶紧抓住佩剑,向外面看去,只看到脸色苍白的苏云带着梅采露站在洞口。 ‘好厉害,我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苏云快走两步,来到江孙彻身前,梅采露则去查看三位夫人。 彭修文看到苏云,浑身汗毛竖起,他的直觉告诉他,苏云非常危险,所以他非常明智的选择闭嘴,一声不吭。 “少主,你怎么样?”苏云急切的问。 “放心,我没事。”江孙彻露出一个笑容让他安心。 苏云直接跪下沉声道,“苏云等未能保护少主周全,甘愿领罪!” “说什么呢,你们已经做的够好了,刚才要不是你们我早就死了,哪有什么罪,你们不但没罪,反而立了大功,快起来吧,你们三个怎么样?伤势如何了?”江孙彻拍拍苏云的肩膀,把他扶起来。 “少主放心,我们无事。” “那就好,使团那边怎么样了?” “少主走后,我们三人与晴山军将士拖延了一下朱器他们,正当我们准备逃走时,孟占义将军就带兵支援赶到,那些死士见事不可为就逃走了,可惜没留下那个朱器,他带着一下死士逃走了。 孟将军分出两百甲士去追了,剩下的人和我们三个则一起出来寻找少主。”苏云眼中寒芒闪耀。 “算了,你们没事就好,使团里还有谁活着?江福怎么样?”江孙彻有些急切的问,江福可是陪着前身长大的玩伴,继承了前身情感的江孙彻当然也对这个随侍充满了情感。 “江福……”苏云脸色有些怪异。 “他怎么了?” “他见到死人之后就吓晕了,死士们看他穿着随侍衣服,也就没太在意他,所以活了下来,只是他被踩踏,断了一臂一腿,不过性命无忧。”苏云的脸色虽然没什么变换,但江孙彻还是看到了不屑。 江孙彻嘴角抽动两下,真没想到,胆子小也能成为活命的本事。 他摇摇头不再问江福,“那鸿胪寺的文官呢?” “全都死了,晴山军也只剩下杨慎重,黎山和两个士卒还活着,不过都受了重伤,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苏云沉重的说。 江孙彻的眼睛眯了起来,“好狠啊,真不知道,是谁和我有这么大的仇。” “卑职送少主回晴山关之后马上去调查。” 江孙彻摆摆手,“对方手下有这么大的力量,你恐怕查不出什么,还是交给陛下去查吧。” 苏云面对江孙彻的命令没有任何犹豫,点头同意。 “那我现在护送少主你们回晴山关。” ------------ 第二百零二章 殿下不养废物 江孙彻等人刚走出树林,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不能他回头去看,一声欣喜的呼喊声就传来了。 “少将军!” 江孙彻回头看去,正是孟占义,他带领着大队兵马赶到了。 “少将军,你怎么样?伤势如何?来人!快来给少将军治疗!”还不等坐骑停下,孟占义就跳了下来,紧张的查看江孙彻,当他看到江孙彻脖子上包扎的布条,眼眉狂跳,这焦急的样子,好像江孙彻是他亲儿子一样。 江孙彻笑着安抚他,“孟叔叔,我没事,就是皮外伤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那怎么行,少将军身份尊贵,就是……” “孟叔叔,刚才我已经服用过玉参丹了,你应该知道这丹药的作用,伤口已经结痂了,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吧。”江孙彻随手把齐灵巧给他包扎的布条撤下,露出了已经结痂的伤口。 其实在玉佩认主的时候,玉佩里散发的能量已经把江孙彻身上的伤口治了七七八八,再加上他吃了玉参丹,内伤也基本好了,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已经没事了,不是为了安抚孟占义说谎。 孟占义凑到江孙彻的身边,仔细的检查两圈,确定没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稳妥起见,少将军还是让大夫仔细检查一番吧。” “孟将军,咱们还是回晴山关之后再仔细检查吧,毕竟咱们不知道那些死士还在不在。”一旁的苏云插话道。 他虽然相信孟占义和这几百晴山军能保护江孙彻的安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是想让江孙彻冒一丁点风险,只想让江孙彻赶紧回到晴山关。 面对这样有些不信任的话,孟占义没有表现出不快,反而认真点头,他现在最怕的事就是江孙彻在这出什么事,所以只要是为江孙彻安全着想的话,他都不会在意,哪管苏云的话有没有不信任。 “你说的没错,咱们得尽快回晴山关,少将军你再坚持一下,等回了晴山关卑职再让大夫给你仔细检查。” “辛苦孟叔叔了。”江孙彻没有拒绝,毕竟孟占义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虽然他觉得没什么必要,毕竟他现在隔着老远就能察觉到别人身上的文武气,朱器他们想要再偷袭自己可不容易。 “少将军哪里话,所有人!打起精神!全军戒备!护送少将军回晴山关!”孟占义冲身后晴山军喊了一声,而后寸步不离的跟在江孙彻的身边,机警的看着周围。 江孙彻笑了笑,这孟叔叔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少将军,他怎么在这啊?”一切都安排好了,孟占义才询问起彭修文两人,他镇守晴山关多年,也是与彭修文打过交道的,自然是认识这个奉旨抢劫的大山贼,可他很奇怪这彭修文怎么会和江孙彻搅和在一起。 “哦,刚才那些死士把我们一家围住,正要赶尽杀绝的时候,彭兄弟恰巧经过,于是他仗义出手,解决了那些死士,帮我解了围。 不过他自己也受了重伤,我想着要好报答他一番,就把他带着了,让他跟我去晴山关养伤。”江孙彻非常自然的扯了一个谎,脸不红,气不喘,就好像他说的是事实一样。 一个烧杀劫掠的山贼会仗义出手,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让自己身受重伤,险些丧命?这可能吗? 孟占义当然是不信江孙彻的说辞,毕竟他也是认识彭修文的,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不过既然江孙彻这样说,那就代表江孙彻不想告诉他,他也不打算刨根问底。 “原来是这样啊,孟占义多谢这位兄弟仗义出手,再此谢过了。”孟占义对彭修文拱拱手,彭修文明面上是个山贼,他这个北安大将当然不能表现出他认识彭修文。 对于孟占义的装傻,彭修文也是心领神会,回礼道,“这位将军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 之后两人不再交流,默默警戒,护送江孙彻回晴山关。 …… 和奇脸色阴沉的看着断成两半的冯拳,沉默不语。 这冯拳在他手下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高手了,没想到折在了这。 “还有多少死士活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和奇才开口说话。 “还有六十七人。”站在和奇身后的朱器回答道。 “折损了将近两百人,再加上冯拳,这样居然都没杀掉江孙彻……”和奇眯起眼睛,压抑他快要喷薄而出的杀气。 “都怪老奴大意,才让那江孙彻逃走,老奴甘愿领罪!”朱器跪在和奇的身后。 和奇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等到再睁开的时候他阴沉的神情变回了和颜悦色,他转身扶起朱器,“朱爷爷这是说得什么话,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只是没想到江孙彻的那个护卫居然这么强,这也是咱们没法预料的,朱爷爷不要再说什么请罪了,只要你还活着,就不算什么损失,我们就还有机会,快起来吧。” “老奴多谢殿下!”朱器眼含泪水,重重叩首。 “快起来吧,咱们该离开这里了,估计一会儿那孟占义就会派兵搜山了,咱们得快点走。” “是。” 和奇带着朱器向后走去,路过狼狈不堪的韦刀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勉励了他两句,“韦刀,不用担心,我正在用人之际,任何弟兄我都不会放弃,你放心吧,只要下次做得更好就行。” 听到这话,一直忧心忡忡的韦刀脸上闪过欣喜,低头恭敬的说,“是,殿下,卑职下次一定做得更好。” 虽然和奇说的好听,但他走过潘竹身边的时候,却丢出了一个眼神。 潘竹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来,她没有说话,低头恭敬地等待和奇走远。 等和奇带着死士走出很远,潘竹才抬起头来,关切地看向韦刀的断臂,“你怎么样了?” “快疼死老子了,你那不是有殿下赏赐的丹药吗?快给我来一颗。”韦刀捂着断臂,理所当然的对潘竹说。 “你知道那丹药多珍贵吗?那时宏朝皇室炼制的……”潘竹皱着眉头。 “再珍贵有你男人珍贵吗?快给我!”韦刀厉声道。 潘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枚丹药送到韦刀手里。 韦刀拿到丹药迫不及待的吞了下去,“走吧,咱们赶紧跟上殿下……呜……这怎么……噗……你……” 韦刀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内力倒行,紧接着胸口传来如刀绞一般的疼痛,一口鲜血喷出。 “我的男人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你算什么?对了,你刚加入殿下手下没多久,恐怕不知道,殿下,不养废物。”此时潘竹的脸上没有了犹豫和情谊,只剩下冷漠。 “你!”韦刀瞪大着眼睛,仇恨的盯着潘竹,最后永远闭嘴了。 远处撤退的和奇从怀里拿出一块方巾擦了擦手,之后厌恶的丢下方巾,“恶心。” ------------ 第二百零三章 灵巧发烧了 “真的没事了吗?”孟占义拉着询问郎中。 须发苍白的老郎中,笃定的说,“少将军体魄强健,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再加上服用了灵丹妙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听到这话,孟占义的心终于完全放下了,“那就好,行,你下去领赏吧。” 老郎中对江孙彻两人行礼之后退出了房间。 “少将军,虽然郎中说你没什么事,但你还是先在这安心修养一段时间,末将会安排一千精锐在外面守护您一家的安全。” “不用这么夸张,我对晴山关很有信心的,应该没人能进晴山关来杀我的,用不着来一千人,孟叔叔不用为了我这么浪费军力。”江孙彻笑着挥挥手,一千人?太夸张了吧。 “呵,是末将紧张过头了,那我就安排五百人吧,少将军好生修养,末将现在就去晴山脉中去搜寻那胆大包天的刺客。”好像是怕江孙彻再次拒绝,孟占义说完就行礼离开了。 “孟叔叔……”江孙彻叫了孟占义一声,可他已经飞也似的跑了。 江孙彻只能遥遥头接受了这个超大的‘保镖队伍’。 “苏云,夫人们怎么样?”江孙彻开口问。 苏云从门口走进来禀报,“宋清和采露已经帮少夫人们处理好伤口了。” “那就好,你也下去休息吧,刚才你也听到了,孟叔叔安排了五百守卫,不会出事的。” “少主,还是让我……”苏云不太放心想要留在这。 “你是少主还是我是?我让你去休息你就去,快点,你修养好了,才能更好的保护我。”江孙彻板着脸说。 “这,那我让力夫来守护少主,他刚才只是受了轻伤,不用休息也行。”苏云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真是,行,那就这样吧,等等,先别走,这个你拿着。”江孙彻无奈的摇摇头,叫住了苏云,递给他一枚玉参丹。 “少主,这玉参丹可是无比珍贵。”苏云没想到江孙彻居然会给他玉参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硬抗朱器那么长时间,肯定也受伤不轻,拿去吧,别拒绝,你也跟了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拿回来的,快去吧,我也累了,要休息了。”江孙彻把玉参丹塞进苏云手里,然后把他推出房间。 苏云站在门口复杂地盯着手里的玉参丹,最后沉声道,“苏云定保少主无忧!” 说完他就离开了。 房间里的江孙彻察觉到苏云离开,也躺在了床上休息。 对于送苏云玉参丹,江孙彻倒是一点也不心疼,毕竟他拼死护送自己离开,要是没有他,自己早就死了,再说,苏云跟了前身多年,前身虽然嘴上不说,但也对他有着一份朋友的情感。 “总算是安全了。”直到现在,江孙彻才感觉自己的小命是真的保住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昏睡过去。 …… 晴山关一间密室中,钱粮站在上首,听着手下的汇报。 “大人,那些死士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那些尸体,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钱粮手中捏着两枚金元宝,不停的旋转,“老爷说得果然没错,有人想利用少爷这次出行做一些文章,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下手这么狠……” “大人,那咱们怎么办?是否应该马上派人贴身保护少爷?” 钱粮摆摆手,“不,老爷说了,少爷这次出行,谁都不能提供帮助,一切都要靠少爷自己处理。” “那彭修文怎么办?他现在也跟在少爷身边,少爷特意把这个人带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呵呵,少爷可不是一个心善到无智的人,他带着彭修文恐怕是想要收服这彭修文。”钱粮笃定地说。 “收服?这彭修文武功不算顶尖,势力也非常弱小,少爷收服他干什么?”手下疑惑的问。 “老爷让少爷自己组建势力,少爷当然要物色人选了,只是不知道这彭修文有何德何能,居然能入少爷的眼,算了,老爷让少爷自己折腾,咱们就别添乱了。 想必孟将军此时也正在给陛下传递消息,咱们也别慢了,你现在马上去把这消息传回大将军府,告知给老爷知道。”钱粮指挥道。 “是。”手下行礼离开。 密室中除了钱粮转动金元宝的声音再没了其他声音。 “敢动少爷,我必要把你们揪出来!” …… 等到江孙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爬了起来。 听到屋里有声音,守在门外的项力夫马上询问,“少主,有什么事吗?” 江孙彻推开房门,“没事,就是饿了,想找点东西吃。” “那卑职马上去准备。”说着,项力夫就要去准备饭菜。 “一起去吧,五脏庙闹的厉害,就想快点吃到东西。”江孙彻捂着肚子说。 “是。” 项力夫带着江孙彻来到驿站厨房,隔得老远,他们就看到厨房里两者烛光。 “呵呵,看来肚子饿的不止我一个,不用单独做了,正好蹭饭。”江孙彻笑呵呵的走向厨房。 “哐啷!” 江孙彻的手刚放到门上,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碗盆摔碎的声音。 本来他还以为是里面做饭的人一时失手才摔了碗盆,可紧随着又传来几声劈里啪啦的声音。 “这……一个人一时失手可能,可也不能一直失手啊?”江孙彻带着疑惑推开厨房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碎片,和乱糟糟的厨房,江孙彻顺着碎片向前看去,只看到黄美玉和姜妙语两女僵硬的站在那里。 “额……你们俩怎么跑着做饭了?”江孙彻狐疑的说,这两丫头也跟着自己奔波了一天,估计也是回来就睡了,现在肚子饿了也很有可能,但她们俩想吃东西,让下人做不好吗?为什么她们要自己做?还搞的厨房像战场一样? “那个,灵巧发烧了,我想给她做一碗姜汤。”黄美玉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菜刀。 “灵巧病了?她怎么样?请郎中了吗?吃药了吗?”江孙彻连问道。 黄美玉示意他安心,“已经请郎中看过了,也吃药了,现在正再睡觉呢,我们俩就是想着给她做一碗姜汤,不过公主非要自己做,所以,就这样了。” ------------ 第二百零四章 一个‘秘密’ “没事就好,不过……你们就是这样给她做姜汤的?”江孙彻看看一片狼藉的厨房。 姜妙语看看周围,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份羞耻马上就消失了,叉着腰理直气壮的说,“本公主不会做不行吗?” “就没见过你这么理直气壮的。”江孙彻叨咕一声。 姜妙语听到这话,马上炸毛,“你说什么!” 江孙彻没理她,径直走向菜板,“你们这样,灵巧什么时候能喝到姜汤?就算你们做好了,我也不敢让她喝。” 姜妙语挡在江孙彻面前呲着牙,像是要来咬他一口。 “想不想让灵巧喝姜汤了?” “想。” “那还不让开?” 姜妙语乖乖躲到一边,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你会做吗?” “你忘了腊肉饭了?”江孙彻撸起袖子,拿过菜刀开始切姜。 “对哦,你会做饭,那你应该会做姜汤,那你快做。”姜妙语一拍脑袋,把江孙彻会做饭的事给忘了,早知道让他来做了,那……等会儿他好了我亲自端到灵巧身边,就告诉她是我做的,对!就这么干! 姜妙语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真不知道就做一个姜汤你们是怎么把厨房弄这么乱的。”江孙彻一边切姜一边说。 “我,我也不会做饭。”黄美玉吭哧了两声,最后还是承认了她不会做饭的事情。 “你不会做饭?我看你烤的肉不错啊。”江孙彻奇怪的问。 “我就会烤肉,这还是当年和虎贲军外出剿匪的时候学的。”黄美玉眼睛一直盯着江孙彻的动作,好像是想学习一下。 江孙彻摇了摇头,这丫头可真行,唯一会做的饭居然还是跟军队里学的。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黄美玉突然想起了什么,想要提问。 “想问什么就问呗,支支吾吾可不像你的作风。” “白天那个疤脸用内力感应为什么没有发现咱们?”黄美玉盯着江孙彻的眼睛问。 她回到晴山关之后,仔细回想了当时的场景,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疤脸没有感应到他们。 ‘果然是问这个。’ 江孙彻早就想到了,黄美玉这个较真的女人是不会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的,一定会问他为什么,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说辞。 “你真的想知道?”江孙彻故意压低声音。 “嗯。”黄美玉认真的点点头。 “本来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毕竟这事关乎到我的秘密,可谁让你是我夫人呢,我就告诉你吧,但是你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江孙彻郑重地说。 黄美玉看江孙彻这郑重其事的表情,以为江孙彻要说什么绝密之事,庄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绝不告诉别人,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发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不然我就……” 黄美玉正在庄重的发誓呢,一张清纯的小脸映入她的眼帘,黄美玉的誓言马上卡壳。 “你们看我干嘛?你们说你们的,我就听听,不说话。”姜妙语抱着一把红枣,兴奋的吃着。 秘密什么的最让人喜欢了! 江孙彻一捂脑袋,怪不得你和灵巧关系这么好,原来都有八卦的习惯啊。 “你从哪拿的红枣啊?” “哎呀,你喜欢给你两颗,你快说秘密吧。”姜妙语顺手塞给江孙彻两人几颗红枣。 江孙彻看看手里的红枣,无奈的的摇摇头,之后又恢复了认真的表情,“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们俩,但你们俩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其实……” 黄美玉和姜妙语屏气凝神,紧张的等待江孙彻下文。 “嘎吱……” 一声房门合页的嘎吱声再次打断了江孙彻的话。 黄美玉和姜妙语两女脸色不善的回过头去,只看到项力夫蹑手蹑脚的准备开门离开。 察觉到两女的目光,项力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真不想窥探少主的秘密啊,只是少主,你下次讲秘密之前,能不能先确定一下周围的人数?卑职还在呢。 “少主,卑职想起来还有点事情要忙,就先退下了。”项力夫说完飞也似地跑了。 姜妙语收回目光,“行了,他走了,你快说吧。” “那我说了,你们听好了。” “你快说啊,我的枣都要吃完了。”姜妙语不耐烦的催促道。 “其实我身体特殊,只要是女人碰到我的身体,别人就感受不到我和所有接触到我的人身上的内力。”江孙彻认真地说。 黄美玉两人愣在原地,就这?我枣都吃上了,你就告诉我这个?还有你骗谁呢?还碰了你别人就感受不到你的内力?我们怎么没听说过这事?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这算什么秘密,没意思。”姜妙语切了一声,找了把椅子坐下,明显对江孙彻这个‘秘密’不感兴趣。 “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种事?你不是骗我的吧?”黄美玉狐疑的打量江孙彻。 “那你说,为什么当时疤脸用内力感应却没有发现咱们?总不能他是故意放咱们一马吧?”江孙彻摊摊手。 黄美玉想了想,疤脸确实不可能放过他们,难道江孙彻说的是真的?可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什么身体特殊的人? 她盯着江孙彻的眼睛看,想要看看他有没有心虚。 看来很久,江孙彻也没有躲闪,坦然对黄美玉对视。 “以前没发现,你的眼睛也很美啊。”江孙彻真诚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黄美玉回过身来,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可我还是很难相信。” “那要不要做个试验?” “什么试验?”黄美玉收起羞涩问。 “你也会内力感应吧?” 黄美玉点点头,“内力感应很实用,而且很简单,只要是有内力的人都会用。” “那就好,我抓着姜妙语的手,你出去用内力感应,看看能不能感应到我,不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江孙彻指着远处的看热闹的姜妙语。 黄美玉想了想,确实,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要试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嘛。 “那好,咱们就试一下。” 两人完全没有问姜妙语的意见,就决定了这次试验。 ------------ 第二百零五章 为了吃,被抓走也值得 “喂,我还没同意呢,你们做示意凭什么拉上我?”姜妙语不满的说。 江孙彻给黄美玉使了个眼色,她隐晦的点点头,来到姜妙语的身边,“公主,就是试一下而已,不会很麻烦的。” 一起出来出来这么多天,黄美玉也已经和小公主建立起了不错的感情,再加上白天她怎么也不愿意放弃姜妙语,姜妙语也对黄美玉有了很好的感情,她去说这事,姜妙语就很容易答应。 “你们也饿了吧?等会儿做完姜汤,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啊?”江孙彻也适时站了出来。 “那我要吃腊肉饭。”听到江孙彻的话,姜妙语马上点餐。 “行,不过,我会做的东西可不少,公主确定还要吃腊肉饭?”江孙彻笑着问。 “也是像腊肉饭一样好吃的东西吗?”姜妙语的眼睛冒出了小星星。 “当然了。” “那快点吧。”姜妙语急不可耐的跳到江孙彻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右手,紧紧不放。 江孙彻含笑对黄美玉点点头,就知道这个小公主对吃的没有抵抗力,一说做好吃的她什么都答应。 等黄美玉出去之后,江孙彻抬起与姜妙语紧握在一起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一说吃的,你马上就答应了下来,以后你要是被人拐走了,一定是因为对方用吃的引诱你。” 姜妙语娇哼了一声,“喜欢吃怎么了?要是真的有人能拿出好吃的,被人拐走也行。” “哈哈哈,看来以后得多给你做点好吃的,把你的嘴养刁,这样你才看不上外面的吃的,不会被拐走。”江孙彻被她这话逗笑了,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两下。 “谁允许你摸本公主的头了!”姜妙语炸毛了,张嘴就要咬江孙彻。 “还想吃好吃的吗?”江孙彻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姜妙语的嘴马上僵住了,随后她恶狠狠地缩回脑袋,烦躁的在头上哗啦了两把,“都把本公主的头发弄乱了。” 江孙彻此刻真想仰天长笑,终于找到制服这小公主的方法了。 “我要开始运功了。”厨房外面传来黄美玉的声音。 “好,你开始吧。”江孙彻回应了一句,默默运转能力,遮挡自己的武气。 江孙彻感觉到一股内力从门外传来,最后与他擦肩而过。 没过多久,内力又原路返回,回到了门外,内力消失之后,黄美玉推门而入,震惊的看着江孙彻,“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我干嘛骗你们?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吗?”江孙彻表情伤心的说。 别看他表面伤心,但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其实江孙彻面对黄美玉的疑问,可以随便糊弄,搪塞过去,反正江孙彻要是执意不说,黄美玉没没什么办法。 他之所以要用特殊体质来糊弄,当然是为了以后打算了。 谁知道以后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到时候就能用特殊体质这个理由来抱夫人们了。 ‘哎呀,我怎么不知不觉变成老色批了?都怪这些老婆成天在身边晃悠,自制力都下降了呢。’江孙彻暗想。 “谁让你……算了,对不住,不该怀疑你,我给你道歉。”黄美玉本想说谁让江孙彻以前人品不好呢,她怀疑还不正常吗,但想了想,自己确实错怪了江孙彻,还是道个歉吧。 “唉,谁让你是我夫人呢,那就接受你的道歉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江孙彻勉为其难的说。 “什么条件?”黄美玉警惕的看着江孙彻。 “想在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放心不会让你做什么为难的事情的。”江孙彻冲她眨眨眼。 “那好吧,不过你要是让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黄美玉警告了一句。 “放心……” “别说了,你快去做姜汤吧,做完给我做好吃的。”姜妙语松开了江孙彻的手,急躁地把他推到了灶台边。 “真现实……”江孙彻叨咕了一说,而后默默做姜汤。 姜妙语眼巴巴的等待着姜汤过后的美食,而黄美玉则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姜汤就出锅了。 “走吧,给灵巧送过去,放心,等灵巧喝完就给你们俩做好吃的。”江孙彻端着汤碗向厨房外面走去。 “给我吧,我一直也没帮上什么忙,让我端着吧。”黄美玉想要接过汤碗,但却被姜妙语截胡。 “还是给我吧,我亲自送给灵巧。” “公主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江孙彻马上看穿了小公主的想法,无非就是去找齐灵巧邀功呗。 “本公主向来懂事。”姜妙语端着姜汤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走吧。”江孙彻招呼了黄美玉一声。 “嗯。” …… “灵巧怎么样?”江孙彻对齐灵巧房外的一个侍女问。 侍女行礼回答,“少夫人已经好多了,只是刚才醒了,一直没睡着。” “那正好。”江孙彻点了点头,推门而入。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齐灵巧,她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到姜妙语托着托盘好似献宝一样冲了进来。 “灵巧,你快尝常,我给你做的姜汤,可好喝了。”姜妙语怕江孙彻两人抢功,还没等走到齐灵巧身边时就说了出来。 齐灵巧靠在床榻上笑着说,“是吗?那多谢公主了。” ‘就知道。’ 江孙彻在姜妙语身后笑了笑,却没有戳破她的谎话。 “怎么样?还好吗?”江孙彻关切的问。 “你怎么来了。”齐灵巧见到江孙彻有些惊慌,赶紧缩回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因为发烧躺在床上,此时的齐灵巧只穿了一件内衬,虽然这内衬也是把她浑身上下抱的严严实实,但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我是你夫君,你怕什么?”江孙彻无奈的说。 “我……”齐灵巧想说他们是假的,但想了想还是选择不说这事。 “算了,我看看,你还发烧吗?”江孙彻摇了摇头,伸手在齐灵巧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会儿。 这个动作又让齐灵巧不好意思了,脸颊绯红。 “还是有些发烫,快起来把姜汤喝了吧。” ------------ 第二百零六章 大大大小小小 “你能不能先出去啊?”齐灵巧看了江孙彻一眼,死死抓着被子。 “不是说了我是你夫君吗?你怕什么?我就算把你看光了,也没人能挑理吧?再说,你不是穿衣服了嘛,听话,快把姜汤喝了。”江孙彻接过汤碗送到齐灵巧面前。 “可是我没……”齐灵巧咬着嘴唇,支支吾吾,江孙彻愣是没听出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我,我……”齐灵巧的脸红得都快要渗出水了。 “她说她没穿衵服。”姜妙语看着两人这么磨蹭,直接把齐灵巧的话翻译了出来。 齐灵巧听到她的话直接用被子捂着了脑袋。 “衵服?是什么?”江孙彻疑惑的挠挠脑袋。 “哎呀,就是诃子,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姜妙语嫌弃的说。 江孙彻还是不明所以,“诃子又是什么啊?” “就是,就是穿在里面的衣服啊,就是这个啊。”姜妙语看江孙彻还是不明白,双手急躁地在身前比划。 江孙彻看着她的动作,突然明白了她和齐灵巧说的是什么东西。 “咳咳咳,那你快点把姜汤喝了,我去外面做点吃的给你们。”江孙彻把汤碗塞进了黄美玉手中,急匆匆的向外边走。 边走他还边叨咕,“肚兜就肚兜,拽什么名词啊,再说,就你那几两肉,有内衬挡着也看不到什么吧。” 都怪江孙彻前世不关心这种女人的东西,而且齐灵巧她们说的又是‘专有名词’,所以刚才江孙彻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齐灵巧一直在注意江孙彻,自然听到了他的叨咕,噌的一下掀开被子,怒吼一声。 江孙彻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只看到齐灵巧坐在床上,气呼呼地怒视着他。 出于雄性本能,他的视线从齐灵巧的脸上向下挪移。 一马平川…… “果然什么都看不到……” “你给我滚出去!”羞恼的齐灵巧突然充满了力气,抓起边上的藤枕向江孙彻砸去。 江孙彻接住藤枕放到桌子上,之后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跑出房间之后,江孙彻擦了一把冷汗,“大意了,这话怎么能说出来呢,对女人说这话,就跟和男人说你不行一样,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她本来就不大,更是忌讳别人说她小,下次得注意,不能再说这种话……” 江孙彻叨咕着走出了院子。 “呼,呼,呼……”齐灵巧盯着门口喘粗气。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对,别气了,你还病着呢,别再气坏了身子。”黄美玉见到齐灵巧这生气的样子,赶紧过来安抚。 “不是说他以前有很多女人吗?怎么连衵服都不知道?”姜妙语的脑回路向来不正常,现在思考的居然是这事。 “公主……”黄美玉无奈的叫了她一声。 “那个,我就是奇怪……好,我不说了,来,灵巧,快把姜汤喝了,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啊。”姜妙语本来还想说的事,但对上黄美玉凌厉的眼神,果断放弃了这个话题。 “美玉姐,我真的很小吗?”齐灵巧眼泪汪汪的看着黄美玉。 黄美玉低头看看齐灵巧,而后默默的弓了弓腰,“额……不小,你哪里小了,挺大的,是他不识货,我告诉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比你还小呢。” 齐灵巧期冀的看着黄美玉,“真的吗?” “咳,真的,我从不说谎的。”黄美玉的眼睛不自觉的向边上扫了一下。 得到了肯定,齐灵巧迅速开心了,不过这开心存在了不到一分钟就消失了,她又委屈的说,“你骗人,美玉姐就比我大一岁,怎么可能在一年之内就长大?” 黄美玉有些不安的给姜妙语使了个眼色,让她也来说两句,姜妙语会意,马上冲上来说话,“是你想多了吧?美玉姐从来不骗人的,她说的肯定是实话。” “真的吗?美玉姐真没没有骗我……公主你能离我远点吗?”齐灵巧本来充满希望的看向姜妙语,但这希望转眼间变成了绝望,因为她看到比她还小一岁的姜妙语,居然,比她大。 “怎么了?”姜妙语不明所以的说。 黄美玉无可奈何的抿了抿嘴,是叫你来帮忙的,你怎么还插刀呢? 这时姜妙语才反应过来,马上弯腰坐下,不敢看齐灵巧。 “灵巧,其实这个的大小也不是天生的,还是有办法再长大的。” “什么办法?”齐灵巧心中再次升起一丝希望之火。 “就是锻炼身体,让身体变得强壮起来,你看我,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黄美玉直起腰来。 齐灵巧羡慕的看着她,“那我也要锻炼,美玉姐,我能和你一起锻炼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把身体养好,来,快把姜汤喝了。”黄美玉递过汤碗。 这次齐灵巧没有犹豫,一口气把姜汤全部喝完,眼中闪烁着小火光,“我一定也要变大,让江孙彻这个臭家伙不敢再‘小’看我!” 黄美玉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别人锻炼都是想要强身健体,锄强扶弱,齐灵巧却是为了‘长大’…… 她摇了摇头,算了,灵巧和我锻炼锻炼也有好处,至少身体不会再这么弱了。 因为说错一直不敢吭声的姜妙语,突然耸了耸鼻子,“什么味道?好香啊。” 黄美玉两人听到她的话也嗅了嗅,却什么也没闻到,“没什么味道啊。” 姜妙语没有管她们俩,闭起眼睛,纯靠嗅觉指引,走到了门口,“是门外传来的。” 姜妙语推开房门,只看到江孙彻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一大堆篝火,不过篝火上却没有架子,好像只是单纯在烧火一样,可这香味明明是从篝火那传来的啊。 “什么味道这么香?是你做的吗?”姜妙语循着香味来到篝火旁,她现在无比确认,那香味就是从篝火里散发出来的。 “香味?你闻到了?”江孙彻诧异的说。 他自己烤的东西,自己都闻不到香味,在屋子里呆着的姜妙语居然能闻到? 这是什么?吃货的特异功能吗? ------------ 第二百零七章 这你都知道?! “你到底在烤什么?我怎么没看到吃的啊?”姜妙语围着篝火转了两圈,却什么也没找到。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江孙彻神秘一笑。 姜妙语见江孙彻不说,急的上蹿下跳,在篝火旁来回转悠,就好像一个神婆在跳大神一样。 最后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她只能蹲在江孙彻的身边,看江孙彻接下来要干嘛。 等了一会儿,江孙彻拿起一根树枝在篝火里翻动两下,姜妙语这时才看到,火堆里居然有两颗大泥球。 “好吃的就是这泥球里?”姜妙语惊讶的说。 “你真的能闻到香味?”江孙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提出看一个问题。 “当然了,我不但能闻到香味,我还能闻出里面的是鸡肉,不过你居然用泥巴把鸡肉抱起来,本公主告诉你,我可不吃这种东西,看着就脏。”姜妙语嫌弃的说。 现在不是在晴山脉里逃亡,她的公主病又跑了出来。 江孙彻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诚恳的说,“也对,公主千金之躯,怎么能吃从泥土里扒出来的东西呢,公主请躲远一点,免得让这腌臜之物玷污了公主的眼睛。” “你管我,这北安国都是本公主家的,本公主想在哪呆着就在哪呆着,凭什么听你的。”经过了上次的腊肉饭事件,姜妙语可是学聪明了,在江孙彻的美食真正出锅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谁知道这两个脏泥球里是不是真的有好吃的美食呢。 江孙彻笑了笑,没有再赶姜妙语离开,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凑到姜妙语身边,小声问,“灵巧还在生气吗?” 姜妙语的明眸转了两圈,“你问我灵巧的事情?本公主和灵巧可是最好的姐妹,我怎么能出卖她的消息给你呢?不告诉你。” “你想要什么?”江孙彻翻了翻火堆。 姜妙语嘻嘻一笑,勾着江孙彻的肩膀,“就知道你懂,其实也没什么,你不是说你会做很多美食吗?正巧,本公主也最喜欢吃好吃的美食了,上次你做的腊肉饭勉勉强强,能入本公主的眼。 只要你答应以后给我做五道,不,十道,十道美食,我就告诉你灵巧的事。” 江孙彻惊讶的说,“你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就问你一个小事,你就让我给你做十道菜?” “那你答不答应啊?”姜妙语一副吃定江孙彻的样子。 “那我不问了。” 姜妙语本来信心满满,哪想到江孙彻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她马上焦急了起来,“你怎么不问了?你不想知道灵巧的事情了吗?灵巧可是你夫人啊?你怎么连自己的夫人都不关心?” “你还是我夫人呢,你还不是在这敲诈我。”江孙彻耸耸肩,无所谓的说。 “我……要不你……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划价,对,你跟我划价啊?要不九道?八道?最少七道,这是我的底线了,不能再少了,我和灵巧的感情很深的,你给的这么少,我怎么舍得卖掉她啊。”姜妙语拉着江孙彻的肩膀来回摇晃。 江孙彻竖起手,示意她停下,“首先,你要说的应该是还价,不是划价,其次,我就是让你告诉我,灵巧还生不生气?你就让我给你做那么多菜,我也是会很累的,付出和所得实在不划算,这个交易还是算了吧。 毕竟公主和灵巧,‘情深意重’,‘姐妹情长’,我怎么能让公主为难呢,算了吧,我不问了。” “我想了想,灵巧是你夫人,那把她的事情告诉你也不算是出卖,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为难,而且我还知道灵巧很多其他事情的,不只是她还生不生气的事情。 你想知道她的衵服是什么样的吗?这个我也是知道的,我也可以告诉你……”姜妙语一听江孙彻不打算知道齐灵巧的事情了,慌乱的说。 江孙彻本来还在翻火的手,在听到衵服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顿住了几秒。 “你真的知道?”江孙彻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贴在姜妙语耳边问。 “当然了,我不但知道颜色,就连图案我都知道……”姜妙语见江孙彻来了兴趣,连忙说。 “这你都知道?!”江孙彻的表情逐渐猥琐。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正经了起来,大声打断了姜妙语的话,“什么?公主是问我在做什么美食吗?公主请听好,我现在做的这道美食名叫叫花鸡,也叫富贵鸡。 这道美食,主料是上好的三黄鸡,想要制作先是要除去鸡的内脏,而后用调料腌制,之后用荷叶捆绑,最后用粘土将之完全包裹……呀,灵巧,你怎么出来了?你还病着呢,不能见风,快回屋里去。” 江孙彻说了一会儿才‘突然注意到’齐灵巧居然出来了,关切的说。 “我已经没事了。”齐灵巧有些冷淡的说。 显然她刚才没听到姜妙语的话,不知道她这个‘最好的姐妹’都已经要把她肚兜的款式给卖了,不然她不可能还这么淡定。 “那好吧,你多披两件衣服,别再着凉了,我刚才说到哪了?”江孙彻转头问姜妙语,并且给她使了个眼色。 姜妙语有些心虚,不敢看齐灵巧,小声说,“我哪知道。” “就知道你不顶用,我自己想,对了,用粘土把整只鸡都包裹起来,烤半个多时辰,我告诉你们,等着鸡熟了,那可真是绝了,不但颜色呈现枣红色。 而且芳香扑鼻,肉质鲜嫩,入口即碎,味道更是独特,保管你们吃了一次再也忘不了,灵巧你生着病呢,正好多吃点补补身子。”江孙彻的嘴就像连珠炮,一刻不停的说着。 “真的吗?”齐灵巧听了江孙彻的解说,没有太大反应,姜妙语却兴奋不已,直接把她刚才说不吃泥里东西的话抛到了脑后。 “那是当然。”江孙彻打着保票说,不过他还是隐晦的看了黄美玉一眼。 因为黄美玉此时正冷笑着看着他呢。 黄美玉可是武者,五感发达,虽然刚才在房间里和齐灵巧聊天,但也听到江孙彻和姜妙语的交流。 不过为了不让齐灵巧再生气,她选择没有说出江孙彻两人聊天的内容。 ------------ 第二百零八章 攻略计划被破坏了 “好香啊!” 烤了半个多时辰,叫花鸡终于做好了。 江孙彻刚把叫花鸡的泥壳敲碎,姜妙语就循着香味跑了过来,蹲在江孙彻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江孙彻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把泥壳全部敲开,露出了里面被荷叶包裹的鸡肉。 泥壳完全去掉之后,江孙彻解开了绑着鸡肉的荷叶,荷叶的清香和鸡肉的味道完美融合,形成一股美妙香气,向四方扩散,就连站在远处,没打算来吃的黄美玉齐灵巧两女也纷纷侧目。 “这个味道真的好香啊,我从来没闻到过!”姜妙语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惊叹。 江孙彻有些骄傲,那当然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叫花鸡这种做法,你要是闻到过这味道就奇怪了。 “快来尝尝吧。”江孙彻扯下一根鸡腿打算递给齐灵巧,但却没急不可耐的姜妙语截胡了。 姜妙语迫不及待的抢了过来,塞进嘴里,一口下肚,她的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就算烫嘴,也舍不得吐出来,“呼,好烫,但好好吃啊。” “你慢点,够你吃的。”江孙彻笑了笑,不再管她,又扯下一根鸡腿,送到齐灵巧的面前。 “给,很好吃的。” “谢谢。”齐灵巧没有犹豫,但她接过之后,没有自己吃,反倒送给了黄美玉。 “还是你吃吧。”黄美玉摇了摇头。 “还是美玉姐你……” 江孙彻看着她们谦让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后院和睦是很好的,但这又不是没有鸡腿了,你们至于这么谦让吗? “别谦让了,这个你吃吧,美玉,这还有,你过来拿。”江孙彻把另一只叫花鸡打开。 黄美玉两人对视一眼,确实,就一根鸡腿,不至于这么谦让。 “你吃这个吧,我去拿那个。”黄美玉把齐灵巧的手推了回去。 等三位夫人都吃上了,江孙彻才坐在房前的台阶上吃了两口,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还行,手艺没退步。” 正在这时,一块粉红色的方巾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齐灵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 “擦擦吧。” 江孙彻抬头看着齐灵巧,眼睛一转,“哎呀,好累,好累,我怎么突然没力气了呢?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要不,你帮我擦?” “真假。”黄美玉切了一声。 江孙彻没有理她,直勾勾的盯着齐灵巧的眼睛。 齐灵巧咬了咬嘴唇,最后收回了方巾。 “嘻嘻,灵巧,干得好。”姜妙语就算嘲讽江孙彻,也不忘了吃。 “吃你的吧。”江孙彻剜了她一眼,之后低下头吃鸡,缓解自己的尴尬。 正当他尴尬失望的时候,齐灵巧坐在了他旁边的台阶上,轻声说,“你转过来。” 有戏! 江孙彻马上转过头来,面对齐灵巧。 齐灵巧捏着方巾,柔和地帮江孙彻擦脸。 齐灵巧的手在不经意间碰到了江孙彻的脸,她的身体都跟着颤抖了两下,但很快就被她压抑住了。 “还是你懂事。”江孙彻笑呵呵的说。 齐灵巧的脸红了两下,咬着下唇不好意思说话。 “你……”江孙彻刚想对齐灵巧说两个土味情话,就被黄美玉打断了。 “江孙彻,我想求你一件事。” 江孙彻幽怨的转过头,看着黄美玉。 有你这么不懂事的吗?你有情商吗你?没看到我们俩正要你侬我侬吗?你这个时候打断真的好吗? “不帮。”江孙彻没好气的说。 “灵巧,你……”江孙彻调整出一个帅气的笑容回头看向齐灵巧。 “灵巧你还病着呢,快回屋里去吧,别着凉了。”黄美玉再次出来搅局。 齐灵巧好像是因为害羞,也不好意思再在这待着了,柔声对江孙彻说,“那我先回去了,你一会儿也快点回去休息吧。” “要不我……” “灵巧,今晚我和你睡一间,晚上也好照顾你。”黄美玉拍了拍齐灵巧的肩膀。 江孙彻想说,这个任务交给我好不好啊?我也很会照顾人的? 但看齐灵巧那羞红的脸颊,他想,就算他说了,齐灵巧也不会同意的。 “不用麻烦美玉姐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齐灵巧怕麻烦了黄美玉,想要拒绝。 “这算什么,就听我的吧,你快回去休息,我一会儿就进去。”黄美玉摆摆手,直接拍板决定。 江孙彻只能流泪目送齐灵巧回屋。 这次跟他出来的这三个老婆,就齐灵巧一个对他感情升温最快,应该是他最好上手的一个。 而且今天齐灵巧病了,女人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这不正是江孙彻拉近关系,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吗,全让黄美玉给毁了。 把齐灵巧送回去之后黄美玉做到了江孙彻的身边,她正要说话,江孙彻先开口了,“我没空,我累了,我要去休息。” 毁了我攻略的大好机会,还想让我帮忙?门都没有! “等等,我是想问你,能不能把你从古籍看到那招狂风绝息斩,和人民守卫者十六式教给我。”黄美玉这个铁直女完全没意识到她干了什么,一把搂住江孙彻,不让他离开。 “你,你先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江孙彻连连拍打她的手。 “哦,对不住。”黄美玉这才察觉到她太用力了,赶紧松手。 江孙彻咳嗽了几下,无奈的看着她,有这样的吗?想求人还是想杀人啊? 他深呼一口气,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假笑,“你真的想学?” 黄美玉认真的点了点头,“白天我用自己揣测的狂风绝息斩,都能出其不意的伤到那个用拳的死士,我想要是学了完整版,我应该能更强,也就能更好的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再落入今天这样危险的境地。” “你真是这样想的?” 江孙彻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他本来以为,黄美玉是因为想变强才要和他学这两招,没想到,原来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一家,这倒是让江孙彻没想到。 不过,别以为有正当理由,就能随便破坏我的攻略计划,想跟我学东西,你不得拿出点诚意来怎么行? “是。”黄美玉点了点头。 ------------ 请温柔点 昨天对不起读者大爷们,被喷的自闭了,实在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我想说,我的水平我知道,有很多不足,所以大家要是有什么看得不爽的地方,都可以说出来,我欢迎纠错,我会努力改正。 但能不能别骂娘,别人身攻击? 你们看的不开心了,你们可以不看,有太多太多人写的比我好,你们可以去看别人,我没有不让你们去。 反正看小说不就是图一个痛快,开心吗? 你们骂我,我不开心,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太开心,毕竟大家都不是变态。 所以,真的,不爱,别伤害,走就好了。 大家都留一线,恳求大家了。 ------------ 第二百零九章 辰时后院,等你 江孙彻盯着黄美玉看了一会儿,随后不知可否的看向天空。 黄美玉以为江孙彻不愿意,又开口说,“我知道那两招武功很珍贵,但我不会白让你教我,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江孙彻嘴角微微勾起,缓步来到黄美玉的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盯着她的眼睛看,还是不说话。 黄美玉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皱着眉侧过头去,“你到底答不答应,给个准话。” “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干什么事都要索求利益的势利眼吗?”江孙彻弯下腰,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火热的热气和一股男人独特的气息让黄美玉耳朵发红,赶紧退后两步,她揉了揉发痒的耳朵,羞恼的说,“你不教算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回屋。 “明早辰时在驿站后院等我。” 黄美玉惊讶的回过头来,“你,不跟我提什么要求吗?” “你之前还欠我一个要求呢,这么快就又想欠债了?”江孙彻调笑道。 江孙彻说的就是刚才在厨房,黄美玉‘错怪’他而欠下的那个条件。 “我……”黄美玉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她的印象里,江孙彻从来就不是一个大方的人,而且这狂风绝息斩和人民守卫者十六式又是非常神妙的武功,难得一见。 她本来以为,自己有求于江孙彻,他就算答应下拉,也必定会提一大堆让人难以忍受的条件,却没想到江孙彻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下来,而且什么条件都没提。 难道是我以前错怪他了? 黄美玉疑惑的想。 “记得明早辰时去后院,我等你。”江孙彻随口说完,不再理会愣神的黄美玉,背着双手向院门走去。 路过姜妙语身边的时候他还揉了两下她的脑袋,惹得姜妙语非常不开心。 “大晚上别吃这么多,小心变成小肥猪。” 姜妙语嘟嘟嘴巴,“为了吃,变成猪也行啊。” “哈哈哈,你开心就好,走了。”江孙彻挥了挥手,离开了院子。 就在他要跨过院门的时候,黄美玉终于回过神来,“能不能提前点,卯时怎么样?” 江孙彻无奈的回过头来,“你不累吗?就算你不累,我也要睡觉的啊,就辰时了,对了,你明天也不许像平常一样卯时起床,就算你睡不着,也得在床上给我待到辰时才能起来,这是和我学武的规定。” 江孙彻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只剩下愣神的黄美玉和还在不停吃吃吃的姜妙语。 “辰时……”黄美玉盯着院门出神。 她不知道江孙彻为什么非要让她晚点起床,练武不都是要越早起床越好吗? 难道是练那两招武功只能在辰时练? 黄美玉搞不懂了。 她这个大直女,平常说话做事从不会多想原因,偏偏练武的时候就会多想,明明江孙彻都说了,晚点起床只是为了多睡一会儿,她却偏偏以为是有什么深意。 “美玉姐,你要不要再吃点?”姜妙语没有只顾着自己吃,还想着黄美玉呢,真是‘够义气’。 黄美玉摇了摇头,“不用了,公主你自己吃吧,对了,快回屋吧,别着凉了。” “哦。”姜妙语点了点头,抓着仅剩的半只鸡,跑回了房间。 …… 江孙彻心情不错的走在路上,虽然今天齐灵巧对他的感情升温有限,但黄美玉这不是凑上来了吗。 想要练军体拳,身体没有接触怎么练?对吧。 而且,不提条件,不就是最大的条件吗? 你不说你想要的,对方为了完成这次‘交易’,不就得直接拿出最底线的东西交换吗? “哎呀,真是越来越像一个老色批了,怎么什么事都能联想到那个方向啊?难道是最近和夫人们的接触太频繁,有点压不住火了?嗯,很有可能。”江孙彻捏着下巴自言自语。 “少将军。” 江孙彻没走多久,迎面遇到了一队晴山军,他们见到江孙彻之后,马上行礼。 孟占义为了更好的保护江孙彻的安全,特意让一百晴山军分成两队,日夜不息的在驿站之内巡视,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嗯,辛苦了。”江孙彻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为少将军做任何事都不辛苦!”晴山军齐声回答。 江孙彻满意的点了点头,孟占义训练的真不错啊。 他对晴山军招招手打算离开,但又顿住了脚步,叫住了队率,“彭修文被安排在哪个房间了?” “回少将军,就在前面,少将军是要去见他吗?卑职这就为少将军引路。” 江孙彻挥挥手,拦下了他,“没事,我自己去就行,对了,那些死士的目标好像不止是我,也有公主殿下,你们务必把公主她们三个的院子守护好,有任何风吹草动,赶紧示警。” “是!卑职记住了!”队率郑重的说。 “去吧。” 江孙彻说完朝着彭修文的院子走去。 他站在院门看了看,想看看彭修文有没有休息,如果已经休息,他就不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彭修文的房间居然还亮着等,这倒是让江孙彻有些意外。 敲了敲门,房间里传来彭修文粗狂的声音,“是少将军吗?请进来吧。” 江孙彻走进房间,看到彭修文靠坐床边盯着自己。 “你怎么知道是我?听声辩人?”江孙彻马上明白了,这家伙没有休息,正是在等自己,不然他这伤躯大晚上的不睡觉休息干嘛。 不过,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要来? 江孙彻暗暗思考了一下,他马上想出了一个可能,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想看看彭修文要干些什么。 彭修文扯出一个笑容,“我是猜的。” “哦?猜的?那你再猜猜,我为什么来找你?”江孙彻来了兴趣,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少将军应该是来为我解答的,解答为什么就算要和花蛇族为敌,也要收下我。”彭修文本想笑,但却抻到了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江孙彻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看来,仇恨真的会让人的脑子不清楚,那你再说说,我为什么要来给你解答。” “因为少将军在山洞的时候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收下我。” 江孙彻捏着下巴装作回想的样子,“你问过我这个问题吗?我怎么记得,你还没有提出问题,苏云就打断你了呢?” “额……”彭修文一下卡壳了,他提前背下来的词,被江孙彻打乱了。 江孙彻慢条斯理的提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摆出一副猜透我的样子,妄图提高在我心中的地位?或是谋取更多利益?这方法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看来这毛青也有点用,也不枉费我一路把他背回来。” ------------ 第二百一十章 人作孽不可活 “少将军在说什么呢?”彭修文听到江孙彻提起毛青,神情有些不自然,干笑两声想要糊弄过去。 江孙彻提起茶壶来到送到他的手里。 “得了吧,你虽然不是傻瓜,但也不是一个有城府算计的家伙,而且你对花蛇族的仇恨已经让你的头脑不清楚了,你是想不出来用这种方法来提升自己地位的。”江孙彻笃定的说。 他可是看过彭修文的文武气的,这个山贼王,也就武功还不错,文化方面嘛……不说也罢。 这么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能想出装十三提升自己价值这种办法? 江孙彻不信。 彭修文还想要狡辩两句,但看着江孙彻的眼神,他选择了默认,片刻之后,他苦笑着说道,“看来我真不适合演戏,敢问少将军,是如何猜到帮我出主意的人是毛青?” 江孙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彭修文被看的有些发毛,“少,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我还是想多了,你不是没有城府算计,你是有点笨啊,我问你,现在整个晴山关里,和你相识,会给你出主意,能让你相信他,而你又愿意照他说的做,这样的人有几个?”江孙彻翻了一个白眼,反问到。 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彭修文也想明白了,尴尬的挠挠脑袋,“好像,确实只有毛青一个人。” “你白天能忍住不来找我,应该也是这个毛青建议的吧?”江孙彻坐回椅子上,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扇,惬意的扇了几下。 谎言被拆穿,彭修文也不打算在撒谎,点头承认,“少将军说的对,是毛青告诉这么做的,他说少将军身边肯定充斥着各种能人强手,我要是把自己装的高深莫测一点,就得不到少将军的重视。 不过,少将军,毛青他可没有一点坏心思啊,他就是想让我……” 江孙彻挥了挥手,打断了彭修文。 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毛青想让自己老大的势力变强,让自己也跟着水涨船高,这一点无可厚非,很正常。 不过,这毛青适应的也太快了,自己白天刚把彭修文收到麾下,这家伙就想着在自己这棵大树上快点往上爬,这可真是…… 那天江孙彻发现毛青身上的喜气跟自己有关的时候,特意注意了一下这家伙,发现,他一个山贼居然拥有不俗的文气,和一个读书数年的文生差不了多少。 这也是江孙彻为什么对他那么感兴趣,和决定救下他的一方面原因。 至于彭修文说毛青是什么猎户之子的话,明显是当时他还不信任江孙彻,随口说出的谎话。 不然随便一个猎户之子都能有这样的文气,大家都去当猎户好了,还读什么书啊。 “毛青应该不是什么猎户之子吧?”江孙彻随口发问。 彭修文点了点头,“少将军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是,当时说他是猎户之子,是因为……我不知道少将军的用意,怕少将军嫌弃他山贼身份,说的谎话。” “那他的真实身份是?” “他是花蛇族治下的一个族群族长的儿子,他的族群因为不想献祭族中孩子而反抗,最终被灭族,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彭修文面色沉重的说。 江孙彻点了点头,“我说一个脑袋不傻的人,怎么当时杀那些死士的时候怎么那么拼,原来又是花蛇族做的孽啊,真是人作孽不可活啊。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对他同样有效,等到日后我手下势力发展起来之后,就放你们离开,至于能不能报仇,就看你们自己了。” 彭修文忍着伤痛,跪在床上对江孙彻叩首,“少将军此恩,我们永世不忘!” “起来吧,你的伤还没好呢。”江孙彻扶着彭修文重新躺下。 “少将,少主,卑职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彭修文还想叫少将军,却突然想起来白天苏云说的话,马上改口。 “想问为什么收下你们?” 彭修文点了点头。 虽然江孙彻说的是日后放他们离开,自己去找花蛇族报仇,但他们总归是借助江孙彻的势力发展起来的,就算江孙彻不承认和彭修文他们的关系,花蛇族还是会记恨江孙彻。 所以彭修文很想知道,自己有什么本事能得到江孙彻的抬爱。 “你有一种特殊能力你知道吗?” “特殊能力?”彭修文挠了挠头,不解的摇头。 “你白天和那个疤脸对战的时候,怒吼了一声,内力就暴涨了对吗?”江孙彻用折扇指着他。 彭修文点了点头,“少将军说的是这个呀,确实,从小到大,只要我一愤怒,力气,内力就会暴涨,不过,这不是正常的吗?人在愤怒的时候,力气都会增大啊。” 江孙彻无语了,是,你说的没错,人在愤怒的时候力气确实会因为肾上腺素分泌增多而变大,这属于人类的本能反应。 但你这情况和正常人的生理本能是一样的吗? 一个人平常能举起九十斤的东西,生气的时候,能举起一百斤,这是肾上腺素的功劳。 可彭修文是直接从九十斤变成了一百三十五,提高了五成,而且别人愤怒都是自己一个人能量变大,彭修文则是连带着手下一起,这算正常吗? “你没发现,你愤怒的时候,你手下的山贼,也跟着一起变得强大了?” 彭修文低头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有吗?他们那不是受到我士气的鼓舞,也跟着拼命了吗?” 江孙彻彻底无语了,以前一直听说有一种人,守着金山看不见,今天总算是见到真实例子。 江孙彻捏着下巴,盯着他的眼睛看,想要看看他有没有故意说谎。 但彭修文并没有慌张,坦然的与江孙彻对视。 ‘看他这迷糊的样子,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这怎么办?我又不能和他解释玉佩的事。’ “行吧,你说士气就士气吧,我看中的就是你的这份士气和干劲儿,所以才收下你的。” “就因为这个?”彭修文有些疑惑,他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平常大家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事,也可能他注意过,但却没有在意。 ------------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就是动心了 雄鸡初鸣,旭日东升。 正在睡觉的黄美玉睁开双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洗漱,但被子刚掀到一半她的手停住了,因为她想起昨晚江孙彻告诉她话,让她必须辰时才能起床,就算睡不着也能起来,而此时才刚刚寅时过半,离辰时还早着呢。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听江孙彻的话,缩回了被子里。 但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每天这个时候她都在准备洗漱,吃饭,等到卯时就开始练武,可今天她偏偏不能起来,这一下打乱她的作息习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躺着什么姿势都不自在,而且想睡也睡不着。 黄美玉来回的翻身,惊醒了边上的齐灵巧。 齐灵巧睁开惺忪的睡眼,“美玉姐,你醒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咱们是要去练武了吗?” “是我吵醒你了?不用担心,还没到练武的时候,现在才寅时刚过半,你可以再睡一会儿。”黄美玉有些抱歉的说。 齐灵巧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让自己变得精神些,“不睡了,睡够了。” 黄美玉知道,齐灵巧不是睡够了,而是想让自己的作息时间变的和她一样。 “没事,你睡吧,你没练过武,这么早起来,对身体没有好处,练武也是要循序渐进的,等以后你再慢慢早起就好。” 齐灵巧摇了摇头,“真的不用了,我已经睡醒了,而且我还要早点练成武功呢,让自己不再成为你们的累赘。” “……” 你这不是想不再成为累赘,是想早点丰胸吧? 黄美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这话说出来。“那好吧。” 两人躺在床上谁都没有说话,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她们俩虽然都没有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的经历,但好歹都是女生,而且关系又都不错,倒是没有什么尴尬的,只是这一大早的,她们俩都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黄美玉盯着房顶发呆,耳边突然响起齐灵巧的声音。 “美玉姐。” “怎么了?” “你,觉得江孙彻怎么样?” 黄美玉回过头来,看了看齐灵巧,“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他这个人的性格啊?”齐灵巧抓着被子,挡住自己的下半边脸。 黄美玉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他变了很多,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强抢民女,视色如命的混蛋,但这段时间他倒是安分了很多,没有再作过这种混蛋事。 而且他的武功也变强了很多,你知道吗?之前他在我手下都走不过十招,可现在,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他居然比我还要厉害……” 一说起武功,黄美玉就滔滔不绝。 等过来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跑题了,“总之,就是他现在好像学好了,但也不排除他是故意伪装。” “那姐姐现在……”齐灵巧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就算黄美玉在她身边也听不清。 “你说什么?” 面对黄美玉的疑问,齐灵巧咬了咬嘴唇,“姐姐现在喜欢他了吗?” “别说笑了,我怎么会喜欢他这个视色如命的家伙呢。”黄美玉嘴上说的坚定,但心里却想起了江孙彻看到自己受伤时,心疼和愤怒的表情。 “确实,成亲之前他最爱去那花街柳巷了……”齐灵巧点了点头。 “就是嘛。”黄美玉松了一口气,好像证明江孙彻很不堪,她就能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自己不可能喜欢这样一个混蛋。 齐灵巧咬着手指,“可那是成亲之前,成亲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了。” 黄美玉惊讶的看着齐灵巧,“真的假的?这怎么可能?他这样的好色之徒成亲之后居然学好了?” 她一直以为,江孙彻就算成亲之后也会偷偷去寻花问柳。 “美玉姐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敢肯定是真的,自从成亲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也再也没干过那些强抢民女荒唐事,至于你说他好色……男人不都好色吗? 而且,他要是真的色胆包天,为什么他从不来碰咱们七个?”齐灵巧说这话的语气,像是陈述,又像是反问,不似痛斥江孙彻的不堪,反倒像是在改变江孙彻在黄美玉心中不堪的形象。 “就算,就算他变好了,我也不可能喜欢他。”黄美玉的语气有些不自信,她现在也弄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以前真的很讨厌江孙彻,因为江孙彻不学无术,贪色无耻,明明父亲就是北安第一武将,却不跟随着好好学武,反倒沉迷酒色,人品也很无耻,整人的招数层出不穷。 如果整个太安名声不好的纨绔子弟排个榜单,他一定名列榜首。 黄美玉能找出一大堆江孙彻的缺点,但她现在细想下来,却发现这一堆缺点,好像在成亲之后全都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美玉姐,美玉姐?”齐灵巧伸手在黄美玉的眼前晃了晃,把她的心神拉了回来。 “怎么了?”黄美玉茫然的说。 “美玉姐,你在想什么呢?我刚才说,昨天他带着苏云他们回使团的时候,见到姐姐受伤,可是很愤怒的,姐姐心里对他就没有生出一点好感吗?”齐灵巧盯着黄美玉的眼睛说。 “我……”黄美玉卡壳了。 昨天江孙彻神兵天降,把她救下,她的心里确实泛起点点涟漪。 “又,又不是他救的我,是他手下的暗卫救的我,我能生出什么好感。”黄美玉难得磕巴了一次。 齐灵巧点了点头,“嗯,也对,不是他亲自救的姐姐,那在树林里的时候呢?他醒过来的时候,我可是明显感觉到姐姐的欢喜,好像连你的心都跟着放松了。” “我,我欢喜是因为他醒了,我就不用背他了。”黄美玉看向别处。 “真的吗?那姐姐……”齐灵巧还想说什么,却被羞恼的黄美玉瞪了一眼。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大早就提他?我看不是我喜欢他了,是你对他动心了吧?”黄美玉想要转移话题的中心,让齐灵巧不再好意思说江孙彻的事,但齐灵巧的话却让她傻了。 “对啊,我就是对他动心了。” ------------ 第二百一十二章 肯定有诈! “你,你说,你对江孙彻动心了?”黄美玉错愕的说。 齐灵巧坦然的点头,“对啊。” “什么时候的事?” 齐灵巧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给我讲红楼的时候,也可能是他给咱们做星灯的时候,又或者是他回使团救咱们的时候。 反正就是我昨晚回想这段时间和他的接触,我发现自己对他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可,可他……”黄美玉想说江孙彻的人品问题,但忽然想起,成亲之后江孙彻的人品好像真没出过什么问题,而且还表现出了一份难得的正义感。 哪怕完成这份正义感要与毕达民这些士族为敌,他也不在乎。 黄美玉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喜欢他什么啊?” 齐灵巧咬着嘴唇思考,“以前我看到家里的情报上,记录的全都是他做的种种荒唐事,我就在想,大将军那样战神一样的人物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呢。 可自从我嫁入江家之后,我发现,江孙彻和情报上记载的那个他简直天壤之别,好像根本就是两个人一样。 我家的情报从不会出错,家里的暗卫哪怕调查不清楚,他们也不会胡编乱造,只会如实说调查不清楚。 所以我以前一直以为江孙彻就是那样一个混蛋,但当我真正认识他之后,却发现他一点也不像情报上记载的那样。 他不是不学无术,他会写诗,而且文采很好,他也不是没有正经的时候,他会帮川梁城的那个王家报仇,他还会做星灯……” 齐灵巧一桩桩、一件件的说着这段时间江孙彻干的事情,边上的黄美玉也没有再说话,就静静的听着。 “所以我对他就变得很感兴趣,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变化这么大,难道真的是因为成亲而变得有担当了吗?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所以我开始注意他,注意他的一言一行,点点滴滴,脑袋里总是在想着他。 直到那天,他要去找陈铁言安排的那个女人,我发现我居然很不情愿,甚至吃醋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和他成亲,明明只是父亲和大将军之间的利益转换啊,那我为什么会吃他的醋呢? 我开始询问自己的心,这是为什么?我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原来一直观察他的我,居然在不知不觉陷进去了,我好像离不开他了,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居然对他有感觉了。 当时我很抵触,我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他这个人尽皆知的混蛋,我开始故意不去想他,想要把他从我的脑袋里踢出去,可越是这样,我就越会不自在的想起他。 就这样,我矛盾了很久,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承认这份喜欢,还是断了这份喜欢,我很犹豫。 就在我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发生了昨天的事情。 我和公主躲在车上,四周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我浑身都在发抖,我好怕,可公主比我还怕,我只能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安慰公主,而我脱口而出的居然是:公主,没事的,江孙彻会回来救我们的。 为什么我说的是江孙彻? 为什么我自信江孙彻回来肯定能救下我们? 我这才发现,原来他在我心中已经占据了那么大的位置。 之后也不出所料,他带着苏云他们,好像英雄一样出现,救下了我们,当时的他,好像浑身都散发的光,让我安心,让我开心。 当时我就决定,我不要断了这份喜欢。 后来他昏迷了,就倒在我的面前,我当时真的好害怕,比我在马车里的时候还要怕,我怕他再也醒不过来……”齐灵巧又想起了当时的心境,连嘴唇咬破了都不知道。 黄美玉听到齐灵巧的话,低下了头,因为她当时也有同样的害怕,所以她才会对影奴愤而出剑。 “好在他醒了,还带着咱们又一次躲过了那些死士,带着咱们安全的回来了,经过了这次生死危机,我仔细想了想,何必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就算他在别的眼里是一个混蛋又怎么样? 我知道他真实的样子就好,所以我决定不要在压抑对他的喜欢了,我就是喜欢上他了。”这么大方的承认对男人的喜欢,让齐灵巧有些害羞的捂住脑袋。 “所以你怕他不喜欢你小,才要和我去练武。”黄美玉喃喃道,她倒是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在说她的真实想法。 “美玉姐你说什么?”齐灵巧伸出脑袋问。 “没什么。” “哦,那美玉姐,你呢?你对他有感觉了吗?” 齐灵巧一句话让黄美玉有些慌乱,“那个,快辰时了,咱们起床洗漱吧。” 黄美玉狼狈的逃走了。 齐灵巧看着她逃走的样子,脸上浮现出狐狸一样的笑容。 “你肯定也喜欢上他了。” …… “哈欠……” 江孙彻伸着懒腰走进后院,看到黄美玉和齐灵巧两女已经等在这了。 “早啊,吃早饭了没?”江孙彻随口问了一句。 “吃过了,我问了下人,他们说你还没去吃,所以我给你带了肉包子,快点趁热吃吧。”齐灵巧提着一个食盒送到江孙彻的面前。 “真懂事。”江孙彻随手在她头上揉了两下。 但紧接着,江孙彻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对啊,平常我揉灵巧的头,她就算不反感,也会抱怨我弄乱她的发型,或者是因为害羞而躲开,今天这是怎么了?她不但没躲,还开心的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难道,有诈? 江孙彻好像被蜜蜂蛰了一样,飞速抽回自己的手,小心的看着齐灵巧。 昨晚他刚把齐灵巧惹生气,他真的怕她报复自己。 “你怎么了?快吃啊。”齐灵巧从食盒里拿出一盘包子送到江孙彻面前。 “那个,灵巧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江孙彻接过盘子,很‘自然’的放下,没有去吃。 “我也要学武啊,这次从晴山脉里逃出来,我发现自己的体质真是太差了,在山脉里待了一天就发烧,真是太不中用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和美玉姐一起练武,让我也变得强壮起来。”齐灵巧抬起右臂,给自己加了个油。 “额……那个,灵巧你这病还没好呢,实在是不适合练武,要不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江孙彻真的搞不懂她了。 平常他也说过齐灵巧不锻炼,导致长不高,但也没见她要锻炼啊。 就因为发了一个烧,就要锻炼? 江孙彻不信。 肯定有诈!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挺软的 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你有想法的时候,你以为人家全无恶意,但人家对你没想法的时候,你却以为别人居心叵测。 此时的江孙彻就是这样的心态,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齐灵巧,警惕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他的注意,却被齐灵巧曲解了。 她以为江孙彻是因为也喜欢她才一直盯着自己看,脸颊泛起红晕。 “你看我干嘛?快趁热吃啊。” 江孙彻看着面前被齐灵巧重新端起来的包子,咽了一口口水。 这包子里不会下泻药了吧? “那个,我发现我好像还不是很饿,要不你先放一边儿……” “咕噜噜……” 江孙彻的话还没说完,肚子就非常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还说不饿。”齐灵巧含笑塞进江孙彻手里一个包子。 江孙彻拿着包子,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要是吃,他怕这一大早就要‘一泻千里’,要是不吃,齐灵巧在边上看着呢,而且眼神还非常的纯真,期待。 江孙彻瞥了一眼黄美玉,想从她的表情上看看,齐灵巧到底有没有下药。 但今天黄美玉不知怎么了,盯着远处,双眼放空,居然走神了。 这俩丫头今天怎么都怪怪的?黄美玉竟然会走神? “你想什么呢?怎么还不吃?哦,我知道了,你是嫌弃我,哼,不吃算了。”齐灵巧看江孙彻犹犹豫豫的样子,嘴巴撅得老高,说着就要收走包子。 江孙彻看到不用吃了,本来还松了一口气,但他忽然注意到齐灵巧的眼神中闪过失落和一丢丢委屈。 非常的真实,不似作假。 算了,算了,一泻千里就一泻千里吧,谁让我昨天嘴欠呢。 江孙彻拉住齐灵巧的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谁说我嫌弃你了,我刚才只是在想,灵巧今天怎么这么漂亮,一时间走神了才没动的。嗯,这包子味道不错,不愧是灵巧送来的包子。” “你说什么呢,美玉姐还在呢,真不害臊。”齐灵巧娇羞的低下头,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 “我说实话怎么了?”江孙彻气沉丹田,等待着那个‘爆发’。 可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感觉。 没下药?难道是我想多了? 江孙彻有些诧异,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原来真的没下药,是我小人之心了。 “怎么样?好吃吗?”齐灵巧期待地问。 江孙彻揉了揉她的头,“你送的当然好吃,等等。” 江孙彻提起齐灵巧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而自己则慢慢低下头。 齐灵巧看着江孙彻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小心脏怦怦怦的跳个不停。 他,他要干嘛?是,是要亲我吗? 那我,那我该推开他吗? 我…… 齐灵巧的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她使劲的闭上了眼睛。 等待了半天,她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事情,却等来江孙彻的一句话。 “你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嗯? 齐灵巧睁开眼睛,眨了好几次,才确定现在的情况。 一向注意口德的齐灵巧都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老娘眼睛都闭上了,你就和我说这个?现在是注意这个的时候吗?老娘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等齐灵巧冷静下来,她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里有些失望?我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失落和羞愤在她心中变成气愤。 她气呼呼的看着江孙彻。 但江孙彻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一样,捏着她的下巴左边转一下,右边转一下,仔细查看她嘴上的伤痕。 “你这伤口有点深啊?怎么,馋肉了?馋肉也不能吃自己啊。”江孙彻笑着说。 “不小心咬的。”齐灵巧扫开江孙彻的手,把盘子装起来,带着食盒转身就要离开。 她这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让江孙彻给毁了。 齐灵巧刚踏出一步,就听到身后江孙彻的惊呼声,“美玉你怎么了?!” “美玉姐?” 齐灵巧来不及思考,马上回过身来,但她刚转过来,嘴唇就触碰到一丝温热。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孙彻近在咫尺的侧脸。 她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任由嘴唇亲吻在江孙彻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飞快地向后退了两步,可能是太过慌张,她居然被自己给绊倒了。 齐灵巧失去了平衡,向后倒下,眼看着她的小屁股就要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了,一双温热的大手,一前一后,搂住了她的腰。 “挺软的。”江孙彻坏笑着说。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嘴,还是腰。 “你,你……”齐灵巧满面羞红地挣脱了江孙彻的怀抱,看了一眼他的身后,之后扔下食盒,捂着脸跑了。 江孙彻看着落荒而逃的齐灵巧,摸着脸上齐灵巧留下的温热,有些不满意的叨咕,“刚才怎么忘了转两个八机位的圈呢?那样不就能多抱一会儿了嘛。” 他不满的转过身来,却看到黄美玉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额……灵巧怎么这样啊,趁我不注意突然就亲了我一口,这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江孙彻非常渣的说。 “呵呵,‘美玉你怎么了?’”黄美玉冷笑,学着江孙彻的语气,把他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个,其实是我刚才眼花,我看到你突然抖了一下,还以为你不舒服,就喊了一声。”江孙彻连草稿都不打,张嘴就撒谎。 “哼哼……”黄美玉冷哼了两声,也走了。 江孙彻在她身后喊,“不学狂风绝息斩了?” “今天没心情。”黄美玉头也不回的说。 “我又没亲你,你这副表情干嘛?难道,吃醋了?”江孙彻留在原地,捏着下巴琢磨。 正当他要仔细思考的时候,他闻到一股清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只手,就是他捏齐灵巧下巴的手。 “以后得让灵巧少用什么胭脂水粉,都腌入味了。”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了,因为…… 他开心的想不进去任何事。 “今天可真是‘收获颇丰’啊,居然得到了灵巧的初吻……”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太安信使 黄美玉烦躁地回房间里,坐在床上发呆。 现在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耳边响起早上齐灵巧对她说的话,而眼前则浮现出江孙彻蹑手蹑脚走到齐灵巧身后,等着她亲过来的场景。 “这个好色之徒!还以为他改了,没想到还是这样,我一定要……”她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可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住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他轻薄灵巧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生什么气啊?”黄美玉对自己发问。 “我,我这是为灵巧生气,对,我就是在替灵巧生气,他居然敢轻薄灵巧,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她再次顿住了。 “可灵巧早上明确的和我说了,她就是喜欢江孙彻,而且刚才她和江孙彻有了肌肤之亲,她自己都没有生气,那我……”黄美玉沉默了很久,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起身走到墙边,拿起佩剑,想要去练剑,可刚摸到剑,她就放下了。 她心里乱糟糟的,连最感兴趣的武功,狂风绝息斩,都没心思学了,哪还有心情练剑啊。 “要冷静,要冷静,不要慌,不要乱。”黄美玉双手使劲搓了两下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心绪稍微平和了一些,她开始询问自己,为什么刚才见到江孙彻两人有了肌肤之亲自己会这样,刚才她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我和齐灵巧是好姐妹,既然灵巧喜欢江孙彻,那我应该祝福,或者助攻的呀,可为什么,我看到齐灵巧亲了江孙彻,心里居然有些不是滋味,好像还有几分羡慕和嫉妒……不对,不对,我为什么会羡慕嫉妒啊,我又不喜欢他……”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可这怎么可能?我以前可是最讨厌他了……”黄美玉说着说着又没了声音。 她刚才已经说出理由了,她说的是‘以前’,她‘以前’讨厌江孙彻。 黄美玉没有再说话,她好像找到原因,又好像没有找到。 她跺了跺脚,重新提起佩剑,走出了房间。 她要用练武代替自己的胡思乱想。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房间的衣柜悄然开启,衣柜先是开了一个小缝里面有一只眼睛,向外探查,确定黄美玉已经走了之后,里面的人松了一口气,推开柜子跳了出来。 居然是齐灵巧。 刚才她‘无意间’亲到了江孙彻之后,害羞至极,她感觉她看到的任何一个人,好像都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在含笑看着她,她没办法只能回到房间。 至于为什么躲在柜子里,是因为她怕黄美玉追回来。 却没想到,无意间听到了黄美玉的心声。 “连我躲在柜子里都没察觉到,可想而知你的心有多乱,你肯定是喜欢上他了。”齐灵巧肯定的说。 她倒是没有因为黄美玉也喜欢上江孙彻而觉得不开心,毕竟这个世界男人有三妻四妾还是挺平常的。 就她所知,太安城里的达官贵人,鸿商富贾只有一个夫人的,不超过一百个人。 她们本就都是江孙彻的夫人,就算黄美玉喜欢上了他,齐灵巧还能黄美玉踢走吗? 再说,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齐灵巧和黄美玉早就发展出了很好的情感。 所以,在齐灵巧眼里,黄美玉喜欢上江孙彻根本不叫事,甚至她还有点开心,因为这样,她就不是七个夫人里唯一对江孙彻动情的那个了。 …… 接下来的五天,黄美玉和齐灵巧都在躲着江孙彻,让江孙彻根本找不到她们俩,就算是碰到了也会马上溜走,不和江孙彻交谈,这让他非常郁闷。 不就是亲了一下吗?至于一直躲着我吗? 而且我亲的是灵巧,黄美玉你躲我干嘛? “快弄一下啊,要炸焦了。”姜妙语焦急拉了两下江孙彻,让他回过神来。 “要不你来?”江孙彻站在灶台前,把夹子递向姜妙语。 她连连摆手,抓着江孙彻腰,把他转向灶台,“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快弄吧。” 江孙彻歪了歪嘴,继续炸串,这几天陪在他身边的就只有姜妙语一个女人,而且还目的不纯。 她缠着江孙彻的理由就是,让他给她做菜,还非要一天三顿的吃,还非要不重样。 要不是江孙彻实在被她缠得没招了,他才不会答应呢。 不过也是有条件的,就是她要时时去齐灵巧她们那当卧底,探听她们的想法,而且一天只有一道菜。 没多久,一道非健康食品,油炸鸡架出锅了。 姜妙语撅着嘴,有些不满的看着炸过头的鸡架,“都焦了。” “不吃算了。”江孙彻伸手就要拿走盘子,但姜妙语却一把夺走盘子,用手挡着,护在身前。 “谁说我不吃了。”姜妙语伸手就要去拿鸡架,但被江孙彻把手拍飞。 “等一会儿,烫。” “哦。”姜妙语没在意被江孙彻拍红的手,不断朝着鸡架吹气,想要加快它的冷却。 江孙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堂堂北安国最受宠的三公主,怎么能馋成这个样子? “别光顾着想吃,说说灵巧她们俩吧。”江孙彻找了快布擦了擦手。 “她们俩还是老样子呗,一个成天练武,一个躲在房间里。”姜妙语还在朝着鸡架不停吹气。 江孙彻无奈的说,“我也知道,但我想知道灵巧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姜妙语终于抬起了头,她摊摊手,“这个我真不知道,每次我去找她,她房间的门都是锁着的,我总不能破门而入吧,我可没这本事。” 姜妙语一边说,一边眼神还观察着鸡架。 江孙彻被她逗得笑出了声,“你呀,差不多了,可以吃了,小心烫嘴。” 他的话还没说完,姜妙语就上手了,哪怕被烫得嘴里不断抽冷气,她也不撒手。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公主。” “我当然是真的了。”姜妙语说着话还不忘,往塞进嘴里一大块鸡肉。 “你……” “少将军,太安城的信使来了。” 江孙彻正要和姜妙语说话,厨房外,一个晴山军进来禀报。 “终于来了,你慢点吃,我先出去看看。” 姜妙语没有说话,随意摆摆手。 江孙彻摇摇头,离开了厨房。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继续出使 “还我要出使薪国?” 江孙彻若有所思地坐在驿站大厅里。 刚才信使已经把洪文帝的旨意宣读给他了。 很平常,很正式的一道旨意,无非就是表示洪文帝如何如何愤怒,百官们怎样怎样恼怒,巴拉巴拉。 洋洋洒洒上千字,传达的意思就一个,那就是,必要查出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胆敢袭击北安使团,找出他,拷问出他的目的,然后,干掉他。 不过,江孙彻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圣旨的最后一句,‘不可因贼子误国之大事,使团依旧由江孙彻带领,出使薪国。’ 意思很简单,就是不能因为这些乱臣贼子,耽误了国家之间交流的大事,所以,江孙彻还是不能回太安城,还是要去薪国。 这就很有意思了。 江孙彻这次带领使团去薪国是去干嘛的? 当然是把‘和奇’送到薪国,解决铭泽被刺一事。 可现在呢?两国和谈的那个关键的明面人物,‘宏三皇子和奇’,那个冒牌货,他已经死在死士的手上,这还送什么?送尸体吗? 别说什么,就算‘和奇’死了,也要继续和谈,毕竟国家大事重要。 江孙彻可是刚被刺杀,让他回太安修养安神,另外再派一个领队去薪国,这样做完全合情合理,就连薪国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毕竟他的身份和小命都异常宝贵。 那问题就来了,发生了江孙彻被刺杀这样的大事,洪文帝为什么还要让江孙彻出使薪国的呢? 他现在就靠着江义泉来维持帝位,平衡国内士族,他怎么可能这样苛待江义泉的儿子呢?他不想让皇权威压一切了? 怎么可能。 所以,他依旧让江孙彻去薪国,是有别的原因。 江孙彻抓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眼睛种闪过丝丝光芒。 “少主。”苏云来到江孙彻的面前。 “怎么了?有什么事?” “少主,钱粮求见。” “哦。”江孙彻先是诧异了一下,之后他思索一会儿,想明白了钱粮来干嘛,肯定是来告诉他,洪文帝为什么还要让他去薪国。 “让他进来吧。” 苏云点头出去,没一会儿,钱粮走了进来。 他顶着笑容行礼,“卑职见过少爷。” “你是来告诉我,陛下为什么还要让我去薪国的是吗?”江孙彻随口说让他起来。 “少爷真是聪慧绝伦,卑职还什么都没说,少爷就猜出来了。”钱粮笑眯眯地拱手。 “怕马屁能不能别这么假。”江孙彻无奈的说。 洪文帝的信使刚走,你就来了,你要不是来说这事,还能来干嘛?给我修脚啊? 钱粮一点也没有马屁被拆穿的羞耻感,笑呵呵地说,“卑职虽然才疏学浅,但也深研此道,却没想到还是被少爷一眼看穿,少爷果真是聪慧绝伦。” 江孙彻翻了一个白眼,咋地,拍马屁拍的烂也是一种手段呗?但还真别说,我拆穿了他的马屁,确实有点高兴。 “行了,行了,快点说正事吧。” 听到江孙彻的话,钱粮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了一些,“是老爷安排少爷暂时不要回去的。” 正要喝茶的江孙彻,手停在了半空,片刻之后他把茶杯放下,低声道,“是因为他们斗起来吗?” 江孙彻说的‘他们’,很明显指的是,皇权和士族。 钱粮站在原处不知可否地笑了,也不承认,也不否定。 江孙彻瞥了他一眼,“又是因为我的好奇心,所以要告诉我发生了大事,不过仅限于满足我的好奇心,不能告诉我其他细节?” 钱粮双手前伸相拱,弯腰行礼道,“少爷聪明睿智。” “……” “你来就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钱粮摇摇头,“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通知少爷,后续代替那些死去的鸿胪寺文官的官员,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半个月就能到达……” 江孙彻皱着眉头,“就这事?这个事情刚才那信使已经说过了。” 钱粮神秘一笑,“哦?是吗?那好吧,少爷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卑职就不多赘述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 “禀少爷,所有事情都已经说完了。” “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太安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悄悄告诉我,我嘴巴可严了,不会跟老爹说是你告诉我的。”江孙彻来到钱粮身边勾着他的肩膀小声说。 “呵呵,不知道少爷刚才在吃什么山珍海味,嗅,嗅,这味道可真是太香了。”钱粮闻到江孙彻身上炸鸡的味道。 江孙彻看他这样,也知道他是不会说了,“不说拉到,既然没事了你就下去吧。” “是,卑职告退。”钱粮弯腰拱手,离开了大厅。 等他走后,江孙彻坐回了椅子上,低头暗想,看来洪文帝和老岳父他们这是已经在交锋了,而且应该正在白热化,不方便让我回去,不然老爹不会让我受到刺杀之后还要让我出使薪国。 只是,这皇权和士族的第一轮交锋实在是太快了,我这还什么都没发展起来呢,看来这次不能混水摸鱼拿好处了。 江孙彻暗暗叹了口气,左手在桌上摸索,想要喝杯茶,不过他摸索了好几下,也没摸到,正当他要抬头的时候,一杯茶被塞进了他手里。 他抬头一看,居然是齐灵巧。 “你怎么来了?”江孙彻诧异地说,这几天齐灵巧可是一直在躲着他,今天怎么主动现身了? “我不能来这吗?还是说你不想见我?”齐灵巧笑嘻嘻地坐在他边上的椅子上。 “是啊,我不想见你。”江孙彻板着脸说。 “啊?为什么?”齐灵巧看出江孙彻是在逗她,所以语调夸张的说。 “你躲了我五天,你还问我为什么?你自己说,这五天我找了你几次,哪次我找到你了?”江孙彻看她这随意的样子,知道齐灵巧现在是度过刚发生肌肤之亲的那段尴尬时间了。 于是他放下茶杯去捏齐灵巧的脸蛋,想要给她来个小惩戒,惩罚她这么多天不来见自己。 齐灵巧看到他的动作,非常灵活的躲开。 “谁说你没找到我的,你明明见到过我两次呢。”她笑呵呵的伸出两根短短的手指在江孙彻面前比划。 “你好意思说,这两次,你逃的飞快,我连一句话都没说完,你就跑掉了,这也算见面了?”江孙彻双手抱在胸前,盯着齐灵巧看。 “你生气了?”齐灵巧试探地问。 江孙彻没有说话。 齐灵巧再次发问,但还是没得到回应,她走进两步,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拉了两下江孙彻的衣服。 “你真的生气了?你别生气,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的。” ------------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丑香囊 “不是有意躲着我?那行,你说说你有什么理由吧。”江孙彻抱着手臂开口问道。 他这姿态像极了,现代女朋友问男朋友‘你错哪了’时的样子。 “我……”齐灵巧脸红了一下。 你还好意思问什么理由?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不说我走了。”江孙彻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齐灵巧见他要走,赶忙拉住他。 江孙彻板着脸低下头看着她。 齐灵巧咬了咬嘴唇,从衣袖里掏出一件东西,送到江孙彻的手里。 “香囊?” 江孙彻愣愣地看着手里天蓝色的香囊,随后他马上反应过来。 香囊,这不是古代女子送男人的定情信物吗?齐灵巧送我香囊这是…… “你送我香囊是什么意思啊?”江孙彻似笑非笑的看着齐灵巧。 “我,你,你说我什么意思?”齐灵巧见他明知故问,娇羞的跺了跺脚。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啊?”江孙彻含笑摇了摇头。 “不知道算了。”齐灵巧提起裙摆向门外跑去。 “喂,我说,香囊你都送了,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江孙彻在她背后喊道。 齐灵巧没有回应,反倒是加快了步伐。 “记住你那天说的,以后都要叫我夫君。” 齐灵巧的身影从江孙彻的眼前消失,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江孙彻的话。 “原来她这五天没出门,就是在房间里缝香囊了啊,还以为她故意躲着我呢。”这样想,江孙彻心里的小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他拿着香囊放在鼻下闻了闻,“挺香的,就是这女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这是鸳鸯?不是吧。” 江孙彻仔细端详,辨别了好久才认了出来,原来这香囊上的两只大肥鹅,居然是大雁。 “没想到,成亲的时候,我没送你大雁,现在你倒是送了我一对大雁。”江孙彻喜滋滋的把香囊系在左腰间。 他看着腰间的香囊,怎么看怎么喜欢,虽然这香囊七歪八扭,还有几根线头露了出来。 挂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有些不太显眼,又往前挪了挪。 等把香囊挪到满意,在房间里走了两圈,还时不时地向门外扫量,“怎么没人来找我?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吗?” 江孙彻现在的心态就像刚得到极品玩具的孩子,迫切的想要找小伙伴显摆一番。 得,没人来找我,那我主动找人吧。 他冲着门外喊了两声,“那个,苏云,苏云,进来。” 话音刚落,苏云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拱手行礼,“少主,有什么吩咐?” 江孙彻没说话,双手叉着腰,昂首挺胸地来到苏云面前,走了两圈。 苏云疑惑的看着他,“少主的腰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找宋清来看看?” “额……没有,就是想让你看看本少爷的英勇雄姿,帅气面庞,你看到了吗?”江孙彻疯狂示意,可苏云就是没注意道他腰间的香囊。 苏云眉毛抖了两下,少主你是挺帅的,可我每天都见,你跟我显摆什么啊?再说,你帅,我也不差啊,我平常走在街上的时候,也是有妙龄少女给我抛媚眼的啊。 “看到了。”苏云不会说什么奉承的好听话,只能这样说。 江孙彻期待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可苏云说了一句看到了之后,就什么话都不说了,跟江孙彻大眼瞪小眼。 “就,说完了?” 苏云想了想,“少主真的很英俊。” 江孙彻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英俊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还看到别的什么了吗?” 他用眼神频频示意,左手还拎着香囊抖了两下。 苏云听到这话,仔仔细细,郑重地从头到脚打量了江孙彻一番,“少主今天特别有精神,看来伤势已经完全好了。” 江孙彻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呆的一个人?我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吗?只要你说一句,少主今天戴香囊了,我这不就有话能接下去,显摆显摆灵巧送我的香囊了吗? 难怪你一直追不到梅采露,你真是一点察言观色的情商都没有啊。 “你……”江孙彻指着苏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苏云认真的看着江孙彻,以为他终于要下达什么实质性的命令了。 江孙彻叹了一口气,打算自己说出来香囊的事情,虽然这样显摆很刻意,但没找,谁让苏云不接招呢。 “你没看到……”江孙彻还没等说完话呢,宋清走了进来。 “呀,少主今天戴香囊了?少主不是说戴香囊影响勾引女人吗?今天怎么戴了?”宋清的眼睛非常贼,一眼就看到了江孙彻腰间的香囊。 江孙彻简直要喜极而泣,丢给苏云一个眼眼神,看到没有,这是正经人。 “这不是灵巧非要送我一个嘛,我说不要,不要,她不同意,非要送给我这个‘由她亲手缝制’的香囊,还一定要让我戴。”江孙彻特意加重了‘她亲手缝制这几个字’。 “这女人啊,就是麻烦,戴这么一个累赘多麻烦啊,缝的还不好看。”江孙彻非常随意(刻意)地解下香囊拿在手中,在苏云两人面前不停的摇晃(显摆)。 苏云这次恍然大悟,原来少主刚才让我看的是这个香囊啊。 “原来这个香囊是少夫人缝制的,我说少主怎么会戴这么丑的香囊呢。”苏云这个情商负数的家伙脱口而出。 “嗯?”江孙彻看向苏云的眼神慢慢危险了起来。 我夫人缝的香囊你居然敢说丑?! 宋清听到苏云说的话,马上知道要大事不好,但他没有帮苏云说话,而是默默和苏云拉开了距离。 苏云挠了挠头,我说错话了吗?可这香囊是挺丑的啊。 “你什么眼光?这香囊哪丑了?这香囊用料精细,做工精美,并且充满了少夫人对少主满满的爱意,堪称绝世,这样举世无双的一个香囊你居然说丑?来,让我给你看看‘眼睛’吧。”宋清无比真诚的说。 其实宋清想说,让我来给你看看脑子吧,少主说香囊丑明显是显摆少夫人送他东西了,虽然这香囊是挺丑的,可你也不能说啊?唉,你这脑子可真的是不好治啊。 江孙彻眼中的寒光退去了一点,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宋清说的是假话,但没招,他就吃这一套。 “咳,苏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一下。” “少主请吩咐。”苏云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猜少主是什么意思了。 他宁愿上刀山下油锅也不愿意猜别人的心思。 “那些死士前几天没有刺杀到我,肯定不甘心,说不定已经安排人马进晴山关了,你现在去晴山关口,盯着过往人员,把每一个人的容貌都画下来,晚上给我看。 记住,一个人都不能漏下,不管可不可疑,都要把他的容貌给我画下来,你是我最器重的手下,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江孙彻拍了拍苏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是,少主,卑职这就去做。”苏云虽然觉得这个任务确实有些困难,但并没有说别的话,一口答应下来。 “嗯,去吧。”江孙彻满意的点了点头。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喜欢上你了 活该,让你说话不过脑子,还是我会说话。 宋清得意的想。 “宋清啊。”江孙彻把香囊重新挂在腰间,走到他的身边勾着他的肩膀,亲切地叫了一声。 不知怎么,宋清从江孙彻的语调中听到了危险的气息,连忙弯腰,“少主有什么吩咐。” “什么叫不挂香囊是为了勾引女人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最洁身自好了,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呢?”江孙彻满怀笑意的说。 糟了。 宋清暗道不好,自己刚才也说话不过脑了,怎么能把实话说出来呢。 “那个,少主,卑职……”宋清想要说些什么补救一下,但却被江孙彻打断。 “苏云的任务有些重,我看你挺清闲的,那你去帮他一把吧,毕竟你们是手足兄弟,要互帮互助嘛。” “少主,苏云本事大,这点小任务他自己一个人完全能解决,不用我去了吧?再说,我还要留在这保护少主啊。”宋清手心出汗。 晴山关可是边关重地,而且这里是贸易往来之所,虽然因为江孙彻被刺杀,进出的人都受到了严密审查,进出的人少了许多,但这一天也得进出上万多号人。 去把所有人的容貌都画下来? 手画断了也画不完啊! 江孙彻摇摇手,“不用,不用,晴山军的人日夜不息的在驿站外保护,不会出事的,再说,这不还有力夫和采露呢嘛,你不用担心,去帮苏云吧。” “少主,我……” “你不打算听我的话了?”江孙彻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是,卑职只是担心少主的安危。”宋清苦着脸说。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去吧,乖。” “是。”宋清哭丧着脸离开了。 看来和苏云这个说话不过脑的人待久了,自己也被他同化了,以后得离他远点。 江孙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意的坐回椅子上。 我真不是以言定罪的小气人,我是很大度的。 “不过,黄美玉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齐灵巧都主动来找我了,她为什么还躲着我?她到底是什么想法?”江孙彻坐在椅子上猜测黄美玉的心思。 江孙彻重新开始思考那天齐灵巧‘主动’亲了他之后的反应。 “黄美玉当时的表情有点……怎么说呢,羡慕?嫉妒?不对吧,她这样的女汉子怎么会有这种情绪呢?难道,她也喜欢上我了? 可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一下子让两个女人一起喜欢上我?”江孙彻捏着下巴不确定的叨咕。 正在江孙彻还在纠结的时候,齐灵巧蹦蹦跳跳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边走,她还一点念叨,“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送他的香囊?应该会喜欢吧?可是,那个香囊好像是缝的有点丑……哼,他敢不喜欢!我送的香囊他喜欢也得喜欢,不喜欢也得喜欢。” 齐灵巧语调虽甜,但说的话却是‘霸道非常’。 “你,送他香囊了?”一道迟疑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齐灵巧的耳边, 她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声,“是啊。” 等说完她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问她话的人居然是黄美玉。 “嘿嘿,美玉姐,好巧啊,你这是要去哪啊?”心里话被别人听到,齐灵巧尴尬的笑两声。 “我,去练武。”黄美玉晃了晃手中的佩剑。 “那我不打扰美玉姐了,我先走了。”齐灵巧急匆匆的走掉了。 她逃走倒不是因为喜欢江孙彻的事被人发现,毕竟她早就跟黄美玉承认了她喜欢江孙彻的事情,之所以逃走是因为她知道黄美玉也对江孙彻有了感觉,现在再站在黄美玉这个还不承认自己心思的女人身边,她感觉很不自在。 另外,她还怕黄美玉觉得她在显摆。 黄美玉看着齐灵巧离去,没有说话。 她把手放在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从平缓,到急促,最后再次恢复平缓。 “原来是这样……” “灵巧刚才是从大厅回来的,那他现在应该就在大厅吧。”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岔路口,左边是通往驿站后院的练武之地,而右边是通往驿站大厅。 黄美玉左右了看了一眼,不再犹豫,选择了其中一条走了上去。 …… 江孙彻此时还坐在大厅里,他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确定黄美玉到底是不是喜欢他,搞得他有些烦躁。 偏偏他又不能直接去黄美玉问个清楚,毕竟是女孩子嘛,哪怕黄美玉是个女汉子但也是女孩,只要是女孩,在对于情爱之事的时候,就会脸皮薄,不容易开口,他就算去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做了,纠结黄美玉喜不喜欢我干嘛,真是没事找事。”江孙彻摇摇头站起身,打算起身离开。 正在这时,一道窈窕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的地上。 “呦,这不是黄大小姐吗?舍得见我了?”江孙彻看着黄美玉忍不住挑逗一句。 黄美玉没有说话,走到江孙彻的面前,挡住了初夏的阳光,让江孙彻笼罩在清爽的影子之中。 “你,要干嘛?”江孙彻见黄美玉面无表情,还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道她葫芦卖的什么药。 黄美玉还是没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江孙彻看。 “额……你要不要喝口茶?”江孙彻被她看得有些发懵。 进来一句话都不说,就盯着我看,这是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怪啊。 黄美玉依旧沉默。 “你不喝我喝。”江孙彻捏着茶杯喝茶,心里却疑惑,自己这几天也没招惹她啊?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喜欢上你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黄美玉开口了。 “噗……咳咳……”江孙彻这口茶水还没下肚就一口喷了出来,把黄美玉整个前襟都喷湿了。 “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江孙彻伸手胡乱的去擦,但他马上反应过来,黄美玉虽然明面上是自己的老婆,但她自己还没承认呢,这么去摸她的正面,不得让这个暴力的女人打得鼻血横流啊。 他马上收回手,并且上身后倾,以证清白。 但江孙彻用力过猛,椅子的两条前腿翘得太高,再加上他自身的重量,根本控制不住椅子,可怜的椅子马上就要带着江孙彻一起倾倒在地。 ------------ 第二百一十七章 结实的椅子 出于人体本能,江孙彻双手胡乱的抓了一把正好抓到了黄美玉的衣服。 黄美玉好像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一时失神,居然被江孙彻拽着向前走了两步。 本来还处在慌张之中的江孙彻,在这抓住黄美玉向后倒的这电光火石之间,突然觉醒了男性的本能。 江孙彻双眼发光,他,在这一刻,悟了。 对啊,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这不就是意外接吻必要场面吗?漂亮!一会儿我得集中注意力,一定要让‘空投’完美落点! 江孙彻看着黄美玉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好像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了。 正当他确定好位置,打算闭眼的时候…… 一切都停住了,好像有一个神灵,看不惯江孙彻临时的小算计,按下了时空暂停键。 江孙彻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和椅子现在正在以离地三十五度角悬空的姿势,定格在空中。 什么情况? 他眼角余光扫了两下,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黄美玉。 她的双手抓着椅子的扶手,双腿扎着一个稳健到不能再稳健的马步,解救了椅子即将倾倒的命运,也破坏了江孙彻临时决定的‘完美计划’。 江孙彻的脸上充满的失望。 不过黄美玉好像并没有看到,抓着扶手,把椅子扶正。 “你还不打算放手吗?”黄美玉眯着双眼,看着江孙彻还抓着自己胸前衣襟的双手。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能反应,本能反应。”江孙彻恋恋不舍的收回了双手。 这椅子怎么这么结实啊?刚才直接断掉不好吗? 黄美玉上下审视着江孙彻,眼神中浮现出一丝羞涩,还有恼怒。 这家伙想占老娘的便宜? 她能肯定最开始江孙彻呛水不是装的,伸手帮她整理衣服也不是装的,至于之后,让椅子倾倒和抓她衣服,她就不确定江孙彻是不是装的了。 “喂,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意外。”江孙彻虽然心虚,但还是强硬的说。 黄美玉盯着江孙彻的脸看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相没相信江孙彻的话。 “别看我了,我问你,你刚才说什么?”江孙彻发问道。 他到现在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我居然被女人表白了?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生平第一次啊。 这感觉还真是…… 不错。 “我说我喜欢上你了。”黄美玉的耳朵悄然发红,但她表情和语气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 江孙彻扯着衣袖胡乱擦了擦嘴上的水渍,“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为什么啊?” 虽然之前他也猜测过黄美玉可能是喜欢上自己了,但自己的猜测和黄美玉亲口说出来还是有差别。 另外,电视剧上不是都说,女生不到万不得已不好意思表白吗?黄美玉这也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啊,她怎么就这么轻飘飘的和我表白了呢? 而且以前黄美玉可是最讨厌他了,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对江孙彻的感官好了不少,但应该也就局限于不讨厌而已吧。 怎么会突然找自己表白呢? “不知道。”黄美玉语气淡定的说。 “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我,你就来和我表白了?”江孙彻有些傻眼。 喜欢上别人却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你想说是因为飘渺的爱情?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就是不知道。” “可凡事总得有个理由吧,你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情不知所起,对我一往而情深了?” 人最容易看不清自己,所以江孙彻确实不知道黄美玉喜欢上自己哪一点了。 “可能是因为你救了我吧。”黄美玉拉平自己的衣服,向后退了两步,显然是怕江孙彻再来一个‘突然袭击’。 “额……然后呢?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个?”江孙彻勉强接受了黄美玉喜欢自己的事情,不过这个事情现在不是很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黄美玉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黄美玉是说了她喜欢自己,可自己还没说喜不喜欢她呢。 江孙彻突然傲娇了起来。 “然后?然后什么?”这下轮到黄美玉愣愣的问。 “就是,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 黄美玉呆在原地,皱起了眉头。 她也是生平第一次主动跟男人表明心意,刚才她只是顺着自己的本心,想要把喜欢江孙彻的事情告诉他,至于接下来要干什么,她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过了半晌,黄美玉才开口说,“不是告诉你之后就结束了吗?” “结束了吗?没有吧,你是说了你的心思,可我还没答应,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让我同意你的喜欢吗?”江孙彻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直视她的眼睛。 “我……没有。”黄美玉摇了摇头。 “……” “你就不怕我不喜欢你?”江孙彻扯了扯嘴角。 黄美玉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不怕。” “为什么?”江孙彻不解。 “我已经嫁给你了。”黄美玉说出了一个让江孙彻无法辩驳的回答。 没错,她已经嫁给江孙彻,就算江孙彻不喜欢又能怎样。 “还,还真是一个好答案啊。”江孙彻嘴角抽动两下。 “那喜欢这种事不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吗?如果你喜欢我,而我不喜欢你,你不是会很痛苦吗?”江孙彻诱导地说。 黄美玉又思考了一会儿,而后点了点头,“也对。” “就是嘛,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 “……”江孙彻第一次被漂亮女生表白的虚荣感和新奇感,被黄美玉一个又一个的不知道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你平时都不看什么话本的吗?” “练武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去看那种东西。”黄美玉理所当然的说。 “……那你就去找一本描绘爱情的话本来看一看,不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 黄美玉捏着光洁的下巴点了点头,“有道理,那我现在就去看。” 她走了,她的背影是那么的潇洒飘逸,只留下石化的江孙彻。 走了? 这就走了? 你这就走了? 表白这种事还能暂停去查攻略的吗? 江孙彻感叹,“果然是练武之人啊,真是痛快豁达……雷厉风行啊。”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赐的浪漫 接下来的几天,黄美玉又不见了踪影,据齐灵巧说,这丫头找了几十本话本去研究去了。 也不知道这丫头研究完那些爱情故事会对我发起怎么样的攻势呢?想想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江孙彻乐呵呵的想。 “喂,你的手干嘛呢?!”一声羞怒的声音打断了江孙彻的思绪。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正从齐灵巧的腰部往上进发。 江孙彻的手赶紧收了回去,“不好意思,走神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道歉虽然诚恳,但语调中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失望。 齐灵巧红着双颊,双手抱在胸前羞怒地看着江孙彻。 这个好色之徒,他刚才肯定是故意的! “别这么看着我了,快扎好马步,喂,可是你自己来找我,说要学十六式的,教你之前我就告诉你了,这种武功肢体接触很多,你也说了没事,那你还这么看着我干嘛? 再说,你是我夫人,我就算再往上摸点你又能怎样。”江孙彻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没错,江孙彻现在就是再教齐灵巧军体拳,而且还是她主动来找江孙彻学的。 江孙彻还诧异了一番呢,那天他看到齐灵巧也早起说要学武,还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是来真的。 至于她为什么不找黄美玉学…… 还不是因为黄美玉现在窝在房间里,没日没夜的看话本。 这几天,黄美玉除了每天早晚练一个时辰的武功,其他时间门都不出,连吃饭都在屋里解决,就闷头研究表白的流程,那刻苦劲,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好色之徒。”齐灵巧红着脸叨咕一声,犹豫了一会儿,打开双腿,颤颤巍巍地扎起了马步。 江孙彻假装没听到她的叨咕,走到她的身边。 但齐灵巧机警的躲到了一旁,双手护住自己,警惕的看着江孙彻,“你要干嘛?” 江孙彻无语的摇了摇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我真没那心思,就是你这马步站的不够标准,我帮你纠正一下。” “真的?”齐灵巧好像还是不相信。 “真的。”江孙彻诚恳的点了点头。 齐灵巧怀疑的看着他,“那你别碰我。” 江孙彻小声念叨一声,“定情信物都送了,怎么还这样啊?” “好,我不碰你,看着我怎么站的,步子拉大点,蹲得再低点……”江孙彻正正经经地给齐灵巧演示一边。 齐灵巧看着认认真真的江孙彻,心里就一个念头,他正经的时候还是很英俊的嘛,不对,他一直都很英俊,只是他一直在做不靠谱的事情,让人不关心的他容貌了。 哎呀,我管他帅不帅呢,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啊。 娇羞过后,齐灵巧眼睛一转,坏心思走上了脑海。 她趁着江孙彻还在讲解的时候,悄悄溜到他的身后,伸出两根食指,直戳他的腰间。 “你现在是初学,这个马步你只要扎一刻钟……哎,不是,你干嘛呢?”江孙彻本来讲的好好的,却没想到齐灵巧来了个突然袭击。 齐灵巧的双指,一根竖得笔直,戳得江孙彻感觉一阵疼痛,另一根则再他的腰间不停瘙痒。 他这个马步直接垮掉了。 江孙彻踉跄两步之后才站稳,无奈的说,“多大了?还玩这种把戏?” “你管我。”齐灵巧笑嘻嘻的说,还顺手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不和你客气了。”江孙彻张开双臂,如大鹏展翅一样扑向齐灵巧。 却被早有准备的她灵活躲掉。 “你追不上我。”齐灵巧笑呵呵的跑出了院子。 “追不上?我用追吗?想知道红楼梦后续的剧情吗?想知道就过来吧。”江孙彻一步都没动,胸有成竹地看着马上就要跑出院子的齐灵巧。 事实果然像他想的那样,听到红楼后续剧情几个字,齐灵巧马上停住了脚步。 “我错了。”齐灵巧这个认错的速度,也真是少见,刚撩骚完别人,转眼间就认错。 “认错是这样认的吗?” 也不知道齐灵巧是怎么想的,伸出双手,分别捏住自己的两个耳垂,小跑到江孙彻的身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错了,真的,你就给我讲红楼吧。” “哈哈哈……你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了吗?”江孙彻被她这副姿态逗笑了。 “嗯嗯。”齐灵巧赞同的点点头。 江孙彻弯下腰,直面她的小脸,“以前我怎么没看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好像是因为他的呼出的热气和夏天的炎热,齐灵巧的额头居然流出了汗水。 “我……” “呵,你这到底是热的,还是害羞的流汗啊?”江孙彻扯着衣袖帮她擦了擦额头。 “我,我是热的。”齐灵巧退后两步,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 “可我看怎么不像啊。”江孙彻跟进两步,再次站到她的面前。 “就是热的。”齐灵巧又退后两步。 她退后,江孙彻就跟进,直到她退到院子中一棵几十年的木棉树干上,再无退路。 “我想起来了,公主找我有事,我要走了。”齐灵巧想要推开江孙彻,但他一动不动,像坚石一样站在原地,她只能从侧边离开,但江孙彻却伸出左手抵在树干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齐灵巧好像意识到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赶紧转过身去,想要从另一边逃跑,但江孙彻的另一条手臂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公主出去逛街了,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吧。”江孙彻低头看着她。 “那个,那个,对,我热了,今天实在太热了,我要回屋了。”齐灵巧弯腰打算从他的手臂下钻出去。 但江孙彻可不打算放她离开,左手抓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能逃走。 “你……” 江孙彻刚要说话,一阵清风袭来,带走了夏日的炎热,送来了清爽的凉快。 现在已是四月末,即将五月份了,齐灵巧背靠的木棉树已经过了花期,即将凋落,所以花瓣不是很稳固,在这阵天赐的清风之下,橙红的花瓣如雨般落下。 齐灵巧听着耳边鸟儿的莺声燕语,看着面前的落英缤纷,一时间呆住了。 等回过神来,她看着江孙彻近在咫尺的面庞,缓缓闭上了眼睛。 江孙彻也没想到天老爷这么给面子,配着这天赐的浪漫,他慢慢低下了头。 齐灵巧感受到江孙彻离她越来越近,紧张的抓住衣裙,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江孙彻已经能感受到她面庞的温度了,确定自己不会亲偏之后,他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天地都在这一刻噤声,不忍打扰他们。 但…… 天地给面子,人就不一定了。 “少将军!孟将军回来了,他请你……”一声粗狂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还好我反应快 “嘭!” 江孙彻一拳打在树干上,这一拳让树上的花瓣又飘下了不少。 他满脸煞气的看向院门,他要看看是谁打扰他的好事。 但他只看到一个转瞬即逝的背影,根本没看到正脸。 “苏云!” 江孙彻阴沉着脸大喊。 …… “这个混蛋!怎么在关键时候进来了!”宋清听到禀报声,气的要跳脚。 而他旁边的苏云三人也一样不爽。 都怪晴山军把驿站保护的太好,他们四个也不自主的放松了警惕,看到江孙彻和齐灵巧要发生点什么,注意力全放在了他俩身上,一时疏忽,居然让这个禀报的人打断了这场好戏。 “苏云!出来!” 躲在远处暗中保护江孙彻的苏云,听到江孙彻叫自己,马上就要现身,但却被宋清和梅采露拉住了。 “干什么?”苏云不解的问。 “你是不是傻?”宋清恨铁不成钢的说。 “什么意思?”苏云皱眉不解的问。 梅采露站了出来,“你觉得少主和少夫人亲密的时候,会希望被别人看到?” 苏云皱眉想了一下,“我不知道少主的心思。” “你是真的傻啊,这种事还用猜?十个人有九个人不希望被别人看到,还剩下一个,甚至都不希望别人看自己的夫人。”宋清无奈的说。 “那少主是那种?”项力夫傻乎乎的问。 “你和他一样傻。”宋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所以少主是哪种?”项力夫挠了挠头。 “少主肯定是那一个啊。”梅采露接话说。 “哦,是这样啊。”项力夫恍然。 “那和你们拉着我有什么关系?”苏云还是没搞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宋清一拍脑袋,“你怎么现在还没搞懂什么情况啊,你要是现在出去了,不就说明,少主刚才和少夫人亲热的时候咱们一直在旁边看着呢吗? 就以少主的心思,知道了刚才咱们一直在旁边看着,不得再给咱们穿几个小鞋啊,你是不是忘了那天咱们在关口画画像的事了?” 宋清说完还心有余悸的揉了揉手腕,那天他足足画了七百多张画像,画完手腕肿了两圈。 要是这些画像有用,他还不至于这么怕,关键是,那天他和苏云拿着将近两千张画像交给江孙彻的时候。 江孙彻连看都没看就用来给姜妙语烤鸡了。 从那天之后宋清就发誓,以后在江孙彻面前一定要谨言慎行,谨慎谨慎再谨慎。 绝对不能再得罪江孙彻,因为江孙彻实在是太‘大度’了。 苏云皱着眉头,“少主是做大事的人,绝对不会那样小肚鸡肠,那天画画肯定是另有深意。” “没治了,抬走吧,下一个。”宋清捂着脑袋,连看都不愿意看他。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宋清也知道江孙彻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肯定不会含糊。 可小事不一样啊,江孙彻在大是大非上,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但这种不影响大局的小事,江孙彻可就要斤斤计较了。 苏云看了他一眼向江孙彻的方向跳去。 “你们不拦着他了?”项力夫有些担心的问。 他实在不擅长画画,他怕江孙彻也让他去画画。 “现在不要紧了,咱们聊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没事。”宋清有些不确定的说。 …… “少主。”苏云出现在江孙彻的面前,低着头,目视自己的脚尖。 他是耿直,但也不傻,他可不想因为看了齐灵巧一眼,而被江孙彻耍。 “刚才你们不再周围?”江孙彻面色不善的说。 “少主与少夫人要……要练武,我们不方便守护在附近,就分散到了远点的地方。”苏云脸都不红就说出了这谎话。 江孙彻的脸色好了一丢丢,但马上又阴沉了下来,“刚才是谁?” 刚才他情绪到了,完全没注意听那个禀报的声音是谁,只知道那声音打断了他的情绪。 “我这就去抓。”苏云说完就离开了院子。 江孙彻此时的状态,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也不想在此时待在江孙彻身边。 “那个,我先走了。”齐灵巧低着头,快步离开。 江孙彻有心想让她留下,但机会就是这样,稍纵即逝,你抓住了,你就能赚到,但你抓不住,就怪天意吧。 刚才情绪到了,他们俩亲亲,一点毛病都没有,可现在情绪没了,你还怎么亲? 强吻吗?那算什么…… 哎,不对啊,自己的老婆,强吻也不是不行啊。 江孙彻反应过来,可眼前哪里还有齐灵巧的身影,她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靠!” “我一定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打扰我的好事!”江孙彻怒吼一声。 远处还在守护着他的宋清三人,默默缩了缩身子,让自己藏的更深。 …… “还好我反应快。”彭修文咽了一口口水,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身体强悍,受的伤前两天就好的差不多了,为了表现的勤快点,他主动要求找点事做。 江孙彻看他的身体基本没问题了,也就答应下来,让他先跟在身边做一个随侍,等过段日子再安排他做其他事。 本来彭修文是不愿意当这个随侍的,好歹他也是个山大王,怎么能当狗腿子呢。 但毛青劝他,江孙彻身份尊贵,能跟着他已经是福星高照了,还挑什么随侍不随侍的。 彭修文一想,毛青说得也没错,于是就同意了下来。 这两天他就替代受伤的江福,当了一个勤快的临时随侍。 就在刚才,晴山军来禀报,说孟占义已经大致巡视了一圈晴山脉,并没有找到那些死士的踪迹,于是就来请罪。 彭修文也没多想就来找江孙彻禀报,谁知道居然碰到江孙彻在干坏事。 还好他反应还算迅速,看到院子里的场景,刚踏进院子的左脚非常‘自然’的收了回来。 “少将军应该没看到我的脸吧?他不知道是我吧?”彭修文有些不确定的说。 “我告诉过你,要叫少主。”苏云清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呵,苏云小哥啊,这么巧啊。”彭修文干笑两声。 “不巧,我是来抓你的。”苏云的脸色也有些不善。 本来他因为在吃瓜,可这瓜眼看着就要吃到嘴了,却被别人一脚踩碎,换谁谁也不能开心啊。 “抓我?苏云小哥你别和我说笑了。”彭修文悄悄后退。 “少主要抓你,你要跑吗?” 彭修文的脸瞬间垮了,还是没躲过啊。 “不跑,我这去给少主赔罪。” 他现在也是江孙彻的手下,老大找他,他能跑吗? 跑了以后还在不在江孙彻手下混了。 ------------ 第二百二十章 百鸟图 “呵,那个,少将,不对,少主好。”彭修文拘谨的说。 “呵呵……”江孙彻笑一声没有说话。 明明江孙彻笑的如沐春风,但彭修文却感受到一股寒气,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办?怎么办?看样子少主这是很生气啊,我该怎么办?对了,转移话题! “少主,孟将军已经从晴山脉回来了,他说要禀报那些死士的事情,现在他就候在外面呢,少主要见他……”彭修文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江孙彻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都已经要溢出来了。 “哦?孟叔叔回来了?” 彭修文频频点头。 “所以这就是你进来之前不敲门的原因?”江孙彻‘和蔼’的说。 “少主,卑职一时情急,请少主……”彭修文见他这副神情,马上就要开口,但江孙彻却摆了摆手。 “既然是正事,我又怎么会怪你呢?”江孙彻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彭修文被拍的差点跳了起来,他不怕江孙彻直接给出什么体罚,可他江孙彻像现在这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先去见孟叔叔,至于你……”江孙彻打量了彭修文一圈,低头沉思。 到底该给这个混蛋一个什么惩罚呢? 江孙彻想着想着,突然扫到了腰间香囊上的两只肥大雁。 他的嘴角慢慢上扬。 彭修文紧张的等待,他知道,惩罚马上就要来了。 “修文,你听听你这名字,多文雅,你再看看你的性子,怎么这么急躁呢?以后你是要和我一起干大事的,这么急躁可不行,这样,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一会儿我给你安排一个绣工,你跟着好好学习一下女工,不过既然是学习,怎么能没有考试呢?毕竟考试督促人进步,我想想给你安排一个什么考试呢……”江孙彻捏着下巴思考。 还没听到考试的题目,彭修文就傻眼了,他这么一个两米多高,五大三粗的汉子哪会女工啊,还要给他安排考试? 就他这大手指,寻常的针,两根加在一起才和他一根手指一样长,让他捏针绣东西?你是在开玩笑吗? “这样,毕竟你是男人,我也不多要求你,你去给我绣一个百鸟图,记住,这个百可不是什么比喻,是真的要你绣一百只鸟,而且每只鸟的品种和动作都不许一样。 我的要求也不高,不用你绣的太好,活灵活现就行,怎么样?我够照顾你吧?”江孙彻一脸你赚到了的表情。 彭修文嘴角不自主的抽动,停都停不下来。 绣一百种不同的鸟?还要求不高,活灵活现就行?少主你是在和我说笑吗? 远处偷偷观察的宋清撞了一下梅采露,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一百种鸟的百鸟图?应该不是很难吧?” 梅采露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太安成中从艺十年的绣工绣一张百鸟图要多久吗?” 宋清摇摇头,“我一个大男人关心这个干嘛,不知道。” 梅采露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不知道,听好了,一个有十年功力的绣工绣一张百鸟图要十个月。” 听到她这么说,宋清脸上笑开了花,等笑够了,他板着脸说,“也没有很久啊,彭修文这次可真是‘捡大漏’了。” 人就是这样,自己一个人倒霉的时候很不爽,但要是有人陪着,那就不会不爽了。 前几天他被江孙彻‘奖励’画了几百张画像,心里还有点不爽呢。 现在看到彭修文要面对的挑战是他的几十上百倍,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一个十年功力的绣工都要十个月才能绣完百鸟图,他的话,没两三年估计是绣不完了。”梅采露同情的看了一眼彭修文。 “少主还真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虾仁猪心’啊,让一个大男人去绣图,还是这么大的一张图,哈哈哈……”宋清想着想着又忍不住笑出声。 梅采露瞪了他一眼,“小点声,想让少主也给你安排一张图?” 宋清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 “少主,能不能换一个啊?你看我这手,实在不适合绣图啊。”彭修文展示了一下他如石头一样的双手。 要说让他去耍几套棍法他能耍的玲珑百变,可这女工…… 他实在做不到啊。 “不想学女工啊?那行,你给我画一张千里江山图吧,不用太大,就把我北安国境内所有的景象画出来就好。”江孙彻‘大度’的说。 彭修文手指抽动了两下。 画北安的千里江山图?北安国好多地方他都没去过,还让他画出来?你咋不说让画一个千点繁星图,把夜空的星都画下来呢。 “少主,我,那个,我……”彭修文手足无措的看着江孙彻。 江孙彻向院子外走去,“我现在要去见孟叔叔了,毕竟这可是你用一张百鸟图换回来的‘大消息’,我怎么能不去呢。” 彭修文无力的站在原地。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就传一个消息居然就这么大代价。 即将走出院子的江孙彻忽然回头,“哦,对了,记住,你要在一年之内绣好,过期没绣好,这张图就作废,你重新绣,直到你能在一年之内给我百鸟图,加油啊。” 彭修文哭丧着脸回应,“是,少主。” 江孙彻的一只脚跨出了院门,却又停下了,“看我这记性,你们四个也别闲着,你们四个一起交给我一张百鸟图,一人绣二十五只鸟,三个月后交给我,记住,谁要是找别人帮忙绣,翻十倍。” 这次江孙彻没有再停下,径直走出了院子。 他现在可是能用能力看到超过视野之外的事物,怎么会看不到苏云他们四个刚才一直再旁边偷看呢。 只不过刚才他和齐灵巧情绪到了,他不想破坏那情绪,才没有赶走苏云他们。 江孙彻边走边叨咕,“居然连一个大活人跑过来都没有发现,不罚你们一次,你们就不知道长记性。” 远处本来还在无声大笑的宋清好像被点了穴一样,僵直在原地。 “为什么连咱们都要受罚?”项力夫委屈的说。 “唉,还不是因为守护不利,连彭修文跑这么进都没有注意到,少主这是让咱们长个记性,小惩大戒。”梅采露叹了一口气。 “彭修文!我记住你了!”宋清恶狠狠的盯着呆立在院子中心的彭修文。 ------------ 第二百二十一章 果然是嫁祸 江孙彻刚走进驿站大厅,就听到一声铁甲碰撞地面的声音,紧接着孟占义的声音响起。 “少将军,末将无能,没有追查到那些死士的踪迹,请少将军降罪!” 江孙彻这时才看到大厅里的场景,现在的孟占义,正单膝跪在地上,浑身上下满是泥泞,面容也有些憔悴,显然是这些天基本没有出山,一直在晴山脉中调查。 看这样子,好像是刚从山里出来就来跟江孙彻禀报了。 “孟叔叔说的这是什么话,快起来。”江孙彻上前两步把他扶起来。 “末将没能查到那些刺杀之人,实是无能,末将没有脸起来。”孟占义沉声道。 “那些家伙明显是蓄谋已久,肯定早就准备完全,退路什么的也一定选好了,孟叔叔一时仓促查不到也属正常,快起来吧,不然我要生气了。”江孙彻再次扶他起来。 孟占义犹豫了一会儿,就坡下驴站了起来,“多谢少将军体谅。” “孟叔叔这些天风餐露宿辛苦了,喝杯茶吧。”江孙彻领着他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送过去。 “多少少将军。”孟占义感激的说,之后将茶水一饮而尽。 等他喝完茶,江孙彻才问道,“我相信以孟叔叔的才能肯定也不是一点东西都没查到,说来与我听听。” 孟占义又站了起来,拱手道,“是,少将军。那日末将护送少将军回来之前就已经派人沿路追赶那些死士了。 十五里路不适合大部队进入,末将只能带领五百精锐追赶,不过……末将惭愧,我手下甲士并不擅长轻功,而那些死士的轻功又都非常精妙,滑溜的很,硬是躲过了我们,我只能带人远远吊在他们后面追赶。” “不能派高手上前吗?”一道女声出现。 江孙彻向门外看去,原来是姜妙语。 他这才想起来,昨天他在姜妙语的软磨硬泡中答应,今天中午要给她做一顿好吃的,这丫头明显是等不及了,主动来找江孙彻,碰巧听到了孟占义的话。 “参见公主殿下。”孟占义跪地行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姜妙语坐到江孙彻的身旁,很随意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江孙彻听到这问题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这还用问?那些死士个个武功高强,且不说晴山军里有几个单体强大的高手能对付那些死士,就算有也不可能放上去啊。 晴山军这边是靠的是军阵和整体配合才这么强的,而那些死士注重的是单体强大,派几个晴山军中的高手上去,那不是给那些死士杀吗? 江孙彻真想看看姜妙语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这问题还能问出来? 不过想想,这丫头除了吃和玩,好像真不懂什么,不知道这些也算正常了。 江孙彻跟她解释了一下,并且叮嘱她不许再说话。 姜妙语还想反抗一下,毕竟整个北安国就没几个人敢让她闭嘴。 不过听到江孙彻说的一句话,她马上消停了,乖乖坐在他身边当一个装饰品。 “哎呀,今天有点累了,一会儿还要不要做饭了呢?” “我不说话了。”姜妙语瘪着嘴喝茶。 “孟叔叔,没事,你说吧。”江孙彻对孟占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孟占义点了点头,继续说,“我们发现……” 他正要接着讲,但却突然看到姜妙语背着江孙彻,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快点说!别耽误我吃好吃的!’ 孟占义咽了一口口水,他决定抛掉过程,放弃向江孙彻展示自己一路调查的艰苦过程,放弃这个表辛苦博好感的机会,直接讲结果。 “额……我们最后还是通过推断他们下一步要的位置,抄近路提前埋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虽然被逃走了几个,但还是杀了十三个死士。 而逃走的那些看方向是朝着栖国边界逃走的。”孟占义本来确实是精简自己的语言,但他还是舍不得这个表现的机会,多说了两句。 “栖国啊……”江孙彻手指在桌面轻敲。 “孟叔叔。” “末将在。” “你觉得那些人是栖国的吗?”江孙彻盯着孟占义的眼睛看。 “这,卑职并不敢确定,毕竟也有嫁祸的可能。”孟占义没有把话说满,而是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说完他还隐晦的扫了一眼姜妙语。 江孙彻马上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是怕小公主嘴巴大,把一些消息不小心泄露出去啊。 “这样啊,好,辛苦孟叔叔了,我已经直到了,叔叔快去休息吧。”江孙彻关切的说。 “是,末将退下了。”孟占义对江孙彻两人行礼之后离开了。 “走吧,给我做饭去。”姜妙语跳到江孙彻的身边,拉着他就要走。 江孙彻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也太爱吃了吧。 …… 皓月初升,月色朦胧。 江孙彻站在房间窗前眺望远方。 给姜妙语做了一顿饭,打法走她之后,孟占义又悄悄来找他,并且告诉他,那些死士身上虽然有栖国一些族群独有的纹身,但明显是新的,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常人难以察觉的破绽。 孟占义在晴山关坐镇多年,对边上的薪国和栖国都有很深的了解。 对栖国族群的纹身也知道不少。 栖国的族群虽然很多,各自供奉的神灵神兽虽然有所不同,如果单纯靠这些纹身的新旧来判断,其实有些不太准确,毕竟栖国族群有人会很早纹,几岁大就开始纹,但也有一些是等到了一定岁数才纹。 就算是栖国本国人也不一定能完全凭借纹身来判断是不是栖国人,何况是孟占义了。 不过很巧的是,孟占义在一个死士身上发现了一个圣虎纹身,这是栖国圣虎族的纹身。 而孟占义对这个族群非常了解,知道圣虎族他们纹身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圣虎族会在新生儿刚刚降世满百天之后,就会在孩童身上纹一头小巧的圣虎,等到十八岁之后会再次纹身,把原本的纹身遮盖。 而那个纹着圣虎的死士,他身上的圣虎并没有遮盖的痕迹,所以他绝对不是圣虎族的人。 “果然是嫁祸啊,就是不知道主导这事的人究竟是哪方势力呢……” ------------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想知道是谁抱你的吗? 江孙彻有些无趣的摆弄着面前的牌九,他左边的齐灵巧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只有右边的姜妙语兴致勃勃研究着手中的牌。 “哈哈,我又赢了,给钱给钱。”姜妙语开心地摊开自己的牌,果然又是场面上最大的。 江孙彻无奈的摇摇头,兴致缺缺的丢给她一块碎银。 “不玩了。” 姜妙语瘪瘪嘴,“刚开始怎么就不玩了。” 你说呢,一直玩一直输,从头到尾就你一个人赢,我上哪还有兴致了啊? 江孙彻眼睛有些发红的看着姜妙语面前那小山一样的银子。 自从前天,姜妙语把晴山关好玩的地方都逛了一遍,就再也不出去了,说出去逛还不如在驿站推牌九,然后她就拉上了江孙彻和齐灵巧两人推了两天的牌九。 这两天江孙彻只出不进,钱包早就被掏空了,要不是用做饭跟姜妙语换钱,他早就没资格上桌了。 “真没趣。”姜妙语缩在椅子上不开心的说。 不过她的情绪来的快,走得更快,眼球一转,拉着江孙彻的手臂说,“要不你给我做好吃的吧?” “你呀你,怎么一天除了玩就是吃啊?”江孙彻无语的说。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吃喝玩乐吗?” “……有道理。” 江孙彻和她比起来,他这个纨绔子弟当的完全不够格啊,你听听人家说的这话,真是精髓。 “可我今天已经给你做了一顿饭了……” 还不等江孙彻把话说完,姜妙语就把面前一大堆银子推到他的面前,“呐,饭钱。” 江孙彻嘴角抽动两下,“……用我的钱,来付我饭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是个商业奇才呢?” “那你做不做啊?”姜妙语笑眯眯的说。 看着她仿佛拿住自己的表情,江孙彻一扭头,“我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为钱财所动。” “这样啊,那算了……”姜妙语拖长音调,缓慢的把银子往回收。 “但是,为自己的夫人做饭,不违反这条准则。”江孙彻一巴掌拍飞她的手,把银子收了起来。 开玩笑,这都是他的钱,他收回来不应该吗? “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绝不为难。” 一旁的齐灵巧笑嘻嘻的看着玩闹的两人。 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对公主也没有那么抗拒了,已经会主动和她玩闹了呢。 齐灵巧拖着下巴想。 她的消息可是最灵通的,虽然她嫁到江家之后手下的暗卫不再允许进入江家,但新婚之夜的时候她手下的暗卫可还是能在江家活动的,那天晚上江孙彻被姜妙语整蛊了一番,齐灵巧可是知道的。 她也了解江孙彻小气的脾气,知道他心里肯定对姜妙语有气,但现在看来,经过了这趟出使一个多月的相处,江孙彻心里的气应该已经消除了。 “走吧,灵巧,给你们做好吃的去。”江孙彻招呼了齐灵巧一声。 “好。”齐灵巧甜甜的回答,跟上了他们俩的步伐。 …… 江孙彻一边挥舞菜刀切菜一边问,“灵巧,美玉这几天怎么样?” 齐灵巧的视线从食材上离开,看着他的脸回答,“美玉姐这些天还是老样子,窝在房间里研究那些爱情话本。” “还在研究?这也太刻苦了。”江孙彻有些好笑的说。 这黄美玉也真是可以,就一个表白还研究这么多天。 齐灵巧点了点头,“嗯,美玉姐说她一直不能理解话本里的情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还问我为什么有的一男一女第一次见面就会彼此相爱呢。” “一见钟情呗,这还用问。”江孙彻随口回答一句。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美玉姐问我,两个人为什么会一见钟情?一见钟情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彼此的容貌,还是因为家中产业,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她这个问题我也不能解答,只能让她自己研究。”齐灵巧讪讪地说。 “哈,这还用研究。”江孙彻被逗笑了。 黄美玉还真是认真,非要问出一个所以然。 情爱这种东西,无非两种形态,一个日久生情,一个一见钟情。 日久生情,那是因为相处时间久了,习惯了彼此的存在,自然而然的就生出爱来了。 至于一见钟情,那不就是见色起意嘛,这个叫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正巧对方的样貌气质,符合自己的审美,就一见钟情了呗,真难为黄美玉还一直在研究这事。 “你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那你说说呗。”齐灵巧来了兴致,她也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有兴趣。 “行啊,那你给我什么报酬啊?”江孙彻放下菜刀,弯下腰,盯着她的眼睛问。 “这你还要报酬?”齐灵巧撅撅嘴。 “当然了,知识可是很值钱的,你给我报酬,我回答你的问题,这不是很合理吗?”江孙彻对她眨了眨眼。 “咱们都是……你还找我要报酬?”齐灵巧气鼓鼓的说。 “咱们是什么啊?”江孙彻笑嘻嘻的问。 “哼,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齐灵巧抱着手臂问。 江孙彻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盯着菜锅的姜妙语,见她没什么反应之后,凑到齐灵巧的耳边轻声说,“我想要那天的‘多嘴多舌’。” “那天的多嘴多舌?什么意思?”齐灵巧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就是你很热的那天的‘多嘴多舌’啊。”江孙彻坏笑着看着她。 “我很热的那天……你!!!”齐灵巧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小脸蹭的一下红了。 她双手护在身前,向后退了两步。 “我不问了。” 江孙彻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害羞的样子,他也知道齐灵巧大概率不会答应,好在他本来也没奢望她会答应。 江孙彻只是随口问问,口花花一下,要是齐灵巧不答应,就当看看她娇羞的样子,如果她答应了,那不就赚了。 齐灵巧感受着他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江孙彻这是故意逗自己,“你!” “我怎么了?”江孙彻含笑说。 齐灵巧喘了几口粗气,这个坏家伙。 她想转身离开,但刚转过身去,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要是提起这事,然后不告诉江孙彻答案,那不就也能让他郁闷一下了吗? 想到这,齐灵巧回过身来,笑呵呵的面对江孙彻。 “你的笑为什么有点不怀好意?”江孙彻感觉她的这个笑不是什么好笑。 “我突然想起,咱们离开太安城的那天,好像发生了一件事啊。” “什么事?”江孙彻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但他还是装糊涂。 齐灵巧又暗示地说了几句,但江孙彻就是不接招,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齐灵巧有些气急的跺了跺脚,“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天出门的时候,是哪位姐姐抱的你吗?”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心有灵犀 江孙彻笑了一下,找了块布擦干手上的水渍,然后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想。” 齐灵巧傻眼了,呆呆的问,“为什么?” “且不提,她当时抱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谁,就算当时我没猜出来,听了你刚才的话,再加上我的分析,我也能猜出一个大概了。”江孙彻端着一盘食材下锅。 齐灵巧赶紧低头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暴露那位姐姐身份的话吗? 她把刚才说的话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自信的抬头说,“你诈我,我才不会上当呢。” “是吗?”江孙彻往灶里添了几根柴火后,站起身来。 “看来你还没发现你刚才的话有什么破绽,那我来告诉你吧,你说‘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天出门的时候,是哪位姐姐抱的你吗?’” 一旁的姜妙语也被两人的对话吸引,心神离开了灶台。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话有什么破绽?”姜妙语把这句话重复了一边,之后懵懵地挠了挠头。 糟了,我说错话了。 齐灵巧则眼睛瞪得溜圆,在江孙彻复述了这句话之后,她就想清楚了原委,江孙彻真的没撒谎,不是在诈她。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江孙彻转头笑着给姜妙语解释,“灵巧刚才提起了姐姐这个称呼。” “所以呢?”姜妙语还是没搞懂。 江孙彻无语的看着她,“看来你只有在吃和玩的时候才能变聪明啊,我问你,灵巧多大?” “十六岁啊。”姜妙语总算还知道齐灵巧的岁数,要不然她这个闺蜜就当的太不称职了。 “那你们六个都多大?”江孙彻再次发问。 “我十五,幼琴姐十九,紫蕊姐十七,美玉姐十七,金铃姐十六,凤蝶也是十五……我好像明白了,可好像又没明白。”姜妙语掰着手指想她们几个的年纪,这样算来算去,她总算捕捉到一些关键了。 “你呀。”江孙彻揉了揉她的脑袋。 “灵巧管那个抱我的人叫姐姐,那说明她比灵巧大,而金铃的生日比灵巧大两个月,所以灵巧也应该叫她姐姐,这么算下来,你们七个人,除了你和凤蝶都比灵巧大。 这样是不是就能排除是你们两个抱我的呢?”江孙彻循序善诱的说。 “可就算这样,也还剩五个人呢,你是怎么在这五个人中猜出是谁的?”姜妙语又问。 “是四个,灵巧刚才说姐姐,那就说明不是她自己,而且我几个那天抱我的人,很高。”江孙彻比划了那双手抱他的位置。 齐灵巧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但却没有打断。 “那还剩四个呢?” “是三个。”江孙彻伸出三根手指。 “怎么又变成三个了?”姜妙语又迷糊了。 “因为肯定不是美玉啊。” “为什么?”姜妙语今天提出的为什么,真是太多了。 “那天我为什么要你们来抱我?还不是因为我要离开太安城很长一段时间,夫人们会很长时间见不到我,我才会要这个抱抱缓解夫人们的相思寂寞。 可你们俩和美玉已经打算要跟着我了,你们根本不会很久见不到我,所以不需要这个抱抱来缓解相思寂寞,自然就能排除美玉喽。”江孙彻非常自恋的用上了相思这个词。 齐灵巧撇了撇嘴。 “那这样就剩下了幼琴姐、紫蕊姐和金铃姐,这样你猜不出来了吧。”姜妙语数了数剩下的三女。 “是两个。”江孙彻伸出两根手指。 这下姜妙语不问为什么了,静静等待江孙彻解答。 江孙彻也没有让她多等,“因为排除了金铃,这丫头可是很喜欢漂亮饰品的,不但耳朵上戴了耳环,手腕上戴了镯子,她要是抱我,我肯定能看到手腕上的镯子啊。 就算不依靠镯子,我也能确定不是她,因为那天她把我打造的那几枚金铃铛,挑了一枚戴在腰上,而那天抱我那人,来的快跑的更快,要是她,铃铛肯定响个不停,可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所以不是她……” 就在这时,厨房外面传来一声轻响。 江孙彻还没等抬头看,外面又传来两声猫叫,“喵喵……” 他只当是野猫的叫声,也没当回事,反正他有苏云他们四个保护,要是真的有敌人能摸过晴山军来到这,也会第一时间被苏云四人发现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他摇摇头,继续说,“这样分析,就只剩下了……” “只剩下幼琴姐和紫蕊姐了,你快说到底是谁抱的你?”姜妙语这时也有些佩服江孙彻了。 明明他一眼都没看到,却能分析的一点没错,她现在很想知道,江孙彻到底能不能真的猜对。 “她们两个就有点不好猜,她们俩都是一样的文静,年龄身材也都差不了多少……” “哈,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一直憋着没说话的齐灵巧兴奋的说。 刚才江孙彻有理有据的分析,让她震惊的不敢说话,现在听到江孙彻说不好猜,瞬间来了精神。 江孙彻微微一笑,“是幼琴。” 齐灵巧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过了好一会儿,她咽了一口口水,“你怎么猜出来的?” “我就是知道。”江孙彻微笑着,但却没有解释原因。 “你不说原因肯定是蒙的,你运气好而已。”齐灵巧笃定的说,但她的这个笃定,总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听了江孙彻刚才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的分析,齐灵巧现在也有点不敢绝对的说江孙彻是懵的了。 “本来我不说分析出来的原因是怕你自卑,但你这样说,那行,我就告诉你吧,是触感不同。”江孙彻看来一眼锅里的菜,随后找了把长条凳坐下。 “触感不同?”姜妙语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但齐灵巧明白了,她脑海里浮现出严紫蕊的身影,她僵硬的低下头,看看自己胸前。 她好像被抽空了力气,垂头丧气的靠在墙上。 江孙彻则放声大笑,成亲那天他可是背了除赵凤蝶和姜妙语之外的所以夫人,背着她们什么触感她能不知道吗? 等笑够了他才接着说话,“其实刚才我说的原因,都是建立在我知道答案的条件上分析出来的。” 齐灵巧直起身子,“你什么意思?” “其实不用分析,幼琴抱我的时候,我马上就知道是她,不用分析也知道。”江孙彻双手撑在长条凳上,看着房梁,脑海里浮现出陶幼琴的样子。 “还是没懂。”齐灵巧摇了摇头。 “这个可能叫……心有灵犀吧,我们俩不用语言,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齐灵巧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说瞎扯吧,可确实有这样两个人心心相印的事例出现过,说真吧,齐灵巧又有点不相信,明明江孙彻和幼琴姐两人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她和江孙彻相处的时间多呢。 难道幼琴姐和这个坏家伙真的是天生的绝配? 齐灵巧有些吃醋的想。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我遇刺的消息传回太安,她应该很担心吧,希望她知道我没事了,不会再惦念。”江孙彻有些忧心的说。 “你猜的还真准,你被刺杀的消息传回太安,幼琴姐可是担心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声轻灵悦耳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江孙彻猛的看向门外。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夫人们来了 “叮铃铃……” 一连串清脆的铃铛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娇俏少女背着双手,蹦蹦跳跳的走进了厨房。 而那铃铛声就是从她腰间的黄金铃铛中传出来的。 她走进厨房之后,又有三个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江孙彻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可,她们几个怎么来这了?她们不是应该在家里吗? “金铃姐?你,你们怎么来了?”齐灵巧经过了开始的震惊才缓过神来。 “你们都能来,我们怎么不能来?”顾金铃笑眯眯的说。 没错,这四个少女正是江孙彻留在家里的四位夫人。 “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还不能齐灵巧说话,陶幼琴走了上来,关切地查看齐灵巧两女。 “幼琴姐,别担心,我们没事。”齐灵巧感觉有点心虚,就像离家出走的孩子,被父母找到了一样。 “真的没事?”陶幼琴还是有些不放心,拉着她们俩检查了一圈。 不过,她检查的时候,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扫过江孙彻。 齐灵巧很敏锐的察觉到了,笑嘻嘻的说,“幼琴姐,我们俩都没受伤,就是在山里跑了一圈而已,不过某人就惨了,不但脖子上被人划了一剑,还被那个高手打了一掌,当时他可是直接昏迷了呢。” 也不知陶幼琴是没听出她的调侃,还是真的着急了,快走两步来到江孙彻的身边,伸手就掀开了他的衣领。 江孙彻脖子上的伤口已经长好了,只是还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疤,为此他还吐槽过,明明玉参丹和玉佩能量都是绝无仅有的宝物,怎么会连一条小小的伤疤都消除不了呢,真是奇哉怪哉。 当陶幼琴看到他脖子上那道狭长的疤痕时,眼眶瞬间红了。 她想要伸手去摸,却又怕弄疼江孙彻,手刚伸到半空就收了回来,“还疼吗?” 江孙彻含笑摇头,“早就不疼了,不信你摸摸。” 他抓着陶幼琴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陶幼琴抿着嘴唇,眼泪就好像马上要奔流而出。 “别哭,我真的没事,别让她们看了笑话。”江孙彻说了一句,但他不说还好,陶幼琴还能忍得住,他这一说,她的眼泪反倒是夺眶而出。 “你还受了一掌,那你……” “看着我的眼睛。”江孙彻扶着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两人对视良久。 陶幼琴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你没事就好。” “放心。”江孙彻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珠,陶幼琴则没有反应,任由他去碰自己的脸。 他们俩的眼中没有了旁人,只剩下对方,时间好像也变慢了。 “嘎嘣。” 一声非常不合时宜的响声传来,陶幼琴马上回过神来,意识到周围不止他们俩,退后两步与江孙彻拉开距离。 江孙彻无语的看向姜妙语,“你这嘴还真是一刻都停不下来啊,我说,你这花生是哪来的?” 姜妙语抓起两个花生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冲灶台边的架子上努努嘴,示意是从那里找出来的。 江孙彻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你看戏就看戏,能不发出声音破坏气氛吗? 他无可奈何的表情,落到姜妙语几位夫人眼里,惹得她们一阵窃笑。 一直神色自若的陶幼琴也在她们的笑声中脸红了一下,不过转眼间就消失了,她又恢复了那端庄优雅的摸样。 她走到顾金铃她们几个的身边,招呼她们一齐朝着江孙彻欠身行礼,“见过夫君。” “起来吧。”江孙彻朝她们招招手。 陶幼琴和其他夫人对视一眼。 虽然不知道江孙彻要干嘛,但她们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们怎么来这了?”江孙彻疑惑的问。 自己接下来可还要出使薪国呢,陶幼琴她们大老远的跑这来干嘛?而且,那几位岳父居然也同意,这是什么情况? “幼琴姐听说你遇刺,还受伤了,牵肠挂肚,食不下咽,再加上爹爹也担心你的情况,就让我们跟着那些重现挑选出来的官员来这看看你。”顾金铃率先开口。 “别胡说,夫君,是陛下想让我们来劝公主跟我们一起回去。”陶幼琴瞪了她一眼。 一旁还在和齐灵巧吃花生的姜妙语听到这话,吓得手腕一抖,手中的花生全都撒落在地。 “哦,这样啊。”江孙彻不知可否的点点头。 他相信幼琴不会对他撒谎,可这个原因实在是…… 不是很有说服力啊。 为了让姜妙语跟江孙彻出太安,那几个岳父当时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们会让自己的女儿来劝姜妙语回太安?这不是和他们的利益相悖了吗? 难道…… 洪文帝已经拿出了代价,换姜妙语回太安吗? 江孙彻眉头微微皱起。 “是吗?那他遇刺受伤的消息传回太安的时候,幼琴姐怎么一天都没吃东西啊?”顾金铃调笑着躲在赵凤蝶的身后。 “我那是食欲不振。”陶幼琴微笑着说,但她的笑容却吓得顾金铃往远处又跳了几步。 “那……”顾金铃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姜妙语打断了。 她火急火燎的跑到陶幼琴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臂问,“幼琴姐你说的是真的吗?父皇真的让你们来带我回去?” 陶幼琴点了点头,“是的,公主殿下,陛下说了,让我们务必把你劝回去,毕竟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混在这使团中有损名声。” 姜妙语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回去,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公主殿下,你真的不能再胡闹了,你知不知道,你们三个从家里偷跑出来,我们有多担心?陛下他都……”陶幼琴苦口婆心的想要劝说姜妙语跟她回去。 但姜妙语明显不想听,撒丫子就往外厨房外跑,头都不回,连锅里的饭菜都不顾了。 “公主殿下,公主……”陶幼琴有心想拦,但她跑的实在太快了。 江孙彻伸手拍了拍想要追出去的陶幼琴,“她又多爱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她跟你回去,不下点苦功夫可不行。” “就算困难也得……” “放宽心,你有的是时间去劝她,反正她又跑不了,劝她的事等会儿再说。” “可是……” “别可是了,跟我过来,你们一路颠簸恐怕很累了,先吃点东西,尝尝我的手艺,吃完之后好好休息休息,休息完了再想别的事。”江孙彻扶着陶幼琴的双肩,把她带到了餐桌前。 顾金铃刚才说,陶幼琴这些天都没好好吃东西的话,他可是还记得呢。 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老婆为了完成洪文帝的任务,而饿坏了身子呢。 ------------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喜欢你,所以,打一架吧 “这真的是你做的?”顾金铃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狐疑的问。 “怎么?不相信啊?”江孙彻一边说着,一边把锅里的菜单独盛出两份,要问为什么,当然是给姜妙语和黄美玉送去啊。 其实他是懒得做这种事的,毕竟这段日子,她俩没少吃江孙彻做的饭菜,也不差这一顿,但谁让陶幼琴求他呢。 陶幼琴说是因为她的缘故姜妙语才一口没吃就跑掉了,她要去赔罪,另外,她准备趁着送饭的功夫再和小公主谈谈。 但江孙彻心疼她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就把这差事揽下了。 “只是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你做的饭还勉强能过得去。”顾金铃虽然这样说,但手中的筷子却一刻不停。 “口是心非,想夸我就直说,我不会奚落你的。”江孙彻撇了她一眼。 “好啊,你做的菜很好吃,简直比酒楼里的大厨做得还好……” 顾金铃这么痛快得夸奖,反倒让江孙彻感觉有些不对劲。 果然,顾金铃夸着夸着,话锋一转,“既然你手艺这么好,那你去我家的酒楼里给我打工还钱吧。” “我先去给她们俩送去,你们吃完饭赶紧休息。”江孙彻提着两个食盒冲出了厨房。 开玩笑,他堂堂北安大将军之子去酒楼里做厨子挣钱?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啊。 陶幼琴瞪了顾金铃一眼,“你怎么能让夫君去……” 还不等她说完后,顾金铃就笑嘻嘻的说,“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去的,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你呀。”陶幼琴无奈的摇摇头。 “姐姐,听了他刚才的话,你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吧?”顾金铃凑到陶幼琴的身边,满怀笑意的说。 她指的就是刚才她们躲在门外,偷听到得江孙彻那番深情话语。 陶幼琴脸红了一下,不过转眼间就回复平常,“你胆子变大了嘛,居然连姐姐都敢戏弄……” “嘭!” 一声撞门声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厨房中的一众夫人,都侧目看向厨房外面。 只看到刚走出厨房的江孙彻,呆立在院中,而院子门口则站着黄美玉,她穿红色劲装,扎着高马尾,腰挂两柄长剑,英姿飒爽地立在那里。 “我说你开门就不能温柔点吗?”被吓了一跳的江孙彻无奈地说。 黄美玉没有说话,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 “正好你来了,我就不用送了,这是我刚做的饭菜……”江孙彻向前走了两步,想要把手中的一个食盒送给她。 “我们打一架吧。”黄美玉也抬脚向他走来。 “啊?”正向她靠近的江孙彻懵逼的定住了脚步。 这黄美玉搞什么?躲在房间里十几天不见他,见面就要打一架? 黄美玉来到江孙彻的身边,把他手中的两个食盒拿走,递给他一柄长剑,然后转身走到远处,拉开架势,就准备开打了。 这时江孙彻才反应过来,看看手中的长剑,又看看远处的黄美玉,“不是,为什么啊?打架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因为我喜欢你。” “???” “???” “???” 黄美玉的这个回答不但让江孙彻再次愣神,也让厨房里准备出来拉架的陶幼琴五女愣神。 因为她喜欢江孙彻,所以就要和他打架?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虽然她们也不知道这之间的联系,但这不影响陶幼琴要出去劝解的心。 可还没等她出声,八卦少女齐灵巧上线了。 齐灵巧拉住了陶幼琴和其他夫人,不让她们出去,确定不会让黄美玉发现之后,她小声说,“姐姐你就别出去打扰这场好戏了。” “为什么?美玉要对夫君出手,这是不敬,我怎么能让她一错再错呢。”陶幼琴皱着眉头。 “姐姐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打起来的,你就听我这一回吧。”齐灵巧是知道黄美玉心思的,也知道她这些天一直在研究那些爱情话本,所以她敢肯定,黄美玉真的不是来找事的,真的是来表白的。 “可……” “如果他们打起来,咱们第一时间冲出去,我们帮姐姐一起骂美玉姐。”齐灵巧保证说。 “那好吧。”陶幼琴犹豫一下,还是点头同意。 而院子中的江孙彻则头疼的挠挠脑袋。 因为喜欢,所以要打架…… 这个脑回路,啧。 “这就是你这么多天研究的成果?”江孙彻把手中长剑丢到一边,而后找来个台阶坐下。 黄美玉则屁颠屁颠的把长剑捡回来,再次送到江孙彻手里。 “书上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带他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你快起来,咱们打一架。”黄美玉想要把江孙彻拉起来。 “等等,等等,你先等会儿,咱们先聊聊,先聊聊。”江孙彻总算把黄美玉劝住了。 这丫头这表白方式真是硬核啊,表个白还要动手动脚。 江孙彻示意她坐下,等她坐下之后才问,“你不要跟我说你研究了这么多天,就想出了和我打架这一个表白方式?” 黄美玉眨了两下眼睛,“怎么可能?我还有别的方式。” “比如?” “你教我人民守卫者十六式和狂风绝息斩。” 江孙彻盯着黄美玉的脸看,看她神情有没有变化,但她一直都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我怎么感觉你这个计划别有用心呢。”他叨咕一声。 “我没有,书上都是这么写的。”黄美玉不满的说。 “书上让我教你这两招?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书?” 黄美玉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字,她一字一句的找着,片刻之后,她找到了。 她指着上面的一段说,“就是这个,良家少爷与农家大妞。” 江孙彻嘴角抽动两下,这书名…… 还真是简单易懂,用词精炼。 “这上面写了让我要教你武功?” “这上面写着,男人要教女人一些东西,比如这上面写男主角手把手教女主角写字,我就是从这上面得到的灵感。”黄美玉认真的说。 “你还真是举一反三啊,但你为什么不像书里那样,让我教你写字呢?” “我会写字。” “……” ------------ 今天没了 今天没文了,别等了…… ------------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是个好人 “你会写字?呵,呵呵……”江孙彻干笑几声。 这就是你研究十几天得来的成果? 人家书里手把手教写字,那是真的教写字吗?人家注重的是情调啊! 关键的重点在‘手把手’这三个字上面啊! “所以,你所有的计划都和武功有关系?”江孙彻带着一丢丢期冀的看着黄美玉。 “对啊,怎么了?”黄美玉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果然。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让我失望啊,算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去给公主殿下送饭了。”江孙彻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算离开。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个东西要送给你呢。”黄美玉一拍手。 江孙彻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什么?” “我前两天把我修炼过的武功抄录了下来,我打算把这本秘籍送给你。”黄美玉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递向江孙彻。 “你亲手抄录的?那这个算是……”江孙彻双眼微微发亮。 这个难道是,定情信物? 总算有一个像样点的示爱方式了。 但他还没把这四个字说出来呢,黄美玉就开口了,“交换啊,换你的那两招武功。” “……” “我真不该有所期待。”江孙彻小声叨咕了一声。 虽然都是一样,都是把这秘籍送给江孙彻,但‘交换’和‘定情信物’这两个词说出来的感觉实在差太远了吧! “拿着呀。”黄美玉拿着册子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呃,谢谢啊。”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黄美玉一本正经的说。 她这个样子反倒让江孙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黄美玉居然还开口问。 你说呢?你说我想说什么? “那个,这纸条上是你纪录的各种方式?能给我看看吗?” 黄美玉点了点头,把纸条交给了他。 江孙彻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因为黄美玉这张纸条上密密麻麻写了十几条表白方式,可以说下足了功夫。 但等他逐字逐句的查看的时候,他愣住了。 第一条,两人对练武艺,点到即止,一人无力再战即停。 第二条,两人一起研究武功起源,分析各派招式。 第三条,两人一起各带五十晴山军,研究军伍战阵。 第四条…… 黄美玉还真没说谎,送江孙彻秘籍,确实是唯一一个安静点的示爱方式。 “喜欢哪一条?我可以配合你的。” 江孙彻扯出一个职业假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请便。” “啊?喂,你怎么这就走了?你还没选呢。”黄美玉叫住了他。 “呵呵,不用选了,我这身子骨实在折腾不起。”江孙彻双手拒绝,提起给姜妙语的食盒就要溜走。 “你这么走了算什么事呀?你总得给我个答复再走啊。”黄美玉不满的说。 “什么答复?” “你还没告诉我你答没答应我呢。” 江孙彻摊摊手,你都要揍我一顿了,还让我给你啥答复啊? 躲在厨房中的陶幼琴等人疑惑的看向齐灵巧。 她们到现在没搞懂黄美玉来找江孙彻到底要干什么。 也不怪她们没搞懂情况,谁让黄美玉先是要对打,之后又是练武,最后还要传授绝学,任何一个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都猜不到,她这是要示爱。 齐灵巧非常艰难的忍住笑声,告诉陶幼琴她们,你们等会就知道了。 陶幼琴等夫人只好继续看着。 “你摊手是什么意思啊?” 江孙彻提着食盒,头都没回,“就是你并没有打动我呗。” 他身后的黄美玉先是错愕,紧接着眼神中开始散发寒气。 她在江孙彻的背后幽幽的说,“第一次我来找你示爱,你说不行,你不愿意,可以,那是我的第一次,没经验,做得不够好,你不情愿我理解。 可这次,我连练武的时间都耽误了,窝在房间里研究了十几天,整理出十六条可行的方案,结果你还说没打动你? 你难不成是想要让我第三次主动找你示爱不成?江孙彻!事不过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不愿意,是不是在调侃老娘!” 黄美玉显然是有些气急了,连老娘这个自称都蹦出来了。 江孙彻的身子顿住了。 糟糕!忘记拒绝别人要送好人卡了。 前世那些拒绝添狗的女神最后都是什么下场来着? 想起来了,好像是三刀六洞…… 那些不会武功的添狗都敢磨刀霍霍,那会武功的黄美玉…… “其实你很好,你是个好人,但咱俩好像不太合适……”虽然知道黄美玉不会真的给自己来个三刀六洞,但看她暴怒的模样,说不定会给自己来两拳,所有江孙彻马上送出了好人卡。 谁让自己内功不行,打不过她呢。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只能等以后把内功练好再找回面子了。 “我是很好?是个好人?那为什么不合适?”黄美玉走到他的面前,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就是,那个……”江孙彻绞尽脑汁的想。 电视上女神拒绝添狗是怎么说来着? “哪个啊?”江孙彻的第二次拒绝,让黄美玉变得有些暴躁。 老娘虽然算不上绝色,但从小到大上我黄家提亲的人少说也是有十几个呢,怎么到了你这就不合适了? “你觉得我丑?”黄美玉仰起面庞盯着江孙彻的眼睛。 听到这话,江孙彻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 眉目分明,英气十足,没有一点娇柔之感。 黄美玉不擅,也不喜化妆,所以一直都是素颜,看着格外的清爽,再加上她常年习武,身形匀称修长,只是她为了练武,常年裹胸,所以发育一般,不过也是够看。 英气的气质让她与那些娇媚女子形成强烈的反差,非常勾人。 她的容貌虽不惊艳,但也能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平常黄美玉总是一副女汉子的模样,而且她以前总是要打江孙彻,他还真没这么细致了看过。 这么一看,黄美玉还真不错。 “英姿飒爽,风姿绰约,你要是算丑,那这世上就没几个美女了。”江孙彻实话实说。 这话让黄美玉的平静了一些,“那你为什么说不合适?” 你很好,但你那些示爱方式,实在是太硬核了,我受不住啊。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好大的气性啊 听了半天,陶幼琴她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黄美玉是找江孙彻示爱来的啊。 可她这示爱方式实在是…… 齐灵巧小声告诉她们,黄美玉已经找江孙彻说过一次了,只是第一次他没表态,让黄美玉回去再研究研究流程。 “可美玉姐不是已经嫁给他了吗?他同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赵凤蝶一语道破天机。 其他夫人也都符合的点了点头。 “因为咱们的夫君说了,喜欢这种事,是要两情相悦,双方都喜欢对方的。”齐灵巧偷笑道。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赵凤蝶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只能苦恼的挠挠头,她头上的发髻弄乱了她都不知道。 顾金铃来到她身边,把她的发髻捋顺,“看,连凤蝶都看出这个坏家伙这是不怀好意了,那美玉姐怎么没发现?她不该真没笨呀。” “美玉姐当然知道咱们夫君是想多享受几次这个过程,但美玉姐说了,以前她没少打夫君,他第一次不同意也是正常,既然他想多享受几次,那就满足他喽,正好当作赔罪。”齐灵巧看了一眼房外,小声说。 自从黄美玉主动找过江孙彻一次之后,她就决定面对本心,不再压抑自己,跟齐灵巧坦白了感受。 两人谈了几次心,所以齐灵巧才会知道黄美玉的想法。 “我说嘛,看美玉姐为什么现在又这么说,她不是打算让江孙彻多享受几次吗?这次怎么这么急切的想要得到答案?”顾金铃提出了疑问。 “嘻嘻,美玉姐还说了,事不过三,她只会表白两次,要是这次夫君还不答应,那她就只能揍到他同意了,为了不揍夫君,美玉姐才会这么急切的问。”齐灵巧笑嘻嘻的说,她好像已经看到了江孙彻被打的场景。 “噗,美玉姐还真是……‘以理服人’。”顾金铃扑哧一下笑出声,但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陶幼琴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丫头。 虽然她觉得这是黄美玉和江孙彻两个人的事,应该他们自己定主意,但她实在不想看江孙彻被打,所以她打定主意,要是黄美玉想动手,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出去阻拦。 “紫蕊,美玉和夫君一会儿要是……切磋,你和我出去拦下他们,好吗?”虽然其他夫人都听陶幼琴的话,但她从不替别人做决定,想要做什么事,都会询问别人的意见。 严紫蕊轻轻点头。 …… “既然我不丑,那是我性格不好?” 江孙彻真想点头,但他看了一眼黄美玉手中的长剑果断摇头,“你开朗大方,不拘小节,性格直爽,不似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非常难得。” 在军营了和晴山军打完架,被打的鼻青脸肿还能开开心心地回到驿站这难道不是开朗大方吗? 除了练武和打架,其他什么事都不想,这不是不拘小节吗? 想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后,马上就跑到江孙彻面前说喜欢他,一点弯弯绕都没有这不是性格直爽吗? “既然我不丑,性格也好,你为什么还说不合适?”黄美玉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与江孙彻之间的距离。 “额……”江孙彻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一个好说法,难道跟黄美玉说,他很享受女人找他表白的感觉,想要再来一次吗? “你是挺好的,但你这示爱方式实在是让我,不来电。” “不来电?什么意思?”这个词汇让黄美玉摸不着头脑。 “就是,没有让我心动的感觉。”江孙彻用手在模仿了一下心动。 “十六条方案都没能让你心动吗?”黄美玉轻声说,也不知道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江孙彻。 江孙彻一个白眼翻上天,你那十六条有一个跟谈情说爱有关吗? “你先想着,我去公主送饭。”江孙彻说完,提着食盒就要溜走。 “嗖!” 江孙彻与黄美玉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手中的佩剑连鞘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想框我再找你示一次爱吧?” 不至于吧?我不是发好人卡了吗?怎么还要三剑六洞啊?黄丫头这气性也太大了吧? “喂喂喂,刀剑不长眼,别开这种玩笑。”江孙彻用言语分散黄美玉的注意,放开手中的食盒,向后跳了一步,同时伸手去夺她手中的剑。 “嘭。” “啊。” 江孙彻正奇怪,今天怎么这么轻易就夺下了黄美玉的剑,而且,这剑怎么这么轻啊? 还没等他细想,他就听到黄美玉的一声痛呼。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他要送给姜妙语的食盒,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黄美玉的脚上。 黄美玉疼得施展了一招金鸡独立,单脚跳了好几下。 人在平衡不稳的时候,都会本能的抓住身边的人或物,企图稳住自己,黄美玉也不例外,她下意识地伸手,死死抓住江孙彻的手臂。 而此时的江孙彻,注意力被轻易夺剑和砸中黄美玉的脚这两件事吸引了,再加上他扎马步本来就一般,这一下居然被黄美玉抓倒了。 扑腾一下扑到在黄美玉的身上。 “美玉,别……”厨房里一直注意着两人的陶幼琴,看到黄美玉提剑,想都不想就冲了出来,并且开口叫住黄美玉,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咽了回去。 陶幼琴出来,想象中两人大战场景并没有出现,她只看到江孙彻盖在黄美玉的身上,两人四目相对,他们的嘴唇也紧紧贴在一起。 紧跟着跑出来的其他夫人,看到这场景,先是错愕,而后都意味深长的笑了。 “呀。”赵凤蝶害羞地捂住双眼,但她还是想看,所以岔开了指缝,偷偷摸摸的看着这场景。 躲在远处房顶的苏云,也顿住了脚步。 “我告诉过你们,他们打不起来。”梅采露笑容满面的说。 “你怎么知道?”宋清嘴上提问,但眼睛就没离开过江孙彻两人,恨不得马上跑到江孙彻的身边仔细观察。 “我当然知道,黄少夫人那两把剑可是我准备的。”梅采露得意的说。 项力夫挠挠头,“那两把剑跟少主他们俩不会打起来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了,那两把剑是只有剑柄和剑鞘的假剑。” ------------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刚才不是挺勇的吗? 江孙彻扑在黄美玉的身上,四目对视,双唇相交,两人谁都没有乱动,就保持着这个动作。 江孙彻在眨眼间就从意外的失神中恢复了心智,现在他的心中萦绕着一个异常重要的问题。 起来,还是不起,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他发誓,他真的想起来,但是! 黄美玉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他,起不来。 再说,他压着的这个女人是他夫人,是他老婆,亲个嘴那是合情合理,律法都管不着。 那他还起来干嘛? 还想什么起来不起来的啊,抓紧感受这一刻的美妙才是正经事! 就这样,江孙彻心安理得的趴在夫人的身上。 而他身下的黄美玉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和唇上的温度,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在亲我? 当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不过她干了一件‘大事’。 她还没有彻底清醒,所以她身为武者的本能,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黄美玉居然抓着江孙彻的手臂用力,把他掀翻在地,反客为主骑在他的腰上。 她骑在江孙彻的腰上,并且俯身按住他的双手。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但她自己没想到,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也都没想到。 “哦!”齐灵巧眼睛中八卦的火光都要夺眶而出了。 而害羞的赵凤蝶则把挡在眼前的十根手指岔到最大,像划拳一样摆出了两个五,眼睛瞪得溜圆,眨都不眨地盯着江孙彻两人。 其他几位夫人的动作虽各有不同,但她们吃瓜的心,却没有半点差别,几颗吃瓜的心紧紧连在一起。 躲在远处房顶的宋清的眼睛都快要飞出来了,“哇!少夫人这!这好狂野啊!” 他说着,好像感觉看得不够仔细,还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要不是苏云及时抓了他一把,他就从房顶掉下去了。 一旁的梅采露双眼发光,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苏云,不过她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之后,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 “打不过……”梅采露有些委屈的叨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项力夫不明所以的问。 “没什么。”梅采露心情不好,不耐烦的回答。 “真是猜不懂女人的心,还好我没媳妇。”项力夫含泪安慰自己。 …… 听着耳边齐灵巧的‘哦’,黄美玉这时才从‘接吻的意外’中清醒过来,但她清醒过来,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不是身边居然还有别人,而是两个问题。 我在干嘛?我为什么不是踢开他,而是骑在他身上? 第一个问题很好解答,武者最忌讳被别人压在身下,因为这代表着对方制服了自己,所以武者在倒地或者被人镇压的时候,都会在第一时间挣扎起身。 黄美玉也练武十几年了,自然会有这种本能。 至于第二个问题,那当然是因为黄美玉现在已经不舍得再打江孙彻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让梅采露准备那两把假剑了,所以她下意识的没有攻击他。 而骑在江孙彻的身上这一点,黄美玉就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啊? 还没等她想明白,被她压住的江孙彻开口了,“你这是……” 黄美玉咽了口口水,强装镇定,“我不喜欢被人压着。” 江孙彻眼眉跳了两下,你这话,有歧义,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咳,那个,刚才是你把我拉倒的,和我没关系啊,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可不能因为这个打我……呜……” 江孙彻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封住了。 而封住他嘴的,是黄美玉的唇。 他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可,为什么啊? 刚才那一下是意外,这一下可是黄美玉主动,并且心甘情愿的,这两个亲亲的意义可是差远了。 黄美玉这是,开窍了? 江孙彻看着眼前紧闭双目,深情投入的黄美玉,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咬了她一下。 黄美玉的情绪一下被打断,她睁开双眼,怒视着江孙彻并且抬起头来。 江孙彻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干嘛呢?人家好不容易干了一回正经事,自己怎么能这么扫兴呢! “额…………意外,意外,你可以继续。”他干笑两声。 他虽然这样说,但他自己知道,黄美玉肯定不会继续了,这么好的一个吻,被他自己浪费了,他心里默默流泪。 正当江孙彻在心底哭泣的时候,他居然看到黄美玉再次俯下身来。 哦呦!黄美玉今天是让老天爷开了光了吗?这也,太奔放了! 江孙彻赶紧闭上双眼,静静等待,但他的嘴唇上并没有等到那柔和的温度,反而是感受自己的胸口上忽然一沉。 他睁开眼睛,看到黄美玉正伏在自己的胸口上,侧耳倾听。 “你……”他刚要开口,黄美玉却先说话了。 “闭嘴。” 江孙彻乖乖闭嘴,任由夫人施为。 “咚咚咚……” 黄美玉伏在他的胸口上,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跳。 跳的好快,比平常快了很多。 那天在晴山脉中逃亡的时候,黄美玉可是背了他一路,他的心跳有多快,黄美玉最清楚不过了。 这急速的心跳让黄美玉喜出望外。 还说对老娘不心动?那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黄美玉不慌不忙的抬起头,盯着江孙彻的脸,语气平缓的说,“你心动了。” 她不说还好,江孙彻还没注意,但她这么一提醒,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心居然跳的飞快,这速度都快赶上刚参加完百米赛跑了。 “我这是……” “你心动了。” “既然你心动了,那就是答应我了。”黄美玉淡然的从江孙彻的身上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里。 但当她刚站稳的时候,她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黄美玉就知道齐灵巧在旁边,不过因为她已经跟江孙彻表明过心意了,黄美玉也把自己的心思过告诉她了,所以刚才她知道齐灵巧也在厨房也没有在意,照亲不误,选择性的无视了她。 但,她真不知道,旁边有这么多人。 陶幼琴,严紫蕊,顾金铃,赵凤蝶…… 她们怎么都在这啊!!! 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黄美玉真的不知道陶幼琴她们来了,之前她刚刚把自己的表白计划指定完,就马不停蹄的跑出来找江孙彻示爱。 路上她遇到了姜妙语,可姜妙语当时怕陶幼琴追上来劝她回太安,就说了一句江孙彻在厨房就跑了,一点也没提陶幼琴她们的事情。 而陶幼琴她们从新使团队伍出来的时候,顾金铃说想要吓一吓江孙彻,也就没让人全驿站通报,所以黄美玉压根就不知道她们来了。 黄美玉要是早知道她们会边上围观,她说什么也不会主动去亲江孙彻的。 太丢脸了! 黄美玉在心里大吼,但她的表情管理非常强,一点也没流露出不好意思。 “幼琴姐,你们怎么来了?” 陶幼琴一边含笑跟她解释,一边跑过来扶起来江孙彻。 “夫君你怎么样?” “没事,就是肩膀有点酸。”江孙彻看着黄美玉扭了扭肩。 他清楚的看到黄美玉眉毛跳动了两下。 刚才主动亲我的时候不是无所畏惧吗?现在怎么还害羞了?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黄美玉跟夫人们打了个招呼就要逃走。 “美玉姐,给你。”赵凤蝶看她要走,赶忙跑了过来,递给她一块方巾。 “给我这个干嘛?”黄美玉不明所以的问。 “那个,你,你,这。”赵凤蝶脸红了一下,低下头指了指自己的嘴。 但她低下头,黄美玉压根没看到她指的是哪,“凤蝶你在说什么啊?” 几位夫人站在远处,想要告诉她,但都忍不住笑意,怕一开口就笑出声,所以都选择了闭嘴。 “她说你嘴角的口水。”江孙彻走了过来,伸手把她的嘴角的口水擦掉。 黄美玉愣愣的看着江孙彻手上那一点点晶莹。 明明不过是比花生米还小的晶莹,现在在她的眼中,却比骄阳还要耀眼。 “哒哒哒……” 黄美玉用出全身的内力向院子外跑去,一刻也不停。 她现在只想找个无底地缝钻进去,永远也不出来。 “这可真是大型社死现场啊,哈哈哈……”江孙彻放声大笑。 你刚才动嘴的时候不是挺勇的吗? ------------ 第二百二十九章 “见过少夫人!” 黄美玉刚冲出院子,就听到门口有人跟她请安,她侧头一看,是彭修文。 居然还有人? 黄美玉的脸红得都要烧起来了,她恶狠狠的瞪了彭修文一眼,而后加速离开。 彭修文则缩着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都什么事啊?我就是来通传个消息而已,怎么两次都遇到少主在干坏事啊! 他其实到了有一会儿了,只是有了第一次的教训,这次他打算先偷偷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况再说话。 果不其然,让他看到了江孙彻和夫人的亲亲。 彭修文果断决定装聋作哑,猫在门口不出声。 不过他还是被突然跑出来的黄美玉给发现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能再躲着了,“少主。” 洒家都这么懂事了,希望这次少主不会再罚我绣什么百鸟图。 院子中的江孙彻听到了彭修文的声音,开腔说,“是修文吗?进来吧。” “是。”彭修文眼睛盯着鞋尖,根本不敢抬头。 “什么事?”江孙彻心情大好的问。 收了一个夫人的初吻,能不高兴吗? “少主,太安赶来的诸位大人求见。”彭修文拱手道。 “哦,知道了,我这就去见他们。”江孙彻点点头。 “卑职告退。”彭修文说完就退出了院子。 没办法,谁让那么多少夫人都在这呢,他在这实在感觉如芒在背。 “幼琴,你们先去休息,我先去见见他们,晚上去找你。” 陶幼琴欠身行礼,“正事要紧,夫君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江孙彻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他走之后顾金铃跑到了陶幼琴的身边,一脸坏笑的说,“恭喜姐姐啊。” 陶幼琴不解,“你在说什么?” “嘻嘻,姐姐没听到刚才他说什么吗?他说‘晚上’去找姐姐,你们说他晚上去找姐姐要干什么呢?”顾金铃冲她眨了眨眼。 陶幼琴的脸红了一下,嗔怪的说,“你这丫头,连姐姐都敢打趣,夫君只是随口一说,哪有什么心思。” “哦?是吗?”顾金铃露出一个充满歧义的笑容。 “你还说。”陶幼琴上前两步去抓她的痒。 顾金铃则笑嘻嘻的抛开,“姐姐害羞了,那我不说了。” 陶幼琴无奈的摇摇头,“好了,不闹了,这一路奔波,大家都累了,快去休息吧。” 其他几个夫人也点了点头,跟着女婢去了各自的房间。 回去的路上,陶幼琴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江孙彻的身影,想起了他刚才亲黄美玉的场景。 “少夫人,到了。”带路的女婢低头道。 陶幼琴这才回过神来,“有劳你了。” 女婢拱手说,“少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好,你下去吧。”陶幼琴挥手谴退了女婢。 我刚才在想什么啊?我怎么会…… 都怪金铃这丫头,说什么夫君晚上…… 哎呀! 周围没人的时候,陶幼琴放松了不少,害羞的捂住了脸。 不过很快她就放下了手,恢复了平常端庄的摸样。 …… 驿站前厅里,一群身着官服的老大人们或站或坐待在这。 一个尖嘴猴腮但身材魁梧的中年官员有些尖酸的说,“江大人不亏是北安大将军之子,这排场真是不一般,让我们在这等了都快有两刻钟了吧。” 其他官员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都没有接话。 虽然他们也快等得有些不耐烦,但都理智的没有说话。 这一方面是因为江家势大,毕竟江义泉本就军权在手,前些日子更是与洪文帝和六位士族领袖结为亲家,妥妥的北安第一家族势力网。 别说是让他们等了两刻钟,就算让他们再等两个时辰他们也不敢吭声啊。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现在都没这个心气在乎这个了,现在他们心中都被忧愁和担忧充斥着。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江孙彻刚被刺杀。 江孙彻可是代表着北安出使薪国,边上还有代表着薪国的范童等一干使团成员随行。 这可是代表了两个国家,就这,那些贼人还敢刺杀,可想而知那些贼人胆子有多大。 “唉。”一个年岁颇大的老大人叹了口气。 他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不是每一个岁数大的老头都不怕死,有些老头反倒是越活越想活,他就是这样。 那个尖嘴猴腮的官员讥讽道,“陈老大人怎么还叹气了?也是嫌江大人来的晚了?还是,怕死啊?哈哈哈……” “你!刘伏,老夫敬你是薪国副使才对你忍让,你不要得寸进尺。”陈老大人因为被人戳穿心事气急败坏的说。 “怎么,怕死还不让人说了?”刘伏并没有收敛,反而加大了力度。 陈老大人怒目圆睁,正要开口,门外传来江孙彻的声音。 “怕死不可耻,怕的是不明不白的死,那才丢死人了,你们说是吧?刘副使,你觉得呢?”江孙彻走进来,还有意无意的踩了他的左脚一下,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 大厅里的官员见到他,马上行礼,“参见江大人。” 江孙彻随口说了一句请起。 这刘伏也是薪国的使臣,他是跟随范童一起来到北安的,不过因为他是武将出身,只能当个使团副使。 本来他应该跟随范童一起回到薪国的,只不过,他因为在北安的时候,挑衅北安武将,结果这家伙技不如人,被人打断了一条腿,需要静养,无法启程,这才耽误了下来。 没想到他这腿断了,反倒是让他逃过一劫,而先行出发的范童则到现在都没找到,生死不知。 关于这事江孙彻还诧异了一番,整个使团队伍,或死或活,都被人找到了,只有这范童,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江孙……”刘伏想要开口,但却被打断。 “那天是谁打伤的刘副使来着?”江孙彻装作思考的模样。 一个穿着从八品官服的青年走了过来,“回大人,是虎贲军一无名小校。” 他怎么来了? 江孙彻正奇怪使团队伍里怎么会有品级这么低的官员,就看到了他的脸,认出了这人。 不过江孙彻现在忙着嘲讽刘伏,没时间和这人聊天。 “这小校,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你们看看,都把刘副使伤成什么样呢。”江孙彻痛心疾首的说。 “大人,那小校已经手下留情了,小校本来打的是刘副使的脑袋,但看在他是使臣的面子上才砸了腿。” 江孙彻冲他丢出一个满意的神情。 “刘副使,这我可得告诫你两句了,下次说话办事千万过脑子,别再像在太安城一样行事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我北安那无名小校一样手下留情,你也不是每一次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下次要是还不过脑,不明不白的死了,可就太冤了。” ------------ 第二百三十章 一群炮灰 刘伏脸色阴沉,站起身来,像是要放什么狠话,但还没等他说话,门外传来一阵甲胄摩擦的声音。 “少将军。” 是孟占义。 他进来之后马上对江孙彻行礼,看都没看刘伏一眼。 但刘伏还是感觉一股煞气将他笼罩,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身后几个跟着他的薪国使臣隐晦地拉了他两下,示意他忍耐。 刘伏冷哼一声,重新坐下,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才对嘛,好了,我就因为某些人耽误时间了。”江孙彻见他不吭声,也就放过了他。 刘伏哼了一声,换来了孟占义充满压迫的目光,果断认怂。 “诸位大人,刚才本官之所以来晚了,是因为碰巧我派出去探查晴山脉和十五里路的人回来了,为了诸位大人接下来行程的安全,我就先听了手下的汇报才来的这,请诸位多担待。”江孙彻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首位转身拱手说。 听到他这话,本来还面含不满诸位大人,脸色骤变。 “江大人哪里话,江大人年纪轻轻就出使他国,为国事操劳,甚是辛苦。 现今遇到歹人相害,却依旧要前往薪国,为国事忙碌,这是何等的赤胆忠心啊,别说是我们只是等了一小会儿而已,等再久也是应该,哪里会有不满呢。”一个官员站出来痛心疾首的说。 他这话赢得了周围所有官员的一致同意。 “是啊,是啊。” “江大人近些日子可有好好休息啊?哪怕为了国事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这些官员一个劲的劝江孙彻,并让他多善待一下自己,搞得他好像是什么千古名臣一样,夸他的话不着边际到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并没有打断,喜欢听这些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想看看这些家伙能忍到什么程度,才会问他晴山脉里的情况。 是的,江孙彻也看出这些家伙很怕死,对这趟行程充满了抗拒。 其实在他们来之前,江孙彻就猜想过,洪文帝这次派来的人可能有这样的情绪。 毕竟整个使团的使臣,除了他一家之外,全都死光了,他自己也是九死一生才活下来,谁要是再被派来这当使臣,肯定要打听一番情况,那自然会打听到完整的情况。 他们知道了江孙彻这次的凶险,不排斥才是有鬼呢,毕竟谁人不惜命呢。 江孙彻之所以说来晚了,一方面自然是为了脸面,不然还能说他自己刚才和老婆亲嘴嘴去了吗?那他这一世英名不就毁了嘛。 而第二方面则是为了稳定军心,虽说这些官员被洪文帝派过来,是肯定不会逃走的,但要是这些人整天死气沉沉的,到了薪国还不得把身体弄垮啊。 那还怎么薪国人谈判,毕竟他还指着这些官员去上谈判桌去谈判呢,他又不会这些东西。 终于,还是有个沉不住气的官员开口询问,“江大人,不知您派去晴山脉中的人打听到了什么情况?” 其他官员的声音也慢慢弱了下来,就连刘伏也默默伸出了耳朵,静静等待江孙彻的回答。 江孙彻微微一笑,“诸位大人放心,那些胆敢袭击使团的刺客,已经被孟将军诛杀了,剩下一些不成气候的残余也早已逃之夭夭,断然没胆子再来招惹我北安使团了。” 这话一出,下面的官员长舒了一口气,就连看着很没有脑子的刘伏也轻松了一些,不过情绪过去之后,他又对北安官员表现出了讥讽的神态。 好像在说,你们北安以武建国,结果居然有这么一群胆小的官儿。 当然,这些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江孙彻又安抚了一番诸位大人,然后扫视了一圈。“不知这次是哪位大人为副使啊?” 之前使团真正负责谈判的副领队已经凉凉了,他当然要知道这些新来的官儿是谁充当副领队。 毕竟这个副领队才是真的要上谈判桌谈判的。 一开始被刘伏讥讽的那个陈老大人站了出来,他对江孙彻拱手做礼,“江大人,下官鸿胪少卿陈景,幸被陛下定为副使。” “原来是陈老大人啊,请起,请起,接下来还要依仗陈老大人。”江孙彻赶紧把陈景扶了起来,这陈景是从四品,他称呼江孙彻为大人,是因为江孙彻现在是正使。 果然。 让这么一个从四品的官充当副使出使他国,虽然也勉强够看,但总归是有点小家子气了。 看来太安城中怕死的人是不少啊,把这么一个年过半百,待在鸿胪寺养老的老头都给丢出来了。 估计这次来这些官员也都是一些没有背景的炮灰。 “大人,这是此次出使官员的名册。”陈景冲袖袍中抽出一本名册递给他。 江孙彻点了点头粗略地查看了一番。 和他猜想的一样,来的这些官员,大多出自鸿胪寺,也有一部分是其他部门的。 虽然这些家伙出身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招人待见。 这些人要么是一些部门被排挤的人,要么是一些身份背景不高的人,显然太安里的人怕刺客再来一次,也都怕自己或者自己人死,所以选了这些人来当炮灰。 很明显,汪阳就是这么来的。 没错,就是汪阳,江孙彻在东观藏书阁里的小跟班,他也来了。 他不但来了,而且还升官了,就是刚才接住江孙彻话茬的那个从八品小官。 以前的汪阳是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小透明,现在也有了官身。 “江大人,不知咱们何时启程去薪国啊?”陈景拱手道。 “不急,陈老大人,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坏了,先去休息吧,等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商议,你看可好?” “遵大人命。” 陈景带着众官行礼退下,不过他们要走的时候汪阳被他留下了。 其他官员也都没有奇怪,毕竟汪阳从前就是跟江孙彻混的。 “少将军,末将也退下了。”孟占义沉声道。 江孙彻点了点头。 被单独留下的汪阳有些兴奋的过来行礼,“参见大人。” “不错啊,这身官袍很是合身。”江孙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他是想夸这官袍好看的,但面对着这一身绿色的官袍,他实在夸不出口。 汪阳憨厚地笑了笑,“谢大人。” “跟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怎么连你都来了。”江孙彻拉着汪阳坐下。 汪阳也跟了他有一段时间了,知道江孙彻不太在意这些虚礼,也就坐下了。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小心思 面对江孙彻的问题,汪阳想都没想就全都说出来了。 据汪阳所说,他遇刺的消息传回太安之后,洪文帝震怒非常,连夜就召开了朝会。 具体说了些什么汪阳不知道,他知道洪文帝震怒非常,险些把在外巡查的廷尉秦律都叫了回来。 听到这个说法,江孙彻撇了撇嘴,洪文帝那明显是装样子给大臣看呢,毕竟死了一大堆臣子,他要是不表现出震怒,会让那些臣子寒心的。 他要是真的把秦律叫回去那就是个铁傻缺。 江孙彻收回心神接着听汪阳说。 “后来陛下被一些大臣劝住,这才没把秦大人调回来,而是交给他的副手,廷尉正冯议,来处理此事。”汪阳说。 冯议?又是这家伙,审那个假和奇的人就是他。 “冯议来了?”江孙彻问道。 汪阳摇了摇头,“秦廷尉在外审查百官,廷尉府能管事的就冯大人一个,他哪能出来啊,他是派的廷尉左监,蒋合,来办理此案的。” 蒋合? 江孙彻低头想了一下,想起了这人。 这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刚才没见到这蒋合了。 这人在太安可是声名在外,他的名声可不是因官职得来的,而是这家伙查案的能力极强。 他担任廷尉左监以来,查案一百多起,破获的成功率高达七成。 别小看这七成,这可是在古代这个信息技术低下的年代,不是现代那电子眼满地铺的时代,七成的成功率已经可以说是大神了。 不过,这家伙断案的能力一流,情商就不咋地了,脾气是又臭又硬,经常因为办案得罪人。 当官快十年了,还是一个从五品的中级官员,要是他的情商能高点,凭他的本事早就升迁成为高级官员了。 所以蒋合没来拜见江孙彻这个正使,这他一点也不意外。 不用说,蒋合现在肯定是去十五里路里调查去了。 “还真是情商不高,就算不来拜见,好歹找个人告诉我一声啊。”江孙彻叨咕了一声。 汪阳在旁边低着头,“大人,蒋大人心系案件,已经去查案了。” 其实蒋合不来拜见,陈景作为副使也有义务帮他跟江孙彻说一声。 但没办法,蒋合这家伙脾气太臭,在来的路上,已经把陈景得罪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帮蒋合说项呢。 而汪阳倒是挺佩服蒋合这样有本事的人,但没招,使团里除了仆人杂役就他地位最低,人家陈老大人故意不说,他说出来,这不是得罪人吗。 汪阳好歹也是官宦之家,虽然情商也不见得有多高,但这些最简单的人情世故他还是知道的。 现在这只剩他和江孙彻两人,因为敬佩,他就想帮蒋合解释一下。 江孙彻明白他什么意思,摆了摆手说,“他也是为了案子,情有可原,我没怪罪他。” 汪阳由衷的说了一句,“大人真是心胸广阔啊。” “别拍马屁,说说你吧,几日不见都升官了,不错啊。” 汪阳憨憨的笑了一下,“都是托大人的福,卑职才有这一身官服穿。” 江孙彻拍了他一下,“还学会跟我耍嘴皮了,说说怎么回事吧。” “大人,卑职没有说谎,陛下派了廷尉府办理这次案件之后,与百官商议了一番,还是觉得要继续出使,不然容易被其他四国讥讽,说怕了那些贼子。 所以就责令鸿胪寺再次挑选使臣,不过鸿胪卿说,鸿胪寺官员紧缺,要从其他地方调些官员,卑职因为与大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也就被选中了,还被赐了东观掌砚一职。”汪阳有些欣喜的说。 江孙彻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这汪阳是真傻还是假傻,人家给他官职,明显是让他来当炮灰的,就这还这么高兴? “你就不怕死在这路上?” 汪阳摇摇头,“要是以卑职的才能,想要得到官职,估计得再在东观待上几年,还得交上些孝敬,才能得到一小官,这趟虽然有些凶险,但为了这官也值得。” 江孙彻看着他是真头疼,怎么收了这么一个傻傻的小弟啊? 一个从八品的芝麻官至于用小命去拼吗?不知道好好伺候好我,以后肯定能飞黄腾达吗?这什么脑子啊? 汪阳像是看穿了江孙彻的想法,嘿嘿一笑,“大人现在肯定觉得我很傻吧?” 江孙彻也不知怎么回答,还能说是吗? “大人,家父已经年迈,再过两年就要致仕了,卑职家中现在只有父亲一人为官,他要是致仕,我们一家就只能离开太安回老家了。 现在我当了官,虽然是一个芝麻小官,但也能保我家能在太安继续立足……”汪阳轻飘飘的说。 唉。 江孙彻暗自叹息一声,这就是小家族的悲哀啊。 没了官,连立足太安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 汪阳还没说完,他话锋一转,“虽然这次行程有些凶险,但我相信以大人的家室,大将军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所以我跟着大人,就没有了性命之忧,这是白捡的八品官啊,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呢。” 这话锋转的有些突然啊。 江孙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笑,指着汪阳说,“以后谁要是说你不聪明,我第一个不同意,谁说你笨了,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汪阳也跟着陪笑。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其实他这次只身犯险,主要为的不是这从八品的小官,而是为了能跟在江孙彻的身边。 他跟着江孙彻一起经历这次凶险,那江孙彻对他不就更亲近了吗? 到时候,别说留在太安,飞黄腾达,更上层楼也大有可能的。 江孙彻虽然大笑,但他也看出了汪阳的潜台词,但他并没有什么反感。 谁没有野心,谁不想过得更好。 只要不越过江孙彻的底线。 江孙彻愿意给任何人他想要的。 反正人在世间,除了至亲挚友,不就是互相利用吗? “对了,大人,你刚才讥讽那刘伏,等咱们到了薪国,他不会给咱们使绊子吧?”汪阳有些担心的问。 江孙彻无所谓的摆摆手,“有些人是不会因为你表露善意,就对你善待有加的,这刘伏明显跟咱们北安不对付,就算我刚才没有嘲讽他,到了薪国他也不会对咱们有什么善意的,那我为什么还要让着他呢? 再说,咱们这次去薪国肯定不太平,少不了给咱们使绊子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汪阳想想也是,“是卑职想多了。” “行了,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没事你就下去吧。” “是,卑职告退。”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江义泉的信 天色渐晚,皎月东升。 江孙彻坐在房间的书桌上书写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毛笔伸了个懒腰。 “差不多就这样了。” 他拿起桌上的书本,仔细地吹干墨迹。 等墨干了,随意翻看了几页。 本子上的字迹虽然不如书法大家,但还算工整漂亮,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希望幼琴能喜欢。” 这本书是江孙彻从出太安那天起就开始写的,上面记录了他能想得起来的中华古诗。 当然,主要是情诗,毕竟这是要送给老婆的。 当日,江孙彻猜到抱自己的人是陶幼琴之后,就开始想,要给她准备什么礼物,想了半天,决定投其所好。 陶幼琴最喜欢诗词歌赋,那他就给老婆‘写’一本喽。 江孙彻把书翻到第一页,开篇第一首正是司马相如的那首《凤求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江孙彻嘴角上扬,念叨着书上的一句诗。 用这首诗表示自己出来之后的相思之苦,实在再适合不过了。 这本书上又有表达爱恋的情诗,又有陶幼琴最喜欢的诗词,她要是见到这本书,绝对会像狼见到羊一样,眼睛唰唰冒绿光。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幼琴面对这本书时那如饥似渴的表情啊。”江孙彻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他把册子收入怀中,起身准备去陶幼琴那。 刚走两步,他又停住了,“怎么把名字给忘了。” 江孙彻从新拿起毛笔,在书皮上龙飞凤舞写下三个大字。 赠妻·琴。 江孙彻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文化素养不是很高,但这个名字肯定能让幼琴高兴。 把墨迹吹干,江孙彻再次起身,打算去找陶幼琴。 这时,门外却传来一声呼喊。 “少主。” “苏云?什么事?” 江孙彻推开房门,但门外等着的不知有苏云,还有钱粮。 这些高手怎么都喜欢无声无息的出现啊,算了,也不怪他们,谁让自己内力低下,察觉不到他们呢,技不如人,认栽。 不过以后还是得认真修炼内力。 自从玉佩认主之后,江孙彻发现自己好像开窍了,本来怎么练也不提升的内力,现在却事半功倍,而且还有点越修炼越快的迹象。 这让他现在充满了自信。 别人修炼内力越高深越慢,我越修练提升越快,按照峡谷相对论来说,那自己追上他们不是指日可待了嘛。 “是你找我有事吗?”江孙彻背着双手看向钱粮。 “少爷真是聪慧。”钱粮非常自然的弯下腰行礼奉承。 “进来说吧。”江孙彻让开身位,让他进来。 钱粮走进屋里,而苏云则把门关好,守在外面。 “说吧,什么事?”江孙彻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递给钱粮。 少爷怎么知道我渴了?我嘴巴干的这么明显吗? 钱粮舔了舔嘴唇,确实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干裂。 少爷还真是心细啊。 他暗暗感叹一声,接过茶水,“谢少爷。” 其实钱粮这是刚从晴山关外赶回来,因为路程有些远,而他又不能骑马,只能运转轻功往返,所以有些缺水。 毕竟他在晴山关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商贩,就连孟占义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大摇大摆的骑马往返,太过招摇。 至于他为什么要出晴山关,当然是为了接收江义泉的密令了。 因为江孙彻遇刺的事情,孟占义下令严查所有进出晴山关的人,从太安来的工字部成员不好进关,钱粮只能借着给城外小村送货的名义出去接令。 “说吧。”见他喝好了江孙彻开口说。 “这事……卑职不好说,少爷还是亲自看吧。”钱粮犹豫了一下,从袖口取出一封信交给他。 江孙彻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钱粮可是老爹的亲信,什么事是他不敢说的? 他缓缓打开信封,逐字逐句的查看上面的内容。 看到内容的第一秒,江孙彻的眼睛骤然瞪大,表情尽是错愕,之后他又慢慢眯起了眼睛。 等看完所有内容,他反倒平静了下来。 “本来就是这样,我在奢望什么啊。” 江孙彻捏着信纸,来到烛火旁,点燃了它,静静地看着信纸化作灰烬。 “这事都有谁知道?”江孙彻背对着钱粮,声音没有起伏,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钱粮低头道,“这事只有老爷、白三统领、何云烟和卑职知道。” 见江孙彻沉默不语,钱粮又说,“少爷,老爷说了,您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拿主意,这也是老爷将她送来的原因。” 江孙彻又沉默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他挥了挥衣袖,示意钱粮可以离开了。 钱粮没有在说什么,弯腰离开。 “嘎吱……” 听着背后的关门声,江孙彻从怀里掏出了那本《赠妻·琴》。 “你也是这样吗?” 他把书放下,双手背在身后,看向窗外的夜空。 “本以为,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哪怕不能相濡以沫,也会是能交托的朋友……” …… 陶幼琴待在房间中,时而坐,时而站,还不停的向门外看去。 “雁儿,夫君来了吗?” 陶幼琴的小侍女雁儿从门外回话,“小姐,姑爷没来。” “哦。”陶幼琴有些失望的坐会床上。 夫君不是说晚上要来吗?怎么亥时还不见他人? “雁儿,要不你出去迎迎夫君。”陶幼琴咬了咬嘴唇。 “嘎吱……” 开门声响起,陶幼琴身体马上紧绷,双手抓着衣裙,美目盯着门口。 来了!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夫君说晚上来,他的意思是不是要……要了我? 那,那我,那我该怎么做?要请他出去吗? 不行,不行,这样太失礼,夫妻本就该行周公之礼,我怎么能把他赶出去呢。 可…… 陶幼琴深吸一口气。 我要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她正襟危坐,美目盯着门口。 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走了进来。 绣花鞋?为什么是绣花鞋? 陶幼琴太过紧张,脑子都不灵光了。 直到门口传来雁儿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 “小姐,你刚才已经让我去过三次了。”雁儿带着窃笑说。 她跟着陶幼琴十几年了,陶幼琴什么想法,她当然知道,也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这么紧张。 陶幼琴瞬间脸红。 ------------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该醒了 ‘五月初七,主至移山卫练兵十日,是夜,严紫蕊夜探铁马阁,绕阁一刻三,遂走——云烟。’ ‘盯住即可,无需阻拦。’ ‘五月初九,二探铁马阁,巡府护院至,恐惊其动,逃之——云烟。’ ‘五月十三,三探铁马阁,查阁中军籍,视三四品武将军籍两册——云烟。’ ‘五月十六,出府访闺,一辰方回——云烟。’ ‘五月十七,主归,再无动静——云烟。’ 江孙彻枕着双臂,躺在房顶,想着老爹给他送来的信。 信上提到的铁马阁是江义泉办公的地方,那里放着他掌控的所有军士资料,其中不但包括着那些军士的户籍所在,出生年月,祖宗十八代,甚至一些人的私交信息都有记录。 除此之外,还有工字部的一些隐秘信息。 “看来这段时间的风花雪月,让我都忘了,她们嫁过来本就是因利而来。”江孙彻的声音微微有所起伏。 他闭上眼睛,呼吸了几下,之后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再没了复杂。 其实严紫蕊会这样做,他早就心理准备了。 只是,那晚的星灯太耀眼,太美妙,美丽的让他产生了一丝幻想。 现在,这幻想是时候该破碎了。 他该醒了。 冷静下来后,江孙彻开始了思考。 “为什么现在就要让严紫蕊去偷看军籍?她这么一颗珍贵的钉子不是应该藏得越深越好吗?严岳父,你在急什么?”江孙彻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想起了老爹给他的信上,江义泉唯一亲自写的一句话。 “好好做你该做的,不要胡思乱想其他事,为父会为你遮风挡雨。” 好吧,这句话可能单纯只是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江孙彻笑着摇摇头。 虽然不知道太安城中要发生什么,但他知道,接下来肯定要发生什么大事。 “那我要不要早些启程去往薪国,之后快点回到太安,掺和一脚呢?” 江孙彻看着天边的月亮思考。 老爹让他出来,虽然美其名曰是让他出来锻炼锻炼,但其实江义泉心里,恐怕还是存了让自己出来躲一阵的心思吧。 他想了一会儿,猛地坐了起来。 “想什么呢,就我这点小谋小算的,哪能斗得过那些老狐狸啊,回去不是给那些老家伙送菜去嘛。算了,以我现在还没那能力去掺和,去了也是给老爹添乱,还是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吧。” 江孙彻站起身来,打算从房顶下去,但他怀中的《赠妻·琴》却掉了下来,还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看着手中的册子,他又缓缓坐了下来。 “你,是装的吗?”江孙彻像是在问陶幼琴,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现在也不确定,除了小公主以外,其他几位夫人,到底是和严紫蕊一样,藏着别的心思,现在只是在伪装,还是真的动了情。 江孙彻真的挺喜欢陶幼琴的,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又会疼人,又有大妇风范,绝对是一个极好的妻子,一个完美的贤内助。 但……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脚下传来一声呼唤。 “你在房顶上干什么呢?” 江孙彻低头一看,正是小公主。 姜妙语仰头看着他,手里还抓着一包蜜饯不停的往嘴里塞。 “赏月。”江孙彻随口回答。 姜妙语看了看半圆的月亮,嘴里叨咕着,“又不是满月赏什么啊?” “我也要看。” “你不是说月不满吗,那你还看什么?” “你管我,我就要看。”姜妙语瞪大了眼睛,轿蛮的说。 “你要看,那你自己上来吧。”江孙彻不动声色的把册子收回怀里。 “我……”姜妙语左右看了看,根本没有什么梯子,更没有能爬的地方。 “你抱我上去。” 江孙彻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你,你要是不抱我上去,我,我就告诉幼琴姐,说你欺负我!” 江孙彻笑了一下,你敢见她吗? “你不怕她把你抓回去……”他说着说着把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 七个老婆,就姜妙语这一个勉强能信任,要不,和她聊聊? “那行,我抱你上来。” 江孙彻飞身跳下了房顶,表情轻松,姿态潇洒,衣带飘忽之间来到姜妙语的身边。 自从他修炼内力有所收获之后,跟苏云学的第一个技能就是轻功。 至于原因…… 江孙彻发誓,自己第一个学轻功的原因,单纯只是为了潇洒帅气,绝对不是为了将来出事能够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而姜妙语看着江孙彻潇洒的样子,根本无感,一点也没有惊讶的神情,这是因为她在皇宫里见过的比江孙彻更强的高手一大堆,早就视觉疲劳了。 姜妙语把蜜饯塞进腰间小包之后打开双臂,等着江孙彻把她抱上去。 她这自然的样子,让江孙彻直摇头。 我和你有这么熟悉了吗?对我一点男女之防都没有? “快点啊。”姜妙语抖了抖手臂。 江孙彻无奈的摇了摇头,像抱狗子一样把她抱入怀中。 “走了。” 江孙彻猛踏院中石桌,体内内力喷涌,借力向着房顶飞去。 没办法,他这修炼内力才初见成效,还没到那种轻描淡写,蜻蜓点水的地步。 “啪。” 两人落在房顶,不出意外,江孙彻因为内力运转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踩碎了两片青瓦。 “快点放开我,快点,快点。”姜妙语有些兴奋的说。 “不是吧,就上个房顶这么激动?”江孙彻有些搞不懂她。 姜妙语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踩在青瓦上,后来发现青瓦完全能承受她的重量,就开始慢慢加速。 “你知道什么,父皇规定,不许我上房顶,哪怕我把保护我的那些护卫打得皮开肉绽,他们也不带我上房顶,连梯子都扔得远远的,这是我第一次上房顶。” 姜妙语撒上欢了,还动手抽出两块瓦片把玩,等玩够了,就随手扔下了房顶。 果然,在姜妙语眼中,任何完好的事物,都不如破碎的好看。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话一点没错。”江孙彻叨咕一声。 而爬上房顶的姜妙语现在则骑在正脊上面,研究那上边的屋脊兽,压根没听到江孙彻的话。 ------------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是给您准备的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江孙彻看着姜妙语来回扳动屋脊兽的脑袋,无奈的说。 “我喜欢……” “要不我把幼琴叫回来?” 姜妙语悻悻地松开手,嘴里还念叨着,“真丑,比皇宫里的丑多了。” 江孙彻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皇宫里的装饰是这国界关口一个小小驿站能比的吗? 不过,你还真是善变,刚才还欢喜的看着屋脊兽,转眼就说人家丑。 江孙彻坐在屋脊上,拍了拍身边,示意姜妙语过来坐。 “让我过来干嘛?”因为被制止了玩耍,姜妙语的语调有些不悦。 “你不是要来赏月吗?”江孙彻顺手从姜妙语腰包中拿出那包蜜饯,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那是我的!”姜妙语尖叫着来抢,但却被无情镇压。 “我明天不做饭了。”江孙彻轻飘飘的说。 姜妙语气鼓鼓的收回了双手,妙眼紧紧盯着他手中的蜜饯,好像是想用眼神吃一个。 江孙彻笑了笑,捏出一个塞进她的嘴里,“送你一个。” “那本来就是我的!”姜妙语恶狠狠的咀嚼着。 “可它现在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 “哼!” 江孙彻不在说话,盯着天边的月亮看了起来,而姜妙语则直勾勾地盯着他。 “虽然我潇洒帅气,但我自认没有皎月迷人,不用一直盯着我吧?”江孙彻淡定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蜜饯送进嘴里。 “切,真不害臊!”姜妙语气呼呼的抬起头,看着月亮。 江孙彻含笑,不再说话。 看了一会儿,姜妙语悄悄瞥了他一眼,见江孙彻好像看的入神,就像做贼一样,把小手伸向袋子,想要去拿一枚蜜饯。 就在她的手即将伸进袋子的时候,江孙彻一把拍飞了她的手。 “大晚上吃这么甜,小心牙疼。” “你!” “安静赏月,没准明天我又想做饭了。” “不吃就不吃!”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天边半圆的皓月,谁都没有说话。 本来江孙彻留下姜妙语,是想问问她心中对陶幼琴的看法。 但不知怎么,现在,他不想问了。 可能是担心姜妙语不通人事,因陶幼琴要带她回太安,容易说出对陶幼琴不公正的坏话,所以江孙彻才不问了吧。 他,不想听到任何人说陶幼琴的坏话。 朦胧的月光洒在他们俩的身上,映射出两道浅浅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 “呵……” “你笑什么?”姜妙语一边问话,一边趁着江孙彻不注意,飞快地从袋子里抓出一大把蜜饯。 “你……”江孙彻错愕的指着她。 姜妙语见他转过头来,马上把一大把蜜饯全都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要还给你。” 江孙彻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至于吗?堂堂一个公主,为了吃一点仪容都没有了,真怀疑你是不是洪文帝亲生的。 “算了,吃吧你,但是一会儿回去一定要好好刷牙。”江孙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 “嗯嗯嗯。” 姜妙语拼命的咀嚼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蜜饯咽下去,可刚吃完嘴里的,她的小眼睛又瞄向江孙彻手中的袋子。 江孙彻马上察觉到了,他无奈的摇摇头,把袋子递过去,并告诫,“记住了,一会儿回去一定要认真刷牙。” “知道了,知道了。”姜妙语连连答应。 “……” 见江孙彻不再理自己,姜妙语又发问,“你刚才在笑什么?” “笑我自己。” “笑你自己?为什么?” “笑我傻。” “傻?你干了什么傻事吗?”姜妙语来了兴趣,很想知道江孙彻干了什么傻事。 江孙彻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上的尘土,“我干的傻事,就是把你带上来,而让她独自一人。” “她?”姜妙语不解的看着他。 “是啊,说什么与她心有灵犀,结果却在这胡思乱想,真是该死。”江孙彻捏了捏怀中的《赠妻·琴》。 姜妙语这才听明白,“你在说幼琴姐?” 江孙彻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远处陶幼琴的房间。 “既然咱们心有灵犀,那我还在瞎猜什么,去看看你的眼睛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经过姜妙语在身边一通插科打诨,江孙彻已经想明白了。 刚才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陶幼琴,是因为怕,他怕她也是一枚棋子。 但现在,他想清楚了,她已经嫁给自己了,自己也已经喜欢上她了,那她是不是一枚棋子,又能怎样? 她不是,皆大欢喜,她是,那自己就把棋盘打碎,带走她,反正她已经嫁给自己了,不管怎样,她生是自己的人,死也必须是自己的鬼婆娘。 “那你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姜妙语挠挠头问。 “你猜。” 江孙彻说完飘下了房顶,冲向陶幼琴的房间,只留姜妙语一个人坐在屋脊上。 姜妙语捏了一个蜜饯送进嘴里,“我猜?我哪猜的到啊,真是莫名其妙。” 她说了一句继续吃蜜饯,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夜风吹过,冻得她瑟瑟发抖,她才猛然想起。 她不会轻功。 “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有人吗?” “来人啊!” “快来救本公主啊!” “……” …… 子时,江孙彻来到陶幼琴院子前,深呼了一口气,慢慢推开院门。 院中没有任何人,虽然安静无比,但房间中的烛火还在燃烧。 她还在等我吗? 江孙彻心中闪过暖流。 他轻轻推开房门,入目的景象让他有点心疼。 陶幼琴现在正趴在坚硬木桌上酣睡。 她这一天舟车劳顿,肯定疲惫无比,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等到现在十二点还多。 江孙彻回身,打算关门,把她抱上床去睡,却看到陶幼琴的小侍女雁儿提着一个食盒正往这走。 “姑爷……”雁儿打算行礼问安,却被江孙彻制止。 他看了一眼陶幼琴,发现她没被吵醒,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幼琴饿了?”江孙彻愣愣的问。 “回姑爷,这是给您准备的。”雁儿欠身说。 “我?” “是,小姐说,姑爷说要来,就一定会来,肯定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所以让奴婢去给您准备些夜宵。” 江孙彻沉默了。 ------------ 第二百三十五章 这有点细节了吧 朝曦照耀在陶幼琴的脸上,唤醒了酣睡的她。 “天亮了吗?”迷迷糊糊的她,呢喃了一声。 她揉了揉眼睛,让头脑清醒些,但她揉眼睛的手,突然顿住了。 天亮了? 我睡着了? 那夫君…… “我怎么睡着了呢。”陶幼琴焦掀开被子焦急的下床,但却感觉脚下一软。 “啊!” 突如其来的痛呼声吓得陶幼琴赶紧收回脚。 “谁?是谁?”陶幼琴抱着被子缩回床角。 一只手突然从床下钻了出来,手的主人扶着床站了起来。 陶幼琴紧张的看着他,正当她要喊雁儿的时候,那人说话了。 “我是你夫君啊。”江孙彻捂着胸口无奈的说。 “夫君?”陶幼琴看清眼前人真的是自己老公,赶紧丢掉被子爬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夫君,我不知道是你,夫君你怎么样?我踩疼你了吗?”陶幼琴扶着江孙彻坐下,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江孙彻摆摆手,笑着对她说,“我没事,别担心。” 陶幼琴再三确认他没事才放下心来,之后光脚走下床欠身说,“妾身失仪,请夫君责罚。”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江孙彻笑出了声,“是我不好,罚你干嘛,快起来吧,别着凉了。” 陶幼琴还想说话,却被江孙彻一把拉了进了怀里。 “啊,夫君,你,你这样不合礼法……”陶幼琴惊呼着想要钻出去,但江孙彻的手臂如铁铸一样紧紧抱着她。 “礼法上说我不能抱我夫人了吗?”江孙彻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 热气呼在陶幼琴的耳朵上,她的身子有些发软,声音微颤的说,“没,没有,可,可天色已明……” “昨晚我们都睡在一起了,还在乎这个吗?”江孙彻嘿嘿笑着。 “啊?我们,我们,可我,我……”陶幼琴脸红得像苹果一样,双手紧紧抓着衣服,显得非常不知所措。 江孙彻没有说话,就微笑着看她。 陶幼琴的眼睛四处乱飞,根本不知该看向什么地方。 我昨天真的这么累吗?怎么一点也察觉? 而且,府里的婆婆不是说,不是说,第一次,第一次会很疼吗? 可我为什么没感觉? 我,我…… 江孙彻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时陶幼琴才明白过来,夫君是在逗她呢。 “那我的衣服?”她低头看了看,她的身上只穿着内衬,外装全都不见了。 “是雁儿给你脱的。” 听到这话,陶幼琴松了一口气,放心的同时,又有点失望。 但紧接着江孙彻又说了一句,让她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起了波澜。 “我看着她给你脱的。” 她娇怒的拍了一下江孙彻的胸口,“夫君你怎能这样?” “啊……”江孙彻捂着胸口,满脸的痛苦。 陶幼琴见他不像装的,再联想到刚才自己好像踩的就是江孙彻的胸口,赶忙慌乱的去给他揉,“妾身打疼夫君了吗?夫君你怎么样?” 江孙彻反手抓住她的手。“嘿嘿,不疼。” “夫君你怎么……”陶幼琴羞红着脸,手上用力,想要把手抽出来。 但江孙彻却突然正色,“别动,有正事。” 陶幼琴以为他还是在戏弄自己,“夫君,人无信不立,你这样接二连三的骗妾身……” 江孙彻却摇了摇头,“没骗你,我有礼物要送你。” “礼物?” “嗯。” 江孙彻抓着陶幼琴的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 陶幼琴的脸红得都要滴下水了,正要开口说话,她忽然摸到一件软硬兼顾的东西。 是一本装订成册的书。 “就是这个,拿出来吧。”江孙彻微笑着说。 陶幼琴把书从他怀里抽了出来。 “打开看看吧。”江孙彻对自己写的这本《赠妻·琴》可是非常的有信心。 但陶幼琴刚翻开书本查看,就像被烫了一样,飞速把书丢了出去,并且害羞的从江孙彻的怀里钻了出去,不敢再看他。 江孙彻有些懵,我写的这本《赠妻·琴》里没什么可怕的东西吧? 他愣愣的走过去把书捡了起来,刚捡起来,他就知道坏事了。 他手里这本,不是《赠妻·琴》。 而是…… …… 昨晚。 “姑爷,您今晚要在小姐这留宿吗?”雁儿期冀的看着江孙彻。 他犹豫了一下。 不是说他没那心思,只是陶幼琴一路从太安城到这,奔波了半个多月,再加上心系自己,路上肯定没有休息好。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还和幼琴那个,他就有点混蛋了。 江孙彻刚想摇头,雁儿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没有名字的书送了上来。 “姑爷,小姐不通此事,还望您能怜惜。”雁儿把书和食盒交给他之后,火速逃离了院子。 “喂,你……”江孙彻想叫住她,却又怕吵醒了陶幼琴,只能作罢。 “这丫头,怎么好像很希望我在这过夜?”江孙彻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懂雁儿的心思。 雁儿从小跟在陶幼琴的身边,两人情同姐妹,她只是一个小侍女,不懂什么上位者之间的利益交换,她只知道,自家小姐很喜欢这位姑爷,那她当然要帮忙了。 雁儿从院子从跑出去之后,还非常自然的把院门从外面锁上了。 “这丫头给我的什么书啊?”江孙彻放下食盒,翻开了‘禁忌之书’。 “哦!嘶!啧啧啧!这这这!有点狂野啊这。” 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真没想到,古时候的人画风这么……奔放,这,这有点太细节了吧,画得好清楚啊。” 江孙彻蹲在门外,一不小心把整本书都看完了。 “这有续集吗……不对,呸!什么续集,我在想什么呢。”江孙彻完整的看完最后一页,马上把书合上了,一脸的唾弃。 “不对啊,雁儿这丫头给我这书什么意思?以为我不懂吗?看不起谁呢?我江灵芝在太安可是号称‘枪神’的……哦,明白了,这书不是给我的,是给幼琴的。” 江孙彻嘟囔了一大圈才想明白雁儿是什么意思。 “那我……进去吗?不了吧,她挺累的。”他回身看了看房门。 “嘎吱……” 江孙彻推开房门,心中暗想,我是怕幼琴睡桌子上会着凉,落枕。 他看着趴在桌子上酣睡的陶幼琴,默默把书放进怀里,把她抱上了床,并且解开了她的腰带…… 没错,他撒谎了,陶幼琴的衣服,是他脱的。 ------------ 想请个假…… 那个,首先先解释一下,这个月为什么更新这么拉胯,其实是我要去考证了,这个月一直在背题,所以才这样。 至于考什么证就不告诉你们了,反正不是驾照。(因为买不起车……) 非常的对不起各位读者大爷,扑街小作者在此道歉! 其次,就是我想再请几天假,要去考证了。 这两天得巩固一下题,没脑子再写东西了。 但是,我保证,一号,儿童节那天,一定多写几章,安抚大家脆弱的小心灵! 真的!我发誓! (虽然一般我的誓言都没怎么实现过……) 就这样了,再次对读者大爷们道歉! 对不起! (九十度弯腰!) ------------ 第二百三十六章 蒋合来见 “这本书不是我的……这书是雁儿给我的,这个才是给你的礼物。”江孙彻赶紧把《赠妻·琴》拿出来展示,但陶幼琴好像认定了他还要逗自己,压根不抬头。 雁儿给的?她一个小丫鬟哪来的这种书?这明显是夫君你的,雁儿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你怎么能污蔑她呢。 “夫君你不要再逗我了。”陶幼琴双眼盯着地上,欠身行礼。 “我……”江孙彻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得,这是一个狼来的了故事,刚才自己要是不逗幼琴,她估计还能相信这书是雁儿给的,但现在…… “那……”江孙彻还是想解释一下。 “夫君。” “怎么?”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你在这我不好意思。”陶幼琴紧了紧身上的内衬,动作轻盈,端庄优雅。 江孙彻看着陶幼琴洁白的面孔,淡然的神情,优雅的动作,真想问,你有不好意思吗?没看出来啊。 “那好吧。”江孙彻点了点头,并把《赠妻·琴》放在了桌上,“这书我给你放这了,记得看。” 陶幼琴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但她还是低头说,“是,夫君。” 江孙彻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这叫什么事,明明想好的是风花雪月,怎么搞成这样? 不过他也确实不太好意思继续待在这了,虽然这有颜色的小人书是雁儿给他的,但陶幼琴确实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 这场面就好像现代社会老公被老婆发现了浏览器内容一样,贼尴尬。 江孙彻走了两步,又停住了,他身后的陶幼琴本来都松了一口气,但看他停下,又紧张了起来。 “那个,我走了。”江孙彻回身把雁儿交给他的书甩到了桌子上,这书正好压在《赠妻·琴》之上。 都已经尴尬了,那我在乎什么,把这书留下给幼琴开拓视野吧。 做完这些,他快步离开了。 听到嘎吱一下关门声,陶幼琴才敢抬起头来。 确定江孙彻真的离开了,她一直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 “夫君他……”独自一人时,陶幼琴才卸下了伪装做自己。 她走了两步坐回床上,想着刚才的种种,脸颊红得都快比过朱砂了。 “所以,金铃说的是真的,夫君昨天说晚上要来,是真的要……”陶幼琴把脸埋进被子里。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看向桌上的两本书。 “但为什么昨晚不把我叫起来呢?哦,我知道了,夫君是知道我不懂,怕我……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才没叫我,而是拿了这两本书送我学习。” …… 江孙彻走出房间才自在了些,刚才在屋里的时候,陶幼琴略显羞涩的眼神总让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的,在前身的记忆里看到过那么多,怎么真枪实弹的时候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呢? 他想着想着来到院门口。 他伸手开门,却没打开。 “怎么回事?从外面锁上了?” 江孙彻很快想清了是怎么回事,“雁儿这丫头懂得挺多啊,不会把幼琴教坏吧?” 他正叨咕呢,院门从外面打开了,入目就是雁儿的小脸,“拜见姑爷。” “……” 有点尴尬…… “嗯,你来了,那你去伺候幼琴吧,我先走了。” 江孙彻在雁儿复杂的眼神中快步离开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说人家坏话被人直接听到…… 一大早起来两次社死,这谁顶得住。 “少主。” 江孙彻正往自己的房间走着,就看到彭修文从远处赶了过来。 “有事?” 彭修文点了点头,“少主,廷尉左监蒋合求见。” “蒋合?他来找我干嘛?拜见?有点太早了吧?”江孙彻有些诧异,这家伙昨天刚来不第一时间来拜见,今天却一大早就来打扰自己,还真没情商不高啊。 彭修文挠了挠头,好像有点难以启齿,“蒋合说,他想要询问一下少主那天经历刺杀的所有细节。” 江孙彻收回说蒋合情商不高的说法,他还是天真了,这蒋合不是情商不高,他的情商应该是负数的。 别人面对领导,不说百般讨好,也总得是个不卑不亢吧? 蒋合可倒好,把所有人都当成探案的工具人,嫌疑人了,包括自己这个领导。 “果然,有能力的人都有些怪癖,他现在在哪呢?”虽然这个蒋合不太会来事,但江孙彻却没有太反感,毕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总得爱护一点。 “回少主,他现在在驿站大厅侯着呢。” “好吧,我现在过去,你去给我们俩准备点早饭送过去。” “是。” …… 没过多久,江孙彻就来到了大厅。 这蒋合身高九尺,体态健硕,面容刚毅,神情冷漠,看着正派,但他的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又让人感觉有些凶悍。 见到蒋合,江孙彻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很冷漠,是一个像苏云一样,冷淡的家伙。 不过蒋合的冷淡又和苏云不一样,苏云是对除了剑道之外的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所以才会给人一种有距离感的冷漠。 而这蒋合的冷漠则是属于性格使然,而且他的冷漠里又包含着警惕和审视,好像所有人在他眼中都不是好人,而是他的犯人一样。 老实说,他这眼神确实会让人不爽。 “蒋左监,你好啊。”江孙彻对他拱了拱手。 “拜见驸马爷。”蒋合行礼到是挺标准的,不过他的语调却没什么变化,一点也没有尊敬的感觉。 “别站着了,坐吧。”江孙彻很自然的坐下,并且招呼了他一声。 蒋合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做在了江孙彻身旁的椅子上。 江孙彻笑了笑,还真不客气。 以往他遇到的官员,不管是官职比他高也好,低也罢,听到江孙彻的请坐,都会象征性的客套一下,说什么,不敢,不敢,或者恭敬不如从命,没一个像蒋合这么干脆的。 这么利落的行事作风,让江孙彻对他更多了一份欣赏了,这才是干大事的人嘛,整天溜须拍马,搞那些形式主义有什么用,还不如把这些时间用来办正事呢。 “听说,昨天蒋左监刚来这就去晴山脉中追查线索了?真是尽职尽责,但蒋左监也要注意身体,不用这么赶的。”江孙彻倒了两杯茶,给他送了一杯。 都不用江孙彻劝,茶水刚送过去,蒋合就一饮而尽了。 “贼子逃离已半月有余,加之晴山脉中走兽众多,湿气严重,若不早去,仅存之线索也将荡然无存。”蒋合不善言辞,语调僵硬的说。 ------------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真是奇异的天赋 听到蒋合的回答,江孙彻点了点头,确实蒋合说的有道理,早点去能早点勘察线索,不然线索都没了还查个屁啊。 不过,虽然蒋合说得有道理,也是实情,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总感觉有点不爽呢? 正常官员听到江孙彻的话不是应该说,‘哎呀,多谢大人爱护,不过为了尽早查出胆敢行刺驸马爷的凶手,卑职就算再辛苦一点算什么呢,这都是应该的。’ 这才是正常又正确的回答嘛。 江孙彻对蒋合的情商又有了新的认识。 真是一个奇才,居然天生就有这种让人不爽的神异天赋。 “那个……” “驸马爷,卑职有些问题想问你。”江孙彻刚想说话,就被蒋合打断了。 他估计蒋合是想要跳过那些没营养场面话,直接开始查案的过程,虽然有点无语,江孙彻还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好江孙彻早就知道这家伙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不然他都要以为蒋合是想要针对自己了。 “请驸马爷把当天离开晴山关,到遇刺逃离,最后再到平安归来,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给卑职讲述一遍。”蒋合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和一根炭笔,双眼死死盯着江孙彻。 “……” 江孙彻无语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怎么有种被人当成嫌疑犯的感觉呢? 终于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不受待见了。 “怎么?驸马爷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蒋合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皱着眉头说。 江孙彻眉头微皱,虽然知道这家伙就是这性格,但怎么这么不爽呢? 他想了想,与其在这纠结蒋合的态度,还是早点抓住那些刺杀他的王八蛋才是正事。 江孙彻清了清嗓子准备回答蒋合的问题,大厅之外,忽然传来一声恼火的声音,“无礼!” 两人看向门外,原来是彭修文,他带着食盒一脸愤怒的跑了进来。 “少主,早饭来了。” 彭修文先是把食盒放下,之后虎着脸说,“这位大人,你可知你是在与谁说话,你面前的乃是当朝驸马爷,你怎么敢用这审问犯人的态度!” 彭修文本来想完整的说一遍江孙彻的身份,但想了想,江孙彻好像除了驸马和东观右丞这两个官方身份之外,其他的,比如江义泉儿子,丞相女婿,太常女婿等等一堆大官女婿这些身份,说出来好像有点不是那么好听,有点像拼爹。 所以彭修文最后决定说江孙彻驸马这个官方身份。 蒋合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又转头看向江孙彻。 这迷茫的样子就好像在说,我态度有问题吗?我已经很温和了啊。 江孙彻一拍脑袋,得,情商负数,没跑了。 “我有吗?” 彭修文凶悍的说,“当然,你应该请示少主,不是用这种咄咄逼人,审问犯人的语气。” 彭修文虽然表面上一副恼火教训的样子,但他心里都快乐出花了,这可是一个表忠心的好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蒋合,让江孙彻开心了,没准那百鸟图就不用绣了。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真的有点愤怒了,因为他心中可是真的尊敬江孙彻。 虽然江孙彻许诺报仇的人马到现在为止还是毛都没见到,但至少江孙彻说得真情实感,不似骗人,而且江孙彻这样身份的人,至于骗他吗? 所以江孙彻的许诺大概率是真的,就因为这个彭修文是真的把江孙彻当成了恩人。 这蒋合用这种态度对自己的恩人说话,他怎么能没有愤怒。 至于会不会因此得罪蒋合,他一点也没想,反正是这蒋合先不对的,自己只是代替不好意思挑明的主子把这些话说出来而已,再说,江孙彻什么身份,他跟着江孙彻还用在乎这蒋合? 蒋合低头想了想,自己的语气好像是有点不好。 “蒋合失礼,请驸马爷恕罪。”蒋合起身弯腰行礼。 江孙彻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都是小事,坐,蒋左监也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好啊,谢驸马爷。”蒋合点点头坐下。 看得旁边的彭修文一阵傻眼? 这就完了?我这忠心表的一点成效都没看出来啊?少主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你让我绣百鸟图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还有蒋合,你这家伙也太不客气了,说让你坐你就坐,还好啊?少主让你吃饭,你就这么答应了?你不会客气两句? “修文,摆上吧。” 江孙彻的呼喊让彭修文回过神来,马上准备。 其实彭修文站出来帮自己说话,江孙彻还是挺开心的,这就是有手下维护自己感觉吗?好像还不错。 彭修文把食盒打开,取出其中的包子馒头小米粥,咸菜榨菜大肉饼,把这些东西都摆好之后说了一句就要退下,但蒋合却突然开口。 “修文?彭修文?你就是驸马爷从晴山脉中带出来的那个猎户?”蒋合气势骤起,语调中带着一股锋锐,眼神如刀,像挂鱼鳞一样把彭修文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江孙彻现在知道了,原来刚才蒋合真的是对他比较客气了。 本来像极了一个狗腿子的彭修文,感受到蒋合的气势和眼神,不自觉的沉身,眉头紧皱。 这是一个武者的本能,他在蒋合身上感受到了压力。 彭修文转头看向江孙彻。 江孙彻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回答蒋合的问题。 彭修文慢慢放松,点头说,“是。” 江孙彻把彭修文带回来,总不能跟别人说他原来是山贼吧? 虽然孟占义认识他,但这么说出去,也不好听啊,总会有人非议,所以江孙彻就给他按了个山中猎户的身份。 “说说你是怎么遇到驸马爷的。”蒋合站起身来走到彭修文的面前,双眼逼视着他。 他这是记恨上我了? 彭修文没办法不这样想,毕竟他刚怼完蒋合。 “我在山上打猎,遇到少主逃离,就顺手把少主救下了。”彭修文一字一句的说。 “猎什么?” “老虎。” “是公是母?” “公。” “几尺长?” “……” ------------ 第二百三十八章 煮茶 “驸马爷,那我就先退下了。”蒋合行礼之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嗯,去吧。”江孙彻微笑着招招手,等他走远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 “总算走了。”他的语调中有一股深深的解脱感。 倒不是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实在是蒋合这家伙太磨人了。 一丁点细节都不放过,连江孙彻在晴山脉里跑了几步都要问个清楚,甚至连当时阳光的朝向,树木的分布都来问他,真·事无巨细。 虽然江孙彻前世没接触过警察,但也在新闻里大致了解过警察问询受害人的流程,绝对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江孙彻回头看了一眼边上怀疑人生的彭修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今天就别忙了,把碗筷收下去之后你也去休息吧。” 彭修文愣愣的点头。 和江孙彻比起来,他才是最惨的那个。 蒋合问他问题的时候气势全开,言辞激烈,往往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变着花样问他好几遍。 而且蒋合问的问题还不局限于这次的刺杀案。 上到星象八卦,下到吃喝拉撒,得着什么问什么,一点重点都没有,就连江孙彻这个接受过现代社会熏陶的社会青年也搞不懂蒋合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更何况彭修文这个山大王了,在不知不觉之中,就把除了和花蛇族仇怨之外的所有老底给漏了个干净。 彭修文低着头说,“少主,我是栖国人而且还是山贼的身份,好像被蒋合知道了。” 江孙彻无奈的看着他,你还知道啊?你知道怎么刚才人家问什么答什么呢? 不过这也不都怪彭修文头脑简单,实在是在查案这方面蒋合的智商太高了。 指东打西,避重就轻,话术套路一套一套的,而且他语速极快,在彭修文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发问。 彭修文都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脱口回答,自然把老底给交了。 江孙彻真是搞不懂,明明审问别人的时候蒋合这话术堪称一流,怎么就在待人处事的时候口才就没了呢? 现在江孙彻都有点怀疑蒋合到底是不是真的情商低下了。 “没事,就算他知道你是栖国人也没事,来我北安谋生的栖国人还少吗?这没什么,至于你山贼的身份,也不算什么没事,我的身份虽然不是很高贵,但招安一个山贼做手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放心吧。” 听到江孙彻这样说,彭修文才松了一口气,他可是真怕自己因为身份暴露而被江孙彻赶出去。 “少主,那我也退下了。” 江孙彻点了点头。 目送彭修文离开之后,他有坐回了椅子上。 说实话,虽然蒋合的问询方式有些让他不爽,但可以看得出来蒋合不是来走个过场,是真的要下苦功夫调查真凶,而且业务水平看样子也是真的高。 很大几率能调查出一些东西。 “现在只要等着就行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想要我的命。” “少主。”门外传来苏云的声音。 “什么事?”江孙彻抬起头来。 苏云走进来拱手道,“少主,蒋合找到我们四个,想要详细问问当天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 “尽量配合他就好,这样也能早点查到真凶。” “是。”苏云点头就要离开,但却被江孙彻叫住。 “等等,你们几个注意点,这蒋合问询的本事可是真不赖,你们留心别把工字部的事情透露出去,特别是力夫,让他注意点。”江孙彻不放心的说,项力夫那个肌肉脑可不见得比彭修文强多少,他真怕项力夫一时说漏了嘴,把工字部的事情说出去,那可出大事了。 使团遇刺的时候,苏云他们四个暴露了本事,江孙彻索性也就让他们不再隐藏,所以蒋合才能知道他们四个的存在。 “是少主,我会告知力夫的。” 江孙彻挥手让他离开,自己则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至于他想的是什么事情,那当然是严紫蕊的事情了。 江义泉把这些夫人送到这来,明面上说是为了劝小公主回太安,而背地里还有让江孙彻处理严紫蕊的意思。 “嗒嗒嗒……” 江孙彻的手指在桌上轻叩,整个大厅除了嗒嗒的轻响之外,再无动静。 …… 华灯初上,月明星稀。 严紫蕊在自己的小院里,动作轻柔的煮着茶。 “小姐,要不咱们回屋吧?这里蚊虫太多了。”跟着严紫蕊一起来的小侍女一边给自家小姐扇扇子挥退蚊虫,一边劝说。 现在盛夏将至,蚊虫日多,也不怪小侍女不愿意在院子里待着。 “你要是想回去就走吧。”严紫蕊冷淡的说。 小侍女连忙说,“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姐,煮茶在屋里也可以煮啊。” “饮茶若无景致相佐何其无趣,院中这紫薇树虽普通,但也勉强够用。”严紫蕊看了一眼院中高大的紫薇花树,之后继续手中的动作。 小侍女抬头看着开满紫薇花的树冠,小声叨咕,“饮茶还要配景?小姐以前怎么没这习惯?可也不用每天都这样吧?昨天已经喂了一晚上的蚊子,没想到今天还要再喂。” 念叨完之后,她好像察觉到自己话多了,赶紧闭嘴,专心给严紫蕊扇风。 而一旁的严紫蕊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将茶壶倒满水,生火,之后不再理会,继续捣鼓手中的茶饼。 只见她将茶饼,捣碎,细磨。 这时茶壶水沸,她放下茶杵,掀开壶盖,捏了一点精盐放入水中, 而后继续捣茶,直到再没有一点颗粒之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茶壶中的茶水也第二次沸腾,涌溢了出来。 严紫蕊动作轻柔娴熟地拿起汤勺,将沸水最上面的一层盛出倒掉。 而后拿起旁边的种种佐料放入水中,最后将细磨过的茶粉过筛倒进茶壶,轻轻搅拌。 过了半刻,她才停下动作,将茶汤盛入碗中。 不知为何,她盛了两碗,一碗放在面前,另一碗放在自己座位的对面,好像那里有人一样。 边上的小侍女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这么做,以前小姐煮茶虽然讲究,但也没有什么配景,或者多出一碗的习惯,这些奇怪的举动都是来到晴山关之后才出现的。 当然,她也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多出的那一碗是给自家准备的。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好茶 “夫君想要吃茶,随时可来,何须多此一问。去开门吧”严紫蕊站起身来,吩咐了一声小侍女。 “是。” 姑爷怎么来了?难道小姐是为了等姑爷这两天才出来喂蚊子的? 小侍女虽然心中疑窦,但动作却没有一点缓慢,快步来到院门前,将之打开。 她院门只有几步之遥,但她的心中却无比活跃。 姑爷这么晚来这,而且小姐还在等,难道…… 难道姑爷是来就寝的?可,可小姐这两天不方便啊,但姑爷既然已经来了,小姐总不能把他赶出去,那今晚…… 小侍女想起了严紫蕊嫁到江家前一夜,严府里老婆婆说的话。 …… 你被选出来随小姐嫁到江家是什么意思你懂吧? 小侍女茫然的摇摇头。 老婆婆一脸恨铁不成钢,粗短的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脑袋,真是榆木脑袋,这事没遇到过总听说过吧?选你出来当然是为了让你在小姐不方便的那几天伺候姑爷的呀,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选你,就是让你在这几天留住姑爷啊。 我告诉你,到时候你机灵点,好好伺候姑爷,可千万别让姑爷恶了小姐,不然拿你是问,这本书你拿着仔细看,到时候别什么都不懂。 …… 小姐不方便,那我…… 小侍女想起了那本书里的内容,脸颊通红,连带着脖子都跟着红了,像极了煮熟的螃蟹。 “见过姑爷。”小侍女欠身行礼,根本不敢抬头看江孙彻。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既害怕,又期待。 少爷长得帅,脾气也不像传闻中那么恶劣,那如果我和少爷……那个了,那是不是我也能当个妾侍? 江孙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我这么吓人吗?怎么跟我说话声音都颤了? 江孙彻摇了摇头,越过小侍女向严紫蕊走去,不再理会她。 “见过夫君。”严紫蕊欠身行礼,明明她的动作和其他夫人相同,没有什么搔首弄姿,也没有什么眉目传情,但她做起来,就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充满了诱惑,让人不自觉的心跳加快。 不过可惜,这次江孙彻来这可不是来欣赏美色的。 他可以容忍自己偶尔的放纵,但绝不会让下半身掌控他的上半身。 “夫人请起,坐吧,远远得就闻到这茶香,不自觉的就走了过来。”江孙彻微笑着撩起衣襟坐在了严紫蕊的对面。 “那夫君就尝尝吧,也不知妾身这茶汤能不能入得夫君的口。”严紫蕊微微一笑,左手捏着右手袖袍,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轻柔随意的动作,在江孙彻的眼中却是那么的诱惑,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随意的动作,就让江孙彻的眼神粘在了她的身上,连旁边娇嫩的紫薇花都失去了光彩。 江孙彻微微皱眉,这太安第一美人真不是白叫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能让男人痴迷,可惜了。 江孙彻抓起茶碗,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抿了一口。 嗯,不太好吃。 现在这个时代有两种做茶的方法,第一种是像太常陶寿,陶老岳父那样用炒茶煮水,品尝茶的原滋原味,第二种就是想严紫蕊这样,用复杂的手法,像做饭一样,把茶当成一种原材料来做,加一大堆佐料,最后做成这种类似浆糊一样的茶汤。 刚才他在门外闻到茶香,还以为这是炒茶呢,所以就随口夸奖了一句。 谁知道是这种茶。 原谅他吧,毕竟他不太懂茶,能闻出茶味已经不错了。 抿了一口之后,江孙彻很自然的把剩下一大半茶碗放下。 这茶要是和陶老岳父的炒茶一样,他没准还能都喝掉,但这个…… 算了,反正今天也不是来品茶的,这就是一个借口,严紫蕊应该也懂,喝不完也没什么。 “好茶。” 这要是炒茶,江孙彻还能像模像样的夸赞两句,但这茶汤他是真不懂,最后嘴里只能蹦出好茶两字。 严紫蕊好像也知道江孙彻不懂,也没有多追问好在哪,“谢夫君夸奖。” “夫人真是好雅致啊,夜空中有皓月相陪,院中紫薇花相伴,就算不品茶,在这静静待着也是美妙之至。”江孙彻决定叉开话题。 “皓月紫薇相伴,也不如夫君来此一坐。”严紫蕊笑了笑,好似有些羞涩地低头,继续摆弄那些江孙彻没见过也不认识的煮茶工具。 “哦?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上次我来见你,你好像对嫁给我这事不太高兴,还在暗自神伤。” “当时被流言蜚语所迷惑,错怪了夫君,妾身在此赔罪。”面对江孙彻的质问,严紫蕊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放在腰间欠身行礼。 “赔罪可不是这样的。”江孙彻微微一笑,在严紫蕊诧异的眼神中把她揽入怀中。 他不想再跟严紫蕊打太极了。 “夫君,这……”严紫蕊好像没想到江孙彻会这么干脆,本能的挣扎。 “你不是要赔罪吗?跑什么?”江孙彻的手好像铁箍一样,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我,夫君,这还有别人呢。”严紫蕊微微皱眉。 江孙彻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不自在的小侍女,“你退下吧,今晚不用来了。” 小侍女有些犹豫,想要说话,但却又不敢,最后只能求助的看向严紫蕊。 严紫蕊心中对于江孙彻非常抗拒,正在想是不是要告诉江孙彻,自己这几天不方便的时候,江孙彻伏在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你等我不就是想和我聊聊吗?怎么现在反倒放不开了?” 严紫蕊不再挣扎了。 确实,她这两天晚上在院子里煮茶就是在等江孙彻,因为她敢肯定,自己在江家干的事情,绝不可能瞒过江义泉。 她知道江义泉肯定会做些什么,对付她,本来她都已经做好被幽禁的准备了,但却没想到被送到这来。 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江义泉要是想惩罚她,直接在太安就好,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来? 要知道江家防守的严密程度可是连皇家都是不能随意探查到里面的,江义泉如果想惩罚她,外界肯定一点消息都不会知道,那把她送到这来干什么? 把她交给江孙彻处置吗? 严紫蕊想过这个可能,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她刺探的是江义泉权利最核心的组成部分,军方。 他怎么可能把这种大事交给江孙彻这个小屁孩? 正常的情况不应该是江义泉对她严刑拷打,审问她都泄露了什么信息吗? 打死她都想不到江义泉寿数无多,已经准备开始培养江孙彻了,所以才会让儿子管这事。 正是因为想不明白,严紫蕊的心中总是不安, 虽然想不通,但她确认一点,那就是不管江义泉想要干什么,既然她已经被送到这了,那江孙彻肯定也已经知道她干了什么,而且迟早会找上她,所以严紫蕊才会准备了这两天的煮茶。 ------------ 第二百四十章 坠入凡尘 小侍女离开之后,严紫蕊脸上的娇羞和扭捏马上消失了。 “可以放开了吗?” 既然江孙彻已经说出了铁马阁三个字,那就说明,江孙彻已经知道自己嫁给他是别有所图,那自己还装什么?索性坦诚一些。 “为什么要放开?你不是我的夫人吗?”江孙彻没有松手,反而把严紫蕊搂得更紧了。 “也对,我已经嫁给你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严紫蕊停止了挣扎,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展示了她内心的厌恶。 “不要这副表情,嫁给我这个决定虽然是老岳父他们决定的,但我相信你还是有选择的,毕竟他不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江孙彻捏着她的下巴扭动,让她看着自己。 这话好像触动了严紫蕊心中难过的事情,她的眼神中涌出一抹悲伤,不过这悲伤转瞬即逝,江孙彻差点都没发现。 “你不是要和我聊聊铁马阁的事情吗?” “不急,今晚咱们有的是时间聊这个,还是先聊聊别的吧。” “比如?” “比如我的‘清平调’。” 严紫蕊微微愣神,随后她很快恢复过来,“想让我怎么聊?夸赞你绝世的文采吗?” 江孙彻没有接话,而是念起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 严紫蕊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听着。 “看到云彩就不自觉的联想到她华艳的衣裳,瞧见花卉,她艳丽绝世的容貌就会浮现,这句你配的上。” 对于江孙彻的夸赞严紫蕊并没有多少欣喜。 如果你长得丑,别人夸你美,你可能会觉得开心,虽然你知道这只是奉承。 但如果你本来就长得美,从小到大人人都夸你好看,对于这样的恭维,你可能就没有那么激动了。 严紫蕊的不捧场并没有影响江孙彻,他继续念着诗,“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般国色天香,不是群玉山所现的翩然仙子,也应是瑶台之前,月光映照之下的惊鸿神女,这两句,你配不上。” 严紫蕊还是不答话,静静看着江孙彻。 “想知道为什么吗?”江孙彻的眼中好似闪耀着光芒,刺得严紫蕊有些不愿和他对视。 “为什么?”严紫蕊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虽然别人夸赞她像仙女一样美丽的时候,她心中会觉得对方夸过头了,觉得自己比仙女差得很远。 但这种想法她自己可以这样想,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又有些不服气。 江孙彻弯着食指,挑起严紫蕊的下巴,看着她完美的容颜缓缓说,“若世上真有仙女、神女,我相信你的容貌应该能与其相较一番。” “所以呢?” “但仙女、神女能够让男人痴迷疯狂的可不只有容貌。” 严紫蕊面露一丝讥讽,“你想说清雅脱俗,还是智慧非凡?” 江孙彻笑了笑,“我想说世间所有的褒词都不足以形容她们。” 严紫蕊脸上讥讽更盛,你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不同? “仙女、神女是人们形容这世间不存在的绝世女子,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 “既然她们不存在,那你有如何说我不如她们?” 江孙彻一直抓着她的手忽然松开了,严紫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险些跌倒,好在江孙彻及时扶住了她的腰。 “懂了吗?” 严紫蕊茫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正因为她们不存在,所以每个人心中的仙女、神女都各不相同,而我心中的她们,不管容貌如何,品行如何,她们都要有一个共同点。”江孙彻的右手重新抓着严紫蕊的手腕。 “是什么?”严紫蕊皱着眉头。 江孙彻抓着她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们必须得是我永远得不到,永远不会被我掌控的,她们一旦能够被我得到,被我掌控,那就是她们永坠凡尘、褪仙化凡的时候。” 严紫蕊感觉自己被消遣了,正当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江孙彻把她推开了。 这让她有些疑惑,她接触江孙彻也有一段时间了,她知道江孙彻的性格确实不像外界传的那样视色如命,但也绝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她能感觉到江孙彻对她有所觊觎,但为什么现在却把她推开了? “今天聊的很开心,就这样吧。”江孙彻捋平衣袍,背着双手向院门走去。 他这样的举动更是让严紫蕊疑惑。 聊的很开心?他不是要和我聊铁马阁的事情吗?可他一句也没提啊。 严紫蕊不觉得江孙彻今天的行事风格高深莫测,只觉得他在故弄玄虚。 “你今天太紧张了,不适合聊一些严肃的事情,等下次吧。” 紧张? 严紫蕊皱着眉头。 “嘎吱……” 江孙彻打开院门时停顿了一下,他转头带着微笑说了一句,“你裙子上的花很好看。” 裙子上的花? 严紫蕊有些懵,她今天穿的一身简约白裙,一点点缀都没有哪来的花? 难道!!! 她突然想起,这几天自己的月事来了,难道自己刚才太紧张,没注意到…… 严紫蕊赶紧低下头看自己的衣裙,可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 正当严紫蕊还在紧张的检查衣裙的时候,她听到江孙彻一阵大笑。 她马上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 她恼怒的看向江孙彻,不过还没等她发怒,江孙彻有一句话让她的火气瞬间消失。 “我说了,能被我掌控玩弄的仙女,就不再是仙女了,恭喜你,你已经坠入凡尘了。” 随着一声关门声,江孙彻离开了,只剩下严紫蕊一人在院子中凌乱。 他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干的事情了吗?他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情对他们江家有多大影响吗?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啊!” “别!别过来!” “大人!大人!饶我一命!娘娘!娘娘!救救奴婢!” 一间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中站着一个女人和两个男孩。 这女人雍容华贵,端庄典雅,气质高贵。 而那两个男孩也是剑眉星目,清新俊逸,虽然年纪不过十二三岁,但可以看得出,他们长大了定是难得的英俊男子,更奇特的是这两个男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身高,体型,容貌几乎没有半点差别。 只不过,他们俩的气质截然不同,给别人的感觉也是天差地别,一个是阳光开朗,另一个则是阴郁低沉,甚至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 殿外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哭喊声,求饶声,但殿内的女人都不为所动,静静地站在殿中,看着殿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她身后的两个男孩则不同,外面每传来一声喊叫,他们俩都会人不自主的颤抖一下。。 阴郁男孩紧紧攥着拳头,勉强控住住自己的恐惧,而阳光男孩则头上冷汗不断,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啊!!!苗彩凤!!!你这贱人!你不得好死!” 门外再次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声,不断地用恶毒的语言咒骂。 这好似九幽之下传来的凄惨叫声,狠狠撞在了两个男孩的心上。 阳光男孩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脚下虚浮的跑了两步来到苗彩凤身边,抓着她的衣裙哭嚎,“母后,母后,让我走吧,让我走吧,我不想待在这了。” 阴郁男孩虽然也浑身颤栗,但比起阳光男孩好了不知多少,他鄙夷地看着一眼这个同伴,不过这鄙夷转瞬即逝,他默默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在想什么。 苗彩凤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阳光男孩,又撇了一眼已经镇定下来的阴郁男孩,心中暗暗叹息。 他真的行吗? 苗彩凤弯下腰,抹去了阳光男孩的眼泪,温言和语的安慰他,“奇儿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她说了很多,但奇儿显然已经吓破了胆,说什么也要离开。 苗彩凤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奇儿,她的声音高了一些,厉声道,“和奇!本宫命令你冷静!” 她突如其来的厉喝让和奇呆住了。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母后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地跟他说过话。 苗彩凤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不过才十二岁,他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她马上收敛了脾气,轻抚着和奇的面庞,“奇儿,听话,再等一等,朱器马上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安全。” 这本是一句很平常的安慰话语,但她身后低着头的阴郁男孩却眼睛骤然瞪大。 因为,苗彩凤说了‘你’。 而不是咱们。 这代表什么? 阴郁男孩的紧紧攥着拳头。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盔甲快速摩擦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浑厚的男声出现。 “皇后娘娘,城门失守了。”这男人好像受伤了,禀报的时候,不自主的咳嗽了好几声。 苗彩凤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朗声道,“嗯,开始准备吧。” “是。”殿外的男人有些悲切的回答。 门外的再次传来盔甲碰撞的声音,渐行渐远。 苗彩凤这时却突然说话了,“康门将军。” “末将在。”殿外的男人马上止住脚步。 “多谢你守到现在。” “……愿为宏国尽忠!” “去吧。” 苗彩凤收回目光,看着面前小声抽泣的和奇,眼中泛着泪花,把儿子紧紧抱入怀中。 可能过去了很久,也可能只是过去了一眨眼的功夫,她推开了儿子,去到大殿深处取了一个盒子回来。 “拿着它。” 和奇愣愣地把盒子捧在手中。 苗彩凤打开了盒盖,盒子里好像有一缕霞光映射而出,阴郁男孩贪婪的看着盒子中的东西。 传国玉玺! 天下最珍贵,最无价的东西。 “保管好它,这是我宏国东山再起的资本。” 金黄色的玉玺在和奇的眼中的泛起倒影。 也不知为何,看到这玉玺的一瞬间,和奇心中的恐惧,消失了。 本来惶惶不安的他,镇静了下来,恢复了心中胆气。 苗彩凤看着儿子不再惧怕满意的点点头,她张开嘴正要说话,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以命令的口吻对阴郁男孩说,“邱盛,你去外面看看朱器他们的暗道挖得怎么样了。” 邱盛恭敬地行礼,“是。” 见邱盛出去,苗彩凤回过头来,直视着和奇,“奇儿,等朱器回来,你马上和他离开皇宫,走得越远越好。” 冷静下来的和奇,也恢复了理智,反问道,“那母后怎么办?” “你不用管我,只要你……” “母后想留在皇宫?不行!母后不走我也不走!”和奇斩钉截铁的说。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子栾那样的人物生出的儿子怎么也不会是傻瓜,只是年纪尚小的和奇刚才被突如其来的动乱吓破了胆子,所以才表现的那么不堪,现在他冷静下来,马上明白了苗彩凤要干什么。 “听着!陛下和你两个哥哥已经战死了!你现在是宏国唯一的希望,你不能死在这!”苗彩凤厉声道。 “母后可以和我一起走的!为什么要留在这?”和奇焦急的说。 苗彩凤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走了那些士族肯定会拼命追查我的下落,那样你也逃不掉。” “那我……母后是想要让邱盛当我的替死鬼?”和奇马上明白了苗彩凤的想法。 苗彩凤点了点头,“三年前陛下暗中挑选那些与你长得相似的孩子,就是为了今天。” “可是……”和奇有些犹豫。 三年前子栾暗中寻找了五名与和奇长得相似的孩子,每天陪在他的身边,模仿他的一举一动,随着年岁的增长,长得不像的都被剔除,最后只剩下邱盛一个,和他长得像得最像,他早就把邱盛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实在不想让邱盛死在这。 ------------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从此以后,我…… “看着我的眼睛!”苗彩凤大声道。 和奇赶紧放下心中所想,看着母亲的眼睛。 “你是宏国三皇子,是现在唯一的皇子,也是未来新宏国的皇帝!你要记住你的使命!优柔寡断之人成不了大事!我和你父皇已经没有能帮你的了,你以后会走得无比艰难,你要学会冷血,学会无情无义,只有这样你才能走下去!”苗彩凤冷声道。 年幼的和奇觉得这话不对,他刚想反驳,但看着母亲的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沉默片刻之后他默默点了点头。 苗彩凤有些欣慰,正要说话,却忽然听到殿外嘈杂的求救声,哀嚎声更大了。 门外还传来康门将军的沉重的声音,“快!” 他的声音之后,一阵坛子破碎的声音响起,而后一阵浓厚的煤油气息飘进了大殿。 “皇后娘娘,末将已经将煤油洒遍整个皇宫了,那些后宫之人也已经全部关进殿里了。” 苗彩凤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淡的说,“陛下的女人,不容许任何人染指,做的很好。” 殿外的康门将这间大殿之外洒满了煤油之后再次开腔,“皇后娘娘,贼子已经开始进攻宫门了,您保重,末将现在就去打最后一战,为殿下拖延时间。” “康门将军保重。” 康门再没有回应,而是默默握紧手中长枪,带领仅存的将士,前往宫门,战此生最后一次。 苗彩凤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沉重地对和奇说,“你听到了吗?” 和奇点了点头。 “为了陛下,为了本宫,为了你两个哥哥,也为了死在这场战争之中的所有人,活下去,坚强的活下去。” 明明苗彩凤的语气很平淡,但这句话却让本来平静下来的和奇再次泪流满面。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断的点头,用这点头代替所有话语。 “杀!” “活捉妖后!” “活捉妖后者赏千金!封千户!” 殿外突然传来一些嘈杂的喊叫声,这声音代表着什么,和奇知道。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但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颤抖。 苗彩凤轻柔的抱着儿子,“朱器马上就回来了,别怕,别怕……” 虽然这样说但她自己心中也在焦急,因为按照她之前吩咐的,朱器应该已经到了。 正在她紧张的时候,邱盛的声音突然出现,“娘娘!” 苗彩凤和和奇一齐向他看去,只见邱盛好像被袭击了,浑身脏兮兮的,嘴角还有些血迹。 “朱器呢?”苗彩凤皱着眉头,不知为何她感觉很不安。 “禀娘娘,朱总管被拖住了,他们过不来,他让小人来带娘娘和殿下去西殿,你们快和我走。”邱盛跑了过来,一脸焦急的说。 和奇看向苗彩凤。 苗彩凤则皱着眉头不知想什么。 邱盛则急得马上叩首,“娘娘,请你和殿下快和我走,那些贼子已经要杀过来了,康门将军也挡不了多长时间。” 这时外面又传来那些义军的喊打声,听大小比刚才更近了。 “母后,咱们先走吧。”和奇催促道吗,他知道母亲要赴死,但他还是想带母亲走。 苗彩凤点了点头,“嗯,咱们快走。” 说着她推和奇和邱盛向殿门跑去。 和奇见母亲终于答应和他一起走,脸上一喜,可他刚跑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邱盛的嘶吼声。 他回过头去,看到苗彩凤手臂扣在邱盛的脖子上,拖着邱盛往内殿里去。 “母后!” “别过来!快走!别忘了我和你说的!快去西殿!” 苗彩凤的声音从内殿中传出,和奇本能地定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内殿中传来一声烛台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一片火光在内殿中闪耀。 “母后!母后!”和奇再也顾不住苗彩凤的话语,向内殿冲去。 进入内殿之后,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勒着邱盛的脖子坐在凤座之上,凤座之下一团火焰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这间大殿的地上铺满了柔顺的地毯,火焰借着煤油燃烧的极快。 和奇想要冲过火焰把苗彩凤拉出去,但却被喝止。 “奇儿,你从性子小温柔醇厚,这很好,但在乱世之中,这样的性格会要了你的命,今天母后再帮你最后一次,你记住,母后不是自焚而死的,母后是被那些士族贼子害死的,你要记住这份痛苦、仇恨,这会让你更好的活着!”苗彩凤笑着,但她的眼角却带着泪水。 她知道让和奇看着自己的母亲自焚而死这很残忍,但她别无他法。 和奇是宏国最后的希望,她只能用这种残酷的方法,让这温厚的小儿子成长起来。 “啊!!!”邱盛凄厉的嚎叫着。 火焰蔓延到了凤座之上,如附骨之蛆一样灼烧着邱盛的左手。 和奇的泪水不受控制的留下,他真的想冲进火焰救出母亲,但他不能。 他子栾的儿子,他是未来宏国千万百姓的皇帝,他是所有人的希望,他的命不能留在这。 和奇的手指紧紧扣着存放玉玺的盒子,在其之上留下一道道抓痕,也让他的手指流出一股股血液。 “咚咚咚。” 和奇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又一个头。 “孩儿定不会辜负父皇母后!!!” 叩首之后,和奇抓着盒子向外跑去,不敢再回头去看。 苗彩凤欣慰的看着儿子远去,她笑着,笑得那么开心。 而他怀中本来还在不断挣扎哀嚎的邱盛,却突然停下,说了一句话。 “皇后娘娘,你猜殿下能找到朱器吗?” 苗彩凤骤然低头,她的肚子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你,噗……”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喷出,她的力量飞快消失。 邱盛挣脱开苗彩凤的双手,将那把匕首插得更深。 之后他飞快冲出火焰,无声的对苗彩凤说了一句话。 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但她看懂了。 他会来陪你。 苗彩凤无力地摊到在凤座之上,看着邱盛冲出内殿,过了不到片刻,又去而复返。 他的手中拖着和奇的尸体。 邱盛费力的把和奇丢进火焰之中。 “从此以后,我叫和奇!” 这是苗彩凤今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兄弟’ 和奇从睡梦中惊醒,醒来的第一时间,他从枕下取出一把锋锐的匕首。 他有些激动的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那华贵的宫殿之中,才松了一口气。 他胡乱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爬下床来,走到窗边,仰视着夜空中被云彩遮挡的月亮。 “是什么样的噩梦,能让你这样的人感到恐惧?”影奴的声音从他的背后的阴影中响起。 “每个人都有恐惧的事物,我当然也不例外。”和奇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呵,一个杀死自己‘兄弟’时,连眼睛都不眨的人会因什么而恐惧呢?”影奴讥讽地笑了两声。 “呵呵,别这么说,毕竟你也是我的‘兄弟’,不是吗?”和奇像没听出影奴的嘲讽一样,转头笑着说。 夜风习习,吹走了遮挡月亮的云彩,皎洁的月光撒进了房间,映射在影奴的脸上。 他的样貌,居然与和奇有八分相似! “我只是一个被踢掉的污秽而已,不敢与‘三殿下’称兄道弟。” “哈,哈哈,哈哈哈哈……”和奇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 “笑你,也笑我,你说你是被踢掉的污秽,我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我是在最后一刻被放弃的,而得到的,就是多承受几天希望的折磨。” “……”影奴没有再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和奇平复了心情,“范童现在到哪了?” “快到焰火城了。” 听到焰火城这个名字,和奇本能的皱眉,“焰火城……这名字真叫人讨厌,将来定要将这薪国国都改个名字” 影奴没有出言讥讽,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 驿站大厅中,江孙彻与使团副使陈景和孟占义正坐在这里探讨。 “那大人的意思是咱们明日启程?”陈景对江孙彻拱手问。 江孙彻点了点头,“正是,不知陈老大人觉得怎么样?可有不妥之处?” 陈景的表情有些为难,犹豫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大人安排的极好。” 陈景这老家伙明显还是怕死,不敢去走十五里路啊。 江孙彻翻个白眼,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怕死,小爷以后还有几十年的风光要享受,也没你这么怕啊。 不过蝼蚁尚且偷生,江孙彻也不好说什么。 “你看我,光顾着说使团的事情,都忘了说护卫方面了,孟叔叔,有劳你给陈老大人介绍一下咱们这次护卫方面的事宜。”江孙彻转头对孟占义说。 听到这话,陈景的眼睛马上转向孟占义,期待地看着他。 孟占义点了点头,“是,少将军,有鉴于上次那些贼子的刺杀,这次末将多安排了些精兵,不过毕竟十五里路路段特殊,不适合大队人马进入,所以末将安排四百精兵,分成三队,第一队携一百精兵进入十五里路探路。 第一队前行三里,确认安全之后,使团带领第二队两百精兵进入,之后第三队带一百精兵断后,并且三队人马紧密联系,每两刻钟就会一个传令兵查看其余两对人马的安全,发现任何异样就会马上发射哨箭,另外两队人马马上就会赶到。 而且,使团行走十五里路这两日时间,末将会带兵在晴山关外待命,一旦发生意外,末将很快就能赶到,就算贼子人多势众,这四百人马也足够支撑到末将带兵赶到支援。” 孟占义事无巨细的介绍了一边,旁边的陈景明显松了一口气,放松了很多。 看他这样,江孙彻还能装没看到,但孟占义却不给这个面子,发出了一个带着非常明显讥讽的呵呵。 虽然陈景也听出孟占义的不屑,但他只能憋着,人家孟占义是边疆重将,又正是壮年,非常被洪文帝和江义泉器重,而他只是一个在鸿胪寺混日子的老头,他敢说什么? 只能讪讪地拱手说,“多谢孟将军费心,江大人,那我这就去告知众使臣明日启程的消息,让他们早作准备,下官告退了。” “好,去吧。”江孙彻点了点头。 “少将军,那我也去布置兵马了。”得到应允之后,孟占义行礼退下。 正当江孙彻要喝杯茶润润喉的时候,厅外冲进来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他的背后躲下了。 江孙彻正要说话,这人反倒先开口了,“不许说我在这。” 江孙彻无奈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公主殿下。” 没错,这人就是姜妙语,看她这样子,显然是在被陶幼琴追。 至于为什么追她? 还能为什么,劝小公主回太安呗。 从众夫人来到晴山关到现在已经两天了,这两天,陶幼琴每天都追在姜妙语的屁股后边劝她。 姜妙语被说的脑袋都大了两圈,偏偏她还不能跟陶幼琴耍脾气,因为不管她怎么耍脾气,陶幼琴都不会跟她生气,只是用一种看孩子的宠溺眼神看着她,并且继续劝说。 那姜妙语能干嘛?还能打陶幼琴吗? 虽然姜妙语被烦得不行,但一来陶幼琴对她不错,二来陶幼琴也就是说话,其他也没干什么,姜妙语还能因为这个打人吗? 就算她敢打、想打,江孙彻也不能同意啊。 毕竟这大夫人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还能让姜妙语碰? 所以,姜妙语这两天解锁了新技能,躲猫猫。 可惜驿站就这么大,而且她的本事显然也不到家,每次都被陶幼琴找到,并且继续一番劝说。 她到是想躲到驿站外面,但被江孙彻以驿站外不安全的说辞拦住了。 没过多久,厅外传来陶幼琴的声音,“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公主殿……” 她的声音突然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了大厅中的江孙彻。 自从那天早上陶幼琴从江孙彻怀里拿出了那本有颜色的书之后,她就有些不太好意思和江孙彻说话了。 毕竟那本书里的东西,实在是…… 太细节了。 虽然陶幼琴后来知道了那本书是雁儿的,她也把雁儿收拾了一顿,但她还是不好意思。 陶幼琴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来。 “见过夫君。” ------------ 第二百四十四章 百年 “夫人好,进来坐吧。”江孙彻面带微笑,示意陶幼琴进来坐下。 不过他说完这话,就感觉后腰一疼,是一双温热的小手在掐他。 “嘶……” 不用说,这是姜妙语的报复。 报复他没把陶幼琴赶走。 陶幼琴站在厅门口有些诧异的说,“夫君不舒服吗?” 江孙彻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惊叹于夫人今天的装扮,实在是仙容玉貌,让人惊艳。” 陶幼琴脸红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夫君谬赞了。” 陶幼琴今天的装扮确实清雅脱俗,脸上画着刚刚好的淡妆,虽不惊艳,但却让人看得舒服,身上穿着素雅的月白色褙子服,其上有几棵墨竹作点缀, 她的左前襟上好像还写了几行字,不过被她宽大的衣袖遮挡住了,让江孙彻看不清楚,这一身装扮无比契合陶幼琴清雅的气质,让人着迷。 “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 江孙彻后腰又传来一阵疼痛,但这次他有准备,没像刚才一样叫出声。 让你掐我,你越掐我,我越要留下幼琴。 陶幼琴犹豫了一会儿,并且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了看自己的左前襟。 江孙彻有些奇怪,幼琴平日里都是大大方方的,就算前两天因为不好意思而对自己有些疏远,但自己叫她,她都不会犹豫,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陶幼琴摇了摇头,“没有,妾身一切安好。” “那进来啊。” “妾身还要去劝公主殿下回太安城,恐怕……” “她跑出驿站了,现在只怕不知溜到哪去了,你先别找了,进来休息一下吧。”江孙彻打断了她的话。 “这……好吧。” 陶幼琴深深呼了一口气,走进来大厅,不知为何,江孙彻感觉她好像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的错觉吗? 江孙彻想站起来拿茶壶给她和自己倒两杯茶,但姜妙语没有让他如愿,紧紧地抓着他,让他一步都走不动。 毕竟姜妙语就躲在他身后,他要是一起身,陶幼琴马上就能看到她。 还好在场面即将尴尬的时候,陶幼琴察觉到了江孙彻的意图,非常善解人意地提着茶壶给江孙彻倒了一杯。 江孙彻满意的笑着。 你看看,这才是好老婆,哪像后边这个,又是掐又是拽的。 不过他注意到,陶幼琴就算倒茶的时候,左手也遮挡着前襟,好像有意要挡住那上边的几行字一样。 这让江孙彻有些奇怪,为什么挡着?这上边写了什么? 怀揣这这些疑问,他不住地朝陶幼琴的衣服上看,而陶幼琴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左手紧紧挡着,一点也不把那些字露出来。 陶幼琴越是遮挡,江孙彻就越好奇,就好像怀里钻进了一只小猫,在不断骚弄他的心一样。 江孙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好奇。 我不是好奇,我就是怕幼琴不舒服,还不告诉我,对,就是这样。 在心里安慰完自己,江孙彻装作诧异的看向大厅门口,“公主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陶幼琴果然被吸引,抬头去看门口,她这一走神,就让江孙彻找到了机会。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卿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江孙彻把这几行字念了出来,念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给幼琴‘写’的情诗吗? 原来刚才不是错觉,我说陶幼琴怎么又期待,又紧张呢。 原来是这样,她已经看过那本《赠妻·琴》了,她想把这事告诉江孙彻,但女人天生的矜持又让她不好意思主动说,所以她就把最喜欢的一首绣在了衣服上。 想要用了这种比较含蓄的方式表示自己已经看过了,也了解了江孙彻的情谊,同时她也是在用这个举动回应江孙彻。 而她刚才之所以紧张,恐怕是没想到现在就遇到了江孙彻。 她之前的计划应该是借驿站里其他人的口,把她衣服上绣了一首诗的事情告知给江孙彻。 又想让江孙彻看到衣服上绣的诗,又不好意思,这应该就是陶幼琴刚才在大厅门口的心理活动了吧。 这时陶幼琴也已经知道自己被江孙彻忽悠了,红着脸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你最喜欢这首啊,巧了,我也是。”江孙彻含笑看着她。 陶幼琴咬了咬嘴唇,过了片刻之后,来到江孙彻的面前,从衣袖中取出一样绣工精美细致的月白色香囊,双手送到他的面前。 “这个送给夫君。” 江孙彻有些惊喜的接了过来。 入手的一瞬间,他感觉重量有些不对,平常的香囊里一般都是放些丁香,苏叶,薰衣草之类的,除此之外顶多再放些女生特别喜欢的香草植物,这些东西加起来也没有多沉,而陶幼琴的这个香囊则有二两多沉。 他捏了两下,马上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红豆。 他爱不释手的翻看,而当他翻到背面的时候,则看到了香囊另一面用红线绣着两个娟秀灵气的小字。 百年。 这是百年好合的意思吗? 香囊,红豆,还有红线绣成的百年二字,见到这个,江孙彻怎么还能不清楚陶幼琴的心意,她的意思不就是也喜欢自己吗。 江孙彻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之前江孙彻一直对陶幼琴有好感,但他并不清楚陶幼琴对自己有没有意思,虽然她已经嫁给自己当老婆了,但他还是有些不安。 就像江孙彻之前跟黄美玉说的,不是两情相悦的姻缘是不美的,他这话可不是忽悠黄美玉,而是他真是这么想的。 现在看到自己的心意得到回应,别提他心里有多开心了,他此时的开心,甚至比得到齐灵巧送的香囊和接受黄美玉的表白这两件喜事加在一起都要开心。 陶幼琴抿着嘴唇偷看江孙彻的反应,见他很开心,她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也甜甜地笑了。 这香囊夫君戴着一定好看极了…… 她这样想着,视线下移,想要在江孙彻的身上给这百年香囊找个合适的位置,却忽然看到江孙彻的腰间已经戴了一个歪歪扭扭,还漏着线头的天蓝色香囊,她的笑容僵住了。 自从成婚之后从没见夫君戴过香囊,那这个香囊是? 江孙彻欣喜的摆弄着香囊,完全没注意到陶幼琴的表情变化,“谢谢夫人,这香囊我很喜欢,不对,是非常喜欢,喜欢到不能再喜欢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