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销假 俺回来了,一样会高强度更新。谢谢亲们! ------------ 1.浴血奋战 1938年4月,不甘心台儿庄战役失利的鬼子从平、津、晋、绥、苏、皖各个战场抽调约了30万军队,并配以各种重武器,几乎投入了华北、华东的大半个“家底”来包围徐州,妄图夺取自古以来必争的军事要塞徐州并消灭布防在徐州一带的我华夏军队60万官兵。 徐州上空,乌云密布。 国民政府军委会鉴于5个月来已经钳制和消耗了日军有生力量,仅以伤亡6万余人的代价,毙伤日军2万余人,已给日军巨大打击,并且迟滞了日军进攻速度,为部署武汉会战赢得了时间,于是下令集结在徐州城内城外及附近城域的60万官兵撤退。 负责徐州会战的第五战区命令主力部队分为多路突围,留下第N8军在继续徐州一带作战,掩护大部队撤退。 “嗡嗡嗡嗡嗡嗡嗡……” “轰轰轰轰轰轰轰……” 5月14日,鬼子军机数十架从清早起至傍晚结束,轮番轰炸徐州城区,投弹数百枚,炸死炸伤城乡民众数百人。 掩护大部队撤退的徐州血战正式打响。 N8军佯装死守徐州,在城乡一带拉开架势,但是,边打边撤,主力悄然离开徐州一带。最后,留下一个团负责掩护全军撤退。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此后每天,鬼子都是军机数十架掠空而来,轮番轰炸徐州。负责最后守城的将士,拼死阻击鬼子的进攻。 19日上午7时,徐州城墙西侧被鬼子炮兵由西面山丘发射密集炮火攻击,并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黑虎,柱子,快上城墙,和鬼子拼了……”高大、英武、帅气的三营营长韩卫华一声虎吼,将机枪一扔,拔出背部大刀,大吼一声,率先与鬼子展开白刃战。 韩卫华今年虽然年仅23岁,却是西北军的老兵了。 他15岁开始当兵,从小马夫开始,经历了军阀大战和抗战中的中原大战、长城抗战、张家口抗战、清丰抗战、瓦子口歼敌等诸多战斗,由小瘦猴般的少年,成长为高大威猛帅气、颇有智勇、积累了各种战争战斗经验的一名英雄营长,要不是因为没进过军校和年纪太轻,他早就挤身于团级以上军官行列了。 “咔嚓……咔嚓……” 此时,韩卫华纵身一跃,将一名鬼子劈成两半,随后横刀一扫,又将一名鬼子扫成两截。 两名鬼子的血,瞬间将韩卫华的戎装染红。三营官兵打到此时,仅剩下一个连和两个排的官兵了,另一个连兵力在城墙东侧作战。这两个排在两名排长刘黑虎、郭铭柱的率领下,闻令而动,急奔过来,挥舞大刀与鬼子在城墙西侧展开白刃战。 N8军原是西北军的老底子,也是著名的大刀兵,军长曾是军中有名的十三太保之一、西北军五虎之一。其大刀与鬼子白刃战的经验很丰富。现在,两个排的官兵,在韩卫华的率领下,抡起大刀,与敌血战,不时旋着身子,砍杀小鬼子。 鬼子的人头纷纷落入城池下,城墙被鲜血染红。 然而,鬼子终究人多,拼剌刀也很厉害。两个排的官兵也不时有人惨死于鬼子的剌刀下。终于,爬上城头的鬼子越来越多,而韩卫华的兵却是越来越少,一名鬼子尉官爬上城头,看到鬼子纷纷丧生在韩卫华的大刀下,便朝韩卫华开枪。 “叭……” “哎呀……”韩卫华左胸中弹,惨叫一声,仰天而倒。 他的大刀甩在一边,那张清秀的脸,瞬间苍白如雪。 “营长……营长……” 刘黑虎和郭铭柱见状泣声大喊,刘黑虎赶紧将手中大刀一甩,奇快地甩中那名鬼子尉官的胸腔。 高大猛壮、年仅20岁的刘黑虎纵身一跃,凌空双手下抓着,抓着一名鬼子的脖子,凌空翻身,踢翻一名鬼子,便抢身到了韩卫华身边,抱起韩卫华就跑。 郭铭柱年仅21岁,虽然斯斯文文,书生气息较浓,样子瘦小,但是,武功不弱,他一刀格开一名鬼子的剌刀,便就地打滚,横刀扫去,将那名鬼子双腿扫断,又单手抄起一挺机枪,朝着鬼子就是一阵凶狠的扫射。 “突突突突……” “啊啊啊啊……” 追杀刘黑虎的鬼子纷纷中弹倒下。 郭铭柱趁机握刀端枪,追向刘黑虎,郭铭柱排的两名士兵王士英、周正祥也赶紧握刀杀开血路,过来护卫,并与刘黑虎等人紧急将韩卫华送往城中心医院抢救。 两个排的官兵,在越来越鬼子的围攻下,纷纷惨遭杀害。 血水沿着城墙缺口,滑流而下,染血了墙砖,染血了地面。上午9时,城墙西侧被鬼子占领。随后,鬼子冒着城内守军如雨点般倾泄过来的手榴弹和机枪子弹,继续发动攻击。留守徐州的官兵为了使自己的大部队顺利撤退,虽然陷入鬼子的重重包围之中,但是,仍利用城内各个建筑作为掩体,拼死抗击进入城区的鬼子。 郭铭柱、王士英、周正祥三人,均是左手握刀,右手握枪,护卫着刘黑虎抱着韩卫华,跑下城墙,奔往中心医院的路,也不好走,此时,已有部分鬼子突入城区。 “不好,鬼子攻进城来了……撤!转小巷……快……闪开!”郭铭柱五人跑在大街上,却发现了鬼子,他赶紧吼叫起来,提醒战友闪避,并朝迎头而来的鬼子开枪。 “叭叭……叭……叭叭……” “突突突……突突突……” 鬼子随即向郭铭柱还击,长短枪和机枪一起开火。 郭铭柱等五人边闪边躲,不时开枪,边打边撤,转而拐往小巷。负责守护城中心的另一个连,官兵分散围来,迎击鬼子。 “轰轰轰……”城外鬼子轰来的炮弹,有些落入了城区,震倒了一些楼房,炸塌了一些楼房。 “突突突……叭……叭叭……” 弹雨如洒,炮声轰隆,硝烟尘土,弥漫天地。 郭铭柱等几个人护着刘黑虎和韩卫华,好不容易找到了中心医院。但是,此时战斗开始进入尾声,鲜血和硝烟交织在一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徐州终于被鬼子占领,但是,鬼子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 韩卫华被刘黑虎、郭铭柱护送到医院时,医院也没几个医生和护士了,所剩下的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也要走。 重义气、重感情的刘黑虎将韩卫华平放在病榻上,转身“扑通”一声,跪在一名军医身前,双手抱着这名中年军医的双腿,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其相救韩卫华一命。 ------------ 2.鬼门关前走一趟 “鬼子都入城了,你让我怎么救?老子的命不值钱啊?老子留在这里等死啊?”中年军医不肯,他也想逃命,朝刘黑虎吼了一句。 “他姥姥的,你敢不救?老子削了你,让你给我大哥抵命!”郭铭柱大怒,大吼一声,愤然地横刀于中年军医脖子上。尽管那中年军医高郭铭柱一个头,但是,郭铭柱情急之下,丝毫不惧。 王士英、周正祥赶紧也怒喝着,握刀指向中年军医。 “洪医生,救救他吧。这个伤员,我认识,他叫韩卫华,他在长城抗战的时候,用大刀杀了三十六名鬼子。另看他年轻,他可是资历很深的打鬼子的英雄营长。” 20岁的护士杨紫薇,身穿军服,束着武装带,身材高挑袅娜,肌肤白净洁嫩,留着两条小辫子,额头散落着些许刘海,是一个很美很可爱的姑娘。 她刚刚脱下洁白的护士服,准备撤离医院的,可忽然间,又来了一名伤兵。于是,她只好又推着一辆药物车过来。 此时的杨紫薇,她瞟了一眼病床里的韩卫华,忽然想起自己曾在14日的守城誓师大会上见过韩卫华,聆听过他的动员讲话,事后,自己还找来了一些旧报刊,阅看过韩卫华的资料和英雄史。于是,她赶紧向洪医生救情。 “扑通……扑通……”郭铭柱、王士英、周正祥等人便趁此收刀,向洪医生下跪。 “好吧,马上手术,取出他身上的子弹,我就走!”洪医生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手术紧急进行,杨紫薇也赶紧穿上洁白的护士服,戴上口罩。刘黑虎、郭铭柱等人被赶出了手术室,只得在病房前持枪握刀警戒。 “姥姥的,哪里有伤呀?你们这帮丘八,想玩死老子呀?”可手术室的门刚刚关上,便听到中年军医的吼声从里面传出。刘黑虎等人急忙又推开门房,握刀冲了进去。 洪医生穿着白大衣、扯开口罩,站在手术台前,转身面向病房门,气呼呼的直喘息。 “大哥……营长……”刘黑虎等人急忙冲进手术室,呼喊韩卫华,又厉声质问杨紫薇:“小娘皮,怎么回事?” 抢先进来的郭铭柱握枪指向洪医生,刘黑虎横刀架在杨紫微的脖子上。 韩卫华此时却从手术台上起身,手抚胸口,惊叫了一声:“哎呀,疼死我了……咦,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不在城墙上?其他弟兄呢?” “你姥姥的,你的左胸怀袋里有一块怀表,子弹打到你的怀表上,没伤着你,只是把你击疼,震荡了心脏,造成你一时晕迷……哎,我老婆孩子还在金花别墅,坏事了……”洪医生气呼呼的摊开手掌,将一块钳着王八盒子(南部十四式手枪)子弹的怀表呈给众人看。 “恭喜你啊,大哥……” “营长,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好运气!” “鬼子的手枪果然是王八盒子!” 刘黑虎瞟了怀表一眼,激动地扔刀,拥抱韩卫华。 杨紫薇、郭铭柱、王士英、周正祥等人也喜极而泣,激动落泪。 “叭叭……叭……叭叭……”忽然,医院庭院里,有几声枪响。 “啊啊……啊……啊啊……” 却是其中一小队鬼子冲进了医院,开枪打死了正艰难出逃的几名伤兵。 洪医生登时冷汗直冒,急促地说道:“鬼子打进来,快跳窗走,快!”说罢,他急忙转身去关房门。杨紫薇急急打开纱窗口。 韩卫华分开刘黑虎,沉声说道:“抄家伙,先保护医生和护士出去。”便从手术台上跳下来,顺手掏出了刘黑虎腰间的“盒子炮”(德造20响全自动驳壳枪),跨步上前,探手一抓杨紫薇束腰的武装带,将她提起来。 “喂,你干什么?”杨紫薇此时正去拿一只药箱,忽然被人提起来,惊叫一声,蓦然回头,见是韩卫华抓着自己的纤腰,不由俏脸泛红,稍稍发楞。 “快跳出去!”韩卫华顾不上解释,低吼一声,将她往窗口一塞。 杨紫薇本能地从窗口跳了下去,落入了后院。洪医生颤抖着脚步过来,也抓过一只药箱,爬上窗口,然后跳了下去,却因害怕,摔倒在地上。杨紫薇赶紧附身扶起他。 “柱子,士英、正祥,你们几个,快走,我来殿后,快!”刘黑虎转身,朝郭铭柱等人下令。 “哎呀,费什么口舌?都快走!老子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回了,怕啥?”韩卫华将盒子炮别在腰间,探手抓过郭铭柱手中的机枪,沉声下令。 “不……我……”刘黑虎抓起地上的大刀,又掏枪而出,想说自己来掩护。但是,来不及了。 “砰砰……”鬼子搜索到这间病房前了,连踹房门两脚。 韩卫华抱着机枪,转身对着房门,便是一阵狠扫。 “突突突突……” “啊啊啊啊……” 几名鬼子在弹雨中丧生,倒在血泊之中。 刘黑虎、郭铭柱等人只好纵身跳窗,陆续跃出了窗口。 “大哥,快点出来!”刘黑虎跳出窗口,又探头大喊韩卫华。郭铭柱在窗外急对王士英、周正祥说道:“士英,扶着洪医生,正祥,抓紧探路,保护杨护士快走。” 室内,韩卫华端枪扫倒几名鬼子,吓得其他鬼子分闪房门外两侧。韩卫华便纵身而起,凌空双脚一勾又一合,将房门合上。他身子落地,便转身双足一点,拖着机枪,从窗口飞掠而出。 门外的鬼子慑于韩卫华有机枪,所以,便也端歪把子机枪朝窗口往内扫射。 “突突突……”弹雨如洒,室内火星闪闪,子弹击得室内药物乱弹乱溅,药瓶落地,乒乓作响。 鬼子狂扫一阵,不见反应,便取下手雷,磕了一下钢盔,朝窗口扔了进去,然后,鬼子退跃开来。 “轰轰……轰……”三声巨响,房子被炸塌了。 鬼子踏在废墟上,用剌刀刮地砖块,不见有尸体,不见有鲜血,便沿着废墟,追向后院。 ------------ 3.太平间杀鬼 鬼子的进攻速度很快,城内城外的枪声渐渐稀疏,但是,惨叫声却不绝于耳。 鬼子入城之后,正满大街的杀人抢掠,这些东洋倭寇连鸡、鸭、狗、猪、鹅也不放过,还砸店铺抢钱抢粮,比强盗还强盗。幸好,准备徐州会战五个月了,徐州城内的殷商、达官贵人、民众很多都早早的逃离了城区,到乡下或是其他城域投亲靠友去了。 鬼子入城后,没抢到多少钱粮,只是惨了一些还在抗击鬼子的伤兵,以及关门闭户却又被鬼子破门而入的一些普通民众。 中心医院后院,杨紫薇在前领路,王士英搀扶着洪医生,周正祥持枪一旁护卫,刘黑虎和郭铭柱则是在等候韩卫华。 韩卫华跃出窗口来,低吼一声:“快走!”便领头追向杨紫薇等人。忽而身后的手术室传来几声巨响,房子轰然而塌。 杨紫薇、洪医生吓得本能地趴在地上。 王士英、周正祥回头一看,只是房子塌了,便赶紧各扶一人又跑。杨紫薇颤抖着脚步,打开后院的门,却见一队鬼子兵正朝后门奔来,吓得又急急掩上铁门。 “长官,又有鬼子来了,怎么办?”这回,杨紫薇没之前淡定了,她原本白净娟秀的脸颊越来越白,且滴着冷汗,她生动红润的双唇开始发紫,声音也颤抖起来。 刚才要给韩卫华动手术时,她之所以冷静,那是因为要救人,要救她心目中的英雄。现在,英雄没事了,看到鬼子凶神恶煞而来,她真有些怕了。毕竟,身边能保护自己的军人不多。现在,门外又是满大街的鬼子在杀人越货和放火。 “去太平间,不可与鬼子正面冲突,否则,今天咱们死无葬身之地。”韩卫华多年军旅生涯的经历和杀敌经验,使他性格甚是沉稳,十分果断。 杨紫薇急领着众人跑入太平间里。 太平间里,阴森森的,停放着许多官兵的遗体,遗体上盖着白布条。有些遗体是几天前停放的了,只是官兵没时候没闲功夫去安葬,所以,一直停放在太平间。尽管这几天不时有医生过来喷药止臭,但是,现在还是恶臭味散发,弥漫在并不宽敞的太平间内。 韩卫华将机枪递与郭铭柱,说道:“黑虎,别动刀子,别动枪,其他人,保护好医生和护士,做好掩护,我和黑虎尽量动手,无声诛杀,然后,咱们更换上鬼子的军衣,争取趁乱出城。”说罢,便闪身于门背后。 众人闻令而动,或藏于板床底下,或闪身于韩卫华对面的墙壁后。 在一张板床下面蹲着的洪医生,明显地感觉到了身旁蹲着的杨紫薇娇体的颤动以及她侧勒的冰凉。 老洪暗骂杨紫薇:死泼皮,刚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老劝我要救人,现在呢?你还不是吓得要死?臭婆皮,如果我老婆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呆会再跟你算帐! 他至今还恼怒杨紫薇刚才劝他要救韩卫华的事,因为为没有负伤只是晕迷的韩卫华动手术需要准备,需要为当时的韩卫华抹干血迹,脱掉衣服,准备药物和清洁消毒手术刀,这些准备,时间超过十分钟,导致老洪迟滞了离开医院的动作,耿搁了回家并携带家人逃离金花别墅的时间。 三四名鬼子从刚才炸毁的废墟搜索而来,后院后门外又进来三四名鬼子。韩卫华凭着高强的武功、深厚的内力、极佳的听力,从奔来的鬼子脚步声中听声识辩鬼子的人数。 老洪和杨紫薇的心跳声都很响,嘭嘭嘭的! 果然是七名鬼子奔来,其中,三名鬼子快速端枪进入太平间,四名鬼子在太平间外围张望。老洪和杨紫薇在暗处,都是瞪圆眼珠,冷汗湿透了全身,各自的双手,死死地捂着嘴巴,生怕不慎出声,导致杀身之祸。 韩卫华从门背后闪身而出,双臂一张一捞,搂着两名鬼子的脖子,双臂又一合。“咣”的一声,两名鬼子的头颅撞击在一起,登时晕了过去。刘黑虎则是背贴墙壁,闪身而出,倏然出手,一手搂着鬼子的脖子,另一只手扳着鬼子的头颅一旋,鬼子的脖子咔的一声,便被旋断了。 老洪和杨紫薇吓得双双合上眼睛,瞬间脑际一片空白。 战场的撕杀,真是太残忍了!无论是敌我双方,都想尽快地置对方于死地。但这就是战场游戏规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士英和周正祥急忙抢身而来,张手一接,将三具尸体和三枝三八大盖接住,轻轻地拖着尸体进里屋,然后,下鬼子尸体的枪弹、手雷和包袱,扒了他们的衣衫。 外围东张西望的四名鬼子不见进入太平间的鬼子出来,其中一名鬼子便“喂”了一声,又领头端枪而入太平间。 老洪和杨紫薇听到鬼子又要进来,本能地睁开眼睛。 韩卫华故伎重施,出手如电,一手叉着一名鬼子的脖子,五指一拢,捏断了鬼子的喉管;又侧身飞起一脚,他的硬质皮鞋踢破了尾随而入的另一名鬼子的喉管。 刘黑虎掏出毒镖,闪身而出,扬手一甩,刚向太平间走来的两名鬼子的咽喉,都被飞镖剌中,仰天而倒。刘黑虎抢身而上,双臂一探,抓着两名鬼子的衣衫,将他们尸体一合,连尸体带枪,捞着拖进了太平间。此至,进入医院后院的七名鬼子,都无声地惨死在韩卫华和刘黑虎的手中。 韩卫华吩咐众人赶紧扒掉鬼子的军衣,抢夺武器弹药,搜索鬼子身上的钱粮,然后,他们紧张地脱掉原有衣服,换穿上鬼子的军衣,提着鬼子的枪械,相互对着对方,检查象不象鬼子士兵? “紫薇姑娘,麻烦你把辫子拆开,收起发尾,把头发盘起来,用帽子盖紧。唉,你的胸……太高了……能否……束紧些?喂,腰,不能束得太细……”唯一较为露馅的是杨紫薇,韩卫华检查对照的时候,很尴尬地扬手指了指她的双峰和她的纤腰,弄得结结巴巴的。 ------------ 4.触目惊心的惨状 “哈哈哈哈……”众人顿时大笑起来,连老洪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你……哎呀……我不装鬼子了……哼……”杨紫薇的俏脸羞红成一只大苹果了,她颇为难堪,嘟起了小嘴,甚是气恼。 “那行,你一个人留在太平间陪伴咱们的将士吧。”韩卫华没闲功夫和她扯,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提枪就走。众人急忙紧跟。 “喂,等等……韩营长,你不是那么小气吧?我马上整整……整整……”杨紫薇慌神了,急忙喊叫,又使用激将法。她的声音颤颤的,细声细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是妩媚动人。 韩卫华止住脚步,转身对刘黑虎说道:“黑虎,打开后门看看,侦察一下情况。” 刘黑虎提着三八大盖,将两把盒子炮塞进背部的包袱里,应令而去,先行侦察情况了。 韩卫华没理会杨紫薇,对他而言,他很感谢杨紫薇,但是,在对敌斗争经验丰富的韩卫华来说,应付眼前的鬼子和难关,更加重要。而杨紫薇在他心中,毕竟还是嫩稚的。 他转身又问老洪:“老洪,你的家金花别墅在哪条路上?由这里过去,远不远?我们陪你一起去看看。” “谢谢!在华威路乙9号。由医院后门出去,沿着大街往东方向跑150米左拐,穿过一条小胡同右拐,然后就是金花别墅了。”老洪赶紧道谢,这个时候,他一点也不敢与韩卫华翻脸,相反,他得争取韩卫华的支持。 “好了……”此时,杨紫薇从里面的死者化妆间出来,道了一声,又立正给韩卫华看。她把双峰束得很紧,武装带则是松了些,这样看上去,腰没那么细了,胸前的浮动没那么明显。 “好,出发!正祥,你领头。柱子,你殿后。其他人,跟我来。老洪和杨姑娘记住,看到害怕的就捂嘴,千万别惊叫!”韩卫华细看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下令出发。忽然间,他感觉杨紫薇好美啊!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没细看过杨紫薇,唯在此时,他才认真打量杨紫薇。 他的脸红了。 杨紫薇给他认真的细瞧,也脸红了。 这支微型队伍随即后门走了出去。 硝烟仍浓,不少房屋仍在燃烧,街上血迹斑斑,遗尸横七竖八,有些人头在地上滚来滚去。老洪和杨紫薇牢记韩卫华的话,看到害怕的就捂嘴。更重要的是,韩卫华对杨紫薇不放心,一手提枪,一手牵着她的手。遇到可怕的惨状,韩卫华便会本能地捏捏她的小手掌心。 无数惨状进入眼帘,杨紫薇自然害怕,走路的时候,娇体仍仍微微颤动。但是,她也明显能感觉到韩卫华给自己的力量,还有他捏自己手掌心所带给自己的异样。 她不再感到寒凉,慢慢地体温在升温,冷汗变成了热汗,心头暖暖的。鬼子在打扫战场,对未死的我方将士,不是补一枪,就是剌一刀。或者,鬼子在抢劫,在抢粮,在抢钱,在围追鸡、鸭、鹅、狗、猪…… 韩卫华等人乔装成了鬼子,提着三八大盖,郭铭柱抱着歪把子机枪,乍看起来,还挺象小鬼子的。所以,忙于杀人放火和抢劫的鬼子,便没多理韩卫华等人。 但是,当他们赶到金花别墅花园小区时,却看到小区内家家有哭声,户户是惨状。有些别墅还着火了,浓烟滚滚。 很显然,鬼子已经到过这处小区,已经干过入室抢劫、杀人越货的坏事。 “雅香……雅香……小强……小强……”老洪赶到小区门口,看到这种境况,不由失声大喊,将三八大盖一扔,便跑向自己的那栋别墅,刚踏进房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泪如雨下,哀号起来:“雅香,小宝,你们娘死得好惨啊!呜呜呜……挨千刀的小鬼子,你们这帮东洋畜生,咋净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呜呜呜……” 韩卫华松开杨紫薇,吩咐刘黑虎一句:“黑虎,大门口警戒。”便和郭铭柱、王士英、周正祥跑进老洪的家里。 触目惊心啊! 一名中年妇人、一名少女都是赤身倒着,身下污秽一片,显然是曾遭到多名鬼子的兽行……事后,又被多名鬼子用多把剌刀同时扎死……那名小孩,约摸十二三岁的样子,似乎便是老洪的儿子,裤子被扒,小黑棒被割,小腹被剌刀划了一个圈,肠肚尽露…… 惨状催人泪下。 众人望着眼前的惨状,一阵木然。韩卫华等人是久经沙场的将士,每次打仗,身边的战友都会或多或少的倒下。抗战以来,也看到过很多鬼子屠杀老百姓后的场面。所以,他们木然。因为他们看这样的场面,看的太多了。 “姓韩的,你还我老婆孩子……呜呜呜……若然不是为了给你动手术,他们娘俩是不会死的,我一定可以带他们出逃的……呜呜呜……你这个畜生……”老洪闻到脚步声响,蓦然起身转身,抓着韩卫华的衣领直摇,破口大骂,声泪俱下,双目血红。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韩卫华看到眼前的惨状,都心悸,都心软,任由老洪推搡,任由老洪怒骂,任由老洪责怪。 “老洪……洪医生,别这样,就算你不给韩营长动手术做准备,你的家人,也无可幸免……不仅仅是你的家人,全城到处都是惨状……”涉及到韩卫华的事,杨紫薇都似乎特别有勇气,挤身进来,双手去抓老洪的双手,试图分开老洪的双手,同时,苦口婆心相劝。 这个时候,她的动作和身法都郭铭柱等人都快。感情的事,往往都是说不清楚的。而感情推动的力量,往往也是惊人的。 为了捍护韩卫华,杨紫薇似乎也没被眼前的惨状所吓倒。而且,情急之下,她的劲力也奇大,竟然将老洪双手分开,并将老洪推了一下,将老洪推得跌跌撞撞。 “呜呜呜……雅香……小强……你们娘俩走了,剩下俺一人咋过日子?……呜呜呜……”老洪哭着喊着,泪如雨下。 ------------ 5.趁乱出城 韩卫华急忙反手将枪递与王士英,抓过老洪的手腕,低声劝道:“老洪,对不起!是韩某不好,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你的仇,我们一定替你报。现在,咱们必须趁乱出城。否则,一旦咱们的乔装被鬼子识破,以后,你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呜呜呜……”老洪被韩卫华的话触动了,回过头来,跌跌撞撞的伸手去扶墙壁,他有些头晕了。 “士英,点火,把别墅烧了。现在,咱们无法掩埋嫂子和侄子。只有这个办法。”韩卫华赶紧又去揽老洪的肩膀,半抱着老洪,强拽着他离开别墅。 王士英和周正祥赶紧去找油灯、找灯油、找被铺,将碎乱的桌椅堆放在三具尸体之上,覆盖好被铺,淋上灯油,然后打着火柴,将火柴一扔。 “蓬……” 着火了。 “就这样处理?你们……也太残忍了吧?”杨紫薇没想到人死后,还更惨,竟然是一把火的事情。她难过地斥责王士英和周正祥。 “那还能咋样?抬出去让鬼子看看?她们三个人走了,还带着一幢房子走。我们的战友牺牲了,啥也没有,就挖个大坑,一起堆放,然后填土……唉,这是战争年代,是那么残酷的。往后,你见过了,也就不奇怪了。”周正祥拉开杨紫薇,又带着教训她的语气,斥责了她一顿。 杨紫薇哑口无言,任由泪流,还被周正祥一拉,跌跌撞撞的,身子歪歪斜斜的。 韩卫华揽着老洪的肩膀,走到大门口时,沉声说道:“老洪,别哭了,抹干眼泪,继续战斗。现在,咱们趁乱出城,是为了过阵子回来报仇。听我劝,这里,不止你我两个人,还有别的兄弟姐妹。让鬼子伤了你我不要紧,可别再连累他人。” 他当营长多年,说话自有气势,不怒自威。 老洪心头巨震,急忙拭泪。萧锋将一枝三八大盖塞到他手中,然后拽着他行走,怕他乱来,怕他鲁莽行事。幸好,老洪心中有了仇恨,反而冷静下来,服从韩卫华所劝,和大伙要趁乱出城。 但是,到了东门附近时,杨紫薇忽然幽幽地说道:“韩大哥,再见了。你们保重!我不能再送你们了。” “杨姑娘,你长得这么美,留在这地狱里,很危险啊!”韩卫华一怔,赶紧相劝,并伸手握住了杨紫薇的手。 “韩大哥,不瞒你说,我姐妹是这里忠义堂的总舵主汪中鹤,他和鬼子早有来往,现在,侧面教堂那处有大花园的大公馆,就是我姐夫的家。鬼子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自然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是姐姐养大的,姐姐就是我的爹妈,我不能为了你,而抛弃我的爹妈,我没那么伟大。”杨紫薇仰头望着韩卫华焦虑关切的眼神,芳心甚是感动,依依不舍的泪水涌上了眼帘,既可怜又实在地说出了心里话。 众人一怔,均是暗道:怪不得杨姑娘颇有见识,原来她背景这么强硬!同时,众人也想:看来,汪中鹤是大汉奸了。所以,众人望向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讨厌她。 韩卫华象触电了一般,倏然身躯震荡,松开了她的手,冷冷地说道:“原来杨姑娘这么有来头,韩某真是眼神拙劣,鼠目寸光,一点也没看出来。对不起!杨姑娘!”说罢,转身而去,头也不回。 “哼……汉奸……”刘黑虎悻悻地骂道,还扬起三八大盖,指了杨紫薇的鼻子一下。 众人拥着洪医生,赶紧趁乱出城。 “韩大哥……韩大哥……呜呜呜……”杨紫薇没想到瞬间会发生这种巨变,喊了韩卫华两句,便失声而泣,甚是难过,甚是不舍。 “哎呀,紫薇,你咋这打扮?快走!要是让鬼子看到了,你不死也会脱层皮!”恰好,杨紫薇的姐姐杨紫菲驾车而来,见状急推开车门,嗔言责怪,让杨紫薇赶紧上车。 杨紫薇将三八大盖往车上一扔,便拉开车门,上了轿车,姐妹俩急驾车回忠义公馆。 忠义公馆座落在青草茵茵与绿树掩映之间,有欧式建筑1栋、中式建筑2栋。 这欧式建筑在忠义堂来说,也称1号楼。里面三层,是杨紫菲的家,里面住着汪中鹤、杨紫菲、儿子汪忠义一家三口,还有杨紫薇这个亲戚、丫环汪小玲、老管家汪大为及其妻子。两栋中式建筑中2号楼则是常住着汪中鹤的二十名武艺高强、枪法神准的贴身弟子,3号楼住着长工、丫环、厨子兼弟子饭堂、厨房、锅炉房、电房、煤炭房、猪舍、鸡舍等等。 浩大花园之中,参天大树之下,绿草鲜花之间,还有总坛室、香堂室、停车场、练功场、点将台、游泳池、更衣室、休闲茶座、菜园、假山和小桥流水等等,中西建筑与自然景观浑然一体,高低跌宕,错落有致,在这座已经是百孔千疮的城区里,散发独特魅力。 汪中鹤今年五十岁,杨紫菲不是他的原配,但是,他爱杨紫菲这个大美人如命。除了忠义堂内部的事,其他的事,都是杨紫菲在做主,典型的“妻管严”。用汪中鹤的话来说:没法子,谁叫俺是老夫少妻呢?更何况杨紫菲还为汪家添了一个对俊男。 城里还有几大帮会,忠义堂并不是最大的帮会,但是,精英多,打的能打,善做买卖的善做买卖,还有善于外交的杨紫菲。自从生了一个俊秀的儿子,汪中鹤就已经很少去理外面的事情,他的副总舵主、堂弟汪中裕基本上接管忠义堂的大部分事务。涉及到与政府、军警、鬼子的事情,才由杨紫菲出面处理。 鬼子很给汪中鹤面子,入城之后,没敢动忠义公馆的一草一木。此时的汪中鹤,留着浓密胡子,梳着中分白头发,一张圆脸胖嘟嘟的,他正穿着宽大的吊带裤,叼着欧式烟斗,在庭院里散步。乍眼看去,不了解他的人,只会以为他是大资本家、大财主,根本不会想到他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大佬。汪中鹤看到杨紫菲驾车归来,便尾随着轿车,前往停车场,待杨紫菲停好车,他还替杨紫菲拉开车门,甚是绅士。 不过,杨紫薇穿着鬼子军装,背着一个包袱,握着三八大盖跃下车时,却把汪中鹤吓了一跳,附近的弟子也赶紧跑来,围向轿车。 ------------ 6.寻找大部队 “紫薇,你咋回事?你到太君那里去了?咋穿成这样子?”汪中鹤吃惊地问杨紫薇,甚是关切,当杨紫薇是亲妹妹一般。 “对不起,我累了!”不过,杨紫薇将三八大盖往一名弟子身上一扔,抛下一句话,便小跑着回1号楼去了。她心情不好啊!汪中鹤急侧身望向妻子。 “兄弟,这可是三八大盖,把剌刀卸了,然后制作一枝狙击步枪。这三八大盖射程远,穿透力强,是很好的步枪。再涂点别的颜色,别让那些来咱家的小鬼子看到了。或许,会有灭门之祸啊!”杨紫菲不想当众讲杨紫薇的事,便嘱吩那名弟子一番,然后拿出小挎包,关上车门,傍着汪中鹤,小鸟依人一般地回归1号楼。 “是!大姐!”那弟子激动地应了一声,便端枪跑回2号楼去了。杨紫菲才二十六岁,对于忠义堂的大部分弟子来说,她算是年轻的,但是,出于尊重,全部弟子都称她为大姐。另外,她处理外交事务,确实干练,办法多,与各界关系好,也值得忠义堂的弟子的尊敬。 众弟子紧紧散开,或警戒,或回去睡觉,或去练功了。 “夫人,到底咋回事?紫薇好象不对劲,挺伤感的样子。唉,今天,我劝她别去医院了,她还去。我都担心死了。这个时候,我也不便派弟子去医院保护她,免得皇军起疑。好在,我打通了到医院的密道,她可以平安归来。可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竟然是这个样子。不对劲,不对劲啊!”汪中鹤见弟子们散去,便低声问杨紫菲咋回事? “唉,她那是小孩子脾气嘛!这些年,我把她宠坏了。可能是感情问题吧。这孩子,都快满二十了,也不正正经经地谈恋爱,再过几年,都快成老姑娘了。呆会我上楼去套套她的话。”杨紫菲自然看出妹妹有心事,而且,她看到令她非常震惊的一幕。但是,她得护着她的亲妹妹,不能让汪中鹤知道杨紫薇乔装打扮成鬼子士兵去送趁乱出的那几个假鬼子士兵。 “是啊!为夫的,也没少为她的婚姻大事操心啊!介绍市长的儿子给她,她不要。介绍警察局长的儿子给她,她不要。介绍大富商张锦坤的儿子给她,她还是不要。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嫁什么样的人?”汪中鹤接过话磋,唉声叹息地举例论证了杨紫薇性格的古怪。 “呵呵,好在她不要那几个公子哥啊!现在,市长跑了,警察局长投降鬼子了,张锦坤一家早就是大汉奸了。紫薇要是嫁给这几个公子哥中的任何一个,她一辈子都难受。好了,我联系好了宫本联队长和你吃午饭,你想想送什么给他好?我回去套套紫薇的话,更换衣服,然后陪你应酬。”杨紫菲灿烂地笑了,甚是迷人,抛下几句话,加快脚步回1号楼。 尽管汪中鹤与她是多年的夫妻了,但是,看到杨紫菲如此灿烂的微笑,他还是呆楞了好一会。 韩卫华等人趁乱出了城,便往东南方向而行。一路上,都能看见血迹和遗尸,有难民的,更多是官兵弟兄们。韩卫华等人一路走,一路落泪。那么多死难弟兄,可自己几个,却不敢在鬼子眼皮底下收尸。 他们的心,都是阵阵巨疼。 由于血战守城的这几天,他们都没填饱过肚皮,此时经历了一个上午的血战,逃出了鬼子的魔掌,便有些虚脱了,在凤凰山下的大湖边,他们望着被鲜血染红的湖水,望着一具具浮尸,难过地坐了下来,走不动了。 “姓韩的,我们要去哪里?”老洪仍此把妻儿的惨死,归咎到韩卫华的身上,坐得远远的,气呼呼地喝问韩卫华。 “喂,姓洪的,你说话客气点。你老婆孩子是鬼子杀死的,不是我大哥杀的。算起来,我和大哥几个,还救了你一命。你别不识好歹啊!”刘黑虎忍不住了,扬枪一指老洪,大吼了几句。 老洪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急急闭嘴,乖乖的老实了。韩卫华这回没劝阻刘黑虎,他没心情,也不想被老洪绊住,他得想想,去哪里找大部队?走什么路好? “大哥,来支烟。这可是老刀牌香烟,能解渴,能止饿。”郭铭柱见韩卫华似乎心情不好,赶紧劝慰,机灵地掏出一盒香烟,拿一支送到韩卫华的嘴边。 然后,郭铭柱掏出火折子为他点烟。 “嘘……柱子,你说军长他们会去哪里?咱们怎么样才能找到大部队?”韩卫华吐了一口烟圈,侧头问郭铭柱。能帮他思考问题的,也只有这个小瘦猴、小秀才了。 “下一步是武汉会战。军长他们肯定是南下。这武汉会战,离不开咱西北军。不过,鬼子现在也是追着他们。咱们得小心点,别跟那么紧,否则,和追击他们的鬼子碰到了,可够咱几兄弟喝上一壶的。另外,这一带有游击队,咱们也别老穿着鬼子的军衣,别让游击队误会咱们是真鬼子。否则,那些神出鬼没的游击队一枪打来,咱们怎么死都不知道。咱们得昼伏夜行!这一路上,还得讨饭吃。”郭铭柱也点燃一支烟,吐了口烟圈,露出泛黄的牙齿,给韩卫华分析了一些情况,并提醒了几个注意事项。 “嗯,好兄弟,当年冯先生没看错你,把你送进学习军那里锻练了两年。你还真是学到了真本领。很可惜,冯先生被逼交出军权了,学生军过早地解散了。不然的话,你现在肯定到军部当参谋去了。好,大哥听你的。在没找到大部队之前,你就是我的参谋长。”韩卫华点了点头,称赞了郭铭柱一番,又慨叹当年的一些遗憾事。 “大哥,你笑话兄弟了。长城抗战,你因为参加敢死队,不会写遗书,留下笑柄。战后,你发愤奋强,冒充工人,念了几年夜校,还进讲武堂当了一个旁听生。说起来,还是你知识面宽,至少,你会讲几句鬼子话。可小弟了,除了八嘎,便啥都不懂。”郭铭柱也慨叹起来,道出了韩卫华的一些往事,又自嘲了一番。 “哈哈哈哈……” 众人都大笑起来了。 老洪抬头望来,刘黑虎瞪了他一眼。 老洪急急又低下头去,他特害怕刘黑虎,想想在太平房里的那一幕,刘黑虎出手还更狠,而且,刘黑虎又黑又壮,蛮不讲理的,嗓门又大。 这韩卫华杀鬼子也够狠,可毕竟韩卫华至少表面上是斯文人,白白净净的。要是脱去军衣,很难看出韩卫华是一名老兵,是一名营级军官,外人肯定会以为他是教书先生。 ------------ 7.闲不住的小翼德 “大哥,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众人退出阎窝村,刘黑虎嚷嚷起来了。他是粗人,也是耿真人,还是率真人,有啥说啥,可顾不及其他东西,也不怕有人听到。老洪也是饿得眼花缭乱,闻言便坐倒在地上。 “到回死人堆去,那么多遗尸身上肯定会有些食物。大家都落难了,民众比咱们还惨,总不能去抢他们的东西。”韩卫华也饿得肚子咕咕叫,但是,他毕竟是营长,思想高度和见识不一样,所以,他还是坚持执行军纪:不扰民!宁愿去吃死尸上的食物。 “哇……” 岂料,韩卫华话音刚落,老洪就恶心地呕吐起来。 在城里,象他这样的主刀大夫,可是中产阶级啊!都住上别墅了,哪能去吃死尸身上的食物?闻言就恶心呕吐了。 “你姥姥的,老子肚子都饿扁了,你还吐?老子一刀劈了你这个王八蛋。”刘黑虎怒了,从背部取下大刀,真的架在了老洪的脖子上。 “砰……” 阴森森的大刀,还沾着血腥味,往老洪脖子上一架,当即就把老洪吓晕过去了。老洪还没吐完,便侧倒在地上。 “虎子,老洪也怪可怜的,你就别乱来了。现在倒好,你把他吓晕了,咱们又饿成这样,你背他呀?”韩卫华连忙喝斥刘黑虎。 “老子更可怜。他当个小大夫,了不起啊?姥姥的,老子才不背他。”刘黑虎气呼呼地反驳韩卫华。 “咱们几个可是生死兄弟,谁都别发火。这样吧,我看这样,现在是五月,天气热了。往回走一两里地,那么多死尸,肯定有蛇出没吃啃死尸。咱们抓蛇去。哦,对了,不会抓蛇的,就背老洪。会抓蛇的,可以不背。这样行吗?”关键时刻,还是小秀才郭铭柱点子多,他一边劝说韩卫华和刘黑虎,一边道出一条妙计来。 “哈哈……”刘黑虎闻言,马上转身就跑。这抓蛇打猎的,他可是行家。 “柱子,你去追虎子,抓到蛇之后,到回这里来吃。死人堆里,毕竟味道难闻。哦,多抓几条蛇,明天还得吃呢!明儿大白天的,可不好抓蛇。”韩卫华望着地上象一堆烂泥似的老洪,也犯愁了。 这郭铭柱子个子瘦小,王士英和周正祥两人各背着一个大包袱,只有韩卫华才能背老洪。但是,此时此刻,韩卫华也饿手足酸软啊!于是,他急中生智,吩咐郭铭柱去配合刘黑虎多抓一些蛇来。 “哈哈,大哥,还是你这个讲武堂的旁听生厉害!好,小弟听你的。”郭铭柱大笑起来,将三八大盖往韩卫华手中一扔,便跑去追刘黑虎去了。 半柱香功夫,那刘黑虎和郭铭柱便已经抓到了十几条大蛇,并将蛇头都砍烂了,他们俩将烂了蛇头的大蛇绑在一起,拖着回来的。看样子,刘黑虎和郭铭柱也确实饿到了极点。 韩卫华赶紧打着火折子,主动地四下去收拾枯枝。 然后,他们生了一堆火,烤蛇肉吃,倒也是津津有味。香味把饿的发晕的老洪都熏醒了。看到大伙吃的那么有滋味,他也顾不及什么了,起身双手去抓蛇肉来吃,狠狠地啃。 “哈哈哈哈……”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大笑。 “哈哈……”老洪讪讪而笑,又低头猛蛇肉,心头暖暖的。他忽然感觉韩卫华这帮人其实是挺可爱、挺可亲的好军人。他对韩卫华的仇视,随着这顿蛇肉,而烟消云散了。本来他就不该仇视韩卫华的嘛! 众人填饱肚皮,把多余的烤熟的蛇肉用洗干净的鬼子军衣包起来,放进王士英的大包袱里,为明天准备干粮。然后,一起躺在火堆旁,美美地睡了一觉。 天还没亮,他们便听到了鬼子的脚步声。 韩卫华等人赶紧起身躲藏,并挖土将火堆灰烬掩盖。 他们躲到一处石窟里,趴在地上,瞄着眼睛,看到一大批的鬼子,足有千余人,正凶神恶煞地经过这里,窜进了阎村及阎村一带的乡村。 “坏事了……”韩卫华登时心头一阵巨疼。鬼子这么一大早的,就出来,肯定不是干好事。 “姥姥,这小鬼子倒是勤快,起得比咱们还早。”刘黑虎对鬼子也不知是赞还是骂?嘟嘟咙咙的。 “快趴下,等鬼子过了再说。”韩卫华赶紧移身过来,揽住刘黑虎,用力按着他,附耳低语。 鬼子兵一队队地先后越过这处石窟。 “大哥,怎么办?看样子,咱们不能马上南下了。鬼子现在是南下追击我们的各路大军。”郭铭柱也揽紧老洪,待鬼子兵全部越过这处石窟,他躬着身子,走到韩卫化身旁,递一支烟给韩卫华,与他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 “这大白天的,鬼子大军又不断的南下,咱们不能走啊,就按你昨天说的,昼伏夜行吧。现在,趁第二队鬼子没来,咱们躲到云龙山去。有山就好办,藏起来方便。你是参谋长,你下令吧,让弟兄们悄然启动,别再闹出什么动静来。”韩卫华吐了口烟圈,略一思索,便想出一个主意来。 “好!”郭铭柱赶紧起身,低声向老洪和王士英、周正祥下令韩卫华的训令。虽然部队打散了,毕竟韩卫华是营长,王士英和周正祥则是原来郭铭柱那个排的士兵,所以,郭铭柱传令,谁也不敢不听。 众人悄然起身,跑向云龙山。 这城区外围,有山的地方,都在前几天打过仗,都有死尸,都是血迹斑斑。这云龙山位于城南不远的地方,海拔只有一百多米,山体不宽也不长,约有六七里的长度吧。其山分为九节,山体蜿蜒起伏,状似神龙,昂首面向东北,尾巴翘向西南。 众人赶到云龙山,潜伏于山顶的草丛中,或攀树躺于树丫上,或背靠巨石。刘黑虎高大,体质好,消耗大,又拿出蛇肉来吃了。他边吃边不时地望望背靠巨石而卧的老洪,不时瞪他几眼,弄得老洪口水直咽又害怕,不敢张嘴,也不敢伸手。刘黑虎看到老洪这个样子,倒是得意,又边吃边笑。 韩卫华仰头对爬上树丫去睡的王士英说道:“士英兄弟,你可是神枪手,虽然没有狙击枪,但是,你有空得把三八大盖改造一下,改成狙击枪。另外,你既然在树丫上,也不能老睡啊,得不时监视鬼子的动静啊!” ------------ 8.军医身世 “好嘞,不过,没有瞄准镜,暂时没法改了,就当是狙击枪用吧。往后,弄个小鬼子的望远镜来当瞄准镜。”王士英性格较为内向,但是,执行命坚决,应了一声,闻令而动,马上摆好三八大盖,上了一些子弹。 “正祥,保护好物资。咱们这几天的肚皮就靠你了。”韩卫华瞟了刘黑虎一眼,又吩咐周正祥一句。周正祥本来就是原来郭铭柱那个排管军需的,现在如此安排他正好。 “大哥,那我呢?”刘黑虎没有接到任务,心里不舒服,他是一个粗人,外号“小翼德”,唯韩卫华马首是瞻。但是,他体能大,武功好,动作快,杀敌猛,也属于奇才。 “你负责吃东西,把干粮全部吃完。”韩卫华没好气地骂他。众人感觉有趣,大笑起来。 纵是粗人,也能听出韩卫华的弦外之意。 “那我不吃了。”刘黑虎道了一声,急忙将蛇肉干放回包袱里,递还给周正祥。他脸上发热,却不脸红,因为他皮肤黝黑,即便脸红,也是黑红,让人分不清。 众人静静的坐着、躺着,只等天黑了。 可是,现在还是早上,要等天黑,时间很漫长啊!老洪即便肚子饿,也不敢吭声了。 因为连刘黑虎都不敢再吃蛇肉干了。 五月下旬了,天气开始热起来。山体不高,虽然有林荫,但是,大伙仍然出汗了。 刘黑虎是闲不住也熬不住的人,他不时拿起石块,这里抛抛,那里扔扔,不时走来行去的,又不时爬上树丫上去,然后又滑下来。 很烦啊!只是因为刚才被韩卫华骂了一句,不敢说什么。 众人不时望望他,想笑又不敢笑,每次想笑,都是捂着笑,不便笑出声来。此时,日过正午,他熬不住了,便走到韩卫华身旁落坐,嘟着嘴,低声说道:“大哥,我饿了。” “哈哈哈哈……”众人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其实,大伙都饿了,只不过,只有刘黑虎才敢吭声。 “你弄点水来,从那些死尸身上弄几个军壶来。看看死难的战友们当中,有没有炊事班的人,弄些锅铲来。看看有没有工兵的,弄些铁锹来。你把这些弄齐了,咱们就可以吃午饭了。行吗?”这回,韩卫华没有讽剌他了,和颜悦色地交给他一些任务。 “那郭铭柱也得去,他是排长,我也排长,我和他平级。凭啥我干活,他坐着不动?”刘黑虎给众人笑得不舒服,又扬手指了指郭铭柱,要求郭铭柱和他一起。这个时候,他挺童真的,就象小屁孩玩过家家一般。 “哈哈哈哈……”众人又被逗乐了。 “不行。他是小秀才,咱们几个当中难得的文人,身子骨也弱,现在,我任命他当我的副官兼参谋了,也是咱们几个的传令官。他得歇着,给大伙想想主意。”韩卫华就是要折腾刘黑虎一番,好好教训他,找出不让郭铭柱去的理由。 众人急急捂嘴,不敢再笑出声来了。 “哦,他提拔了?那我一个人去吧。”刘黑虎呶呶嘴,不敢再说什么了,转身而去。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连老洪都笑出眼泪来了。 “老洪,咱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你能告诉你的身世和姓名吗?咱们在一起,也不知道能在一起多久?战乱时期,如果不小心走散了,大家也好留个念想。”韩卫华闲着无事,便过来和老洪套近乎。 “韩营长,谢谢你一路带着我。唉,其实,我也是错把仇恨怪在你身上。当时我一直在医院,不了解外面的情况,没想到鬼子进城之后就是大屠杀,其实,如果我不给你准备动手术,我也可能死在别墅了。哦,我叫洪启源,本地人,我和爱人邹雅香,是一起留学倭岛的学生,都是学医的。回国后,我在彭城医院工作,她则是依靠的名声,办了一个小诊所,这样,也可以照顾家庭。一直以来,于公于私,我们三口之家,收入都不错,年初,把积攒的钱都拿出来,买了金花别墅三号楼,可没想到那竟然是凶宅啊!”老洪本是名医,自然是很有修养的人,他道谢一声,便简单向韩卫华介绍了自己及家庭情况。说到此,想起妻儿皆惨亡于鬼子的屠刀下,他又眼眶泛红,哽咽落泪。(徐州古称“彭城”) “老洪,对不起!触动你的伤心事了。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将来在战场上,多杀几个小鬼子。哦,对了,你说你和嫂子曾学鬼子国,这么说来,你会说鬼子话?”韩卫华虽然年轻,文化也不高,但是,当兵时间长,阅历丰富,闻言之后,稍加安慰,问起了另一件事情。 “嗯!我和雅香都能说流利的鬼子话。”洪启源抹抹泪水,点了点头。 “如此更好了。现在,咱们南下的形势不明朗,这附近都是南下的鬼子大军。所以,咱们结伴而行的路上,难免会遇上鬼子,所以,当遇上鬼子的时候,得由你来冒充鬼子,说鬼子话,骗过鬼子的大军,咱们才能保护生命,留作后用。这个时候,打鬼子,咱们是拼不过去的。别弄得到时候没报仇,自己反而报销了。哦,韩某不是怕死,老实说,从长城抗战开始,经我手所杀的鬼子,已经不下百名。光是长城抗战,我参加敢死队,夜袭敌营,一晚就刀劈了三十六名鬼子。当然,我也负了重伤。我说这件事,不是炫耀,我是想告诉你,留得有用之躯,做更大的事情,杀更多的鬼子,报更痛快的仇。古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想说的,也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啊,我才让虎子把你看得紧紧的。我怕你冲动啊!现在,路经咱们潜伏地的鬼子那么多,你若是冲动,那咱们全完了。你的仇,也报不了。更重要的是,不是你一个人有仇,我们对鬼子仇恨还更大。这一路上,我们见到的遗尸,都是我们的战友啊,虽然彼此不相识,但是,凭那一身军衣,我们都是战友。”韩卫华点了点头,向洪启源提出一个要求,又给洪启源讲解复仇之理。他虽然当上营长不久,但是,也经常给士兵们作动员讲话、誓师大会讲话,历经八年生涯的军旅,他能说的道理还是一套一套的。 ------------ 9.无名快刀 “嗯!”洪启源只应了一下,便无语了。 道理嘛,他懂的。 但是,此时的洪启源,看到鬼子,哪有不眼红的? 只是,他心里也慨叹:自己是一个医生,没打过仗,没扛过枪,没杀过人,这报仇雪恨,还得依靠韩卫华啊!最好,大家别南下了,到回彭城去杀鬼子。哪怕是暗杀也好啊!杀几个小鬼子,给洪某解解恨啊! (徐州古称“彭城”) 洪启源心里怎么想,却不敢讲出来。因为他刚刚接触韩卫华不到两天时间,彼此不是很了解。更重要的是,他怕触怒那个刘黑虎。那刘黑虎双目一瞪,确实挺吓人的。 “叭叭……叭叭……叭叭……”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枪声。 洪启源吓得本能地侧倒在草地上。 韩卫华赶紧掏出左轮手枪和勃朗宁手枪,就由东往南转,因为枪声是从南面传来的。他看到,阎村已经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那枪声,很显然是鬼子在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和难民,并用火烧烟熏难民。 “大哥,不好了,有几个鬼子追着几个难民,向这里跑来。”刘黑虎动作奇快,抱着锅盆、锅铲、铁锹和几只军用水壶,跑回山顶来,他将这些东西一扔,便向韩卫华报告。然后,又伸手一指,让韩卫华看看山脚下的西南方向。 “不用能枪,真要打,只能用刀。”郭铭柱这个小秀才甚是谨慎,跑过来提醒韩卫华。 “给我刀,我也去!”洪启源忽然又愤然起身,朝郭铭柱吼了一句。想到韩卫华在,洪启源又壮胆了,他满脸的仇恨,希望能跟着韩卫华一起,杀几个小鬼子来解解恨。 “柱子,看住老洪,堵上他的嘴,让他观战,我们替他杀鬼子报仇。虎子,抄刀,准备暗器,跟我来。其他人,隐藏好,不到关键时刻,不可响枪。”韩卫华见状,便收起了手枪,又紧急的让郭铭柱按住洪启源,吩咐刘黑虎一句,便从周正祥的手中抢过了大刀,附冲下山。 刘黑虎从背部拔刀,从腰间取下几枝小毒镖,便左刀右镖的,尾随着韩卫华,跑下山去。 “叭……叭叭……叭叭叭……” 山下,九名鬼子,端枪追着十几个难民,一边追一边开枪射击,其中,一名鬼子少尉握着王八盒子(南部十四式手枪),连续开枪,射杀了三名难民。其他鬼子端着步枪,击倒了六七名难民。 从山顶到山下,也就一百来米。 所以,韩卫华和刘黑虎瞬间就到。 被鬼子追杀的所剩下的六名难民,跑动的速度不一样,而且是分散的,哪里没子弹落下,有几名难民就反手抱着头,往那个方向跑。跑到山脚下,其中三名难民忽然掏枪出来,转身要射击那些追来的鬼子。 “呼呼呼呼……”这三名难民呼呼的喘息声很粗重,满头大汗的。 韩卫华急从草丛中蹿出,握刀一敲一撩,侧身一踢,将这三名难民打扮的人的手枪都击落,随即又沉声说道:“找死啊?还敢开枪?都给老子蹲下,看我的。” 三名难民打扮的人,只想着可能逃不掉了,才急伏草丛中,并倏然翻身掏枪,欲向鬼子射击的,岂料韩卫华会象游蛇一般,纵跃而来,又瞬间滑游而至。 三把手枪被击落地。 三名难民,倏跃起身,握拳以对,听了韩卫华的一番话,又急急收手,分别纵跃开来,藏于树木杆后。此时,他们三人,要捡起手枪,已经来不及了。鬼子已经追至眼前数丈,且又端枪射击。 “叭叭叭……叭叭……叭……” 韩卫华说罢,蓦然跃身而起,凌空下击。 九颗子弹从韩卫华的脚下掠过。 九名鬼子堪堪赶到眼前。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 韩卫华凌空握刀斜削,侧身踢了一脚,身子落下之时,又就地一滚,握刀横扫,又单掌撑地,身子倒纵而起,头下脚上的,握刀一捅。 他的身法上上下下,纵跃又落地打滚再跃起,动作难度极高,但是,他凭借着超快的身法,凶狠的刀法,瞬间杀了四名鬼子。 鬼子少尉脖子被刀削断,血光一闪,人头落地。一名鬼子被韩卫华左脚凌空踢中脸蛋,腮骨即断,侧倒在地,满脸是血,哀号声都是漏风的。另一名鬼子还没看清韩卫华是谁,便双腿被韩卫华扫断,血流如注,痛苦哀号。还有一名鬼子被韩卫华头下脚上,倒跃而起,握刀捅中其侧勒,锋利的刀锋径穿其左勒而入,透右勒而出,血水瞬间染红了韩卫华的衣服。 韩卫华凌空翻着筋斗,拔刀而出,身子落地,又一旋身,横刀将第五名鬼子的脖子一抹。第五名鬼子喉管即断,无声惨死,仰天溅血,甩枪一边。 这眨眼间,五名鬼子三死两伤残。韩卫华是西北金城人,很是彪悍,但是,他的刀法却是传自西北军的各级武术教官,集诸多名家于一身,揉合了西北的快狠、南方的空灵、东北的厚重。不过,集诸多名家刀法于一体,他的现在的刀法反而是无门无派了。所以,他握刀出手,空灵无声,倏快凶狠。每每刀锋触敌之时,却又是他集全身劲力于锋刃之时。不是顶级的敌人,是很难挡他的快刀的。 刘黑虎在相距韩卫华几尺远的地方跃出,他右手一甩,三枝毒镖甩出,疾如飞箭,分别剌中了三名鬼子的胸、喉、眼。三名鬼子仰天而倒,各自四肢抽搐,肌肤发黑,惨叫而亡,所流黑血,沾上附近的花草,花草亦是瞬间枯萎,可见刘黑虎的毒镖的毒性之烈。最后一名鬼子也是没看清刘黑虎长啥样,便被刘黑虎斜身一侧,他的左手刀一横,鬼子登时脖折,人头落地,兀身溅血,砰然而倒。 “呜呜呜,小鬼子,你们这帮畜生,杀我全村父老,老子砸死你们这帮畜生……”另外三名真正的难民,从树林里跃而出,各抱起石块,哭泣着,哀号着,用石块狠砸两名伤残的鬼子的头。 三人合力,竟然把两名伤残鬼子的头砸烂了。 ------------ 10.美女特工 “虎子,问清楚他们,怎么回事?另外,让他们把鬼子的军装扒下来,咱们备用。”韩卫华对刘黑虎道了一声,扬刀指指三名年青的难民,便提着滴血的刀,来到另外三名假难民跟前。 这三名假难民都是各背着包袱,都是肌肤白白的,其中还有一个大胖子。而且,都带着枪。 韩卫华凭着丰富的军旅生涯,一眼就看出他们并非真正的难民。这三人,如果不是鬼子假扮的,肯定就是友军或者帮会的,也有可能是财主及护卫。但是,绝对不会是绿林好汉或者游击队的人。否则,肌肤怎么会白白嫩嫩的?怎么会有肥头大耳、肥得流油的大胖子? 这三人中,其中一个男的,年约40岁,是一个大胖子。另一个男的,年约30岁,是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 最后一个则是身形修长,体态优美,盘着秀发,有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长眉入鬓,且长着一张具有古典美的鹅蛋脸,身穿有些破旧的黄衫蓝裤。 因为遭鬼子追杀,她喘息未定,胸口起伏,双峰鼓荡,虽然戴着舌毡帽,但是,此时可以一眼看出她是一位年约二十二三的美丽姑娘。 乍看如此美人,韩卫华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她恰好美眸流盼,也望向韩卫华。 四目相触,美人倏然脸红,轻轻地侧开头去了。 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真实的动作戏,又是那么血腥,刀削鬼子犹如杀猪一般。此三人都是看的瞠目结舌,没想到韩卫华的刀法那么快那么狠。 九名鬼子都死了,他们仍然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还没顾得上收拾三把“马牌撸子”(勃朗宁1903)。 直到韩卫华提着滴血的大刀过来,他们才回过神来。 “韩营长,想不到咱们在此重逢?好极了。你和弟兄们怎么在此?”为首的大胖子,含笑走来,抱拳拱手,倒是礼貌。他客套起来,象是熟悉韩卫华多年的老朋友了,话语也很亲切,但是,似乎又不是善良之辈。 “你认识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难民打扮?又携枪在身?”韩卫华瞟了胖子的鼠眼一眼,感觉他笑得很奸诈,便握刀下竖,刀尖着地,旋身一圈,将地上的三把手枪围在一起,然后面向胖子,扬着滴血的大刀,厉声质问。 “敝人乃是力行社特务处彭城站站长钱林立,本月13日,钱某在城中心的楚汉广场,见过韩营长在全营官兵誓师大会上讲话。韩营长当时的讲话很精彩,很感人,很动人。敝人至今还收藏着那天媒体所刊载的韩营长的讲话。”胖子吓了一跳,急急退后数步,他边说又边靠近过来,声音很低,似怕刘黑虎和另三个难民听到。 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他招牌式的笑容,又抱拳拱手,称赞了韩卫华一番,然后作自我介绍。 “哦,原来是钱站长?你好啊,你们能活着出城就好。”韩卫华闻言,明了对方的身份,但是,不知是真是假,便淡淡地回应。 “可没想到,城破人还在。这场血战,韩营长率部与数十倍于我军的鬼子兵血拼数天,胆识和超凡的作战能力,着实令人景仰啊!韩营长,哦,韩兄弟,你们要去哪里?为何会呆于此山?”钱林立见韩卫华语气淡淡的,便赶紧又奉承了一番,又关问了一番。 “唉,韩某惭愧,到底还是没能守住城。鬼子攻城,天上飞机轰,地面坦克炸,还有重炮毁城墙,更可恨的是其兵力何止我们十倍?昨天,韩某在城墙上与鬼子白刃战,刀劈了十三名鬼子,但是,也中了一名鬼子少尉的暗算,左胸中弹,幸有怀表阻挡钳住子弹,韩某晕迷之后,被送医院,又杀了十几名前来搜索并趁火打劫的小鬼子,带着几位弟兄乔装出城,欲南下寻找大部队。但是,我等又累又饿,只好歇歇脚,抓蛇猎兽充饥。但是,鬼子大军不断南下,我们人少势单,也无重武器,不敢与之硬拼,想闯过去又闯不去,故此暂且潜藏于此,唯有继续等待时机了。钱站长,你们什么时候出城的?那两位是你的手下吧?”韩卫华见钱林立对双方兵力情况也很了解,便或多或少地相信他是力行社的人了。因而,韩卫华客套了一番,也不避讳地简述一些表面战斗的情况,此时,萍水相逢于患难之中,他也有所保留。 说罢,他坐了下来,握刀一划,将三把手枪划到钱林立的脚下。钱林立、瘦子、姑娘三人一起弯腰,拾起了手枪,分别别回腰间里。 瘦子抱拳拱手,自我介绍,说道:“报告韩营长,敝人胡桐,力行社特务处彭城站别动队队长。” 那姑娘也学着他的样子,抱拳拱手,说道:“韩营长果然武功了得,刀法精湛,很可惜,前些天小妹未能在城墙上一睹韩营长的杀敌雄风。今日,韩营长出手相救,小妹林艺玲在此谢过。大恩大德,往后一定图报。”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悦耳动听,似既似黄莺出谷,又如鸢啼凤鸣,且带着几分妩媚。 人美,声音又动听。 韩卫华不免又多看她两眼。身为男人,为美女所迷,乃是正常反应。他忽然心想:如果说杨紫薇象一个邻家小妹妹,那么,林艺玲就象舞台上的戏子。 “韩营长,我们也是昨天乔装出逃的,因为鬼子进城之后,实行血腥大屠杀,又到处抢劫。我等逃出城外,本想南下,可鬼子大军不断南下。故此,我等遭遇也和韩营长一般。只是,我们是到芦苇荡一带讨饭吃的。刚才,我们是从阎村逃出来的。鬼子围村抢粮抢钱,万恶的小鬼子又把黄河故道一带的上千难民围起来,或点火烧,或用剌刀挑,或是机枪扫。更令发指的是,鬼子竟然把部分难民关在房子里,然后往房子里扔手雷……惨啊!太惨了!眨眼间,几百人横尸一个村子里。我们这些人,在一个祠堂里,遭鬼子机枪扫的时候,拼命往后挤,然后都是踩着别人的肩膀,踏着人墙,扒开瓦片,从屋顶上逃出来的。鬼子的机枪都不能扫到我们,你可想而知,在我们之前的人群里,被鬼子机枪所杀的人有多少了?但是,我们逃上屋顶,却被外围的鬼子发现并追杀。迫不得己,才逃到这里来,眼看再逃无望,只好掏枪与之一拼。好在,有韩营长和弟兄们在。很可惜,敝站还有几名别动队员惨死在鬼子的机枪下了。现在,敝站出城的就剩下我们三人了。不过,城里面还有钱某的人在潜伏。韩营长,趁现在有点空隙,我得给上峰发条电文,报告我们的形势,报告我和你们相遇的情形。另外,我也得给我城里的那些弟兄发条电文,询问一下城里的情况。这对你我都有好处,麻烦你帮忙警戒。”钱林立皮笑肉不笑地道出他们出城前后的原因、时间和情况,然后请韩卫华率弟兄们帮忙警戒,他要给特务处及城内的特工发电文。 作为老特工,他知道韩卫华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身份,便要来一个当场作证,以取得韩卫华的信任和支持。 PS:(徐州的古称是“彭城”,力行社特务处即是后来的军统) ------------ 11.特殊任务 韩卫华点了点。 钱林立便将包袱取下来,拿出电台,竖起天线,开通储电源,又招呼林艺玲过去。看来,林艺玲是发报员。钱林立只是亲自掌管电台,并不会发报。 林艺玲戴起耳机,电台的信号也有了。 韩卫华瞟了林艺玲和电台一眼,便提刀起身,闪远些了。 他是正直人,并不想偷窥别的系统工作人员操作电台和窃听他们的对话。 钱林立望着韩卫华走远了,嘴边又露出诡笑。 他心想:昨夜,老子给上峰发报,上峰说占领彭城的鬼子大军要南下追杀我第五战区的各路大军,彭城的鬼子兵力必定空虚,让老子率部再潜回彭城去,破坏忠义堂和鬼子合作的计划。如果,老子能将韩卫华这帮小子收留,重组别动队,那么,老子在城里的暗杀活动、窃敌情报、铲除一些汉奸、扩大彭城的忠义救国会分会,那将更有底气了。嗯,这个意见,得向上峰提出来。 于是,钱林立坐到林艺玲身旁,掏出笔记本和钢笔,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 林艺玲不时侧头看着笔记本,按照钱林立的意思,不时正正身子打字发报。钱林立不说只写,他这么做,无非是怕别人听到他说话,而他的心事确实是秘密。事情成不成?一是得等上峰的意思,二是还要看韩卫华同不同意?三是征询城里特工,问问现在城里的情况? 钱林立看出来了,眼前这帮军人不好惹,且都是老兵油子,勇猛杀敌之余,还带着点兵痞的味道。故此,他想得先瞒住韩卫华一帮人。如果上峰同意,如何跟韩卫华一帮人挑明?那是后面的事!钱林立是这么打着如意算盘的。 林艺玲把钱林立的意图发报出去了。 她取下耳机,关闭电台,正要起身,可钱林立又写了几行小字:小林,你很美,我看的出来,韩卫华瞧你的眼神不对劲。自古以来,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如上峰回电同意我的计划,请你务必迷住韩卫华,组织起一支新的作战能力极强的别动队,是时候你为国捐躯了。只有让韩卫华切切实实得到你,他就一定会同意我的要求,支持我们的工作。这是非常时期,必须采取非常手段。 林艺玲顿时心头大震,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珠。 钱林立却把这一页撕了下来,掏出火折子,点火烧了这页纸。林艺玲登时目瞪口呆,望着电台,怔怔出神。慢慢地,她的眼眶泛红,泪水溢满了她的眼眶。 钱林立是要让她找机会与韩卫华睡觉,这不仅仅是把她卖了,而且,还不把她当人看。同一个特务站工作,可是,钱林立却如此对她,令她不寒而颤。 哪有上级这么卖下属的? 林艺玲很害怕,很不甘心,也很难过。 “师父,收俺们为徒吧,俺们要跟着你杀鬼子,为乡亲们报仇雪恨。呜呜呜……挨千刀的小鬼子,杀了我们全村人啊……呜呜呜……还杀了几百来避难的难民……呜呜呜……”另外三名难民的两名年青难民,在砸死砸烂两名伤残的鬼子之后,便声泪俱下,也是忽发奇想,跪在刘黑虎跟前,控诉鬼子的兽行,要求刘黑虎收他们为徒,然后一起去杀鬼子报仇。 刘黑虎刚才的表现不逊于韩卫华啊!三枝毒镖,射杀三名鬼子,又一个旋身,刀劈了一名鬼子。这刀法和暗器甩得也太高明了。所以,两名年青人都很崇拜刘黑虎。兼之,刘黑虎皮肤黝黑,高大勇猛,执刀而威,确实令人肃然起敬。 这两名难民算是很纯朴,他们只把刘黑虎、韩卫华当成了江湖好汉了。 但是,那个年约三十多岁的难民,却呆呆地望着刘黑虎,目光由上而下,看到了刘黑虎穿的军裤,然后回头又看看不远处的韩卫华也是穿着军裤,还有刘黑虎和韩卫华身上与军裤配套的白衬衣。 他明白了:黑汉和白脸汉,都不是江湖中人,肯定是之前守彭城而未战死的军人,也肯定不是游击队的。正牌货! “收你们作徒弟?嘿嘿,那倒是好玩!老子也能成别人的师父了?哈哈!”刘黑虎面对着两名跪在自己跟前的年青人,挠挠后脑,童真地笑了起来。 不过,他不敢作主,马上侧身望向韩卫华。 “小翼德”粗中有细啊! 别看他平素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他是看韩卫华的。 那个年约三十多岁的难民,似乎是很机灵的人,他顺着刘黑虎的眼光,似乎明白了白脸汉才是当官的,便扑通一声,朝韩卫华下跪,骤然哭道:“军爷,收下俺们吧。俺们也能打鬼子。我爹、我娘、我弟弟都被鬼子的剌刀捅死了,俺要报仇,俺跟着你们当兵去……呜呜呜……” 他哭着跪着过来,用膝盖移动。 很快,他的膝盖都磨烂了,磨出血来了。 “什么?军爷?你们是国军?还是游击队?八路军?”另两名年青人闻言,抹抹泪水,仰头急问刘黑虎,神情甚是奇异。 “听说过长城抗战吗?老子是大刀连的。嘿嘿,你说老子所在部队是什么军?”刘黑虎大大咧咧地反问,将刀背横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的动作,倒是有些象山匪抢劫归来的样子。 “太好了,师父,收下弟子吧!俺阎铁锤最服的就是你们大刀连。还有,俺原来的师父是铁匠,他刚才给鬼子打死了,俺会打铁,会打刀,会打马掌,俺跟着你,一定可以服侍好你。咚咚咚……”两名年青人中的一名胖嘟嘟的壮汉,脸露喜气,赶紧的给刘黑虎磕头,然后自报家门,坚持拜刘黑虎为师。 他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师父,俺阎小狗是木匠,俺师父刚才给鬼子烧死了,俺也要当兵,俺跟着你,给你当警卫员。你收下俺吧。师父,俺鼻子特别灵,真的象小狗,能闻出各种味道,对你打仗有好处!”另一名瘦小年青人也赶紧有样学样,自报家门,又给刘黑虎磕头,也是把额头磕破了。 ------------ 12.战火中牵手 “虎子,收下他们。咱们如果南下不了,就留在这里打游击。狗娘养的小鬼子,老子再也不忍了,呆会就去宰他们。”韩卫华被眼前用膝盖移动过来的汉子感动了,而且,听说阎村那么惨,他也掉泪了,他将大刀、插、在地上,朝刘黑虎喝了一句,便扶起眼前磨破膝盖且长得有些猥、琐的汉子,然后,含泪起誓! “好嘞,老子能当师父了,哈哈……你们两个小王八,快起来!把这几名死鬼子的衣服扒了,把死鬼身上的枪枝弹药拿走,再搜搜死尸,看有没有啥值钱的东西?”刘黑虎接到可以收徒的命令了,高兴得不得了,仰天大笑起来,也不扶起阎铁锤和阎小狗,直接就吩咐阎铁锤和阎小狗办事了。 “是!师父!”阎铁锤和阎小狗太高兴了,马上应令起身,赶紧依令行事,去扒鬼子遗尸上的东西。 刘黑虎也过去,拔出鬼子遗尸上的毒镖,在鬼子的尸体衣衫上抹了抹,便将毒镖收藏回镖袋里。 “老兄,你也姓阎吧?叫啥名字?会什么技艺?”韩卫华扶起眼前磨破膝盖的汉子,问其情况。因为刚才阎铁锤和阎小狗自报家门,且有特长啊!这让韩卫华忽然多了一个经历,得收有特长的兵,将来必有用处。 “嗯,俺姓阎,与铁锤是同村的。俺叫阎钻子,干的活……是……是……盗墓为生……”难怪这汉子有些猥、琐,他原来是盗墓贼。 他的名字与行为倒是般配,只是很不好意思,答的结结巴巴的。他知道,自己的盗墓行为,肯定是为世人所不耻的。 “很好,以后,挖坑道的事就交给你了。”韩卫华脑子转得快,马上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了。 他拍拍阎钻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是,营长!”阎钻子真是机灵,还道出了韩卫华的职务。韩卫华一怔,反问一句:“咦,你也知道我是干啥的?” “不好意思,刚才,俺听到了那个胖子说你是韩营长。”阎钻子也不隐瞒,讪笑出声,道出秘密。 “嗯!机灵。那个黑大个,叫作刘黑虎,他是我们营大刀连的一个排长,怎么练刀法、练枪法?守什么样的军纪?违反军纪会受什么样的处罚?你向他请教!”韩卫华对阎钻子大概有了了解了,便想静一静,就把阎钻子介绍给刘黑虎。 “是!营长!”阎钻子还真是机灵,马上立正,向韩卫华敬军礼。韩卫华一笑,将他的手掌扶正,然后附身抓起大刀,递给阎钻子使用,就转身而去。 “哦,是这样敬礼的?嘻嘻!”阎钻子接过大刀,又练习了敬礼的姿势一下,自个笑了起来。 “有鬼子……”就在此时,刘黑虎忽然一声大吼。 韩卫华倏然转身。 钱林立、林艺玲、胡桐急急望向南面。 确实来了一队鬼子,因为追杀钱林立等人的鬼子没回去报到。鬼子大军抢到了钱粮,杀掉了那么多的难民,便集合队伍,继续南下追杀第五战区的各路大军了。但是,一点名,少了九名官兵,有鬼子士兵提到刚才有人去北面追杀出逃的难民了。 于是,鬼子佐官马上命令一小队鬼子出村,往北搜索,了解情况。鬼子佐官认为,有一个步兵小队的人马足够应付突发事件了,便率大部队先行南下了。 鬼子一个步兵小队通常是54人,有3挺歪把子机枪,有3个掷弹筒,其他是持有三八大盖的步兵和护卫机枪的手枪兵。步兵小队长率部往北搜索而来,慢慢地发现了云龙山脚下有人,便指挥鬼子包抄而来。 “站长,你和胡队长保护电台先走,我和韩营长掩护。”林艺玲想起刚才钱林立的授计,虽然不愿意,但是,她噙着泪水,当机立断,掏枪而出,朝钱林立嚷嚷起来。 “好!韩营长,麻烦你照顾好小林。”钱林立明白林艺玲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了,便吼了一声,抱起刚装好的电台就往山上跑。胡桐哪知是计?但是,他必须跟着钱林立保护电台啊,所以,也只得尾随钱林立而去。 “小林,你也走吧。唉,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打什么仗呀?打仗是男人的事。走吧!”韩卫华也理解钱林立的做法,毕竟,钱林立是疆场上的非战斗人员,又要保护电台,确实是应该立即转移的。 于是,他赶紧劝说跑到自己身旁来的林艺玲。 美人如花,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啊! “韩大哥,刚才,小妹也算是死过一回了。你让我参战吧,我试试。如果不行,小妹决不拖你的后腿。我的衣领有毒药,我咬一口就会被毒死了,我绝不当鬼子的俘虏,也绝不出卖你们。”林艺玲一副既可怜又好奇还天真的样子,伸手握住了韩卫华的手,且是嗲声嗲气地说话。 她的这种神态对男人的杀伤力是最大的。 “好吧,马上跑到山顶上去。快!”韩卫华大手被她的碧玉纤手的一握,还真是心软,又看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想到钱林立和胡桐已经跑了,也只能让她呆在自己身边,以便保护她了。 “嗯!”林艺玲甜甜一笑,应了一声,拉着韩卫华,倏然转身就往山上跑,反把韩卫华拉得跌跌撞撞的,弄得韩卫华反而跟着她跑。 “他姥姥的,你们几个,想干嘛?上山啊!上山打鬼子才过瘾啊!连什么叫作居高临下也不懂吗?”刘黑虎本是因为看到林艺玲和韩卫华亲热而感觉奇怪,看到他们俩往山上跑,蓦然回过神来,却看到阎铁锤、阎小狗、阎钻子各背着几个包袱,又握枪抄刀,怒目而视奔跑而来的小鬼子,便大吼起来。 他知道阎铁锤几个想找鬼子报仇。但是,形势不许可。 刘黑虎嗓门大,说话又粗,把阎铁锤三人吓得脑袋清醒了,赶紧的转身往山上跑。 “叭……叭叭……叭叭……” 刘黑虎最后殿后,边跑边不时回身一枪。 他枪法不是特别准,又是边跑边打的,但是,他也撂倒了两名鬼子。 ------------ 13.硝烟中动情 刘黑虎是韩卫华三营大刀连的兵,配的手枪都是德造全自动二十响的盒子炮(即是驳壳枪,亦称快慢机),这枪射程远,动作快,有此笨重但握着稳定,可以连扣连发,容弹量也多。刘黑虎所在的排,都是一人一把盒子炮、一把大刀,两个弹匣、三颗手榴弹的。 这是韩卫华的私心啊!并不是每个排的官兵都有这种配置的。刘黑虎率部每每冲锋与鬼子准备白刃战的时候,他的大刀排往往就是先用这种盒子炮,打死部分近前的鬼子士兵,然后再挥刀与鬼子拼杀的。当然,韩卫华这种私心是源自于公心,无非是提升自己部属的作战能力,多杀鬼子。 这刘黑虎还有一个很要命的缺点,他闲不住,好惹事,跑就跑呗,可偏要惹惹小鬼子,先打死两个再说。 这可把鬼子气坏了,追过来的鬼子还没盘问刘黑虎等人,便有两名士兵惨死于刘黑虎的枪弹下了。这还了得?此时入侵华夏的鬼子,正是连连得胜且是最狂妄之时,哪受过这种窝囊气? 于是,跑到山脚下的小队长,马上命令炮兵朝山腰的刘黑虎等人开炮。命令其他士兵,边往山上冲,边朝山上开枪。 不过,刘黑虎也是粗中有细。 他不时转身,忽然看到小鬼子架炮,便大吼一声:“锤子,你们散开跑,鬼子要开炮了。散开……散开……”他吼罢,自己也东绕西蹿的,继续往山上跑。 阎铁锤、阎钻子、阎小狗得到提醒,赶紧散开往山上跑。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很快,鬼子的九枚炮弹,便先后轰过来了,或轰在山腰中,或轰在山顶上。随之,往山上追的鬼子,也开动了机枪。 好在刘黑虎提醒,阎铁锤几个才没被炸到,但是,九枚炮弹砸来,也非同小可,炮声震耳欲聋,也震得山上树倒、石裂、枝折、叶舞、草飞。 “卧倒……”韩卫华本是武功奇高、身法奇快之人,此时被倾国倾城的美女林艺玲的小手牵着,浑身酸软啊,反而跑不快。此时,他听到鬼子炮弹腾空的声音,急喊一声,顾不上其他什么事情,甩开林艺玲的手,侧身抱着林艺玲,急忙滚倒在草丛中,并且抱着她,不停地翻滚,以此闪避鬼子炮弹的轰炸。 这本来就是林艺玲所盼的效果,可是,她没想到自己会与韩卫华拥抱那么快。 两人仅仅见面不到半个小时啊!但是,这也是她必须执行的特殊任务。象她们这样的美貌姑娘加入特务站的,基本上家里人都被钱林立所控制了,凡是钱林立下了命令的,她们都必须执行,否则,会连累家人惨死。 她和韩卫华相拥着,翻滚着,体验从未有过的惬意。 一枚炮弹就在他们俩人不远处炸开,草屑石碎覆盖而来。韩卫华不是故意揩她的油,是真心救她的命。如果他的动作迟疑一下,两人此时必定粉身碎骨。 当翻滚停止,韩卫华高大的身躯覆盖她纤长的娇体时,林艺玲心里却有些许感动:韩卫华这样的好人,连续救我的好军人,我却要迷惑他,骗他来当别动队长,我真的忍心吗? 尽管又是先后几枚炮弹落在附近,掀起阵阵巨浪,硝烟弥漫,尘土掩埋过来,但是,身下的一堆“棉花”,却让韩卫华身子阵阵颤动,无法也无力起身。 而林艺玲却也是心事重重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嘟起双唇,印在了韩卫华的双唇上。 瞬间,两人都醉了,都不由自主地张开口,迎进了对方。炮声轰隆,两人却没有感觉到危险和死神靠他们那么近。 两人的心里,只有陶醉。 “虎子,快救大哥!弟兄们,开枪啊!” 山顶上,虽然没有韩卫华的命令和授计,但是,聪明的小秀才郭铭柱刚才在山顶上看到山下有鬼子来了,便马上和洪启源、周正祥、王士英一起努力,搬些石头,堆起了一条狭长的石垒,既可以当作战壕,也可以在关键时刻推翻石垒,用石块砸死砸伤那些小鬼子。 眼望着小鬼子冲到了山腰,而韩卫华与林艺玲两人跌在草丛中又不会动,硝烟弥漫,让人看不清他们俩人究竟是受伤了,还是惨死了,所以,郭铭柱焦急大喊。 “大哥……大哥……你在哪?”刘黑虎快跑到山顶石堆前了,闻言急急回身大喊,又往山下冲去,一边附冲而下,一边开枪射击,冒险死拼,寻找韩卫华的下落。 在韩卫华原来的三营里,刘黑虎、郭铭柱与韩卫华最要好了。因为三人是同乡,首先当的都是童子军。同乡加上同样的经历,在战火中铸就了他们三人永不可分的友谊。平素,韩卫华喜欢找郭铭柱聊天,也喜欢找刘黑虎练刀法。 王士英这个神枪手,赶紧扣动板机,开枪射击山腰的小鬼子。“叭……叭……叭……”一枪响起,便是一个鬼子血溅而倒。一连三枪,三名鬼子都是左胸、咽喉、眼睛中弹,血溅而倒,落地翻滚,还绊倒了两名鬼子。 其他人也紧急开枪。 已经跳入石垒内的阎铁锤、阎钻子、阎小狗不会开枪,便搬起石头往下砸。阎铁锤是打铁的,力气特大,一连三块石头,都砸中了小鬼子,倾刻间,三名鬼子头破血流,倒跌翻滚,山腰间响起了鬼子的惨叫声。 韩卫华蓦然惊醒,急从林艺玲身上爬起,喊道:“小林,快跑!”他翻了一个身,便掏枪而出,朝鬼子开枪。他是营长,按规定,用的是左轮手枪。 “叭……叭……叭……叭……叭……叭……” 硝烟中,附近的鬼子看不清他,但是,身在硝烟暗处的韩卫华,却是一连几枪,撂倒了几名鬼子。 林艺玲回过神来了,急急爬起身来,往山上跑。她知道,她再不逃,鬼子很快就会要了她和韩卫华的命。无论如何,她是来勾、引韩卫华的,而不是要致韩卫华于死地的,更不是要与韩卫华动真情的。而且,她自己也不想死。对于刚才自己与他的亲热,她现在都有些后悔了。但是,英雄与美人的动情往往都是在不知不觉之中的。 ------------ 14.死磕小鬼子 “叭叭叭叭……”刘黑虎顺着枪声,也跑回到了韩卫华身边,连开几枪,也撂倒了几名鬼子。 因为部分鬼子已冲上了山腰,山下的鬼子炮兵再也不敢开炮轰击山腰了,也不敢开炮轰击山顶,怕石头砸下,砸死自己人。跑到山腰的鬼子机枪手,则是既要闪避来自王士英的神枪子弹,又要顾及阎铁锤等砸下来的石头,反而抱着机枪,蹦蹦跳跳,四处乱蹿。 这样,就给了林艺玲、韩卫华、刘黑虎三人一个逃跑脱险的机会了。 “虎子,快跑……”韩卫华急拉了刘黑虎一下,低吼一声,转身急往山上跑,刘黑虎急急躬身相随。 他们两人时卧时伏,时跑时蹲,时而躬着身子,时而直起身来。在郭铭柱和王士英、周正祥的弹雨掩护下,在阎铁锤、阎小狗、阎钻子仇恨的石头扔砸下,林艺玲、韩卫华、刘黑虎先后回到了山顶,跳入了石垒内。 真刀真枪面前,之前喊着要报仇,要杀鬼子的洪启源,此时在枪林弹雨中,却吓得趴在石垒内,双手反抱着脑袋,连抬头都不敢。 “大哥,可把小弟吓死了,哎呀,你终于回来了。”郭铭柱伏在战壕内,揽着韩卫华,甚是激动。然后,他又指了指林艺玲,意思是让韩卫华介绍一下。 刚才,他在山顶上,只看到了山下的一幕,却没听到钱林立等人与韩卫华的对话。 “力行社特务处的。她叫林艺玲,她的站长和别动队长护着电台先跑了。”韩卫华简单介绍林艺玲一番,便分开郭铭柱,抬起头来,眼望山腰和山下的情况。 “大哥,刚才找不到你们,我们怕啊!”郭铭柱因为激动,又伏在韩卫华身旁,道了一声。刹那间,韩卫华和旁侧不远处的林艺玲都是脸红耳赤,心跳得厉害。 刚才的情形,又浮现在林艺玲脑际中。她有些甜蜜,又有些后悔,心情颇为复杂。 “锤子,别扔石头了,等鬼子爬上山来再扔。小崽子,老子教你扔手榴弹,更过瘾!”刘黑虎上到山顶,便喝阻阎铁锤。 “好嘞,师父!”阎铁锤听说刘黑虎要教他扔手榴弹,高兴极了,将手中的石头扔下去,便躬身跑向刘黑虎。阎钻子、阎小狗两人也赶紧躬身跑到刘黑虎身边去。 “看着来啊,拧盖,拉栓,看着导火线冒烟,然后扔出去。这是手榴弹。要看着敌人来扔,要讲距离,扔远了,炸不死敌人。扔近了,也不一定能炸死敌人,很有可能会伤着自己。”刘黑虎嗓门大,说话挺威严的,抓起一颗手榴弹,一边教一边示范。说罢,将这颗作示范的手榴弹扔了出去。 阎铁锤等人频频点头,看到刘黑虎扔手榴弹,便起身来望。“轰”的一声,硝烟冒起,山腰的两名鬼子被炸飞,一名鬼子侧跌。 “好啊!啪啪啪……” 阎铁锤三人拍手叫好。 刘黑虎纵身而起,双臂一张,揽着三人,伏身下来,骂道:“兔崽子,找死啊?看就看,也要小心防止鬼子开枪啊!” “叭叭叭……叭叭叭叭……” 鬼子果真朝他们开枪,十余颗子弹从石垒上掠过,或是击在石垒上。阎铁锤、阎钻子、阎小狗都惊叫出声:“好险!”但是,他们在实践中学到了两招。 “八嘎……冲锋!……进攻!……开炮!……射击!” 山脚下的鬼子小队长一看,对方的人竟然全部跑到山顶上去了。而自己的人或死或伤了十几人。这还了得?他气得大吼大叫,又下令开炮,命机枪手射击。 “轰轰轰……” “突突突突突突……” 刹那间,三枚炮弹落在山顶上。 把洪启源、阎钻子、阎小狗、周正祥等人震荡得侧跌而倒,在鬼子炮火的支援下,鬼子机枪手也再无顾忌,伏在山腰上,就向山顶开枪扫射。 弹雨如洒,鬼子不时的轰来炮弹。 韩卫华等人伏在草地上,根本起身不了。伏打到这会,众人皆是灰头灰脸的,没有一个白净脸孔。 “虎子,你和锤子留下陪我,其他跟着柱子撤!快撤!钻子带路!快撤!”虽然看不到敌情,但是,韩卫华凭感觉,鬼子已经很靠近自己了。于是,他在三枚炮弹炸开后,翻身坐起,使劲大喊。 “弟兄们,撤!正祥,士英,把盒子炮留给大哥,拿好东西。其他人,撤!”郭铭柱甚是听话,赶紧挥枪,号令其他人撤。说罢,抓起了洪启源,拽着他,躬身跑,借着石垒战壕的掩护,率领众人由西往东跑。 郭铭柱等人在阎钻子的引领下,跑了一会,离开对阵的鬼子,离开了弹雨圈,便直起身子跑,这样,就快了许多。韩卫华把阎钻子这个盗墓贼用对了,彭城城乡一带,阎钻子哪有不熟悉的? 林艺玲想留下,又有些害怕,便在犹豫中,跟着郭铭柱跑。但是,她又担心韩卫华,故此跑跑停停,不时转身回望韩卫华、刘黑虎、阎铁锤三人与敌的战斗情况。 韩卫华的身边,多了三把盒子炮。鬼子停止炮轰了,很显然,冲锋的鬼子已经近在眼前,鬼子小队长怕误伤他们的同类,故此停止炮击。 韩卫华将没有子弹的左轮手枪别回腰间,又抓起一把盒子炮别在腰间,然后,手握双枪,大吼一声:“虎子,推墙!”便倏然起身,朝近在眼前的鬼子的开火。 两把德造20响的全自动盒子炮,在韩卫华的手中,不亚于机枪。 火星闪闪,弹雨洒出。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一阵枪响,仅距石垒战壕前几步远的鬼子纷纷溅血倒下,十几名鬼子或死或伤,翻滚落山。已离战斗区域百米远的林艺玲,既惊又喜还感叹。在复杂的心情中,她又跑向战壕,决定还是冒险与韩卫华在一起。至此,她隐隐约约感觉到,韩卫华还是能全身而退的。 几乎同时,刘黑虎和阎铁锤两个力大无穷的人,一处处地将石垒推翻,上百块石头,翻滚落山,砸向刚刚爬上山来的小鬼子。又有十余名鬼子或被翻滚而落的石头撞伤了脚,或是绊倒,或是因闪避而东蹿西跳的。 ------------ 15.真男人 虽然打死打伤、炸死炸伤了部分鬼子,但是,鬼子毕竟人多。 “撤!”韩卫华见好就收,吼了一声,便双手各握一枪,又朝还没冲近前的鬼子开火。 阎铁锤初来乍到,甚听命令,本身也是打铁的,相对来说,胆子较大,兼之还有胆大无比、不怕死的恩师刘黑虎在身旁,故此,他推动石垒之后,还抓起两块石头,左右开弓,砸倒了两名鬼子,这才转身就跑。 “姥姥的,今天算是过了一把瘾,讨还了一些血债!”阎铁锤砸死砸伤了一些鬼子,心情好多了,边跑边嚷嚷。 “叭叭叭……叭叭叭叭……” 韩卫华连开数枪,逼得部分鬼子无奈地闪避,无奈地伏地,然后,韩卫华转身就跑。 “小鬼子,也喝爷爷一壶!”刘黑虎抓起一枚手榴弹,拉栓一扔,又附身将地上的手榴弹全部抱走,跑离了战壕。 “轰……”一声巨响,一阵黑烟腾空,几名鬼子被炸死弹伤,血溅而倒。 至此,鬼子一个小队的人数,伤亡过半。 “开炮!开炮!开炮!开炮!”狂妄的鬼子小队长疯了,五十多人,有炮有机枪,弄几个人都没弄死,太没面子了,战后回去也不好交差,于是,他不正常地对炮弹连续大吼,吼个不停。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鬼子炮兵赶紧执行命令,一次三枚炮弹轰击山顶,然后,移动炮管,又往韩卫华等人奔逃方向轰击,用炮弹追向韩卫华等人。 阎铁锤好心,逃跑的时候,遇到了林艺玲,急停下脚步,躬身大喊:“姑娘,快跑啊!你怎么到回来了?” 刘黑虎赶到,将手榴弹塞给阎铁锤抱,骂道:“兔崽子,别多事,快跑!我大哥在后面,女人的事,归我大哥管。”这个刘黑虎,无论是说话还是打仗什么的,都喜欢惹事。 阎铁锤不明所以,哦了一声,便抱着手榴弹,跟着刘黑虎继续跑。林艺玲登时羞红了脸,芳心怦跳,但是,勇气陡生,竟然站立不动,静下心来等韩卫华。 “姥姥的,你怎么又到回来了?找死啊!”韩卫华是躬着身子跑的,因为怕挨枪子啊,怕被炮弹轰炸时掀起的石头砸伤啊!可跑着跑着,却听到了刘黑虎与阎铁锤的对话,抬头之时,见林艺玲正好站在自己眼前,不由气恼大吼。 虽然是骂,但是,更多的是关心。 他将一把盒子炮别回腰间,牵起林艺玲的手,继续由西往东方向跑。 “我关心你也不行吗?我陪你一起死也不行吗?”林艺玲终究是姑娘家家的,忽然被韩卫华如此大吼一骂,心里受不了,骤然甩开韩卫华的手,停下脚步,泣声反吼。 “打仗是男人的事!跑啊!”韩卫华心头大急,又吼了一句,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跑。女人终究吼不过男人,而韩卫华一句霸气的话“打仗是男人的事!”也触动了林艺玲的心弦。 真男人啊! 林艺玲被韩卫华拖得跌跌撞撞的跑,但是,因为这句话,她的心忽然暖暖的,甜甜的。一种被真男人、真汉子所保护的小女人情怀,油然而生。 她不再跌跌撞撞,步子越来越快,跟着韩卫华越来越紧。 “叭叭叭……叭叭叭……” 鬼子爬上山顶,看到韩卫华等人由西往东跑,便端枪紧紧追去,一边追一边开枪。但是,山顶不是平地,时凹时凸,人在山顶上跑,也是上上落落,左右摇摆的。鬼子边追边开枪,更多的是威慑作用,要想打死一个人,并不是很容易的。 韩卫华等人奔跑着撤退,至今仍然毫发无损。 “锤子,你傻了?鬼子朝咱们开枪,大哥和美女在身后,你不会扔手榴弹呀?没脑的东西,咋就不懂得保护我大哥呢?快!拧盖……拉栓……扔……”刘黑虎边跑边闪,又把阎铁锤骂了一顿。 这阎铁锤并不是很机灵的人,听刘黑虎这么了说,边跑边把怀中所有的手榴弹,都拧盖,然后将导火线揉在一起,再停下脚步,趴在地上,脱下衣服,将十枚手榴弹包在一起,然后一拉导火线,倏然起身,将他掌握的所有手榴弹都扔出去了。 真是错有错着!误打误撞倒是打出了战果。阎铁锤打铁出身,力大无穷,这十枚手榴弹扔出去炸开,那可是惊天动地的事情,威力不亚于几枚炮弹啊!最重要的是,鬼子是并排呈弧形队形追来的,这样就特别好炸了。 十枚手榴弹掠过韩卫华和林艺玲头顶,散落在他们俩人身后四十余米左右,先后炸了开来。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山体晃动,黑烟弥漫,十几名鬼子或被炸死,或被弹片击穿身体,或是被震荡的抛上半空,或是被震的侧跌,翻滚下山。 其他的鬼子赶紧趴下,连头都不敢抬,个别鬼子差点被尘土覆盖。 “真是败家仔!老子让你扔手榴弹,你把所有手榴弹都扔了。这下可好,没手榴弹了!呆会鬼子再追来,咋办?”刘黑虎被连续的爆炸声所惊吓,跑出数步,趴倒在地上,侧身把阎铁锤骂了一顿。 手榴弹掠过而过,韩卫华牵着林艺玲,加快了速度,也在刘黑虎和阎铁锤身后趴下。但是,起身之后,韩卫华表扬了阎铁锤,说道:“锤子,好样的!以后打仗,你就负责投弹,炸死那些挨千刀的小鬼子。一捆捆的扔,效果更好。” “哈哈哈哈……”阎铁锤见韩卫华表扬他,便得意地大笑起来。刘黑虎起身,踢了他一脚,又骂道:“记住了,以后就这么扔。”说完,无趣地率先跑开了。 “是!师父!”阎铁锤响亮地应了一声,赶紧跟着刘黑虎身后跑。韩卫华又牵起林艺玲的手,继续跑,到了凤凰山。 阎钻子已在一处大墓地前向他们招手,然后移开墓碑后的一块汉白玉石,露出地下通道,众人闪身而入。阎钻子最后进入,举着手顶着汉白玉石,慢慢的移,盖住了通道口。 ------------ 16.浩大墓室 通往地下墓室的地下通道还挺宽敞,都是石级台阶,两侧都有火把,都有油盏灯。 由于事先已经有郭铭柱等人进入,所以,所有的火把和油灯都被点亮了。韩卫华到了通道口,便松开了林艺玲的手,让她先进去。然后,他和刘黑虎、阎铁锤,最后才是阎钻子进入。众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台阶,走了一会,便来到了一个空间挺大的都是由花岗岩石铺好地底及四周墙壁的室内,而且,里面很干净,上面有弯弯曲曲透下来的透气孔。 郭铭柱等人看到韩卫华安全来到,皆是惊喜交集,迎上前去问长问短,上下打量着韩卫华,看韩卫华有没有受伤? 林艺玲没想到韩卫华在军中的威信这么高,这么多人关心他,不由呆呆地望着韩卫华和围着他的人。 “大哥,我饿了……”刘黑虎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要吃东西,且是手抚肚皮,很童真很可爱的样子。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但是,韩卫华注意到阎铁锤、阎小狗、阎钻子都是口水直咽,相必这三人也饿得很厉害,便对周正祥点了点头。 周正祥赶紧分发蛇肉干。 这次撤退,周正祥、王士英、郭铭柱做的挺圆满的,把刘黑虎从遗尸上找回来的锅、铲、军壶、铁铲等东西都带到墓室来了。有备无患啊!万一鬼子要持久的与他们捉迷藏呢! 众人吃着蛇肉干,怔怔地望着林艺玲。 由于林艺玲的身份特殊,韩卫华没有当众介绍她的身份,只是告诉众人:她叫作林艺玲,是韩某的朋友。 韩卫华不详细介绍林艺玲,众人也不便细问。 但是,林艺玲是古典型的那种美,很耐看,很好看,一帮大男人便围着她转,殷勤地给她递水、递蛇肉、嘘寒问暖,反把林艺玲弄得拘束起来。而且,这帮大男人都打了仗,两天没洗澡,浑身灰尘,那味道不是那么好闻。 于是,林艺玲受不了,又不敢发脾气,便想躲到韩卫华身边去。 但是,韩卫华却是拉着阎钻子,走到一处角落里,低声说道:“钻子,这个地方,你也盗过墓吗?你怎么知道这里?安全吗?有没有其他通道?鬼子会不会发现其他切入口?” 当过营长的人,就是不一样。 他关问这些,无非是想知道这里是否真的安全?鬼子会不会发现?顺便也了解一下阎钻子。 林艺玲一看,韩卫华拉着阎钻子是去说悄悄话,便又不敢靠近过来。好在,刘黑虎为她解围了。 刘黑虎吃了一会东西,有力气了,便吼了一句:“哎呀喂,你们这帮兔崽子,连我大哥的马子也想骑啊!”他的大嗓门一吼,一帮大男人马上散开,再也不敢靠近林艺玲了。 “这是十年前,我跟着师父、师叔他们来盗墓的时候,发现的。起初,墓地表面已经是杂草丛生,只有扒开草皮,才能发现这是一座豪华古墓,经考察,应该是清朝中期建的一座墓地。很可惜,师父、师叔遭到了机关的暗算,被毒箭射死了。师父临终前,让我把地下通道和藏棺室打扫干净,告诉我,以后别盗墓了。事后,我就把这里打扫干净了,还装上了油盏灯、火把。我因为恨原来的墓主人,把师父给害死了,所以,我把原有的棺材都搬出去,和师父、师叔们的遗体,一起火化了。让他们给师父陪葬。后来,我就想,我那么穷,娶媳妇是没可能的了。我以后老了,没地方去,我就直接搬到这里来住,储备一定的食物,在这里等死。”阎钻子讲着辛酸的往事,泪流满脸。 “那些金银珠宝呢?这么大的墓地,修得这么豪华,应该金银珠宝不少吧?你如果得到那么多宝物,那就不会穷啊!”韩卫华奇怪地问,声音很低,附在阎钻子的耳朵问。 “很奇怪,竟然没发现任何金银珠宝,那死人也只剩下一副骨骼。当初,我和师父就是觉得此墓大,扒开草皮一看,竟然是豪华墓地,应该藏着不少金银珠宝,所以,才来此盗墓的。但是,挖开之后,除了各种机关毒箭,啥也没有。就连棺木里的那具骨骼,也是啥都没有。否则,我也不用那么穷了。唉,师父给这里的畜生害死了,真是白死了。”阎钻子气嘟嘟地谈论不堪回首的往事,抹抹泪水,伸手在墙壁上的擂了一拳,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慨。 “咚……”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集聚过来。 “咋回事?怕引不来鬼子呀?”刘黑虎当即质问阎钻子。他就爱管闲事。 其实,他的大嗓门比阎钻子擂的那一拳更响。 阎钻子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吭声。 韩卫华道了一声:“虎子,吃你的蛇肉,别多事。” 刘黑虎本来起身走来,闻言急又转身到了回去。 众人感觉奇怪,但是,韩卫华如此,他们也不好再望着韩卫华和阎钻子了。 韩卫华又附耳问阎钻子:“你们当时挖出多少具棺木?” 阎钻子答道:“四具!” 韩卫华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别对其他人说。” 阎钻子含泪地点了点头。 韩卫华这么谨慎,是因为他由刚才阎钻子擂拳墙壁一声,再联想到四具骨骼,他完全明白了:这个阎钻子和他的师父、师叔们挖掘到的地方,也就是现在大伙坐着吃蛇肉的地方,不过是陪葬室。自己和阎钻子现在靠坐着的这堵墙是空的。里面,还有阎钻子及其师父没挖到的地方。这阎钻子没文化,又死了师父,所以,当时也没心情继续挖下去,因而也没得到任何的金银珠宝。 他想明白了,便没再问下去,如果说多了,说不定阎钻子能明白过来,将来说不定还会偷偷的来这里掘墓。 阎钻子此时正是为往事伤心时,也没有多问韩卫华为何会有此一问,他低头垂泪,也吃着蛇肉干。 “大哥,你说鬼子走了没?我口渴!”刘黑虎又坐不住了,起身过来问韩卫华。 其实,他想出去看看,这个刘黑虎,就是闲不住。 “没有!我刚才听到上面有脚步声响。虎子,这个时候,你的嗓门别那么大。否则,给鬼子听到了,扔几颗手雷下来,咱们全完了。”韩卫华只好编个谎言哄哄刘黑虎,还警告他别乱说话。 “哦!”刘黑虎还真听韩卫华的话,赶紧坐了回去。 ------------ 17.暂不南下 韩卫华便起身,走向石级台阶,还朝郭铭柱使了个眼色。 郭铭柱似有所感,赶紧起身,尾随而出。 林艺玲的目光始终是盯着韩卫华,虽然不是时时刻刻盯着,但是,韩卫华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神经。她心想:老钱让我盯着韩卫华,怎么盯?这一大帮男人围着他,我怎么盯?唉,这特务工作不好做啊! 她感觉韩卫华心里有秘密。否则,韩卫华刚才就不会和阎钻子躲在一角低声议事,现在又和郭铭柱一起出去。 韩卫华和郭铭柱两人走到差不多出口的地方,郭铭柱说道:“大哥,你有什么想法要告诉小弟的?” 韩卫华附耳低语:“这里面还有墓中墓,没有挖出来。刚才,阎钻子擂了一拳墙壁,我听出来了,还有夹墙,那是空墙的回声。当然了,肯定还有机关。不过,往后咱们若是万不得己,得想法把这墓给掏了。里面的墓,肯定有不少金银珠宝。只可惜,阎钻子当时死了师父,伤心之时,没弄明白这一点。这个事,你心中有数就行,先别张扬。” 郭铭柱点了点头,很是谨慎,没吭一声。 “柱子,我轻轻地移开盖子,你上去看看鬼子走了没有?呆在这里,我始终有些憋屈。虎子肯定也一样。所以,他闹着要出去。”韩卫华又附耳低语,完了,便举起双手,轻轻移盖。没见动静,便把盖子越移越开。 郭铭柱蹿身上去,爬出墓地,但见四周已经是漆黑一片,已经是晚上了。 除了乌鸦的凄叫声,还是蝉鸣鸟唧。 郭铭柱退了回来,低声说道:“大哥,鬼子本来是要南下的。他们找不到咱们,肯定也赶路南下了。咱们应该可以出去了。” 韩卫华点了点头,却把盖子移了上去,边沿着石级台阶往下走,边低声说道:“你回去让士英拿着狙击枪,出去侦察一下。然后,你让虎子端着那挺机枪出去。如果真没事了,咱们就一起出去。” 郭铭柱也是边走,边低声说道:“大哥,你对比以前,谨慎了很多。” 韩卫华叹了口气,说道:“唉,没法子。没了大部队撑腰了。就咱弟兄几个,谁要是不幸牺牲了,对其他任何人都不好。所以,考虑问题,一定要谨慎。因为鬼子南下大军的阻隔,咱们眼下是南下不了,咱俩得分头做思想工作,让弟兄们换穿上鬼子的衣服,一起回城里去。我想那个大胖子和瘦子应该回城了。咦,我之前在山下和那个大胖子、瘦子一起的时候,你没看见吗?鬼子追来的时候,我忙着打鬼子,不知他们往哪里逃的?” 郭铭柱笑道:“看见了。他们和林姑娘是一伙的?哦,他们也是往东方向跑的。我看到鬼子来了,就忙着和士英几个堆垒石壕,准备打鬼子,没过多的留意他们。咦,他们是什么人?大哥为何如此保护林姑娘?那个大胖子为什么又不带林姑娘走了?” “他们三人,都是力行社特务处驻彭城特务站的,胖子是站长,叫作钱林立。瘦子叫胡桐,是别动队队长。还有这个林艺玲林姑娘,她是报务员。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不用跟其他人说。特务处的人,咱们也得结交啊,因为他们有电台,咱们没有电台。现在,即便咱们有电台,也没有会发报的人。往后,咱们可通过特务处的人,了解咱们第五战区的情况啊!咱们始终是要去找大部队的。眼下,只是暂时屈居此处。”韩卫华简单介绍了钱林立三个人的情况,论述了与特务站结交的好处,没提其他事情,更没提及为何林艺玲会留下来的情况。 郭铭柱闻言,也叹了口气,说道:“大哥,咱们回城是对的。这在路上,万一又碰上小鬼子的队伍,咱们再也讨不了好。现在没啥子弹了。也不是每一次咱们都能幸运逃脱的。不过,回城之后,咱们的生活是一个大问题。虽然从那些遗尸上,还在山下的九名鬼子尸体上,搜出了一些钱粮,但是,不多啊!这,咱们回城去,估计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时间长了,生活没着落。弟兄们除了会打仗,其他的,啥也不会。总不能靠锤子找份打铁的短工来养咱们吧?” 韩卫华闻言,反而自信起来,笑道:“兄弟,你多虑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啊!你想想,城里还有铁枪会、斧头帮、忠义堂这些大大小小的帮会。他们几百人的帮会,能立足于彭城城乡一带,为什么咱们这些行伍出身的人,就不能打出一片天地来?这鬼子大部分兵力南调,城里兵力空虚,鬼子靠谁来管理这么大的一座古城?仅靠他们的宪兵队?何况,我瞧得出来,老钱还想利用咱们为他锄奸和剌杀鬼子,他那里肯定有大量的经费。” 郭铭柱是小秀才,一点就通,明白了,也笑了。他不再吭声,因为已经走回到了墓室里。 “大哥,咋样?可以出去了吗?”刘黑虎闲不住,好惹事,但是,人也是聪明的,见韩卫华和郭铭柱都出去了好一会,肯定不会是坐在石级台阶上聊天那么简单,于是,他一看到韩卫华和郭铭柱回来,便忍不住相问。 林艺玲本来想上前去问问韩卫华的,但是,刘黑虎又抢先了一步,令她好不懊恼。现在,她都有些烦这个刘黑虎了。 众人紧张地围过来。 韩卫华笑道:“为慎重起见,弟兄们都换上鬼子的军服。人手一枪,人手一个背包,多余的枪枝弹药等东西,先放在这里。今夜,咱们回城,吃顿好的。另外,也得洗洗澡,大伙都很臭了。” “好啊……太好了!”刘黑虎闻言,不假思索,拍手叫好。郭铭柱说道:“好,现在大伙换衣服。士英,你呆会第一个出去侦察。虎子,你抱着机枪尾随。如果外面真的没事。咱们就一起出去,然后回城。” 好久没说话的洪启源说道:“不知道鬼子关城门了没有?这个时候,应该天黑了。”说罢,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针已指向18:30了。 ------------ 18.换装入城 林艺玲听洪启源一说,连忙走到韩卫华身旁,低声说道:“大哥,那位大哥说的对。现在很晚了,鬼子可能关城门了。要不,咱们明天回城?” “不会的。我是老营长了,我带兵打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战场上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鬼子调大军南下,也不是完全集体出城的,只是指定具体的时间和地点,让每支部队到某地集结。而南下的鬼子,每支队伍必须准备至少三天的干粮,还有弹药,还有其他辎重等等,兼之,鬼子连打胜仗,此时也很狂妄,肯定不会那么早关城门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大军也走了。一些鬼子部队,还要不断地出来杀人放火,以抢足他们南下所需的物资。另外,鬼子在城里,也不能天天杀人放火,否则,把城里的人都杀光了,往后谁来养他们?现在的情形与去年的京城有所不同。所以,鬼子如此来来回回,这个时候肯定没关城门。另外,如果咱们明天回城,大白天的,不好混入城。彭城有些媒体是刊载过我的图片的,就是13日誓师血战的那一天。不少媒体记者都到了楚汉广场,听我讲话,拿着相机给我拍照。当天下午,这一带的所有媒体都刊载了我的誓师大会、讲话和图片。万一,鬼子找到那些旧报刊,正在研究我呢?我个子又高,很容易认的。这场血战,我方没有一人被俘虏,不是战死了,就是突围了。难保鬼子不会研究我?”韩卫华连忙回答洪启源和林艺玲的问题,免得引起众人的慌乱。 林艺玲听了韩卫华的话,既佩服,又好奇,也担心,反问了一句:“可是,正如你所说,鬼子可能研究你,城门的鬼子岗哨如果认出你呢?咱们今夜入城,岂不是自投罗网?” 韩卫华既然要入城,自然是想过这些问题的,便淡定地说道:“晚上,好办些。我呆会上路,就不洗脸了,多天没刮胡子,打了一仗,弄了不少灰尘。守城血战的几天,城里都断水断电了,鬼子不可能那么快修好线路,恢复用电。火把的光,和电灯的光,是有些不同的。所以,此时入城,鬼子不会那么容易认出我们。” 众人闻言,便完全镇定下来,赶紧换装。 林艺玲女扮男装,终于有机会可以接触韩卫华了,她找了一个借口,来到韩卫华跟前,笑道:“韩大哥,你帮我看看,我象不象鬼子士兵?” 韩卫华低声笑道:“你……这两坨……东西,束紧些。武装带,别系太紧,因为你的腰细……还有头发要盘好,藏在帽子里,再戴上钢盔。” 他想说林艺玲的胸,终是不够洒脱,弄得结结巴巴的。他双手手掌一翻,打着手势,往上一托。通过手势,来形容林艺玲的胸,提示她要束紧点。 就此瞬间,韩卫华脑际间掠过了杨紫薇那美丽的倩影。 那天,在城里的中心医院里,杨紫薇换上鬼子的军衣,也是如此这般过来给他检查装束对不对的?也是因为那两坨肉,韩卫华也是这般尴尬地比划着手势。 现在,为林艺玲检查装束,韩卫华心头却掠过了另一只倩影,他心里暗暗地说道:杨紫薇?算了,不要去想她了。她再美,也是大汉奸、的妻妹。一丘之貉,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唉,她终是为了救我,而向老洪求过情,陪着我杀出了医院,送我出城。唉,滴水之恩,尚且无法报答,我又岂能忘了她?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刘黑虎又惹事了,他边笑边重复着韩卫华的动作,吼了阎铁锤一句:“你呀,胸……啊……束紧点。哪里不肥,就那里肥。还有腰啊,那么粗,束紧点。” 阎铁锤不是机灵人,听刘黑虎这么一吼,赶紧的找条绑带,脱掉军衣,真的用绑带束胸。 “哈哈哈哈……”众人再次捧腹大笑,洪启源都笑出眼泪来了,阎钻子和阎小狗都笑弯了腰。 韩卫华难堪地瞪了刘黑虎一眼。 刘黑虎扮个鬼脸,赶紧躲到解落里更衣去了。 林艺玲登时尴尬,笑也不是,却又很想笑,羞得满脸通红,赶紧跑开,跑到石级台阶那里,躲着再整理衣服,束紧双峰,松宽武装带,盘好头发,藏在军帽里,戴上了钢盔,这才回来。 不用她开口,韩卫华便说道:“这回可以了。呆会,你夹在队伍的中间,这样,方便蒙混过关。” 林艺玲闻言,芳心失落,幽幽地说道:“我想跟着你。到了城门外,我再回到队伍中间去,好吗?” “嗯!也好!”韩卫华点了点头,便转身去找其他人谈话去了。林艺玲心头又是一阵失落,窝藏在墓室里几个小时了,她还没和韩卫华说几句话呢。 郭铭柱走到王士英跟前,低声说道:“兄弟,有些事情,大哥不能当众说。所以,我与你私聊。呆会出去之后,你沿着来时路侦察。我想到回云龙山去,看看那些鬼子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没有?现在,咱们缺少弹药了。如果能弄多几枝长短枪和弹药,回城之后,万一有什么变故,咱也好防身啊!” 王士英点了点头。 郭铭柱便又去找刘黑虎,低语了几声。 然后,王士英在阎钻子的配合下,第一个钻出了墓室。刘黑虎第二个出去。两人侦察一会,没发现可疑之事,刘黑虎便在附近趴在地上,用机枪警戒。王士英到回去找人。 众人便离开墓室,关好了通道的石盖。 然后,他们沿着来时路,回到了云龙山,王士英和刘黑虎为作打先锋人员,捡到了六把王八盒子(鬼子的机枪副手、弹药手都配手枪)、三枝三八大盖、一挺歪把子机枪,还有些弹匣、七把剌刀。 鬼子之前打完仗,找不到韩卫华等人,天又黑了,便赶紧掩埋鬼子的尸体,南下赶路去了。这些散落在草丛中,或被少量尘土和石块所掩盖的枪枝弹药,鬼子也来不及太仔细的搜索。至于其他钱物,就没有了。 【PS:亲们,每天来签到、抢占贵宾位,好吗?谢谢支持!】 ------------ 19.不敢想有什么恋情 “王八盒子,我藏两把,士英藏两把,给大哥一把,给洪启源一把。因为洪启源要乔扮鬼子军官,他会说鬼子话。其他的子弹,交给周正祥藏好。现在,虎子回墓室里,把三八大盖和咱们的捷克式轻机枪藏回墓室里。这挺歪把子机枪,就由我来扛着。其他人,一律拿三八大盖走。这样,咱们队伍就象极了鬼子的小分队了。另外,那个林姑娘不是很正常。进城之后,虎子要关注她的行踪。别让她把咱们卖了。”很细心的郭铭柱看到刘黑虎和王士英回来,便抢上前去,低声分工。 关系大局的事情,刘黑虎一声没吭,照办就是了。这个小翼德,说他很重义气,很重感情,很顾全大局,他又很童真,时不时地吓别人,取笑别人。说他很童真,他又很顾大局,关键时刻,他甚是听话,服从命令,敢于担当。 韩卫华找来洪启源,低声说道:“老洪,这一次,你扮咱们这支队伍的鬼子最高长官。入城的时候,鬼子必定盘问,你用鬼子话对他们说,咱们是去阎村的队伍。至于鬼子问你姓名,什么军衔,你就按这本军官证上的名字告诉关卡的鬼子。回城之后,你领着咱们找一家客栈,依然用鬼子话和掌柜说话。如果掌柜的敢收你的钱,我们会给钱,不过,我估计掌柜的肯定不敢收钱了。至于你个人回家,等安顿好弟兄们,我陪你回去看看。我记得,有两只药箱落在了你家门口。还有,报仇的事,慢慢来。今天,咱们已经为你杀了不少鬼子了。将来嘛,肯定会杀更多的鬼子。但是,你一定要听我指挥,切不可乱了坏事。还有,我希望你从此以后,能加入咱们这支队伍。回城了,不代表咱们苟且偷生,还是要暗中杀鬼子的。” 洪启源亲眼目睹了今天的战斗,杀了不少鬼子,他心情好多了,所以,很乖顺地点了点头。七时许,众人开始上路,回归彭城。路上,林艺玲牵起韩卫华的手。如此一来,其他人只得在前走,韩卫华也无意地落后了。 林艺玲看到众人都走在前头了,便边走边说:“大哥,现在,迫于南下的路被鬼子中断了。你和弟兄们得暂时回彭城。今后,你会和我们特务站一起战斗吗?还打鬼子吗?” 快要回城了,她必须试探韩卫华,否则,回到城里,她无法向钱林立交差。 “打鬼子是肯定的,我们是华夏军人,一腔热血,只能洒在疆场上。肯定也会和你们并肩战斗,只要你们确实是打鬼子的,就是我们的战友。当然了,我们和你们处于不同的战斗序列,你们有你们的任务,我们有我们的使命。但是,抗战大目标还是一致的。”韩卫华的回答很肯定,但是,也暗示林艺玲,自己不能听钱林立的指挥。 “那就好!只要能一起打鬼子就好!呵呵……”林艺玲能听出韩卫华话语中的含义,轻快地笑了,松开了韩卫华的手,蹦蹦跳跳起来。 她心想:只要韩卫华答应与特务处的人并肩战斗,自己就可以向钱林立交差了,而无须陪韩卫华睡一觉了。她忽然感觉全身轻松。她没想到韩卫华这么轻松就给自己摆平了。 韩卫华在黑夜里,看不清林艺玲松开自己的手之后,在干什么。 但是,从她欢快的语气和脚步声里,也听出她很开怀。 他心想:林姑娘对我是真心的吗?她真的喜欢我?真想和我在一起? 不!我现在不能考虑婚姻大事。 我终究要率部南下的,我在城里不是呆很长时间的。往后,找着大部队了,我还是要打大仗的。说不定,我还能参加武汉会战。 疆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我战死了?岂不是要留下孤儿、寡、母? 唉,我不能让我的小孩象我一般惨!小小年纪就要流落街头。所以,抗战没结束,我不能恋爱,不能图一时痛快,从而害了那些喜欢我的姑娘的一辈子。 唉,当年,要不是冯先生收留了我,我肯定在街头饿死了。但是,现在比以前还更乱,现在,鬼子来了,杀人不眨眼。我的小孩若象我以前那般,恐怕流落街头之余,还要挨鬼子的剌刀啊! 林艺玲轻松了,但是,韩卫华的心情,却是很复杂。他都23岁了,不想女人,那是假话。婚姻也是人生的一道坎啊!但是,他是那种敢担当的年轻老兵,他不仅考虑自己,也因为当过营长,总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和处境。 众人回到城南门,已是晚上八时半。 城门果然没有关。 鬼子正押看着一些民众抬尸体出城焚烧。城门外的临时火化城,挖了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大坑,民众被逼着将尸体扔进坑内,然后淋上汽油,鬼子将火把一扔,便将这些城里民众和战死的将士烧了。 郭铭柱傍着洪启源走,怕他情绪激动。 韩卫华傍着刘黑虎走,怕他情绪冲动。 两人把两个情绪不稳定的人,死死地控制住。眼前情况,洪启源的情绪确实很愤慨,刘黑虎也想吼一吼,掏枪打鬼子。好在,韩卫华事前和郭铭柱商量过,不时地捏捏洪启源的手臂,抓挠一下刘黑虎的背,提醒两个情绪不太稳定的人要控制好情绪。 缘于洪启源能说流利的鬼子话,又有军官证,城门前的关卡鬼子岗哨放韩卫华等人入城。 入城之后,城里也是灰尘弥漫。鬼子押管着一些民众,正在扫大街,一些鬼子戴着口罩,正往大街上扫干净的地方淋洒药水,清除尸臭味。 看来,部分鬼子真要在彭城永久驻扎了。仗打到这个份上,鬼子开始以战养战了。想三个月灭亡我华夏的狂测预言,已经被打破。徐州会战之中,他们不仅损失了几万人枪,而且还扑了一个空。慢慢的,鬼子开始纠正预测的偏差了。 韩卫华等人在洪启源的带领下,在城北的如家客栈,敲开了店门,掌柜看到十名鬼子此时来敲门,打开门的时候,掌柜就吓得瘫在地上了。 那些店小二和厨子,岂敢过来? 洪启源依着韩卫华的计策,就一直说着鬼子话,掌柜的被扶起来之后,也听不懂。 ------------ 20.客栈谋略 韩卫华便打着手势,指了指楼上,意思是要住店。 这个时候,店里没有一个客人,楼上楼下的房间都是空的。掌柜的也没指望血战之后的彭城能给他带来财运,一家相安无事就好,便乖乖的领着韩卫华等人上楼去了。 洪启源虽然乔装成鬼子最高级的军官,但是,他懂事地把最好的房间让给了韩卫华。 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韩卫华招手让郭名柱和周正祥过来,又拽住了掌柜的,众人进房,关上房门。 掌柜的吓得又瘫在地上,浑身汗湿,如入地狱一般。他怕啊,这些天,鬼子杀人放火,不把民众当人看啊,随便都是一剌刀挑去,当牲畜一样的宰,甚是血腥。现在,眼前的“这些鬼子”又把自己单独的押进房里来,会不会把自己宰了呢?难说! 韩卫华模仿鬼子说中国话,说道:“掌柜的,你的,明天搬走……我们付费给你,收购你的客栈,皇军要征用。你的……不能搬东西走……带些细软走就可以了……唔……你的,明白吗?” 周正祥把背部包袱取下,拿出几筒大洋,递与韩卫华。 “太君,饶命啊!小人明白……明白……小的……明白!”掌柜的都吓得尿裤子了,结结巴巴回答,滚爬起身,却仍是站不稳,又瘫在地上。 他整条裤水都湿了,他的裤脚,滴着尿水,尿臊味开始在室内弥漫。 郭铭柱赶紧扶他起来,韩卫华把几筒大洋塞到掌柜手中,又说道:“这是……皇军的秘密,你如果张扬出去,你们……全家的……统统的……死啦死啦的……你的,明白?” “太君,小的明白……明白……饶命啊!小的听皇军的……”掌柜岂敢不听?他已经是冷汗湿了全身了,战战兢兢地答话,不停地躬身作辑,生怕全家死光光。几筒大洋,当然收购不了他的客栈,但是,有钱收,好过没钱了。在掌柜而言,眼前的“这些鬼子”是鬼子中最好的人了,征用他的客栈,还给了些钱。 鬼子这几天都是杀人不眨眼啊,又抢了许多粮钱。不过,时间不等人,鬼子的野战部队必须尽快南下,所以,今晚开始,没再杀人和抢掠了。 今天晚上开始,驻扎在城内的,仅剩下宪兵中队。驻扎在城外几座山的,也分别是步兵中队。这城乡及陇海路一带,鬼子合起来的兵力,也仅仅是一个联队左右兵力了。鬼子驻防的重点,还是铁路沿线及城外的制高点。 几十万大军都南下了。现在,鬼子宪兵队开始清理死尸,清洁空气,准备经营这座古城。 郭铭柱随即扶着掌柜下楼,也学着韩卫华的语气,命掌柜召集店小二、厨子烧热水并提到二楼来,分别送到各个房间去给“皇军”沐浴更衣,并让掌柜的把店里的长短工的衣服都留给“皇军”穿。 回到韩卫华的房间,郭铭柱报告了情况。 韩卫华吩咐周正祥在房门外警戒。 他十分谨慎地在房内与郭铭柱谈话,说道:“兄弟,明天掌柜的一伙走了之后,你就集合弟兄们,到后院去挖地道。阎钻子是盗墓贼出身,他懂得如何挖逃生的地道的。将来,一旦与鬼子有什么冲突,咱们得有逃生通道。反正,现在大部分店铺都没开门的。咱们关上店门一两个月的,是不成问题的。直到把地道挖好了,整修好了,咱们就可以请些厨子,开门营业了。鬼子得到了这座城池,筹够了南下的钱粮,是不会再胡乱杀人的。否则,城里长期空着,鬼子也得不到好处,他们得靠咱老百姓来养活他们。所以,他们还会象在京城那样,成立警察局,成立维持会之类的机构,安抚老百姓,招呼外逃的殷商和老百姓回来。只有老百姓都回来做买卖,鬼子才有税收,才能继续为他们的圣战筹粮筹款。” 郭铭柱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咱们把所有的钱,都给掌柜了。明天开始,咱就没钱了。当然,掌柜的,在店里肯定有余粮,短时间,咱几个吃饭是没问题的。但是,我估计十天一过,肯定没饭吃了。我觉得,这才是咱哥俩商量的重点。” “大哥,我看到林艺玲出去了。她走的是后门。虎子暗暗地跟着她出去了。”此时,王士英推开房门,又关上房门,进来报告,声音甚低。 韩卫华点了点,低声说道:“知道了,你先出去。” 王士英赶紧出去。人员虽然不多,但是,也得有个核心。在韩卫华的统兵治军之中,现在,他只认为自己和郭铭柱才是核心成员。而刘黑虎则是猛将,打仗可以,议事不行。 韩卫华随即坐到郭铭柱身旁,笑着说道:“兄弟,好事啊!好事找上门来了。林姑娘肯定是去联络她的站长了。或者做什么记号了。我估计明后天,老钱就会来找咱们,让咱们协助他开展地下工作。老钱在城里还有一些特工,肯定埋藏着大量的经费。届时,他一定会分些给咱们的。所以,咱们不愁吃喝。剌杀些汉奸,剌杀些鬼子,这本是咱们的份内事。不过,咱们可以佯装不同意与他合流,如此而为,他就得给线给粮食。” 郭铭柱笑了,但是,他反问一句:“届时,你亲自和老钱谈?还是我出面?”血战守城几天,南下又不成,途中还经历了些曲折,小秀才也越来越成熟了。 韩卫华笑道:“在老钱找咱们与之合作这件事情上,你去谈判,要价要高些,而且,不能一次就答应他。你一定要摆出正规军的气势来。就算是咱们是落了架的凤凰,那也是正规军,也不能让特务处的人牵着鼻子走。你与他多谈判几次。当年,长城抗战、南宛血战,鬼子都是这样吊咱们的胃口的。但是,你也要明白,老钱不来找咱们,咱们也是要打鬼子的。这是咱们军人的责任。” 郭铭柱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嗯!大哥,我懂了。往后,我就是你的师爷。好人你来当,恶人我来做。” 【PS:亲们,本书的签到栏、粉丝榜、贵宾榜、鲜花榜、红包榜等着你哦!】 ------------ 21.金钱和美女 “呵呵……”韩卫华一笑,又说道:“你们几个,要轮流看好虎子、洪启源,不让他们俩惹事就行。另外,我决定加入忠义堂或者斧头帮,找个合适的身份来掩护咱们从事地下杀鬼工作。之前,在云龙山的时候,我听老钱说过,忠义堂在徐州会战之前,就与鬼子一直暗中来往。现在,城破了,我估计,鬼子要么让忠义堂的弟子来当警察,要么让汪中鹤当维持会长,要么让斧头帮的人来当警察。铁枪会这个组织实力不强……不知道鬼子会不会对其有安排?所以,看看形势后,我要在斧头帮和忠义堂之间做一个选择。” “嗯,既来之,则安之。大哥的决定,是对的。在没有鬼子大军南下到何处的确切消息前,咱们只能这么做。不过,大哥出场,得选择时机啊!小弟以为,要策划一起事件,让大哥适时出现在斧头帮或是忠义堂面前才好。另外,鬼子大军南下必定很快的,否则,鬼子找不到咱们的主力决战啊!所以,大哥也不必急于加入忠义堂、斧头帮、铁枪会之类的。”郭铭柱是旁观者清,又是小秀才,谋事挺缜密的,既肯定了韩卫华的想法,也提出了异议和建议。 “好吧,听你这个小秀才的。哦,你们呢,往后经营好这个饭店兼客栈,暗地里当好杀手。这样,咱们既可以维持生计,又可以暗中继续的打鬼子。我有什么关于鬼子的情报,就传给你们,你们就布局进行暗杀。如此一来,老洪也高兴,这也是帮他报仇啊!另外,他是军医,又懂鬼子话,咱们必须哄着他,希望他能加入咱们的队伍。还有那三个姓阎的新兵,一样也训练好他们,发挥他们作为铁匠、木匠、盗墓贼善挖坑道的作用。至于林艺玲,我和她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们别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当然了,此事不能明里与弟兄们说,免得全都警觉起来,坏了我和特务处交往的大事。还有,将来请到厨子之后,你们一定也要谨慎,千万不能让厨子看出咱们是军人,还暗中打鬼子。万一泄密,咱们就会全军覆灭。另外,挖地道的事,别让林艺玲知道。即便咱们偶尔与特务站合作杀敌,也不能让特务站知道咱们的生活。”韩卫华感觉郭铭柱说的很有道理,接受了他的意见,也对今后的谋生和暗中抗战提出了一些想法和办法。 此时,掌柜的和几名小二,提着几桶热水上来。 周正祥敲门推门。韩卫华和郭铭柱便停止聊天,各自沐浴更衣,然后集体下楼去吃晚饭。 刘黑虎和林艺玲都没回来。 郭铭柱细腻地先打了几盒饭菜出来,等刘黑虎和林艺玲回来吃。不管林艺玲回来吃不吃?刘黑虎肯定会吃的。 看着韩卫华等人狼吞虎咽,掌柜吓得连伺候在一边都不敢,他赶紧回到房间里,抱着妻子,痛哭起来。 而此时的韩卫华等人,确实饿了,出城饿了两天。 他们没出城之前,也都没吃饱过,因为连续血战多天,经常是刚拿起碗筷,敌机就来轰炸了,鬼子的坦克就轰城门了。所以,今夜,他们放开肚皮,大吃一顿。 阎村的三个小伙子,那就更不用提了,比韩卫华等人还饿。没有什么鲜菜和鲜肉,只有菜干、腊肉,但是,白米饭任吃。这对于韩卫华等人来说,已经是天堂式的一顿晚餐了。他们如此狼吞虎咽,更象小鬼子了。 集体用餐结束后,众人上楼回房。 郭铭柱将几盒饭菜带上楼去,都放在了韩卫华的房中。 恰好,刘黑虎回来了,大嗓门马上就吼了起来:“大哥……” 韩卫华急急抢身而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低声说道:“吼什么?咱们现在是假鬼子,不能让掌柜的知道咱们是自己人,会损害咱们军人的形象的。” 刘黑虎无声一笑,低声说道:“大哥,林艺玲去了振兴路北小巷9号楼三层。我在附近,看到三层有个窗户出现她的身影,我就回来了。” “好,你吃饭吧。她那是跟力行社特务处彭城特务站的人接头。她以为这个时候,咱们都在沐浴更衣,很快,她会回来的。你把她那份饭也吃了。免得她回来尴尬,感觉我们知道了她的行踪。”韩卫华点了点头,简单介绍一下林艺玲的身份,便指了指茶桌上的饭菜。 “大哥啊,你真是我亲哥,真关照小弟。我饿死了。”刘黑虎咧嘴而笑,打开盒饭,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别噎着。大哥可从来没亏待你的。回房去吃吧,你的洗澡水,我已让掌柜的帮你打好了。记住,别给林艺玲开房门。她一看到你现在吃饭,肯定就会知道你出去跟踪她刚回来。”韩卫华摸摸刘黑虎的头,象疼小弟弟一样,甚是怜爱刘黑虎。 刘黑虎嘴巴里全是饭菜,闻言也回答不了,两腮鼓鼓的,拿起几个盒饭,就回他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咚咚咚……” 房门响了,林艺玲刚回来。 韩卫华打开房门,让她进来,又关上房门,笑道:“怎么还没沐浴?”她满脸灰尘,虽然不再是穿着鬼子的军装,但是,一路风尘,倒是辛苦了这位娇艳的美人。只是,韩卫华这话问得有些唐突,有些冒犯了。 哪有这样问美人沐浴了没有的? 说罢,给她烧水倒茶。 林艺玲俏脸通红,芳心怦跳,暗道:韩卫华,你这么问,真惷!什么意思?你想睡我?哼! 心里是那么想,但是,林艺玲嘴里却是笑道:“我刚去和钱站长接头。上峰同意了他的计划,决定改组彭城特务站的别动队,由你任副站长兼别动队队长。胡桐任别动队的副队长。你们几个的一切开支,都由站里包了。呵呵,我把钱拿回来了。这是你们第一个月的薪酬。钱站长说了,没任务的时候,你们别抛头露脸了。据内线情报,鬼子确实在拿着旧报刊研究你。因为你是你们团的老虎营的英雄营长。今天下午,鬼子开始收尸,虽然是民众在拣尸,但是,很多鬼子拿着你的图片,对着那些尸体,结果没发现你的遗体。故此,鬼子判断,你一定还活着,且一直潜藏在城里的某个地方。” 说罢,她把几小筒用红纸包的大洋,放在桌面上。 ------------ 22.地狱般的氛围 这钱,自然是韩卫华眼下最需要的。他当过营长,多年来,都管着一个营的军需,不是不懂经济。没多少文化不代表不会理事。但是,他得看钱来自何人?来自何方? “哦?鬼子这么重视我?太难得了。不过,我不会接受你们系统的任命。我说过,我和你们是不同的战斗序列,我有我的上级。你们有你们的上级。但是,在打鬼子的问题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有必要的时候,我们会配合你们。”韩卫华烧好水,摊开茶具茶杯,给林艺玲倒茶,直接拒绝了特务站的要求。 “大哥,你是不信我?还是不相信钱站长?”林艺玲愕然反问,甚是失望,神情有些沮丧。 她刚刚回过特务站,信誓旦旦地向钱林立保证,她已经征服了韩卫华,韩卫华一定听她的话。所以,钱林立就把任命书和钱都托她带给韩卫华了。 现在,韩卫华说不会接受特务系统的任命,这让林艺玲情何以堪?明天如何向钱林立交差? “我怎么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会照顾你吗?会把你带到我这里来吗?我说过,我和你们是两个不同的战斗序列,你们无权任命我,我也无权干涉你们的事情。但是,打鬼子的时候,咱们可以合作,可以并肩作战。其他的事情,我们不参与。我们也无需依靠你们的这点经费来生活。韩某带出来的兵,个个都是好样的。”韩卫华倒了一杯茶给她,坐到了她对面,将几小筒大洋移回到林艺玲的面前。 “哪?……”林艺玲甚是难堪,出声就结巴了。 “林姑娘,我已经说的很清楚,而且,我已经对你多次说过了。重复的话,我不想再说。你先回房沐浴更衣吧,再过一会,怕水都凉了。这钱,你拿回去。我不怕鬼子研究我,我本来就是打鬼子的。到哪里都一样!认识我的鬼子,多的是。怕啥?韩某要是怕鬼子认出我,我还入城干什么?作为军人,本就应该马革裹尸,血染沙场。我没有从事地下工作的经验,不过,今夜开始,彭城将成为我的新战场。你先回房歇息吧。或者,明天开始,或者,呆会开始,你搬回到特务站去住。我这里粗人太多,怕他们会对你不利。”韩卫华已经有些烦了,让她把钱拿走,下了逐客令,而且,态度很强硬。 “好!”林艺玲都想哭了,没完成任务啊!她声音哽咽,甚是难过,只道了一个字,拿起几筒大洋,转身而去。跨门槛的时候,她差点被绊倒。 “大哥,怎么样?林姑娘好象哭了。”郭铭柱看到林艺玲走了,便赶紧来到韩卫华的房中,反手关上房门。 “我拒绝了出任他们的副站长兼别动队队长之职。她完不成老钱交给她的任务,肯定要哭了。看得出,林艺玲刚从军校毕业不久,地下工作经验并不丰富,把咱们看的太简单了。”韩卫华倒了一杯茶,递与郭铭柱,坦承了自己与林艺玲交谈的内容。 “大哥,现在,你暂时没上级了。也接不到什么团部、旅部的命令了。独立作主了。肯定不少烦心事。我看到楼下柜台里有些老刀牌香烟,我就全拿了上来。抽吧,散发些苦闷。”郭铭柱没接话茬,反而从衣袋里、裤袋里拿出十几盒烟来,还有火柴,放在茶桌上。 然后,他从一盒已开的老刀牌香烟里,拿出一支烟,递与韩卫华。 “呵呵,你这老烟鬼,想把我带坏呀?好,看在兄弟的份上,我陪你抽烟。”韩卫华笑了,叼住烟,打着火柴点燃。 “大哥,现在客栈是咱们的了。那烟,我有权拿。哦,对了,我看林姑娘挺喜欢你的,很在意你的话。”郭铭柱也点燃一支烟,这才提起刚才的话茬。 “白天,我是在保护她。但是,我现在确实不想与她交往。唉,军人啊,身处这样的年代,我不想儿女情长。免得哪一天战死了,害得人家孤儿、寡、母的。哦,对了,你看好弟兄们,我陪老洪回家一趟,把那两只大药箱取回来。万一,哪一天有弟兄负伤了,也好有现成的药物治疗啊。”韩卫华吐了口烟圈,叹息了一声,表明了自己不敢去想美好恋情的心迹。 然后,他把一盒老刀牌香烟及火柴装进裤袋里,又拿起两把王八盒子别在腰间,在两个裤脚里分别绑上两把匕首,让郭铭柱去找洪启源。 “大哥,要不要多叫一位兄弟?比如铁锤?他力气大,也可以帮你们俩提药箱啊!要不,再叫上王士英这个神枪手?”郭铭柱担心韩卫华的安全,也较为细心。 “嗯,叫上铁锤就可以。这个时候,城里不宜响起咱们的枪声。否则,咱们还没潜伏下来,就会被鬼子满大街的搜查。能用匕首的,一律用匕首解决。记住,你要看好弟兄们,尤其是虎子,别让他乱吼。”韩卫华只同意带上阎铁锤,因为郭铭柱有一点说的在理:阎铁锤力气大,可以帮忙提东西。 郭铭柱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韩卫华走到后院,洪启源和阎铁锤两人随后就到。三人出了后门,沿着小巷,拐来拐去的。城里乌灯黑火,这个时候,开始安静下来了。到处都是消毒的药水味。缘于血战了多天的原因,城里很多地方,都断水断电。 虽然,遗尸都被清走了,都被搬到城外去烧了。但是,毕竟战死过很多人,也有很多鬼子枪下的冤魂。没有灯光的夜晚,大街小巷,都是阴森森的。 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行人,连盗贼都没有。鬼子兵也犯不着巡逻。各大帮会,也用不着械斗。所有的夜总会、烟馆、支院和赌场,都暂时关闭了。 这座曾经的地狱,虽然今夜不再是地狱,但是,仍然是地狱般的氛围。 韩卫华倒没感觉什么,因为当了八年的老兵,他见惯了血腥、阴森、横尸遍野的这种场面。但是,阎铁锤和洪启源就不同了,他们的人生经历这样状况,还是第一次。他们俩人走着走着,都感觉脖子凉嗖嗖的,好象总有一只无形的手,总是要捏他们的脖子似的。 ------------ 23.冤魂惨嘶 拐了一条小巷,洪启源和阎铁锤就搂抱在一起,尾随着韩卫华走。老洪和铁锤两人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 金花别墅区更是一片死寂,连微弱的油灯光都没有。还有些许尸臭味弥漫在空中。似乎,夜风中,还有一种凄厉的哀号声,在洪启源和阎铁锤两人的耳边绕响。 黑暗、阴森、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得见的那冤魂哭声,无形地将洪启源和阎铁锤紧紧地包围着。 尤其是洪启源,在黑暗中,仿佛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妻儿,正朝他走来,正在对着他大哭大骂:洪启源,你这个胆小鬼,你不是男人,不是东西,你的妻儿被鬼子侮辱杀害,你却不敢拿起枪来报仇,老娘掐死你。 尤其是他的妻子邹雅香,七孔滴血,赤身张臂,晃着十只长长的白指甲,要掐他的脖子。 “雅香……小强……别恨我……别捏我……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啊……别掐我……” 洪启源瞬间精神崩溃,大哭大喊,却是眼花缭乱,感觉脖子喘不过气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哎呀,我的老娘……”阎铁锤是和洪启源搂抱着走路的,身边的人这般张牙舞爪,喊着冤魂的姓名,可把阎铁锤吓坏了,吓得他浑身无力,呢喃大哭,冷汗湿衫。 洪启源跪倒在地上,阎铁锤也因浑身无力,坐倒在地上。他松开洪启源,却看到牛头马脸,正狞笑着扑来。阎铁锤急急双手乱挥乱舞,哭道:“别过来,别过来,我没杀过你们……我没有……” 韩卫华急忙转身,打着火折子。 火光在洪启源和阎铁锤眼前一晃。 洪启源、阎铁锤两人各自伸手揉揉眼睛,发现眼前只有身穿长袍、戴着礼帽、英挺威武的韩卫华,刚才所见的那些浑身是血、迎面扑来的冤魂一个也没有了。 阎铁锤和洪启源两人仿佛刚淋了一场大雨,两人都是浑身湿淋淋的,连头发都是湿的。 冒了这么多的冷汗,两人都虚脱了。 “别喊了,再喊的话,肯定会惊动鬼子。锤子,拿着火折子。什么事都没有。我告诉你们俩个,越是怕鬼,鬼魂就越会找上门来,就越往你们俩人身上绕。我啊,当了八年的兵,杀了很多敌人,其中,死在我刀下的鬼子,不少于三百。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我身边的弟兄,倒下一批又一批,来了一茬又一茬的,从中原大战那会算起,在我身边倒下的也不止两千弟兄。但是,这些鬼魂,从来没找过我。因为我一身正气,敌人的鬼魂不敢来找我。我的那些弟兄鬼魂,死去之后,知道我会为他们报仇的,也没来烦我。所以,你们俩要有正气,敢于担当。如是如此,鬼魂就不会来找你们俩人了。我相信,往后,只要你们敢打鬼子,怎么合上眼都不怕。好了,你们俩在此坐会,歇会。我去拿那两只药箱。”韩卫华蹲下身子,把火折子交给阎铁锤,细声细气地教育他和洪启源,还以自身作证,引导他们要大胆起来,敢于担当,和自己一块完成抗战、驱逐倭寇的历史使命。 说罢,他独自在黑暗中去3号楼前,去提那两只药箱。 “等等……我也去……那是我的家,死的是我老婆和孩子,我不怕……”洪启源多么想看一眼他家的废墟,韩卫华的话,令他鼓起了勇气,他向韩卫华的背影招招手,扶着阎铁锤的肩膀站起身来。 “我也去……”阎铁锤赶紧起身,又和洪启源相互搀扶着,握着火折子,尾随韩卫华前往3号楼的废墟。 经历了韩卫华的一番劝说,阎铁锤和洪启源的胆子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两只药箱还在3号楼的门前。 3号楼也没有烧毁,并没有变成废墟。只是,烧坏了门和门框,一楼大厅的三具尸体已经烧成灰了,这些灰既有那些桌凳椅、被铺、枯柴及其他木质家具的灰,也有三具尸体的灰,墙壁被熏得很漆黑。 “脱件衣服,把灰装起来吧,我上楼去看看。”韩卫华探手入阎铁锤的怀里,拿出他的火折子,吹着之后,道了一声,便握着火折子上楼去。 楼阶也已烧坏,只剩下铜的框架。不过,对于韩卫华来说,他一样可以踏着铜框上楼,二楼的家具已经没有,被搬到楼下一起烧了,墙壁和门框都是黑的。 “嗯,这倒是一个很好的隐藏地点。”韩卫华继续沿着二楼的楼梯,走向三楼,三楼是半层的,只有一间房子,还有一道门通往屋顶。 三楼屋顶搭着一个葡萄架,没有毁坏。要是没有战火和硝烟,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家啊! 韩卫华握着火折子,又往下走,重新到回二楼,发现其中一间卧室里的床、床头柜、两张藤质坐椅都是很好的,尤其是床对面,有一只大铁柜的印迹。 “看来,鬼子来烧杀的当天,把这只大铁柜搬走了。如果往后能查清这只大铁柜在何处?那么,就可以找到凶手了。”韩卫华走下一楼,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洪启源。 “嗯!”洪启源闻言,泪如雨下,点了点头。 三人吹灭火折子,走出了金花别墅小区。洪启源背着一包骨灰,阎铁锤提着两只药箱。韩卫华则走在他们俩人的中间,不时地伸手揽揽他们俩的肩膀,给他们俩一种勇气! 大街上依然没有什么车辆和行人。 漆黑的夜空,星月无光。 差不多回到城北如家客栈的时候,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阵轿车的马达声。 一束车灯照来,有一辆轿车从他们三人身后驰来。 韩卫华急忙低声说道:“往街边走,快速度转入拐角,进小巷。”洪启源和阎铁锤两人急忙由夹着韩卫华走,转为迈开大步跑,远远地离开了韩卫华,迅速拐入了一条小巷里。 而韩卫华则是淡定地走着,反手掏出了两把王八盒子。 他身穿长袍,戴着礼帽,遮掩着额头和眉毛。多天没刮胡子了,此时的韩卫华是胡子拉茬,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绝对很难认出他来。 ------------ 24.破了感情的誓言 “停车!”轿车路过他的身旁时,车上有人移开了车窗门,柔弱地娇叱了一声。 轿车马上嘎唧一声,停在了韩卫华的身旁。 既然轿车停下,都没啥动静,说明轿车里的人不想害他,只是路过。韩卫华仍然淡定地继续往前走,低着头,将手中的枪缩在长袖里。 “大哥,怎么会是你?”但是,车门打开,车上跳下一只丽影,且细声细气地喊了韩卫华一句。 “杨姑娘?你……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韩卫华闻声辨人,知是杨紫薇,便蓦然转身,抬起头来,迎着剌眼的车灯,走向那个丽影。 喊韩卫华的,确实是杨紫薇。本来,她按习惯,该喊韩卫华为韩营长的。但是,车上还有她姐姐的司机,聪慧的杨紫薇急中生智,喊韩卫华为大哥。 听说是杨紫薇,躲在拐角里的洪启源便背着骨灰,从小巷里出来。阎铁锤取下手榴弹,拧开盖握着导火线,将两只药箱交由一只手拧着。他紧张地为韩卫华、洪启源作掩护。只要轿车和来人敢有什么举动,阎铁锤就会将导火线一拉,然后将手榴弹扔出去。 “大哥,你怎么回城了?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来找我?”杨紫薇看到韩卫华,甚是激动。也只有她,才那么熟悉韩卫华此时的身影了。 “老洪,你和锤子先回去。”韩卫华侧侧身,对奔过来的洪启源道了一声,便将两把王八盒子别好腰间。 洪启源急急转身,到回小巷里,会合阎铁锤,沿着小巷,跑回了如家客栈里,偷偷地把情况报告了郭铭柱。 杨紫薇俏立于夜风中,当韩卫华回正身子,面对着她的时候,借着车灯,看到了热泪盈眶的杨紫薇。 想到在这样的夜晚,仅借着一束车灯,坐在车内,透过车窗口,杨紫薇就能认出他的背影,可见,自己在这位姑娘的心里,是多么的重要。 杨紫薇与林艺玲,一个真诚相待,铭记着自己,在她的心里,有自己深深的烙印。一个虚情假意,总想玩弄自己于股掌之中。 韩卫华心头热乎乎的。 他的眼眶瞬间都湿了。 他的感情世界是空白的,他对感情没什么阅历,但是,他有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他对敌情有敏锐的判断。 瞬息之间,他心头的那杆秤,秤出了杨紫薇和林艺玲在他心中的重量,秤出了真诚与虚伪。 韩卫华感动地低声说道:“我……傍晚刚回城。我……不方便去找你。” 本来,韩卫华曾一度讨厌杨紫薇的,因为她姐姐杨紫菲是大汉奸的老婆。而她跟随她姐姐杨紫菲生活。但是,这一刻,韩卫华对感情自闭的心,被杨紫薇的心融化了。 车内的司机,懂事地关闭了车灯,留在车内等候杨紫薇。但是,他没有熄火,仍让轿车的发动机转动着,随时都可以拉人驾车而走。 “住下来了吗?住在哪里?吃饭了没有?”喜悦的珠泪顺着杨紫薇美丽的脸颊流淌,她幽幽地问。 “一个无人关注的小地方。暂时落脚,等我有了稳定的工作之后,我再去找你。好吗?这路边,不能说话太久,怕惊动鬼子。”韩卫华听她如此关切自己,心头又是一阵感动,望着她脸颊上的两颗晶莹,哽咽地回话。 “嗯!这是我姐姐的名片。你有什么需要,可凭名片,到忠义公馆来找我。我几天没睡好觉了,总是担心你。鬼子这些天,一直都是大军南下,怕你遇上鬼子……今晚,我也睡不着,出来兜兜风。”杨紫薇从小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韩卫华的手中,告诉韩卫华可凭这张名片去找她。 城里富贵人家的公馆,可不是随便人可以随便出入的。这张印有杨紫菲姓名和电话、住址的名片,便是出入忠义公馆的通行证。这可是平素杨紫菲出入高档场所,与各界高层人物交往的名片。 杨紫薇很想与韩卫华多聊一会,多呆一会,但是,韩卫华也说的有道理,在大街路边,聊久了,怕惊动鬼子,而鬼子这些天正拿着刊有韩卫华在誓师大会上握拳誓师的图片的那些旧报刊上的,到每个清理遗尸的现场,对照查找韩卫华的遗体,一直都没能找到。 忠义堂与鬼子暗中来往密切,杨紫薇或多或少知道些情况。鬼子握着图片去查老虎营的英雄营长韩卫华的遗体,消息经忠义堂弟子窃窃私语并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很担心,此时聊久了,惊动了鬼子,韩卫华就无法脱身了。她温婉、优雅、美丽、善良,若不是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街头,认出这样的背影,她不会那么激动的难以自控,以致于坦露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事。 “好!我一定去找你。你快上车吧。”韩卫华将名片放入自己的怀兜里,哽咽地催促她上车。他也怕惊动了鬼子,届时,枪声一响,他无法保护眼前的伊人。 “嗯!”杨紫薇甚是不舍,聊的时间也太短了。 她忽然扑入韩卫华怀中,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附耳说道:“在黑夜里,你的背影,我都可以认出来。这就是我对你的心。为了我,你要好好保重自己。鬼子正在研究你,担心你会忽然在城里某个角落冒出来。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她呵气如兰,道完这句话,轻轻地亲了韩卫华的脸颊一下,便松开他,转身跑回到轿车前。 “嗡……”韩卫华登时脑袋一片空白,浑身颤抖,耳朵嗡鸣。是激动?是伤感?他的心情甚是复杂! 热泪溢出他的眼眶,滑流而下。 车灯又亮了。 杨紫薇拉开车门上车。 轿车缓缓驱动,驶过韩卫华的身旁。 “大哥,保重!”杨紫薇探出车窗,向他挥手。韩卫华噙着泪水,侧身木立,眼望轿车在身前而过,他没有挥手,也说不出话来。 轿车走了很远,但是,韩卫华仍然站在寂静的路边。他的心,仍然无法平静下来。太突然了!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走出如家客栈之前,他还对郭铭柱说过:抗战未胜利,决不谈感情!但是,现在仅仅是因为杨紫薇的忽然认出他的背影,让他一阵感动,就破了誓言。 ------------ 25.深夜械斗 为什么?杨姑娘会喜欢我这个落了架的凤凰?难道,仅仅是她因为崇拜我曾是抗战英雄? 良久,韩卫华仰仰头,抹抹泪水,点燃了一支烟,吐了口烟圈,让脑袋冷静了一小会,便开始迈步回客栈。 忽然,附近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跟着,有人大喊大叫:“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 脚步声很杂乱。 事态不简单。 “林艺玲?这么晚了,她怎么又跑出来?怎么会被人追杀?她是不是又去向钱林立报告我不接受任命的事情?唉,她的出现,真是我人生的灾难!”韩卫华听声辨人,听出来了,被人追杀的、喊救命的是林艺玲,他急忙撸起长袍,缠在裤腰,又抬起脚来,本能地将绑在小腿的两把匕首拔出来,握在手中。 “别让那小泼皮跑了……拦住她!你东!我西!你们几个,北面!南面也要堵……” 林艺玲喊救命的话音刚落,那些追杀她的人,便吵杂起来,嚷嚷着要堵她的路。 接着,那些脚步声散开了,又由四面八方而来。 在寂静的夜晚街头,呼喊声、恶狠狠的声音,甚是剌耳,也打破了夜空,打碎了街头的宁静。 “救命啊……救命啊……”林艺玲被追着,跑得气喘吁吁,由一条小巷钻出来,转到了韩卫华身后不远处。 韩卫华蓦然转身,看到尾随她的几个人,各握着斧头,其中一人举着火把。 “小林,别怕,有我!”韩卫华握着两把剌刀,急忙迎头跑去,沉声喊了一句。 “大哥,怎么会是你?救我!”林艺玲这回打扮不同了,穿的是洁白的碎花连衣裙,脚穿的是高跟鞋,提着一个小挎包,双峰随她跑动而晃动,泣声反问了一句,哀号了一句,可怜兮兮的,甚是惹人怜爱。 她躲到了韩卫华的身后,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她的心贴在韩卫华的腰脊上,怦怦地跳得甚是厉害。 追杀林艺玲的汉子,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小巷、十字路口跑出来,又四下围了过来,各把斧头扛在了肩膀上,十足的痞气。 “嘿嘿,英雄救美呀?小子,你一个人救得了吗?报上名号来,哪个帮会的?俺斧头帮不杀无名之辈!”其中一名小头目,冷笑着,扛着斧头,靠近过来,怪里怪气地斥问韩卫华。 这小头目此时也看得出来,被他们所追戏的美人,与眼前这个穿长袍戴礼帽的年青人很熟悉,可能关系也不一般。可是,怎么那么巧,今夜,鬼子不再杀人抢掠了,自己一伙想出来找点什么,好不容易在一条偏僻小巷撞上了一个大美人,本来今夜有的爽了。但是,大美人竟然会恰巧遇到了她的人呢?怪事!是阴谋吗?还是有意事先设伏? 不过,他虽然如此这般思索,但是,他也不怕,毕竟他的人多,且是手握短柄斧头。短柄虽短,却也比匕首长。更重要的是,眼前救美的仅有一人,且只有两把小匕首。 “老子是铁枪会的。”韩卫华冷冷地答话,扬了扬手中的匕首。他正愁找不到打入帮会的机会,发现十三条汉子各执斧头,皆是身穿密排扣的黑色拷绸短衫裤,又自称是斧头帮的,便趁机嫁祸于铁枪会了。 恰好,彭城的几大帮会的衣着打扮,铁枪会弟子是身穿长袍、手握铁枪的。斧头帮的弟子是身穿密排扣黑色拷绸短衫裤、手握斧头的。忠义堂的弟子是西装革履、手握铁棍的。 只是,韩卫华手中没有长长的铁枪,只有两把匕首。 “嘿嘿,小刀会的吧?想嫁祸给铁枪会?好让俺们斧头帮与铁枪会拼一场?嘿嘿,没那么容易。”对方握着斧头一扬,冷笑两声,揭穿了韩卫华的“真实”身份。不过,他始终没有看清韩卫华长什么样子。 因为韩卫华戴着礼帽,帽沿拉得很低,盖住了眉毛,火光映得他的礼帽的阴影,恰好挡住了他的脸。 “嘿嘿,这……你也看得出?打不打?不打的话,老子走了。”韩卫华没想到城里的帮会这么多,不过,也好,反正嫁祸一个帮会成功了。今夜伤几个斧头帮的人,明天,斧头帮就会去找小刀会的茬。他就可以为小刀会出力了,然后加入小刀会了。 于是,他冷笑两声,对着一众恶徒又调侃起来。 接着,他低声说道:“小林,松开我,趴在地上别动。” 对方的小头目气炸了,蓦然大喝一声:“弟兄们,上!宰了这个畜生,呆会逮住那个小泼皮,爽一爽!” 林艺玲吓得赶紧松开韩卫华,侧倒在地上,双手掩脸,不忍心去看这场惨剧。 她蜷曲着身子,生怕被这场械斗所伤。 围攻韩卫华的帮匪有十三人啊,且全是握着斧头的。 那小头目喝了一声,便挥舞斧头,率先砍向韩卫华。韩卫华身后的人、左右两侧的人,也握着斧头,跨步而来,奋力砍向韩卫华。这帮歹徒,真够狠的,不仅仅是想教训韩卫华那么简单,出手就想要了韩卫华的命! 韩卫华双足一点,纵身一跃,掠过那小头目的头顶,双刀反甩。两把小匕首宛如利箭,刀光闪闪,令人眼花缭乱。 “砰砰……哎呀……哎呀……” 两道血光一闪,两名刚刚扑了空的帮匪被匕首甩中小腹,惨叫而倒,两把斧头甩落一边。 韩卫华双足落地,又敏捷地旋身一个侧踢,将一名帮匪的侧勒踢断,将其踹出丈余远。 “咔嚓……砰……哎呀……” 那名帮匪勒骨断裂之声甚是剌耳,又在地上探出一条长长的血糟。 林艺玲吓得双手急急移至双耳,掩耳要紧。 那惨叫声太揪人心肺了,她心脏受不了了。 瞬息之间,韩卫华脚下一滑,身子侧倒,覆盖在林艺玲的身上,探手抓过了两把斧头,也避开了横扫而来的几把斧头。 继而,他横扫一腿,旋风般地将一名帮匪扫得跌出丈余远。 “咔嚓……哎呀……砰……” 那名帮匪左腿骨折,惨叫而倒,也在地上擦出一条长长的血糟。 趴在地上的林艺玲瞄眼一看,吓得急急合上眼睛。 ------------ 26.不赶尽杀绝 韩卫华握着左斧按在地上,借力撑身而起,身法奇快,出手如电,斧风刚猛。他右斧一举、一竖、一格、一划、一勾,挡开斜劈过来的几把斧头,勾开了两把斧头,捷如灵猴一般地身子一旋,左斧斜划而落。 “当当当……” 几把斧头相碰,火星溅发,在韩卫华浑厚功力的震荡下,三名帮匪虎口震裂,斧头脱手而飞。 另一名帮匪胸腹被韩卫华的利斧划伤,惨叫一声,将斧头一扔,血溅而倒,双手急急捂着伤口。 仅仅几个回合,便有八名帮匪被韩卫华所伤,且伤势不轻。所剩下的五名帮匪之中,有一人是握着火把的。能打的,只剩下四人了。 这四条汉子急急闪退,不敢再靠韩卫华那么前去了。 韩卫华将左斧交到右手,右手握着两把斧头。 他跨步附身,走到那两名被他用匕首所伤的帮匪跟前,将扎在他们俩身上的匕首,分别拔了出来。 “哎呀……哎呀……” 血水柱溅。 两名帮匪各自凄厉惨叫,手捂小腹,痛晕过去了。 所剩四名帮匪,竟然瞠目结舌,呆楞着。 这个时候,没有匪徒再敢去袭击韩卫华,也没有匪徒趁机攻击过来。他们都怕了,也明显感觉韩卫华在斧下留情,并不要他们的命。 “快送他们去医院疗伤。不然,流血多了,会死人的。不要再打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到我们总舵来找我。”韩卫华不想杀人,训了他们一顿,将滴血的匕首别回腰间。 他想挑起两个帮会明天的械斗。 他仍然是右手握着两把斧头,左手单手抓起林艺玲,拖着她就走。 林艺玲被韩卫华扯得跌跌撞撞的,但是,也不敢吭声,她随韩卫华拐入了一条小巷里,然后再七拐八弯的,从如家客栈后门,回到了如家客栈。 帮匪也不敢追,赶紧别好斧头,撕下衣衫,绑在伤者的伤口上,然后,五名帮匪,搀扶着五名伤势较重的伤者,陪着三名伤势较好的伤者,回归总坛,医治伤者,并向帮主单知信报告情况去了。 如家客栈后门守更的是阎小狗,他开门看到韩卫华一手牵着林艺玲,一手握着滴血的斧头,甚是吃惊,张口要喊人。 韩卫华急忙制止,说道:“小狗兄弟,别喊了,别惊动弟兄们了,他们这些天都没睡好,让他们好好睡一觉。今夜的事情,你明天也别说。你要打起精神守更,切不可让人从后院进来。这不仅是弟兄们的安全,也是你的安全。你的鼻子灵,人也聪明,多多担待。” 除了制止阎小狗别喊人,韩卫华还适时地表扬了阎小狗,这可阎小狗高兴的不得了,激动得整个人差点飘起来。他连忙敬礼,应令称是,继续在后门守更。这一夜,他斜躺在草垛上,兴奋得一夜都没睡,有人来换更,他也不肯。 接着,韩卫华松开林艺玲,快步进入客栈,走到了前厅,却看到刘黑虎趴在一张桌餐上,呼呼大睡。 韩卫华赶紧蹑手蹑脚地跨步上楼。 他不想再理会林艺玲了。 他感觉林艺玲的到来,真的带来了很多麻烦。杀敌的时候,他可以救她,但是,他认为自己不能和这样的女人呆在一起。不过,现在林艺玲出了事,他也不想马上下逐客令。 尾随跟着他的林艺玲,明显地感觉到了韩卫华对其的冷落,她自己的心瞬间也很失落,暗道:咋回事?韩卫华自从回城之后,一直对本姑娘都是冷眼相看。是不是城里的姑娘全都比我漂亮?可是,也没见韩卫华见过其他姑娘呀?本姑娘在军校念书的时候,可是校花来的。要不是鬼子攻占南京,本姑娘早就成了高层长官的儿媳妇,何须在此受钱林立那王八蛋、还有你姓韩的气?哼!姓韩的,给脸不要脸,真的不是东西!你不是就会抡大刀杀几个小鬼子吗?除了抡大刀,你还会干什么?呸,什么抗战英雄? 韩卫华上楼回房后,便将斧头、匕首、手枪放好,脱下长袍,倒水洗手洗脸,然后将斧头和匕首上的血迹抹干净。 林艺玲心里失落,很不舒服,很委屈地掉下了眼泪。但是,她仍然小跑而来,上楼之后,提着小挎包,轻轻地推开了韩卫华的房门。 “你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老子明天再跟你算帐。”韩卫华挂起毛巾,厉声地低沉地训斥她,轰她走。 “大哥,你救了我,小妹总得感谢一声吧?给你泡壶茶,算是感谢,行吗?”林艺玲心里难受极了,但是,为了执行好任务,不能再出差错,以便明天向钱林立交差,便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坐了下来,并向韩卫华求了一个情,让她呆在他的房间里一会。 她满脸涨红,既不好意思,又不得不委屈求全。 “你怎么回事呀?你一出现,就惹那么多事,老是添乱。我是可以救你,但是,你也不能总给我惹事呀。不就是一个别动队长的事情吗?你明天去找钱林立也可以的嘛,何必急于一时呢?万一把鬼子惹来呢?咱们还要潜伏在城里吗?”韩卫华见她落坐,心里更不高兴,又训了她一顿。 林艺玲接二连三地被韩卫华训斥,心里憋得慌,直掉眼泪,颤声说道:“姓韩的,你忘了今天在凤凰山亲我的情形了吗?是不是得了便宜就卖乖?你知不知道?我的家里人都被钱林立控制了?我要完不成任务,我的全家人都得死。呜呜呜……” 她说到此,失声而泣,甚是伤感。 “喂喂喂,小声点,别吵醒弟兄们,免得他们误会我欺负你。”韩卫华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低声相劝。他没想到在特务处工作,情况竟然是那么复杂。 林艺玲掰开他的手,抹抹泪水,泣声低语,说道:“你不同意加入别动队,后来,你又出去了,我很无助。所以,我又去向钱林立报告情况。他一听你不当别动队长,就打了我一个耳光。你看看,我的脸,都肿了。现在肯定很红,很难看。” 她说到此,双手掩脸,死死地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 ------------ 27.柔情铁汉 “他姥姥的,钱林立如此欺负一个姑娘家,算什么东西?明天,老子找他算帐去,替你出了这口气。”韩卫华掰开她的手,果然发现她的左腮有五个手指印,不由气愤低吼,声言要替林艺玲出气。 同情心骤然在韩卫华的心底里升起。 “哼,不用你假仁假义假好心。”林艺玲气恼地抓着韩卫华的手,又将他的手甩开,低声哭道:“呜……结果,然后,钱林立这个老王八,就欺负我,把我甩倒在地板上,扒我的衣服……呜呜呜……幸好,胡桐回来,救了我……我就跑出来了……钱林立追出房门,威胁我如果完不成任务,就杀我全家。” 她说到此,情绪失控,伏入韩卫华的怀中,张嘴咬住了他的衣衫,防止太大声了。 “唉,林姑娘,没想到你那么苦!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其实,在凤凰山上的时候,我是很喜欢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妩媚最漂亮的一个姑娘。我23岁了,我早就会想女人了。那一刻,我真为你动了心,动了情。尤其是在山腰的那阵子……唉,可是,后来回城的路上,我发现了你对我的虚情假意,我的心一下子就冷了……当然,我加不加入特务站,和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关系。我和你们隶属于不同的战斗序列。你们有你们的上级,我们有我们的上级。”韩卫华是一个硬汉,吃软不吃硬,疆场上的英雄,现在被林艺玲弄得很难受,却也不得不安慰她,无意中也坦露了心事,还向她道歉,希望她尽快停止哭泣,尽快地回她自己的房间里。 他也累了,也想休息了。 林艺玲的这些事情,只会让他越来越心烦,尽快劝走林艺玲,早点休息,才是真道理。 韩卫华的心是好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不过,他并不懂女人,尤其是少女,情绪变化之大、之快是令人不可思议的。 男人越是哄着她,她就越娇气。 如果韩卫华此时甩开她,继续斥责她,甚至大声吼她。她可能会马上起身就走,但是,韩卫华如此心软地劝慰她,这就令她有机会借题发挥,借机撒娇了。 林艺玲就更是哭哭啼啼,小嘴松开韩卫华的衣衫,哭道:“我哭着跑出来,一路跑,又一路哭,惊动了深夜在街头四处游荡的斧头帮匪,就在这附近不是很远的地方,那些帮匪忽然在拐角处钻出来,围着我,要欺辱我……我慌了,我在军校学过一点格斗技术,但是,武功不是很好,又因为怕鬼子搜查,也没带枪在身,我只好陪着笑脸向帮匪鞠躬,希望他们能放我一马。岂料,他们反而变本加厉,其中一人,近前来动手动脚的。我就愤慨地忽然出脚,踹倒一名歹徒,从缺口中跑了出来。歹徒就一路追来了,结果碰到深夜归来的你。” 她一边说,一边落泪,一边哭泣,一边抹泪,甚是可怜。 韩卫华彻底心软了,劝道:“小林,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替你作主的。至于你的家人,你也不要怕。明天,你告诉我,你的家人被姓钱的控制在哪里?我帮你救出你的家人。好嘞,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说罢,为了让林艺玲无趣离去,他就端着一盆水去洗手间倒水了。 林艺玲看到韩卫华出去倒水了,心道:姓钱的说的没错!姓韩的是硬汉,硬汉最容易心软,也最柔情。我是姑娘家家的,嫁谁也得嫁,总不可能一辈子孤身一人。也罢,姓韩的虽然穷,却毕竟是一条汉子。好,我就嫁他。姥姥的,一不做,二不休,今夜,我拼了!要是现在都摆不平他,往后就更难了。好,本姑娘豁出去了。为了爹,为了娘,为了弟弟妹妹,我宁愿牺牲我自己。 她用茶壶茶杯从小水桶里盛些净水,放在炭炉上烧水。然后,水烧热了,她就泡茶。 接着,她又趁机从小挎包里掏出一小包药粉,倒入了茶壶里。这个过程,时间不短,为什么韩卫华倒一盆洗脸洗手水,会去那么久?那是韩卫华不想那么快回来,免得看着林艺玲不肯走开而生气。 可结果呢? 韩卫华提着脸盆回来,仍然看见林艺玲不仅没走,反而在烧水,在泡茶。他不由心里又气又怒,却又不敢发火。因为此时深夜,弟兄们都睡了。他若因为和她吵闹,吵醒众人,那可不好。 “大哥,我渴了,这么多房间,只有你这间大房才有炭炉可以随时烧水的。让我喝一口水再走,好吗?”林艺玲看到韩卫华站在门槛上,呆楞着望着自己,便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了:无非仍想赶自己走! 她当特工也有半年了,迷惑敌人的经验,还是有多少的。于是,她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噙着一定会让男人心软的泪水,端着一杯茶递与韩卫华,细声细语地向他求情。 然后,林艺玲回到座位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己吹着气,尽快地把茶吹凉了,也喝了一杯。 韩卫华无奈,却不再吭声,他一手提着脸盆,一手端着那杯茶,走进房内,把脸盆放好,便坐到床沿去。他想:老子都坐到床沿来了,你姥姥的还敢臭不要脸?还不走? 他期盼以此来尽快赶走林艺玲。 然后,他低下头来,往茶杯里吹气,也把一杯茶慢慢地喝完。林艺玲见状,便放下茶杯,起身去关房门。 “喂,你干什么?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别恬不知耻。老子可是老虎营的英雄营长,可不吃你这一套。”韩卫华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林艺玲边向自己走来,边脱衣服,他不由大吃一惊,急忙低声怒斥林艺玲。 他赶紧的站起身来,想制止林艺玲,却发现自己浑身发热,双颊发烫,身体膨涨起来,甚是难受。瞬息之间,他遍体通红,热汗渗冒,唇干舌燥,整个身子犹如在炭火炉上煎烤似的。 他意识到不对劲,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不仅没法去制止林艺玲,而且,他自己双手不听使呼,乱扯自己的衣服。 “大哥,今夜,我就和你成亲,让你得到你想要我的一切。”加了药粉的茶,林艺玲先喝了一杯,她此时的状态与韩卫华是一样的。她浑身发热,双颊发烫,脑子只剩下少许的清醒,她关好房门,呢喃细语,走向床沿,边走边自己宽衣解带,扑向韩卫华…… ------------ 28.斧头帮的策略 城西斧头帮帮主单知信的住宅燕雀楼,位于数十丈宽的圆形的人工湖中心的人工小岛上。 人工湖四周,筑着很高的围墙,距围墙一丈之左右,都是林荫大树,在绿草与这些大树之间,是一条铺着鹅蛋石的石径小路。湖是圆的,路是圆的,围墙也是圆的。只有湖中心的那幢楼是四四方方的。 要进入湖中的小岛,有两条路,一条是由很多小渔船横着排列,上面铺着木板。另一条是与之相距50米远的石拱桥路,可以直接通车,两车道宽。 城中四大帮会之中,财力最雄厚的是忠义堂,主要是开采矿山,包括金矿、煤矿、铁矿,忠义堂在城中除了一家气派的大饭店,便没其他什么产业了。其次就是斧头帮,主要是经营夜总会、赌场、支院、电影院、戏院等城中几乎所有的娱乐场所。 单知信今年约四十五岁左右,高高大大,很壮很威猛。他发迹之后,便在其东方巴黎夜总会附近,占了一大片荒地,挖了一个很大的人工湖,建起了围形的围墙和住宅。从他的住宅可以看得出,他是很迷信的人。 时值深夜十一点,他想休息了,可是,帮中黄雀堂的十几名弟子,或重伤,或轻伤,浑身是血的来到了他宅内的湖边,跪请单知信要为他们作主。 单知信吩咐帮中的“御医”,为八名伤者治伤,对另五名没伤、跪在他面前的帮徒,大发雷霆,骂道:“你们几个混蛋,打打杀杀,也不用看什么时候。没脑的?啊?姥姥的,皇军宪兵大队长井下水深刚刚和本帮主达成协议,拟将敝帮弟子全部收编为警察,单某即将出任新的警察局长。你们这帮饭桶,现在闹出此等血案来,让单某情何以堪?好在,皇军的杀戮刚刚结束,街头没有什么人看到你们丑陋的一幕。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待单某就任警察局长之后,再拿小刀会开刀。好了,你们几个,滚回去。在新的警察局成立之前,如果你们这些饭桶再惹事,老子就按帮规处理。滚!” “是!”五名狂徒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城北如家客栈。 二楼贵客房里。 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雷鸣电闪。 久旱的大地,终于得到了雨水的滋润。 燥气在狂风暴雨中散去。 “怎么回事?你在茶里下药?”韩卫华从林艺玲身上爬起来,愤然地质问她。此时,他脑子清醒过来,望着眼前的一切,意识到中了她的毒计。 “姓韩的,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刚才做那事之前,我可是雏。你看看血迹!哼!往后,你让我怎么嫁人?是你伤害了我?还是我伤害了你?”林艺玲身心俱伤,眼泪汪汪的。但是,她不再害臊了。 她已经付出了一切,让韩卫华实实在在地得到了她的第一次。现在,她不再是少女,而是少妇了。 她还怕什么? 说罢,她艰难地起身,抹抹泪水,移坐一边。 韩卫华低头一看被铺上的血迹,心头一阵悲哀:林艺玲是不惜一切代价啊!那个钱林立真够狠的! 瞬息之间,韩卫华想起了杨紫薇,想起了那个优雅、美丽的倩影,想起了杨紫薇昨夜在路边对他的的那份深情。 刹那间,泪水也湿了他的眼帘。 他很后悔昨夜回来之后,他没有狠心及时地将林艺玲逐出了他的房间。他内心幽幽叹息:紫薇,对不起!我负了你!我对不起你!从此,我再也无颜去见你了。 “姓韩的,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不仅要娶我,而且,还要答应接受上峰的任命,当特务站的别动队长。否则,我就死给你看。你就是害死我全家的凶手。你就是挨千刀的小鬼子。”林艺玲忍着那份疼,泪汪汪地起身,探手抓过一把斧头,横在自己的脖子前,泣不成声地威胁韩卫华。 “好,我答应你。行了吗?趁天没完全亮,弟兄们还没起来,你赶紧回你的房间。”韩卫华含泪答应,却也下了逐客令。 可林艺玲付出了,豁出去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完不成任务,钱林立会杀她全家,现在,任务完成了,但是,她必须和韩卫华在一起。于是,她紧握着手中的斧头,继续威胁韩卫华,说道:“哼,得到了,就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今天开始,我就和你一起住,死也不分开。不然,将来生下你的孩子,我把他送给小鬼子抚养。 最毒妇人心啊! 当然,林艺玲也很害怕,害怕韩卫华会抛弃她,害怕呆会韩卫华把承诺推翻。 她其实也是很可怜的。 她一家人都被钱林立控制了,她和韩卫华睡在一起,也是被逼无奈的。如果有的选择,她也不会再走这条路。现在,她唯有孤注一掷了。 她泪如雨下,浑身颤抖。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韩卫华闻言,身子一个激灵,瘫软而倒。 他再次长叹:染上了这个女人,自己这辈子没有安乐了。 但是,他侧侧身,却也看到林艺玲美丽洁嫩的身子,是紫一块,青一块,吻痕诸多,想来自己刚才意识混乱的时候,折磨她也是够呛的。 于是,他又爬起身来,颤声说道:“好,我都依你。但是,你现在回房,我先当别动队长,然后会慢慢安排咱俩的婚事。好吗?” “好!别忘了你的承诺。我长得也不差。别让我瞧见你有别的女人。否则,我将践行我刚才说的话。”林艺玲也累了,不再逼他了。 她穿好衣服,扶着床沿,缓缓移动步子,然后探手扶着茶桌,踉踉跄跄地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走了。 “唉……”韩卫华看着房门关上,握着拳头,对着自己的那根不听话的铁枪,真想狠擂一拳。但是,他忍住了。他侧倒下来,合上双目,尽量不再想刚才的事情,但是,内心却是久久难以平静。 ------------ 29.忠义堂的赔本买卖 幽静的忠义公馆前,一辆豪华轿车由远而近驰来。 门卫借着高高围墙上的红灯笼的光,看清了车牌,便打开了大铁门,放轿车进来,还立正敬礼,甚是恭敬。 车上坐着杨紫薇。 她与韩卫华分开之后,她的心一阵甜蜜,如灌满了糖一般。所以,人也特别的兴奋。 于是,她让司机驾车,载着她多兜了几圈。很难得,这个夜晚竟然如此的安静,更重的是,她还见到了思念多天、念想多天的那个帅气英雄。 不过,两人还没谈恋爱,她就在过度的激动中向他吐露了心声。回想刚才的那一幕,杨紫薇羞羞答答的。 心随车动,她的心甜甜的,又有些羞涩。 所以,她回来晚了。 轿车驰至忠义公馆一号楼前,这里的门卫赶紧小跑而来,为杨紫薇打开了车门。一号楼因为也是全城断电所至,所以,高高挂着红灯笼,既喜气,又亮堂。 听到轿车的刹车声,久等妹妹归来而不敢睡的杨紫菲赶紧出阁关问:“紫薇,你发啥疯呀?皇军好不容易才停止杀戮,你就出去疯了一个晚上。你这个傻丫头,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姐姐怎么活?怎么向爹妈的在天之灵交待?哎呀,以后别再这样子了。” “姐,我是不想阻碍你和姐夫会见那些小鬼子。我告诉你,头顶三尺有神灵,我杨紫薇不怕邪!”杨紫薇冷冷地答话,言语甚是辛辣。 她确实看不惯忠义堂和鬼子来往,现在,姐姐还帮助汪中鹤把忠义堂改编成鬼子的治安军,成为鬼子的打手和帮凶。本来,她很尊重杨紫菲的,可现在,她感觉杨紫菲有些陌生了。 “你……你太放肆了……”杨紫菲闻言,气得俏脸煞白,扬手指了指她的妹妹,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随即,她的眼眶泛红,泪水盈帘。 杨紫菲如此疼爱着妹妹,但是,妹妹却不理解她为了忠义堂、为了这个家的付出。杨紫菲登时心头一阵难过。但是,她很疼她的妹妹,尽管气出眼泪来,却也没有恶言相向,举掌相刮。 杨紫薇提着小挎包,绕过杨紫菲,直接走进厅堂。 上二楼的楼梯下,就是厅堂,就是名贵沙发。 汪中鹤穿着一身睡袍,坐在沙发上,看到杨紫薇,便笑道:“小丫头,还那么伶牙利齿?那个是你的亲姐姐。她呀,为了你,都熬出白头发来了。你呀,让她省省心吧。她是罗嗦了点,但是,她是为你好。” “姐夫,恭喜你当上治安军的团长了。往后,你经常见到鬼子兵都要点头哈腰的,好好补补哦,别把腰折了。”杨紫薇也是冷言相向,甚是瞧不起汪中鹤。 “你……你……你这叫什么话?啊?老子……白养你了?”汪中鹤气得七孔生烟,马上站起身来,扬手指着杨紫薇,破口大骂,却因为气得太厉害,结结巴巴的口齿不清。 以前,他从未对杨紫薇发过火的。可今天,杨紫薇的话也太剌他的心脏了。现在,满大街的民众,都在暗暗地骂汪中鹤是大汉奸。忠义堂那么多弟子,能不听到这些剌耳的话吗?可现在,家里人也这般瞅他,汪中鹤感觉太憋屈了。 “你养过我吗?我姐养大我的。哼!”杨紫薇冷嘲热讽,丝毫不把汪中鹤放在眼里,还了一句,快步上楼去了。 “汪中鹤,你什么意思?你放什么屁?啊?你不是大汉奸吗?”杨紫菲抹抹泪水,转身回厅,听到汪中鹤的话,也来气了,愤然斥责汪中鹤。 她可以训斥自己的妹妹,但是,容不得他人训斥她的妹妹。否则,她不会有好脸色给那个人看。 “你……你……你你……唉……我这个大汉奸,还不是你逼的?唉,气死我了。姥姥的,老子当这个治安军的鸟团长,啥没捞着,还赔了金矿、煤矿、铁矿一半的股权给那些挨千刀的小鬼子。谈判是你去的,你还怨我?这个家,我一个人的?姥姥的!”汪中鹤登时脸色煞白,扬手指着杨紫菲,又是结结巴巴的,但是,他似乎惧内,话到一半,却又收敛起来,转而唉声叹息。 他坐倒在沙发上,抓起一支雪咖烟,深深地吸了好几口,吐了好几个大大的烟圈。 “我那么做,还不是为了保忠义堂几百弟兄的命?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唉,现在倒好,连军备还得咱自个掏钱去买。你这个鸟团长还没上任,咱家的家业都赔了一半。这叫什么世道?小鬼子简直不是人!是畜生!”杨紫菲出了口气,心里顺畅些了,便也坐回沙发上,低声细气的扳着手指,给汪中鹤盘算着那笔帐,又破口大骂小鬼子不是东西。 兴许,刚才杨紫薇的话,把她夫妻俩气的过度了。所以,杨紫菲现在罗哩罗嗦的,倒有些语无伦次了。 汪中鹤侧目而视,呆呆地望着爱妻,感觉杨紫菲今夜有些不正常。 “瞧什么?都老夫老妻了,还瞅啥?”杨紫菲回过神来,看着汪中鹤不对劲的眼神,便羞涩地嗔怪他一番。 “夫人,算了。反正,做赔本买卖的,也不止忠义堂。铁枪会、小刀会、斧头帮,不也全是在和鬼子做赔本的买卖吗?这年代,保命要紧。何况,咱们赔出去的,将来总会捞回来的。咱们呀,继续高兴。唉,要不是你那个傻丫头给气的,这会,咱老夫老妻,肯定都唱上京剧了。”汪中鹤是乐观人,向来也是生意场上的不倒翁。总体而言,他的胸怀要比其他帮会的大佬宽。此时,他被妻子柔顺了一下,气也消了,反过来劝慰杨紫菲。 “那倒也是。斧头帮只弄了个新警察编队,也得自备干粮。咱忠义堂啊,好歹还是正规军。这治安军,总比警察强吧?呵呵……”杨紫菲也只能这么顺着汪中鹤的心思想,她也劝慰汪中鹤,对照了斧头帮的收益,她笑了。 此时,司机老杨进来,把车钥匙放在大茶桌上,躬身说道:“老爷,大姐,若没啥事,小的去歇息了。” 汪中鹤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继续抽着大雪咖,吐着大烟圈。 老杨便转身而去。 “哦,老杨,等等。”杨紫菲却喊住了老杨。 这老杨不是汪中鹤的司机,而是杨紫菲的专用司机,也是杨紫菲发迹之后,找来的杨姓亲信。即便是老杨这样五十多岁的亲信司机,在忠义堂,也是一样的尊称杨紫菲为大姐。 ------------ 30.那个可疑的身影 “大姐,有何吩咐?”老杨急忙转身,躬身请示。 “紫薇真是只是兜兜风?路上没啥事吧?这傻丫头,今晚的口气大了很多啊?不太对劲!老杨,你不可以瞒我,今夜你陪二姐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杨紫菲精明过人,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向老杨打听杨紫薇的情况。 “全程都是兜风。不过,二姐神奇啊!大姐,你说二姐厉不厉害?十点多钟的时候,在城北富民大街,路上那么黑,二姐又坐在车上,仅凭一束车灯光,竟然认出了在街边步行的一个人的背影。哎呀喂,二姐太厉害了。她的眼睛,简直就是千里眼啊!然后,二姐下车与那个人聊了几分钟。我在车上,没敢下车,但是,那个人肯定是年青人,而且,从身形来看,很高很帅,只是他戴着礼帽,遮了半张脸,我没看清那是一个啥样的人。不过,二姐和他拥抱在一起,还哭了。他们俩分开的时候,二姐回到车上,还在激动地哭,说什么他终于回来了,真好!打鬼子有希望的之类的自言自语。整个兜风过程,就是这么一段小故事。”老杨不敢欺瞒杨紫菲,他本身也是肩负着替杨紫菲监视杨紫薇的使命的,所以,他把晚上载着杨紫薇兜风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好,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这件事,要保密。”杨紫菲凝神地听着,竟然额头渗出冷汗来,然后,她沉声吩咐老杨去休息。 “怪不得,那傻丫头今夜的语气不一样,口气大起来了。原来,是她的那个他回来了。”杨紫菲坐回沙发上,呷了一口茶,自言自语,脑际间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天,彭城被鬼子攻破,一伙人身穿鬼子军装,趁乱出城,杨紫菲看到妹妹与一个高高的身影面对面地站着,或许有些言辞冲突,然后,妹妹在含泪地向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挥手,而那个身影却头也不回。 杨紫菲当时驾着轿车,距离也不近,自然认不出韩卫华。不过,她是见过韩卫华的,见的那一天,也是韩卫华在作誓师动员讲话。事后,她的妹妹还让忠义堂的弟子搜出一大堆的旧报刊来,这些旧报刊都刊有韩卫华的图片。 但是,她能感觉得出“那个帅气的鬼子”其实是中国人,是中国军人。杨紫菲也清楚妹妹的心思和性格:杨紫薇是高雅的,其崇尚英雄,热爱祖国,很有正气,爱憎分明的,绝对不会爱上鬼子士兵,她认定的男人肯定不会错。 但是,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如果是当天守城没有战死的军人,现在又回到城里来了,那往后,他不就成了汪家的死对头了吗?忠义堂要改编成鬼子统领下的治安军了,成为鬼子的打手和帮凶了。 那死对头不恨死了汪家?不会暗杀汪中鹤吗? 太可怕了!妹妹找的对象,竟然是汪家的死对头。 不行,这绝对不行! 这年头,还真的不能倡导自由恋爱。本夫人绝对不能让那个人成为妹夫。汪中鹤都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杨紫菲还苦思瞑想着这件事。 天亮了。 刘黑虎等人起来,扮成鬼子的模样,去轰掌柜一家、店小二、厨子离店。 掌柜一家领着厨子和小二,含泪离店,离开了彭城,到乡下投亲靠友去了。然后,刘黑虎等人,脱下了鬼子的军装,几个人一起淘米、打水、做饭、打扫卫生。做好早饭,刘黑虎上楼来喊韩卫华起床吃饭。 韩卫华只说了一句:“你们吃吧,我再睡会。”便蒙头而睡。刘黑虎想想也是,这会儿,能睡就睡,能吃就吃吧,不管如何,先过几天快乐日子再说。 刘黑虎便也没再打扰韩卫华了。 当韩卫华一觉醒来,天已黄昏。 晚霞在天,西边天际红彤彤的。 韩卫华起身更衣,短衫、黑裤打扮,别着两把斧头,走下楼来。 郭铭柱刚从后院挖坑道回来,见韩卫华这般打扮,不由奇异地问:“大哥,咋回事?你咋是这身打扮?” 韩卫华笑道:“兄弟,我这身行头,象不象江湖帮会的打扮?” 郭铭柱笑道:“嗯,有点象,不过,痞气不足。” “哈哈哈哈……”韩卫华闻言,大笑起来。 他坐下来,点燃一支烟,吐了口烟圈,如实相告自己昨夜和斧头帮弟子械斗之事,不过,隐去了自己和林艺玲睡在一起的事情。 讲述经过后,他说道:“柱子,今晚得潜入小刀会的总舵去,大哥身上的两把斧头,回报一下小刀会。好让小刀会与斧头帮早日打起来。” “哈哈哈哈……大哥,真有你的。好,晚饭后,我集合众弟兄,作好分工,策划好此次行动。”郭铭柱闻言大笑,表示同意,又低声相告:“大哥,钱林立来了客栈两次,缘于你一直在睡,他也没敢打扰。不过,他一直在附近转悠,呆会他肯定还会来。” 韩卫华笑道:“老钱呀,他想学刘备三顾茅庐。这个老钱,倒是挺谦虚的,挺有毅力的。好吧,咱们和他合作。先把别动队长当起来,把别动队建起来。反正咱们在城里也呆不久,先帮帮他吧。再说了,打鬼子也是咱们军人的份内事。有他的情报渠道,咱们兴许还能多暗杀一些鬼子军官,多捞点装备。” “哈哈哈哈……”郭铭柱又是仰天大笑,不过,想了想,也合情合理,便说道:“大哥就是心软。好吧,听你的。” 说话间,大腹便便、西北革履、一派大老板派头、油光发亮的钱林立,又从后门进来了。 陪着钱林立来的,是林艺玲。 此刻的林艺玲,不再是昨夜那个可怜兮兮的林艺玲了。 今天一早,她就起来了,艰难地迈着步子,去特务站向钱林立汇报已经成功抓住韩卫华的心的好消息,不过,她隐去了自己和韩卫华睡在一起的细节。 作为情场老手,钱林立听完了林艺玲的汇报,便低头看看林艺玲的双腿,又深呼吸了一下,嗅到了少妇而不是少女的气息,感觉不对劲,心里暗暗叹息:姥姥的,这么美的雏,竟然让韩卫华得到了。唉,老子真是亏大了,和林艺玲在一起工作半年了,也没从她身上捞到啥! 但是,他有些高兴,毕竟林艺玲为他虏获了韩卫华。所以,钱林立强颜欢笑,带着林艺玲去逛街,给她买了诸如衣服和金银首饰之类的许多好东西。 ------------ 31.犯了大忌 此时的林艺玲,挽着发髻,身穿一袭新的、雕花的、短袖的、开叉的淡蓝丝绸旗袍,露着嫩葱般的玉臂,脚穿高跟鞋,左手腕戴着银镯并用纤手握着小皮包,右手腕戴着玉镯,显得既富贵,又美艳绝丽,无人可匹。 她款款走来,含笑又含情地望着韩卫华。 韩卫华不由一怔,呆楞地望着她,暗道:难道,我没错?我真是娶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好媳妇? 也就此瞬间,杨紫薇的美丽倩影掠过了他的脑际间。 他内心又暗自叹息了一声。 “大哥,我去喂猪。”郭铭柱急找借口,转身跑去后院了。这场景,郭铭柱可看不惯。但是,他是小秀才,讲的是智慧,不似刘黑虎,动不动就怒目而视。 大厅没其他人了。 林艺玲见韩卫华此时竟然为自己如此着迷,心中甚是得意,暗道:姓韩的,我的美,自从我出生以来,我还没见过比我更美的!嘻嘻…… 唉,要早知道,我如此着装,就能迷倒他,昨夜,我也不用为他献出我的最宝贵了。唉,姓韩的虽然帅气,却毕竟是败军之将,军衔也低,人又穷,而且文化不高,哪配得上我如此高贵艳丽之人? 唉,我傻了,我为他的付出,不值得啊! 这辈子,我真要守着这穷酸过日子? 林艺玲往昔在军校念书时,是接触过上层社会的。她的心态曾被扭曲,若不是去年的南京在保卫战被鬼子攻破,她此时仍在军校深造,围着她石榴裙转的,都是部分进入军校花钱如流水的那帮公子哥。 尽管她已经是韩卫华的人了,但是,她得意忘形之时,心里却瞧不起韩卫华的贫穷! 林艺玲的心思陡变,她的迷人微笑,她的含情脉脉瞬间消失了。 钱林立的心思也是如此一般。 钱林立望着韩卫华呆楞地瞅着林艺玲美艳倾城的样子,心中泛醋,却也无奈,暗道:这么美的可人儿,竟然给了韩卫华,老子真是失败。姥姥的,待利用完韩卫华,老子就宰掉他,然后把林艺玲这二手货捡回来。 不过,他的心态虽然阴暗,但是,眼前却要借助韩卫华强势的杀敌力量。他迅速恢复了他那经典的招牌笑容,打趣地说道:“韩兄弟,瞅啥了?小林可是你事实上的太太了,你可以瞅她一辈子的。不在乎这一刻吧?” 韩卫华这才回过神来,顿时脸红至耳,甚不好意思,讪讪地转移话题,说道:“老钱,到我房里谈吧。咱俩谈好了,我的弟兄们自然会支持我的决定。” 他不想在客栈的大厅里,与钱林立谈事情,怕泄露了自己和林艺玲的事,提出上楼到房里谈。 钱林立一笑,胖嘟嘟地站在他面前,没有吭声,只是含笑地仰望着韩卫华。 “现在,钱站长可是咱们的上级,你见到他,得立正敬礼!得喊钱长官好!”林艺玲赶紧提醒韩卫华,教导韩卫华。 “你姥姥的,你这死妲己,竟敢教坏我大哥?老子饶不了你。”恰好,刘黑虎光着膀子,从后院跑回来打水喝,闻言可气了,他虎吼一声,犹如半空惊雷,还大跨步地过来,举起手掌,真要刮林艺玲一巴掌。 “卫华,救我……”林艺玲吓了一跳,登时花容黯淡,颤声求救,闪身躲到了韩卫华的身后去了。 钱林立也吓了一跳,身子连连后退,他的经典招牌笑容登时消失了,换之而来的是惶恐和惊慌,额头马上渗汗。 “虎子,小林开玩笑呢!可别吓坏人家小姑娘。嘞,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钱站长过来,是来提供情报的,咱们兄弟几个今夜有架打了。你得赶紧去沐浴更衣,呆会要去踩点。”韩卫华冷不防身后会有此一吼,也是吓了一跳,但是,他哄刘黑虎六七年了,哄刘黑虎很有一套,他马上就委宛劝说刘黑虎。 “哈哈……大哥,是不是要去剌杀小鬼子?好,我马上去洗澡,让锤子把刀磨亮些。”刘黑虎果然停下脚步,咧嘴大笑起来,又淘气地反问韩卫华,童真写满了他那么黝黑的脸。他道罢,跑步回后院,打井水冲澡去了。 钱林立抹抹额头上的冷汗,镇定下来。 林艺玲拍拍胸,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也赶紧的从小皮包里掏出洁白的手帕,抹抹额头上的冷汗。 她从韩卫华身后闪出,悻悻地瞪了刘黑虎的背影一眼,心里恨死了刘黑虎,暗道:刘黑虎,你这死黑猪,有头无脑,从昨天一见面开始,你就骂我,就瞪我。哼,总有一天,本姑娘整死你。唉,本姑娘赔大了,和韩卫华在一起,真是人生之不幸。 “小韩,你的这帮兄弟,钱某还真是大开眼界。不过,我也不怪意。他们是你的兵。你是钱某的兵。你听钱某的号令就行了。记住,往后带好你的兵,下次见面,就别再整这么一出了。”钱林立待刘黑虎走远了,便不悦地教训韩卫华。 韩卫华闻言一怔,心里可不高兴了。别看他哄一帮兄弟象哄小屁孩似的,但是,他很疼爱他的这帮兄弟,可不容别人说他的弟兄们不行之类的屁话。 钱林立没注意到韩卫华神情的变化,他说罢,就从大皮包里拿出任命状递与韩卫华,还把三根金条,十小筒用红纸包着的大洋,堆放到韩卫华跟前。 “哈哈,老钱,这个任命状,你是有许多的空白且盖了戳的吧?你自己填写的?”韩卫华接过任命状一看,笑了起来,但是,他仍然没有称呼钱长官,而是以老朋友式的称呼其为老钱。 这就是犯了特务处这帮人的大忌了。 林艺玲急忙伸手,握着韩卫华的手掌,捏捏他的手掌心,希望能给韩卫华提一个醒。 韩卫华佯装不知,轻轻地甩开了林艺玲的手。 林艺玲倏然变了神情,心里暗骂:好男不当兵。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这韩卫华怎么就象一头倔驴呢?喊一句钱长官,你会死呀?哼!一点也不会变通。 对于韩卫华,林艺玲的心始终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她为了执行任务,得和韩卫华睡在一起;另一方面,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又瞧不起韩卫华这种穷当兵的人。 ------------ 32.他发火的样子很可怕 送了一个大美人给韩卫华,又亮出了任命状,摆出了耀眼的金银珠宝,就以为真是收编了韩卫华及其散兵游勇,钱林立的语气又进一步的不同了。 而且,钱林立感觉也不能再与韩卫华和和气气的说话,得拿出些霸气来。 于是,钱林立仰望着韩卫华,举手指着他的鼻子,大声给韩卫华训话:“韩卫华,你听好了,你答应任我站的别动队长就行。记住,你们的代号是血狼。含义是让鬼子血债血偿。哦,你今晚有行动?咋不先请示我?我已让小林带回了一台电台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给我发电文请示啊!你都当过营长了,连这规矩也不懂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近乎大吼。 林艺玲望着钱林立的言行举止,感觉钱林立确实太可怕了。她心里暗道:姓钱的,我一直以为你只对女人狠,没想到,你对男人还更狠。哼,你这只豺狼,狂吧。总有一天,上帝会让你灭亡的。 “啪!你姥姥的,姓钱的,你脑子不好使,是吧?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老子堂堂一个少校营长,凭什么受你颐指气使?就是老子的军长,提携老子的恩人,也从没这样吼过老子。哼,你这死肥猪,你给老子记住了,别在老子面前摆什么臭架子!我呸,什么特务站?你不过是一介连军衔也没有的草民。老子配合你打鬼子,老子就是别动队的队长。若不是打鬼子,你在老子的眼中,连屁都不如。”韩卫华瞬间被气炸了,他本来只是为林艺玲而忍气,毕竟他确实把林艺玲给睡了,大错已铸成,就得弥补。 可现在,他忍受不了:钱林立竟敢指着他的鼻子训话! 韩卫华是西北人,不仅人长得高大,而且脾气也特火、爆的。他蓦然怒拍餐桌,大吼起来。 他把任命状一扔,倏然伸手,掐住了钱林立的脖子,还朝钱林立的脸上吐一口唾沫。 他发起火来,就象一头很壮的倔牛,谁也拉不住。 他发的火,是可以烧死人的。 “你……你……你……”钱林立登时满脸涨红,喘不过气来,连说几个你,便急剧咳嗽起来。他的双手,死死地去掰韩卫华的手,可惜,钱林立拼尽了全身力气,也没能掰开韩卫华的手。 这韩卫华可是老虎营的营长,能训服老虎营的人,岂是一般人?他的力气又岂是钱林立之流可以匹敌的? “喂,你干嘛呢?姓韩的,你敢出尔反尔?好,你够狠,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仇人。你就是杀害我全家的小鬼子,呜呜呜……”林艺玲瞬间傻眼了,眼望钱林立被掐得要噎气了,急忙哀嚎起来,泣声怒骂韩卫华。 在此之前,她以为钱林立很可怕,她以为刘黑虎的吼声很吓人,刘黑虎瞪人的时候很可怕。可没想到,韩卫华的吼声更吓人,韩卫华一旦瞪圆了眼珠就能冒出火来。 韩卫华闻言,心头一阵巨震,登时手软,松开了钱林立,还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 他长了些络须的脸,瞬间煞白起来。 林艺玲把他骂醒了,他即时冷静下来,想到林艺玲的全家还控制在钱林立的手里,他的心很难过。 可是,难道因为林艺玲的家人,自己就从此忍气吞声过日子吗?就任人宰割吗?老子还是不是老虎营的营长? 他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 “姓韩的……你……你听到了吗?姥姥的,老子给你送了一个大美人,还向上峰申请争取你归队,给你送来这么多的吃饭家伙,包你食用不愁。老子大声点说话也不行吗?好,你狂!你有种!哼!老子还不要你当别动队队长了。”钱林立也退后了数步,稍作喘息,破口大骂韩卫华一番,又跨步上前,将那三根金条、十小筒大洋装回了他的大皮包里。 然后,他提着大皮包,伸手抚着粗脖子,喘着粗气,怒匆匆地去拉前门,就要走。 韩卫华见状,肺又气炸了,握紧了双拳,他的十指格格作响。可见他已经集全身的力气在拳头上了。他咬牙切齿,蓦然起身,要打钱林立一顿。 “钱站长,别走,我求你了,我爸妈年纪不少了,我弟弟还是一个瘸子,我大哥的脑又不好使,你就放过他们吧,求求你了……呜呜呜……”林艺玲哭泣着,可怜兮兮地抢身上前,拉住了钱林立的臂膀,跪在了他身旁。 她感觉求韩卫华无望了,只能求钱林立。 望着林艺玲的这副惨状,韩卫华瞬间又张开了十指,满腔的怒火被压了下去。 他艰难地走向钱林立,每迈一步,双腿都很沉。 他到钱林立身旁,立正敬礼,低声说道:“钱长官好,对不起!韩某刚才喝多了,说了些胡话。请你放过我太太一家子。我……往后……都听你的……”说这些赔罪的话,对于韩卫华来说,真的是平生第一次,甚是艰难,犹有鱼剌梗着他的咽喉,说到后来,语气已经哽咽。 英雄为了美人,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瞬息之间,他落泪了。 为这种事落泪,也是他平生的第一次。痛苦啊! 林艺玲一怔,松开了钱林立的裤脚,缩回了手。她没想到韩卫华竟然会为了她,而向钱林立赔礼道歉,虎目噙满了委屈的泪水。 而且,韩卫华为了悍卫她的家人,称她为太太。这也意味着,韩卫华在委屈求全的同时,也在暗示钱林立:林艺玲的家人如果出了什么事,韩某决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让钱林立血债血偿。 她芳心巨震,蓦然间,幸福从她心底涌起:眼前这个高大帅气且是浑身荣誉的军人,竟然为了她可以委屈求全,还当着她和钱林立的面,承认了他和她的关系,不枉她为他的付出啊! “好!钱某为了抗战大业,就饶你这一回。把任命状拣起来,说说今晚的行动。”钱林立是从事地下工作多年的老特务了,圆滑得很,能听出韩卫华既委屈求全又带着威胁的话。此时此刻,他心思陡变,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要仰天大笑,要得意开怀,是完全可以的。 但是,他想到了客栈后院,还有一帮虎狼。 韩卫华此刻低头了,可那帮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虎狼要是过来,自己也是讨不了好的。 于是,钱林立也把恼怒和憎恨压在了心底,见好就收,他以抗战大业为由,好言好语带着一番威胁,回到了餐桌前。 ------------ 33.不愿低下高傲的头颅 韩卫华是人穷志不穷的人,火气也爆,且因战功赫赫,又曾是军长的亲信警卫员、敢死队的队长、机枪排的排长、大刀连的连长、老虎营的营长,素来心高气傲。 此时,被钱林立如此颐指气使,他的心满是委屈和气愤。 但是,为了林艺玲及其家人的安全,他不得不低高傲的头颅,附身去拾起任命状,也坐回了餐桌前。 这一刻,林艺玲又是一阵提心吊胆,怕再起冲突。此前,她哪怕是和韩卫华睡在一起,也不是很了解韩卫华。但是,经历了一场风波,她对韩卫华的性格终于了解了。韩卫华,是一个高傲的、自尊心很强、颇为霸气、很有尊严且也讲究官方地位的人。 韩卫华抹抹憋屈和愤恨的泪水,说道:“报告长官,卑职今夜的行动,是给城里几大帮会中的小刀会和斧头帮制造矛盾。然后,卑职趁机打入斧头帮或者是小刀会去。如此,卑职既可以混一份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也可以窃取敌情,为抗战大业作贡献。卑职以前一直是沙场上的兵,没有地下工作的经验,请长官多多训示,多多指教,多多提携。” “哈哈哈哈……好小子,有办法,果然智勇双全。你打入了任何一个帮会,都是好事。因为忠义堂被鬼子收编为治安军,斧头帮收编为警察,往后,你可以通过这些被鬼子收买的帮会,窃取鬼子的有关情报。咦,对了,你干吗不混进忠义堂去?那忠义堂可是即将成为治安军呀?”钱林立闻言之后大笑起来,尽管憎恨韩卫华,但是,为了地下工作完成任务,为自己捞取更大的晋升利益,他又不得不欣赏韩卫华。 他是有内线情报的,所以,他了解情况,也给韩卫华分析形势,提出了建议。果然是情报系统的老手和高手,钱林立的眼睛不一般,思维也不一样。 从形势和有利的潜伏着手,钱林立确实比韩卫华棋高一着。但是,在韩卫华的心中,忠义堂现在系着让他永远感动的姑娘杨紫薇。所以,他不可能选择忠义堂,否则,他混进忠义堂,终日面对杨紫薇,他将情何以堪? 于是,韩卫华机灵地回话,说道:“报告长官,卑职昨夜为救我太太,故此与斧头帮、小刀会打了一架。但是,斧头帮的人,只以为我是小刀会的人。至于忠义堂,卑职尚未找到切入口。如有可能,卑职在混进斧头帮或小刀会之后,也可以当当叛徒,相机投靠忠义堂。另外,根据卑职的经验,忠义堂改编为治安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改编需要训练、购置武器装备、培养军官等一系列的过程,所以,卑职有时间有机会混入忠义堂。” 至此,林艺玲终于放下了她那颗悬着的心。 她的气顺了,她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也慢慢地恢复了她迷人的风采了。 “好啊,小韩,你很有智勇,钱某支持你的行动。说吧,需要钱某如何帮你一把?”钱林立闻言,感觉合情合理,又瞟了迷死人的林艺玲一眼,语气缓和下来,表态支持韩卫华。 “报告长官,卑职需要知道小刀会和斧头帮的情况,以及其他帮会的情况,以便卑职把握切入点,顺利混进与鬼子有勾结的江湖帮会中。另外,卑职首次从事地下工作,需要购置各种不同的服饰和各种适合上述帮会的冷兵器,更重要的是,卑职及一帮弟兄的手枪,都是德造盒子炮,卑职需要大量的盒子炮子弹,还有,连接手枪枪口的消声器。请长官帮忙置办。”韩卫华顺手推舟,提出系列要求。 若是钱林立能帮他办这些繁事,韩卫华就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集中精力,谋划其他大事了。 “好!钱某志在抗战,只要你小韩能全力支持钱某,钱某一定不遗力地相助。好了,你要添置的东西,我需要时间,但是,钱某承诺,一定会办好。现在,我把城中帮会的情况,提供给你。”钱林立点了点头,也颇感欣慰,虽然韩卫华首次转型为地下情报工作人员,但是,毕竟韩卫华是有悟性的,而且,韩卫华的悟性很高,是可塑之材,对于钱林立谋划官场之路,也是有巨大的帮助的。 于是,钱林立对待韩卫华的态度有了进一步的改变。 他和气地答话,又从大皮包里掏出了之前收回的金银财宝,放在韩卫华的身前,再掏出纸笔,一边给韩卫华讲解城中帮会情况、鬼子宪兵兵力分布情况、鬼子野战部队分布情况,一边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配以相关的绘图作了进一步的解释。 韩卫华听得很认真,不时就一些细艺问题作出提问。钱林立和林艺玲都关注着韩卫华神情的变化,三人之间的态度都因为韩卫华的认真而有了进一步的缓和。 解释情况完毕,钱林立又从大皮包里拿出一些笔记本和钢笔、铅笔,堆放在韩卫华的身前,说道:“小韩啊,我知道,你是沙场上的老兵了,战功赫赫,又曾是你们军长的马夫、亲信警卫员、敢死队的队长、机枪排的排长、大刀连的连长、老虎营的营长,因为有着这些辉煌的经历和职务,所以,你素来心高气傲,从而看不起力行社。因而,你刚才有些冲动。当然,钱某也冲动了些。所以,我现在能体谅你刚才的冲动。” 林艺玲在一旁听着,不时的端茶倒水,还亮了油灯。此时,她坐在韩卫华的身旁,瞪大了眼睛,侧目而视,怔怔地望着韩卫华。 她没想到韩卫华虽然官不大,却有如此辉煌的人生。刹那间,她由原来的瞧不起韩卫华、只是为了执行任务陪韩卫华睡在一起,换之而来的,是对韩卫华肃然起敬。 “老钱,其实,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打鬼子,锄汉奸,窃敌情报。你没必要弄得咱们的关系那么紧张嘛。你是站长,我肯定是按你的情报来行动的。你干嘛要摆那官架子呢?”韩卫华始终是不习惯在钱林立这样的人面前自称卑职的,所以,他又改了称呼。 ------------ 34.美女特工很伤心 林艺玲登时心头一阵紧张。 韩卫华又改了称呼,钱林立是不习惯的。 不过,钱林立圆滑无比,他当务之急是要重建特务站,执行特务站决定和上峰决策的别动队又是他的重中之重。 而现据他所掌控的人员来看,韩卫华无疑是别动队长的最佳人选,因为除了韩卫华个人实力很强悍之外,韩卫华还有几个铁杆部下,且是一样的很强悍。 所以,钱林立暂把不快,压在心底,仍然和气地说道:“小韩啊,我刚才说你的事,提起你的实力和荣誉,是因为我要对你说我们的事。其实,我们力行社特务处已经与军委会的特工总部合并,于去年底成立了军统局,你忙于沙场作战,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力行社特务处成为新成立的军统局的二处,主要负责情报工作,直接对我们的老校长负责,权力是很大的,对那些不忠于校长的人,我们具有生杀大权。只不过,我们刚刚合并到军统,有些事还没完全理顺。很快,我们也会有正式军衔的。象我这样在彭城的站长,至少也是一个上校,正团级。凭我们戴老板和校长的关系,很快,我们二处会将一处踢出去。所以,老弟啊,你跟着钱某干,一样是前途无量的。一旦正式启动军衔制,我会尽快弄一个中校给你。和那些重视军校毕业生的野战部队相比,我们更重视在实际工作的能力。你没有军校毕业文凭,在野战部队是很难提拔的。可以这样说,你这个少校营长,已经差不多就是你军旅生涯的巅峰了。但是,我们军统系统,不一样,谁有能力,谁就提拔快,一切视立功情况而定。现在,我们已经拥有特工人员近5万名,军队、警察、机关、运输机构、驻外使领馆,等等,都有我们的人,我们也由此前的专门以监视、绑架、逮捕和暗杀等手段进行活动,转化为主要以情报工作为主。当前,我们已经开始在许多地方设立集中营、秘密监狱和看守所。小韩啊,好好努力啊!” 钱林立的这番话,让头发长、见识短、空有一副倾城倾国姿容的林艺玲放心了。她甜甜地对韩卫华笑道:“老公,怎么样?懂得了吧?”听说韩卫华会有前途,她也对韩卫华换了一副面孔,柔情似水了。 韩卫华听了钱林立的这番话,又得到林艺玲似水柔情般的提醒,心里岂会不起波澜? 但是,要让他刻意奉承、做一个拍马溜须之人,他做不到,这不是他的性格。 他是刚直之人,刚才一时的屈服,也不过是缘于林艺玲一家人被钱林立控制,他担心林艺玲那无辜的家人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既然林艺玲家人的安全无须担心,他就不会委屈求全。 于是,韩卫华一笑,说道:“老钱啊,我是军人,保家卫国,马革裹尸,血染沙场,是军人的目标。至于当不当官的,我真没考虑过。我是一个孤儿,从军前一直讨饭为生。冯先生在街头看我可怜,收留了我。让我当了他的马夫,后来,缘于我在丐帮里修习过一些杂乱的武功,枪法进步亦可以,便将我推荐到我现在的军长的部队里。但是,我从未想过能当官。虽然,老虎营的营长之职,可能是我军旅生涯的巅峰,亦可能是我人生的巅峰。但是,我只要能打鬼子,就无怨无悔。等赶跑了小鬼子,我仍活着的话,我就带着妻儿,回我的西北老家去,弄一个风景美丽的小绿洲,好好的休养生息,生一大堆的儿女,尽享儿孙之福。如果我不幸牺牲了,我也一样含笑九泉。” 这番话,让钱林立和林艺玲双双失望。 刹那间,林艺玲对韩卫华的似水柔情不见了。 她心里暗骂韩卫华:好啊!韩卫华,你有种!只怪我命不好,把我的青春和美丽都搭在了你这个穷大兵身上。 不过,我也不会一辈子就跟着你这个臭穷酸,只要我把家人救出来,我一定把你甩出九条街去。 哼,今夜开始,我也不可能和你睡在一起。我就算因为昨夜的那事,不幸怀上了你的种,我也一样会拿掉。我不想我为你生下的小孩,一样继承你的臭脾气、臭性格。 泪水又在林艺玲的眼眶里直打转。 要不是钱林立在场,她肯定已经哭出声来了。 钱林立好不容易才恢复的经典招牌笑容,瞬间消失了。不过,圆滑无比的钱林立,也不再动怒了,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动怒,也讨不了好,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他淡淡地说道:“小韩啊,当不当官的事,往后再说吧。有机会,钱某一定优先提携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混进江湖帮会去,如有可能,借此混入警察局或才治安军去,那是最好的窃取情报的方式,也便于你暗杀那些大汉奸。好了,你刚才提的一些服装枪枝弹药,我会尽快帮你置办好。晚了,我还有些应酬,我先走了。” “老钱,在打鬼子、诛汉奸、灭豺狼、破坏忠义堂等帮会与鬼子的勾结合作方面,你尽管放心。只要你的电文一来,韩某一定照办。”韩卫华也不是一根筋,客套的话,他是会说的,他起身相送,打开前门,让钱林立出去。 林艺玲伤心的泪水,骤然滑落,抓起餐桌上的小皮包,起身转身,跑上二楼去了。 “好!照顾好小林。现在,象她那么美的可人儿,又能受到那么好的保护,可是不多的。小韩啊,你要好好珍惜,不管如何,钱某很欣赏你,我会把机会留给你。好了,今天街上的人多起来了,咱们的对敌斗争也正式开始了。你回去吃饭吧,好好准备,打好你今夜从事地下工作的第一枪。”钱林立也不再与韩卫华计较了,他走出客栈的大门,东张西望了一会,没发现可疑之人,便又低声教诲韩卫华一番,才转身离去。 ------------ 35.美人不好侍候 韩卫华目送钱林立消失在夜幕中,转身回到客栈,关上了前门。郭铭柱忽然柜台下钻出来,笑道:“大哥,你好样的!哎呀,好些天没见你大吼了。今晚,你朝钱林立那肥猪一吼,又是重展雄风啊!” “哎呀喂,兄弟,你从哪里钻出来的?你不是去后院了吗?”韩卫华没有答话,反问郭铭柱怎么会在柜台下冒出来? “大哥,弟兄们挖地道一天了,由地窖挖出,现在,可以直通柜台了。”郭铭柱笑哈哈的,拉过韩卫华的手,牵他到柜台后看看。 柜台下,一大堆的泥土。不过,洞口暂时很小,也仅仅是适合郭铭柱这般瘦小的人钻的。 “好样的,你们真了不起!不愧是我老虎营的人。哦,兄弟,你马上召集弟兄们回来吃饭,我把今夜制造斧头帮和小刀会之间矛盾的方案给大伙说一说。然后,挑一名兄弟随我行动,你领一名兄弟接应。其他弟兄,分别在大厅和后院歇息并守更。”韩卫华虽然文化不高,但是,他是举重若轻的人,主要抓大事,瞟了柜台下一眼,便切入今夜的正题。 “是!”郭铭柱应令而去。 韩卫华抓起了一根金条和两小筒大洋,放进了裤兜里。周正祥进来的时候,韩卫华指着餐桌上的二根金条和七小筒大洋,说道:“正祥,把金条和大洋都收起来,我估计每小筒大洋也就是十块吧。你给每个兄弟发五块大洋,作为家用和零用钱。其他的,你收起来先,弟兄们的日常生活由你统一安排开支。” “发这么多?都均分?各五块大洋?”周正祥骇然惊问,当兵的每个月哪会有这么多钱发?而且,现在都不讲官兵等级了,都是匀分。所以,他反应不过来。 “嗯!咱们赶不上大部队,现在是散兵游勇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从老家出来,多年来视同生死兄弟。所以,在钱的问题上,不去讲官兵等级了,匀分吧。十个人,每人五块大洋,也就发了五筒大洋。还剩下两筒,你统一管理。有机会的时候,把金条兑换成大洋。告诉弟兄们,咱们有钱就发。如果没钱,就熬。但是,弟兄们不可去盗,不可去抢,不可去骗。否则,军法从事。另外,这些笔和笔记本,也是匀分。告诉弟兄们,往后来研究工作,都要拿笔记本和笔来。”韩卫华只好详细解释,言罢,便上楼去找林艺玲,因为还没煮饭呢。 “喔噻,每人发五块,太好了,发财了。”周正祥听明白了,登时手舞足蹈。恰好,刘黑虎等人回到大厅,见状,也是欢呼雀跃,甚是开怀。 韩卫华上楼来找林艺玲,而林艺玲还在伤心地哭呢。她很痛苦,不知道是否还和韩卫华在一起?她感觉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任务也没执行好。她边哭边骂韩卫华是穷酸、没文化、没脑、一根筋、一介武夫。 韩卫华站在她的房门前,听她如此骂自己,便敲敲门,吼了一声:“哭什么丧呀?开门!”他一声大吼,林艺玲怕了,赶紧抹着眼泪,出来开门。 韩卫华闪身而入,低声说道:“嘞,给你的。想办法寄给伯父伯母,有机会就给令兄令弟治治病。或者,你打听一下,家里人被钱林立控制在何处?我会带弟兄们去把他们救出来。”说罢,掏出一根金条和一筒大洋,放在她的面前。 “都给我?呵呵……”林艺玲登时破涕而笑,反问一句。 “嗯!我既然承认你是我太太,自然,我的家产,都给你。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吗?我会帮你救出你的家里人。”韩卫华见状,心里暗暗叹息,自怪命苦,摊上这么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姑娘。但是,他同情弱者,同情这个不幸的姑娘,还是尽力去帮她,照顾她。 林艺玲呵呵一笑,芳心又有些小小的幸福感了。她抹抹泪水,蓦然伸手,搂着韩卫华的脖子,亲了他的脸颊一下。然后,她赶紧的抓起金条和那筒大洋,转身附身去把床榻下的小保险拖出来,打开柜门,将钱放了进去。 她确实穷怕了,从小到大,家里都很穷。好不容易考上中学,因为长着一副好皮囊,有幸被选进军校去念书,可是没多久,南京保卫战打响了,她的学业随之中断。 还没傍上大款,她就选进钱林立这个特工站。 钱林立想得到她,所以,把她的工作和生活都控制的死死的。半年来,她没有多余一分的零用钱,想买件漂亮衣服也不敢。只有在劝说韩卫华组建别动队的事情上,她也才有所获益。 现在,她忙于收钱,连家里人到底是啥状况,也忘了给韩卫华介绍了。韩卫华见此情景,又是暗暗伤感:这么美的可人儿,她的脑袋却是猪脑子,韩某这辈子怎么办?休了她?她岂不更可怜?唉,将就着过吧。 于是,他起身要走。 “喂,你干什么?坐啊!”林艺玲锁好保险柜,转身见韩卫华要走,便赶紧的拉住他的臂膀。 韩卫华强颜欢笑,现在是不忍心去伤害这个脑子不太灵的美人了,他坐回了椅子上,说道:“钱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只要在城里,只要没有找到大部队的情况下,我向你保证,你一定可以成为小富婆。我混入帮会去,凭我的武功,肯定能受重用的。老钱说了,在帮会里,以武功论英雄,领赏也多。” “呵呵,你会不会当上帮主呢?要是能当上帮主,那就好了。咱家就不用愁了。刚才听老钱说,那些帮主,家里都很富,住的房子,都是大花园里的,出入都是名车,丫环环伺,那派头……连出门吃个早餐,都是几十人跟着……啧啧啧……不得了。”林艺玲闻言又灿烂地笑了,俏脸如花,板着指头,数说混入帮会若能当上帮主的好处。 那么美的脸蛋,笑得那么甜,却让韩卫华惨不忍睹。听她讲完了,韩卫华低声问:“你不是特工吗?你不想着打鬼子,怎么那么迷恋富贵?” ------------ 36.兄弟们头上笼罩着阴云 林艺玲闻言,甜美的笑容即时不见了,红着俏脸,悻悻地说道:“我爹妈把我造的那么美,就是想让我改变这个家庭的贫穷状况的。我已经穷了二十年。现在,难道你还要让我穷下去吗?你忍心让我这样的大美人早早变成黄脸婆吗?钱林立那个混蛋,追了我半年,想了无数的办法,都得不到我。我从念私塾到军校,围着我转的男人无数,也没有一个得到我。现在,你轻易地得到我了,你不感到这是上天对你的眷顾吗?你就一点儿也不珍惜吗?是不是轻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 韩卫华听着她的歪论,哭笑不得,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说道:“好了,大美人,我保你荣华富贵。行了吧?哦,对了,你的穿着,不要太过招摇,免得街上的帮会弟子、鬼子打你的坏主意。有什么好衣服,你买回来穿。或者,你要出去,就叫上一两个弟兄相随。” “我去逛街,当然是你陪我了。你才是我先生。”林艺玲撒起娇来了,她起身,坐到了韩卫华的双腿上,斜躺到他怀里,反手抚着他的胡子、他的络须。 “哎呀,你们女人啊,我真不懂。我当了八年兵,每天不是训练、学习,就是上战场杀敌,或是想着如何保护长官。现在啊,离开了疆场,我真的无所适从。好不容易,弄到了一个大美人,可是,你翻脸比天气变化还要快。”韩卫华被她揉得心猿意马,语气柔软下来,却也唉声叹气。 “是啊,女人是反复无常的。你现在才明白,也不迟。那你就好好待我吧。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得益的,总是你们男人哦。”林艺玲顺着他的话,提出要求,又在他怀中旋身,附唇吻去。 韩卫华年轻啊,血气旺啊,很快就受不了了,他的心里登时升腾起一阵烈焰,便一把抱起她,走向卧榻…… 晚饭相对较晚,因为大伙不便去找韩卫华。 这个时候,郭铭柱已经悄然地公布了韩卫华和林艺玲在一起的消息。 刘黑虎黑着脸。 王士英无精打采。 周正祥唉声叹息。 洪启源则在柜台后,整理两只药箱。 但是,刚刚从乡村里走出来的阎铁锤、阎钻子、阎小狗却欢呼雀跃起来,祝贺韩卫华英雄抱得美人归。 “喂喂喂,虎子,士英,正祥,你们三个咋了?大哥年纪不少了,该娶媳妇了,而且对象是一个大美人。我当兵六年了,见过的姑娘家不少,可象林艺玲这么美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大伙笑笑吧,祝贺大哥吧。不要把气氛弄得这么僵,好吗?”郭铭柱心里暗暗叹息,但是,他毕竟是小秀才,乖巧且相对圆滑些,赶紧劝说刘黑虎等人。 “啪!”刘黑虎一拍餐桌,骂道:“姥姥的,那是妲己啊!大美人?说不定,哪一天,大哥会被她害死!我宁愿大哥娶一个温柔贤惠的丑八怪,也不愿他和那个妲己在一起。”他是众人里最耿直的,最直率的,最童真的,最敢讲真话的。所以,他才混到排长,而且完全靠韩卫华的关照。 洪启源从柜台后出来,怔怔地望着刘黑虎的背影。他心里暗道:很可惜,韩卫华没能与杨紫薇在一起。人生,有时候也是挺悲哀的。洪某本是一家三口,温馨无比,可是妻儿却遭鬼子所害。韩卫华与杨紫薇是郎才女貌,一个智勇双全,一个温柔贤惠,却又不能走到一块。这,就是命啊! 阎铁锤三人登时一阵愕然,什么是妲己,他们也不知道。刘黑虎没有文化,但是,当兵多年,闲时常看京剧,他是知道的。王士英、周正祥总觉得林艺玲不是那种正经的姑娘似的。但是,他们俩性格内向,不擅言辞。 “喂,虎子兄弟,不管如何,此事已成,那又怎么办?祝贺大哥吧!你别黑着脸的。往后,大伙小心点,别让那个妲己害了大哥就行。”郭铭柱知道刘黑虎所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也只能如此劝说刘黑虎。 “姥姥的,老子的脸,本来就黑。”刘黑虎却不听劝,还蹦出一句怪话来。说罢,他自个去盛饭,挟些饭菜,然后端到后院去吃了。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每个人的心头,却都有隐隐的阴云。 “笑啥呢?这么开心?”此时,韩卫华神采奕奕地牵着林艺玲的手,走下楼梯,见状便问了一句。 “大哥,正祥刚才给兄弟们发了薪水,大伙高兴啊!都很感谢大哥。”郭铭柱怕其他人不会讲话,弄得韩卫华新婚也不高兴,便抢先说话,只拣好的讲。 “大哥,谢谢!”阎铁锤、阎小狗、阎钻子三人连忙起身,抱拳拱手,向韩卫华道谢。 “大哥,往后啊,你就别下楼吃饭了。现在,弟兄们之中,成双成对的,只有你和林……只有你和嫂子。嫂子那么美,兄弟们瞅着,都会流口水的。所以啊,俺们给你送饭菜。”王士英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起身劝说韩卫华。 “是啊,大哥,你可是咱们的龙头啊!龙头得有龙头的架势。咱们给你送饭菜去。”周正祥急忙顺着王士英的话,起身劝说韩卫华。 “呵呵,弟兄们真好!”林艺玲人是很美,但是,头脑简单,哪知这是众人讨厌她呀?她还笑呵呵地向众人道谢。 韩卫华的笑容随即消失了,他带兵多年,自然能感觉得出众人心思的变化,便说道:“好了,弟兄们,开饭吧。呆会,咱们还得潜去小刀会呢。咦,虎子呢?” “开饭喽……”王士英喊了一句,便拉着周正祥,去后厨端饭菜了。阎铁锤和阎小狗、阎钻子赶紧也去帮忙。 “虎子说,天气闷热,他光着膀子,跑到后院去乘凉了。我去叫他回来吃饭。”郭铭柱赶紧陪着笑脸,哄韩卫华开心。 说罢,他转身而去。 “夫人,明天开始,咱俩就在楼上吃饭。你意下如何?”韩卫华明察秋毫,牵着林艺玲落坐之后,便侧目而视,征求其意见。 “好啊!那样子,才能体现你作为带头大哥的风范。”林艺玲笑嫣如花,自然道好。 “好!”韩卫华见她人美却头脑简单,不由暗自叹息,但是,他还是顺了她的意。 ------------ 37.上门寻仇 洪启源落坐,缘于天气热了起来,所以,他也光着膀子,只是挖坑道一天,他的白皮嫩肉,已经被晒得通红。明天,可能会转黑了。 韩卫华无话找话,说道:“老洪,辛苦你了。你年纪大,好好研究医学吧,往后别干粗活了。” 洪启源笑道:“兄弟啊,老哥得练练身子。你说的,老哥一样要打鬼子,要报仇的。” 韩卫华点了点头,他感觉一夜之间,兄弟们对他有些疏远。可能是因为林艺玲吧。但是,都和她睡在一起了,难道扔掉她?唉…… “大哥,说说今夜的行动。弟弟我肚子饿,不好意思啊,我先吃过饭了。”刘黑虎回来了,嚷嚷了一句,坐到了韩卫华的身旁,直接就问行动计划。 他可不想和众人一般,说韩卫华与林艺玲结合很好的马屁话。溜须拍马,他是最不擅长的,也没那个习惯。更重要的是,他是真心为韩卫华考虑,为韩卫华着想的。 “兄弟,你能吃,说明身体好,能打!”韩卫华向来都是哄着刘黑虎过日子的,闻言之后,自然不怪意,反而赞了他一番。 林艺玲可不高兴了,因为在她认为,她现在是韩夫人,除了韩卫华,其他人都得听她的,都得看她脸上的天气行事。不过,她没有说话。 “哈哈,大哥,你最了解小弟了。”刘黑虎圆膀虎腰,身子也是黑乎乎的,胸前毛熊熊的。他一边笑,一边甩膀子,肌肉一块一块的,甚是结实。 王士英等人端来饭菜,又给韩卫华和林艺玲先盛饭。 韩卫华往林艺玲碗里挟了些菜,一边吃饭,一边谈行动计划,作了些分工。饭桌前,除了林艺玲,其他的都是汉子,都是狼吞虎咽的,吃饭甚快。 晚饭后,韩卫华便和刘黑虎各自在脸上抹了些草灰,扯乱头发,各别着一把斧头、一把手枪就出去了。刘黑虎身上还藏着些暗器。 王士英、周正祥则是前往斧头帮去闹事,他们各别着匕首和手枪,前往城西燕雀楼附近的斧头帮堂口鸿鹄大饭店。 洪启源、郭铭柱则和三阎一起,乔装打扮,穿上鬼子的军服,由洪启源扮演鬼子军官、别着手枪。郭铭柱和三阎则是暗藏着手枪,各握着三八大盖。 呆会帮会矛盾冲突,洪启源和郭铭柱等人也不一定露脸,只是在韩卫华等人受到威胁之时,他们才会扮作鬼子出现,制止帮会弟子对韩卫华等人的围攻。 今天,城里虽然恢复了部分水电。彭城一带的城域,扎着鬼子的一个宪兵大队。大队长率领一个中队,进驻彭城。其他中队,则驻在彭城所辖的县域。 鬼子必须通电、通电话、打印文件、冲晒相关照片、刚来的宪兵也必须洗澡。 所以,鬼子宪兵大队长、井下水深少佐一入城,便命令一中队的鬼子宪兵想尽千方百计,恢复水电和通讯。因为他得和城外陇海铁路及霸王山的驻军宫本一郎大佐保持联系沟通啊,城内就一个中队,一旦有重大事件发生,一个中队的宪兵是不足应付彭城这么大的城防及治安的。当然,城外及城墙上还驻扎着一个鬼子步兵大队的步兵分布。 但是,到了晚上,除了鬼子宪兵队、几大帮会的公馆、夜总会、烟馆有灯光之外,其他地方仍然没有灯光。恢复全城的水电、通讯仍需要一段时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街小巷,仍是黑漆漆的。 小刀会的业务主要是开烟馆,控制黄包车夫,收各工厂、店铺的保护费。 不过,小刀会一般也不敢惹其他帮会的产业。 其烟馆和总舵主李飞刀的住宅“义林园”就在城北,烟馆和住宅相距不远。另看小刀会的业条产业不多,但是,这烟馆收入大啊,李飞刀可不放心烟馆与自己的家相距太远。 这烟馆和义林园,与如家客栈也相距不远。 如家客栈还是小刀会收保护费的对象。 只不过,这些天,如家客栈也没开门,没有营业。故此,不了解太多帮会情况的韩卫华是主动上门惹事。如果韩卫华了解情况的话,今夜他就不会主动上门惹事了,在客栈里等候小刀会弟子来收保护费就是了。 “虎子,你现在一身破烂短衫黑裤,别着斧头,藏着手枪,还真象斧头帮的。不过,到了烟馆,你惹事的时候,得把嗓门变一下,要哑着声音说话,毕竟,往后小刀会还是要到斧头帮认人的。咱们在城里也不知呆多久?所以,绝不能让小刀会的人把仇寻到咱们身上来。”快到烟馆的时候,韩卫华拉住刘黑虎,低声授计。 “大哥,小弟明白。如果呆会小刀会到斧头帮去寻仇,那么,咱们就成功了。”刘黑虎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粗中有细,有些事情,他一听就明白。 所以,他也把韩卫华的意图说了出来。 “好,兄弟,你进去吧,我在附近接应你。”韩卫华放心了,便在烟馆附近的小巷停下脚步。 刘黑虎则是大大咧咧地走进烟馆去。 烟馆已恢复通电,因为它也是鬼子重要税收的来源之一啊。只不过,鬼子现在一时也安置不了太多的帮会,所以,没安排小刀会的收编,只是与小刀会达成协议,小刀会所经营的产业及所收的保护费,得与鬼子五五分成,鬼子则为小刀会提供证照及保护。 鬼子的黑龙会彭城分会,负责供货,为小刀会提供隐敝保护。小刀会负责销售烟土,除了在城内经营烟馆之外,小刀会还将负责鬼子提供的烟土,销往乡村和其他城域。 烟馆的大门是敞开的,二十四小时都敞开。只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抽大烟,烟馆才会有好生意。这是置国民身体于哀弱的损人利己的生意。彭城百姓对此深恶痛绝,如果某家人出了一个烟鬼,那可是一家人的不幸啊! 但是,鬼子未破城之前,小刀会的烟馆也都是官方保护的。现在,则是鬼子在保护烟馆。 老百姓有啥办法呢? ------------ 38.乔扮帮匪行凶 刘黑虎大大咧咧地走进烟馆,小刀会看门的两名弟子,马上就转身,绕道上前,拦住刘黑虎,骂道:“喂,斧头帮的,别惹事啊!敝会与贵帮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他娘的,老子就是来闹事的,咋啦?昨夜,你们小刀会的人,在城北富民大街,打伤敝帮八名弟子。现在,老子要让你们血债血偿。”刘黑虎出手如电,双臂一探,各掐着小刀会一名弟子的脖子,哑声怒喝,言罢,双手一松,双足一点,双膝跪向小刀会的两名弟子。 “砰砰……” “哎呀……哎呀……” 小刀会的两名弟子的小腹被刘黑虎的的双膝顶中,仰天而倒,跌落在地,还向后滑出丈余远,地板上多了两条血糟。此二人各捂着小腹,惨叫起来。 小刀会在烟馆里面的扮作店小二、烟保和酒保侍应生的弟子,闻得吵闹声响和惨叫声,纷纷从里面冲了出来,边跑边掏出匕首。 “老子是斧头帮的,前来报仇。”刘黑虎感觉哑声说话太辛苦,便再说一句就算了,看着小刀会的弟子,忽然多了一十几人,便取出腰间的斧头,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来,握斧斜划一名小刀会弟子,右腿一伸踢向一名小刀会弟子。 “咔嚓……砰……哎呀……” 小刀会一名弟子被刘黑虎的斧头削断了脖子,血水柱溅。另一名弟子则是被刘黑虎踹倒。 刘黑虎双足落地,转身就跑。 惹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呆会,小刀会的人则会问刚才两名被刘黑虎双膝击倒的弟子咋回事的。 “他娘的,斧头帮算什么东西?追!宰了那头黑猪!”小刀会的人,气炸了,纷纷怒骂,各握匕首,追出了大门。 刘黑虎反手将斧头一甩。 “咔嚓……啊……” 小刀会一名跑在前面的弟子,胸骨被斧头击断,仰天而倒,血溅惨叫,即时身亡。这斧头是要留下来的,作为斧头帮惹事寻仇的证据。刘黑虎刚才差点忘了。 小刀会其他弟子,赶紧散开,怕刘黑虎再甩斧头而来。他们就这么稍一停滞,刘黑虎就跑了。他本是当兵的,跑的速度本是要比一般人快,更何况他武功高、体力好。 刘黑虎跑进了附近的小巷,会合了前来接应的韩卫华,两人顺着小巷跑,七拐八拐一会,便消失了踪影。 小刀会的弟子,找不到刘黑虎,便返回烟馆。 里面的少量烟民,已吓得纷纷离开烟馆。 今晚的烟钱也打了水漂了。 因为一番打斗,把烟民吓跑了,而且是在小刀会弟子出去寻找刘黑虎的时候,烟民跑出来的。等到小刀会弟子到回去,烟民都跑光了。 今夜刚刚恢复通电,所以,来的烟民也不多,况且,鬼子的杀戮也刚刚才停止了两天。 今夜跑到烟馆去的,都是那些烟瘾特大的烟民。 “小明,你咋样?怎么回事?”烟馆经理、小刀会青烟堂堂主黄仁泉扶起那两名刚才被刘黑虎双膝击倒的弟子,急问何事惹来斧头帮弟子寻仇? “那黑炭头说昨夜敝会有人打伤了斧头帮的八名弟子,是来寻仇的。”其中一名弟子,捂着肚子,艰难吐字,汇报了情况。 “娘的,斧头帮?下手太狠了。来人,快去向总舵主报告情况,召集弟兄们,准备去斧头帮堂口,烧了斧头帮总舵。”黄仁泉弄清情况了,起身又走到那名胸腔被斧头击中的弟子遗尸前,附身去查看那把沾血的斧头,侧身再看看一名被削去脑袋的兀身,怒骂了一声。 有弟子急速跑往小刀会的总舵主李飞刀的住宅义林园,向李飞刀报告情况。其他弟子急急分散去找其他各香堂的弟子了。城里的各大帮会,一般常驻地堂口的,也就二三十人,加上保护总舵主的、给本帮会所属各产业护院的,零零散散的算起来,约有百余人。这些人,是有薪酬的。 多数弟子,是分散在各工厂、各店铺、各矿区等基层艰苦行业当工人。这部分人,是因为自己的权益维护需要加入帮会的,是没有薪酬的,但是,遇到困难需要求助的时候,帮会也会给予适当的经济支持和权益维护。 黄仁泉让人保护现场,凭他的江湖经验,呆会,斧头帮的人,可能会来查验现场。 李飞刀在义林园里,正陪黑龙会彭城分会的会长小野次郎喝酒,没有来烟馆,借着一股酒劲,他命前来报讯的那名弟子传话:让副总舵主李千刀集合城里可以集合的弟子,踏平斧头帮。 小野次郎闻讯,也是大动肝火,这烟馆,他也有股权的。于是,小野次郎也让随身的弟子竹下正纯回去,召集黑龙会的弟子,到斧头帮堂口集结,向斧头帮兴师问罪。 约三十分钟左右,城里的小刀会弟子两百人,全部集结于烟馆大门前,各别着匕首、提着大刀,浩浩荡荡地前往斧头帮总舵寻仇。 斧头帮的堂口,就在城西燕雀楼的附近:鸿鹄大饭店后院一所平房里。 斧头帮帮主单知信的住宅燕雀楼及堂口鸿鹄大饭店,是由其师爷吴半仙所测的字,取之于《史记·陈涉世家》里的一句话:“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意思是斧头帮自成立之日起,一定会不断壮,单知信也会象陈胜因反对暴秦率众起义而称王。 事隔二十年,单知信确实实现了他的雄图霸业啊,城里的夜总会、赌场、支院、电影院、戏院等城中几乎所有的娱乐场所都被他及斧头帮所垄断了。就连鬼子进城之后,也很给他面子,让他三分,他的产业几乎没有破损。 鸿鹄大饭店是集办公、餐饮、旅业、夜总会、咖啡馆一体的综合大楼,面积很大,楼高六层。 无论是前门,还是后院的后门,二十四小时都有弟子站岗,守护着斧头帮的这家主业大楼。 此时的鸿鹄大饭店是彩灯煜煜,里面灯火辉煌,但是,里面没有一个客人。鬼子的杀戮刚刚停止两天,尚无客商敢前往此楼欢愉。 王士英和周正祥来到了大饭店的后门,这里灯光相对昏黄些。他们两人拔出匕首一甩,剌杀了两名在后门站岗的斧头帮弟子,然后就跑。 ------------ 39.帮会械斗 “啊……啊……” “不好,后门外出事了。快去看看!” “姥姥的,是小刀会干的。昨晚伤我们八名弟兄,今夜又来行剌,杀我们两名弟兄。是不是欺负我们斧头帮没人?” “分头报告,快……” 惨叫声惊动了后院看车的两名弟子。他们俩人跑出后门,发现另外两名弟子胸口各扎着一把匕首,便把帐算到了小刀会的头上了。兼之,昨夜,斧头帮已有八名弟子负伤,回报也是小刀会弟子所伤的。 如此一来,接到报讯的帮主单知信便忍无可忍了,即便是他的师爷吴半仙去劝阻他,单知信也不再听劝。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帮主,小刀会这是眼红你要当警察局长,故意肇事啊!帮主,千万别动怒,别上了小刀会李飞刀那贱人的当。”吴半仙手握三缕长须,苦口婆心相劝单知信。 “忍忍忍……你这狗贼,就知道忍!老子昨夜忍了,可是今儿,小刀会又欺上门来。如果今夜忍了,明天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子?你让我这个帮主,如何向大伙交待?哼,警察局长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老子今夜不忍了。”单知信在义林园里,咆吼如雷,手指着师爷吴半仙的鼻子,破口大骂。 他当即就命在他家喝酒议事的副帮主单作信去处理此事。单作信是单知信的堂弟,以副帮主的身份兼着帮中的五湖堂的香主。他接令之后,当即走出燕雀楼,吩咐贴身弟子马上回鸿鹄大饭店前发信号箭,集结帮中在城里的弟兄,然后去小刀会的总舵问罪。 他自己也随即驱车前往鸿鹄大饭店,等候各香堂的香主及弟子。不一会,小刀会两百多人以及黑龙会的弟子二十多人,来到了鸿鹄大饭店前门。最先赶到鸿鹄大饭店护卫堂口的,是斧头帮的四海堂香主冯为杰及其香堂的弟子八十多名,各执斧头,严阵以待。 这小刀会打斗时,都用大刀,小刀是作为暗器来用的。 李千刀与单作信相见,都大发脾气,双方相互斥责。不久,斧头帮其他香堂的弟子陆续到来,双方开始大动干戈。 刹那间,斧头帮的副帮主单作信、四海堂香主冯为杰各自手握大板斧头,率领三百多名各握着斧头的弟子,与小刀会的副舵主李千刀、黄仁泉、竹下正纯的小刀会弟子及黑龙会弟子,在鸿鹄大饭店门前的长达一里许的裕民大街上血战起来。 “咔嚓……啊呀……” “咔……啊啊啊啊……砰……” “嗖嗖嗖嗖……嗖嗖嗖……” 两帮人马,刀来斧往,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本来,论人数,是斧头帮的多,但是,小刀会因为有黑龙会的几十名弟子加入战团,又有副总舵主李千刀的猛甩飞刀,所以,死伤较多的仍是斧头帮弟子。 这黑龙会的弟子,武功和刀法经过几百年的改良,都已经不同于中国武术,斧头帮弟子一时适应不过来。兼之,这黑龙会的弟子并非来彭城学武术的,而是本已练功到家、是由上海滩过来的,拼杀经验很到家。 斧头帮弟子伤亡在黑龙会鬼子刀下的不少。 沿街两旁的民众,吓得急急关闭窗户,家家老少,哆嗦着躲到床底下或是地窖里去。裕民大街,血水横流,并形成涓涓小溪,四处渗滑。 血腥味越来越浓。 韩卫华因为从钱林立提供的信息中得知,斧头帮即将被鬼子收编为警察,混入新警察才是硬道理,可以接触小鬼子啊!所以,他观战一会,便握着斧头,效仿斧头帮的弟子,加入了战团。 他横扫一斧,旋身侧踢一脚,小刀会两名弟子一人胸口血溅,一人被他踢得仰天而飞,倒撞数人,多人骨折。小刀会的副总舵主李千刀,是有名的飞刀暗器高手,看到韩卫华的武功厉害,瞬间伤人不少,便盯着韩卫华,他左手握着大刀,右手甩着小刀,想袭击韩卫华。 但是,韩卫华也很精明的,他边打边靠向斧头帮四湖堂的香主冯为杰,如此一来,李千刀暗暗甩出的飞刀,便只能袭击到斧头帮的其他弟子。 不多一会,斧头帮有十余名弟子都被李千刀甩中了带毒的小飞刀,仰天而倒,成了韩卫华的替罪羊。 而韩卫华却握斧护身,反手拔刀,偷偷地握刀,悄然又极快地捅入冯为杰的后心。 然后,韩卫华纵身一跃,又靠向单作信附近,握斧斜划、横扫、上勾,斧风无声,但是着斧之时,却甚是厚重。 此时,他的斧法其实就是他的刀法,空灵又厚重,凶狠而无声。把南方派的空灵、西北派的粗犷、东北派的厚重都发挥到了极致。 小刀会围攻单作信的人,无人能挡韩卫华无声又奇快凶狠的斧法。韩卫华瞬间连杀小刀会三名弟子。 冯为杰后心挨了一刀,凄厉惨叫一声,大板斧横甩而出,捂胸扑倒在地,登即身亡。 韩卫华缘何能认出冯为杰? 因为有钱林立提供的信息,韩卫华能知道冯为杰的年龄、长相、武功套路、握什么斧?而且,冯为杰也是西北人,与韩卫华同属老乡。 韩卫华此时出战,便是观察到了冯为杰在何处,才动手的。他就要踩着斧头帮冯为杰这头豺狼的尸体,进入斧头帮。 郭铭柱、王士英、周正祥、刘黑虎、洪启源及三阎都爬上了屋顶,既是观战,也是掩护韩卫华。 “哎呀……” 混战中,一把小飞刀“嗤”的一声,剌入单作信的右胸,单作信惨叫一声,仰天而倒。 这是李千刀甩来的毒飞刀,其本意是要剌杀韩卫华的,因为韩卫华的斧法太厉害了,但是,此时混战一团,韩卫华又几乎和单作信挨在一起。 恰好,单作信听到冯为杰的惨叫声,自然回身观望且喊了一句:“老冯……你咋样?”便替旋身握斧砍杀小刀会弟子的韩卫华挨了这一刀。 ------------ 40.混入斧头帮 韩卫华趁机挥舞斧头,左削右勾,竖劈上撩,横扫斜磕,荡开小刀会多名弟子的大刀,砍杀小刀会数人,砍伤黑龙会弟子两人,又格挡李千刀的几柄小飞刀,一脚踢倒一名小刀会的弟子。 此时,围攻单作信的小刀会弟子已经全部被韩卫华所杀,亦无人敢靠近埋韩卫华和单作信。 韩卫华拽起了血水柱溅的单作信,说道:“副帮主,快撤!小刀会有黑龙会的弟子参加,有鬼子撑腰,咱们今夜虽然吃亏,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单作信疼得眼前发黑,自然听韩卫华所劝,便喊了一句:“弟兄们,撤!撤!”就斜躺在韩卫华的怀中,晕晕沉沉的。 屋顶上的刘黑虎,怕李千刀再次袭击韩卫华,便趁机掏出毒镖,斜甩而去。 “嗤……哎呀……砰……” 李千刀背心中了一枝毒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叭叭叭叭……” 此时,鬼子宪兵闻声而来,鸣枪示警。 由于是帮会械斗,而这两个帮会与鬼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鬼子只是鸣枪制止械斗,并无捕人。 斧头帮和小刀会的人,分别从裕民大街两端退去,各拖着死者,背着伤者,很快就逃走了。 斧头帮的人,急忙将死者和伤者搬到鸿鹄大饭店的后院,叫来随时准备着的帮中“御医”,为伤者止血并包扎伤口。中了李千刀的毒飞刀的弟子,都是全身发黑而亡,流的黑血甚是腥臭。 韩卫华在械斗停止后,别好沾血的斧头,抱起单作信,在其他弟子的捍护下,从后院进入鸿鹄大饭店的一楼大堂。 因为单作信中的是李千刀的毒飞刀,流黑血,发腥臭,“御医”一拔他所中的毒飞刀,毒血柱溅。 单作信惨叫一声,晕死过去了。他武功好,内力厚,所以,中了飞刀之后,并无马上毒发身亡。他的五湖堂部分亲信弟子,赶紧为他扒掉衣服,以便郎中为其疗伤。 “单香主,刀有毒啊!这可是李千刀的毒飞刀。”郎中惊慌失措,戴着手套,握着毒飞刀,呈给身旁的五湖堂副香主单极信看。这单极信是单作信的亲弟弟。这些江湖帮会,创立之初,靠的都是亲戚和乡亲、下层工人浴血打拼的功劳,然后才是江湖结义,慢慢地扩大圈子。 “娘的,老子明天召集更多的弟子,灭了小刀会。快救人啊!”单极信瞟了毒飞刀一眼,心头一阵寒凉,急急朝郎中大吼了一声。他知道,中了李千刀的毒飞刀,意味着死亡。 “要救……副帮主……得将他身上的毒血吸出来……这个……谁来吸?”郎中之所以惊慌失措,怕的就是这个原因。为单作信吸毒血的人,肯定也是会中毒的,肯定也是九死一生,或者会成为单作信的替死鬼。 世上的人都知道,无论谁中了李千刀的毒飞刀,必死无疑。郎中此言一出,五湖堂的弟子纷纷退后,生怕被单极信点名去吸毒血。 “我来……”韩卫华没有退后,反而抓住这极好的机会。他道了一声,又对单极信说道:“香主,请你扶好副帮主,小的为他推拿,逼出他的毒血。” “好好好……”单极信激动落泪,赶紧道好,扶起了单作信。韩卫华运足功力,盘膝于单作信身后,双掌按在其背心上,运功发力,单作信的毒血被其所强力所逼,从伤口处沽沽涓流。约一两分钟,单作信伤口流出来的血,渐渐由黑转红,然后殷红一片。 韩卫华收掌回气,满头是汗。 “好嘞,谢谢小兄弟。”郎中赶紧向韩卫华道谢,将准备好的疗伤药敷在单作信的伤口上。然后,他用白纱布,绕着单作信的伤口,沿胸包扎起来。 “呼呼呼……”差点噎气的单作信此时粗重喘息起来,缓缓苏醒。 “二哥,是这位小兄弟救了你。他运功为你逼出毒血的。你中的,可是李千刀的毒飞刀。”单极信急忙为单作信介绍救命恩人韩卫华。 “兄弟,谢了。你是哪个香堂的?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单作信向韩卫华道谢一声,又气息弱弱地问韩卫华在帮中做什么?哪个香堂的? “呜呜呜……二哥,你可得为小的作主啊!小的叫华卫,是四海堂的弟子,西北金城人,是冯老香主的表侄。小的刚刚来投奔他没几天,表叔就惨死街头了。呜呜呜……二哥,你得帮小的报仇雪恨啊!那挨千刀的小刀会,今晚借助东洋鬼子黑龙会相助,杀了我香堂弟子无数……往后,小的就无依无靠、无亲无故了……”韩卫华扑通一声,跪在单作信的跟前,趴在地上,流着泪水,哭诉身世,泣声相告自己的身份。这些身世,他在如家客栈的时候,就想好了。此时,演戏,倒是好象,兼之,他成为了斧头帮第二号人物的救命恩人,自然令斧头帮弟子刮目相看。 “哦,原来是冯老哥的亲戚。唉,可惜啊,老冯走了。小兄弟,往后,你就跟着我,留在总舵吧。你武功好,打斗的时候,就为我解围,杀了我身边的小刀会的多名恶徒。极信,好好安置华卫小兄弟。哦,对了,华卫,你得称呼我为叔,我和冯老哥可是结义兄弟啊。”单作信刚从晕迷中醒来,又有人作证韩卫华为他逼出毒血,且他略一回忆,知道韩卫华对他的恩德还不止这逼出毒血一事那么简单,又因韩卫华是冯为杰的表侄,故此对韩卫华颇为感恩,颇为看重,吩咐单极信一番,便侧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大夫,怎么样?”单极信急问郎中。 “没事的,我给你开些药方,你呆会去药房取药,连夜熬给副帮主喝。每天,我会为他换三次药。现在,他只是失血过多晕迷,并无生命危险。”郎中战战兢兢地解释了一番。 在斧头帮当“御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不是挨骂就是断手断脚。这郎中也是无可奈何才到斧头帮来的。要不是被逼的,他宁愿呆在乡村里,当一个行村串户的小郎中。 ------------ 41.残酷血腥的江湖 “来人,抬副帮主到六楼办公室去休息。单小明,你去通知副帮主的家人到此来探望副帮主。”单极信闻言,稍稍放心,又大喝了一声。 几名弟子过来,将单作信抬上担架,然后抬着单作信进了电梯,乘电梯上六楼了。单小明是他的侄子,闻令而动,急踩着脚踏车,去通知单作信的家属来探望单作信了。 单作信并不是斧头帮唯一的副帮主,但兼着鸿鹄控股公司的副董事长。帮主兼董事长是他的堂兄单知信。另外一个副帮主便是冯为杰,兼着四海堂的香主,但是,近年来受到单氏兄弟的排挤,在控股公司里挂着一个董事的虚名。控股公司的总经理缪行乐是董事会聘请的,专门负责斧头帮系列产业经营的职业经理人。 单作信在鸿鹄大饭店六楼有一个很大的办公室,办公室有里外套间,外间办公,里间是宽大的卧室,还带着卫生间的,有专门的一名贴身弟子和一名丫环服侍。 单极信眼望单作信被抬走了,便转身对韩卫华说道:“华兄弟,在家兄伤势没好之前,你跟着我。好了,现在,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八点,到饭店六楼副董事长室来见我。” “是!呜呜呜……表叔,表叔,你在哪?你在哪?”韩卫华应了一声,便哭哭啼啼地走了。 他奔往后院,去查看冯为杰的遗尸。 他得哭一场,跪一下,磕几个头啊!否则,别人怎么会相信他是冯为杰的远房侄子呢? “唉,这小子,倒是性情中人,可惜,他太迟来投奔老冯了。老冯也是怪可怜的,当年,他在清宫里当太监。堂兄单知信当清宫的侍卫。两人因为辛亥革命,大清被推翻。老冯和我堂兄单知信出逃到彭城,并与家兄单作信三人结义,创建了斧头帮。而今,家兄与堂兄,都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唯有老冯,孤身一人,纵然钱财无数,也无后人继承啊!不知老冯有无将自己的财产告知华卫没有?如果有的话,华卫这小子接下来,那可是大富翁啊!老冯占着鸿鹄控股公司的25%的股份啊,年年分红都是不少的数字。嗯,如果姓华的,不知道老冯的财产,那么,老子就当老冯的继承人好了。嘿嘿!”单极信看到韩卫华哭哭啼啼而去,既是赞叹韩卫华有情有义,又慨叹冯为杰的巨额财产无人继承,他的心打起了歪主意来。 俗话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世上的帮会匪徒,在巨额财产面前,能淡定面对的,没有几个。纵然韩卫华今夜两次救护单作信,但是,单作信的亲弟弟单极信却仍然心生歹意,打着独占冯为杰巨额遗产的如意算盘。 可是,要想继承冯为杰的遗产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些年,斧头帮的产业越做越大,单知信、单作信、冯为杰三人面对越来越多的资产,也不再凭口头诺言,而是请来了民国的大状师宋思庭来见证他们三人在公司里的股份及分红比例和数额的,他们的协议,三人各执一份,大状师宋思庭那里存有一份,彭城司法公证处也存有一份的。 想到这些,单极信虽生歹意,但是,心里把握不准。于是,他抓起一柄斧头,顺着韩卫华的哭声,来到了后院停尸的地方,走向韩卫华。 单极信心里恶狠狠地道:老子才不管你姓华的是什么样的人才?把你姓华的做掉,老子才有机会掌握冯为杰那老鬼的财产。嘿嘿,有钱才是硬道理。姓华的,你救过家兄两次又如何?最多,等家兄清醒过来,我说你遇袭身亡,厚厚安葬你就是了。难道家兄还能拿我为你偿命不成? 为了谋夺冯为杰的巨额遗产,单极信丧心病狂,竟欲置韩卫华于死地。他刚刚还向恩人道谢,可这会功夫,却拿起了斧头,要砍杀韩卫华。 这,就是残酷血腥的江湖! 韩卫华到后院找到冯为杰的遗尸后,给冯为杰磕了几个头,又哭喊一会,吼了一声:“表叔,小侄一定为你血刃李千刀!取其首级来祭典你在天之灵!” 他吼罢,却听得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便仍然跪着侧头而视,发现有血滴落,心头一惊,急忙就地一滚,侧滚开来,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发现站在原来自己身后的是单极信,握着的是一把滴血的斧头。 这也是单极信急利功心,只想一心谋夺财产,没及细心检查手中的武器。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韩卫华眼望此情此景,不由心头一阵惊骇:怎么回事?难道,我露馅了?单极信要杀我?否则,他握着斧头,无声无息地来到我身后干什么?他就算是有什么事要来找我,大可以喊一声,完全没有必要蹑手蹑脚的到来啊! 姥姥的,江湖真是血腥啊! 老子刚才救了他亲兄长两次,这个老贼刚刚向老子多番道谢,可这一转身,却要想老子的命!乖乖,不得了!这种劣迹帮会,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单极信无声无息的到来,确实是想杀韩卫华、谋夺冯为杰巨额的遗产的,而且,他大步走过来之时,还朝附近的斧头帮弟子摆了摆手,示意那些弟子别惊动韩卫华。 然后,他握着斧头,蹑手蹑脚地走到韩卫华的身后,正要举起斧头,一斧砍向韩卫华的头。 岂料,这把滴血的斧头上的血,惊动了韩卫华,也救了韩卫华一命。 看到自己的诡计似乎被韩卫华识破,獐头鼠目的单极信登时冷汗直冒。 好在,他在斧头帮里打拼了近二十年,江湖经验丰富。 他面对韩卫华愕然的目光,急中生智,颤声笑道:“华兄弟,这么晚了,你如果要回去,请把斧头带上。愚兄……哦,叔父担心小刀会的余孽没走远,你还是带上斧头,以便防身。”说罢,掉转斧柄,递与韩卫华。 慑于韩卫华武功太高,单极信又心怀不轨,自然声音略有变化,这是正常人的本能反应。此时,韩卫华若然识破他的阴谋,且要动手杀他,然后逃走,并非难事。 这个后院里,谁能握斧与韩卫华抗衡?恐怕没人有个能耐了。好在,韩卫华的目的是想混进斧头帮,并非为了杀人。 ------------ 42.谋夺巨额遗产 “谢谢叔父!小侄往后在帮中,请你多多关照。”韩卫华从他的颤音中,觉察出一二,但是,他也不点破,接过斧头,别在腰间,抱拳拱手,道谢一声,转身而去。 至此,他腰间是别着两把斧头了。 韩卫华走远了。 单极信这才抬肘,用衣袖抹抹额头上的冷汗,暗道:好险!这华卫可不是一般人啊!姥姥的,老子这点心思,也给他看破了。 然后,单极信步履散乱地回归饭店,乘电梯上六楼,来到副董事长办公室的里卧室,挥手让一名弟子及一名丫环退出去,便把情况告诉了又刚刚苏醒过来的单作信。 岂料,单作信听了单极信的汇报,却严厉斥责单极信,破口大骂单极信:“你混蛋……姥姥的,枉你为我单氏兄弟?无论如何,华卫兄弟今夜救我两次,我作为你的亲兄长,你不替我好好感谢人家,却要致人家于死地,你良心何在?我和帮主的颜面何在?此事若然传扬出去,帮中所有弟子,岂不寒心?所有江湖中人,又会如何看你?兄弟,你也不穷啊!虽然在公司里,你没有股份,但是,年年分红,你都有份的。平素,你的花费,也都是在我五湖堂里出帐的。这么些年,我掌控的五湖堂的经费,全由你一人负责开支,我当兄长的,没拿过香堂的一分钱,我的费用开支,全在总舵出帐。你想想,当兄长的是如何罩着你的?你贪那么多钱干什么?老冯已死,咱们兄弟几个,理应好好抚恤华卫兄弟才是,如果能找到老冯的亲人,自然由老冯的亲人来继承他的财产。如果找不到,华卫兄弟就是合法的继承人。华卫的武功,你没看到吗?郎中刚才跟我说,当他提出要有人来吸我毒血的时候,只有华卫一人挺身而出。你都在发抖。你真混啊!人生,患难一次,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姥姥的,你如果敢动华卫兄弟一根毫发,老子就废了你。滚!你给老子滚出去!滚……” “是!大哥教诲的是!”单极信满脸通红,羞愧至极,浑身汗湿,双腿哆嗦,赶紧唯唯诺诺地转身而去。 “哈哈,老子有三个老婆,四个儿子,五个女儿。分开来算,老子的财产其实也不多啊!嘿嘿,那老太监今夜丢了命,又无子女继承,他的财产自然是我单某人的了。谁也别想挣!嘿嘿,极信兄弟,你也别怪亲哥哥心狠手辣。小钱可以给你,大钱嘛,你一分也别想。哼,老子刚才打斗的时候,看到老冯倒下,就已经谋定了他的遗产。你现在想好才来向我禀报,你那是猪脑子,那也太迟钝了吧?”单作信更加卑鄙,一本正经地骂走了亲弟弟,马上就冷笑出声,得意地自言自语,扳着手指头来算数,并盘算着如何说服帮主单知信,一起私分冯为杰的遗产。 可怕啊! 刚刚走进外面办公室的弟子和小丫环,听着单作信的自言自语,不由四目相视,两人皆是浑身哆嗦,冷汗直冒。他俩急忙伸手捂嘴,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办公室的门。 今夜一战,斧头帮四海堂损伤最惨重,几乎全香堂的弟子都被黑龙会和小刀会联手所伤所灭。 因为五湖堂的弟子,今天出城下乡,动员亲朋友戚友来加入斧头帮,因为斧头帮要被鬼子收编为警察了,得多拉一些人来参加斧头帮。 按照单氏兄弟的密议,加入警察局的弟子,只能是他们的亲信弟子,因为编制有限。但是,单氏兄弟还得再拉一些乡亲来参加斧头帮,继续帮忙打理帮会里的产业。 冯为杰虽然与单作信、单知信结义为兄弟,但是,斧头帮兴旺之后,他被单知信踢出了亲信圈,因为冯为杰是外来人,而单氏兄弟则是本地人。 所以,近些年来,冯为杰请了大状师为公司的股份作了公证的,之后,便很少打理帮中事务。不过,今夜帮中有事,冯为杰仍是紧急集结四海堂的弟子前来助战。 其他集结而来的分别是帮中的燕雀、鸿鹄、无极等香堂的弟子。 最先到的是四海堂的弟子,最先与小刀会血战的,也是四海堂的弟子,被李千刀的毒飞刀所杀、惨遭黑龙会倭刀所劈的多是四海堂的弟子。 这是冯为杰所没有料到的结局,他更没想到今夜的械斗规模会这么大,连自己也血溅而亡。 作为清宫从走出来的老太监,武功不是很高,不过,他见识过清宫许多侍卫的武艺演练,偷学了不少狠辣招式,所以,他的武功甚杂,亦是无门无派。 今夜应急,他率他的四海堂弟子而来,本来是应付一下就算了,但是,由于黑龙会的高手相助小刀会,他无法脱身,被迫血战,以至失算,惨死街头。 韩卫华回到如家客栈,林艺玲和钱林立已在客栈等着他归来。比他稍为提前回来的郭铭柱等人则是在后厨吃宵夜、喝酒。看到韩卫华从后门回来,众人赶紧的陪着他去前厅。 “小韩啊,回来了?哎呀,一身血迹,看来,今夜,你冒了很大的风险啊!辛苦!辛苦!”钱林立吸取白天摆架子的教训,看到郭铭柱等人拥簇着韩卫华走进前厅,便抱拳拱手,起身相迎,赞叹了韩卫华一番。 “老公,没伤着吧?”林艺玲赶紧起身,绕过钱林立,拉着韩卫华的手,上下打量他一番。 傍晚的时候,收了韩卫华给她的一根金条和一筒大洋,又和韩卫华睡了一次,她的态度对韩卫华有些转变,语气也较为关切了。 因为她心中有梦,而且,傍晚两人做“那事”之前,韩卫华也向她承诺保她此生荣华富贵的。她得关心韩卫华啊,帮助韩卫华啊,否则,韩卫华对她的承诺,也会变成一口谎言的。这点才智,林艺玲还是有的。 众人一呆,便都侧开头去了。 刘黑虎则端着一大碗饭,坐到柜台后面的高脚木椅上去,离韩卫华、钱林立、林艺玲三人远远的。 ------------ 43.谍报人员分工 “没事!泡些茶水来,招呼好咱们的上级领导。”韩卫华心头一热,亲了林艺玲一下,便侧身指指钱林立,打趣起来。钱林立闻言,心头舒服些了,一笑落坐。 “好嘞……”林艺玲赶紧去后厨烧水泡茶去了。 “弟兄们,虎子,你们都没伤着吧?”韩卫华随即旋身,环视众兄弟,关问了一句。 这是他带兵多年养成的好习惯。 “没事!大哥放心!”众人异口同声回话。 刘黑虎没有吭声。 “那好,准备些酒水吧,我向钱站长报告一下今夜的情况。”韩卫华点了点头,道了一声,便坐到钱林立的身旁。 他掏出老刀牌香烟,点烟一支,吐了口烟圈,便把自己今夜的行动方案,简述了一遍。 然后,韩卫华又详细地描绘了给斧头帮和小刀会制造矛盾以及两个帮会街头械斗的经过,他还告诉钱林立,自己以冯为杰表侄的身份顺利加入斧头帮且救了单作信两次。 钱林立边听边频频点头,颇为欣赏韩卫华今夜的行动方案,对他顺利混进斧头帮之事,也甚为赞叹。 他心想:老子送出的金银财宝和大美人,也没白送啊!终究,姓韩的还是人才,没文化不代表不是人才。姓韩的果然是带兵的料。如果他能长期跟着老子,他应该可以做到少将军衔。唉,可惜了林美人,夜夜都要被姓韩的折磨啊! “喔噻,大哥了不起!” “大哥就是大哥,就是不一样!” “老虎营的营长,果然比老虎还凶猛。” 郭铭柱等人欢呼雀跃,倒酒为韩卫华、刘黑虎庆功。 刘黑虎这才过来坐下。 为了和众人融洽些,钱林立也端起了酒杯。 林艺玲看到钱林立都喝酒了,便也给自己倒了一碗。 吃饭喝酒一会,韩卫华又向众人述说了单极信握着斧头,似乎要暗杀自己的情况。 “老公,伤着没有?”林艺玲闻言,吓得花枝乱颤,急急惊问韩卫华。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皆是急急伸手捂嘴。 “他姥姥的,单极信真不是东西!老子哪天见了他,就劈了这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刘黑虎闻言大怒,瞪目握拳,破口大骂单极信。 “大哥,看来斧头帮成份挺复杂的,你往后要小心点。要不,明天就介绍虎子加入斧头吧,让他跟着你一起,小弟们才放心啊!”郭铭柱闻言,冷汗都渗出额头来了,急忙提醒韩卫华,并向韩卫华提出一个建议。 “对啊!” “参谋长说得有道理。” “小秀才真有策略。” 众人纷纷赞成郭铭柱的话。 韩卫华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去见单极信,也不敢多喝,但是,担心自己不在客栈时,刘黑虎会出去生事。 于是,韩卫华侧脸回答林艺玲,笑道:“夫人,你这个问题,刚才问过了。” 钱林立也瞪了林艺玲一眼。 林艺玲登时俏脸通红,又看看众人大都捂着嘴,但是,眼神有笑意,便也意识到自己出丑了。 她端起酒碗,仰头沾酒,掩饰窘态,但是,没喝下去。 韩卫华心生一计,说道:“虎子,今夜大哥能加入斧头帮,你可是立了首功啊。不过,小刀会还是会来斧头帮认人的。没想到啊,小刀会竟然与黑龙会有勾结。所以,得过些天,大哥才能介绍你加入斧头帮。明天开始,你得练练斧法。不然,到时你来斧头帮面试时,你可能过不了关的。” “对哟,大哥放心,我一定自创几招斧法,明晚舞给你看。”刘黑虎自当兵以来,一直都是靠韩卫华哄着他,所以,他一想也是,便咧嘴而笑,答应下来。 “姓韩的真是厉害。钱某纵横江湖、从事地下工作多年,见识过不少头脸人物啊,可是,似姓韩的这般年轻又这么厉害的人,钱某还是第一次见啊!看来,学历真不代表什么,实力和经验才是最重要的。”钱林立看着,听着,对韩卫华甚是佩服。 陡然间,他心思如潮,想了很多很多。 “俺们做什么?” 其他人都问韩卫华。 “锤子,你高大威猛,除了跟着你师父练好刀法、斧法以外,你明天去当黄包车夫。别说你是阎村的,也别说是姓阎的,就自称锤子吧。然后,就说父母双亡,自小是孤儿,村里人都是这么称呼你的。城里的黄包车夫是由小刀会控制的。你可以打听很多小刀会的信息。锤子啊,拉不到活,挣不了钱,不重要,因为你有咱们这个血狼别动队的组织。组织会养着你。最重要的是,你要熟悉城里的大街小巷,没人拉的时候,也要跑一跑。以后,咱们要去执行秘密任务杀鬼子,你就可以带路或者单独执行任务啊。当然了,当个小黄包车夫,你就不要带武器出去,免得引人怀疑。”韩卫华没多少文化,但是,带兵多年,做部属的思想工作,还是挺有一套的。他交给了阎铁锤一个重要的任务,掺杂着打鬼子的探消息的任务。 “好的,大哥,锤子听你的。”阎铁锤高兴接受任务。 韩卫华又侧目而视阎小狗和郭铭柱,说道:“小狗,你个子小,就在街头卖烟吧,柱子,你明天帮小狗进货,让小狗胸前挂一个小烟架。小狗的任务非常重要,起着桥梁的作用。我在哪里当值,小狗就到那里卖烟。有什么消息,我会写张纸条,佯装成卖烟的样子,交给你。然后,你就回来找咱们的参谋长郭铭柱,把纸条交给郭铭柱。或者,郭铭柱有什么事情通知我,也会写张纸条,塞到某盒烟里,让你转给我。我既然加入了斧头帮,你自然是在大鸿鹄大饭店附近卖烟,斧头帮的人买烟时,也不一定会给你钱。这帮恶徒,横行惯了。但是,你到时要佯装可怜,向他们讨钱,不过,他们要动手打你,你就跑。切不可与之争执。另外,我在何处,你就在何处卖烟,也是顺便帮我侦察情况,保护我的安全。” ------------ 44.美女财迷 “好嘞,大哥!”阎小狗一听他的任务那么重要,而且兼有保护韩卫华安全的责任,可乐坏了,应了一声,自喝了一杯酒。 “其他兄弟,任务暂时照旧,守好这家客栈。过些天,招些厨子和跑堂,就恢复经营,赚点饭钱也好嘛。好了,大伙去睡吧,不能喝太多,调节一下气氛就好了。因为咱们从事地下工作,小心谨慎些好。如果太醉了,就会失去警惕!”韩卫华看到钱林立在,有些秘密,不便道出来,便好言好语几句,吩咐大伙去歇息去。 众人应令而散,各回客房休息。 当夜要守更的是王士英和阎钻子。 两人只好暂时去后院了。 “小韩,你真了不起!把你一帮兄弟哄得都很开心。听说你把钱基本上都发给他们了?钱某傍晚给你的,可是你们三个月的经费啊!”钱林立赞了韩卫华一句,便又关问其经费使用情况。 有没有钱?怎么来钱?这也是林艺玲最关心的问题。她登时瞪圆眼珠,眼睛发直地望着韩卫华,生怕漏听了一句话。 “混进了斧头帮,就不怕没钱。哎呀,老钱啊,你说冯为杰死了,我这个化名为华卫的人,会不会被斧头帮的人调查背景?另外,你说冯为杰到底有没有家人?他既然是太监,子女可能就没有了。那么,他的财产呢?哎呀,我想起来了,那个单极信握着斧头似想杀我,会不会就是因为冯为杰的遗产问题?因为华卫是冯为杰的表侄呀!”韩卫华淡定地答话,相对自信,不过,说着说着,他忽然联想到了单极信握斧似要暗算他的问题。 林艺玲这才眨了眨眼,感觉没听错一句话了。听到了冯为杰的遗产问题,她更精神了。 她心想:姓韩的如果能顺利继承冯为杰的巨额遗产,那我真是成了大富婆了。呵呵!呆会,我再让姓韩的好好、爽、爽! “嗯!有道理!城破之前,钱某的内线提供情报显示,斧头帮乃由单知信、单作信、冯为杰三人所创。近年来,冯为杰因为受到排挤,所以,请了民国的大状师宋思庭给他、单知信、单作信三人在斧头帮掌控的鸿鹄控股公司股份……这样吧,明天如果银行开门,我帮你查查他的户头有多少钱?”钱林立闻言,这才想起傍晚之时,仍有些问题没有详尽告诉韩卫华,便补述了一遍。 然后,他自告奋勇,要去查冯为杰的银行帐户。 “好啊!明天,我陪钱站长一起去。”林艺玲生怕冯为杰的遗产给钱林立独吞了,也自告奋勇,要陪着钱林立去。 韩卫华又是哭笑不得,心里叹息:唉,老子娶的媳妇竟然是财迷。美是美!就是太贪财了。唉,惨了!要是老子往后赚不到钱呢?她会不会给老子戴绿帽? 他反思这段婚姻,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哈哈,小林啊,这还得看明天银行是否开门?今天,鬼子通水通电,也只是通了一部分。要全城通电,需些时日。不过,真要查到冯为杰银行帐户有钱,也需要通过大状师宋思庭。还得靠宋思庭在公证书上伪造冯为杰的签名和遗嘱,确定把遗产留给华卫才行啊!”对比林艺玲的简单头脑,钱林立可是复杂很多,谋事很远,心思缜密。 他淡淡一笑,了解林艺玲的心思,便解释一遍,以打消林艺玲的疑念。 虽说韩卫华现在已是钱林立的血狼别动队长,但是,钱林立得靠林艺玲来监视韩卫华的一举一动和韩卫华的心思。 钱林立和林艺玲在一起工作半年,太了解这个美女财迷了。所以,对于林艺玲现在说什么话,他得掂量掂量。 “哦,对啊,如果那遗产是宋大状师伪造签名留给你钱站长的,在斧头帮内也说不过去啊!”林艺玲憣然大悟,点了点头,还是继续提醒钱林立别妄想独吞冯为杰的遗产。涉及到钱的问题,林艺玲可不是一般人,精明得很。或许,就象她对韩卫华所说的那样:其父母把她造得那么美,就是用她来改变一家的贫穷落后面貌的。 “小林啊,涉及冯为杰遗产问题,我都带你一起去。包括将来要请宋大状师协助小韩也是一样。现在啊,夜深了,我得走了。不过,我带来了几把勃朗宁HP-35手枪,这也是钱某支持你家先生的绵薄之力。这可是勃朗宁系列中的大威力手枪,每把的容弹量是13发,枪口初速是350米/秒。这种手枪,可以加装消声器,方便暗杀鬼子的时候使用。”钱林立再也不便与林艺玲争论钱的问题,便转移话题,提起大皮包,放在餐桌上,从中拿出六把勃朗宁手枪,还有一些弹匣、子弹和两个消声器。 “老钱,谢谢了。你放心,我会密切配合你从事地下工作的。不过,我没啥经验,得靠你指点,得靠你多提供一些信息。真的!”看到钱林立确实是真诚抗战的,韩卫华也颇为感动,真诚道谢,还重复了一遍。 经历今夜一战,韩卫华对地下工作倒是有些兴趣了。 钱林立一笑,合上皮包,拍拍韩卫华的肩膀,说道:“小韩啊,客套话,就不说了。我们有良知、正义的中国人,一定会同心协力打鬼子的。你混入斧头帮之后,要小心谨慎,注意培植自己的亲信,然后迅速打开工作局面,然后接近那些鬼子,相机给鬼子制造麻烦。我也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一定会是你的好上级、抗战斗士。” 说罢,他提着大皮包,走向后厨,经后厨穿到后院,从后门走了。 “老公,我烧了热水给你冲澡,呆会咱俩再好好甜蜜……呵呵……”林艺玲抓起两把勃朗宁手枪,抛下一句话,泛红着俏脸,就转身上楼去等韩卫华了。 “这个财迷,啥好东西,她都先要一份。”韩卫华朝她眨眨眼,转身收拾餐桌上的枪枝弹匣和消声器,暗骂了林艺玲一句。 ------------ 45.鬼子查案 不过,韩卫华没有去冲澡,而是将消声器分别安装在两把手枪上,将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别好,又别上另一把手枪,将弹匣扣在皮带里,取下两把斧头,握着两把手枪,就去后院找人。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也就是刚才钱林立提到了冯为杰的遗产及住宅,他必须现在就去冯为杰的住宅一趟,查找冯为杰自留的那份公证书及股权协议。 对于这份巨额遗产,他也非常的感兴趣。因为地下情报工作,也需要大量的经费,如有可能,他也要得到这些钱。 后院,王士英刚送走钱林立,阎钻子则是斜躺在草垛上,呼呼大睡。 韩卫华低声说道:“跟我走。哦,这是一把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大威力手枪。这把,是没装消声器的。呆会,到了冯为杰的住宅,发现敌人,你就用有消声器的手枪开枪掩护我。如我无行动,你别开枪。咱们必须把冯为杰的遗产证那些东西弄到手。这可是巨款,如能弄到手,咱们从事地下工作,就好办很多了,不需要老钱对咱们的牵制了。” 王士英点了点头,别好一把手枪,将有消声器的手枪握在手中。他没有雄才大略,但是,很服从韩卫华的命令。 两人出了后院,锁上后门,便潜往冯为杰的住宅。 冯为杰有多处住宅,但平素也是住在金花别墅小区内的最里边角的那一幢里。 因为战火的破坏和鬼子的抢掠,他这些天没敢亮灯。从清宫里走出来的老太监,也不怕什么冤魂嘶叫,他每天晚上仍然在黑暗中照样睡觉。白天,他小心翼翼地生火做饭。要不是今夜他看到信号箭掠空而起,他是不会出门的。 冯为杰年纪不是很大,只因为年少就入宫当了太监,所以,不男不女的,性格有些古怪,近年来,他的相貌也长得有些焦急,看上去象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他不要四海堂的任何弟子服侍他,就是一个人过日子。既然是太监,自然也没娶妻生子。斧头帮的弟子,从来没见过冯为杰与女人在一起,也从来没见他牵过什么小孩。 所以,他的巨额遗产才成了单氏兄弟的焦点。 现在,韩卫华为了解决工作经费,也想把遗产弄到手。 深夜里,大街小巷已经乌灯黑火的。因为两大帮会的一场街头械斗,本来有些灯亮的地方,此时都熄灯了。 王士英不时吹吹手中的火折子,亮亮路,查找方向,查找拐弯抹角的地方。韩卫华跟在他身后,手握着一把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双眸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两人配合着,小心地潜往金花别墅。 “大哥,鬼子宪兵大队部灯火辉煌啊!不知鬼子是在自个谋思如何控制这座城池?还是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处置今夜两大帮会械斗之事?”王士英因为是神枪手,眼神特尖,走了一会,便远远看到了鬼子的宪兵大队部亮着灯火,并指给韩卫华看。 “嗯!情况一定与今晚街头械斗有关!小刀会和斧头帮,都与小鬼子有勾结啊!对于小鬼子而言,小刀会和斧头帮,现在是小鬼子的掌心和掌背啊。”韩卫华接过话茬,精确猜测鬼子的动向。 两人窃窃私语,绕道而行,继续潜往金花别墅区。 鬼子宪兵大队部深夜亮灯,确实与今夜两大帮会的大规模械斗有关。 宪兵大队长井下水深少佐很勤政,出任这个大队长之后,日夜勤思,四处转悠,了解情况,把控焦点。 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下班,仍在办公室里。 在其案头,摆放着一大叠旧报刊,每份报刊都有韩卫华的图片。当然,面对记者的镜头,韩卫华都是一身戎装,将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显得英挺帅气。 “这个韩卫华到底是生还是死?若然他还活着,是逃出城外?还是继续潜藏在城里?这个人,可是我的对手啊!其率个半营,就能守城五天,与我大军浴血奋战。不简单,劲敌啊!希望他能跟上他的大军,南下了。”井下水深多天研究韩卫华,凭他惊人的嗅觉,总是隐隐约约感觉韩卫华似在城里似的。 此时,有宪兵敲门而入,向井下水深禀报:斧头帮与小刀会在长达里许的裕民大街械斗,双方各伤亡数十人。 井下水深闻报,甚是吃惊。 他挥手让士兵退出去,便马上给单知信、李飞刀、小野次郎打电话,要求他们三人尽快赶到宪兵大队部大队长的办公室集中。 井下水深发话,谁敢不听?现在,鬼子的意图到底啥样?谁也说不清楚!而井下水深现在手中握有多少兵力?也是一个谜! 无论单知信喝了多少酒? 无论李飞刀醉成怎么样? 这两个黑心的家伙接到井下水深的电话,都吓醒了。 三人各带着司机、亲信,驱车赶往宪兵队。 他们三人进入三楼大队长办公室,井下水深劈头就问:“单知信、李飞刀、小野君,今夜究竟怎么回事?这座城池,刚刚安宁才两天,你们就给皇军惹事,意欲何为?不想外逃的殷商和老百姓回城来养咱们了吗?你们三个,都是猪头!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迟早有一天,你们都会吃亏的。哼!” 他话含怒火啊! “是小刀会先肇事的!” “斧头帮不是东西,总想吞并敝会的烟馆。” “斧头帮一直和皇军不太合作,有意生事。” “姥姥的,李飞刀,你放屁!” “小野君,别乱说话,得有事实证据!” “姓李的,你再胡说八道,老子毙了你!” “姓单的,不服的话,就放马过来!” 单知信和李飞刀、小野次郎急急抢先说话,躬身解释。三人开口,便成了三人吵架,相互斥责,剑拔弩张起来。 “啪!一个一个地说。单知信,你先说。其他人,闭嘴!”井下水深怒拍案桌,厉声一喝,扬手指了指单知信,让他先说。然后,他掏枪而出,把王八盒子放在了办公桌上。 小野次郎和李飞刀登时闭嘴,呆在一边。 ------------ 46.城府极深 “是!” 单知信瞟了办公桌上的王八盒子一眼,便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躬身说道: “太君,情况是这样的,遵照你的安排,敝帮弟子拟将成为彭城警察。所以,小人接到你的命令,就开始尽心尽责。 昨夜,敝帮弟子十三人奉我命令,巡查城内治安,遇到了小刀会多名弟子的袭击,伤了敝帮弟子八人,其中三人重伤,生命垂安。 但是,单某即将在太君的支持下,走马上任彭城的警察局长,故此,不想多事,便息事宁人,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啊!所以,敝帮弟子上上下下都没去找小刀会寻仇。 不幸的是,今夜八点左右,敝帮总堂口两名门卫又被小刀会弟子袭击,当场死亡。太君,现场仍在保护。太君如果不信,可派人去查勘现场。随后,便发生了那场械斗,而且也是小刀会副总舵主李千刀领着两百多人来敝堂口闹事的。敝帮弟子,可没上门寻仇啊! 今夜,敝帮弟子,在护卫敝帮总堂口的过程中,遭遇小刀会大规模袭击,伤亡了六十多人。 这李飞刀獐头鼠目,绝非好人,他眼红单某要当警察局长啊!小刀会的做法,是想毁掉斧头帮在公众心中的美好形象啊!太君,你可得为小人做主啊!” 遇事便在官方面前叫屈叫冤,是帮会头目的拿手好戏。 单知信自然在二十年的江湖生涯中,演绎了数百次以上。慑于小野次郎在场,他老奸巨滑地忽略了黑龙会参加械斗且相助小刀会害死斧头帮不少人之事。总而言之,单知信要与李飞刀斗个你死我活,但是,绝对不得罪小鬼子! “好,你坐到沙发上去。李飞刀,轮到你了。”井下水深朝单知信摆摆手,命他走开,坐到沙发上去。而他,斜躺在藤椅上,坐视三名演员的表演。 这个井下水深,也没对单知信的话表态,城府极深啊! 单知信心头一凉,只好坐到沙发上去,静观其变。不过,他的心却总是平静不下来,一直都在打鼓。 李飞刀在单知信的控诉过程中,冷汗直冒,暗骂单知信阴险、不是东西! 他心想:明明是你斧头帮先到烟馆来惹事,来杀人,却偏嫁祸于人。哼,老不死,老子一定会要了你的狗命。等我的千刀兄弟疗好伤后,老子让他天天暗杀你全家。 现在,轮到李飞刀控诉了。 他欠欠身子,清清嗓子,躬身说道: “太君,冤枉啊!这些天,皇军整治城内治安,敝会弟子一直率先垂范,以身作则,规规矩矩地执行皇军的命令。 敝会弟子在会中流传这么一句话,皇军的命令,就是我华夏帝王的圣旨。 所以,敝会弟了或呆在家里或是守在各行各业里。 眼望皇军把城池整治得井井有条,又恢复了水电,所以,敝会烟馆今夜恢复营业。 小人产业得以保全,有懒于皇军对小人及众兄弟的关照。小人也想早日报效皇军,因为烟馆涉及到皇军的巨额税收啊! 岂料,好心没好报,斧头帮眼红敝会生意好,而且,单知信这畜生也一直想并吞敝会的烟馆,故抓住今夜城里行人稀小的时机,派高手前来行剌,打死打伤敝会烟馆弟子二十多人,吓跑了全部烟民三百多人,导致烟馆损失重大、皇军税收损失重大。 今夜,敝会弟子本是上门论理,岂料,斧头帮那帮畜生,早早埋伏在其总堂口里外,敝会弟子一到,便惨遭暗杀,死伤了三十多人后,这才导致大规模械斗惨剧的发生啊! 太君啊,今夜械斗,敝会伤亡弟子一百三十多人啊!惨啊!这一百三十多个家庭需要的巨额怃恤,可把小人愁死了。 小野太君当时路过,可以作证。太君,你可是从东洋派来的青天大老爷,你一定会查明真相的,一定会将幕后推手绳之以法的,对吗?” 李飞刀也是老江湖,没文化,但是,口才好,说起控诉理由,思路清晰,条理清晰,而且,对鬼子又奉承又拍马,夸大损失数据,表情也很悲愤,仿佛他是天下最苦最惨的冤民了。而且,他以牙还牙,痛骂了斧头帮及单知信一番。 单知信边听边暗骂李飞刀是狗娘养的畜生,并且暗暗问候李飞刀的老娘十八遍。 他心想:老子够会说谎的了,没想老李飞刀这个畜生更会说谎,姥姥的,呆会老子回家,就派人暗杀你这个畜生。不弄死你老李飞刀全家,老子不姓单。 “好,李飞刀,你也坐到沙发上去。说了那多话,你们肯定也口渴了。现在,单知信负责盛水烧水,你负责洗杯泡茶。那个角落里,有两桶干净的水,有盖住了的炭火炉。”井下水深对小刀会的冤情,也没表态。 反而,他给李飞刀和单知信分工做事,相互服侍。 今夜,他不是来断案的,是来息事宁人的,是来坐收渔翁之利的。 因为,他正在重建这座城池的秩序,身边所带的宪兵也就180多人枪,不想理太多的事情。 而仅仅依靠180多人的宪兵中队,也管不了这么大的一座古城。所以,他必须依靠这些地头蛇来协助宪兵队。 他心想:中国有句古话,叫作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些地头蛇有矛盾,对于皇军而言,就可以起到相互牵制的作用了。 当然,他更关心的尽快争取那些外逃的殷商和老百姓回城来,尽快地把税源恢复起来。在当前情况下,他容不得有人在城中搅事,一旦事大,必定影响出逃的殷商和老百姓回归这座古城。 井下水深,城府极深,深谋远虑,把控事态很准。 李飞刀和单知信登时傻眼了,呆楞着望着井下水深。这两个老滑头、老杀手、老江湖没想到井下水深还更滑、城府还更深,处事方式竟然是非常规的。 “小野君,现在,你来说说情况。”井下水深没再去理李飞刀和单知信,便朝小野次郎招招手,笑眯眯地提示。 ------------ 47.坐享渔翁之利 “报告井下君,黑龙会冤屈啊!我们来到彭城,一直遵纪守法,唯皇军之令是从。今夜,我们听说城中两大帮会械斗,血流成河。我会弟子好心,跑出黑龙会馆相劝。结果,好心没好报。斧头帮那些蛮不讲理的帮匪,将敝会两名弟子砍死、砍伤了。井下君,保护我国在华的侨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乃是皇军到中国来的一道重要使命。请井下君为黑龙会馆的弟子作主,向斧头帮讨回一个公道啊!”小野次郎既是武术高手,又是生意人,还是地下情报人员。 他说话更是阴险,把斧头帮弟子推向绝境。在其看来,能与之合作营商,便是朋友。否则,就是敌人。商人谋利,确实如此。 小野次郎明明是率众参与械斗,杀伤杀死斧头帮不少人,但是,他歪曲事实,把黑龙会弟子参与械斗说成劝架了,这还要向斧头帮索赔,且要血债血偿。 单知信刚刚起身要去盛水,闻言便跌坐回沙发上,他那张马脸即时煞白,且拉得更长了。 李飞刀斜视单知信一眼,心里暗暗得意,就差点笑出声来了:姓单的,这回,你不死,也得脱层皮!嘿嘿! 井下水深朝小野次郎摆摆手,让他也坐到沙发上去。 然后,井下水深说道: “诸位,宪兵队这两天刚刚恢复城内秩序,但是,今夜斧头帮与小刀会却发生大规模的械斗,扰乱了城中秩序,都要接受皇军条令的处罚。 念在小刀会和斧头帮都是皇军的朋友这个份上,而且斧头帮即将收编为新的警察队,小刀会与我侨民也有生意上的合作。所以,皇军轻罚你们。 这样罢了,斧头帮和小刀会各处以五十担粮食、一万块现大洋、一百根金条的罚款,以示警戒,明天一早,单帮主和李总舵主务必派人将上述粮款送到宪兵队来。否则,处罚加重! 另外,呆会斧头帮要送十名弟子到黑龙会馆认罪,接受小野君的处罚。记住了,单帮主,你只是负责送十名弟子到黑龙会馆,送到之后,你就走人。 斧头帮和小刀会从即时起,不得再在城中聚众、闹事。否则,下次的处罚,轻则是取缔你们帮会的社团牌照,重则就涉及到人命了。 现在,你们每隔三分钟,走出一个人去。单帮主,你有要事在身,你先走。” 井下水深,没有支持任何一方,他要的是利益。目前,他得养活他的宪兵中队,且给他的宪兵弟兄们发些津贴,以拢人心。他也是刚刚上任的宪兵大队长,位置还没坐稳啊! 单知信哭丧着脸,起身离开井下水深的办公室,走出室外,差点栽倒在地上,眼前发黑啊! 他没想到,鬼子的判决,更加离谱。 鬼子的心更黑! 这二十年来,单知信不知应付过多少官司和血案,结果都是送送礼都完事了,而且,官方慑于其斧头帮的势力,或是因为相互的利益关系,处罚都不太重,应付应付就完事了。 可今夜,鬼子这判决,重逾泰山啊!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那一百根金条也就算了,还得拿出十名弟子给黑龙会两名负伤的弟子偿命! 小鬼子,你他娘的,真不是人养的。 黑! 小鬼子太他娘的黑啊! 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就直接判了,各挨几十大板! 单知信扶着墙壁,缓缓走到楼下,缘于胸中气血翻涌,走到车门前,竟然血溅而倒。 幸而司机及贴身保镖眼疾手快,赶紧扶他上车走人。 单知信是乘着一辆轿车而来的,但是,他也在宪兵队附近埋伏了燕雀堂的三十名弟子,以防万一。 这燕雀堂是他的儿子单小知、单小信管的香堂,今夜虽然参与械斗,但是,是因最后集结并赶到鸿鹄大饭店的。所以,燕雀堂作为斧头帮的“御林军”,没有伤亡,虽然后来参战了,但那已是尾声,几乎是打打闪闪,观战而已。 单小知看到父亲上车,便也跑过来,拉开前面的副驾室门,钻了进去。而那潜伏在附近的弟子,则是在单小信的率领下,跑步跟着轿车,为他老爹保驾护航。 让单知信和李飞刀、小野次郎每隔三分钟走一人,那是井下水深的奸计! 年约三十岁的井下水深,乃是东京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从小士官当起,先后参加过“9.18”事变的军事行动、两次淞沪大战并负伤、参与策划和拟草了“七七事变”的具体方案、在台儿庄血战中负了轻伤,因负伤多次且战功显赫,现在官至少佐,奉调至彭城任宪兵大队长,丰富的沙场搏奕和地下情报工作经验,铸就了他奸滑毒辣无比的性格。 他说话是温和的,长相也象一个人样,身子高瘦,面目清秀。但是,他温和的背后,却暗藏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屠刀。 他怕单知信、李飞刀、小野次郎三人同时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会在走廊或者楼下又吵闹起来,影响他和宪兵队的形象及威信,故此,奸滑无比的井下水深设下了此计:每隔三分钟,三人才能离开一人,以此避免三人再度争吵或打起来,也由此计来确保他的判决权威,即时生效。 他让斧头帮十名弟子偿命的话,也说得很委宛,却让听者不寒而抖,冷汗直冒,心脏巨震。 所以,单知信这个自以为见过人生百态的江湖大佬,在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后,仍然眼冒金星、吐血而倒。 至此,单知信才知道自己在鬼子面前,不过是小菜一碟。 李飞刀是第二个离开井下水深办公室的,但是,他也笑不出来,喊冤叫苦一晚,他还是输了,只不过是输的没单知信那么惨:小刀会已经伤亡三十多人,需要大笔怃恤费和医药费,可是,鬼子仍判他需交罚金五十担粮食、一万块现大洋、一百根金条。 一百根金条啊!这不等于要了他的老命? 李飞刀虽然没有气得眼前发黑、吐血而倒,但是,也是七孔生烟、头晕脑涨、心肺欲炸、手足哆嗦,回家之后,即时病倒。 ------------ 48.冷血帮主 办公室里,只剩下小野次郎和井下水深了。 小野次郎得意而笑,虽然无声,却是心满意足啊! “小野君,烟馆生意上的事情,明天开始,你不用理了。那百分之五十的股权,经宪兵队研究决定,转交给野田农夫和井上樱惠的大东亚商行处理。往后,你派弟子乔装中国武术界的人,分别潜入各大帮会,专心处理情报事务。经费上,由宪兵队给你提供。另外,你要招收一些中国人作为徒弟,至少表面上要善待他们,让他们学一些黑龙会的功夫,然后,再设擂台,从武学上、精神上,压垮中国武林人士的斗志。这一计划,我会上报给陆军军部。你无须气愤和争辩。出去吧。”井下水深也没放过小野次郎,待李飞刀和单知信走了之后,便也给予黑龙会馆一些处罚,切断其经济来源,并拿出军部来给小野次郎施压。 “咳!”小野次郎傻眼了,他嘴边的得意之笑即时消失,还被井下水深象驱狗一般,赶他出门。 离开宪兵队,小野次郎落泪了,没想到自己也讨不好!对于井下水深,他怕了。井下水深,这个皇军中的玉面郎君,外表和善,却杀人不见血啊! 单知信上了车,坐在他身旁的是吴半仙。 吴半仙刚看到单知信咯血了,知道他在鬼子那里没讨到好处,可能还吃大亏了,于是,便不提鬼子那里的事。 不过,吴半仙仍然提出一个建议,说道:“帮主,听说冯为杰战死了。副帮主受了重伤,堂口那里摆着六十多具遗尸。帮主是否要去看望副帮主的伤势?那些遗尸,帮主是否要去看看?另外,老冯毕竟是副帮主,帮主是否要为他设一个灵堂?” 单知信本是冷血之人,此时又想着当警察局长,怕沾上霉气,便说道:“好,回堂口看看副帮主的伤势。不过,那些遗尸,就不看了。明天一早,就让看护遗尸的弟子们,把那些尸体搬出城外去,挖坑埋了。灵堂嘛,过阵子再设。” 吴半仙心头一个激灵,寒心啊! 不过,他仍然又提出一个建议,说道:“帮主,小人知道你怕沾上霉气,但是,冯为杰可是建帮元老啊!你与他也有结义之情,恐怕还是要拜上一拜,并给他立个灵堂,烧几柱香的。” “哼,那老太监,死了倒好。哦,对了,他的遗产?嘿嘿,吴师爷,你明天一早,前往银行,查查老冯的户头还有多少钱?司机,马上绕道,前往金花别墅。”单知信早就想冯为杰去死了,闻此一言,很不高兴,幸灾乐祸。但是,倏然间,他想到了冯为杰的遗产。 为了冯为杰的巨额遗产,他竟然也不去看望自己的副帮主兼堂弟,焦急地命令司机绕道,抄近路去查看冯为杰的住宅要紧。 “爹,你能想得到了,可能其他人也会想得到。这样吧,孩儿先下车,带几名弟兄,先去探探情况。现在,咱们几十人跟着,如果有人先行前往冯老鬼的住宅,就会打草惊蛇。”单小知继承了单知信的狼狠、歹毒、冷血,闻言之后,便向其父提出一个建议。 “好啊,小子,你有出息了。爹当上警察局长之后,斧头帮就由你执掌。行,老子听你的。司机,靠路边,停车一小会!让小知先行一步。哦,小知啊,你让你兄弟小信带十名受伤的弟子,前往黑龙会,敲开门,放下十名弟子就走。黑龙会今夜伤亡了两人,要求偿命。没法子,弄些受伤的弟子,给小野次郎杀吧。”单知信闻言,赞了单小知一句,交办了单小知几件事,便命司机停车。 单小知推门下车,从后面跑步跟着来的弟子中,挑选了三名武功最好的弟子,吩咐二弟单小信马上回总堂口传令无极堂调十名伤者前往黑龙会馆。 然后,单小知又吩咐三弟单小青管好余下的二十七人,便率三人跑步绕道而去,抄近路奔往金花别墅区。 于是,冯为杰的住宅,今夜又发生了血腥的一幕。 最先带着亲信来到这里的是单极信,他被兄长单作信骂了一顿,表面唯唯诺诺,但是,心里不服,也不甘心,冯为杰的遗产太诱人了。 所以,他想到了冯为杰所持股权的协议书、有大状师宋思庭签名公证的公证书。拿到这些,明天才好去查冯为杰的银行户头啊! 于是,单极信离开鸿鹄大饭店之后,便再去后院堂口侧,命人拿来火把,掀开白布,搜查冯为杰的遗体。 此时的冯为杰,脸白如纸,浑身已僵已凉。四海堂活下来的弟子,已经为他拔出了背部那把小刀,为他擦洗了血迹,更换了新衣服。 “换衣服了?他原来的衣服呢?”单极信生怕冯为杰身上有什么贵重东西被四海堂的弟子拿走了,便侧目而视四海堂副香主阮伟。 阮伟年纪青青,约二十五六岁,长相颇为俊秀,他看到单极信森寒的目光,心头一个激灵。 于是,他退后两步,颤声说道:“回单爷,刚才敝堂弟兄抬着冯爷去沐浴,把冯爷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对面的垃圾堆旁烧了。今夜械斗,天气又热,冯爷没穿啥好衣服,都是和弟兄们一样的短衫黑裤。刚才,冯爷之侄华卫兄弟前来哭灵的时候,你也瞧见了。” “哦,没啥事。华卫兄弟住哪?你以前见过他吗?”单极信似乎观察到了阮伟的害怕,便急急掩饰自己的凶狠,和气地问起华卫的情况。 “回单爷,华卫兄弟本是冯爷派人从西北老家接来侍候冯爷终老的。很可惜,由于徐州会战,华兄弟没能越过双方大军,一直滞留在双方大军的圈外。大战结束后,鬼子又封城大屠杀,所以,华卫兄弟昨天才得以入城拜见冯爷。冯爷性格古怪,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没让华兄弟和他住在一起。他们叔侄俩有一晚聊了一夜,可能怕人偷听吧,还特意让小人亲自带队,安排了一些弟兄在他房子外十丈远左右警戒。冯爷今儿天亮时,就给了华兄弟三千大洋、一套短衫黑裤和一把斧头,让华兄弟自己找房子住去,冯爷说是等他向帮主正式提出辞呈之后,叔侄俩就找块山青水秀、没人打扰的地方养老。”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49.亲人相残为遗产 阮伟似乎很害怕单极信,说话时,不时抬头望望单极信,虽然同为副香主,但是,阮伟还恭称单极信为“单爷”。 “嗯!好了,你好好服侍冯爷。单某回家一趟,接来老少,探望我大哥,并来拜祭冯爷在天之灵。”单极信闻言之后,心头暗喜,便吩咐阮伟一句,转身而去。 “单爷,帮中是否要为冯爷办一个灵堂?请单爷明示,以便小人快速筹办?或者,将冯爷灵堂搬回金花别墅去办?”阮伟憋这句话很久了,便抓住机会喊了一句,问了一句。 “办灵堂是大事,得请示帮主作主。”单极信头也不回,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便去召集亲信去了。他带上他的儿子单小极、两名亲戚,握斧拿枪,潜往金花别墅。 鸿鹄大饭店六楼副董事长室,单作信怒骂单极信一番,又自言自语一番,然后大喝一声:“来人!” 他的贴身弟子急急应令而入。 “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拿过来,我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单作信想到了一个问题,也是单极信所想的问题,但是,他无法起身,只能通过电话指挥家里人去做这件事。所以,他让贴身弟子把外室办公桌的电话拿过来。 贴身弟子应令而为,电话线很长,拿着电话,瞬间即到。有很多大事,单作信都是在他的卧室里通过电话办的。 贴身弟子拿来电话给他,便懂事地带上房门,出去了。 单作信接通家里的电话,通知他的大儿子单小作马上带人前往冯为杰住宅,窃取冯为杰所持的股权协议、公证书。 然后,他将电话放在床头,斜躺着,美美地睡着了。 于是,单小作带着几名亲信,驱车前来,比单极信还抢先了一步到达金花别墅区最里面的一幢别墅前。 别墅区仍然是阴森可怕,但是,在巨额遗产的诱惑下,年约二十三岁的单小作,心里一点也不怕。 而且,他们是直接驱车而来的,熟门熟路,直接到冯宅门前停车,亲信司机还特意掉转车头,用车灯专门照着冯宅的铁门。 别墅区内的每一幢别墅,都是单门独户,都有一个小小的前庭和后院,有半截人高的小围墙。 冯宅前庭的大铁门上锁了。 “太监就是太监!冯老鬼啊,你的围墙这么矮,能挡单少爷路?哼!难怪你这老不死的今夜会战死,你也太没脑了。冯老鬼,少爷明天买个大猪头祭典你。”单小作眼望围墙不高,便轻蔑这堵围墙,也把近年来深居简出的冯为杰看成了猪头。 单小作带着两名亲信翻墙而入,岂料,他们翻墙而入,各自双足刚刚落地之时,各自的脚却被围墙内的大树下的倒竖起来的大铁钉扎穿了脚。 “哎呀……哎呀……哎呀……” 三个人,六双脚,瞬间血溅,连鞋带脚都被剌穿了,他们一起惨叫起来。 看来,性格古怪的冯为杰,也是防范心理极强的,对自己的住宅早有布控。围墙是不高,但是,一样可以致死那些窃贼和别有用心之人啊! 瞧不起冯为杰的单小作,这回亏大了。做人嘞,如果不谦虚,迟早会吃亏的。 也就在此时,单极信、单小极和两名亲信徒步来到了冯宅前,看看有车灯照着冯宅。 单极信陡感不妙,便取下斧头,低声说道:“儿子,你和两名弟兄,从左面包抄到轿车侧面,看看车上有谁?不管是谁的车?都剁了车上的人。我从右面潜过去,由后院至前许杀入,杀了围墙内惨叫的人。宅门还没开,今夜,咱爷俩务必得到冯老鬼的股权协议和大状师签了名的公证书。” 单小极低声应令,带着两名亲信,握着利斧,潜藏而行。 车上已经没有人了,那司机听到单小作的惨叫声,吓得十分惶恐,但是,也不能不救他的少主人啊! 于是,老司机哆嗦着推门下车,走到围墙边,探头去看围墙内的单小作,颤声问道:“少爷,围墙内有机关吗?小人怎么跳进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单小作为了救自己,却不管他人死活。 于是,单小作侧转身子,残忍地指指身旁的两名弟子,对老司机说道:“老单,快点,你跳到他们俩背上去,就不会扎着脚了。” “哦,好嘞!”老司机闻言,感觉是理,便应了一声,纵身一跃,却忽被身后悄然蹿来的单小极捂住了嘴巴,且被单小极横斧一抹,喉管即断,无声惨死。 单小极搂着老司机,扶其躺下,悄然无声的,借着车灯的亮,朝两名手下挥了挥手。 因为有单小作的计策,所以,单小极的两名亲信,爬上墙头,跳到了单小作的两名亲信背上去。 单小作的两名亲信弟子正自暗暗问候单小作的老娘第七遍,忽然背部被人一踩,不由自主地额头着地,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了。他们俩的额头也被地上的倒竖起来的大铁钉剌穿,凄厉惨叫,伏地而亡。 “啊呀……啊呀……” 单小作闻声而心寒啊,冷汗直冒,浑身颤抖。 他这才明白,冯为杰城府不浅,即便战死,也会在战死前布好重重机关,等着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前来送死。 两名亲信惨死,且是伏着头受死。 单小作登时泪如雨下,但是,他却不得不看着此时的来人,发现跳下来的并非是他的老司机,而是另外的两个手握斧头的弟子,便骇然惊问:“你们是斧头帮的什么人?别乱来啊,少爷可是单作信副帮主的大公子单小作。” 此时,他唯有依靠他的老子名气来保命了。 单小极随后一跃而入,也是如此这般踩在两名死者的背部上,顺利的进入了围墙内。 听了单小作的发问,单小极回头一笑:“作哥哥,你好样的,为了小弟,你是甘作人梯啊!你真是单氏家族的好儿孙!哈哈哈……” 他嘲讽单小作一番,甚是得意地大笑起来。 “单小极?你你你……你这王八蛋,竟敢暗算自己的堂兄?你好卑鄙!等我爹来此,决不会轻饶你。快扶少爷起来!”单小作见状,破口大骂单小极,又拿出其父的嗷头来恐吓单小极。 ------------ 50.痛下杀手不念亲 “单小作,少爷是卑鄙,可比起你那负伤的老子来,不算什么?半个小时前,当我爹、你的亲叔叔,把要取冯老鬼的遗产证书一事相告你爹的时候,你爹啊、我的大伯,却责骂了我爹一顿。嘿嘿,可这一眨眼功夫,他就电话通知你来取证书,还比我们抢先了一步。你说说,你们父子卑鄙?还是单某卑鄙?嘿嘿,去死吧!贱人!”单小极此时是胜者王、败者寇的心理,调侃单小作、戏弄单小作一番,蓦然面目狰狞起来,握爷斜削。 利斧闪光,血光也闪。 单小作来不及惨叫一声,人头便飞了出去,兀身溅血,伏地还呈参拜状,此情形似极了要给单小极磕头的图形,但是,他没有头了。 为了冯为杰的巨额遗产,单家一对堂兄弟相互残杀,手段极其残忍。钱,盖住了亲情,遮住了友情,驱走了爱情。 “好啊,虎父无犬子!极儿,你做得太好了!人生,要想成功,就是要狠一些。”单极信从右面包抄,从冯宅的后而来,没发现什么可疑迹象,便也跳入围墙内,踩在那两具尸体的背部上,然后,跃到了爱子单小极的面前,竖起拇指,赞扬了爱子的毒辣。 然后,单极信借着车灯的亮光,一头踢开了单小作的人头,便走向冯宅。他边走边骂:“单小作,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想独吞冯老鬼的巨额遗产?嘿嘿,你还太嫩了点!你那重伤卧榻的老爹,也不过如此!嘿嘿!”说罢,他又一脚踢在单小作的头颅上,将单小作的尸首分家的远远的。 园子内的冯宅三层小楼,还有一道铁门,仍是门上锁,怎么进去?会不会有机关?有暗算? 单极信略一思索,又退后了数步,眼望冯宅铁门,沉思起来。单小极斧削单小作的脑袋,下手极狠,但是,兀脖溅血,溅到了单小极的脸上和身上。 岂料,单小作双脚被扎中的大铁钉还是带毒的,他兀身溅血,那血是黑臭的。 单小极感觉不对劲,应了一声:“爹教诲的是!”便伸手抹脸,抹拭血迹。 岂料,他伸手抹脸,那血有毒,沾肤即腐。 “啊……呀……” 他横掌抹过,把脸皮都抹掉了,疼得他哀号起来。 “当……”斧头脱手而落。 单小极掩脸惨厉而叫,蹲身哀号起来,他扔掉斧头,双手抹脸,本能地乱在腐脸上移动,越抹就越掉皮,不一会,他的整张脸连肉都腐了。 “大少爷……少爷……极哥……怎么啦?” 两名亲信傻眼了,不敢靠前,紧张呼喊。 可是,单小极无法回应他们俩。 “极儿,你怎么啦?极儿……极儿……呜呜呜……”单极信闻声,急急转身过来,但见惨状,也不敢去扶救他的爱子,惶恐惊呼,登时落泪,失声而泣,甚是悲哀。 这个时候,单小极离死亡已经不远了,哪还会应答? 脸和脚可不一样啊! 脸长在头上啊,连着中枢神经。 那毒血给单小极乱抹,掉皮之后,便沾上他自己的血,他自己的血也中毒了,旋即全身是毒血。 单小极乱抹脸皮一会,哀号一会,便仰天而倒,双足一蹬,双手一摊,就此惨死。 他死后也没有脸皮、连脸腮肉也腐的裂了。 单小极的死状,极其凄惨,形状也极其可怕。 “极儿……极儿……呜呜……极儿……都是爹贪财,害了你啊!极儿……极儿……”单极信眼望爱子惨死之状,靠近过去,掩脸悲哭,落泪如雨,甚是后悔啊! “副香主,别靠太近,有毒!”一名亲信弟子急急上前去拽单极信,却被单极信哀吼一句:“滚开!”又反手后甩。 那名亲信弟子登时倒跌数步,后脑、后背都磕出血来。 单小极和单小作流过来的毒血,恰好也沾上了这名亲信弟子的后脑和后背的伤口。 这名亲信弟子如同单小极一般,坐了起来,便乱抹后脑、乱挠后背,继而惨呼哀号,浑身发痒,后脑脱发又脱皮,后背也是如此。 不一会,他也如同单小极惨死一般,双足乱蹬,双手一摊,便气绝身亡了。 另一名亲信见状,急急退得远远的。他吓坏了,吓得目光呆滞,双腿哆嗦不停,满脸冷汗,张着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单极信止住哭声,抹抹泪水,转身眼望惨状,也惊楞了。 此时,刚到不久,藏在洪启源住宅屋顶上的韩卫华和王士英两人,不仅看到了单小极戏弄单小作的那一幕丑剧和惨剧,也看到了单小极斧削堂兄头颅的悲剧,还看到了单小极狂妄而死的惨状以及单极信的哀嚎一幕。 至此,韩卫华与王士英俩都甚是寒心。堂兄弟,何其亲?上一辈,可是亲兄弟!即便是现在的堂兄弟,也是同一个祖母生出来的,血脉相连,可为遗产相残。能不令人寒心吗? 韩卫华因此也准确判定:之前在鸿鹄大饭店后院停尸场,单极信握着斧头悄然无声地来到自己身后,确实是要杀自己的,单极信真以为自己是冯为杰的表侄,要来继承冯为杰的遗产的。好险啊!要不是那把斧头仍滴血,今夜,自己就成了无头之鬼了! 趁着单小极的哀号声,王士英附耳低问:“大哥,怎么办?”韩卫华也附耳低语:“两家的小子都来了,老子肯定在后面。静观其变吧。事情没那么简单!老冯事先也有布局啊!跳围墙进去的人,脚被铁钉剌穿,起了不身,任人宰割。而踩在别人肩膀上的人,也没好日子过。” “嗯!今夜这场惨剧告诉咱哥俩,做人不能有私心,更不能有贪欲。否则,下场是可悲的。”王士英应了一句,便不再吭声了。 冯宅园子里,已经横尸五具了,其中一具是没有脑颅的。两具是脸部都烂成恶鬼状了。单极信在呆楞,他仅剩下的一名亲信也在呆楞,以至于单小知领着三个人悄然来了,单极信及其那名亲信也不知道。 ------------ 51.连环血案 轿车的发动机仍在响,车灯甚亮,照着园内的一切。 虽然,单小知不知道过程的发生,但是,他也能从现场看出冯为杰的机关布局,还有单极信父子与单小作之间的相互残杀。 单小知踩着惨死的那名老司机遗体上,趴在围墙外,微微探头,瞟了单极信及其那名亲信一眼,便萎身下来,对三名亲信附耳低语:“你们三人,一人去拦我爹的车,告诉他这里发生的惨剧,让爹驱车到附近,步行而来。一人上车控制好轿车但别弄出其他响声。另一人随我继续监视单极信这卑鄙小人。” 三名亲信点了点头,便依令行事,各自行动。 冯宅园内外,都死寂一般。单极信及其那名亲信的心率都跳得极快,心跳声也是极响,但是,他们俩一直都是呆楞着,仿佛眼睛瞎了一般,既视若无物,也没有其他感觉。因为单极信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惨死,而那名亲信也看着自己的弟兄惨死。可是,单极信及其那名亲信,都无法去收尸。人世间的惨,其实是单极信及其那名亲信最惨! 当然,若然此人有人大吼一声,必定会惊动单极信。可是,没有其他声响。单极信及其那名亲信,只是呆楞着望着单小极及另一名亲信的恐怖遗尸! 单知信接到报告,怒极了,他在轿车旁低吼一声:“冯老鬼,老子要是破不了你的机关,誓不为人。哼,单作信和单极信这对猪狗不如的兄弟,老子一定要剁了他们俩。吴师爷,你马上乘车回饭店,带上鸿鹄堂的弟兄们,把单作信控制起来。小青,你也回去,马上带上你的弟兄,对单作信和单极信的家人,斩草除根。否则,便是留下后患。” 吴半仙本来想劝单知信的,但是,单知信现在已怒到失去了理智,他不敢再劝,怕惹来杀身之祸。单小青低声应答,和吴半仙一起,驱车而去。 单知信则率领二十七名弟子,跟着那名前来报讯的弟子,小跑着赶往冯宅。仍是有车灯亮光照着冯宅庭园,只是单极信及其那名亲信不见了。 单小知及其那两名亲信横尸于庭园内,死状不惨,但是,单小知及其那两名亲信脖子上都有单极信所踩的脚印。 “知儿……知儿……知儿……呜呜呜……” 单知信已经接到报告,知道是如何才可以进入庭园的,他眼望庭园内的惨状,失声而泣,泪如雨下,便跳跃而入,踩着死尸的背部,进入庭园,蹲身于其子遗尸旁,嚎啕大哭,极其悲泣。 其他弟子,也是如此进入庭园,但是,围着单知信,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因为刚才那名报讯的弟子说明了一切,庭园内有机关,死尸亦有毒,劝说单知信肯定会挨骂甚至挨打。所以,二十七名弟子只能围着单知信,保护单知信。 这是怎么回事? 附近洪宅屋顶上的韩卫华和王士英目睹了一切: 单小知及一名亲信,严密监视庭园内的单极信及其那名亲,严密监视,自然是很认真的,精力极其集中的。 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三人蒙面悄然而至。 因为车灯照着冯宅庭园,自然车身两旁是漆黑一片。 三人蒙面,又是蹑手蹑脚的。 单小知及其趴在围墙外的亲信也好,还是那名上了轿车、死盯着庭园内单极信的弟子也好,都没能看到有人来偷袭,也没听到脚步声响。 车门也没关,有一个蒙面人轻轻地从后排座上车,伸手捂着车上那名弟子的嘴巴,另一只手一扳他的脸,那名弟子脖子即断,无声惨死。 “咔嚓……” 拧断脖子,自然有声响,惊动了单小知及其亲信。 “谁?”单小知本能发声,起身转身,但是,迟了。 一名蒙面人已至眼前,一拳迅猛擂去,正中单小知的脖子,击断了单小知的喉管。单小知即时喷血,无声惨死。他双手捂着脖子,缓缓倒在地上。 随单小知一起趴在围墙外的亲信,刚刚转身,脖子便挨了一脚,也是喉管断裂,无声惨死,歪头一侧。 单小知刚才“谁?”的一声发问,惊动了单极信及其那名亲信弟子,两人方知有人潜伏而来,登时回过神来,眼望着有三名蒙面人而至,情知不妙,急急转身,想从后院逃走。 岂料,单极信及其那名亲信弟子刚刚转身,便看到一个全身穿着白纱、脸皮煞白又很多皱纹、个子高瘦且有些驼背的老头站在单极信的面前。 此人正是冯为杰。 “啊……有鬼啊……” 单极信那名亲信登时哭喊出声,吓晕过去了。一名黑衣人从冯为杰身后闪出,伸手托住了单极信的亲信。这名黑衣人竟然是斧头帮四海堂的阮伟副香主,他刚才不是在鸿鹄大饭店为冯为杰守灵吗? “冯爷……你是人还是鬼?冯爷……饶……饶命……” 单极信也是吓坏了,刚才他儿子惨死时,他已惊吓了一次,此时再次受到极其恐怖的惊吓,他的心完全慌了,毕竟他心里有鬼啊! 他颤声相问,步步后退,不经意间,踩着了单小作的人头,他侧身一看,吓得又惊叫起来。 “卑鄙小人,不仅在帮中排挤我,而且夺我财产。你们单氏家族,没有一个好东西。”冯为杰骂了一句,伸出枯槁的一双大手,一手掐住了单极信的脖子,奋力一捏,拧断了单极信的喉管。 单极信恰好本能地侧头去望脚下的那颗人头,本身也是早已吓得手足酸软,遭到冯为杰忽然的袭击。单极信毫无还手之力,咔的一声,喉管断裂,无声惨死。 后院又有两名蒙面人飞潜而至,一人拿着毛巾堵上了单极信的嘴,不让其滴血。另两个蒙面人,拿着麻包袋,便罩在单极信及其那名新信遗尸上。 那名堵单极信嘴巴的黑衣人,取下蒙面巾,套在手上,然后附身取下单极信的一只鞋。原来,此黑衣人,竟然是阮伟的弟弟,同在四海堂的阮标。 ------------ 52.白发人送黑发人 围墙外的蒙面人将单小知等人的尸体抬着跃进园内来。阮标用蒙面巾套着手,用单极信的一只鞋,奋力地按在单小知的脖子上,然后,又握着单极信那只鞋,奋力按在单小知的两名亲信死者的脖子上。 以此,便造成了单小知及其两名亲信是在被单极信抓获后,由单极信用脚踏死的。 处理好假现场,这群蒙面人便用麻包袋,罩着单极信及其那名亲信的身上,然后,扛起单极信及其那名信就跑了。 冯为杰是最后走的。 他环视了现场一会,确认让对手看不出是假现场了,便背手转身而去,仍然是从后院潜走,很快就消失于夜幕下。 藏在洪宅屋顶上的王士英看着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差点惊叫出声。 好在,韩卫华看到冯为杰出现时,急忙伸手,捂住了王士英的嘴巴,并附耳低声说道:“兄弟,镇定些。斧头帮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此地也不可久留。呆会案发,单知信必定会报案。现在,血案越闹越大,不是斧头帮可以处理的了。记住,握着无声手枪。走吧!” 王士英急急点点头,回过神来了。 韩卫华松开他的嘴巴,握着无声手枪,在前开路。 王士英紧跟着,两人也赶紧从后院逃走,回归如家客栈。 单知信落泪如雨,蹲身下来,用手比着尺寸,量着单小知脖子上的鞋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仰天大吼:“单极信,你这狗娘养的畜生,我……草……你十八代祖宗……来人,通知燕雀堂、鸿鹄堂、无极堂的弟子,全力通辑单极信,砍杀单极信的家人及弟子……斩草除根……呼……” 单知信愤怒吼罢,仰天吐血,缓缓而倒。 他作出这样的决定,虽然是快捷的,但是,也会让斧头帮大伤元气的。 斧头帮的骨干,都是单知信的近亲、远亲、乡邻、门生、徒弟,现在,要杀单极信一帮人及其家人,将来,单极信及其一帮人的余孽,也会来杀单知信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斧头帮岂不是要长期内讧并走向衰败? 单知信作为江湖上的一代枭雄,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但是,眼前不杀单极信及其一帮人,他不解恨啊! “帮主……帮主……帮主……”众亲信弟子急急蹲身下来,扶起单知信,泣声而喊。 “来人……马上去宪兵大队部报案……此事非常复杂,虽我等之辈可以处理……”单知信气息很弱,颤声道了一句,便歪头晕过去了。各种矛盾和复杂情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感、内讧将会导致的可怕结局,在单知信的内心是非常的纠结的,这也让他闷气积胸,越积越满,造成了心头的重压。 两名弟子急急转身,跑向鬼子的宪兵大队部。 另两名弟子,跑去通知三大香堂的弟子去了。 斧头帮的危机迅速蔓延,越来越大,其内部的血雨腥风,不亚于今夜街头的那场大规模的械斗。因为利用单知信的,不仅仅是韩卫华一个人,还有冯为杰借机报复,或许还有其他的幕后推手。 井下水深刚刚入睡,接报之后,心头震惊无比,虽然已经很困,但是,斧头帮内讧,让他感觉事情不简单。他赶紧起床,率部驱车而来。 鬼子出动的速度是很快的,井下水深是乘轿车而来,其他宪兵是驾着摩托车而来,还带来了摄影师、现场勘测师、验尸师、药剂师。因为遗尸有毒,斧头帮的弟子已经在向井下水深报告这系列血案的同时,也提供了这一条信息。 “太君,你可得为小人作主啊!呜呜呜……”单知信看到井下水深到来,嚎啕大哭,泪如雨下,象见到他的老父亲一般,也把井下水深当成了大救星。 “单帮主,你放心,皇军一定会为你作主。不过,由此可以看出,今夜的大规模械斗,也不简单,有幕后推手啊!”井下水深甚是厉害,来到现场一看:单作信的儿子单小作死了、单极信的儿子单小极死了、单知信的儿子单小知死了,而单极信逃得无影无踪。 所以,他的心里对这系列血案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肯定有幕后推手。 “谢谢太君!只要能为我儿复仇,单某宁愿倾家荡产。”单知信身为一代枭雄,出了白头人送黑发人的惨剧,气得非同小可,言辞激愤无比,既向井下水深大表忠义,也暗示他宁愿再出大价线请鬼子宪兵帮忙破案。 “单帮主,你放心,皇军一定会为你作主。你只要对皇军忠义,皇军不要你的钱。当然了,你愿意捐赠支持皇军粮款,那是你的事情。同时,你要查找你们内部的蛛丝马迹,很有可能,你们内部出了奸细。否则,敌人无法步步的算计你。”井下水深城府很深,重复着同样一句的安慰话,也暗示为破此案,单知信是要付出经济代价的,同时,他也提醒单知信要彻查斧头帮的内部情况。 “是!太君!”真要让单知信大价钱,单知信又不太愿意了,他是很看重金钱的人,否则,他今夜也不会亲自来查冯宅的遗产协议书和股权证之类的东西了。所以,他只简单应了一声,便没再言语了。 单知信心里暗骂井下水深不是东西,老是想着钱钱钱。他心想:宪兵队介入,只是老子的烟幕弹。要破此案,老子真要靠你们小鬼子吗? 他和井下水深之间,既有利益合作,也有矛盾。鬼子看重的是斧头帮这帮有生力量,可为其所用,还有斧头帮那么多产业带来的巨大利润可以给宪兵队适当的提供经费。同时,井下水深也借斧头帮向其投诚这一件事,来拉拢其他的帮会及殷商为其所用。 无论如何,经过今夜两场暗中的较量,井下水深还是要远高单知信一筹的。单知信仅道了一个“是”字,井下水深便明了单知信是什么心思:根本不想再掏钱。 ------------ 53.灭门之灾 井下水深也没再对单知信说什么,但是,井下水深内心却是冷冷发笑:单知信,你和斧头帮再强悍,也斗不过官方的,皇军的枪子比你的斧头更厉害。你不愿意出钱是吧?嘿嘿,那我就让你出血。 他转向面冯宅,望着这幢阴森的建筑,若有所思。 “太君,是否炸开铁门,让皇军进去搜索?”单知信若有所思一会,看到井下水深面向冯宅,久久不语,便向井下水深提出一个建议。 “不用。现在轰炸冯宅,一是惊扰了民众,太深夜了。二是冯宅庭园既然有机关布局,那么,里面肯定也会有机关。单帮主,你的副帮主冯为杰早已料到你在窥视他的遗产啊!嘿嘿,无论如何,还是你贪心了。否则,怎么会有今夜这场惨剧的发生?你一定在想着冯为杰的金银珠宝、遗产权证之类的东西吧?”井下水深不同意对冯宅动用武力,摇了摇头,说出一番道理,又教训了单知信一番。 其实,井下水深也心怀不轨,他也想得到冯为杰的遗产权证,这不仅可以分享斧头帮的巨额利润,他还可以堂而皇之地派人参加斧头帮,直接瓜分斧头帮的各项分红及利润。 当然了,他自己肯定也可以捞一大把的。 单知信脸红耳赤,无地自容,讪讪地答道:“太君,小人只是听到出了血案,亲自过来查勘现场的。” “禀帮主,大事不好……令公子单小信在饭店副董长办公室上吊自杀。单作信失踪!” “禀帮主,燕雀楼发生血案,帮主家眷惨遭杀害……” “什么?吴半仙呢?单小青呢?”单知信闻言,惊骇无比,内心雪上加霜,心头疼痛无比,颤声喝问那名弟子,伸手去抓那名弟子的衣襟,但是,手足酸软,眼前发黑,气血翻涌,仰天吐血,栽倒落地。 幸好,他身边人多,托扶很快。 “帮主……帮主……帮主……”众亲信弟子泣声呼喊,但是,单知信已经晕死过去了。 他有五个儿子,现在这里死了两个,有一个没有暂时没有消息,燕雀楼里的元配、娇妾和两个小儿子都死了,这巨大的疼痛和打击,不是单知信这个曾经的江湖枭雄可以承受的。至单作信,单知信本来是要他的命的,现在,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是单作信要了单小信的命,然后逃离了现场。 悲哀啊!悲哀!太悲哀了! “来人,分兵两拔,一拔前往鸿鹄大饭店,封锁现场。一拔随我驱车前去燕雀楼!副官,通知黑龙会,查找前警察局长唐百世的下落,找到之后,带其到宪兵大队部来见我。”血案连连,井下水深惊慌起来了,他蓦然想起之前的警察局长唐百世曾是彭城之神探,如果能把唐百世找回来,对于相助他破案并维持城中治安,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他马上下令驱车前往燕雀楼。 他倒不是关心单知信一家的死活,而是担心有人扰乱城中治安,破坏他的引外逃殷商和老百姓回城安居乐业、为他的皇军重新搭建税源平台的大计划。 鬼子宪兵队随即分成两批人,一批人前往鸿鹄大饭店,封锁并查勘现场,一批人随井下水深前往燕雀楼。 众弟子抬起单知信,抬起那些经鬼子药物除毒的尸体,离开了冯宅庭园,部分弟子抬着单知信返回燕雀楼。 燕雀楼处于圆形的环湖人工岛上,其高高的围墙内,原来潜藏着的护卫,个个血溅在地上,遗尸横七竖八,每具尸体上,都扎有一把小飞刀。 井下水深即便也是杀人魔王,看到阴森森的此景此情,也不禁心头一阵寒凉。他乘车过了那条拱桥,进入人工小岛,进入燕雀楼,发现到处是血迹斑斑,遗尸也是横七竖八地躺着,单知信的元配、几名娇妾、两个小儿子,均被吊挂在燕雀门前的大树上,全都露着长舌,死状吓人。 血水中流淌的脚印,也很杂乱。 凶手肯定不止一个人,而是一帮人,但是,凶手已经逃走了。单小青的尸体,同样在燕雀楼门前的大树上吊挂着。至此,单知信的五个儿子,已经全部身亡。只是,单知信的亲信弟子没能查找到吴半仙的尸体。 刚刚苏醒过来的单知信,再次目睹惨状,再次咯血晕倒,几欲噎气。众亲信认为,肯定是小刀会的匪徒前来报复单家,哭嚎着要报仇雪恨。 “斧头帮的弟兄们,听我一句劝。事情没那么简单!凶手留下了明显的杀人证据,这说明有人在嫁祸于小刀会。你们放心,皇军一定为你们作主。现在,你们暂时别清理现场,等到我请来破案高手查勘现场完毕后,再清理。现在,你们一起守护燕雀楼,你们的帮主,交给我送往皇军医院急救。记住,暂时封锁消息,避免与小刀会再次械斗,也避免斧头帮内,人心惶惶。”井下水深望着眼前的群情激涌,心里甚是担心自己的大计策会夭折,所以,他赶紧集合单知信的亲信弟子门生,对此进行劝说。 然后,他侧头对他的助手寺门西庆、小寺比奈说道:“寺门君,你带十名士兵留守于燕雀园外,维护治安,禁止记者采访和拍照。小寺君,你也带十名士兵,维护鸿鹄大饭店的治安,一样的任务。” 说罢,他就驱车把单知信及其两名亲侄送往医院,然后,他驱车回宪兵大队部,但是,路过鸿鹄大饭店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十分浓烈的尸臭味。 井下水深急忙命令司机停车,他带着一名机枪手,徒步进入浓烟滚滚的后院,发现里面火焰很烈,正在烧着一大堆尸体。 “八嘎……来人,传令外围的宪兵,进入饭店捕人,在城内焚尸,可是违法的。哼,斧头帮这帮畜生,把城里搅得乌烟障气,应该解散。”井下水深这回可气得不轻啊,马上传令宪兵进入鸿鹄大饭店捕人。 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井下水深下令搜捕在鸿鹄饭店的从业人员。 ------------ 54.幸灾乐祸 鬼子宪兵队找来名册,按名册住址,抓捕了斧头帮一大批的从业人员及可疑弟子,足有三百余人。如果这批人不放,斧头帮基本上是解体了。 霎时间,鬼子的监狱也是原警察局的牢房,人满为患。 这一夜,井下水深是斜躺在办公室办公桌后的藤椅上度过的。他愤怒、难过、生气,拍桌子,踢板凳,摔茶杯,但是,此案却有案中案、套中套、计中计,他一时也很难理清其中的思绪、找出线索。 无论他如何聪明,如何优秀,他始终是刚刚率领宪兵队入城才几天时间,对于城中的路线、民众、殷商、各大帮会及各阶层,都不是很熟悉。 城南的忠义公馆。 高高的围墙里外,都密布着手握铁管的忠义堂的弟子。今夜,斧头帮与小刀会的这场大规模街头械斗,让汪中鹤、杨紫菲、汪中裕都甚是不安。 副总舵主汪中裕紧急从各堂口调来一百名弟子,到忠义公馆来警戒,并给部分弟子配备了汉阳造的仿制驳壳枪,同时派出部分弟子,严密监视斧头帮与小刀会的动态,且与忠义堂派出的潜伏在斧头帮与小刀会的内线弟子密切联系,不时了解事态的进展及结果。 “报……斧头帮伤亡六十多人……小刀会伤亡三十多人,黑龙会相助小刀会,打败了斧头帮……” 晚上九点多钟,结果出来了,有弟子跑进忠义公馆,向汪中鹤、汪中裕、杨紫菲报告两大帮会械斗的结果。 “好啊!太好了!单知信的斧头帮伤亡越大,老子就越高兴!”汪中鹤接到报告,兴奋得手舞足蹈。 “继续再探。斧头帮必不会善罢甘休的。”汪中裕管具体工作,又命那弟子继续走上街头,剌探信息。 “老汪,我倒是怕下一步,会有人给咱们制造矛盾。很明显,今夜的械斗,是有起因的。你想想,单知信即将出任警察局长,他岂会派弟子跑到小刀会的烟馆去闹事?惹来大规模的街头械斗?”杨紫菲精明干练,冷静地提出质疑。 “夫人说的言之有理。中裕,你得派人核查敝堂会的可疑人员。决不能让人制造事端。北平方面很快就会来人帮咱们整训弟子,改编治安军,若是此时生事,怕是不妥。”汪中鹤闻言,心头巨震,马上提醒汪中裕。 “是!”汪中裕应令而去,召集执罚堂弟子,低声吩咐如此如此这般。 杨紫薇本是在二楼香闺里看书的,给一阵阵的吵杂声惊动了。她推门而出,站在楼梯口,往厅堂里看,静静地偷听着一拨又一拨的信报。 不一会,又有探子回来报告: “报……据内线传来的消息,斧头帮副帮主单作信身负重伤。副帮主冯为杰遭李千刀袭击而亡,只有其表侄华卫一人哭灵,四海堂几乎全军覆灭……单氏兄弟对冯为杰遗体甚是冷漠……” 杨紫薇听到华卫二字,吓得心脏都差点崩出来。 她昵喃而语:华卫?卫华?会不会是…… 她真不敢想象下去。 杨紫菲听到妹妹的惊叫起来,从沙发上起身,抬头望向楼梯口,便笑道:“紫薇呀,想听就下来吧,有啥不好意思?” 杨紫薇不想下一楼厅堂,但是,又想听到有关华卫的信息,便红着脸,走下来,也坐到沙发上。 “紫薇呀,现在,大小医院都给鬼子控制了,你就不要到回医院去工作了。这样吧,你当你姐姐的秘书,如何?这个,治安军很快就要成立了,需要大量的文书啊!要不,我派你去北平学学电讯知识?”汪中鹤陪着笑脸,讨好杨紫薇,实际上是讨好杨紫菲。 “我还是吃闲饭吧。现在没心情,啥也不想干!”杨紫薇却不给汪中鹤面子,冷冷地答话。 汪中鹤自讨没趣,颇为气恼,但是,也不便说杨紫薇。 “妹子,闲着没事,就教教小外甥弹弹钢琴,如何?否则你整天关在房间里,会闷出病来的。”杨紫菲急忙为丈夫解围,提出一个折衷的办法。 “报……单小作、单小知、单小极三人为争冯为杰遗产权证,相互残杀,皆惨死于金花别墅冯宅庭院里。” 此时,又有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厅堂来,抱拳拱手,躬身向汪中鹤报告情况。杨紫薇一怔,心道:金花别墅?怎么那么巧?人物、地点,似乎都和我有关。因为她曾经和韩卫华陪洪启源一起回过金花别墅。械斗当中,颇为显眼的,又是华卫!这一切,都令她的心不会再平静。 汪中鹤朝那弟子挥挥手,说道:“再探!好戏!” 听到这种消息,他还幸灾乐祸的。 毕竟他不希望单知信当警察局长,更不希望斧头帮的弟子都改编为警察。单知信太狠了,一旦当上警察局长,会到处索拿卡要的。忠义堂的产业也免不了受到威肋。再说,忠义堂虽然没与斧头帮械斗过,但也是死对头。 “大哥,如此一来,斧头帮可能会受鬼子质疑啊。小弟以为,单知信的警察局长之职够悬啊!”汪中裕到回来,坦承了自己的心思。 “嗯!这是好事!谁让斧头帮那么嚣张?谁让单知信做的都不是人事?”杨紫菲也乐了,也讥讽单知信及斧头帮一番。汪中裕笑道:“大姐,那小刀会和铁枪会呢?李飞刀和钟有义会不会是接下来的警察局长人选?” “哈哈哈哈……”汪中鹤仰天大笑起来,得意了抓过茶桌上的雪咖,深深地吸了一口。 杨紫薇气恼地伸手,摆了摆手,拍散烟雾。她不想听这些消息,更不想吸汪中鹤的二手烟,但是,她也不想走,她想听到更多的关于华卫的消息。 “报……单小青惨死于……大饭店……单作信、吴半仙、单极信失踪……” “报……燕雀楼惨遭血洗,至此,单知信五子皆亡,妻妾全死……” “报……单知信突发脑溢血,现被鬼子送往医院急救。” 就在此时,陆陆续续有弟子跑来,禀报了斧头帮高层的一些更多的坏消息。 “哈哈哈哈……”汪中鹤再次幸灾乐祸,仰天大笑。 “往往最有希望的人,结局都是最惨的。单知信就是最好的证明。斧头帮是第一大帮,可一夜之间却是鸟兽散。单知信历来强悍、凶狠、无恶不作,黑白通吃,最被鬼子看重,结果呢?呵呵……”杨紫菲开怀大笑,数落单知信及斧头帮。 ------------ 55.忧心忡忡 “我大哥低调就是好。斧头帮虽然强悍,但是,论产业利润,却不及忠义堂的一半。”汪中裕也笑了,翘指称赞汪中鹤。杨紫薇坐了一个晚上,也没再听到华卫的消息了,于是,她失落又欣慰地离开一楼厅堂,上楼回房去了。 “夫人,看来紫薇不开心啊!你是不是去劝劝她?”汪中鹤眼望杨紫薇离去,深吸了口烟,吐了一个很大的烟圈,便提醒杨紫菲注意杨紫薇出现的状况。 “这傻丫头,怎么倒关心斧头帮起来了?难不成,她喜欢单知信那恶魔?”杨紫菲实际上已经观察杨紫薇很久了,但是,却很幽默地替妹妹掩饰内心的那份忧郁。 说罢,她也起身上楼,去敲杨紫薇的房门了。 “哈哈哈哈……”汪中鹤与汪中裕都被逗乐了。 “紫薇,你好象有心事?是不是关于华卫的?嗯,华卫?卫华?姐姐想起来了,那天,你送那些乔装成假皇军士兵出城,其中有一个可疑的身影,就是韩卫华。对不对?”杨紫菲敲开杨紫薇的房门,又反手关上房门,调侃起来,以此去套妹妹的心思。 “你……胡说!我要睡了……”杨紫薇闻言,芳心巨震,瞪圆了眼珠,她的心都快蹦跳出来了,马上翻脸,怒斥其姐。 “妹子,你是姐姐拉扯大的。为了你,我还被迫嫁给了汪中鹤这个老头。姐姐为你付出的,不够吗?长姐似母。知女莫若母。就你那点心思,姐姐看不出来?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举报韩卫华的。但是,姐姐警告你,你和他的来往,是很危险的。现在,井下水深正在研究韩卫华会不会忽然出现在彭城街头?你想想,皇军会不会有所准备?偏偏今夜,他的化名起得也不好。华卫?卫华?嘿嘿……你认真想想吧。别到时惹了什么祸,再想就迟了。”杨紫菲也不恼怒,她是很疼爱其妹的,所以,耐心相劝,也暗示妹妹不要再与韩卫华来往,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杨紫薇的瞪圆了的大眼睛,瞬间黯淡下来,眼神失神,跌坐在床沿,一阵头晕。 “好了,你睡吧。不过,华卫也未必就是卫华。但是,不管如何,你与韩卫华都不要再来往了。他也不会拿着我的名片,打忠义公馆来找你的。因为他知道,你的身份与他的身份不对称。他这番到回城里来,肯定是要与皇军死磕到底的。我不了解他,我也不认识他,也从未细瞧过他。但是,从他的背影,以及那天他出城时对你的冷漠来看,他必定不喜欢你有忠义堂的背景和身份。”杨紫菲见状,细声细气相劝妹妹,扶她躺好,为她拉上被子盖好,唠叨几句,转身便走了。 但是,她的话,句句如利箭,狠戳在杨紫薇的心窝里,疼得她一个晚上都在颤抖,都难以入眠。 “卫华,你真的化名华卫,混进了斧头帮去?那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与我商量?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虽然生活在忠义堂,但是,我与忠义堂不是一伙的。”杨紫薇辗转反侧,脑际间闪来闪去的,便是韩卫华高大帅气的身影。 她很担心韩卫华化名华卫混入斧头帮当卧底,因为斧头帮即将改编为警察,这对于韩卫华来说,极具暗中打鬼子的便利,逻辑上是合理的。但是,这毕竟不是她亲眼所见,目前,除了她姐妹俩敏感之外,其他人也没注意到华卫究竟是什么人? 韩卫华回到如家客栈之后,果断地作出决定,暂不潜入斧头帮,太复杂了,太危险了。 他和王士英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夜深人静,却仍能清晰地传到林艺玲的耳朵里。 仍在等候他归来的林艺玲闻讯,穿着新购置的宽松睡袍、晃动着双峰,跑下楼来,气愤质问韩卫华:“姓韩的,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老虎营的营长吗?你怎么总是出尔反尔?昨夜提出混入斧头帮的是你,可今晚,你就不干了?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害死我全家人吗?不错,老钱不敢对你咋样?但是,他对我呢?一定会下狠手的。” “大哥,我去睡了。我还得守更呢!”王士英见状,起身告辞,从后厨穿到后院,斜躺在草垛上睡了。 韩卫华怕吵醒熟睡的众兄弟,只好低声耐心解释一切,说道:“夫人,你误会我了。刚才,我和士英重新潜入斧头帮之后,斧头帮发生了一系列的血案。很复杂! 记得,此前,我告诉你和老钱,我是以斧头帮副帮主兼四海堂堂主冯为杰的表侄的身份,混入斧头帮的。当时,我化名华卫,也就是把卫华掉转来说的。 但是,时隔一两个小时,我和士英潜往冯宅,却发现冯为杰没死。他没死,就肯定会发现我不是他的表侄。之后,单氏兄弟的子侄,为了冯为杰的遗产,相互残杀,十分血腥。鬼子宪兵也来了,鬼子必定会追问冯为杰的遗尸去向,因此,也必定会追查我的身份背景。 所以,我不能继续潜伏在斧头帮了。否则,地下工作没干好,我就尸首分家了。这件事,你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你现在马上给老钱发电文,提醒他明天不能去查冯为杰的银行帐户。我是为我好,也是为你好,还是为老钱好。至于稍后,我潜伏在什么厂矿、什么帮会?请容我详细思索之后再定。” 说罢,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筒大洋,放在了林艺玲的面前,便起身转身去冲澡了。 他知道,林艺玲看在十块现大洋的份上,必定会笑的,会消除误会的,呆会肯定也会对他温情的。 “呵呵,姓韩的每次出去都有收获呀?嗯,他倒是一个好丈夫!”林艺玲眼望一筒现大洋,果然笑了,笑得甚是迷人,甚是灿烂,甚是可爱。 她拿起这一筒现大洋,捂在胸前一会,眯上眼睛,陶醉一会,便转身上楼去,藏好大洋,就给钱林立发电文。 韩卫华冲澡之后,上楼回房。 林艺玲笑盈盈地扑入他怀中,亲昵地说道:“亲爱的,那么快?来吧,你想咋样折磨我就咋样折磨我吧?呵呵!”言罢,便嘟起小嘴,仰头亲向韩卫华的双唇,两人相拥着,滚倒在卧榻上…… ------------ 56.偏向虎山行 “大哥,十二点了,起来吧,吃饭喽!” 第二天午饭时,疲累了一夜的韩卫华,被郭铭柱叫醒。 周正祥端来洗脸水,阎钻子端来饭菜,让韩卫华和林艺玲两人在楼上洗漱、用膳,然后,周正祥和阎钻子就走了。 “柱子,你留下,和我一起吃饭。说说,小狗和锤子、士英三人是否有消息传回来?”韩卫华却叫住了郭铭柱,让郭名柱留在二楼大房里共进午餐。 阎钻子只好又跑到楼下,多拿一套碗筷上来。 郭铭柱随即落坐,边吃边聊边开心大笑,向韩卫华传递了新任黄包车夫阎铁锤、新晋街头卖烟者阎小狗、新的街头擦皮鞋者王士英传回来的消息,也赞誉了韩卫华一番。 他说道:“大哥,有些消息,部分你亲眼目睹过。现在,鬼子无能破案,把原警察局长唐百世请回来了,并同意了唐百世的请求,恢复现在城里的、能找到的原来的部分警察的警籍,不足部分,由他主导招编。 鬼子同意了。 十一点半左右,唐百世带着部分原来的警察,回到了警察局大楼。鬼子的工兵和通讯兵现在正为警察局恢复水电和电话线路。 另外,单知信一家被人灭门,五个儿子都死了,他的元配、三名小妾全被人吊死在燕雀楼前大树上。 井下水深深夜查案归来,路经鸿鹄大饭店,看到里面后院在焚尸,火冒三丈,立即下令宪兵捕人,当夜就抓捕了在鸿鹄饭店的从业人员和斧头帮部分弟子共三百多人,想不到,斧头帮会一夜之间瓦解。 现在,城中原来的第一大匪帮帮主、一代枭雄单知信成了世上最惨的人了。 大哥,你好厉害啊!单知信这个大汉奸,被你一夜之间整得半死不活了。哈哈……” “刚才,老钱回了电文,也称赞你智勇双全,撤离斧头帮及时。希望你另潜他帮,再立新功。他说,他会为你记上一功。一夜,就把第一匪帮整乱了,整垮了。老公,你真了不起!”林艺玲笑盈盈地往韩卫华碗里挟菜,也把钱林立的复电内容告诉了韩卫华。 “再立新功?呵呵,好,我去当警察,也就是应聘去当汉奸。你饭后给老钱发电,让他帮我弄一些新的身份证明,让我以林戟韦的名义进入警察局工作。夫人,为了你,我现在是跟你姓啊!”韩卫华想了想,也对,便提出要潜入警察局工作,以便搜集情报。 他原来潜入斧头帮的目的,也是因为斧头帮即将改编为警察队的。现在,斧头帮出了问题,单知信当不成警察局长了,韩卫华却不能改变初衷。 言罢,他又出言讨林艺玲的欢心。 英雄终究难过美人关啊! 每天晚上,搂着大美人睡觉,多爽啊! 现在,他兜里没有一分钱了,得靠甜言蜜语来讨好林艺玲了。这可把林艺玲哄得开怀大笑,红红的俏脸,美艳极了。她马上放下碗筷,就去她的房间,打开电台,给钱林立发电。 “大哥,你可不能去当警察啊!半个月前,你是这里的老虎营营长,那唐百世是警察局长,岂会不了解你?风传鬼子正在研究你,怕你忽然从地底下钻出来。你此去当警察,岂不是自投罗网?”郭铭柱赶紧劝说韩卫华,这些话,他得等林艺玲走了之后才说。 “我率部进城的时候,唐百世已经不知躲哪去了?我和他没照过面,纯靠报刊上的图片来认我,未必能认出我。兄弟,唐百世既然是大汉奸,那么,我更要入虎穴。否则,焉得虎子?这半个月,我都没刮胡子,满脸络须,头发既长亦凌乱,我相信他不可能一眼就认出我。”韩卫华在抗战大业上是铁汉,是猛汉,是英勇的,是颇有智慧的,丝毫不怕,还劝说郭铭柱别担心。 “大哥,你进入警察局,固然能接触鬼子,窃取情报,但是,也很危险。从宪兵大长队井下水深的为人处事来看,此人可是心狠手辣、精明无比。据传,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叠旧报刊,这些旧报刊,全有你的图片,包括长城抗战的那幅图片和新闻。一旦,你被他识破,危险就大了。”郭铭柱再次紧急相劝,紧张出汗,他把问题都放到鬼子那去了。 “没事。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林艺玲,她会化妆。可以让她给我适当化妆,适当改变脸部模样。”韩卫华镇定自若,谈笑风生。 郭铭柱只得同意,又说道: “据探报,鬼子宪兵队长心狠手辣,为小刀会和斧头帮办案,一样要收钱。斧头帮和小刀会今天一早,就各把五十担食粮、一万块现大洋和一百块金条送到了宪兵队。 据说,两大帮会的各一百块金条,是单独送进鬼子宪兵队长井下水深办公室里去的。这可是那些不服气的斧头帮弟子、小刀会弟子在街头议论时,被阎小狗听到的。 另外,昨夜,燕雀楼被灭了门。单知信气病在地,后入住中心医院,鬼子派兵乔装护卫。现在,吴半仙、单作信、单极信失踪了,这三人的家人,全部被单知信的亲信弟子所杀。” 韩卫华听到此话,心头一阵寒凉,说道:“血腥啊!这些江湖帮会,杀人放火,一点也不比鬼子差。我敢肯定,单氏灭门和斧头帮内讧,绝对是冯为杰的阴谋。” “冯为杰不是死了吗?”郭铭柱愕然反问。 韩卫华肯定答话,随即边吃边聊分析一些情况: “没死!后来,我与士英夜潜金花别墅,在老洪的屋顶上,看到冯为杰诈尸还魂,很明显,他本来就是佯死的。只不过,我那一刀从后心剌入他前胸。他居然没死,看来,他在斧头帮一直都隐藏着他惊人的武功。 我推测,冯为杰如此这般耍阴谋诡计,与其在斧头帮受到排挤和打压有关。况且,他佯死之后,斧头帮高层,居然没有一人去看他的遗体,更可怕的是,单知信、单作信、单极信三兄弟居然争先恐后去抢夺冯为杰的遗产权证等等。鸿鹄大饭店后院生火焚尸,肯定也是冯为杰所干的。 这样,可以掩饰他并无活过来的迹象,而且,鬼子也无法查到他现在是死是活,更不会首先怀疑事情与他有关。不过,鬼子和神探唐百世肯定会调查冯为杰的徒弟阮伟和阮标兄弟俩人的行踪。” ------------ 57.应聘当汉奸 “老公,老钱同意了,不过,他让我为你化妆,在你脸上弄道化妆的伤痕,你的胡子和络须也不用刮,如此这般,应该可以掩饰你原来的相貌。老公啊,你快点吃饭吧,饭后,我得为你化妆,下午去警察局面试。柱子,你得替我去买些墨汁和姑娘家家的化妆用品回来,比如描眉笔。”此时林艺玲蹦蹦跳跳走下楼来,把钱林立的复电内容告诉了韩卫华和郭铭柱,吩咐郭铭柱去替她办置用品。 “好!”郭铭柱便马上起身走了。 “大哥,斧头帮给你整垮了,我那斧法岂不是白练了?”刘黑虎填饱肚皮,跑上楼来,直闯入房,便嚷嚷起来。他光着膀子,浑身是汗,象极了匪徒。 林艺玲眉头一皱,甚是讨厌刘黑虎这般模样。 韩卫华笑道:“虎子兄弟,你那斧法不会白练的。我下午要去警察局上班了。警匪一家,我肯定会暗中扶植斧头帮的一些人进入斧头帮的高层。所以,你一定要勤练斧法,把你的刀法加以创新,融为斧法。稍后一些天,我让斧头帮的人领你进入斧头帮。现在,他们内讧,对你进入斧头帮,可是好事啊!” “哈哈,大哥言之有理。哎呀,大哥,你太了不起了。一夜之间,你竟然就把斧头帮整垮了,太爽了。”刘黑虎闻方,感觉有理,便坐到韩卫华身旁,大大咧咧地说话。 “虎子,你现在回房睡一觉,两点半的时候,你到我房里来认人,我化化妆,到时,你帮我看看,能否认出我来?”韩卫华知道林艺玲不喜欢刘黑虎,亦怕刘黑虎,便委宛逐客。 “好嘞!”刘黑虎被韩卫华哄得开心,乐呵呵地走了。 林艺玲待刘黑虎走了之后,便又低声转告钱林立的意思,说道: “老公,老钱说,你不能再住在如家客栈里了。你得租个地方,到时要填写住址。 你租的地方,还得把租赁协议书的签署日期提前半年,就说你是从南京逃过来的,以前是在南京当警察的,你的姓名叫作钱正光,这是老钱堂弟的姓名和资料。警察局可能还会调查你的住址。 唐百世既是大神探,也是大汉奸。这次,他在鬼子的支持下,得以官复原职,对鬼子甚是感恩。所以,他对新老警察都将会调查家庭情况及稳定住址。 还有,老钱往后和咱们接头,不能再公开了,得单线联系。他联系我,我联系你,你再转告郭铭柱,郭铭柱再把特务站的意图落实。 也就是说,连我也不能与你住在一起了,更不能住在这家客栈里。所以,呆会找房子的时候,你得多找一家房子,并要给我配一个丫环。” “好!老钱想得挺周到的。他的意图,我明白。一旦我们之间有人被捕,便不会出现一锅端的情况。其实,你住在这里是可以的,有一帮兄弟保护你。只是,你别太张扬了,你太美了,一旦如此这般逛街,必定会有男人对你心怀不轨。所以,你听我劝,在咱们没买车之前,你尽量少出门,或者扮丑出门。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将来能向令尊令堂交待啊!再说了,我想你帮我生几个大胖小子,传承你的血统,希望几个大胖小子长得象你这般美。”韩卫华铁汉柔情,搂林艺玲入怀,低声说话,甚是关切。 “嗯!我听你的。经过几天的考察,你是合格的老公,呵呵,有钱就给老婆,好样的。哦,你给我的这些钱,我并不是个人贪了,过阵子,我得买通老钱身边的人,打听我父母兄弟姐妹被老钱控制在何处?我得救出我的家里人,让家里人生活得好好的。爹娘年纪不少了。”林艺玲依偎在韩卫华怀中,甚是快乐,但提起钱的事情,忽然眼眶泛红,珠泪欲滴,因为涉及到她的家里人了。 “夫人,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挣到足够的钱,一定救出你的家里人。哈哈,钱正光啊,他娘的,钱林立这家伙是在占我的便宜。这名字,可不好听。但是,没办法。”韩卫华连忙承诺,并讲些笑话。 “呵呵……我帮你化妆吧。”林艺玲破涕而笑,离开韩卫华的怀抱,拉他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拿出画笔,给他描眉毛,在他脸上歪歪斜斜地画了一道伤痕。 不一会,郭铭柱回来,送来墨汁。 林艺玲又用画笔沾了些墨,填在韩卫华的“伤痕”上。 “大哥,变丑了。哈哈哈……” 刘黑虎依言依时而至,看到韩卫华化了妆,便大笑起来。 郭铭柱说道:“嗯,粗犷很多,有点象悍匪,更有男人气了。”林艺玲闻言,甚是得意。 韩卫华离座起身,一边换穿上长袍,一边把湿乱的头发梳成中分,照照镜子,然后转身坐正,说道: “柱子,虎子,把旁边那栋楼二层1室给我租下来,租客写钱正光。租赁协议书日期签署提前到1937年12月1日。给现在住的那家人多补偿一些钱,确实不行,虎子就吓吓他们,把他们轰走。 把我的被铺搬过去。地板墙壁抹干净,但是,床褥弄乱些,弄几本书过去。把客栈那些张贴在客房里的女戏子漂亮照片也贴过去。 这阵子,我得在外面佯住一段时间,但是,每天深夜,我会回来和兄弟们沟通情况。听说大神探、大汉奸、警察局长唐百世要暗中调查新旧警察的家。 所以,你们得给我配一个小丫环,或者老管家之类的人。老妇也行,警察嘛,有身份的人,总不会一个人在家。 记住,我化名钱正光。 我住在客栈附近,方便联络你们。弄好这些,你们通知士英到警察局附近擦鞋,准备接应我。往后,艺玲、士英、阎小狗、阎铁锤一律在附近租房子住,可以偷偷的过来吃饭。其他兄弟,可以扮作客栈的小二或掌柜,仍然留守客栈。 所有这些,艺玲要与钱林立沟通,让钱林立帮忙办证办照。你们都要小心点,鬼子宪兵正在查处斧头帮的系列血案。 最重要的是,咱们后院的坑道,要抓紧挖,把那些挖出来的泥土,趁夜晚运走。 现在,鬼子慢慢恢复城中秩序,大街上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来往往,那些关闭的商铺也会重新开业。届时,借部分重新开业的商铺的开门迎客商机,咱们的客栈也重新开业。” ------------ 58.专案组组长 “好!”郭铭柱答应下来,拉着刘黑虎跑出去了。 下午三点,钱林立一副富商装束,在胡桐及两名队员乔装成保镖的护卫下,颇为有气势地驾车来到如家客栈,领着脸部画了一道小伤痕的韩卫华,前往警察局面试。 由于钱林立此前是富商钱大富的名义,与唐百世有较为密切的来往,钱林立领着身穿长袍、大汗淋淋的韩卫华,直接来到唐百世的宽大办公室,在介绍“钱正光”时,还向唐百世递上了“钱正光的履历”。 年约五旬、中等身材、有点书生气的唐百世,与井上水深是有诸多共同点的人,其中一个特点,便是眼利,杀人不见血。唐百世一看是钱正光,当真是欣赏若狂。 因为真正的钱正光,此前确实是京城有名的警察,破案高手,唐百世作为彭地原警察局长,自然知道钱正光的大名。 只不过,京城于1937年底被鬼子所战,原警察局部分警察不知去向,其中也包括钱正光。没想到,钱正光竟然半年前就来到了彭城。 所以,唐百世乐坏了。 因此,韩卫华也没啥好面试的。 他面试的题目,便是唐百世当前的破案难题,即是如何破解斧头帮系列血案的幕后凶手和推手并予辑捕之? 斧头帮的系列血案,其中有一部分是韩卫华制造的,有一部分是韩卫华暗暗偷看到的事实。 于是,韩卫华立正敬礼,答道:“报告局座,卑职听了你对案情的介绍,感觉此案有些疑点。 一是据你所称中午主审鸿鹄大饭店的从业人员供出,曾见冯为杰诈尸还魂,并一身穿白纱,剩电梯上六楼,随后,阮伟、阮标兄弟等人也上了六楼。 二是饭店从业人员被冯为杰的忽然死而复生所惊吓,纷纷跑出后院或前门,看到那些看护遗体者不是被吓晕便是或被吓死,或者吓跑了。 三是冯宅事先布控有机关,且造成了单氏家族的连环遗产争夺惨剧。 四是在单知信带领亲信往冯宅之时,燕雀楼发生了灭门惨案。 五是鸿鹄大饭店后院火起,六十多具遗尸起火焚烧,这不是一般人可以作主的,必须单知信亲自下令才行,但是,事态的发展,恰好当时单知信在冯宅。 故此,冯为杰、阮伟、阮标极有可能与单作信、单极信等人勾结作乱。 不过,据传,冯为杰素与单作信、单极信不和。所以,我局应在皇军的支持下,把破案的重点线索,锁定在冯为杰及阮氏兄弟身上。至于单作信、单极信、吴半仙,当然也是嫌疑人,但是,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被冯为杰灭口。” “太好了,果然是年轻的老神探。好,唐秘书,你将钱警官的这份面试答案整理一下,打印出来,马上给井下太君送去过目。”唐百世听了韩卫华对案情的分析,拍案叫好,当即吩咐笔录者、也是他的秘书唐权喜整理笔录,送到宪兵队去,呈报给井下水深。 “是……”唐权喜马上起身,收起纸笔,应令而去。 接着,唐百世又对副官唐志平说道:“马上抽调八名有经验的、外地来的新警察,组成专案组,组长由钱正光钱警官担任,即时开始发枪发警服发放经费,调查斧头帮系列血案。哦,还有,钱警官任局长助理,享受探长待遇。” “是……钱警官,请跟我来!”唐志平立正敬礼,然后侧身招呼韩卫华。 “谢谢局座!卑职一定为民请命、效劳皇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己。”韩卫华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又向唐百世敬个礼,道谢一声,便转身而去。 他随唐志平来到警械室,接受了一把1903式勃朗宁手枪、三十发子弹、两套新警服、两对警用皮鞋、一百块现大洋、一把匕首。 两套新警服及两对警用皮鞋,其实也是老警服、老警鞋。不过,是原库存的,也没人穿过。 “唐副官,我的查案经费,就一百块现大洋了?这够吗?有车吗?摩托车或者战马也行。我怀疑,冯为杰很有可能已经出城了。要是要追到外地去的,我可不能步行啊?”韩卫华将警服放好,别好手枪和匕首,扣好子弹匣,从一百块现大洋中取出十块现大洋,塞到唐志平的手中,含笑相问,其实是贿赂唐志平,希望能与之处理好关系,争取更多的经费和弹药、车辆支持。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唐志平接到钱正光的十块现大洋,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言好语地安慰韩卫华,笑道: “哈哈,钱警官,你挺会做人的。警察局刚刚恢复,局座是自带干粮上任。这些枪枝弹药,也是皇军破城之后,从警察局搜出来的库存。新的枪枝弹药,得需重新购置。今天清早,局座接到井下太君的命令,就马上给铁枪会联系购置枪枝弹药一事。 你呢,能用上勃朗宁手枪,在本局现在是第二人,你的新同事,都用仿造的驳壳枪,子弹二十发。你的八名新同事,全部都是局座面试的精英,而且得到校场去表演枪法。就你没表演枪法了。不过,局座早就听说过你在警界的威名,所以,局座也没提出来让你试枪。 至于车嘛,暂时没有。局座是乘自家的车上下班的。不过,局座争取了井下太君的支持,呆会,忠义堂和铁枪会会送一些钱粮给警察局。 听说大富商张锦坤快回城了,局座与他关系很好,会向他争取一些。待新警招聘满编,皇军会拨下第一批警饷。到时,唐某会给你争取多一些经费,并给你配置轿车和摩托车,更换新枪械。” 虽然未能立即得到更多的支持,但是,韩卫华凭着十块现大洋,与唐志平的关系马上就建立起来了。 韩卫华心情自然很好,笑道:“那行!以后就靠唐兄多多关照了。现在带我去专案组办公室吧。” 唐志平收好十块现大洋,欠欠身,说道:“钱兄弟,请!”语气甚是客气,真是有奶就是娘啊! ------------ 59.果然有人跟踪 韩卫华见过八名有从警经验的、外地来的、新招聘的警察,相互通报了姓名、住址、客套几句,韩卫华便作了例排式的训话,说道: “弟兄们,我们是专案组,所以,我们着便装。 呆会,大伙到证照室领取警官证,然后各自回家,放好警服,安置好家人,就便着装去查案。 你们需要了解的是冯为杰、阮伟、阮标、单作信、吴半仙、单极信这几个嫌疑人的去向和行踪。 帮会中人嘛,自然较多的混迹在烟馆、赌场、夜总会、支院、电影院、戏楼等等娱乐场所。 每天晚上十二点,有信息或者有想法的弟兄,可到艺画咖啡室二楼雅间会面。如有要事,又找不到我,可先回警局报告给局座、唐副官、唐秘书。 我们是专案组,我们直接对局座负责。 现在,我给你们每人各发八块大洋作为近期破案经费,以后有经费增加,我相应的给你们增发。你们可以实报实销。花钱没问题,都要吃好、喝好、玩好,钱某只是希望兄弟们全力以赴调查案情和线索,以实际行动,报答局座的关爱。 还有,我们在警局附近的健民路拐弯小巷,也可以接头碰面。如有情况急的,又找不到局座等人,也可以到那里碰面。如无特殊情况,我每天都会去艺画咖啡厅、健民小巷滞留一会。” “啪啪啪啪……” 八名有经验的老资格新警员闻言,都拍手叫好,因为他们能一次领到八块现大洋的经费,这可是不得了的大喜事啊!他们都感觉到了“钱正光”的公平公正。 韩卫华在掌声中,给八名部属发放现大洋,然后取回警官证,就到回唐百世的办公室里去。 他简单的向唐百世报告自己的施政方案后,就把警服塞给钱林立,说道:“哥,我现在就去查案,你帮我拿着警服,替我送回家里去。” 钱林立笑道:“好啊。不过,我得晚些去你家。我现在也得走了,我还要会见黑龙会的小野次郎太君呢。可能,晚上要请他吃饭。” 说罢,他抱着警服,也站起身来。 “那行,唐某就不送你们了。呆会,不知有没有象小钱这样的人才,如果有,我还得亲自面试。”唐百世站起身来,含笑相送,但是,仅送到办公室门口,便挥手与钱林立、韩卫华挥手道别了。 走出警察局的大门,韩卫华朝大门旁侧的摆摊擦皮鞋的王士英眨眨眼,扬手指了指钱林立怀中的新警服,便钻进了钱林立的轿车里。 王士英点了点头,明白咋回事了。 不过,他没收摊,继续在警察局大门侧旁摆摊擦皮鞋。 “老钱,专案经费才一百块现大洋,我给了唐志平十块,分了六十四块给八名新同事,现在手中只剩下二十六块了。你是不是赞助一点?破案得破费啊!有些线人得打发,得发展新线人,得去那些娱乐场所花费。算起来,至少也得五百现大洋啊!另外,也没有车辆配置,如果要到外地查线索,步行可不行啊!你得帮我弄匹马来,或者旧车也行。”韩卫华上了轿车,便向钱林立争取钱粮支持。 “哈哈,小韩啊,钱某不是唐百世,没有义务给你钱粮。不过,破轿车嘛,我可以支持你一辆。但是,你也得付费。嘿嘿,我给你三个月的经费,你除了发些饷钱给你的弟兄们,至少你也有所保留吧?是不是全在林美人手中?”钱林立现在通过林艺玲已经把韩卫华套牢在特务站了,可不愿再把钱花在韩卫华的身上,然后取笑了韩卫华一番。 “老钱,冯为杰不是什么好人,除掉他,也是一件好事。我初到警局,如果能够破案立功,以后就会成为唐百世身边的大红人,这对窃敌情报,便利咱们的特务行动,是很有好处的。何况,在经费上,你有上峰的拨款,你自己的生意也经营得挺好的。”韩卫华或多或少了解钱林立的心思,但是,仍然努力争取。 “小韩,你在哪里下车?”钱林立不愿与韩卫华多费口舌,委宛地下了逐客令。 “好吧,我在此下车。你晚上把我的警服送到如家客栈里。我怕有人跟踪,所以,暂时不便回去,我得去转转。”韩卫华懂他的意思,便不再勉强,道了一声,便推门下车。 他下车之后,回头看看身后,果然发现两名骑脚踏车的人在钱林立的轿车之后不远处。 这年代,能骑得起脚踏车的也不多,那两名骑脚踏车的,看到轿车停下了,也刹车停下,却没想到韩卫华下车之后,会忽然地转身。 两名骑车人,便侧头去小摊挡上的东西,生怕韩卫华发现他们俩人。 韩卫华急速地跑往对面的小巷,继而,从小巷里探头出来一看,发现两名骑车者东张西望,意在寻找自己下落。 于是,韩卫华便回身,沿着小巷里跑,又拐入另一条小巷,再到回刚才的小巷,如此钻来跑去,把两名跟踪者甩掉了。黄昏日落,残阳如血。 韩卫华刚跑回刚才的小巷,迎面却被气喘吁吁一人撞了一下,韩卫华稳若泰山,那人额头一疼,身子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那人伸手抚抚额头,便又闪身要跑。 她竟然是一位姑娘,撞到韩卫华了,也不道歉。 韩卫华赶紧背靠墙壁,闪身让路。 “臭泼皮,哪里走?” “明哥,小泼皮在这里呢!” 这条小巷是东西走向。 就在此时,小巷东西两端,有人握着斧头,分从东西两个出入口围了过来,边围过来,边嚷嚷的。 小巷里光线相对黯淡,但是,仍然依稀看清人的相貌。 那姑娘左右一看,没路可逃了,又气又急,双手乱搓。 韩卫华此时才有机会看清她的相貌: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不黑也不白,身材和肌肤都恰到好处,短发齐耳,端庄知性,约二十岁左右,不是很美,却也耐看。 她见到韩卫华在身旁,也不求救,颇为坚强。 这是一条远离繁华的僻静小巷。 看到东西两端的小巷入口,都被堵死了,那姑娘双足一点,去爬韩卫华身后那堵矮墙,矮墙里面是一处住宅,只要翻过去,便落入到了别人的家里,就有办法逃走了。 ------------ 60.放帮匪一马 不过,矮墙是相对而言的,比身长一米八三的韩卫华还要高一个头呢! 那姑娘身手倒是了得,双足一点,双手一举,抓住了矮墙头,但是,没能翻身而越。 由东而来的斧头帮的人,便握着斧头过来了。 一人握斧就砍向那姑娘。 那姑娘双手抓墙,侧身而起,一脚踢去,斧头帮一名弟子胸腔中了一脚,仰天侧跌。 但是,姑娘倾刻间失去重心,也摔倒在地上。 由西而来的两名斧头帮弟子,握斧而来。 那名被踢倒的斧头帮匪也握斧起身。 “住手!当着老子的面,尔等也敢狂?”韩卫华实在看不过眼,便掏出两把无声手枪,双臂拉直,黑漆漆的枪口,各指两端,沉声喝斥。 斧头帮三名弟子吓了一跳,乖乖地举起手来。 “光天化日,为何追杀一位姑娘家家的?说!不然,老子毙了你们。”虽然天气热,但是,韩卫华是来警察局面试的,所以,身穿长袍,戴着礼帽,离开警局,拉低了礼帽,以遮掩自己的脸。 不过,他认出其中一名帮匪是单小明,也即是斧头帮五湖堂的弟子且是单极信的亲信,所以,他沉声追问之时,两手的拇指也按了按手枪的保险,食指都扣向板机。 一旦情况不妥,他必定开枪,反正是加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此时开枪打死人,也不怕,无人可听到,无人查到。 “华先生,小心枪走火。那可是单知信的女儿。单知信卖国求荣,从头到脚都是大汉奸。昨夜,敝帮与小刀会械斗,砍伤了黑龙会两名弟子。单知信竟然拿我五湖堂的十名弟子给黑龙会偿命。你说,我们该不该杀单知信的女儿单若君。”单小明一时认不出韩卫华,但是,听出了韩卫华声音,心头巨震,急忙颤声解释,又怒斥单知信及眼前这位姑娘。 “你放屁,我叫秦若君。单知信抛弃我娘二十年,他是什么人,与我何关?”姑娘瞬间愤怒无比,斥责单小明,也斥责单知信。 “单小明,我认为,你应该追查单极信、单作信的下落更为要紧。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俗话又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单知信的卑鄙行径,该由他自己担当,与他的家人无关。你有种,就去找单知信报仇去,你追杀他的女儿?算什么好汉?你们走吧,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欺负小姑娘。”韩卫华训斥了单小明一番,便收起了手枪。 “华先生,你不恨单极信吗?不恨单作信吗?他们对你表叔的遗尸,理都没理呀?”另两名帮匪赶紧连滚带爬地走了。但是,单小明却惶恐地反问韩卫华。 “案情复杂,现在没办法下结论谁是谁非?我已经转行当警察。你若有困难,随时可以找我相助。帮会的事情,我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先走吧,别再为难这位秦若君姑娘。记住我所说的话,也请你替我保密我的身份。”韩卫华别好手枪,闪身一旁,放单小明过去,也再次教诲他一番。 “好!华先生,后会有期。”单小明不便再说什么,向韩卫华抱抱拳,便闪身而过,往东端出口走开了。 “谢谢相救!不过,现在当警察,并非为民作主,只不过是唐百世那大汉奸的一条狗。哼!”秦若君道谢一声,也骂了韩卫华一句,转身而去。 她的性格,挺辣的! “靠!什么世道呀?老子救了你,还要被你骂?我呸,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单知信不是你老子吗?”韩卫华也是性格火、爆之人,闻此一言,大为光火,沉声怒骂,朝秦若君的背影唾了一口. 秦若君骤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韩卫华,泪水直打眼帘,她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悲愤过度,始终说不出话。然后,她转身,掩脸而去。 韩卫华忽然感觉自己骂的有些过分了,但是,他也没有去追秦若君,而与之背道而去。 单小明几个人,在大街上,失落地走吧。 “明哥,你说那个救秦若君的,就是华卫?他不是冯为杰的表侄吗?这会带着枪,还当上了警察?那昨夜的事呢?”一名帮匪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便问单小明。 “我现在头脑也很乱。华卫可能以前就是警察,今天,鬼子恢复了旧警察的队伍。他当回警察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好了,华卫武功高强,毕竟昨夜支援了咱们斧头帮,救了我叔单作信。刚才的事,咱们得讲义气,为他保密。他说了,如果咱们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相助。你们几个,再联络一些弟兄,帮忙查找我两个叔父的下落。只有查清楚这件事,斧头帮的内讧才会停止。否则,天天都会有兄弟们相互残杀,流血不止。”单小明赶紧制止那名帮匪别乱说,又替韩卫华说了几句好话,证明他是讲义气的人。 “明哥,那咱们不杀单知信了?”另一名帮匪怪异地问。 “现在咱们势单力薄,哪能呀?单知信那畜生,卖国求荣,不顾弟兄们死活,又想独占帮中财产,毒辣心狠,身边有上百人护卫,咱们一时间是杀他不了的。慢慢来,得把他身边的那些人,策反过来,咱们复仇才有希望。我两个叔父的家人共三十多口,全被单知信的亲信所杀,此仇不报,单某誓不为人。”单小明气呼呼地解释,又发下毒誓。 众人不敢再吭声,便随着单小明,加快了脚步,潜到一家废工厂的废墟里,生火做饭,填饱肚皮要紧。 韩卫华从小巷的西端出来。 阎铁锤拉着黄包车,也跑到小巷口停下。 韩卫华跨步上车时,低声问:“锤子,你一直在附近?先拉我转几圈,到鬼子宪兵队附近去。今夜,咱们得给鬼子吃点苦头。” “好嘞!……是的,我和士英哥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你。哦,他刚收摊,我一直都拉着黄包车,在你的轿车后面,我发现有两人跟踪你,后来,那两人被你甩掉了。”阎铁锤佯装听到要去什么地方,吼应了一声,拉起韩卫华,慢慢走。 然后,阎铁锤低声相告他和王士英两人潜伏的事情。 鬼子宪兵大队部就在城中心的楚汉广场附近。 这里是最繁华的中心地带。 不过,今夜的行人仍不多。 天黑了,很多人回家关门闭户,恐惧感仍在作崇。 不过,井下水深仍然在为挽回昔日的繁华而努力,税源啊!对现在的鬼子来说,太重要了。 ------------ 61.鬼子揽股权 鬼子现在也不知道这场战争到底要打多久了? 他们之前想用三个月时间占领华夏大地的梦想已经破灭,得以战养战了。 井下水深阅看完最近的战报,露出得意的微笑,然后,侧头看看自己藤椅旁边的两箱金条,笑得更惬意了。 很可惜,现在大街上卖保险柜的店铺还没开门,鬼子宪兵还没买到合适的保险柜给他。 此时,井下水深的副官进来,叫他出去吃饭。看到井下水深坐椅旁的两只大箱子,副官便提个建议,说道:“少佐阁下,今夜,要不要加调一个小队的士兵过来守更?” 井下水深摆了摆手,笑道:“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里的人,刚刚被我们杀怕,现在能走上街头的也没几个人。谁敢跑到宪兵队来送死?很多老百姓,从宪兵队门前经过,看到宪兵队的牌子,都害怕的发抖。” 说罢,他起身关灯,和副官一起走出了办公室,下楼乘车,驱车前往今晚重新开业的长崎料理餐馆吃家乡菜,等待他的有大东亚商行董事长野田农夫、高级特工井上樱惠。 野田农夫、井上樱惠,都是鬼子的高级特工,但是,长期以商人的面孔出现在民众面前。他们刚刚从上海赶来,是要洽谈收购黑龙会在小刀会烟馆的股权的。 所以,参加晚餐的人,还有小野次郎和抬着来的李飞刀。 井上樱惠年约二十五六岁,高级女特工,曾是两次淞沪会战的事端制造者之一。 她中等身材,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穿着和服,却有意将衣领斜扣的扣子松解开,躬身行礼时,斜领微张,两只活蹦乱跳的大兔子似要扑腾着出来,令人浮想联翩。 本是坐都坐不稳的李飞刀见状,登时精神大振,他的病马上就好了一半。本来,他的病也是心病嘛! 小野次郎口水直咽,喉咙格格作响。 餐桌前,又有井下水深助阵,这次股权过户,甚是顺利。 街灯昏黄,街头寂静,偶有人影晃动,也不过是寻仇或是探寻目标行踪的夜行人。 韩卫华坐着阎铁锤所拉的黄包车,在鬼子宪兵队附近转悠了几圈,便回归出租房。 阎铁锤拉着黄包车再转悠两圈,没发现可疑之人及可疑之处,才敢从如家客栈的后门进去。 郭铭柱乔装打扮,已在出租房里等候韩卫华了,并带来了饭菜。因为时间不晚,现才是晚上七点多钟。 听到敲门声响,郭铭柱出来开门,领着韩卫华走进房内的厅堂时,韩卫华愕然惊问:“秦若君?” 厅堂里坐着一名中年妇人和一位少女,那少女竟然是秦若君。此房是二室一厅两卫一厨房一阳台,主卧室带卫生间。现在,主卧室租给了韩卫华,中年妇人是房主,但也是租给了韩卫华当保姆。 “原来是你?哼,早知道房子是租给你,我就劝娘不租给你这个大汉奸。”秦若君也是呆怔住了,随即,又怒骂韩卫华。 已经走到主卧室前的郭铭柱,骇然转身,呆呆地望着韩卫华与秦若君,心里暗道:看来,租这间房可不合适啊! “怎么?你们俩认识?哦,钱先生是吧?你可别怪意,我闺女刚从乡下回来,到乡下学粗俗了。对不起!”中年妇人明显就是秦若君的母亲,起身相迎,拉开了秦若君,并给韩卫华欠欠身,向韩卫华道歉。 “何止认识?我还救了令媛。可是,她现在是恩将仇报啊!好了,大妈,你歇会,我回房。”韩卫华不想与秦若君计较,淡淡地道了几句,便随郭铭柱回主卧室去了。 郭铭柱赶紧关上房门,低声问:“大哥,咋回事?” “那个牙尖嘴利的秦若君,真名叫作单若君,是单知信在外面生的女儿。今天黄昏,我从警察局出来,在健民小巷里,恰遇她被斧头帮的人追杀,我救了她。她听说我是警察,就骂我是大汉奸。所以,她应该是好人,我也不怪她。另外,单知信玩弄了她母亲,又抛弃了她母亲。这对母女现靠自己的双手辛苦劳动过日子,挺不容易的。”韩卫华便简述了事情的经过,表明了态度,然后,便低头打开盒饭,狼吞虎咽起来。 “哦,原来如此。哦,大哥,老钱让人以送大米的形式,把你的警服送到客栈后门。我把警服带过来给你了。你的房间,门锁也已经换过。秦大婶同意租房给你,她也同意给你做饭洗衣。本来,她有工作,在纱厂上班。可现在纱厂停工,她半个月没薪酬了。当然了,她不愿回纱厂上班的真正意图,我也是现在才懂,其实,她怕被那些恨单知信的人所杀。”郭铭柱恍然大悟,坐在床沿,给韩卫华介绍这套房子及主人的情况。 “大婶看上去挺和善的,她现在没丈夫吗?”韩卫华低声问了一句。 郭铭柱说道:“结过婚,可是,那个男人十年前出走,据说,那个男人很疼秦若君,当年离家出走,就是因为狠挨了欺负秦若君的人一顿,怕吃官司,所以,就跑了,至今未回。听说,那个男人最近在乡村出现了,所以,秦若君在大战前回乡下去找她义父。” 韩卫华边吃边问:“找到了吗?秦若君现在干嘛?在城里念书?还是出来工作?” 郭铭柱答道:“找到了。刚才,你敲门之前,她们母女俩激动相拥,不过,都躲到房里说话去了,我也不便偷听。但是,无意中也听到了少许。哦,你敲门的时候,她们母女也去开门,我提出我来开门。但是,我看到她们俩的眼睛都很红肿。显然,她们刚刚哭过。” 韩卫华点了点头,语锋一转,提醒郭铭柱,也授计予郭铭柱,还向郭铭柱征求意见,说道: “嗯,你闲着的时候,过来聊聊,注意掩饰身份,保密我的真实身份。我暂时就住在这里吧,地址已经交给警局了。我走出警局,发现有人跟踪,是踩脚踏车的,应该是警局的人,可能是唐百世的旧亲信。 看来,唐百世确实老奸巨滑。另外,我还发现,斧头帮单作信、单极信五湖堂的人,都很恨单知信,因为昨夜,我在械斗时,砍伤了参与相助小刀会械斗的黑龙会的两名鬼子,所以,当夜,单知信就把五湖堂的十名弟子送到黑龙会去顶罪。 据传,斧头帮十名弟子皆被黑龙会的馆主小野次郎所杀。因此,在斧头帮分崩离析的情况下,五湖堂的人也敢出来,要找单知信的人报仇,尤其是单知信以前玩弄不少女人,在民间所生的子女可能不少。 秦若君露脸,便遭到五湖堂的人追杀。 不过,我放过了单小明等人,我感觉追杀秦若君的单小明还是有些正义感的,因为他也骂单知信卖国求荣,单小明没认出我,但是,他听出了我的声音,喊我华先生。 本来,我想用无声手枪杀了单小明,但是,缘于单小明的正义感,我留了他的狗命。后来,我又想利用单小明,聚拢部分斧头帮的人,为我所用。你看如何?” ------------ 62.把鬼子抢的钱劫回来 “如果单小明出卖你呢?大哥,你这么做,太危险了。当时,你应该杀掉单小明等人的。”郭铭柱闻言,心底涌起一股凉气,马上责备韩卫华不注意安全。 韩卫华提议先观察,然后视情况再杀单小明等人,然后,他提供一个信息,交给郭铭柱一个任务,说道: “咱们的人手,其实不够。如果不利用单小明等人,我在江湖上就等于没有了千里眼和顺风耳。 看看吧,确实不行,就杀掉他们。要杀他们,那是很容易的,他们目前的生活境况不好,躲的地方肯定就是那些破房子,要找到他们,不是一件难事。 明天开始,你和钻子乔装成工人,混迹于警察局附近的街头小巷,留意斧头帮人的动静,适时打听单小明的下落。 另外,虎子也必须乔装出去,潜到京杭运河北面码头,相机混入铁枪会去。警察局委托控制北面码头的铁枪会购置一批枪枝弹药。 虎子的任务,就是要查清那些枪枝弹药何时可到?到达码头之后,又会藏于何处?我这边也打听警局何时接货。在警局接货前,咱们把枪枝弹药抢到手,然后让虎子、钻子到城外打游击去。 如此如此,咱们的队伍方可快速壮大,狠狠打击鬼子的嚣张气焰。以后,咱们联络上大军了,咱俩带上一支队伍去找大部队,你说,军长会不会让咱俩提拨?” “呵呵……嗯!那我先走了,否则,呆会跟踪你的人到此查房,看到我在可不好。哦,对了,你与秦大婶再核对我给你们编的故事。现在,你和她可是主仆关系啊!”郭铭柱点了点头,把韩卫华吃完了饭菜的空盒子合起来,装进布袋里,提了起来,然后要走。 韩卫华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抓着郭铭柱的手腕,低声说道: “你让老洪、虎子、正祥三人换上鬼子军服,带上枪械和足够的弹药,并把我的鬼子军官服也带来,带两只装有破烂衣服的皮箱。 呆会,我领着他们去鬼子宪兵队,老洪会说鬼子话,可以骗过看门护院的小鬼子卫兵,今夜,我要将单知信和李飞刀交给井下水深的两箱金条劫回来作经费。 士英穿便衣,带上几把王八盒子,坐阎铁锤的黄包车,暗中跟着我们,一是给我们斩尾巴,二是接应我们。哦,你把这只消声器给士英。 现在是七点半,八点十分出发吧,找个有废墟的拐角给我换装。哦,我对你说的,我们俩计划要做的,你都不能告诉钱林立这个畜生。他现在拿经费来牵制咱们。 不过,有些消息,我会提供给他。有些消息,我未必会告诉他。另外,你呆会回到客栈,得以继续挖坑道为名,在地窖里进行任务分解。 那两箱金条的事情,你切莫让林艺玲这个财迷知道。也别让阎钻子知道。咱们收到的三名新士兵,也就是三阎,我最不放心的是钻子,他毕竟是盗贼出身,向往钱财。” 然后,韩卫华松开他的手,掏出一把勃朗宁,取下消声器,塞给郭铭柱。 郭铭柱点了点头,转身开门而去。 韩卫华便斜躺卧榻,思索着如何行动的具体细节。 另一间房子里,秦若君拉着母亲进了房间,关上房门,便低声怒骂韩卫华不是东西。 她从床底下一只箱子取出一把驳壳枪,悻悻地说道:“妈,你怎么和那姓钱的大汉奸……住在一起?还给他当丫头使呼?你傻呀?女儿现在可是游击队的侦察员。这……往后,我怎么来看你呀?他要是发现你女儿是游击队的侦察员,他告密呢?咱娘俩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你呆会嚷嚷,把他赶走,把钱退回给他。” 秦大婶唉声叹息地说道: “唉,闺女啊,你不懂。那钱先生势力大着呢! 今天下午,刚才那小瘦子来租房,还带着一个黑炭头大个子来,那黑炭头说不同意租房,就劈了我。 娘咋办? 那小瘦猴却又出了一个大价钱,说我当钱先生的老丫头,那是佯装。钱先生的起居饮食不需要我的照顾,只是警察局派人来调查的时候,让我那么说一说,骗骗警察局的人就是喽。 闺女啊,妈命不好,年轻时给单知信骗了。 不过,给单知信骗了之后,妈也醒悟过来,二十年了,妈很辛苦,打了不少长工、短工,阅人无数,看人嘛,还是有些经验的。 我瞧呀,那钱先生并不是坏人。何况,他还救过你呢。他要是坏人,救了你,为何不骗你?为何他还要骂你是单知信的女儿不是东西?如果,他趁机抓你作人质,到单知信那畜生那里要一笔钱,还是可以的。 这说明,他有良知。 另外,他放跑了单小明等人,这也说明,他想给单小明等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明钱先生心善着嘞。 你都说你已经当上侦察员了,你咋还这么胡闹?动不动就发火?鲁莽不得啊!咦,你之前说你义父当上了指导员,妈也不知它是啥职务,但是,肯定是领导吧?小领导吧?” 秦若君听母亲一席话,想想也是,便把手枪别在纤腰间,坐在床沿,笑道:“妈,这指导员可是连长级,和连长一样,当然是领导,关键时刻,还可以否决连长的决定,指挥一百多人枪呢! 不过,义父现在到了游击队,可不象领导。游击队里没几个人,也没几杆枪,都是大刀长茅多,闹得跟陈胜、吴广似的。 唉,都怪义父,把我也从八路军正规部队里拽出来,让我当什么游击队的侦察员。弄得女儿现在呀,象一个叫花子似的,既要筹粮筹款,还要想办法弄枪,还要做群众工作,还要拉人来当兵。 这半年来,可把我整苦了,弄得我都过早衰老了,皮肤也晒黑了。我在正规部队当普通女兵,多闲静呀!” 话是如此,可她却满脸喜气,还是很骄傲很自豪的。她是女学生打扮,但是,一点也不象女学生,倒象乡村的泼妇。 “呵呵,你这闺女,自小就要强。妈还不知道你?好了,你义父现在是指导员,你也当上侦察员了,你也该找个婆家了。不然,你老了,黑了,可嫁不出去了。”知女莫若母,秦大婶瞧出来了,女儿其实挺自豪的,便顺势劝说女儿找对象。 ------------ 63.狼窝掏食 “妈,部队有规定,男的得副团级以上干部才可以结婚。那些副团级干部,也没几个人,年纪也相对偏大,很难谈得来。义父当连长的时候了,也曾给我介绍过几个。可他们和我谈恋爱,就象老师给学生训话似的。哎呀,我和他们每个人聊一次,就怕了,就闪了。我还是自个找去。可是,这连、营这两级的干部,都整天忙得要死,要不就是有战斗任务,要不就是要整训队伍,要不,就是下乡做群众工作,谁也没闲功夫理我。好了,现在女儿到了游击队,还没找到能让女儿瞅上眼的,他们要么就是没文化,要么就是文化太低……”秦若君俏脸红了,撒起娇来,依偎在其母的怀中,述说偷偷找到义父之后的当兵生活,幻想着美好恋情的出现。 “哈哈,我的好闺女呀,就你有文化。不过,你得感谢义父,这些年,他虽说没在我面前露脸,但是,长期都有钱牵来,供你念书,妈虽然艰苦,可是,心还是甜的。其实,你应该改口,直接叫爸爸了。小时候,你在他怀里,一直都是宝贝,不容任何人欺负你。他的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你当年受人欺负,他狠挨了别人一顿,怕惹官司。唉……啥时候,你能领着妈妈去见见他?妈挺想他的。”秦大婶搂着爱女,取笑女儿,也提醒女儿,说着说着,本是满脸笑容的她,却忽然滑落了相思的泪水。 秦若君口中的义父,就是秦大婶的丈夫秦炳健。 和丈夫分别十年了,秦大婶的日子过得多艰辛啊!她多想早一天见她的丈夫啊! “嗯!妈妈,你放心。我这次弄到枪枝弹药之后,就把你带到部队去见爸爸。”秦若君抬起头来,望着满脸泪水、满脸皱纹的母亲,也流下了泪水,哽咽着承诺兑现母亲的愿望。 韩卫华斜躺卧榻一会,收好武器,拿毛巾抹干净小书桌,便蹑手蹑脚地开门,轻轻地开门,不见厅堂有人,便蹑手蹑脚地附耳偷听副卧室内秦若君母女的对话,听说秦若君原是八路军游击队的人,不由大吃一惊。 他赶紧退回自己的房门,大声的拉开房门,喊了一句:“秦大婶,我出去一会。” “好嘞!”副卧室内的秦大婶赶紧应了一声,抹抹泪水,分开女儿,拉开房门,相送韩卫华出门。 “秦大婶,呆会如果有人来看望我,就说钱先生任务重,夜晚要去侦查斧头帮的系列血案。让来人别等我了。不过,你要以自己的语气说这些话,别说我教你的。”韩卫华在厅堂里等着秦大婶,教她应付可能会来自警察局的人。 “哦哦,好!”秦大婶连连点头。 韩卫华便拉开铁门,出去了,并顺手关上铁门。 走廊里没有灯光。 韩卫华摁动手电筒的开关,左右前后都照了一下,便关闭手电筒,在走廊的另一端,推开窗口,一跃而下。这才二楼高,对于韩卫华来说,不算什么。 他落到院子里的侧端,翻墙而出,潜往附近的如家客栈。他之所以没有光明正大的从院子的正大门走出,是怕遇到跟踪他、暗中监视他居住的人。 如家客栈里,趁阎钻子去冲澡的时机,郭铭柱吩咐阎小狗守在地道口以及盯着后院门口、吩咐阎铁锤上楼监视林艺玲,把其他人都叫到地窖里,把韩卫华的计策告诉了众人。 然后,郭铭柱激动的挥动手臂,说道:“弟兄们,都振作起来,今夜,一定要让小鬼子喝一壶!尿死小鬼子!” “哎呀,终于可以杀鬼子了。好啊!姥姥的,老子都快憋出病来了。”刘黑虎是第一个响应,双手握拳,吼了一句,便跑出了地窖,第一个回楼去更衣。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也赶紧地去更衣。 他们更衣之后,带上枪械,便从后门而出,韩卫华恰好赶到后门,于是,众人便赶紧出发,由刘黑虎与洪启源并肩走在前面,韩卫华夹在中间,周正祥披挂着三八大盖殿后。 王士英是神枪手,他的任务是接应,是警戒,所以,乘阎铁锤的黄包车绕道而去。 有些大街,已有昏黄的路灯。 有些大街,仍无路灯。 众人来到靠近城中心的楚汉广场附近的一条小巷里,韩卫华便趁小巷无人且很黑,赶紧更换上鬼子军服。 韩卫华出来之后,让周正祥绕到鬼子宪兵队后门去袭击鬼子卫兵,争取弄到一辆摩托车来。 韩卫华接过两只装有破烂衣服的皮箱,跟着洪启源和刘黑虎,直接从宪兵大队部的正门而入。 鬼子的宪兵大队部,是一座前后两栋楼的方形建筑,楼高四层,没有前庭,但有后院。两栋楼之间,两侧有楼道连接,两幢楼的中间是一个“口”字。 面向大街的这幢栋是办公室、机要室、资料室、茶水室、会客室、卫生间等等。 后面一幢楼除了一楼是审讯室、牢房、酷刑室、卫生间、茶水室、枪械室、厨房,其他三层便是守夜宪兵的宿舍。其中,井下水深及其秘书、副官也住在这一幢的三楼。 身穿鬼子军官服的洪启源用流利的鬼子话告诉两名鬼子卫兵:我们是奉宫本一郎联队长之命,刚刚入城给井下君送资料的。井下君不在,我们可以去会客室等他回来。 他说完,韩卫华便提起两只皮箱一晃。 鬼子卫兵只得让洪启源领着韩卫华和刘黑虎踏入宪兵大队部。 洪启源按照韩卫华在路上的设计,直接率部上二楼,绕道走廊,遇有卫兵,对答如流,也问出了井下水深的办公室在三楼。 洪启源、刘黑虎、韩卫华便护着两只皮箱,直奔三楼。但是,二楼的卫兵不让洪启源上三楼去去井下水深的办公室。 刘黑虎双手一甩两把小飞刀。 “嗖嗖……”两把小刀轻微掠风而来。 两名卫兵登时脖子被小飞刀击中,仰天而倒。 刘黑虎抢身上前,韩卫华也急急放下皮箱,两人接住了遗尸和两把三八大盖,然后拖尸藏在墙角落里,将两具遗尸上的手雷和弹匣取下来,斜挂斜扣在自己的身上。 ------------ 64.杀鬼抢钱 上楼的卫兵,更是不肯让洪启源等人去井下水深的办公室,刘黑虎手痒啊,刚才杀了两名卫兵,可不过瘾。此时,他双臂一张,跨步上前,捞着两名鬼子的脖子,双臂一合。 “咣……” 两名鬼子的头瞬间撞在一起,血水溅发,登时脑死亡。 刘黑虎放下两具遗尸,将两把三八大盖卸下放好,又卸了两具遗尸身上的子弹匣和手雷,扣在了自己的腰身上,将手雷斜挂在胸前。 血狼别动队太需要这些武器了。 韩卫华将两只皮箱交给洪启源,掏出了无声手枪。 刘黑虎也握了一把小飞刀在手中。 四楼的卫兵赶紧探头而问:“什么事?” 洪启源用鬼子话答道:“去尿尿,不小心撞到头了。” 有人答话就行。 四楼的两名鬼子卫兵便不吭声了。 刘黑虎便绕过洪启源,借着路灯,直奔大队长办公室,一只大手握着门锁,用力一拧,便将门锁拧断。 “咔……” 响声又惊动了四楼的卫兵,那卫兵又探头来问什么事? 洪启源答道:“好象屋顶上有人扔东西下来。” 鬼子卫兵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而且,宪兵乃是鬼子的精英部队,便持枪再度大喝:“你是什么人?到底什么事?” 洪启源吓得不敢再答话了,赶紧藏身柱子后。 四楼的卫兵不见有人答话,赶紧从四楼持枪而下。 对面的那幢楼宿舍里的鬼子,正睡得迷迷糊糊,闻声之后,有人眯着眼睛,推门而出。 “嘟嘟嘟……” 幸好,此时后院有摩托车的发动机响,那几个鬼子赶紧的又回房,去推开窗口看后院,喝问后院为什么要深夜驾车外出?但是,驾车之人不答,驾车而去,鬼子赶紧叫醒同类,纷纷抓枪出门。 韩卫华提起两只皮箱交给洪启源,自己冲进了井下水深的办公室,摁亮灯,没发现有敌人,便别好手枪,四下寻找那只藏有金条的皮箱。 无意中,他看到桌面上的一叠刊有自己图片的旧报刊,心头暗暗吃惊:原来鬼子果然一直在认真的研究自己。姥姥的,老子真是身处险中不知险啊!钱林立咋啦?他咋会同意我进警察局?他不知道警察局长唐百世是大汉奸吗?姥姥的,难道钱林立叛变了?他想置我于死地?这畜生,脑子入水啦? 然后,韩卫华看到藤椅后的文件柜上有几张相片:井下水深和家人的合影;和战友的合影;授勋时与上级长官的握手合影;与黑龙会弟子的合影;与上海滩大东亚商行董事长野田农夫及助理井上樱惠的合影。 他赶紧的掏出小相机,对着这些相片拍照。 然后,他一目十行地看了几份战报,发现有自己部队的消息,便也赶紧的拍照下来,再左翻右翻,没再发现机密文件,便附身将藤椅旁的两只皮箱提出来。 他附身打开皮箱,一看全是金条,便从每只皮箱里各拿了五根金条,别在裤腰带上。然后,他合上盖子,将两只皮箱提出来。 室外,刘黑虎顺着四楼由上而下的脚步声,握着小飞刀,背靠巨柱,潜伏到三楼的楼梯口,等候两名鬼子卫兵来送死。 韩卫华提着两只皮箱出来,对洪启源说道:“老洪,你拧着两只装有破衣服的皮箱,马上从前门走,乘正祥的摩托车出城。” 洪启源提着两只装着皮箱,赶紧就跑。 楼道口,刘黑虎用小飞刀甩中了两名由四楼下楼的鬼子卫兵,又附身冲去,接住两名卫兵的遗体和三八大盖,卸了手雷和子弹袋。然后,他把自己斜挂在胸前的手雷和子弹,连同刚刚到手的手雷和子弹袋都斜挂在韩卫华的胸前,掏出两把德造20响的盒子炮,尾随洪启源下楼。 二楼的卫兵、一楼的卫兵发现情况不对劲,已朝楼上走,刘黑虎后发先至,握枪开枪。 两把德造的全自动盒子炮,不亚于机枪啊! “叭叭……叭叭……” 先后迎面而来的四名卫兵,中弹而倒,或死或伤。 继而,刘黑虎冲在前头,扬枪冲锋。 正大门前的两名卫兵,闻到枪响,急忙端枪转身,冲向院子里。斜对面的小巷里的王士英随即扣动无声手枪。 “嗤嗤……” 两名卫兵倒在血泊中。 后院早已遭到王士英和周正祥的袭击。 乘阎铁锤黄包车绕道而来的王士英,借着高高围墙的阴影,用装上了消声器的王八盒子袭击鬼子卫兵。他们俩人从遗尸上搜出车钥匙后,从后门进入鬼子宪兵队的后院,打着摩托车,让周正祥驾车出了后门。 宿舍楼的鬼子,纷纷持枪,冲向后院,有的鬼子打着摩托车,驾车而追,有的鬼子则是持枪冲出后门,分从两侧追捕盗车之人。 而王士英则是把车钥匙交给周正祥之后,便出了后门,他绕道而走,到前门斜对面的小巷里,握枪警戒。 周正祥驾着摩托车,到了前门,刘黑虎一跃上车,洪启源战战兢兢的提着箱子上车。 后面的鬼子蜂涌而至,周正祥三人乘驾摩托车很危险。 王士英见状,无法再用单独一枪了,便双枪齐发。 “叭……嗤……叭……嗤……” 又有四名鬼子倒在血泊之中。 前门枪响,后门、后院的鬼子急忙绕道奔来前门,或是经“天井”冲向前门。仍躲在三楼巨柱后的韩卫华,斜身侧观,握着无声手枪,随即朝楼下“天井”的鬼子开枪。 “嗤嗤嗤嗤……”略有丁点声响的四颗子弹飞出,击倒了四名持枪冲来的鬼子。 周正祥在韩卫华、王士英与鬼子的混战中,摩托车而去,飞奔出城。 路上,刘黑虎警告浑身发抖的洪启源,说道:“老洪,你呆会出城,如若过于紧张,咱们三人都活不了,鬼子必定扣押咱们三人。” 此言倒是把洪启源镇住了。 韩卫华可以镇住刘黑虎,刘黑虎可以镇住洪启源。 真是一物降一物。 出城的时候,守城门的鬼子盘查周正祥深夜驾车何去? ------------ 65.够鬼子喝一壶的 刘黑虎提起两只皮箱一晃。 洪启源用鬼子话谎言对答如流。 三人顺利驾车出城。 他们专拣偏僻小路走,出城十里左右,便将摩托车熄火,取下钥匙,将摩托车故意留在路中心挡道。 然后,三人提着两只皮箱,沿着山边走,然后又改道去京杭大运河的北码头。因为,这里还有刘黑虎的潜伏任务,必须在天亮后,潜进码头里当搬运工,打听警察局通过铁枪会购置的枪枝弹药何时才到? 周正祥则负责乔装接应,并保管所有枪械及暗器。 刘黑虎去码头当搬运工,可不携带任何武器及暗器去。纵然有人欺负他新来的,或有其他什么危险,也得纯靠他的两只大拳头对付。 洪启源负责传送情报,往来码头与城内如家客栈之间。皮箱里,有他们必须乔装用的烂衫烂裤。 “叭叭……突突突突……叭……叭叭……” 宪兵大队部里,血战还在进行。 枪声大作,枪口冒烟,火星闪闪。 大多数鬼子,还是从后门、后院出去的,因为刚才后院摩托车响,且质问无人应,周正祥刚才驾车的举动,吸引了大多数鬼子持枪赶往后院,又由后门追出。 后院的鬼子又追向前门。 韩卫华将两只皮箱交一只手来提,右手握枪,赶紧下楼,从后院出逃。后院附近的黄包车夫阎铁锤坐在黑暗里,看到韩卫华出来,便拖着黄包车上前接应。 韩卫华乘黄包车而去。 压力最大的,当数宪兵大队部正前门斜对面小巷里的王士英。好在,他枪法好,一颗子弹便撂倒一名鬼子,让鬼子有所顾忌。 趁鬼子分散包围而来之时,王士英握枪转身就逃,在小巷里跑到一半,便攀上一堵矮墙,沿着平房屋顶,又跃身到对面的楼房里,继续沿着屋顶跑了一会,纵跃至另一处矮楼,再钻进小巷,七拐八拐的,回到了如家客栈。 如家客栈里,郭铭柱一直守着后门。 今夜,恰好轮到他守夜。 累了一天的阎钻子和阎小狗早早去睡了。 林艺玲则在房里收发电文,不时照照镜子,等候韩卫华的深夜归来。 郭铭柱听到韩卫华的脚步声响,赶紧的拉开后门,放韩卫华进来。 韩卫华将两只皮箱交给郭铭柱,又将斜挂在胸前的、刚才从井下水深办公桌上拿来的望远镜挂到郭铭柱的脖子上,低声说道:“快把两只皮箱藏起来,里面全是金条,过阵子购置装备,壮大咱们的血狼别动队。这望远镜,就给士英吧,让他弄一把狙击枪,望远镜就当是瞄准镜吧。” 然后,韩卫华守着后门,放阎铁锤拉车进来,便让阎铁锤虚掩后门,守候王士英的归来。 接着,韩卫华回归自己的房间,拿出一根金条和小相机交给了林艺玲,让她先睡,自己听到枪声,必须马上赶往警察局候命。 他让林艺玲晒出相片来。 林艺玲已在自己房间里,用拉帘弄了一个暗房晒相片。她本就是特务站的机要技术员,通晓电文收发和破译、冲洗相片及医护等多门技术。 “老公,你真好!我爱死你了。”林艺玲又一次收到一块金条之后,心头一阵狂喜,她亲昵地喊了一句,亲了韩卫华的脸颊一下,便乖巧地回她自己的房间并关上房门,欣赏她的小钱柜去了。 至于冲晒相片,可没那么快,得等她欣赏完金条之后再说。韩卫华用自己的卧榻上的功夫,以及金钱,慢慢地征服了林艺玲。 郭铭柱应了一声,赶紧提着两只箱子,跑入地窖里。 这地窖一样有密室,那是原掌柜的密室,且装有铁门的。 郭铭柱将两只皮箱暂且存在密室里,将所有的金条锁进保险柜里,心道:抢了小鬼子两箱金条,够小鬼子喝上一壶的了。嘿嘿…… 鬼子的宪兵赶往宪兵队,警察局的便衣、着装警察也纷纷赶往警察局。如此一来,反让王士英通畅无阻地回到了如家客栈,回房歇息。 韩卫华上楼更换上警服,将八根金条藏好,随身带上一根金条和十块现大洋,便又出来,让阎铁锤拉他去警察局。 韩卫华在警察局附近小巷前下车,掏出两块大洋塞给阎铁锤,命他对今夜之事,务必守口如瓶。 阎铁锤刚刚入城没多少天,更没想到给韩卫华拉车也会有钱收的,狂喜点头,拉着黄包车跑开了。 韩卫华穿过小巷,回到了警察局,不是最早回来的,也不是最迟回来的,让人无法想像今夜的血案又是他做的。 仍在长崎料理餐馆吃饭、喝酒、聊天的井下水深,听到枪声大作,吓出冷汗来,赶紧乘车回大队部,发现两只皮箱不见了,而且还死伤了近十名宪兵,大发雷霆。 他怒气冲天,差点把办公桌都拍烂了。 小野次郎、野田农夫、井上樱惠也驱车尾随去宪兵队,勘查现场,没发现丢了什么机要文件,也没发现办公室杂乱无章,这才放心。 于是,几个小鬼子研究商定:肯定是斧头帮或是小刀会的人干的盗窃案。因为两箱金条的事,只有斧头帮和小刀会的总舵高层才知道的秘密。 可宪兵追查回报:有人驾着摩托车,连夜带着两只皮箱出城。 于是,井下水深便命自己的副官、小野次郎、野田农夫分别去找斧头帮和小刀会的高层问话。自己和井上樱惠亲自带兵出城,沿着摩托车的车轮辙,找到了那辆摩托车。 井上樱惠作为年轻又资深的老特工,在发现摩托车后,便提醒井下水深,她说道:“要么,盗贼躲到乡村去了。要么,盗贼躲到深山老林或者黄河故道一带的芦苇荡去了。井下君,算了吧,两箱金条可能追不回来了。但是,可以全力辑捕城里的掩护的那个神枪手。据现场勘查,对方使用了消声器,且大多是南部十四式手枪的子弹,还有德造驳壳枪的子弹。这说明,对方不简单,肯定是高手。我们还得追查对方使用枪枝和弹药的来源。不知道咱们的内部,是否有人出卖装备给小刀会或者斧头帮?又或者,这起案件也是你在餐桌上提到的冯为杰所为?冯为杰仍在嫁祸予小刀会和斧头帮?” ------------ 66.鬼子的美女间谍 井下水深点了点头,率部回城,连夜召开军警会议。 所谓的军警会议,也就是他及秘书、副官,和唐百世、井上樱惠、野田农夫、小野次郎等人的会议。 先是由小野次郎、野田农夫各把会见单知信及李飞刀的情况摆在桌面上:单知信生命都有危险,不可能派人作案。李飞刀刚才还跟自己一伙吃饭喝酒,也应该不在怀疑之列。 尔后,井上樱惠根据井下水深的提议,重述了她在发现摩托车现场的那番话。 唐百世接口说道:“樱惠太君言之有理。刚才,宪兵队出事,我召集了全局警察到了宪兵队勘查现场。我的那个新招神探钱正光也说了同样的一番话。井下太君,你是否要立即召见钱正光?他就在宪兵队大楼前面候着。” 井下水深摇了摇头,说道:“等这几起案子告破之后吧。他是人才,不过,他现在不能受宠,免得警察局内部因为争宠,而导致内讧。” “太君高明。小人马上回去部署破案事宜。”唐百世圆滑称赞井下水深一番,便起身告辞。 “樱惠姑娘,井下拜托你一件事。”井下水深关上房门,坐回藤椅上,低声请求井上樱惠帮忙。 “井下君,何须客气?论军衔,你可是我的上级。说罢,樱惠愿为你效劳。”井上樱惠谦虚几句,便洗耳恭听。 “事情是这样的。我没有见过钱正光。但是,这个钱正光太厉害了。不象警察局原来的那帮人啊!虽然,资料显示,他曾经是南京警察局的原来的片区警长、神探。不过,他既然逃离了南京,按常理,就不会跑到彭城来再当警察。象他那样的人,应该有不少的存款,足够过一生的好日子了。但是,他偏离了常理,不仅主动上门寻唐百世恢复他的警籍,而且,他对这系列血案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洞察力,对案情迅速判定,且有惊人的分析。所以,我想请你这位资深美女特工帮帮忙,接触钱正光,暗中了解钱正光,调查钱正光。”井下水深的意思很明显,是在怀疑“钱正光”,并指示井上樱惠利用自己作为女特工之便,找机会接触“钱正光”,参与到“钱正光”的破案行动中,以此考察“钱正光”的为人真伪。 “咳!请井下君放心,卑职保证完成任务!”井上樱惠躬身接令,应令而去。 唐百世走出宪兵队,让唐志平及韩卫华上了他的车,一路上把鬼子开会的内容透露给韩卫华,并鉴于此案可能涉及到冯为杰,所以,数案合一,并归“钱正光”处理。 “局座,谢谢您的开明和提携!现在,斧头帮人心思变,有人已经和单知信翻脸,不经意间,让卑职撞到了。不过,卑职尚未完全策反这部分帮匪。斧头帮这次内讧,对于卑职彻查冯为杰等人的去向,肯定帮助很大!所以,卑职有信心尽快侦破此案。”韩卫华为了巩固唐百世对自己的恩宠及信任,也把自己发现斧头帮又有内讧新迹象转述给唐百世知道,但是,隐去了单小明的名字。 “嗯,小钱,你做的对,着便装深入民间搜索情况是对的。好,按你的思路办,尽快破案。志平,鬼子因为今夜的案件,所以,明天就会拨经费过来。你明天再给钱探长三百块现大洋、三根金条,他破这么多合并案,需要大量的经费。另外,如有案情需要,你可以随时调动警察支持钱探长的行动。还有,将我另一辆轿车调配给钱探长使用,以提高办案效率。”唐百世甚是高兴和激动,表扬了“钱正光”,又吩咐唐志平一番,马上加大对韩卫华的支持力度。 “谢谢局座!卑职一定不负使命!”韩卫华只得再次道谢,但是,对于唐百世的关心和提携,也心存疑念。 “老唐,去钱探长家里,送钱探长回去。”唐百世对韩卫华的近乎,不是没有道理的,通过关心和提携,他就可以和韩卫华亲近,也可以进一步了解韩卫华。 于是,他亲自作陪,让司机驾车送韩卫华回家。 若不是案情紧急,他决不会那么快欣赏韩卫华、重用韩卫华,以前,他每任用一个人,都会事先作详细的调查和了解。所以,鬼子才会欣赏他,鬼子有困难之时,才会重用他。 唐百世可不是一般人啊! 他比之井上水深,城府还更深,处世更圆滑,手段更毒辣,但是,又能让人瞧不出他的心思和手段。 韩卫华自然知道这是唐百世的托辞,无非是想亲自调查自己,了解自己的住宅是什么情况,想从自己的住宅中看出些端倪,从而来判断自己是否是真的钱正光? 但是,他也不敢劝阻,急忙说道:“谢谢局座关心。卑职无以为报,只有勉力做好侦探工作,以报答局座的恩德。” “小钱啊,你客气了。现在,不仅是皇军宪兵队处于困难之时,你我也是处于困难之时,警局刚复建,事情本来就多,偏偏此时,又发生多起血案。所以,你我同心携手,方能建奇功,既把皇军服侍好,也是为民作主。”唐百世也自有一套,扯开话题,勉励“钱正光”好好工作。 说话间,轿车就到了韩卫华的楼下。 “小钱啊,我上去看看你,顺便犒劳服侍你的人。现在,你工作多,任务重,得稳定后方啊!”唐百世又提出要送韩卫华上楼,慰问韩卫华的家佣。 “好!谢谢局座!”韩卫华自然不敢推托,便道谢一声,率先下车,拉开车门,迎候唐百世下车。 “哎呀,此楼太破旧了,听说还被炮弹砸中过,危房来的。小钱啊,你在此住,可能不安全。”唐百世借着唐志平手电筒的亮光,仰头看看了这幢旧楼,话有别意地关心韩卫华。 “将就吧。我从南京逃出来的时候,力行社的人在追杀我,骂我是叛徒、汉奸。所以,我选择此处作为临时栖身之所,便于隐觅。现在,我当警察了,有枪了,还有八名警察归我管,我就不怕了。遇事毕竟有人保护嘛。”韩卫华生怕唐百世因此让自己搬迁,急忙编个故事出来应付唐百世。 ------------ 67.老狐狸的关怀 韩卫华可不想搬离此地,因为这里靠近如家客栈,既可以每夜方便找郭铭柱等人议事,也可以偷偷地潜回如家客栈和林艺玲这个大美人睡在一起。 现在,他和林艺玲可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之际。每天晚上,他不折腾林艺玲几次,他就不会累到马上入睡。 这个当了八年兵的男人发现,和林美人睡在一起之后,脑子就不会想东想西了,完事了,累了,很快就入睡。好家伙,原来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之后,竟然还有这么一种境界:就是睡眠质量特别好! “嗯,服侍你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唐百世闻言,若有所思,进入房里之时,又多问了一句。 “一个老大婶。我去叫醒她。”韩卫华明白唐百世的意图,应了一声,摁亮电灯,便去敲秦大婶的房门。 秦大婶赶紧睡眼惺松地出来,见有客人,又穿着警服,便赶紧倒茶端水。 唐百世漫不经心地问了秦大婶几句,掏出两块大洋,赠予秦大婶,让秦大婶甚是吃惊,瞪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不敢伸手去接钱。 唐百世笑道:“钱探长是警界有名的资深神探。这背后也有大婶服侍钱探长、让钱探长甚少操心家务活的功劳。收下吧,往后,一定要加倍努力服侍好钱探长,让钱探长再立新功。”说罢,便将两块大洋硬塞到她的手中。 “收下吧,大婶,这可是警局的唐局长。”韩卫华急忙也相劝秦大婶,并介绍唐百世。 “谢谢!谢谢局座!”秦大婶贫寒二十多年,怎么敢想像今夜的好事?她激动泪下,眼泪汪汪地道谢。 唐百世是老孤狸,他无非是在韩卫华面前做作一番,所以,没再去理秦大婶,便去查看了韩卫华的房间,他发现韩卫华的主卧室的墙壁上,张贴了本城京剧名伶顾嫣的很多图像、夜总会名歌星杜馨的大幅图片。 唐百世笑了,对随行陪同的唐志平说道:“小唐啊,你把的我的另一套别墅打扫干净,暂时交予小钱居住,并代请司机、丫环和厨子、管家、花园修理工,所有费用均由唐府产业支付。呵呵,从壁画可以看出,小钱挺喜欢顾嫣和杜馨两位姑娘的。小唐啊,你有机会可以作作媒,给小钱张罗张罗他和顾嫣或者杜馨的婚事。” “是,局座!小人三天内办好钱警探的乔迁之事。至于顾嫣和杜馨,这两个娘们似乎与单知信、钟有义、李飞刀来往较密,背景不简单,所以,小人得先去了解清楚。”唐志平自然知道唐百世想加强对“钱正光”的监管,满口答应,但是,也装模作样地说了说顾嫣及杜馨的背景。 当然,唐志平也没完全领会唐百世的全部意图,又得了韩卫华的好处,也想继续捞取韩卫华的好处。 于是,他又顾及韩卫华的感受,谈了谈京剧名伶和夜总会女星的复杂背景。 “谢谢局座!卑职刚到警局工作,千头万绪,而且还算年轻,婚事不急。呵呵,小的只是崇拜顾嫣和杜馨,但是,娶其为妻,倒不敢想,两位姑娘的背景太复杂了,小人不敢与之交往,免得惹来杀身之祸!”韩卫华心里暗暗叫苦,但是,表面感激涕零,委宛相拒。 唐百世暗骂唐志平是猪头,但是,却老奸巨滑地笑道:“小钱啊,大凡名人,都想娶名伶或女星,漂亮啊!那可是大美人啊!至于你的顾虑,不足为奇。不过,你现在可是唐某的人,谁敢动你?便是与唐某过不去。那个单知信,已经日落西山,将就之木。钟有义的码头,警察是可以管的。那李飞刀虽然仗着有黑龙会撑腰,那也不过是利益关系。一旦查实其与斧头帮的血案有关,李飞刀也就是一只缩头乌龟。小钱啊,你既喜欢顾嫣和杜馨,唐某就亲自为你作主。” “谢谢局座!小的这辈子终于重见光明了。局座,你可是小人的大恩人啊!小的向你保证,若能娶到顾嫣,我和她一起拜你为义父。”韩卫华不敢再推辞了,赶紧道谢,感激涕零,躬身作辑。 “哈哈哈,好!一言为定。好了,夜了,你休息吧,我也回去了。不瞒你说,今天是我闺女唐婉的生日。如果不是宪兵队出事,今夜,我是不可能出来应付各方面事情的。”唐百世仰天大笑,提出告辞,还故弄玄虚一番。 “哎呀,局座忠于职守,晚辈佩服!好,往后,晚辈一定以前辈为榜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己。”韩卫华赶紧相送,又出言讨好。 唐百世和唐权喜向其挥挥手,离开了此宅,下楼乘车而去。车上,唐志平不解地问唐百世:“叔,你真要把顾嫣或者杜馨与钱正光撮合?” 唐百世骂了唐志平几句,又教导了唐志平一番,圆滑地说道:“志平啊,警界的权威人士,都有这方面的嗜好。如果钱正光不喜欢名伶和所谓的女明星,那么,此钱正光就非真实的钱正光。你懂吗?他的身世和背景,还得考察。 咱们既要忠心为皇军效力,也要管好自己的人,考察好自己队伍中一些重点人的人品、身世和背景以及真实身份。往后,你要机灵点。别再说今晚的那番蠢话了。 如果把钱正光吓得不敢接触顾嫣或者杜馨,那么,往后斧头帮、小刀会、铁枪会的一些利益,就没有人替咱俩出头了。当官嘛,多少也要弄些利益来。 否则,届时我老了,又没捞到钱,你们咋活呀?婉婉又咋活呀?这娇贵的日子,岂不是走到头了? 在促成顾嫣或杜馨与钱正光的婚事过程中,钱正光就会与小刀会、铁枪会、斧头帮的大佬们翻脸。 你想呀,单知信、李飞刀、钟有义这三人,岂会甘心把美人拱手相送?钱正光就会秘密去查处三大匪帮的一些利益纠结,他得了美人,我们也可获取经济上的利益。何乐而不为?” “哦,对对对,叔,我就听你的。哈哈!”唐志平终于明白了,唐百世是有利益的,自己也会得到好处的,赶紧陪着笑脸,点头称是。 ------------ 68.觉悟和钱的关系 唐百世又教训唐志平一番,然后才真正坦露心迹,说道: “小侄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所以,你有空的时候,要学习,要研究警员队伍的资料。 你知道吗?钱正光当年在南京的时候,就常常夜晚驱车去上海滩。那顾嫣和杜馨就是从上海滩过来的。钱正光曾为了她们,与上海滩的帮会大打出手。 顾嫣、杜馨因此跑到了南京,后来,南京失陷,她们俩人又到彭城来。 不过,缘于彭城会战准备多时,所以,顾嫣及杜馨的演出时间很短。我决定,尽快恢复东方巴黎夜总会、威尼斯戏院的演出,让两大美人公开亮相,以观察钱正光的情绪。 刚才,我提到顾嫣与杜馨的时候,钱正光可是木无表情啊!这说明,眼前的钱正光有假。看样子,钱正光和顾嫣、杜馨都不熟悉啊! 你呀,在夜总会和威尼斯戏院先后演出之前,再试探一下钱正光,侧面观察他的反应。” “哦?原来如此!那不如直接调查钱大富?”唐志平闻言,既是恍然大悟,也心头打了一个激灵。 他一阵害怕和惊骇,没想到自己的叔父城府如此之深。. “钱大富常常送钱来,咱叔侄俩何必自断财路呢?你记住,就算要查或抓捕钱正光,也不能让钱大富沾上边。你一定要学会保护我们的财神爷。另外,你呆会就撤掉对钱正光的跟踪。你的人傍晚就跟丢人了,象钱正光这样的神探,反侦察能力是极强的,如若再让其发现有人跟踪,恐怕他会失去对唐某人的信任。所以,让其入住别墅之后,那些家佣就是对钱正光最好的监视人。”唐百世又耐心地教导唐志平一番,把自己的厚黑学都端出来,以便让亲侄子早日成长和成熟,成为自己的左臂右膀。 唐志平抹抹额头上的汗水,连连点头称是。 唐百世为何既要重用钱正光,又不放心钱正光呢? 因为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钱正光有些象报刊上的韩卫华,而且,唐百世注意到了井下水深的办公桌上,也放着一些旧报刊,同样有韩卫华图片的那些旧报刊。 所以,刚才开会时,他试探地提出让井下水深见见钱正光。以免鬼子往后发现钱正光便是韩卫华,由自己担当责任。 可惜的是,井下水深虽然聪明绝顶,却瞧不起华夏人,只想等到诸案破获之后,再当众给钱正光授勋以及恩宠的光环,以拢民心,以示大东亚圣战的和善之举。 不过,如此一来,唐百世提携带病之人的责任就重了。 秦若君躲在床底下,抱着她自己的衣服和鞋,偷听到了唐百世与钱正光的对话。 唐百世离开之后,秦若君从母亲的床底下钻出来,低声怒骂唐百世及钱正光都不是东西,还要让秦大婶将两块大洋扔掉。 秦大婶眼泪汪汪地说道:“闺女啊,你恨大汉奸,可是也别恨这两块现大洋啊!妈妈穷了大半辈子,能不能吃顿好一点的饭菜?” “你呀,就是觉悟低!那大汉奸是在收买你。唉!”秦若君的性格象男孩子,她继续责怪母亲,却没再让母亲扔掉那两块现大洋了。 “闺女啊,这钱和觉悟有关系吗?你觉悟高,那你就不用吃饭喽?唉,反正姓钱的过几天就搬走了,他也将会有新的家佣,你就忍几天吧。”秦大婶抹抹泪水,反驳女儿的理论,然后躺下,蒙被睡觉了。 秦若君无奈,脸上也一阵发烫,便不敢再吭声了,赶紧躺到母亲身旁,合眼睡觉。 忠义公馆里,灯火辉煌,1号楼宴会厅,正大摆宴席,迎接由北平来的治安军射击教练卢冠雄、武术教官冼建星、战术教官赖贵雄。 汪中鹤、杨紫菲、汪中裕在作陪,众人均喝得满脸通红,酒气熏人。 赖贵雄端起酒杯,向汪中鹤敬酒,说道:“汪总舵主……哦,不,汪司令,请你明天替我引见井下水深少佐。划定区域,尽快训练忠义堂的弟兄们。” “叭叭叭……叭叭叭……” “突突突突……突突突……” 忽然枪声响起,先是稀稀疏疏,继而是枪声大作,由城中心传来。赖贵雄话犹未了,听到枪声,便放下酒杯。 汪中鹤大喝一声:“来人,怎么回事?城中心枪响了。” “大哥,我去看看。”汪中裕放下酒杯,道了一声,转身离席而去。 卢寇雄说道:“肯定有游击队或国军的地下谍报人员在闹事。在北平,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来来来,三位教官,喝酒喝酒。反正咱们的治安军尚未正式成立,皇军无法怪罪咱们,不管那么多。”汪中鹤见状,急忙劝慰,缓和气氛。 “赖教官,我敬你。明天约见井下水深少佐的事,我来安排。你放心。”杨紫菲很机灵,马上举杯,向赖贵雄敬酒。 “咣……”两人碰杯,各自仰天头一饮而尽。 “大哥,是皇军的宪兵大队部遭到劫洗,两只大皮箱丢了。有人乔装成皇军模样,驾着一辆摩托车出城去了。但是,城内也有人狙击皇军士兵。皇军正在分头追捕嫌疑人。恐怕,今夜全城都不得安宁了。”汪中裕匆匆跑回来,回到座位上,便讲述刚刚有弟子传来的消息。 “啪,谁这么大胆?竟敢与皇军作对?找死呀?”冼建星闻言,拍案而起,把鬼子的事,当成了自家事。他在北平当汉奸已经很久了,习惯了把鬼子当作他的主子。 “呵呵,这个案子,新的警察局会处理。冼教官,喝酒!等你们把武器弹药送过来,咱们治安军就可以出来维护秩序了。”杨紫菲赶紧的又扯开话题,切入到正题上来。 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忠义堂的装备什么时候到? “哼,这个警察局没什么鸟用。刚刚成立,城里就发生了这等大事,真是打了唐百世一记大耳光啊!”赖贵雄素来把鬼子当爷爷看待,破口大骂新任警局局长唐百世没有用。 ------------ 69.汉奸的丑态 汪中鹤见状,心道:当汉奸,就要当成赖贵雄这样的大汉奸,真了不起!鬼子简直成了他们几个的亲爹了。 杨紫菲接二连三自讨没趣,又有些醉了,便笑道:“好了,好了,诸位大人,你们了不起,我让人驾车送你们三位,到宪兵大队部去,看看有什么需要诸位大人出面处理的。这皇军和唐百世局长呀,比起诸位大人,真是一钱不值,啥也不会。” 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三人登时傻眼了,这才感觉脸上发烫难受。 杨紫菲又娇叱一声:“来人,备车!”便放下酒杯,离席而去。 “夫人,夫人,不好意思,在下冒昧,来来来,喝酒,喝酒!议议运输装备走陆路好?还是走水路好?”赖贵雄急忙喊住杨紫菲,陪着笑脸,把话题扯回到正题上。 众人这才重新落坐,喝酒聊天,谈论运输装备的问题。 二楼楼梯口,杨紫薇站在那里,俯望楼下的宴席厅,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帮大汉奸,很快就要运输武器到这里来,一旦装备好忠义堂,忠义堂就成为切切实实的治安军,成为切切实实的鬼子帮凶了,我要不要把此事告诉卫华?他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看,还是走水路吧。走陆路,山长水远,又有山地丘陵,怕有劫匪啊!走水路嘛,经天津出海就可以。平津之间,陆路路程短,然后,上船了,就不怕了。”汪中鹤平素很少理事,但是,老奸巨滑,不是不懂,而是不想理闲事。所以,他提议让那些从北平运过来的装备走水路。 “嗯,汪司令高见。小的敬你一杯。”赖贵雄闻言,赞了汪中鹤一句,便举杯相敬。 “咣……”两人碰杯,各自仰头,一饮而尽。 “妹子,下来热闹一番嘛。”此时,杨紫菲发现了杨紫薇在楼梯口探头张望,便招呼她下楼来。 “好!”杨紫薇也想再详细些知道这帮大汉奸的另一些意图,便应了一声,走下楼梯来,发现厅堂沙发上,有一只金光闪闪的怀表,便又走到沙发前,抓起了怀表。 她忽然想起韩卫华的怀表被鬼子的王八盒子打烂了,如果这块金表能送给韩卫华,再给韩卫华当护身符,那该多好啊!于是,她便握着那块怀表,换了副脸孔,笑盈盈地说道:“姐,你过来一下。” 女孩子是善变的。 杨紫薇住在忠义公馆,向来都是板着脸,对汪中鹤出言也甚是尖酸,因为她瞧不起汪中鹤当汉奸,瞧不起忠义堂一帮没骨气的汉子。 好在汪中鹤深爱着得力助手兼爱妻杨紫菲,否则,忠义堂的人早对杨紫薇翻脸了。 此时,难得杨紫薇满脸堆欢,不仅杨紫菲端着酒杯走向厅堂,就连汪中鹤也赶紧过去。汪中鹤自认为是谋大事之人,应该不拘小节。现实生活中,他确实如此,所以,忠义堂的小事、繁琐杂务,他都是交给汪中裕和杨紫菲打理的。但是,大权和大钱还是握在他自己的手上。 “姐,姐夫,这块金表,送给我,好吗?”杨紫薇满脸微笑,自然是因为有所求。 这是她半年来,首次称呼汪中鹤为姐夫。为了心爱的人,为了韩卫华,她半年来第一次在忠义公馆内,自己委屈自己。 “哈哈,好,小姨子,过来喝喝酒,陪陪贵客。”汪中鹤闻言,乐坏了,点头同意,伸手去牵杨紫薇的手。 杨紫薇长得很象杨紫菲,都是美丽大方,但是,杨紫薇高雅些,更有气质,更有内涵些,毕竟杨紫薇是大学生。 看到汪中鹤伸手来牵,杨紫薇却机灵地牵起杨紫菲的手。汪中鹤尴尬缩手,三人一起走向宴席厅。 “哟,还有美女相陪呀?”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三人,醉眼朦胧,把杨紫薇当成是外来请的那种女人了,都不约而合地离席,都邪邪地坏笑。 赖贵雄伸手去抓杨紫薇的手。 卢冠雄张开双臂,想去抱杨紫薇。 冼建星则是嘟起臭嘴,想去亲杨紫薇。 杨紫薇急急甩开杨紫菲的手,躲到杨紫菲的身后去了。 杨紫菲知道这些北平来的治安军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既不得罪,也委宛地保护自己的妹妹,笑道:“三位教官,这位姑娘可是我的亲妹妹杨紫薇。可不是什么什么院来的那种姑娘。” 赖贵雄登时不好意思,缩回了手。 卢冠雄急急缩回手臂,背转了手,讪讪笑道:“妹妹比姐姐还漂亮!” 冼建星借着酒意,仍然丑态百出地说道:“好漂亮的姑娘,成亲了没有?我也是单身。” 杨紫菲陪着笑脸,说道:“订亲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妹妹的心上人,是我家中鹤的表弟,出国留学,等他回来就结婚。” “哦哦……”冼建星甚是尴尬,赶紧转身,回到宴席桌前去。汪中鹤和杨紫薇两人都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汪中裕听出杨紫菲的弦外之意了,赶紧给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三人灌酒,以免这三名狗贼打扰杨紫薇的平静生活。杨紫薇优雅美丽,人见人爱。 汪中裕虽然与之没啥交往,但是,内心是挺喜欢这位姑娘的,也很想保护这位姑娘的。现听杨紫菲如此一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尚是单身的汪中裕,心中便盈满了想像。 “姐夫,我得教忠义学弹琴了。”杨紫薇甚是讨厌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这三名大汉奸,走到餐桌前,却低声道了一句,便转身而去。 她也不想再打听餐桌上的什么消息了。 “好好好……”汪中鹤闻言,连连点头。 主要是因为杨紫薇肯称呼他为姐夫了。 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三人登时无趣,便提出要去休息了。 杨紫菲也不再挽留,让汪中裕送他们到2号楼的客房里休息。然后,汪中鹤、杨紫菲夫妇便回到厅堂,坐大沙发上品茶。 汪中鹤酒气熏人,笑道:“夫人,紫薇今晚不正常啊!她竟然肯叫我姐夫了。是不是因为那块表?她有男朋友了?那是男人用的怀表?” ------------ 70.长姐若母 杨紫菲唉声叹息,说道:“唉,她和我不一样。她是大学生,向往自由恋爱。可能有吧。也好,我本来也是怀疑她心里有人,现在她拿了那块金表,就可以证明她心里确实有人了。只不过,那个人是谁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海浮掠过那只高大帅气的可疑身影。但是,她也没对丈夫明说。 她非常疼她的亲妹妹,想尽全力保护她的亲妹妹。 虽然她自己与汪中鹤成了大汉奸,但是,她却不想自己的妹妹参与到其中。 “咦,你刚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中裕帅气年轻,也是单身,不如……”汪中鹤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便向杨紫菲提出来。 “想都别想。我妹妹是什么人呀?大学生!她嫁给一介武夫吗?再说,她心里已经有人。老汪,这件事,你别搅浑水。否则,将来两个男人打架,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妹妹看准的男人,应该也不是一般人,肯定非常优秀。我刚才那句话,无非是堵住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三个贱人的非分之想。你别误会。”杨紫菲马上翻脸,严正警告汪氏兄弟不能对杨紫薇有非分之想。 “好好好,夫人,听你的,听你的。”汪中鹤赶紧陪着笑脸,摆了摆手。 他点燃一根雪咖,吐起大烟圈来。 他心头有些郁闷啊! 杨紫菲随即上楼,敲开杨紫薇的房门,劈头就问:“妹子,说说,你是不是想把这块金表送给你心里的那个人?” “是!那又如何?我长大了,难道我就不可以有我的心里人?”杨紫薇登时俏脸通红,不过,她也不再回避,反而质问杨紫菲一番。刚才,在楼下,差点受到三名汉奸的欺辱,这会,杨紫薇心里正恼火呢! “妹子,你是姐姐拉扯大的,长姐为母。你总应该让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吧?还有,我刚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句话,本来是为你打掩护的。可是,宴席散尽,汪氏兄弟却误会了。所以,你得把你心里的那个人,尽快领回家里来,给家里人瞧瞧,行吗?否则,汪中裕那傻冒若有什么坏心思,那可不妙!姐姐可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你、保护你。”杨紫菲又气又急,忧心忡忡地劝说妹妹,也想把杨紫薇的心上人套出来。 她很担心那个高大帅气又可疑的身影。 “好!我会尽快领他回家,给你们瞧瞧。行了吧?好了,我现在要休息了。”杨紫薇没想到事情如此复杂,咬咬牙,答应下来了。 “好,你早点休息,关好房门。”杨紫菲闻言,笑了,她这才放心,嘱咐妹妹一句,便拉开房门,出去下楼了。 杨紫菲关上房门,心头一阵烦恼:韩卫华没有电话,又不知藏哪里去了?怎么找他?这彭城,可是大城市啊!唉! 且说韩卫华在他的卧室里,苦思瞑想一会,便又悄然离开秦家,潜回如家客栈,找郭铭柱和林艺玲密议搬迁之事。 “没想到唐百世这么巨滑。以后接头可就不便了。大哥,小弟和嫂子都不便去找你啊。从深层次看,唐百世也是在加强对你的监管,或许,他已经在怀疑你是韩卫华了。大哥,要不,你不当这个警察了。咱是没经验从事地下工作,但是,可以另找潜伏的切入点嘛。”郭铭柱骂了唐百世一番,又提醒韩卫华的身份泄露。 林艺玲赶紧给钱林立发报去了。 韩卫华说道:“是啊!我确实处于危险之中啊!但是,也不能常换工作啊!咱们有钱了,可以不受老钱的牵制。但是,总体而言,会影响潜伏工作以及特务站的全局安排。哦,对了,唐百世还说为我作媒,让我娶京剧名伶顾嫣或者女明星杜馨为妻。这顾嫣、杜馨和钱正光有关吗?兄弟,你安排阎铁锤明天利用黄包车夫休息时常聚在一起私聊、抽烟的机会,打听一下顾嫣和杜馨之事。” “嗯,反正离你搬迁还有几天时间,距离夜总会和戏院的重新开业,也有多天的时间。即便唐百世怀疑你,但是,也有几天时间给咱们准备。好吧,大哥,很晚了,你休息吧。现在,你比咱们这些兄弟都累。”郭铭柱点了点头,也有信心搜集有关情报来助韩卫华一臂之力。 “咱们可以弄一个秘密接头点,还有联络暗号。这阵子,士英也不可以出现在我外围及新宅外围。否则,会被发现的。另外,你和士英要看住三阎及林艺玲,重点做好三阎的思想工作及武艺、枪械的训练工作。”韩卫华起身相送,却又想到了一个办法,重新落坐,提出建议。 说罢,他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握着钢笔写下了联络暗号和秘密接头点,吩咐郭铭柱抓紧学会化妆技术。 不一会,林艺玲回来。 郭铭柱随即离开。 “老公,老钱同意你乔迁。他复电说,虽然敌人怀疑你。但是,敌人仅仅是怀疑,兼之有诸多辣手的案子让你去查,一时不会动你。暂时,你仍然是安全的。只是,你要小心谨慎,注意保护好自己。若然你现在手上的所在血案侦破,他就让血狼别动队诛杀唐百世,确保你继续潜伏在警察局里。警察这一行业,可是你当前的最佳潜伏点。”林艺玲傍着韩卫华落坐,依偎着他,幽幽地述说钱林立复电的内容。 她天天都有钱收,可舍不得离开韩卫华,兼之,韩卫华体质好,也让她天天晚上都很舒服。但是,因为钱林立同意韩卫华搬入新宅,所以,林艺玲又很无奈。 “哈哈,好!”美人吐香,韩卫华情难自控,含笑点头,便抱起林艺玲,走向卧榻。 两人搂抱着,钻到被窝里,恩爱了几番…… 竖日清晨,韩卫华起床,又写下了另一个秘密联络点及联络暗号给林艺玲。 然后,他起身出去吃早餐了。 街头上,很多店铺陆陆续续地开门迎客了。 老百姓嘛,还是要生活的,可不能长期关门闭户。 外逃的殷商和一些民众,也陆陆续续地回城。 虽有血案发生,但是,只要不打仗,又事不关己,外逃的殷商和民众还是要回来营生的。 ------------ 71.案情的进展 韩卫华这么早起来,又出来吃早餐,那是要观察城内的情况的。他发现,大街上,多了一些鬼子的巡逻兵,警察局也派出了好几批6人一组的巡逻队。 鬼子的宪兵大队部都出事了,井下水深这回可不敢大意了,更不敢小看城里的人了。 韩卫华用过早餐,便去警察局签到室签到。 然后,他去专案组办公室坐了一会,查看了一些文件,检查了值勤登记,在值勤笔记本上,写了一段自己的侦查情况。 他故意把字写的歪歪扭扭的。 不一会,他的八名部属也先后来到了专案组办公室。 组员陆小义是第二个到达办公室的,他向韩卫华问好之后,便盛水烧水,甚是勤快。 他烧好水后,给韩卫华泡了一杯茶,说道:“组长,首富张锦坤回来了。据传,是皇军委托忠义堂找到他的下落,皇军准备让张锦坤当城里的维持会长。” 韩卫华点了点头,笑道:“张锦坤回来正好,咱们局座还要打他的抽风呢。小义啊,你今天不用出去了,负责组里的内勤、电话、案情及审讯工作记录,处理组里的档案及资料,登记组里的枪枝弹药使用情况,还有组里的财务。对本组的行动,你要一一记录在案。嘞,我给你做了榜样了。上午十点左右,唐志平可能会拿三百块现大洋来给咱们作专案经费。你收下、保管好,给他写张收据。” “好嘞!谢谢组座关照。”陆小义真不想出外勤,侦查这几起案件,可不那么好弄的。 他马上向韩卫华道谢,立正敬礼。 组员张更良来了,见状笑道:“小义啊,你又拍组长马屁了?” 陆小义赶紧放下手,笑道:“什么话?我们组长可是神探,人聪明着呢,根本无须拍马屁。” 话是如此,他还是拍韩卫华的马屁,只是拍得很委宛。 他说罢,便离开办公室,出去找唐志平去了。 张更良打趣一番,便走在韩卫华身边,附耳低声说道:“组长,我发现了吴半仙,那瘦猴躲在心动楼。” “心动楼?支院?小刀会的支院开门迎客了?你在里面有相好的?”韩卫华闻言一怔,反问了一句。 “嗯!”张更良脸红了,点了点头,又低声说道:“我原在乡下镇公所当小警察,经常入城到警局来办文件。所以,我认识了心动楼的头牌……小红仙。 由于我出手大方,她很快就和我好上了。我这次到彭城来,主要也是因为她。当然,也是因为局座党识我。 昨夜,我和小红仙在我的小房子里……好了……之后,听到枪声大作,我便赶紧的送她走,顺便回警局。 岂料,刚把小红仙送到心动楼后门侧街的一条小巷时,却发现吴半仙在两名斧头帮弟子的护卫下,鬼鬼祟祟地从心动楼后门进去了。 于是,我就问小红仙,以前是否见过那个瘦猴?小红仙说见过,那瘦猴躲到心动楼,已经两三天了,白天都睡觉,晚上轮流找心动楼的姑娘们……那个……” “很好!老张啊,今夜开始,你和吴频两人,天天乔装去心动楼。想办法找到吴半仙藏在哪间房?然后告诉我。记住,别打草惊蛇!哦,你呆会从陆小义那里多领二十块现大洋,白天嘛,你和吴频两人好好休息,晚上好使劲。现在,我就给你写张字条,你就说呆会要给线人。记住,一定要乔装打扮,贿赂好心动楼的掌柜和小红仙。这次,小红仙如果立功了,我给你准备一大笔费用,让你赎出小红仙,把她娶回家去。”韩卫华一听,高兴啊,马上低声吩咐张更良如此如此。 然后,他写一张提取破案经费的条子,塞给张更良。 张更良激动泪下,拿过纸条,捂嘴跑到公厕里,才敢哭出声来。他三十多岁了,心里唯一的姑娘,就是小红仙。如今,得到“钱正光”的承诺,娶小红仙有希望了,焉能不激动痛哭起来? 不一会,其他组员陆续来到,但是,没有什么消息。 韩卫华勉励他们几句,便走出警察局大楼。 恰好,唐志平驾车而至,跳下车来,笑道:“钱探长,这么早?哦,这是局座借给你用的轿车。车牌,我就卸了。方便你侦查案件。” “唐副官,谢谢您!呆会,你把经费取来,交给我们组的陆小义就行了。哦,小小心意。”韩卫华看到唐志平下车,便从口袋里掏出十块现大洋,待他说完,便将十块现大洋塞到唐志平的手掌里,佯装与之握手的样子,把礼送了。 然后,他就钻进驾驶室里,驾车而去。 “这小子,不错!有前途!”唐志平虽然昨夜得到了唐百世的教导,但是,他现在又收了“钱正光”的钱,反而把唐百世的警告给忘了,心里只记得“钱正光”的好。 他乐呵呵地把钱放进口袋里,跨步走进警察局,等候鬼子送经费过来。 韩卫华驾车在城里兜了一圈,便回到与警察局相隔的一条街,熄火下车,走进昨天傍晚的那条健民小巷里。 斧头帮的单小明已经在此等候韩卫华多时了。 看到韩卫华大步而来,单小明紧张相迎,抱拳拱手,低声说道:“华先生,谢谢你昨天傍晚手下留情。俗话说,礼尚往来。我看到阮氏兄弟了,所以,特来告诉你。” “哦?在哪?哦,这是我支持你和你的那帮弟兄们的,小小心意,请笑纳。只要单知信一死,我就扶持你当帮主。”韩卫华一听,心头一阵激动,马上掏出一根金条和十块现大洋,塞给单小明,并且又给予新承诺。 “谢谢!太谢谢了。阮氏兄弟就住在盛唐公馆里,那是唐百世现在的住宅。唐百世可是贼喊捉贼啊!华先生,如果你把阮氏兄弟从盛唐公馆抓出来,很有可能,你就会取唐百世而代之。好了,我马上去找我的弟兄们,争取多拉一些弟兄过来为华先生出力。”单小明激动泪下,哽咽道谢,噙着泪水,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韩卫华。同时,他也把金条和大洋塞进了裤袋里。 ------------ 72.女鬼妖的圈套 “嗯!你别再去盛唐公馆附近侦查了,免得被冯为杰那老狐狸发现。这样吧,我和你换一个接头地点,你晚上到兴汉旅馆旁的菜市场等我,那地方晚上阴暗。另外,你佯装与单知信处理好关系,多拉拢他身边的亲信,抓到冯为杰或阮氏兄弟之后,你就去邀功领赏,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然后,我就助你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再把单知信弄死,由你来当帮主。”韩卫华见状,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但是,仍然甚是关心单小明。 “嗯!”单小明含泪点头,转身而去。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吐了口烟圈,若有所思地走出小巷,拉开车门。 “打小偷……抓小偷……砰……哎呀……” 忽然,一阵呼喊声响起。 一个身穿青绣花连衣裙的美丽姑娘大呼小叫,她穿着高跟鞋去追前面的人,却又不小心歪着脚了。 抢了她的小挎包的两名汉子,衣衫破烂,由南往北在跑。 韩卫华见状,便推上车门,跑步去追,差不多追上去的时候,纵身而跃,一脚将其中一名握包的汉子踹倒,附身探手一捞,便将小挎包抢了回来。 另一名汉子,骤然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挥拳击来。 韩卫华身子一躬,那汉子的拳头从他背部掠过。但是,韩卫华反肘一击。 “砰……哎呀……”那汉子胸前中了一肘,仰天而倒,咯血惨叫。 刚才被韩卫华踢倒的汉子,赶紧扶起那人,拉着他就跑,头也不敢回了。 “好!” “好功夫!” “好帅伙!” “打死那小偷……” “啪啪啪啪……” 围观的人群,纷纷拍手叫好,有骂小偷的,也有称赞韩卫华的。 韩卫华便握着小挎包,挤开人群,走向那身穿青绣花连衣裙的姑娘。 他走到那姑娘身边,又附身去扶她起身,将小挎包还给她,说道:“姑娘,小心啊!现在,外逃的难民刚刚回来,治安很乱,姑娘若是逛街,最好请家人相伴。” 岂料,他把那姑娘扶起身来,看清楚那姑娘的相貌时,却是心头震惊异常:这个美丽的姑娘,原来竟然是井上樱惠所乔扮的。 井上樱惠一大早就出来跟踪韩卫华了,但是,韩卫华驾车兜风,把她给甩了。 不过,她正和黑龙会两名弟子正值无头苍蝇之时,韩卫华又驾车回来了。 当韩卫华进入那条小巷和单小明接头时,井上樱惠便与黑龙会的两名弟子设下圈套,让韩卫华来钻。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韩卫华会认识她! 韩卫华缘何认识井上樱惠? 那是因为他昨夜潜入鬼子宪兵大队部井下水深办公室时,见过井上樱惠和井下水深的合影。 那张合影,可是去年淞沪会战后拍的,现在只过去一年左右的时间,属于新照片。一年左右的时间,保养有窍门的井上樱惠可没啥变化。 “谢谢!哎呀,我的脚……好疼……”井上樱惠可没想到韩卫华之前会见过她的相片的,此时便娇滴滴的佯装喊疼,赖在地上,不肯起身。 她认为,她和韩卫华的好戏该开头了。 “姑娘,我的车在街头对面,我背你,呆会送你去医院看看伤势。”韩卫华低声关心她,附身去背她。 “谢谢先生!你真好!现在,人心不古,世道沧桑,见义勇为的人可不多。送我回家吧,我的家在荣盛大街的烟雨园。”井上樱惠灿烂一笑,道谢之后,便爬上韩卫华的背,提出了一个小要求,并把她家的住址告诉了韩卫华。 按照井下水深的授意,井上樱惠就是来勾、引韩卫华的。所以,她自报家门,意欲与韩卫华交往,以后,就傍在他身边,直到揭露韩卫华的底细、抓捕韩卫华为止。 那烟雨园,方园近千平方米。 里面有假山小湖,有小桥流水。绿树成荫,鲜花锦簇,垂柳依依,碧波荡漾,既可划船,又可以散步,是小公园式的一处公馆,也是鬼子特务机关的驻地。 这本是满清官员的一处大宅,后成民国官员的办公之地,前两年,又成了大殷商魏金安的商务会馆了。 这魏金安便是鬼子特高课长武夫一介的化名,井上樱惠现化名为魏琳仪,她和武夫一介在外面以父女相称。 烟雨园里的鬼子特务分别乔装成华夏人,扮作武夫一介的秘书、司机、保镖、业务员。 烟雨园是前店后宅。 前店是两年前才建的大店铺,主要经营大米、面粉、果疏、面包、面条、腊肉、本地特产、箩筐、锄头、铁铲、铁锹等与农业有关的品种。. 后宅便是烟雨园了。 这些年来,从烟雨园送出的情报,可不少。 但是,武夫一介因为率众藏得深,又是从满州里的东北垦荒团出身,中国话十分流利,行为模样也完全的中国化,无人能查出其真实身份。 “好!”韩卫华心里暗暗吃惊,却不敢表露出讨厌井上樱惠的神情,相反,他应了一声,背起井上樱惠,横穿马路,走向自己的轿车,拉开后排座的车门,背转身子,让井上樱惠上车。 然后,他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里,打着火,笑道:“姑娘,你尊姓芳名呀?伯父尊姓大名?不好意思,我冒昧了。不过,呆会送你到家,我可得向伯父问安啊!”说罢,便驾车而走。 “呵呵,家父魏金安,家兄魏道仪,小女子魏琳仪。先生,你呢?呆会家父也要酬谢你啊。不好意思,小女子也冒昧了。”井上樱惠很善于营造气氛,报上假姓名,便又打趣起来。 “呵呵,我叫钱正光,警察局的小探长。”韩卫华被逗乐了,便也报上了假姓名,亮出身份。 他心想:井上樱惠是有意接近我?还是无意中与我相遇?这么巧?她知道我是假钱正光吗?还是,她对我一无所知?好,不管如何,这是我接近鬼子获取情报的一条渠道。将错就错呗!反正我已经以身犯险了,钱林立已经把我往虎口里送了,我还怕什么?也不怕多一个对手井上樱惠了。 ------------ 73.将计就计 “哦?你是从南京来的钱正光钱探长吗?那可是神探啊!老有名了。”井上樱惠佯装好奇地反问一句。 “嗯!不过,我现在是大汉奸,大逃兵,大叛徒!人人得而诛之。姑娘,你不恨我吗?南京保卫战打响前,我就跑了。真给国人丢脸。没来彭城之前,认识我的人,都恨死我了。”韩卫华应了一声,又谦虚了一番。 “唉,那又有什么办法的事?你就算留在南京,也不过是多了一具尸体而已。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住命,总有机会报效国家的。何况,那守将唐司令,最后不也逃走了吗?那几十万大军都撤了,又何况是你?骂你的人,真没文化。”井上樱惠赶紧安慰韩卫华,还举了例子来证明“钱正光”的睿智。 “谢谢魏姑娘!太感谢你了。哎呀,咱俩呀,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唉,可惜,你我太晚相遇了。知音啊!姑娘如不嫌弃,待你伤好后,我请你吃顿饭,如何?”韩卫华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再三道谢,哽咽落泪。 当了几天的敌特潜伏者,韩卫华也学会了一些演戏的技巧了,该笑得笑,该哭得哭啊! “钱先生,小女子虽然不是巾帼英雄,但是,也算知书识礼,好歹也是金陵女子大学毕业的。我理解你。不过,你到彭城来,真不该再露面,不该再当警察。恐怕不久的将来,会有所谓的义士暗杀你啊!你和一般人不同,你太有名气了。你从警校毕业三年,破的重案达三十件之多,件件都是轰动大江南北的大要案。以前,很多人视你为偶像。可今天,你跟着唐百世,毕竟不光彩啊!”井上樱惠抬头望着倒车镜,看到韩卫华落泪了,便赶紧安慰他,哄劝他,关心他,希望自己能走进他的心里。 “那有啥办法?我总要吃饭嘛。没有一份职业,我何以安身立命?”韩卫华长嘘短叹,哽咽答话。 “钱先生,你破大案要案很多,赏钱应该不少吧?再说,警匪一家,你常在河边走,难道就不湿鞋?我不相信。所以,你应该不至于为了吃饭而找这么一份职业的。你应该是想打鬼子,故而潜伏在警察局里的,对不对?现在,类似你的情况,应该不少吧?”井上樱惠套话是一茬接一茬,又想套出韩卫华内心世界的想法。 “不瞒姑娘,赏钱不少,警匪一家也是现在实,我确实曾经获益很大,但是,我存在银行的那部分钱,已经给官方冻结了。我携带出来的金银珠宝,又给我的相好盗走了。所以,我现在啥也没有了。至于潜伏打鬼子,我没那么伟大。我也不想成为什么人的偶像。等破了斧头帮及皇军宪兵队的系列血案,拿到大笔奖赏,我就回到上海滩去。那里,才是我的梦。”韩卫华小心翼翼地应付她,岂敢说什么打鬼子的话?他顺着戏路,又编些谎言应付井上樱惠。 一路和美女聊天,不知不觉的,轿车就到了烟雨园后门。韩卫华刹车停车,熄火取钥匙,推开车门,跳下车来,又拉开后门,搀扶井上樱惠下车。 听到刹车声响,便有鬼子特工出来开门。 看到有别的人在旁,那鬼子特工便改口称呼魏姑娘,并来帮忙挽扶井上樱惠。 井上樱惠对鬼子特工说道:“金生,你去把我爹叫到厅堂来,让他答谢我的救命恩人钱正光钱探长。”便甩开鬼子特工的手,身子斜靠在韩卫华的身上。 她的大兔子摩娑着韩卫华的胳膊,让他的身子瞬间就麻了半截。英雄也是人啊!韩卫华的力气也消失了不少,登时浑身发热,脸红耳赤。 化名魏金生的鬼子特工会意,便小跑而开。 井上樱惠长着一张秀丽的瓜子脸,但是身材饱满,外表肤白似雪,清纯甜美,特别是胸前的一对大兔子,活蹦乱跳的,尤其吸引人。 自负美艳无匹的她,也是阅人无数,看到韩卫华脸红耳赤,感觉到他身子微微颤抖,便暗自得意:我井上樱惠子出手,哪有男人不倒的?嘿嘿,钱正光,你现在是没酒喝也心醉了吧? “哎呀喂,钱神探光临敝府,寒舍蓬荜生辉啊!小贩魏金安,见过钱神探钱大人!谢谢喽!”武夫一介闻讯,急急走到后院相迎,抱拳拱手,甚是客气,又叹又赞,热情招呼韩卫华。 “这帮鬼子隐藏得很深啊!若然我没在井下水深的办公室里见过井上樱惠的相片,我被这帮豺狼骗定了。”韩卫华心头暗暗吃惊,但是,松开井上樱惠,也抱拳拱手,笑道:“晚辈让前辈见笑了。无非是打跑两个小偷,不算啥。前辈之热情和夸赞,倒让晚辈无地自容。” “哈哈哈……钱先生,里面请!”武夫一介大腹便便,中等身材,肥头大耳,笑的满脸横肉,打了一个手势,恭请韩卫华到厅堂品茶。 随之,他跨步而来,挽扶着井上樱惠,一同穿过后院,进入厅堂。 烟雨楼,是一幢三层的小楼,里面是仿北平四合院的建筑,清灰的砖,清灰的瓦,清灰的屏风墙和木屏风。厅堂的坐椅是仿古的,但却是上好的紫檀木,主位是炕座,中间有小茶几。 扶井上樱惠坐好,武夫一介便请韩卫华坐到主炕座上去。两人隔着一个小茶几,谈笑风生。 化名魏金生的武田真至烧热水,便过泡茶。 另有几个丫环模样的小姑娘,过来给井上樱惠擦脚、按脚、涂药! 龙井茶让满室生香啊! “好茶!”韩卫华难得品尝这江南的极品好茶,忍不住赞叹出声。 “金生,送几盒极品龙井给钱先生。钱先生是高雅之人,若我赠钱财答谢,先生必定厌烦。龙井赠英雄,才是佳道。”武夫一介正愁想不到好法子吸引“钱正光”,闻言马上就吩咐武田真至去拿好茶来送给“钱正光”。 ------------ 74.女鬼妖满脸杀机 “哈哈哈……前辈才是高雅之士。好,好茶,敝人就收了。今天之事,让前辈见笑了。不过,敝人好茶,往后啊,可能会闻茶香而至,但盼前辈不嫌晚辈冒昧就行。”韩卫华接过两盒精致的礼品盒装好茶,开怀而笑,又客套一番,便下炕告辞。 “钱先生,别忘了你我的约会。你欠我一顿饭哦!哦,金生,拿我爹的名片给钱先生,方便他打电话来。”井上樱惠佯装脚疼,不便相送,但是,眨眨大眼睛,含情含笑地向韩卫华提出一个再次相见的要求。 她还吩咐武田真至给韩卫华一张名片,以便“钱正光”来电与之联系。 “哈哈哈……好!”韩卫华仰天而笑,朝她挥挥手,便在武夫一介的陪同下,走向后院,走向后门。 “钱先生,再见!小女无礼,请多包容。”武夫一介相送出门,又向韩卫华道歉。 “哈哈,小姑娘嘛,天真可爱。再见!魏老前辈。”韩卫华佯装青涩一笑,朝他挥挥手,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锁,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里,打着火,驾车就走。 武夫一介按中国人的传统礼仪,一直在朝轿车挥手,直到韩卫华驾车走远了,这才回府。 碧波小湖边,依依垂柳下,井上樱惠在等武夫一介回来。 待武夫一介走过来,她便含笑相问:“机关长,今天这戏演得如何?你瞧钱正光会上当吗?” 武夫一介走近过来,笑道:“樱惠子姑娘的戏,导演得非常妙。一介适才观察钱正光的神态及眼睛,就知道他对姑娘有好感。说不定,你和他很快就会上演牵手逛街的好戏。” “呵呵……机关长,你觉得他象韩卫华吗?真实的钱正光脸上也有一道伤痕啊!真假难辨啊!”井上樱惠甜甜而笑,压低声音,又问武夫一介。 “嗯!虽然这个钱正光留着络须和胡子,但是,真的很象韩卫华。只不过,此人脸上有一道小伤痕。而那些旧报刊上的韩卫华,脸白无须,戎装帅气。你说,他脸上的小伤痕,会不会是化妆上去的?”武夫一介点了点头,努力回忆事前看过的那些旧报刊上的韩卫华的图片,又说出可疑点。 “机关长,你我身为特工,也常常化妆。韩卫华脸上的那道小伤痕……很难说的清楚是不是化妆上去的……我再找他试试吧……只不过,现在水深君希望他能破案。否则,抓他拷打一番,真假钱正光就可以很快知道了。”井上樱惠收起笑容,眼神险恶,满脸杀机。 武夫一介潜藏华夏几十年,很懂华夏文化,借用华夏俗话来训导井上樱惠,说道: “那也未必。如果这个钱正光真是韩卫华,那么,象韩卫华这样的中国军人,你拷打他是无用的。只有象你这样的帝国精英,才能降服他。 中国有句俗话,叫作英雄难过美人关。又有俗语称:拔出萝卜带出泥。惠子,你如能降服韩卫华,必定可以牵出他身后的一大批人。 说不定,他的老虎营有不少人潜伏于里城内,这可是皇军不可小觑的大隐患啊!还有,如果此钱正光是假的,那么,钱大富也肯定是假的。钱大富的身后也必有一大批特工精英。 但是,钱大富的商行,聘请的人,全是真实的工人。所以,你必须套住钱正光,只有狐狸露出尾巴,才能去抓捕他身后的一大批人。” “咳!”井上樱惠闻言,脸红耳赤,急急躬身应令。 武夫一介伸手托起井上樱惠的下巴,邪邪地笑着授计,低声说道:“另外,你除了迷住钱正光,还得试探他。比如,你故意泄露点小情报,看看钱正光会不会有什么行动?让他成功得手一两次,然后就把他和他的人,一网打尽。” “咳!”井上樱惠又急急躬身应令。 两人边走边聊,回归厅堂。 稍后,井上樱惠乔装打扮,从后门出去,乘车离去,直奔黑龙会的后门,找小野次郎密谋如何算计“钱正光”。 韩卫华驾车离开烟雨楼,便回奔警察局,他驾车在警察局附近停下,掏出纸笔,写了几行字,然后驾车回奔警察局。 “卖烟卖烟……有老刀牌香烟……” 阎小狗正大声呼喊卖烟。 韩卫华停车熄火,拔出车钥匙,跳下车来,反手关上车门,喊道:“喂,过来,拿盒老刀牌香烟给我。” 他说罢,将裤袋里的那张纸条在裤袋里揉了揉,用一叠纸币包起来,然后,将纸币掏出来,塞给阎小狗。 “谢谢先生!嘞,香烟!”阎小狗一手握钱,一手拿香烟给韩卫华,道谢一声,便走向王士英的鞋摊,故意那将叠纸币跌落。 王士英会意,一脚踏住,然后佯装附手系鞋带,将那叠纸币抓起,缩进衣袖里,然后便起身如厕。 他走到厕所里,打开纸条,发现上面写着:“唐百世可能贼喊抓贼,速去盛唐公馆附近,监视冯为杰及其弟子阮氏兄弟。通知锤子,让他找柱子和钻子来帮忙,把你的狙击枪带来,估计今夜,唐百世会转移冯为杰三人。我想法子通知鬼子抓人。若能扳倒唐百世,我在警察局的地位便整固了。” 王士英看完纸条之后,掏出火柴,点火烧了。他回到擦鞋摊,左右看看,又前后看看,没发现可疑之处,便挑起担子,离开了警察局的大门前,前往盛唐公馆附近擦鞋,一边观察盛唐公馆的人员出入情况。 在附近拉黄包车的阎铁锤见状,拉起黄包车就走,尾随着王士英。 在一条僻静小巷里,王士英放下担子,转身低声说道:“锤子,今夜又要办让你高兴的事情,就是又要打鬼子,让柱子和钻子过来帮忙,严密监视盛唐公馆,冯为杰三人就藏在盛唐公馆里。 你让柱子准备好干粮,咱们今天到夜晚凌晨三点,都没机会回去吃饭了。还有,你让柱子备足枪弹,把我的狙击枪卸拆之后,带过来。你用黄包车去拉他们,肯定可以带齐装备的。今夜,你拉黄包车接应我们当中的某些人。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你就见机行事逃走。” ------------ 75.虚张声势 打鬼子!报仇!那是阎铁锤最高兴的事情。 他激动地点了点头,急拉着黄包车,穿出小巷,回去找郭铭柱帮忙。 韩卫华买完香烟,拿出一支,点燃之后,便叼着香烟,吐着烟圈,踏入警察局,回到专案组的办公室。室内,只有财务兼内勤陆小义一人。 “组座,回来了?刚才,张更良凭你的字条,拿了二十块现大洋出去了。现在,卑职手上还剩下二百八十块现大洋。”陆小义马上向韩卫华汇报经费使用情况。 “好,你也拿十块现大洋傍身吧,下班之后,也可以参与到侦察行动吧,有钱好办事。哦,你拿两张经费申请单来,我也要申请经费六十块现大洋。现在,已经查到了冯为杰的下落了,我得出城一趟。那老鬼,藏到铁枪会的镖局去了,准备逃走呢!”韩卫华也关照陆小义,但是,目的还是自己要拿钱出去打赏线人。 “哦,好好好……”陆小义也有油水捞,自然爽快。 他急忙撕来两张申请单,一并填好,交予韩卫华签字。 “小子,你聪明,有前途。”韩卫华见其帮自己填好经费申请单,便赞了陆小义一下,在两张经费申请单上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姓名:同意!钱正光。 “组座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小的跟你吃饭,这辈子就跟着你了。”陆小义赶紧谦虚一番,便打开保险柜取出六小筒现大洋塞给韩卫华。 “好!我先出去了。”韩卫华接过钱,道了一声,便离开了办公室。不过,他没有离开警察局,而是直接去唐志平的副官室,塞给唐志平一小筒现大洋(十块)。 “唐副官,谢谢关照。好兄弟!”韩卫华给唐志平送礼,还向其道谢,又一次让唐志平笑得见牙不见眼。 韩卫华随即离开副官室,前往局长室,敲敲门。 “咚咚咚……” “进来!”里面的唐百世喊了一句。 韩卫华推门而入,立正敬礼,说道:“报告局座,卑职据线报,发现冯为杰出现在城外码头,很有可能会藏在铁枪会的镖车里逃走。所以,卑职必须马上驱车前往几个码头一趟,亲自侦察侦察。请局座恩准。” “什么?哦,好,好好好。你去吧。小钱啊,你真了不起!仅仅两天时间,你就打听出冯为杰下落,好样的。去吧,小心点,注意安全。”唐百世心头一震,暗道:冯为杰那老鬼在敝府,缘何会出现在码头? 继而,他迅速镇定下来,批准了韩卫华的请示,并嘱吩他注意安全。 “谢谢局座!”韩卫华又向他敬了一个礼,便退出了局长室,走出警察局的大门,即时驱车出城,前往北码头。 路上,他心道:唐百世,你再巨滑,也掩饰不了你窝藏冯为杰的真相。嘿嘿,做贼心虚啊!我只说一句冯为杰在北码头出现,你就紧张的差点蹦跳起来了。看来,单小明没有骗我。嘿嘿,我先去联络虎子,回来再跟你算帐。 北码头的外围,首先是一个很大的石牌坊门。 连接石牌坊门的东南西面是高达两丈多高的厚实围墙。 石牌坊门的,又有屏风石墙,两侧是马路。 北码头原是铁枪会所控制,但是,鬼子破城之后,与铁枪会达到协议,由铁枪会与长崎株式会社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共同控制码头,利润五五分成。 这当然是井下水深的奸计了。鬼子一分钱没投入,便有了五五分成,爽啊!更重要的是,鬼子的民用和军用物资由倭岛或其他地方运来,不受铁枪会的限制。 鬼子有枪,铁枪会也奈何其不得,只得签定了不平等协议书。所以,现在的北码头石牌坊大门下及两侧,既有手执长长的铁枪的铁枪会弟子把控,也有鬼子宪兵持枪警戒,任何人进出北码头,都须持证出入。 韩卫华有警官证,又驾车而来,自然顺利驶入码头。 他绕道宽阔的马路,驾车而行,观察两旁情况,但见由南往北是长达一里许的洋式酒吧、休闲茶座、主题餐厅、零售店铺,还有支院“瑰丽亭”。 码头工人劳苦,薪酬微薄,多数娶不上媳妇,所以,小刀会开办的“瑰丽亭”支院,便是某些工人夜晚的好处去。 经过长达里许的店铺街道,便是诸多各式建筑的仓库。 然后,便是宽达数里的北码头了。 这里,随处可见汗流如雨的工人,在扛搬货物,在推着平板车卸货,往大卡车上装运东西。停泊码头的轮船汽笛,响个不停。南来北往的大小宗货物都在此中转。 此时,刘黑虎正和其他工人一起,光着膀子,挥汗如雨地一起在码头卸下一辆火车头,之后,他们还要搬扛为数不少的枕木和钢轨。 韩卫华在码头前停车熄火,拔出钥匙,推门下车,反手关门,观察一会,便看到了刘黑虎。 人群熙熙嚷嚷,车水马龙。 韩卫华挤开人群,喊道:“虎子,累了吧?抽根烟!” 刘黑虎回身一看,看到了韩卫华两指夹着一支烟,便笑着跑来,吼道:“大哥,想死小弟了。”便从韩卫华的两指缝中,取过一根老刀牌香烟。 韩卫华拿出火柴,为他点火,自己也点烟一支,说道:“兄弟,辛苦你了。”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小筒现大洋,塞到刘黑虎的手里,又说道:“下班之后,邀请工友们去消遣消遣,这样,才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哦,正祥和老洪呢?” 刘黑虎将那小筒现大洋装进口袋里,低声说道:“他们俩舒服着呢!都在休闲茶餐厅里。大哥,小弟得在此呆多久?太苦了,也闷啊!小弟喜欢打鬼子。” 韩卫华笑道:“呆多久?得看警察局的装备什么时候到?弄到枪枝弹药后,你们得把枪枝弹药藏在上次的古墓里。我会让钻子配合你。往后,如果咱们在城里呆不下了,咱们就在城外打游击。杀鬼子嘛,你最喜欢的!另外,咱们也得给自己留条退路啊!这枪械嘛,是这年代必须的。否则,咱们放屁都不响,就别说打鬼子了。” ------------ 76.心爱的背影 “哈哈,大哥说话算数?”刘黑虎笑着反问,甚是童真。 “拉钩上吊!”韩卫华伸出左手,又竖起无名指,然后弯曲。刘黑虎急也伸手,与之拉钩上吊。 韩卫华松开刘黑虎的手,说道:“好了,你暂时委屈一下,我带老洪回城了。 有什么消息,我会让柱子直接带钻子过来接应你。你往后多听听咱们的狗头军师郭铭柱的建议。 另外,我给你的十块现大洋,你得大方些,多拉拢些工友,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好象,那边也有一个瑰丽亭,里面的漂亮姑娘可能不少哦。 呵呵,对于有困难的工友,你要给予帮助,在码头建立自己的消息站。 这码头,南来北往的人多,货物多,以后,咱们还要在此多截些鬼子的物资和装备。当然了,如果你能混入铁枪会去,那就更好了。” 刘黑虎点了点头,朝他挥挥手,便转身走回码头,继续扛运物资了。 韩卫华踏入休闲茶座,东张西望,果然看到周正祥和洪启源两人在品茶聊天,不时也东张西望。看到韩卫华来了,周正祥急忙打招呼,起身笑道:“大哥,你来了?” 韩卫华落坐,侍应生拿来酒水单递与韩卫华看。 “天气热,泡杯龙井来了。哦,剩下的,赏你。”韩卫华不看酒水单,道了一声,便掏出五块小铜板,塞给侍应生。这破案经费可是专款专用的,专案组长说了就算。 所以,韩卫华用起来大方。 “谢谢先生!”侍应生没想到韩卫华这么大方,赶紧躬身道谢,转身而去。 韩卫华便掏出一小筒现大洋,放到周正祥的手中,说道:“兄弟,好好观察情况,保护好军械和弹药,保护好虎子。老洪呆会和我回城。城里面,今夜有行动。哦,对了,你们有枪械,怎么混进来的?门牌坊那里,不是有鬼子兵持枪把守检查吗?” 周正祥收起那小筒现大洋,低声说道:“我们那时来码头,已经是凌晨,看到有卡车来,便和虎子蹿进卡车底下去,随卡车进来的。老洪是今天早上过来的,他身上没带枪械,所以,鬼子盘查不了什么。现在,我们在码头附近,临时租了一间房。唉,我闲着无事,可憋坏了。你能换人来保护虎子吗?” 韩卫华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行!你是军人出身,你保护虎子是最合适的。唐百世贼喊捉贼,冯为杰和阮氏兄弟藏到盛唐公馆去了。那杯龙井,你喝吧,我得和老洪回城了。你和虎子小心点。” 他说罢,便站起身来,走到柜台前,抓起电话,拨通警察局专案组办公室的电话,命令陆小义召集专案组除张更良、吴频之外的警察,晚上十二时前到警察局集结,抓捕冯为杰。 然后,他就领着洪启源出去,乘车返城。 “韩兄弟,你既然说唐百世贼喊抓贼,为何又让你的组员晚上在警察局集结?”车上,洪启源不解地问。 韩卫华边驾车,边笑道:“老洪啊,我是军人,虽然临时当了大汉奸,但是,我的思维仍然是军人的思维,抓贼也是讲究声东击西、虚张声势、避虚就实、虚实结合的。这和打仗是一样的。 我的组员,都是唐百世招聘进来的。 他们感激的人是唐百世,不是我。 我让六名组员晚上集结在警察局大门口,刚才那接电话的人,自然会偷偷地向唐百世报告。 这样,唐百世就会心慌慌的,但是,也会产生错觉,误以为我真到码头抓人。 还有,我的组员是八人,但是,我只集结六名组员,唐百世就会紧张担心另两名组员的去向。 如此一来,唐百世就会以为我放烟幕弹,也怕我真查出冯为杰在窝藏在盛唐公馆,故而,晚上十二时前,他会转移冯为杰。” “哦,原来如此!小韩啊,打仗的事,我可不敢懂,我还是继续当你们的军医吧。反正,抓到了鬼子,就让我杀一两个,壮壮胆,以后胆壮了,就跟着你们打鬼子。”洪启源闻言,仍是一头雾水,听不懂,但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韩卫华没再吭声,凝神驾车。 天气热了,城里又秩序化了,外逃的殷商和难民,越来越多人回城,城门处,人头涌动,驾车行走在窄窄的人群之中,得小心点。 韩卫华驾车入城之后,来到了警察局附近的健民小巷,让洪启源从对着小巷口的那个车门下车进入小巷,如此这般,有轿车的掩护,大街上的人,便看不到洪启源下车了。 为掩人耳目,他自己也推开车门,下车抽烟。 “卫华,终于找到你了……呵呵……”岂料,韩卫华刚刚吐了口烟圈,身后却有一位姑娘在喊他。 韩卫华蓦然回身,发现竟然是杨紫薇。 杨紫薇今天穿着短袖白衫和黑短裙。 她秀发披肩,靓丽清纯,握着一只小皮包。 她就是专门逛街的,专门来找韩卫华的。 到现在,她已经在街上小巷里逛了一个上午了。 她满头大汗的,此时,她又凭背影认出了韩卫华,激动喊话,热泪盈眶。好在,她本是优雅之人,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喊声不大,大街上车水马龙,对面警察局的人听不到。 没想到紫薇又能凭背影认出我。如此可以看出,她爱我有多深了!韩卫华心头一阵激动,赶紧扔掉烟头,说道:“上车聊。”便拉开后车门,让杨紫薇先上车。 然后,他跳上车去,驾车而走。 “怎么有车啦?你怎么那么紧张?”杨紫薇难掩心头的激动,也难掩心头的疑念,双手按着两面的两个座椅,探身过来,柔声相问,然后,抹抹激动的泪水。 “杨姑娘,我乔装混进了警察局。现在,我是唐百世身边的专案组长钱正光。这车是唐百世借给我用的。哦,你别误会,昨夜鬼子宪兵队的案子,是我做的。前两天,斧头帮与小刀会在裕民大街上的大规模械斗,也是我策划的。我们一帮弟兄,现在分散潜伏在城里每个角落,专打鬼子和汉奸。我们打算弄些钱粮,救助贫民百姓,如有可能,我准备筹建一支小游击队,时不时杀些小鬼子,给老百姓报仇雪恨,振奋民心,扬我中华士气。”韩卫华激动地向杨紫薇“报告”情况,又怕她误会,又焦急地向她解释这一切。 ------------ 77.纯金怀表定情物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你的,果然,这系列案子是你做的。太好了。说说,我能为你做什么?哦,对了,你的怀表打烂了,我送一只新怀表给你。希望,这只金表能成为你的护身符。还有,你能称呼我紫薇吗?你我应该不陌生了吧?”杨紫薇听韩卫华语气这么急,又掏出心里话,便知道韩卫华在乎自己,紧张自己,于是,她甜甜地笑了。 继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从小皮包里掏出那只纯金怀表,递与韩卫华。 “谢谢!紫薇,要你做的事情很多。你现在忠义公馆,忠义堂又要改编为治安军,即将成为鬼子的帮凶。所以,你要练习枪法,要和忠义堂的人混在一起,帮我打听一些消息,方便我打击那些汉奸。”韩卫华反手接过金表,道谢一声,又谈了点想法。 “嗯,咱俩去吃午饭吧?我告诉你很多消息。”杨紫薇太想和韩卫华聚在一起了,又听韩卫华称呼其为紫薇,太激动了,太高兴地,倒忘了自己是淑女,竟然主动地提出和韩卫华一起吃午饭。 “现在可不行,因为你上了我的车。而我的车是唐百世的,他的人在后面跟踪呢。万一,往后有什么事情,那帮狗腿子伤害你,咋办?改天一起喝咖啡吧?我现在带你去兜风。咦,你说说,有什么好消息?”韩卫华当然不敢和她一起共进午餐,但是,也道明了理由。 “哦,对对对。嗯,汪中鹤请来了北平治安军的三个教官,都是獐头鼠目,看着让人恶心。一个叫作赖贵雄,一个叫作卢冠雄,一个叫作冼建星。哦,对了,他们对我起了坏心眼,我姐为我掩饰,说我肥不流外人田,与汪氏子弟订婚了。后来,汪中裕又对我误会,起了坏心,想追求我。我姐警告我,让我把……让我把……把我……心里人……带回去给大家伙看看……”杨紫薇闻言,恍然大悟,便不再勉强韩卫华共进午餐,然后把一些消息告诉韩卫华,接着结巴起来,红着俏脸,很不好意思地暗示韩卫华要和她回家见家长。 “过几天吧,等我把案子破了。咦,汪中鹤什么时候购装备?他的装备什么时候到?走水路来?还是陆路?你打听一下。我得劫些装备来,我已经打算让黑虎去打游击,壮大我的队伍。往后,咱俩在城里潜伏,黑虎率部打游击,磕死小鬼子。”韩卫华心头一热,一阵激动,但是,瞬间又心生愧疚,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一个倾国倾城的林大美人了。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 “哦,对了,那些装备走水路,今天才从北平发货过来,可能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吧。哦,我听你的,回去就让我姐带我练枪法,练格斗,咦,你也可以抽空教我练刀法呀!你可是有名的西北军大刀兵出来的,你的刀法应该了不起!”姑娘嘛,终究心在男人身上,杨紫薇说着说着,又想到了一个能经常傍在韩卫华身旁的办法。 对于姑娘家家来说,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好!我破了案,抓了替罪羊,就每天晚教你练刀法,练格斗,你先跟令姐练枪法。现在,勃朗宁手枪出了一款掌中宝,很小巧很轻巧的手枪,适合你用,也贵气。你向她要一把来防身。但是,这种枪的子弹是专用的。打了一颗,就少一颗。你得让令姐多购置这种手枪的子弹供你用。”韩卫华答应了,又教杨紫薇使用什么手枪合适。 在他心里,杨紫薇占据了重要位置,因为杨紫薇让他感动过。但是,他又舍不得林艺玲,毕竟林艺玲更漂亮。男人嘛,谁不喜欢大美女? “嗯,我听你的。咦,金花别墅?你怎么这里来了?”杨紫薇甜甜地笑了,侧头一看,却发现韩卫华不知不觉驾车到了金花别墅附近了。 那曾是杨紫薇与韩卫华护送洪启源回家的地方,也是她对自己与韩卫华的点滴记忆中除了中心医院便是这里印象最深了。她在中心医院,为了救韩卫华,曾向洪启源求过情。 “哦,金花别墅?呵呵,聊着聊着,都乱打方向盘了。”韩卫华一怔,反问一句,干脆驾车进入金花别墅花园。然后,驾车到冯宅庭院前,又掉头离开金花别墅。 透过挡风玻璃,透过车窗镜子,他注意到,冯宅没什么变化,也没有人破坏,但是,周边血迹斑斑,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以至于杨紫薇现在说什么,他一点也没听到。 “喂,我跟你说,我今天这套裙子好看吗?喂,你听到了吗?喂喂喂……”杨紫薇在后排座,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都恼怒起来了。 “哦哦哦,好看。不好意思,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破案的问题。哦,对了,忠义公馆中午有其他人吗?”韩卫华回过神来,连忙道歉,又多问了一句。 “汪中鹤兄弟和那三名狗腿子带队去校场练兵了。我姐在家。怎么?你现在跟我回家?”杨紫薇急道一声,焦急又惊喜地问。 “我把你送到家门口。三天之后,我打给你电话,你到时接我。哦,对了,我脸上有道伤痕,你也认得我?嘞,其他人呢?我韩卫华可是上过许多报刊杂志的?我昨夜去盗鬼子宪兵大队长办公室的金条时,发现鬼子办公桌上放着一大叠旧报刊,那些旧报刊,全有我的图片。你说鬼子能否认出我就是韩卫华吗?还有那唐百世,守城血战之前,他可是率部慰劳过我的老虎营的,当时,我出去巡视城防,没在营部与他细聊,接待他的是我的营副。但是,我与他有打个照面。当时,我刚好回到营部,我乘一辆吉普车,他刚好离开营部,他乘轿车,我和他都移下车窗,挥手打了一声招呼。”韩卫华不敢冒然去忠义公馆,便委宛道出一个策略,同时,又征求杨紫薇对自己乔装后的相貌的看法。 ------------ 78.感动落泪 “我肯定认得出来。你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不过,别人嘛,我就不知道了。你最好在脸上多化一道伤痕,把你的脸化花些。呵呵……”杨紫薇说自己肯定能认得出来,芳心坦露无遗,再令韩卫华感动落泪。 说到后来,她意识到自己吐露心声,俏脸红了,双颊很烫,便没再吭声。 不过,她抬起头来,望着倒车镜,发现韩卫华满脸泪水,便紧张地问:“咋啦?你可是打鬼子的大英雄,怎么也会哭?” “唉,总是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感动。好了,到了。你下车吧,记住,等我电话。”韩卫华哽咽地答话,又让她下车。 原来,他驾车已到忠义公馆的大门口前了。 忠义公馆看门的几名弟子发现有轿车停在门前,便握着铁管而来。 杨紫薇赶紧下车,那几名弟子便闪身而退。 韩卫华驾车而去。 杨紫薇怔怔地望着轿车在眼里消失,心道:原来,卫华落泪,竟然是因为被我感动而哭! “真命天子出现了?怎么不让他进来喝杯茶?”杨紫菲恰好要出门,她穿着一袭粉红的旗袍,那身姿美极了。 她握着一只小皮包,走出大门口,站立在杨紫薇的身旁,低声取笑妹妹。 “三天之后,他一定会来。”杨紫薇回过神来,登时俏脸通红,低语一声,低头闪身而过,小跑回房了。 “三天?好,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一个啥人物?竟然能让我的妹妹如此倾心?”杨紫菲返身望着妹妹的身影,心头暗暗恼火。 她怀疑,妹妹的心上人,肯定仍是那个可疑的帅气的身影。她可不愿意妹妹和那个人在一起啊!会影响汪氏家族的富贵的。 就在此时,杨紫薇又小跑出来,反令杨紫菲一阵愕然。 “姐,你先别出去,我有事情和你说。”杨紫薇却亲热地揽着杨紫菲的手,笑嘻嘻地说道,有些神秘。 “你这傻丫头,你能有什么事情?哦,你有求于姐姐,就很亲热,就当我是你姐姐。无所求的时候,你就冷冰冰的。说吧,我可以不出去的。谁叫我把你当女儿看待呢?”杨紫菲低声斥责杨紫薇,但是,也很疼爱妹妹,陪着杨紫薇到回忠义公馆的浩大庭院里,来到休闲茶座的凉亭里。 凉亭傍着一湖澄碧的水。 微波起伏,鸭鹅欢游,金鱼浮现聚散。 丫环汪小玲见状,赶紧跑过来泡茶。 “姐,瞧你说的,好象妹妹我对你有什么企图似的。嘞,我呢,平素确实不开心。因为姐夫是一个大汉奸。唉,不过,我现在也想通了。我虽然住在忠义公馆里,但是,我和大汉奸不沾边。我心情现在好好的,就行了呗!”杨紫薇落坐,满脸嘻笑,俏皮地打趣。 因为她忽然想起了韩卫华交给她的任务。 为了心爱的人,她决定继续潜伏在忠义公馆,既要练好枪法,又要窃取情报。 “你呀,这话多伤你姐夫的心啊!哎,这年代,不当汉奸?会有好饭吃?哎,这叫见风使舵。谁让咱们的军队打不过小鬼子呢?你以为我天天称呼那些鬼子为皇军,我心里好受?可又有啥办法?不就是为了保住咱家的那点财产吗?这可是你姐夫大半辈子挣来的心血。而且,这份家产,死了多少兄弟才挣来的?你忍心毁掉这份家业吗?再说了,你姐夫好歹也养你那么多年啊!你上大学的费用,也是这个家出的钱。更何况,不投靠小鬼子,忠义堂一帮弟兄咋办?他们喝西北风去?”杨紫菲闻言,又气又恼,便教训妹妹一番。 “好了,姐。你对我有功,有恩!我不会忘本的。现在呢,我也想通了,我不干涉你们的事。但是,你们当了大汉奸,将来肯定会有人暗杀你们。所以,我得学一技傍身。我要练枪法,我要学会自我保护。哦,对了,听说勃朗宁有款新式手枪,叫作掌中宝,很小巧很轻巧,姐,你能不能购一枝给妹妹专用?哦,还有,这种掌中宝,子弹是专用的。打一发,少一发。你可得多买些子弹来。从今天开始,你教我练枪法吧。你昨夜对我说的那些事情,我也挺害怕的。我得有防身之术。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冷兵器时代了。有枪而且枪法好,才是硬道理。”杨紫薇扯开话题,切入正题,提出要练枪法,要买一把好枪防身,说的合情合理的。 “呵呵……你这些道理,谁教你的?是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他?”杨紫菲气极而笑,而且,她精明干练,一听就知道妹妹的这些道理,是妹妹想不出来的。 而且,妹妹向来崇文不尚武,现在,忽然间要练枪,而且,要买一把好枪,肯定背后有能人指点啊! “姐,妹妹可是大学生。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我不懂?再说了,你昨夜也提醒过我呀!”杨紫薇哪敢和姐姐说韩卫华的事?只好搪塞姐姐了。不过,她的脸红了。 “好吧,那我就等三天了。嘞,掌中宝,给你。三个弹匣,二十一发子弹,加上枪里已经有的七发子弹,一共三十发子弹。你练枪的时候,可不能使用它。这种枪,子弹也是很贵的,而且不容易买到。械库里还有一些子弹。你省着用。”杨紫菲拗不过妹妹,只好暂时作罢。 她疼爱妹妹,马上从小皮包取出掌中宝手枪和三个弹匣,摆放在杨紫薇的面前。 “哗!这枪真漂亮!谢谢姐!你现在教我练枪吧。家里不是有步枪吗?好象还有其他手枪?呵呵……”杨紫薇拿起手枪,赞叹不已,马上要求练枪。 爱情的威力真大! 心上人的话似乎就是圣旨。 韩卫华让她练枪,她一刻也不能等了。 “傻丫头,练枪哪那么容易?你得伸直手臂,在手腕里吊一块砖头,先练臂力和腕力。一个月后,你再握一把驳壳枪练练,时不时练练步枪。如此而为,三个月后,你再用这把掌中宝,那么,就很轻巧了,握枪时,手就不会抖了。真正杀敌防身时,作用也能发挥出来了。”杨紫菲怜爱地笑了,随即教妹妹练枪的方法。 接着,她又教妹妹如何拉保险,如何握枪,如何瞄准,如何别手枪,如何扣弹匣等等。 ------------ 79.姐妹俩的惊喜 “谢谢姐!那我以后不穿裙子了,我马上去练枪了。”杨紫菲登时如打了兴奋剂一般,收拾好枪枝子弹,蹦蹦跳跳地回房去换衣服了。 “唉,这傻丫头……希望她心里的那个男人,不会骗她就好了……”杨紫菲见状,又怜爱地叹息了一声。 她也赶紧地回房更衣,教妹妹练枪法要紧。 姐妹俩换装后,都穿着紧身衣、宽松裤,各握着一把驳壳枪,来到了练功场,命弟子竖起靶桩,杨紫菲便教杨紫薇练习射击技术。 “叭叭叭……叭……叭……” “全部打歪了,别急着开枪,记住,三点一线……”杨紫薇看着平素娴静的妹妹此时却淘气起来,不由又怜惜,又大嚷,又指正。 但是,杨紫薇就是焦急练枪,因为她确实急于求成,想早日把枪法练好,去见韩卫华。 按照姐姐的提示和指正,她握枪又扣动板机。 “砰砰砰砰……” 四弹打出,这回没有偏离靶桩了,但是,都没打中靶心,都打在环外,打在靶桩的边缘。 “报告……大姐,门外有人拿着你的名片求见!好象还是刚才驾车的那人。但是,他没下车。轿车还是刚才那辆没牌的车。”此时,有弟子匆匆跑来练功场,向杨紫菲报告。 “什么?”杨紫菲骇然反问,一时呆怔住了。 “快把他领到练功场来。快!快呀!”杨紫薇激动极了,知道韩卫华去而复返了,马上娇叱一声。 那弟子急急跑步而去。 杨紫薇握枪又打靶,但是,她太激动了,双手都在抖。她没想到,韩卫华会去而复返,给她这么一份惊喜的!呵呵,他真听话!还会给女人制造惊喜!嘻嘻! “叭叭叭……叭叭叭叭……” 七发子弹,都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唉,你这是要浪费子弹,哪里是练枪法呀?好了,歇会吧,心上人来了,姐姐懂的。”杨紫菲见状,回过神来,唉声叹息,走向妹妹,伸手去下她的枪。 “我不……我就要练给他看看……” 杨紫薇一把甩开她的手,娇气地答话,满脸的羞涩,但是,继续握枪,朝靶桩射击。 “叭叭……叭……砰砰砰……” 这回,六发子弹,有三发打中了靶桩边缘。 “唉……你要这种打法,汪家的钱可不够你花啊!”杨紫菲又怜爱又惋惜地叹气,但是,也不再劝了,任由妹妹胡闹。 韩卫华驾车来到练功场外,下车走进有铁丝网围着的小练功场,手执一束鲜花而来。 他之所以去而复返,那是他驾车离开忠义公馆不远,忽然想到了今晚解决盛唐公馆窝藏冯为杰、扳倒唐百世的难题。 “是他?真是他!真是那个高大帅气可疑的身影!果然,我不想发生的事情,却真的发生了。”杨紫菲呆呆地望着韩卫华,心里直打鼓。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杨紫薇佯装没看到韩卫华的到来,换了个弹匣,继续开枪打靶。她就是要让心上人看到自己的实际行动。 这一次,她打出去的九发子弹,都打到了靶桩上,不过,仍然没打中靶心。 “好!进步很大!”韩卫华来到杨紫菲身旁,大声赞道,然后侧身对杨紫菲说道:“大姐,你好!”又正身过来,朝她欠欠身。 “你是韩卫华?别以为你化了妆,留了胡子和络须,我就认不出你?嘿嘿,老虎营的营长,你想到忠义堂来侦察情况呀?”杨紫菲试探地问,又冷笑了几声。 “报告大姐,小弟今天来此,有两层意思,一是拜访你。二是给你送来一件大礼物,你办好了,忠义堂不仅仅出一名治安军司令,警察局至少有一名副局长也将从忠义堂的弟子中产生。”韩卫华单手握花,又立正敬礼,含笑地向杨紫菲“报告”情况。 “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杨紫菲闻言,仰天大笑,又讽剌韩卫华无知。但是,她心头对韩卫华的厌恶没之前严重了。因为韩卫华开出的条件,令她动心。 现在,鬼子刚刚入城不久,很多机构尚未重设,职位空缺很多。所以,把忠义堂的弟子推出当官,那是一件大好事。 “姐,你啥意思?”杨紫薇这才转身过来,别好手枪,笑盈盈地问杨紫菲。 韩卫华双手捧着鲜花,躬身呈于杨紫薇面前,笑道:“大姐和我开玩笑的。祝贺你,枪打的不错!你刚刚开始练枪,就有如此大的进步,很聪明。” “呵呵……”杨紫薇接过鲜花,笑嫣如花。 “大姐,能否请我回厅堂喝茶?最好,能到你的书房去聊聊。就我们三个人。”韩卫华献花之后,便又转身面向杨紫菲,提出请求。 “韩先生,请!”杨紫菲心动了韩卫华的条件,但是,她仍没放弃试探韩卫华。 韩卫华虽然是西北人,性格也火、爆,但是,他现在确实希望能得到杨紫菲及忠义堂的帮助,扳倒唐百世,以此来赢得鬼子的信任,以便继续潜伏在警察局,获取这种便利的条件。 所以,他也想尽千方百计,讨好杨紫菲。 他笑道:“呵呵,大姐,你应该称呼我为钱先生。我和紫薇的事,你还不太解,暂时,你肯定也不同意。所以,我现在和你的关系是警民合作关系。呵呵!” “呵呵……” 杨紫薇忽然感觉韩卫华好幽默,灿烂如花地笑了。 三人并肩而行,韩卫华夹在中间。 “韩营长,你放心吧,为了我妹妹,我会为你保密身份的。坦坦荡荡的男人,更讨人喜欢哦。”杨紫菲仍不死心,又采用激将法,她的尖酸辣语,犹如一把尖刀,直剜韩卫华心窝。 杨紫薇灿烂笑容,瞬间消失了,担忧盈满了她的心头。 别看韩卫华是当了八年兵的老军人,也没啥文化,但是,八年当兵生涯,他随西北军辗转了不少地方,陪同长官见识过不少的记者招待会,这种打太极的答记者问语言,他还是会巧妙使用的。 ------------ 80.做贼心虚 于是,韩卫华说道:“既然大姐要保护我,那就暂时称呼小弟为钱先生吧。叫习惯了,往后就顺其自然了。不到揭盖的时候,也没有必要改口。我估计,我能长期呆在彭城,和大姐作伴。小弟也相信,通过呆会和大姐的密谈,以及今夜的行动,大姐一定会信任我的。” “呵呵……”杨氏姐妹俩都笑了,只是,姐姐的笑是无奈的笑,妹妹的笑是开心的笑。 三人来到1号楼,在一层进入杨紫菲的办公室,关上房门,杨紫菲便扬扬手,冷冷地说道:“钱先生,说吧,你今天来此,有何贵干?” 杨紫薇心头又是一阵担心,她担心韩卫华说服不了杨紫菲,因为杨紫菲是忠义堂的外交家,彭城各界也都公认。 韩卫华伸手拍拍杨紫薇的香肩,示意她镇定些。 然后,他笑道: “大姐,小弟从当警察的第一天开始,唐百世就一直在怀疑我,派人跟踪我,他还想杀我。 但是,唐百世却贼喊捉贼。经我调查并经我买通几大帮会的弟子加以监视和证实,冯为杰师徒三人,就藏在盛唐公馆里。 所以,我请大姐出面协调鬼子宪兵队,并让宪兵队调动黑龙会弟子参加,于晚上十点半左右,包围及潜入盛唐公馆,抓捕冯为杰师徒三人。 警察局出了这样的事,鬼子自然不会再信任唐百世,但是,单知信也已经失势,小刀会因为与鬼子的烟土生意合作,鬼子主要是利用其来合作经营烟土,所以,小刀会不可能进入警察局。 接下来,能在警察局占据一席之地的,唯有忠义堂和铁枪会。抓捕冯为杰,其巨额遗产,必定就是忠义堂和鬼子宪兵队的五五分成。 忠义堂即将改编为治安军,但是,装备是自行掏钱购置的,所以,忠义堂的经费使用,现在也很紧张。 冯为杰的遗产虽然是忠义堂与鬼子的五五分成,但是,毕竟也是对忠义堂经费的巨额补充。 大姐,你办成了这件事,于公于私,于鬼子,于忠义堂,还是于汪家,你都是大功臣。好了,大姐,快吃午饭了,我不想见到你家太多的大汉奸。再见!” 韩卫华讲完一通道理、计划,便讥讽杨紫菲一下,转身拉开房门,离开了1号楼。 “你……你……你……”杨紫菲听得心动,可韩卫华的最后一句话,却剌得她一阵心疼。 她扬手指指韩卫华的背影,气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杨紫薇呆楞一边,也没完全明白韩卫华的意图,但是,她知道韩卫华肯定是在为长期潜伏于城内继续打鬼子的事着想。 杨紫菲回过神来,缓过气来,瞪了杨紫薇一眼,便赶紧召来司机老杨,带上忠义堂两名弟子,驱车赶往宪兵队,面见井下水深,陈述理由。 警察局里。 局长室。 唐百世会见完几批客人之后,心里直打鼓:钱正光真的发现了冯为杰? 可是,冯为杰在敝府里,一直没有出门呀! 而且,冯为杰在唐某府上,也是一直乔装的呀? 钱正光哪能见过冯为杰? 姥姥的,他诓我的?还是虚张声势?声东击西? 刚才,我听说冯为杰出现,差点蹦跳起来,钱正光有没有观察出我神情的变化?姥姥的,得尽快把钱正光弄死,不能让他再破这个鸟案了。 本来,唐某让钱正光来查此案,是做样子给鬼子看看的。可没想到,这个钱正光真的满门心思都在查案上。不行,得弄死他,然后嫁祸给冯为杰,就对鬼子说,钱正光因为查案反被冯为杰怀恨在心,被冯为杰弄死了。 哎,那个死状师宋思庭啥时候才到彭城呀?老子等着冯为杰的财产过户呢! 姥姥的,老藏着冯为杰,可不妙啊! “咚咚咚……” “报告……卑职陆小义,有要事向局座报告!”此时,一阵敲门声响声,继而,房门外也响起了陆小义的声音。 唐百世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咳嗽几声,清清嗓子,喊道:“进来。” 陆小义推门而入,反手关上房门,走到办公桌前,立正敬礼,说道:“报告局座,钱正光说发现了冯为杰,让我通知六名组员,晚上十二时前在警察局大门内集结,准备抓人。” “什么?哦,六名组员?那其他两名组员呢?为何不参加抓人行动?到哪里抓人?”唐百世闻言,又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啊! “报告局座,钱正光说张更良和吴频主要负责查皇军宪兵大队部失窃事宜,可以不参加今夜的抓捕行动。至于到哪里抓人?钱正光没有明说。”陆小义急忙补充说明情况。 “好,你继续严密监视他。哦,他还有没有其他反常行为?经费使用情况如何?”唐百世老奸巨滑,瞬间又自作镇定,反问陆小义一句。 在自己的亲信部属面前,唐百世能表现出淡定。 “昨天,他分了六十四块大洋给弟兄们。其他的,他拿走了。刚才,他又领了六十块现大洋,说是发给线人的。张更良拿了二十块现大洋。为了让卑职保密,封卑职的嘴,钱正光还让我也拿十块现大洋作为侦察工作经费。”陆小义早有准备,马上从怀兜里掏出一张清单,呈在唐百世的面前。 “好,你回去吧。有什么情况,可以给我电话。无须亲自到我办公室来。你老是进进出出我的办公室,难免会引起钱正光的怀疑。如果在专案组打电话不方便,你可以去唐志平的办公室打电话,或是唐权喜的办公室打电话。”唐百世神情不变,心里暗暗吃惊,把清单还给陆小义,挥手让他退出去。 陆小义关上房门,走了。 唐百世细细计算一下“钱正光”的花费,感觉结论也是可怕的。 他心想:昨天一百块现大洋专案经费,钱正光发了六十四块给组员,他自己拿走了三十六块。现在,他又拿走了六十块现大洋。这花费够大的啊!如果真是为破案所用,真是用到了线人上,那么,这说明钱正光真是发现了有价值的线索。姥姥的,钱正光暗自调兵遣将,这一招够狠啊! 哎呀,坏事了。不不不,我不能自乱阵脚,我得回府,先与老冯商量一番再定往后的事情。 但是,唐百世抹抹额头上的汗子,又镇定下来,便起身乘车回府。 ------------ 81.贼喊捉贼 其实,韩卫华在破案中使用的军事斗争艺术,是他当年八年、当军官六年的长期积累。 不过,他使用的既不是声东击西,也不是虚张声势,而是旁敲侧击。 当然,这条线索的基础,是因为他收买了单小明,单小明给他提供了绝佳价值的信息。 花钱收买叛徒、线人、敌人,这在军队里,那是很常用的一招,也是恒古不变的很有效的一招。 韩卫华当兵八年,亲眼见证了很多人在使用这很有效的一招。所以,他现在是学以致用。 但是,单小明的情报准确吗? 冯为杰真的藏在盛唐公馆吗? 是的!情报准确!唐百世真的是在贼喊捉贼。 为什么? 因为冯为杰既然是第一大帮会的副帮主,自然深谙警匪一家的道理,他又曾是满清的宫廷太监出身,也很善于处理人际关系。 所以,他和唐百世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宫廷太监冯为杰与宫廷侍卫单知信,关系很好。 当年,在皇宫里,冯为杰作为太监,有自己的便利条件,没少关照过单知信。 但是,因为辛亥革命,冯为杰和单知信两人只好从清宫出逃。两人来到彭城一带,依靠单知信的乡亲,组建了斧头帮。而冯为杰是西北人,但是,当了太监多年,少有积蓄,虽然没有人脉,但是,他出钱、出计策,支持单知信当帮主。 斧头帮开始的那十年,两人情同生死兄弟。 后来,斧头帮控制的产业多了,钱多了,单知信娶的妻妾多了,女人罗嗦,难免会对冯为杰说三道四。 而单知信的亲信弟子也多起来了,也难免会对冯为杰说三道四,更有甚者,说单知信请一个太监来当副帮主,霉气! 于是,单知信便开始疏远冯为杰,并且把自己的堂弟单作信提升为副帮主。原来帮里,只有正副帮主两人,但是,现在多了一名副帮主。 三人议事的时候,单作信自然偏向堂兄单知信一边。如此而为,造成了单知信在斧头帮内的一言堂。 慢慢的,冯为杰在斧头帮里就说不上话了。 于是,冯为杰开始忌恨单知信和单作信,想想自己对单知信是有恩的,到头来,却被单知信一脚踢开。 冯为杰的心头甚是难过。 但是,当过太监的人,是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 冯为杰审时度势,买通了时任警察局长唐百世,再由唐百世出面,请来大状师宋思庭,通过法律的形式,将斧头帮所有产业的股权明晰下来。 冯为杰有警察局长和大状师撑腰,但是,单知信和单作信势力大、与唐百世的关系也不错,所以,鸿鹄控股公司的股权便按四三二的形式来达成协议,单知信、冯为杰、单作信三人分别占股份的40%、30%、20%,公司余下的10%作为分红,分给帮中的子弟。 冯为杰作为创帮老大之一,自然不满这份股权协议书,兼之,他所兼任的四海堂堂主,所执掌的四海堂子弟,仍大多是单知信的人。 故此,冯为杰暗中收了阮氏兄弟俩为徒,但是,表面上,冯为杰不再管事了。 他和单知信的矛盾也由暗里到明里,公开化了。但是,公开争斗,冯为杰此时已经不是单知信的对手。所以,他静待报复的机会。即使没有韩卫华策划的那场街头大规模的械斗,冯为杰也是要报复单知信的。 岂料,一场大规模的街头械斗,让冯为杰提前了把握了报复单知信的机会。 那么,冯为杰为什么能起死回生呢? 关键在他从清宫里带出的一件天蚕护身衣。这种护身衣,对付子弹,那是对付不了的。 但是,对付冷兵器,却是可以的。 当时,韩卫华趁剌了他一刀,是从他后心捅去的,疼得他死去活来。不过,却致死不了冯为杰。当时,他只是痛晕过去,趴倒在地上。 他身上的血迹也是因为他持斧头砍杀小刀会的人沾染上去的,并非他自己流的血。 阮伟、阮标兄弟护着他,回到了鸿鹄大饭店后院。韩卫华、单极信等人忙于为单作信疗伤。 冯为杰却忽然从晕迷中醒了过来。 面对痛哭且跪于自己身前的阮氏兄弟,冯为杰寒心地坐起又躺下,低声说道:“乖徒儿,别哭,师父没死。 但是,师父刚才也算死了一回,让师父寒心的是,师父死了,除了你们兄弟俩,单氏兄弟竟然无人问津师父的遗体。师父总算明白了,在单氏兄弟的心中,师父根本没有地位。这个斧头帮可是师父出了大钱和大力气创立的,不是单氏兄弟几家人的帮会。 所以,你们听着,呆会趁乱抬师父去沐浴更衣,让师父继续装死,给师父换穿上死人穿的白衣服,来一个诈尸还魂之计,吓吓他们。呆会把握时机,就清算单氏兄弟及其亲信,从今往后,咱们师徒三人执掌斧头帮。” 阮氏兄弟自然听从冯为杰的吩咐,又为冯为杰盖上白布条单,冯为杰佯装死去。 冯为杰是清宫太监出身,他出逃的那天,也盗走了清宫的一些奇药。 每次械斗前,他都会服用一些奇药,护住五脏六腑,以防内伤和中毒。另外,他在清宫的时候,见识过各派的怪异武功,也学了一些怪异的武学。 此时,只有阮氏兄弟在,他就正常呼吸,若有其他人来,他就闭气诈死。 韩卫华救了单作信,出来之后,跪在冯为杰“遗体”前失声痛哭,还给冯为杰磕了三个响头。 冯为杰当时感觉很奇怪:老子啥时候多了一个表侄?姥姥的,此人必有阴谋。但是,除了阮氏兄弟之外,总算有人给他磕头、哭灵了。 冯为杰的心,还是舒服了些。 韩卫华走了之后,阮氏兄弟便抬着冯为杰的遗尸去饭店的三楼一间大客房里沐浴更衣。 饭店的侍应生和女服务员,自然吓跑了。 冯为杰沐浴后,就对阮氏兄弟说:“乖徒儿,华卫此人,肯定是刚混入斧头帮的,借当师父表侄的身份混进来的。 但是,不管华卫出自何种目的想混入斧头帮,不过,他为师父哭灵,向师父磕了三个响头,这让师父很感动。 此人既要借我的身份为他掩饰,那么,你们俩人就助其一臂之力,师父估计,华卫对咱师徒三人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他武功也高,今夜,要不是他出手,师父必死无疑,单作信也必死无疑。结交这样的人才,是有好处的。 另外,我是太监,我的亲人在西北,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了。所以,了解我情况的单氏兄弟必定会想到的我的巨额遗产,想到我的股权证书。 所以,你们要把握机会,清算单氏兄弟。等他们为争遗产而相互残杀的时候,你们就纠集你们在江湖上的弟兄,混入燕雀楼,砍杀单知信的儿女,斩草除根。 我的住宅,机关很多,单氏兄弟及其亲信是拿不到遗产权证的,等单知信两手空空回到燕雀楼的时候,看到家人全死了,肯定会气得吐血,病倒在地。 往后,你们就是斧头帮的继承人了,也是我遗产或者说是斧头帮遗产的继承人了。你们处死单氏兄弟的家人之后,就纠集兄弟们,穿着夜行服到我的住宅来找我。现在,把我抬出去吧。机灵点!” ------------ 82.诈尸还魂 这是一个靠枪杆子撑腰的年代,也是一个讲究利益的年代。阮氏兄弟惊喜交集,想到以后能得到巨额遗产,能继承斧头帮的正副帮主之位,自然更加卖力地为冯为杰卖命了。 他们俩又把冯为杰抬回后院的停尸场。 这个时候,单极信上楼向单作信提建议,被骂了回来,来到停尸场,向阮氏兄弟套话,阮伟巧舌如簧作答,并编谎言哄骗他,帮“华卫”蒙混过关的。 单极信高兴而去。 冯为杰待单极信一走,便命阮氏兄弟关好后门,他自己诈尸还魂,身穿白纱、僵着手脚和脸孔,蹦跳起来,吓得停尸场里的斧头帮弟子或晕、或死、或跪地求饶。 “冯爷饶命……” “冯爷,小的可是您的忠心奴仆……” “冯爷,你在天之灵保重啊……” 阮氏兄弟趁机握着斧头对,对那些没被冯为杰吓死的斧头帮弟子,一一砍杀。对被冯为杰吓晕过去的弟子,也逐一砍杀。鲜血染得阮氏兄弟浑身殷红。 冯为杰便从后院走向饭店的后门,走进大堂里,饭店大堂的守卫、柜台的侍应生和服务员,或被吓晕过去,或被吓得手足酸软,或是跪地求饶,或是哭喊着赶紧逃跑。 冯为杰也没杀那些跪地求饶的人,他要留着这些人的狗命,为他诈尸还魂作证。然后,他直接乘电梯上六楼。 “快跑啊!冯爷鬼魂索命来了……” “别哭啊,快逃吧,冯爷鬼魂来了……” 一楼大堂那些还有点力气的人,赶紧扶着手足酸软、哇哇大哭的人逃跑。 冯为杰上了六楼,来到单作信的副董事长办公室,踹开单作信的卧室门,惊醒了单作信,也把单作信吓得半死。 “冯爷……老冯……你……你……”这个时候,单作信身负重伤,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冯为杰宰割,也只能在恐惧中求饶。 “嘿嘿,单作信,听说过一句话吗?叫自作孽,不可活。你一个小小的无赖,凭什么取我而代之?”冯为杰冷笑着低声怒骂单作信,取下腿部的白绑带,直接勒死了身负重伤又吓得手足酸软的单作信。 然后,冯为杰又将单作信吊了起来。 之后,单知信的儿子、单作信的家人以及单低家族的亲信,来看望单作信。 等单作信的家人、单知信的儿子进了里卧室之后,冯为杰便将外办公室的房门关上,握着斧头,就砍! 他们也被冯为杰一一所杀。 于是,单作信杀人之后,上吊自杀的现场,就是如此伪造而成的。 吴半仙本来奉单知信之命,也是到了六楼的。 但是,听到惨叫声响,吴半仙又听到有人破口大骂冯为杰,吓得也是半死,他赶紧领着自己的两名护卫逃走。这个时候,寂静的饭店大楼里,响着斧头碎骨的声音,还有冯为杰尖尖的怒骂声、凄厉的惨叫声,任谁来此,都会害怕。 可吴半仙经大堂出逃时,本要从后院出去的,但是,看到阮氏兄弟在挥斧砍杀那些看尸的弟子,又吓得急从前门逃走,再跑向金花别墅的冯宅,拟向单知信报告饭店里发生的血案。 但是,金花别墅里已经被鬼子宪兵围起来了,单知信在嚎啕大哭。吴半仙感觉情况不妙,急又跑向燕雀楼,想等单知信回来,可是,燕雀楼也在大屠杀。 阮氏兄弟率领一帮黑衣人,只是比吴半仙早了半步到达燕雀楼,阮伟以帮中巨变并以保护单帮主的名义,让看门者打开了大铁门。 大铁门一开,阮氏兄弟随即翻脸,挥斧就砍,逢人便杀。然后,把单知信的妻妾子女都被阮氏兄弟及那帮黑衣人吊挂在燕雀楼前的大树上勒死。 对于阮氏兄弟来说,现在也有利益驱动了,执行冯为杰的命令,一点也不含糊,而且还加大了力度,在朝着当帮主及继承巨额遗产的目标梦想前进。 如此一来,吴半仙便感觉斧头帮大势已去,城门已关,又怕冯为杰的魂找他算帐,便急急领着两名亲戚护卫,逃往“心动楼”。之后,阮氏兄弟便到回饭店后院焚尸,造成冯为杰已死、死无对证的结局。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岂料,他们在冯宅处死单极信的时候,被暗中观察情况并想获取冯为杰遗产权证的韩卫华和王士英看到了。 另外,阮氏兄弟不该在饭店后院焚尸,这让井下水深看到了,井下水深派出宪兵,扣押了饭店的员工,拘捕了斧头帮部分成员,又有人招供出冯为杰诈尸还魂的情况。 那么,冯为杰整垮了斧头帮,杀了单知信的妻、妾、子、女,杀了单作信和单极信两家人,为何还不逃走? 究其原因,是因为冯为杰还不解恨,尚未杀单知信啊!更重要的是,他还要等候宋思庭大状师的到来,冯为杰要谋夺斧头帮的所有财产。 当然,唐百世敢窝藏他,也是因为冯为杰答应了将把到手的财产,分一半给唐百世。冯为杰的打算是,等到谋夺了斧头帮的财产,就连唐百世一起诛杀。 而单小明作为单作信和单极信兄弟的亲信,事后也发动许多沾亲带故的帮中弟子,联手为单作信、单极信兄弟报仇,无意中发现了秦若君,便追杀秦若君,后又在韩卫华的劝说下、重金驱动下,成为了韩卫华查案的工具,暗中侦察冯为杰的下落。 终于,阮氏兄弟烟瘾发作,出来抽烟,出来买烟,尽管有化妆,但是,单小明与之长期相处,仍然辨认出阮氏兄弟的身影。 唐百世乘车回府,把情况向冯为杰作了通报,老奸巨滑的唐百世也没有下逐客令。 但是,他的担忧,显于眉宇之间。 “局座,你是说钱正光长得很象韩卫华?嗯,我想起来了,那个华卫长得也很象韩卫华。这个华卫和钱正光、韩卫华会不会是同一个人?”阮伟闻言,若有所思,提出了疑点。 但是,冯为杰没有吭声,他在思索。他知道,唐百世心慌了,怕藏不住他,所以,在暗示自己离开唐府。 ------------ 83.唐府千金 “贤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感觉这应该是同一个人。但是,韩卫华纵然不死,为何要混进斧头帮去助尔等一臂之力?缘何他又要冒充冯当家的表侄?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为何又要抓冯当家的归案?”唐百世闻言,孤疑重重地答话,但是,他也有很多不明白之处。 “会不会为了我师父的遗产?但是,当夜只是械斗,他也不可能事先知道我师父会死的。更重要的是,事后,他也没有前往冯宅去查我师父的遗产权证啊!”阮标喃喃自语,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管如何,钱正光深夜十二点集结警员,肯定会有所行动。如果钱正光、华卫、韩卫华是同一个人,老夫怕其与鬼子勾结啊!若有勾结,他集结警员行动,后面必定会有鬼子跟着行动。为防万一,我们晚上十点半左右离开唐老爷子的住府,免得连累唐老爷子。现在,鉴于老夫的住宅机关重重,单氏家族探寻遗产权证,死伤多多,鬼子也不敢派宪兵搜索。故此,今夜,我们回老夫之宅,暂时潜藏。待单知信从医院回到燕雀楼,咱们再寻机下手。”冯为杰说话尖声细气的,脸白无须,确实是太监,不过,既然唐百世担惊受怕,他也不想再呆在盛唐公馆里。 他说这话,也是半真半假的。 因为他知道如果钱正光、华卫、韩卫华是同一个人,那么,韩卫华是绝对不会害他的。因为韩卫华是老虎营的营长,浴血守城的正义之士,绝不会与鬼子勾结的。 当然,他作如此分析,无非是想找借口离开盛唐公馆。他看出来了,再呆在这里,迟早会被唐百世给卖了。 “唐某尊重冯当家的意见。晚上十点,唐某派护院为尔等探路,并准备车辆,持枪护送尔等回归金花别墅。”唐百世感觉这样的暂时结局是最好的,既不能让冯为杰被钱正光或鬼子所抓,也不能让冯为杰走太远,免得届时冯为杰和宋思庭瓜分斧头帮巨额财产时,没有他的份。 所以,他既不挽留冯为杰,也替冯为杰想好后路,甚是圆滑,八面玲珑。 冯为杰木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起身告辞,和阮氏兄弟两人回地窖里去了。 唐百世抹抹额头上的冷汗,让人端来酒菜,独自吃午饭,独自喝酒,以壮胆子。 但是,这个时候,雷霆震怒的井下水深,已经派出宪兵便衣,并加派黑龙会高手乔装的路人,密布在盛唐公馆四周的大街小巷了。 忽然,唐百世想起自己的女儿唐婉,便问管家:“婉儿呢?” 管家答道:“小公主出去玩了。她临走之前,说学校很快复课,想去联络些同学,待复课之时,便集体抗议鬼子破城之后那两天大屠杀、大抢掠的兽行。” “啪!胡闹!老子当的是警察局长,女儿却如此放肆!让老夫情何以堪?管家,你待她回来,给我好好的看着她,不准她再出去与她的同学联络。唉,世民和夫人若在此就好了,可以整天替老夫看着那疯丫头。”唐百世拍案而起,怒喝怒骂,又慨叹自己的儿子唐世民、妻子李珠外逃避难未归。 “老爷,夫人和公子,离开上海,开始返程回彭城。半个月左右,应该可以到家了。早知道皇军如此器重你,公子也不用陪夫人去避难了。”管家连忙劝慰唐百世。 “嗯,你给我看好冯老鬼,不要让他老溜达。我先回警察局办公一会,下午再去探探井下水深的口风。”唐百世独酌几杯,再无心情,便吩咐管家几句,便离开唐府,乘车回警察局去了。 到了警察局,他把陆小义、唐志平、唐权喜都召集到局长室来,密议了一番,要求他们监视钱正光下午回到警察局之后的一举一动。 然后,唐百世又驱车前往宪兵队,面见井下水深。 老奸巨滑的井下水深刚刚送走杨紫菲,已经了解内幕,心里对唐百世很恼火。所以,他此时为了稳住唐百世,故意东拉西扯,根本不聊正题。 唐百世也是老奸巨滑之人,感觉不对劲,便指着他办公桌上的旧报刊,切入正题,说道:“太君,这个钱正光长相很象韩卫华啊!卑职经过几天的观察,很担心钱正光便是韩卫华,故此,卑职下午来此,想请太君到警察局视察一趟,并面见钱正光,顺便给卑职提点意见。” “明天下午去。唐桑,你要没别的事,你先回警察局。现在,我要出城一趟,接我们的客人入城。”井下水深心里嘿嘿冷笑,但是,故弄玄虚,下令逐客,以此加重唐百世的心理负担。 唐百世无奈,只好躬身退出井下水深的办公室。 “唐百世,你这老不死,竟敢贼喊抓贼,玩弄皇军?我劈死你。哼,就算钱正光便是韩卫华,我也只能以后去抓他,先抓到冯为杰再说。现在,瓜分斧头帮的财产,才是宪兵队的重点工作。”井下水深目送唐百世离去,从藤椅上起身,拔出战刀,扬起劈下,悻悻地怒骂唐百世一番。 韩卫华驾车去艺画咖啡厅品味咖啡,顺便点了一道牛排,吃得饱饱的,便回到车上,移下丁点车窗,就在车上睡了一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韩卫华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说话,声音不大,但是,恰好从轿车旁边传来:“唐婉,你也小心点。你说的事情,我们会考虑的。但是,那不是光明正大的活,我们不想接。你先回去吧。” 听声辨人,韩卫华马上警醒,知道这个声音是秦若君的。 秦若君素来大大咧咧的。 不过,此时,她其实很小心,和唐婉在艺画咖啡里见面,低声谈事,谈完了,走出了店门,又没看到轿车里有人,又要相送唐婉离去,所以,她低声叮嘱唐婉要小心。 但是,天地间的事情,就是如此,百密总有一疏。 韩卫华听到了秦若君的话。 不过,秦若君也不算泄密,因为她和唐婉也没说什么,内容也只是她们俩才知道的。 即便有路人听到,也只是以为秦若君和唐婉在闲聊,在谈生意。 韩卫华悄然起身,露眼望向窗口外,但见秦若君正和另一位姑娘挥手道别。 “嗯!”那姑娘身穿白衫和宽裤,双手叉在裤袋里,头戴舌毡帽,从背影看,酷酷的。 她只是应了一声,便跨大步而走。 这个姑娘,便是唐婉,她早已经是游击队的地下情报员了。只是,她作为警察局长的女儿,没有谁能想这样的大家闺秀,竟然会是鬼子和汉奸的敌人。 要不是此时秦若君百密中的一疏,韩卫华也不会知道唐婉竟然会和秦若君是一路人。 ------------ 84.旁敲侧击 韩卫华赶紧在车里躺下,避免让秦若君看到自己。 秦若君则是拐入了另一条小巷。 韩卫华在车内侧卧着,心想:唐婉对秦若君说的是啥事?难道是指冯为杰的事?唐婉也是游击队员?秦若君真是象极了男孩子,大大咧咧的,这种人怎么可当侦察员呢? 他略一思索,便掏出纸笔,写了几行字,卷在一张纸币里,放进一盒已拆开了的老刀牌香烟盒里,便起身驾车走人。 他七拐八拐的,驾车来到楚汉广场附近,下车买烟,却故意握着自己的那盒老刀牌香烟递与阎小狗,大声说道:“小子,给老子换一盒。上午的时候,老子买的这盒受潮了。” 然后,他低声说道:“里面有情报,马上送给郭铭柱。” “好嘞!先生,给你换一盒。”阎小狗会意,从胸前斜挂的小烟柜里,取下一盒老刀牌香烟,递与韩卫华。 韩卫华随即上车,驱车离去,回归警察局。 “组座,回来了?案情是否有新进展?晚上的组员集结,是否继续?”陆小义热情地招呼韩卫华,为他倒茶端水,甚是殷勤。 “有!继续集结,晚上的结果,你会知道的。咱们是专案组。组长掌握的情报,只能让你行动,而不能给你透露情报。”韩卫华故作神秘,低声警告陆小义,然后,又低声问:“局座在吗?我向他报告案情进展情况。” “在!在!”陆小义两面讨好,连连点头。 “那好,你陪我去见局座。我进他的办公室,你在室外警戒,在我出来之前,不许任何人出入局座办公室。”韩卫华放下茶杯,低声下令。 两人便上楼去敲唐百世的办公室。 “进来!”唐百世在里面喊了一句。 韩卫华便推门而入,喊了一声报告,便反手关上房门,低声说道:“局座,卑职发现重大案情,且与你有关。” “姓钱的,老子关照你,把你招进警察局,拨给你诸多经费,你不调查冯为杰,却老是故弄玄虚,亏空公款。老子毙了你。”唐百世做贼心虚,已成惊弓之鸟,马上雷霆震怒,低声吼叫。 他拔出手枪,指向韩卫华额头,又冷笑着说道:“韩卫华,你露出原形了?嘿嘿,去死吧!” “局座,令媛与游击队有来往。冯为杰藏在贵府,那是令媛不小心说漏嘴的事。我之所以集结专案组的警员,目的是想把鬼子的眼球吸引到码头去。局座,卑职不知道你为何忽然对我冷眼怒目相向?但是,你身边的小人整不倒我的。现在,当务之急,卑职是想保住局座的宝座。一旦冯为杰藏于盛唐公馆之事败露,局座,你全家性命堪忧啊!我想,此时应该有人到宪兵队举报你了。你若杀我灭口,此败暴露更快!你好好掂量掂量吧。”韩卫华心头甚是震惊,但是,表面冷静,仍然细声细气地替唐百世分忧。 他双手暗自使劲,只要唐百世敢拉保险,敢伸指扣向板机,就一拳擂倒唐百世,抢枪宰了唐百世。 其实,韩卫华也不知道唐婉和秦若君说的是什么事,但是,他只是凭推测来敲打唐百世的。 这一敲,倒让唐百世露出了原形。 “你……你……你胡说!你敢跟踪我女儿?老子毙了你?”唐百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牵涉其中,盛怒又震惊,更来气,手足发抖,额头见汗,结结巴巴地怒斥韩卫华。 但是,他无力再举枪,双手垂了下来。 “局座,你马上回府,找令媛谈话。不过,别说是我说的。说实在的,跟踪令媛的人,是小刀会的人。我今天早上去码头,也就是与小刀会的人接头。不过,刚才那人又去跟踪令媛。这小刀会的人,真不是东西,他收了我八十块大洋,却又想挟持令媛,送到皇军那里去领赏。幸好,卑职眼疾手快,先下手为强,小刀会那人已经被卑职暗中灭口,尸体扔到排污管去了。局座,这小刀会与鬼子有烟土生意合作,来往密切啊!说不定,小刀会的人已经通知宪兵队了,你赶紧回去吧。卑职的心可以挖出来给你看啊!”韩卫华越说越紧张,又摆出一副双手剜胸的情景。 “哎……”唐百世分开韩卫华,就要拉开房门,却又叹息一声,转身回到办公桌前。 听说韩卫华已将小刀会的线人灭了口,唐百世镇定了许多。他别好手枪,朝韩卫华招了招手,低声说道: “小钱啊,你对本局座很忠心,表现很好!刚才,本局座是故意试探你的反应的。你不要怪意哦! 至于冯为杰的事,与本局座无关。老夫之女唐婉,这几天卧病在家,从未出门。小刀会的人,可能认错人了。或许,小刀会的人,只是看中了你的钱,诓你的。 小钱啊,你好样的,好好干,好人会有好报的。 刚才,井下水深那岛妖,召老夫去宪兵队见他,他拿一大叠的旧报刊糊弄我,说据他潜伏在警察局的人密报,你长得很似他的死对头、前守城的守军老虎营营长韩卫华。 我告诉井下水深,中国有句俗话,叫作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不足为奇。钱正光这个人呀,本局座是了解的,那可是来自南京的神探,与我早有接触,小钱和我相交之时,是在去年年底刚到彭城之时。 井下水深说明天会来警察局一趟,他可能是认人吧。小钱啊,老夫能力有限,只能如此保护你。你可想好了,要么辞职,要么死扛。弄不好,宪兵队的刑讯室,会把你请过去。” 韩卫华边听边分析唐百世的故事。 然后,他立正敬礼,低声表态,说道:“谢谢局座!卑职永远感恩。今天之事,局座若有,卑职愿为保护局座,肝脑涂地。若无,卑职会把它烂在肚子里。但是,钱某光明磊落,不惧宪兵队的刑讯室。除非局座开除卑职,否则,卑职永远不会离开局座。” 他这番话,倒是把唐百世感动了。 唐百世望着韩卫华,一时无语,感动的不知所措。 ------------ 85.唐府枪声 “局座,若无别的事情,我就和陆小义出去一趟,监视小刀会的动静。”韩卫华观察唐百世一会,便提出告辞。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提出带陆小义出去。唐百世点了点头,感动之余,也想让“钱正光”替他引开盛唐公馆外围的便衣。 虽然,他没看到那些便衣,但是,现在,钱正光说的那么严重,事实上,唐婉上午出去未归,也确实让唐百世心慌意乱。 因为他忽然想到“钱正光”对自己的好,又想替“钱正光”打圆场,不让小鬼子明天来考察并抓走“钱正光”了。 于是,唐百世低声说道:“好,小钱啊!形势有些复杂,你和小义要注意安全。晚上集结专案组员之事,你继续照办。哦,提前到十点半左右办吧,看看在城里的哪个地方,响响枪?明天如何应付井下水深来局里考察之事,容本局座再想想办法。” 韩卫华心里暗暗好笑,应令而去。 唐百世拉开房门,看看室外没有人偷听,然后关上房门,马上抓起电话,就往家里打,询问唐婉回府了没有? 接电话的是老管家,他在电话里说:“老爷,小公主回来了,但是,好象有人跟踪她。公馆外围似乎多了一些不熟悉的面孔,在走来走去。另外,小人好象看到有小刀会的人,与那些便衣打招呼。” 这小刀会的人与黑龙会的人,本来就很熟悉,路上见了面,打打招呼,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唐百世登时惊怒交集,冷汗直冒,手足哆嗦。 此时,他完全相信“钱正光”的话了。 他紧张地低声说道:“派所有的丫环盯住婉儿,不能再让婉儿外出。另外,你把情况告诉冯为杰,让他师徒三人小心点,小刀会和鬼子正在唐府外围布控。另外,你让张锦坤晚上九点,到我家里来一趟。让他注意安全,多带几车人随同保护。然后,我们利用张锦坤的车,送走冯为杰师徒三人。” 唐百世边说边想办法,老奸巨滑的他,还是忽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利用鬼子对张锦坤的信任,利用张锦坤的车护送冯为杰逃走。 张锦坤素有首富之誉,但非善人。 鬼子正是要利用张锦坤的财富及毒辣,派忠义堂的人劝说张锦坤回城当维持会长的。 筹粮任务很重的、压力很大的井下水深在给张锦坤捎话时承诺:一定将斧头帮部分物业划拨给张锦坤经营,利润由宪兵队与张锦坤五五分成。 由此,张锦坤才携家人回到城里来的。 “老爷高明!”老管家赞了唐百世一句,便放下电话了。 晚上,唐百世会见盛唐公馆庭院里,摆设酒席,会见刚刚回城的张锦坤,他以自己的轿车坏了为由,拟借张锦坤的轿车送爱女去医院一趟。 张锦坤自然同意。 因为唐百世是警察局长啊! 两人以前关系就不错,有利益来往。 现在,张锦坤虽然有鬼子撑腰,但是,在小事上,也需要警察局为其效劳啊! 再者,富不与官斗!这是祖训,也是真理。 于是,唐百世便喊了一句:“管家,马上组织人手,送小公主去医院。”便继续陪张锦坤东拉西扯的,时不时端起酒杯向张锦坤敬酒。 不过,此时黑龙会的高手已经潜入了盛唐公馆的屋顶上,窃听到了唐百世和张锦坤的谈话。 黑龙会潜入到盛唐公馆来的可是馆主小野次郎啊! 这个小野次郎可不是只会打架斗殴的蠢猪,而是颇有头脑的武术高手。 闻唐百世那一声大喝之言,小野次郎旋即暗中跟踪老管家,看着老管家领着冯为杰师徒三人出府乘车。 眼望老管家将冯为杰师徒三人送进张锦坤的轿车里,而司机要驾车而去。 “叭……” “停车!否则,毙了你!” 小野次郎随即从屋顶上跃下,鸣枪示警,然后持枪拦车。老管家吓了一跳,赶紧钻到轿车底盘下面去。 司机吓傻了,赶紧刹车,推开车门,举手投降,蹲在路边。附近的鬼子宪兵便衣旋即围来,并且纷纷掏出王八盒子。 “姥姥的,我们被唐百世出卖了。走,下车开枪,能跑就跑。”冯为杰见状,气愤而吼,掏枪而出,率先下车。 阮伟、阮标心头一阵悲哀:冯老鬼的遗产还没继承,老子兄弟现在都快没命了。 但是,现在没办法了,只有拼死突围了。毕竟出卖他们的人不是冯为杰,而是唐百世。 师徒三人被迫下车,持枪应战。 “叭……叭叭……” 冯为杰推开车门,一跃下车,即时开枪。 他的手枪是勃朗宁1903式手枪,容弹量七发。 对于这样的江湖武人来讲,持枪只是防身,更多的是凭武功对决,所以,他也没准备更多的子弹,枪法也不是很好。而且,现在已经没有武力对决的机会了。 他推开车门,握枪而下,反手取出腰间的斧头。 小野次郎便急急闪身。 “叭……叭……叭……” 冯为杰未能打死小野次郎,倒是小野次郎反应奇快,握枪应战,子弹打碎了右车门的玻璃。 玻璃碎片,刮伤了冯为杰的脸,弄得冯为杰满脸是血。 “叭叭叭……叭叭叭……” 阮伟、阮标兄弟分从两侧车门下车,握枪开枪,也都是勃朗宁1903式手枪,两把手枪,瞬间打出六弹。 他们是冯为杰的徒弟,也是凭武功在江湖上与人对决的,枪法也不是很好。 不过,兄弟俩同时出手,双枪打出的子弹多,鬼子便衣讨不了好。 “哎呀……啊……” 鬼子宪兵便衣三死两伤。 所有的鬼子便衣旋即开枪。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刹那间,盛唐公馆外围,枪声大作。 附近民众,赶紧散乱逃跑。 那些邻里,纷纷关门闭户。 不一会,城里便乌灯黑火了。 现在,城里的民众怕的就是枪声。 他们一听到枪响,就赶紧的躲,赶紧关灯熄火,赶紧地藏到地窖里,或是钻到床底下去。 ------------ 86.嫁祸于人 小野次郎开枪未能击中冯为杰,却把阮伟击倒了。 冯为杰握枪再开几枪,子弹打完了,他气得将手枪一扔,就地打滚,把阮伟拖回了轿车旁。 不过,小野次郎眼疾手快,又是一枪击去。 “叭……” “哎呀……”冯为杰左腿中弹,侧倒在轿车旁。 “师父……你快走……快!”阮伟见冯为杰冒死来救,有情有义,便也急催冯为杰快逃跑。 他怕冯为杰顾及自己,不肯走,便一把推翻冯为杰,左手撑着轿车,站起身来,大吼一声:“小弟,快和师父跑……快!”便握枪开枪。 他自己已经身负重伤,唯有把继承巨额遗产的希望寄托在弟弟阮标的身上了。 “叭叭……” 两名鬼子便衣应声而倒。 冯为杰只得就地打滚,蓦然借着斧头撑地,纵身而起,跑向马路对面的小巷。对面小巷,便是菜市场。 一些鬼子便衣急持枪追去。 冯为杰很好认的,他面白无须,说话尖声细气,脸皮很皱,有些驼背,瘦小单薄,但是,头发全白了。 虽然,他此时已经是满脸是血污,但是,鬼子便衣刚才就认出他了。 “叭……叭叭叭……” 小野次郎握枪袭击阮伟。 四声枪响。 阮伟身中四弹,鲜血染红了黑衣,当即倒地身亡。 外围的枪声大作,令盛唐公馆花园里的一对汉奸,坐立不安,诚惶诚恐。 唐百世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喝道:“唐权喜,带着敝府的护院去看看,可能皇军在抓人,掩护皇军,将逃犯击毙。” “是!”秘书唐权喜吓得战战兢兢的,颤声回应,急哆嗦着走出庭院,会合唐府护院四人,持枪出府。 唐权喜也是唐百世的亲戚,他是知道内幕的,现在,唐百世的指令,无非是让他出去击毙冯为杰师徒三人,杀人灭口。但是,府外枪战激烈啊!稍有不慎,自己也会中弹身亡的。所以,唐权喜很害怕。 “唐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司机开车送令媛走了吧?可别惹出什么事情来呀?”张锦坤颤声相问唐百世,现在,他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可能是劫匪吧?哎,盛唐公馆太显眼了。外人都骂我是大汉奸,唐某身陷是非,几乎天天晚上都夜行人前来掏乱,唐某很无奈啊!不过,张兄放心,敝府老管家刚才是领着好几个护院出去的,小女应该无事,你的司机也应该无事。”唐百世只能编谎言来掩饰,与张锦坤周旋。 “不对啊!唐兄,你的人刚才借我的车出去,真是送令千金去医院?好象,你的老管家刚出府门,就有枪声响起来了。”张锦坤家大业大,可不是傻子,马上起身质问唐百世。 他的语气已经大为不满了,若唐百世不是警察局长,恐怕张锦坤要呼喝自己的随从进来,痛打唐百世一顿。 但是,唐府大门是关闭着的,刚才,唐府老管家护送冯为杰师徒三人出去,又瞬间关上大门。 现在,张锦坤的随从,也不知道外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是客人,不便主动打开唐府大门观察情况。 “张兄,坐坐坐……咱俩可是有身份的人,不管外围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俩都无妨。淡定!你我可都是帅才!”唐百世赶紧起身相劝张锦坤,拽着对方落坐。 现在,唐百世唯有寄希望于自己的秘书和护院能趁机击毙冯为杰师徒三人了。张锦坤明显感觉唐百世的手在抖,而且,抬头一看,唐百世满头是冷汗。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游击队的人蒙着脸来了,开枪射击鬼子便衣,追捕冯为杰的几名鬼子全衣应声而倒。 冯为杰加快脚步,趁势而撤。 阮标负伤倒地,浑身鲜血淋淋。 又是一阵枪声大作。 “唐百世,你搞什么鬼?姥姥的,不对劲!”张锦坤坐不住了,骂了唐百世一句,起身就跑,边跑边掏枪而出。 唐百世心头震惊无比,也赶紧掏枪而出,跑出庭院,拉开大门,持枪应战。 至此,唐权喜和四名护院,才敢持枪冲出去,向蒙面而来的游击队员们开枪。 此时,井下水深率部乘摩托车而来,大批鬼子宪兵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包抄而至。 游击队队员不多,虽然蒙面,但是,面对强敌,他们只好边打边撤,利用其熟悉地形的优势,钻进小巷里,揭开井盖,钻地逃遁而去,逃得无影无踪。 唐百世领着家中护院,待枪声一停,便持枪跑向身负重伤的阮标。纸包不住火,事情败露,唯有嫁祸于人,才是正道。这是唐百世的哲学。 这个时候,唐百世可顾不上自己与张锦坤的十几年交情了,他怒气冲冲抓起阮标,吼声质问:“你这个死贼人,为何要潜在我城首富张锦坤先生的车上?” “你放……”阮标身中数弹,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斥责唐百世,但是,那个“屁”字没说出口,便被唐百世一枪击毙了。 “叭……” 阮标额头中弹,即时身亡,鲜血溅得唐百世满脸都是。 小野次郎陪同井下水深过来,宪兵持枪,团团围住了唐百世,以及听到吼声跑过来的张锦坤。 唐府护院、张锦坤的随从保镖,纷纷闪躲。 在鬼子的三八大盖面前,无论唐府护院和张锦坤的保镖如何强悍,他们终究向鬼子低头。因为他们的主人,都是大汉奸,都是奴才型的。 张锦坤蒙冤,从此与唐百世结仇。 他战战兢兢地向井下水深解释:“太君,你要为小人作主啊!小人今天晚宴和太君分手之后,便应唐百世这老滑头之约,前来唐府品茶叙旧,岂料,唐百世说他的轿车坏了,要借小人的轿车一用,护送其女儿去医院。然后,唐府门前,就发生了枪战。太君,地上的死鬼,小人真不认识啊!” 张锦坤不用解释,井下水深也知其是无辜的,是被唐百世暗算的。要恨,只能恨唐百世卑鄙无耻,竟然拉本城首富来垫背,竟然误导皇军的朋友。 ------------ 87.人鬼都是他 井下水深当众尴尬:唐百世可是他任命的警察局长。 他发现两名嫌疑犯都死了,另一逃犯尚在追踪之中,便拔出军刀,斜挂在唐百世脖子上,厉声质问:“唐百世,你作何解释?你这个死肥猪,贼喊抓贼,身为警察局长,却窝藏罪犯,罪不可恕啊!” “太君,小人可是你的警察局长啊,既保一方平安,也是太君的马前卒。地上的两具死尸,既有可能是惯盗,也有可能是劫匪。小人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而且,他们是从张锦坤的车上跳下来的。小人咋知怎么回事?太君,这张锦坤向来都不是东西,这些年来,他无数次暗算小人。太君,要不是小人是警察局长,小人早就死了三百回了。”唐百世脖子上斜挂着明晃晃的军刀,不由冷汗直冒,双腿一软,跪倒在井下水深跟前。 但是,他也没有求饶,身为警察局长,是老奸巨滑的,现在,死无对证,冯为杰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也不怕井下水深和张锦坤的斥责。 既然与张绵坤撕破脸了,那就干脆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张锦坤身上去。 现在,他想搏一搏。他唯一的希望,便是冯为杰躲起来,或是负伤后流血过多而亡。 “哈哈哈哈……”井下水深怒极而笑,收刀入鞘。 他还真是奈何唐百世不得,没有证据啊! 何况,唐百世是他任命的警察局长,此时要抓捕唐百世,岂不是自打耳光? “太君……这……”张锦坤傻眼了,没想到唐百世这样也能糊弄鬼子,急问一句,却又结结巴巴的,不知问啥好。 “叭……叭叭……叭叭……” 此时,附近的兴汉旅馆旁侧的菜市场,响起了枪声。唐百世又惊又喜,滚爬起身,双手抹汗。 井下水深一怔,旋即下令,说道:“寺门君,你左。小寺君,你右。小野君,你和黑龙会的人,正面攻击。三队人马,马上切入菜市场,抓捕冯为杰。” 寺门西庆、小寺比奈、小野次郎急率部包抄而去。 “唐桑,你很不错。我佩服你。走吧,上我的车,一起去抓人。”井下水深讥讽唐百世一番,让他随车去抓人。 “好……好……”唐百世生怕菜市场的枪声,是来自鬼子的,是抓到了冯为杰的,又吓得冷汗直冒,手足酸软,连说几个好字,却迈不到脚步。 “唐权喜,你负责收尸,把皇军的负伤士兵送到医院去。”井下水深没去理唐百世,朝唐权喜嚷嚷了一句,便走向他的摩托车。 两名宪兵过来,扛起唐百世就走。 “唐百世,你冤枉好人,你不得好死!你姥姥的,老子和你没完。”张锦坤扬手怒指唐百世的背影,吼叫起来,破口大骂。 此时,唐府的老管家才敢从车底下钻出来,急急跑到唐权喜的身后,生怕会挨张府护院的揍。 唐权喜指挥唐府仆役收尸,命令唐府护院抬送伤员,并亲自护送伤员,前往中心医院救治。 菜市场里,手电筒闪光。 积水污水沟里,躺着一具死尸。 死尸背缚大刀,手握小刀。 韩卫华领着陆小义等六名警员,正在围着死尸查看。 这具死尸,是单小明弄来的,早上的时候,韩卫华就授计予单小明了。 韩卫华要打唐百世一记耳光,也要保护唐百世安全,故此才会上演在菜市场抓逃犯并击毙逃犯的一幕。 只有打唐百世一记耳光,又保证唐百世的安全,韩卫华的钱正光身份,才能会受到唐百世的保护。 所以,为了此案,韩卫华是费了很多功夫的。 他把疆场的搏杀艺术、敌情判断、声东西击、旁敲侧击、虚张声势等等那一套,全用在此案和唐百世身上了。 同时,他利用心理战术让唐百世心惊肉跳、利用游击队也想抓捕冯为杰作为人质收钱购置装备的心理及情报、利用唐百世派来监视自己的亲信陆小义的邀功心理、利用了斧头帮余孽单小明的仇视及贪小便宜心理等等,上演了牵出了唐百世贼喊抓贼、再让自己保护唐百世安全的一场精彩大剧。 看到鬼子驾车而来,包抄而来。 韩卫华率部起身,立正敬礼。 唐百世随同井下水深下车,抹抹冷汗,稍为心定。 他心里暗暗感激韩卫华。 鬼子宪兵、黑龙会的人,或持枪或握刀,团团围住了韩卫华、陆小义等人,除了韩卫华,陆小义等六名警员,个个发抖,冷汗直冒,低头等死。 “你是钱桑?刚才的枪声,是你们开的枪?”井下水深过来,瞪着韩卫华,仰望着高大帅气的韩卫华,冷冷地问,脸露杀机。 韩卫华虽然举手敬礼,但是,他个子高,俯视井下水深,淡定地说道:“报告太君,卑职为查此案,日夜奔波,为保城中居民平安,丝毫不敢懈怠。 所以,卑职日夜带领警员巡查暗访。刚才,卑职听到盛唐公馆前门大街响起密集枪声,故此率部过来查看,也想保护唐局长。 恰巧,在菜市场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卑职便呼喝让其停下,但是,这具死尸刚才高喊,冯老前辈快走。 于是,卑职判断此人必是重案犯冯为杰的同伙,所以,卑职率部包抄而来。 岂料,此人枪法甚好,卑职无奈开枪,无意中将其击毙。太君,冯为杰潜留城里,必定因为其巨额遗产无法解决,冯宅又密布机关。 此时,冯贼极有可能潜藏其宅,借机关护卫,保身一时。另外,请太君电令宪兵,封闭城门,防止冯贼潜逃出城。” “寺门君,马上驱车回宪兵队,电令关闭城门。”井下水深闻言,马上命令寺门西庆回宪兵队去传令。 他本想抓捕韩卫华的,但是,韩卫华提议去冯宅搜捕冯为杰下落,又建议关闭城门。 (近期,井下水深下令城门可以开到深夜十二点,以便会战前外逃的殷商和难民回城。) 看到井下水深竟然接受了“钱正光”的建议,这才稍稍放心,各拍胸前,然后抬手抹抹满脸的冷汗。 ------------ 88.抢到了重案犯 现在,不管“钱正光”所言是否属实,众警员也只能听“钱正光”的胡说八道,维护“钱正光”的胡说八道。 否则,何来保命? 鬼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太君,钱正光可是名扬南京的神探,在昔日的上海滩,也颇有声望,是卑职十分看重和三顾茅芦请来的破案能手。他的建议,很有参考价值。太君,只有重用钱神探,卑职才能重新构建好警察局,保一方平安。”此时,唐百世只好自打耳光,为韩卫华说尽好话。 下午的时候,唐百世还想害死韩卫华,故在井下水深面前揭“钱正光”便是韩卫华的事情。现在,形势不同了,“钱正光”是来保驾的,唐百世如果不能保护“钱正光”,那么,他自己也有危险。 “哈哈哈哈……唐桑,你真会演戏。对钱桑说三道四的人是你,现在说钱桑好话的也是你。人和鬼都是你呀!”井下水深再次怒极而笑,笑毕,又斥责了唐百世一番。 现在,井下水深鉴于案情十分复杂,而且,阮标、阮伟已死,冯为杰不见踪影,想想韩卫华之言有理,便命韩卫华、唐百世一起,随同自己乘车前往冯宅。 其他宪兵是有车的。 其他警员跑步跟进。 果然,冯为杰负伤之后,趁乱逃走,潜往冯宅。 冯为杰刚蹿回冯宅,便被洪启源、郭铭柱、王士英、阎铁锤、阎钻子、阎小狗所控制。 冯宅虽然布有机关,但是,王士英之前目睹过冯宅庭院的那一幕幕惨剧,故此,带来了阎钻子。 且在天黑之时,众人便前来布控。 这是韩卫华正午时分,在楚汉广场与阎小狗换烟的那一幕,传出来的纸条便是如此命令。 阎钻子可是盗墓贼出身,专门破坏人家祖坟机关的。他辨认机关的眼睛十分厉害。 阎小狗则是嗅觉很灵。 阎钻子先将几块木板扔进庭院里,然后,他才翻墙而入。那忽然被触碰的机关,那些忽然竖起来的大铁钉,便剌到了第一块木板上了。 若然,没有王士英之前与韩卫华伏在洪宅屋顶上观察单氏家族相互残杀的那一幕。今夜,众人依然会被大铁钉竖起扎伤鞋脚。 阎小狗紧跟着翻墙而入,东嗅嗅,西闻闻,或是附耳贴墙,或是凝神轻敲冯宅铁门的声响。 阎钻子又拖着木板,用木板铲着走,生怕布藏在地面或草地里的铁钉会忽然竖起来。 如是无事,郭铭柱握枪、洪启源背着药箱便翻墙而入。 王士英则在附近邻宅废墟里,持枪警戒。 一旦冯为杰敢反抗,只能杀之。 他们关闭了手电筒,持枪静候冯为杰的出现。 冯为杰潜回到冯宅,是从后院而入。他随身也携带有手电筒,他左手握斧,右手握着手电筒。此时,他已经流血过多,身子已经虚弱很多了。 众人摁亮手电筒,冯为杰握斧大喝:“什么人?” “冯老前辈,无须惊慌。我们是令师侄华卫的人,奉命前来接应你。哦,华卫的师父便是令弟冯永杰,丐帮西北分舵前分舵主。”郭铭柱握枪指着冯为杰,但是,也慢条斯理地解释。 “什么?难怪啊……华……华卫呢?”冯为杰反问一句,蓦然想起自己佯死之后、华卫跪在自己跟前哭灵的情景,他喃喃自语,情绪激动,反而栽倒在地上。 阎铁锤跨步而入,卸了冯为杰手中的斧头及电筒。 “呼呼呼……”冯为杰因为流血过多,此时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了。他粗重喘息,斜靠在墙壁上,若无人为你止血疗伤,他也行将就木了。 “老前辈,华卫现在便是警察局的神探钱正光。他混入警察局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查探你的下落。您老放心,我郭铭柱也是西北人,和您是老乡。哦,晚辈了忘了相告,晚辈等人是西北军的人,也就是守城血战的潜留下来的官兵。华卫也好,钱正光也罢,都是化名,其真名叫作韩卫华,即是老虎营的营长。现在,您别动,我们的军医为你止血疗伤。稍后,抬您回去取出你身上的子弹。”郭铭柱随即劝说冯为杰,同时亮明真实身份。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哦……谢谢!老乡……就是好!救我……救我……老夫……不想死……不想死!”冯为杰激动落泪了,尖声细气地呼喊,扬扬手,便歪头一侧,晕迷过去了。 洪启源赶紧为其止血,为其包扎,勒紧伤口,防止滴血。接着,阎铁锤从背部取下被单,裹在冯为杰身上。 众人抬起冯为杰,将他扛着从后院离开。走在最后的阎钻子,打着手电筒,弄些尘土灰尘,掩盖脚迹印。然后,阎钻子也尾随而去。 王士英待众人都走了,他才敢离开金花别墅区。 众人抬着冯为杰,从后门出了金花别墅区,将冯为杰放在黄包车上,然后,众人分散着,隔一段距离,护送阎铁锤用黄包车拉着冯为杰走,回归如家客栈。 因为之前的一阵枪声,所以,大街小巷现在都是乌灯黑火的,民众都怕惹事,没敢出门。 大街小巷冷冷静静的。 郭铭柱率部很顺利地就将冯为杰抢回了如家客栈,最后回来的王士英和阎钻子,不时亮亮手电筒,检查路上有没有血迹。 众人回到如家客栈,便赶紧检查详细冯为杰的伤势。 救治冯为杰,让冯为杰感动,最后获取部分利益,这也是韩卫华的授计。 韩卫华受不了钱林立的牵制和压制,想自立,就需要足够的地下工作经费,同时,还准备购置一批装备,择机壮大血狼别动队。这才是韩卫华把冯为杰从唐府逼出来,最后又救冯为杰的真实目的。 不过,钱林立来了,他有事情要找林艺玲聊聊。 而且,胡桐领着几个人在后门警戒。所以,郭铭柱救回冯为杰,没有瞒过钱林立的耳目。 看到人影晃动,胡桐便从黑暗中过来,郭铭柱横枪一指。 ------------ 89.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柱子兄弟,自己人!”胡桐现在也知道这帮西北军的兵不好惹,便细声细气地解释。 郭铭柱收起枪。 阎小狗翻墙而入,打开了后门,放众人进来。 “这是什么呀?今晚有什么行动?”胡桐看到阎铁锤从黄包车扛起一包东西,又是用床单裹着的,便也跟着进来,奇怪地问。 “弟兄们,该干嘛该干嘛去。”郭铭柱可不想露底,喝了一声,然后转身,拦着胡桐的去路,笑道:“胡兄,咱们没经费了,到地主老财家干了一票。见笑了。” 阎铁锤、洪启源、阎小狗等人护着冯为杰,便进了后院,经后院进入后厨,关上房门,便扛着冯为杰,进入秘道。 “不象啊!那个老洪,不是背着药箱吗?柱子兄弟,咱们都是血狼别动队的,你大哥韩卫华还是队长。有什么行动,可别瞒着咱们呀?自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说说,刚才那阵枪声,是不是你们几个响的?”胡桐是老别动队长了,现在让位给韩卫华,那是迫于无奈,所以,他也是鬼精灵,低声反驳,又想套话。 “周正祥受伤了。好在有老洪背着药箱跟着。胡兄,这不是特务行动,兄弟几个,就是挣点小钱,维持生活。这种事,不用向你报告吧?”郭铭柱编个谎言应付一番,又有些不耐烦了。 西北军的兵,火气都大,即便是郭铭柱这样的小秀才,也不例外。只不过,郭铭柱的火气来的慢。 此时,神枪手王士英领着阎钻子回来了。 胡桐不敢再欺负郭名柱,便陪着笑脸,从后门出去了。 对韩卫华这帮人,胡桐最怕的便是刘黑虎,然后便是王士英。刘黑虎动不动就吼起来,就挥舞拳头,而且武功也好,不是一般人可以挡的。至于王士英,则是一个冷脸,但是,王士英一手神枪,无人能敌。 所以,王士英回来,胡桐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心想:受伤的、用床单裹着的,肯定不是周正祥。周正祥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没那么瘦小。娘稀匹,刘黑虎也没出现。现在这帮畜生,出去也不告知林艺玲一声,都他娘的鬼鬼祟祟,肯定不干什么好事。 林艺玲正在韩卫华的房间,与钱林立品茶议事。这个房间,有一个大窗口,对着后院。 听到吵杂声响,钱林立走到窗口往后院一看,不仅看到众人扛着东西回来,还听到了郭铭柱与胡桐的对白。 于是,钱林立关上窗户,坐回茶桌前,低声说道:“小林啊,最近几天,你都没有汇报韩卫华及弟兄们的情况啊!现在,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韩卫华了?我让你找房子,搬到外面去住,你怎么没有动静呀?” 送了一个大美人给韩卫华,钱林立不甘心啊!他想棒打鸳鸯,然后找机寻占占林艺玲的便宜。只要林艺玲单独出去住,钱林立还是有机会占她的便宜的。 “呵呵,钱站长,我只是执行你交给我的特别任务。我和韩卫华,那是在交易,无所谓爱与不爱。至于搬房子的事,我已经让郭铭柱代办了。估计一两天就会办好。你急啥呀?哦,聊了一个晚上了,你是不是该把我家里人的住址告诉我了?我得给他们寄些生活费去。”林艺玲先是莺笑出声,尔后是俏脸陡变,冷峻起来,质问钱林立。 现在,她由韩卫华撑着腰杆,不那惧怕钱林立了。 “林艺玲,我警告你。你现在只是执行特务站的特别任务,你不是韩卫华的人。别以为韩卫华可以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放肆。哼!”钱林立见状,可火了,马上扬手指着林艺玲的鼻子,严厉地斥责她。 “钱林立,我也警告你。韩卫华已经爱上我,你敢伤我一根寒毛,他就会踏平你的特务站。告诉我,我的家人到底被你关押在何处?否则,别怪我翻脸。”林艺玲现在还真不把钱林立放在眼里,只是顾忌自己家里人的安全而已,她也厉声斥责钱林立。 “好,你有种。我这就跟唐百世说,钱正光便是韩卫华。哼,老子先让唐百世宰了韩卫华,回来再收拾你。”钱林立火冒三丈,拍案而起,抓起大皮包就走人。 “钱站长……老钱……你别啊……”林艺玲美得倾国倾城,但是,论斗争艺术,却是头脑简单,闻言吓坏了,急急追着钱林立出门。 但是,钱林立盛怒之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艺玲跑下楼梯,去追钱林立,在后院,在后门,却给胡桐拦住了。斜躺在后院草垛上的王士英和阎钻子,冷眼旁观,只要林艺玲没受到什么伤害,他们也不会去理钱林立及其亲信等人。 钱林立上了一辆黄包车就走。 胡桐待其远去,便扬手指了指林艺玲,骂道:“臭不要脸!你算什么?竟敢顶嘴?找死呀?” 他骂罢,便转身也跑开了。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林大美人跟了韩卫华,胡桐心里也甚不是滋味。 “哎……” 林艺玲后悔了,气得直跺脚,甚是担心家人的安危。 井下水深率部来到冯宅,鬼子宪兵随即将金花别墅包围起来,黑龙会的高手步步小心地走向冯宅。 几十个手电筒,一起照亮了冯宅及庭院,发现围墙内有一块木板,扎满了倒竖起来的大铁钉,但是,现在人跳进围墙内,已经不会伤着脚了。 不过,为慎重起见,更因为在井下水深的心目中,鬼子的生命安全才是最珍贵。于是,他站于围墙外,对韩卫华说道:“钱桑,你是神探,你先进去看看。” 唐百世闻言,又是一阵冷汗直冒,生怕井下水深接着点自己的姓名,让自己第二个跳进围墙内送死。 “太君,看那木板就知道,刚才冯为杰回来过,且有人接应他,又逃走了。您看,庭院内,脚印杂乱,且有新鲜的滴血。铁门上有灰尘,显然没有开过铁门。”韩卫华也怕有机关,便先给井下水深分析情况,一边说,一边脱下警服。 【本书已经签约,请放心收藏】 ------------ 90.核对可疑人物 韩卫华附身收起几块砖头,用警服包在一起,扔进围墙内的木板上,话也说完了,便双手按在围墙上,纵身一跃,跳了进去,踏在上自己警服包裹的砖块上。 然后,他踮着脚尖,轻轻地走路,来到了冯宅的房门前,又沿着走廊,绕道后院去查看情况。 这一切,他只是表演给井下水深看的,其实,他已经知道阎钻子等人来过了。即便有机关,也给阎钻子这个年轻的老盗墓贼清除了。 “哈哈,钱桑,你果然是经验丰富的神探。唐局长,你和六名警员也进去看看。”井下水深笑了,赞叹了一句,便命令唐百世率领陆小义等六名警员进去。 在鬼子的心目中,无论是治安军,还是警察,都是给他们当炮灰的,所以,冲锋在最前面的,总是警察和治安军。很可惜,他的治安军正在筹建。 唐百世看到韩卫华跳入院内无事,便不再惧怕了,他学着韩卫华的样子,跳了进去。陆小义等人抹抹额头上的冷汗,也有样学样,跳进了院子内,并绕道去后院。 小野次郎见状,便不待井下水深吩咐,就率黑龙会的人,先后跳进去,他们亮着手电筒,很认真很细致地检查情况。 井下水深这才率领部分宪兵进入庭院,认真查看门锁上的灰尘,检查地面的血迹,他发现有沾血的棉签,后院走廊,有血水。 “钱桑,你再发表一下意见。”井下水深认真查看了地面之后,便呼喊韩卫华。 “报告太君,从血水、沾血的棉签来看,冯为杰明显回来过,且有人给他疗伤止血。现在看来,那是冯为杰事先安排有人接应。所以,冯为杰不可能是刚从盛唐公馆里出来的人,至于冯为杰为何会在张锦坤的车上跳下来,那么,不要急于下结论。待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再说。如何?”韩卫华一边分析案情,一边保护唐百世,他就是要令唐百世感动,然后让唐百世重用他。 他看出来了,在无证据的情况下,井下水深暂时不会动唐百世一根寒毛,更不会撤唐百世的职。 因为唐百世的警察局长职务,是井下水深任命的。 井下水深得自顾颜面,暂留唐百世性命及其职务。最多是往后,井下水深渐渐的对唐百世不信任而已,绝对不会在今夜那么快翻脸的。 唐百世一边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暗暗感激“钱正光”。他想:事实证明,老子重用钱正光是对的。陆小义等小人,只会坏老子的大事。 “嗯!钱桑,这案子继续由你负责,你一定要找到冯为杰的下落。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破案。一个月内,如果你找不到冯为杰或其尸体,你要么辞职,要么自杀。收队!”井下水深闻言,只好继续使用“钱正光”,然后下令收兵。 他的心思还真被韩卫华猜中了。 井下水深此时左右为难,又想着斧头帮的巨额财产,也想着稳定城内的局势,不便强抢斧头帮的财产,故此,给钱正光下达了死命令。 “咳!”韩卫华学着那些大汉奸的样子,躬身接令。 “慢着,井下君,何不对冯宅破门而入?”小野次郎眼见井下水深要收兵回宪兵队,便赶紧提出一个建议。 “猪头!冯宅机关重重,若然里面有炸、药,此时破门而入,皇军士兵这么多人在此,伤亡重大,你负得起责任吗?另外,不破坏冯宅,便于钱桑破案。冯为杰伤好之后,很有可能会重新潜回来的。收队!”井下水深骂了小野次郎一句,继续分析情况,合情合理,倒是高明,留有一手。 “咳!”小野次郎躬身答了一句,便不敢再吭声了。 鬼子收兵,撤离了金花别墅。 但是,在回程的车上,井下水深给小野次郎下了一道命令,说道:“小野君,当着钱正光的面,我只能那样驳斥你。但是,从今夜开始,你要派人严密监视冯宅。 我查看过了,冯宅的铁门铁锁上是有灰尘的,显然,冯为杰来不及开门,便倒下了,从后院走廊的长长的血迹来看,他流了很多血,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冯为杰的部属亲信,必定会来冯宅查看情况,或者是窃取有关的遗产权证。这些,都不算什么,斧头帮的财产,皇军可以明令征用。 但是,冯为杰是创建斧头帮的重要人物之一,这么多年来,他一定埋藏了不少金银珠宝。 现在,皇军要以战养战,急需用钱。明令征用斧头帮的财产,也会吓跑那些殷商富豪劣绅,届时,剩下一座空城,皇军吃什么?靠什么发军饷?不能再发生南京大屠杀那样的事件了。否则,皇军在国际上便会孤立无援,大东亚圣战无法维持下去。” “咳,井下君教训的是。”小野次郎闻言,颇为叹服井下水深的分析,途中,他下车吩咐黑龙会的弟子,复返金花别墅区,严密监视冯宅情况,直至案情告破为止。 井下水深回到宪兵队,回忆着“钱正光”的容貌,想着唐百世的前言不搭后语,越来越怀疑“钱正光”便是韩卫华。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旧报刊看了看,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钱正光”的容貌,便抓起电话,深夜召见杨紫菲和汪中鹤,倾听汪中鹤夫妇对神探钱正光的意见。 此时,也不过是晚上十点半钟左右。因为事件提前发生了,因为唐百世提前运作要送走冯为杰师徒三人,因为唐百世下午吩咐“钱正光”要在十点左右在城里某个地方响响枪。 深夜得井下水深召见,汪氏夫妇很高兴啊!他们俩不仅牵手而来,而且,还带来了女扮男装的杨紫薇、浑身酒气的赖贵雄和冼建星、卢冠雄、汪中裕。 杨紫薇为何要跟着来?那是因为她知道今夜的枪声,一定又和韩卫华有关系,她心里放心不下韩卫华,所以,她也深入虎穴,了解鬼子对案情的说法,从中了解韩卫华是否安全?姐姐杨紫菲自然知道妹妹的心思,所以,让她乔装而来。 【本书已经签约,更新稳定,请放心收藏,谢谢!】 ------------ 91.辛辣讽剌小鬼子 汪中鹤给井下水深介绍了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三名教官,至于汪中裕,那是井下水深已经认识的。 井下水深与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三人一一握手。 这可把一直以来都当鬼子是爷爷伺俸的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三人乐坏了,都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躬身向井下水深道谢,都不怕把腰给闪了。 杨紫薇看不惯这场面,别开头去了。 轮到介绍杨紫薇了,杨紫菲笑道:“太君,不好意思,她是我妹妹杨紫薇,她久仰太君英名,所以,乔扮男装而来,只是为了目睹太君风采。哦,我妹妹还是一个学生。” “哈哈,好!”井下水深伸手与杨紫薇握手,笑嘻嘻的,握着杨紫薇的纤纤玉手,都舍不得松开。 赖贵雄、冼建星、卢冠雄三人一看,都象泄气的皮球,感觉追求杨紫薇没有希望了。 汪中裕心头一阵沮丧,隐隐难过:如此优雅美人,竟然被鬼子看中了,看来,老子没戏了。 “太君好!太君真帅!太君英明!太君真有才!”杨紫薇心慌意乱,有些害怕,连连称赞井下水深,希望尽快松手。 “哈哈哈哈……好,好漂亮的姑娘!杨姑娘,有空,常来坐坐。我呆会让人给你制造一张特别通行证,你可以自由出入宪兵队。”井下水深瞬间就为杨紫薇动心了,他大笑起来,还承诺给杨紫薇颁发特别通行证,以此讨好杨紫薇。 这个人情够大的! 不过,动心的是姐姐,厌烦的却是妹妹。杨紫薇趁其哈哈大笑之际,赶紧缩回手,讪讪地说道:“谢谢太君!不客气,你有空,可来忠义公馆找我。” “好,一言为定!哦,对了,你既然是学生,现在战火连天的,就休学吧,到治安军司令部任职。治安军刚筹建,职位空缺很多,任你挑选。”井下水深眼珠一转,又想出一招来讨好杨紫薇。 “呵呵,是吗?我想当治安军司令。”杨紫薇甚是气恼,便辛辣讽剌井下水深一下。 “哈哈哈哈……” 众人都大笑起来了。 汪中鹤、杨紫菲、汪中裕三人心头甚是紧张,悄然抹抹额头上的冷汗,都感觉今夜不应该带杨紫薇来宪兵队。 “好了,你们几个,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和汪先生夫妇聊聊。”井下水深甚是无趣,也并不是很给赖贵雄等人面子,此时尴尬,便下了逐客令。 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汪中裕、杨紫薇只好退出了大队长办公室,站在走廊里待命。 “太君,案情进展如何?刚才盛唐公馆门前大街,响起激烈的枪声。唐百世是不是在贼喊抓贼呀?我们忠义堂的情报准确吧?”杨紫菲待房门关上,便关问案情进展,以此讨好井下水深。 她很害怕刚才杨紫薇的话,把井下水深给得罪了。 井下水深坐到沙发上,又打了手势,请汪氏夫妇落坐,并亲自盛水烧水,为汪氏夫妇泡茶,然后介绍案情,说道: “汪桑,夫人,你们的情报确实很准确,唐百世确实是在贼喊抓贼。 小野次郎亲眼看到冯为杰师徒三人从唐府出来。 不过,我赶到唐府门前的时候,唐百世已经杀人灭口,冯为杰又负伤逃走了,大街小巷的黑暗地方,还出来一群身份不明的蒙面人,持枪与皇军相抗,掩护冯为杰逃跑。 但是,我也没动唐百世,因为唐百世此人太卑鄙了,他拉了张锦坤来给他垫背。城里需要安定,我暂时不想对唐百世动手。” “太君,往后如有需要,皇军可以调派忠义堂弟子执行任务,可减少皇军士兵的伤亡。哦,今夜皇军可有伤亡?需不需要忠义堂捐赠钱款来怃恤伤亡将士家属?”杨紫菲不愧是忠义堂的外交家,主动示好,主动关心鬼子的伤亡情况。 井下水深见切入正题了,便起身走到办公室桌前,拿起那叠旧报刊,又回到沙发上来,将旧报刊递与汪中鹤。 他说道:“牺牲三人,伤了四人。谢谢夫人关心皇军战况。怃恤一事,暂由张锦坤来安排吧。 往后,如有需要,我会电话通知夫人。 哦,对了,我今天晚上,因为案情的需要,见了警察局的神探钱正光一面。这钱正光除了满脸的络须、脸上多了一道伤痕之外,真的很象这些旧报刊的韩卫华。 夫人,你今天中午到宪兵队来的时候,说案情线索是由钱正光提供的。当时,我因为要见张锦坤,所以,也没和你细聊。 现在,你说说钱正光的情况。还有,下午的时候,唐百世说尽了钱正光的坏话,说钱正光就是韩卫华。 可是,刚才,唐百世却对钱正光说尽了钱正光的好话,时时刻刻都在保护钱正光。情况很复杂啊!夫人,请你给我好好的分析一下。” 鉴于汪氏夫妇是铁标汉奸,且赞助鬼子巨款,忠义堂即将改编为治安军,故此,井下水深对杨紫菲要客气很多。 室外走廊的杨紫薇闻言,登时芳心怦跳,嘭嘭作响,冷汗渗冒,手足醉软,甚是担心韩卫华的命运。 她心道:卫华,为了我,你不能再冒险了,你潜藏别的地方和机构吧,快点离开警察局吧,那不是人呆的地方。 室内。 汪中鹤接过旧报刊一看韩卫华的图片,登时也是冷汗直冒,心里暗骂杨紫菲多事,而且就“钱正光”之事,她也不先与自己沟通。若是井下水深先问自己,自己该如何作答?他即时忧心如焚,差点蹦跳起来,对杨紫菲咆吼起来。 ------------ 92.好老婆的作用 杨紫菲故作镇定,也因为要保护亲妹妹杨紫薇,便笑道:“太君,不瞒你说,我家先生与钱正光早就认识,那时还是几年前,在上海滩的时候,我家先生去谈一笔买卖,事后陪我去剧院看戏,恰遇钱正光为了京剧名伶顾嫣而争风吃醋,并与其他帮会的人,大打出手。 我家先生有意结交钱正光这样的神探,故出手相助,并连夜护送钱正光返回南京。 去年底,钱正光怕城破殉职,在大战前便逃离南京,潜来彭城。他因为银行的钱被官方冻结,所携带的钱物又被相好的盗走了。 所以,他多次偷偷的跑到忠义堂来,请求我家先生资助。 不过,缘于徐州会战,城内外都很紧张,最近好几个月,我和我家先生再没见过钱正光了。 岂料,今天中午,他忽然出现在敝府,向我请求帮助,他说本想亲自向皇军报告情况的,但是,又顾及唐百世的疑心及唐百世的暗探。 所以,他就委托我来求见太君,并报告唐百世贼喊抓贼的情况。刚才,太君述说案情,民女虽然拙劣,但是,也能想到其中原因,皇军今夜抓捕冯为杰不顺,肯定是被老奸巨滑的唐百世搅乱了。 太君,警察局可不能只有一名局长说了算啊!民女提议,让忠义堂副总舵主汪中裕混入警察局当副局长,暗查唐百世假公济私的情况。” 她巧舌如簧,既为韩卫华辩护,也斥责唐百世的老奸巨滑及对鬼子的不忠,同时,又委宛提出让汪中裕当警察局的副局长。 室外,杨紫薇闻言,芳心这才稍稍镇定下来。 她抹抹额头上的汗水,继续附耳于纱窗口,凝神窃听室内的对话。 室内。 汪中鹤听了妻子的一番话,也是才稍稍淡定下来。他不敢去抹额头上的冷汗,生怕被井下水深怀疑其内心有鬼。 忠义堂就要改编成治安军了,虽然忠义堂忠于皇军,但是,精明的井下水深也不想警察局这仅次于治安军的重要机构,又被忠义堂所控制。 所以,他不同意忠义堂的人去担任警察局的副局长。但是,又不便于当面拒绝。 于是,井下水深聪明地扯开话题,避开了杨紫菲的提义,佯装继续追问的形式,说道:“夫人,那你有没有感觉到此钱正光与你往昔所见的钱正光,有何不同?此钱正光会不会是化了妆的韩卫华?又或者,原来的钱正光长得本来就长的很似韩卫华?你分析一下,唐百世为何下午与今夜,前言不搭后语,彼时说尽钱正光的坏话,此时又说尽钱正光的好话,他们俩人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合谋?或是新的利益纠葛?” 杨紫菲心头一阵巨震,但是,为了保护亲妹妹不被牵连,她只好继续强颜欢笑,说道:“呵呵,太君,就我作为女人的直觉来说,此钱正光和往昔的钱正光没什么太多的区别。 至于韩卫华,我和我家先生也没有接触过,仅仅从图片上来看,与现实中人是有差距的。 图片上的人,往往会更漂亮些、更帅气些。 太君,民女也喜欢照相,民女更欣赏图片上的我。 呵呵,话又说回来,如果说此钱正光与彼钱正光有什么区别?那肯定是有的,彼时的钱正光,正值风华正茂、顺风得意之时,身边不泛有太多的美人相伴,精神状态好到极致。 而今天的钱正光,在华夏大地上,却是人人喊杀喊打的大汉奸、大逃兵。 所以,现在的钱正光憔悴了些,苍老了一些,却也更成熟一些。民女估计,现在钱正光脸上的络须和胡子,都是刻意所留,是为掩饰他的真实长相,因为他怕被人追杀,被所谓的正义人士暗算。 另外,至于此钱正光是不是由韩卫华化妆而来的钱正光,作为女人,我不便细看,不便认真打量。 而每次钱正光来忠义公馆,都是匆匆忙忙的,都口口声声地说有人跟踪他,想暗杀他,他每次拿了我家的钱就跑。我家先生恐怕最近半年来也没细瞧过钱正光。 更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都讨厌钱正光,我们一家也怕沾了钱正光的霉气,被所谓的正义之士暗算。 但是,钱正光又是有名的辣手神枪,我们一家子也不敢不给他钱,怕被他忌恨,怕被他暗算。 今天中午,民女之所以跑来求见太君,那是因为钱正光欺骗了民女,称此事若是帮皇军办成了,抓到了冯为杰,扳倒了唐百世,忠义堂肯定就是大功一件,一定会有弟子进入警察局当副局长。 哎,都怪我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往后,如果有机会见着钱正光,民女一定痛骂他一顿。 至于钱正光与唐百世的关系,那只有他们俩人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其中的利益格局在今天晚上改变了。所以,唐百世下午才会说钱正光的坏话,现在又会说钱正光的好话。这也说明,保住了钱正光的利益,也就是保住了唐百世的利益。” 杨紫菲既答复了井下水深的话题,又紧扣主题,死死咬着让忠义堂弟子进入警察局当副局长之事不放,还大表忠心,更与钱正光撇清关系,甚是利害。 “哈哈,好!夫人口才真好!思维也很敏捷。好,井下很欣赏夫人的才干,也很欣赏忠义堂对皇军的忠心。也为了监视唐百世和钱正光,所以,我决定,任命你们忠义堂的汪中裕为警察局副局长。同时,也任命张锦坤之子张少富为警察局副局长,此事,我今天晚宴时,已经与张锦坤谈妥。夫人,你呆会回去,就给汪中裕交办监视唐百世和钱正光的任务。好了,夜了,夫人和汪先生回去吧。有事打电话。”井下水深感觉再不答复杨紫菲的要求,便说不过去了,而且,他确实需要一个厉害人物来监视唐百世和钱正光。 于是,经过杨紫菲的这轮积极争取,他同意让汪中裕当警察局的副局长。 ------------ 93.往警察局掺沙子 “谢谢太君!”杨紫菲拉着汪中鹤起身,向井下水深躬身道谢,高兴地转身离去。 井下水深望着汪氏夫妇的背影,坐回办公桌前,陷入了沉思之中。 稍后,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了一个大烟圈,便叫来寺门西庆和小寺比奈,让两人赶紧拟写任命书,明天护送汪中裕及张少富前往警察局上任。 接着,他接通了盛唐公馆的电话,让唐百世明天早上八点,召集所有警员开会,欢迎汪中裕及张少富就任警察局的副局长。 井下水深放下电话,又点燃一支烟,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步,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钱正光与顾嫣之事。于是,他回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接通了烟雨园的武夫一介的电话:“武夫阁下,您好!麻烦你转告井上樱惠子,让他给我回一个电话。谢谢!” 武夫一介在电话里说道:“井下君,樱惠子就在我身旁,我马上把电话交给她。” “井下君,这么晚上,有何要事?”井下樱惠接过电话,急问井下水深。 “樱惠子小、姐,钱正光与顾嫣的事,你听说过吗?当时,你好象也在上海滩。”井下水深打电话给井上樱惠的目的,就是要调查钱正光之事。 “哦,对对对,井下君,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放心,我明白,我会尽快让威尼斯戏院的老板复业,让顾嫣唱戏,让钱正光去看戏,如果他们俩人不认识,那么,说明这个钱正光是假的。”井上樱惠是资深的蛇歇特工,聪明狡猾,一听就明白,马上提出一个策略来。 “好!谢谢樱惠子小、姐!再见!”井下水深见井上樱惠明白了,便挂了电话。然后,他回宿舍休息去了。 盛唐公馆里,唐百世放下电话,傻眼了。 韩卫华此时便在盛唐公馆内的厅堂里,见唐百世僵楞在电话机旁边,便低声问道:“局座,怎么啦?” 唐百世破口大骂:“那小鬼子往警察局里掺沙子,让忠义堂的汪中裕、张锦坤之子张少富担任警察局的副局长。小钱啊,你怎么看待此事?是不是小鬼子要拿唐某开刀了?” 他说罢,便坐回到木檀椅上,侧头黑着脸,面对韩卫华。 韩卫华笑道:“局座,鬼子怀疑你我,那是肯定的。因为你今天下午跑去宪兵队说我坏话,今夜,你又说我好话。前言不搭后语,你说,鬼子能不怀疑你吗?依卑职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冯为杰,杀他灭口。然后,抬着冯为杰的尸体,去见井下水深。唯有如此,局座地位才能稳固。否则,局座恐会有灭门之祸啊!” “啪……姥姥的,查……一定要查到冯为杰的下落……哦,小钱啊,唐某全力支持你。明天,唐某再拨些经费给你们专案组。另外,唐某决定,将小女许配给你为妻。希望你对她加强监管。往后,你们俩的命运,就捆绑在一起了。”唐百世闻言,吓得满脸煞白,冷汗直冒,拍案而起,哆嗦言辞,结结巴巴的。 后又想到“钱正光”知道唐婉与游击队的事情,便想将唐婉与“钱正光”捆绑在一起,免得“钱正光”泄密。 这两天,他给韩卫华弄得尴尬异常,刚才,井下水深又当着众人的面骂他,称他说钱正光好话的是他,说钱正坏话的也是人,人和鬼都是他。 可是现在,他步步都得依靠“钱正光”。 尴尬啊! “谢谢局座!钱某无以为报,唯有以死效忠局座。”韩卫华闻言,知道唐百世已经被自己套牢了,便起身躬身,朝唐百世作辑道谢,并表忠义。 至于会不会娶唐婉为妻,那是以后的事情,视情况而定。目前,韩卫华有一个美丽如仙的林艺玲相伴,是很满足的。 “爹,我不嫁这个大汉奸!”唐婉就在楼上楼梯口观望偷听,闻言即时发怒,既是严辞拒绝,也是漫骂“钱正光”。 韩卫华但闻此言,心头巨震,抬头仰望二楼楼梯口,暗自思忖:能骂我是大汉奸的,肯定是好人。这个时候,还敢站出来抗战,值得我佩服。我不一定娶她,但是,一定要交这样的朋友,一起抗战!人多力量大! 唐婉身穿一袭洁白的连衣裙,亭亭玉立,清丽脱俗,气质独特,宛如一株泌人心脾的白玉兰,让人一见就有一份珍惜不已的冲动。 唐百世起身,仰望二楼的爱女,颤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婉儿,此事由不得你。哼!从今往后,你休想走出府门半步,直至你嫁与钱神探为止。” 他又气又恼又怕,虽然颤声而言,但是,态度极其坚决。 “那你就等着抬我的尸体去嫁给那大汉奸吧。”唐婉冷冷答话,甚是孤傲,然后转身回房。 “砰”的一声,她很响的关上了房门。 “你这死丫头……老子……呼呼呼……”唐百世给唐婉气得七孔生烟,喘息粗重,久久说不出话。 “局座,稍安勿躁!此事慢议,但是,卑职认可令千金。相信钱某,总有一天,会得到她的芳心。”韩卫华欣赏唐婉的斗争勇气,敬仰她的孤傲个性,所以,细声劝说唐百世。 然后,他为唐百世倒了一杯茶,并递与唐百世。 “好,听你的。小钱啊,小女给老夫宠坏了,你莫怪意。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必须尽快找到冯为杰的遗尸。太君说了,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人嘛,我就不见了。你找到尸体就行。”唐百世呷了一口茶,喘息顺畅些了,便吩咐“钱正光”一番,并暗示“钱正光”,一定要杀冯为杰灭口。 “好!局座放心,卑职与局座是一家人,一定会尽心尽责办好此案。夜了,局座还要交办秘书关于明天早上八点开会的事宜。卑职告辞!”韩卫华见好就收,再次表态,然后告辞,离开了盛唐公馆。 【本书已经签约,更新稳定,请放心收藏】 ------------ 94.忠义公馆庆功 唐百世急又抓起电话,给唐权喜、唐志平分别去电,要求两人务必今夜将会议通知告知警察局的每一个人。 因为专案组和便衣侦探组,那是可以随时来随时走,也可以不准时上班的。庆幸的是,专案组的组长就在自己的家里刚走。否则,还真是难以通知到每一位警员。 繁星闪烁,夜空湛蓝。 汪氏夫妇、杨紫薇、汪中裕等人回到忠义公馆,杨紫菲命人拿来好酒,举杯向汪中裕表示祝贺。 只是,众人很奇怪的是,杨紫薇也端起了酒杯,并无象往常一般,独自上楼回房休息去了。 “慢着,夫人,为夫先敬你一杯,感谢你又为忠义堂争取到了一个新职位,控制了一个新机构。现在,治安军控制在我手中,警察局未来将会控制在中裕兄弟的手中。如此一来,彭城的半边天就控制在我们汪家的手中。夫人,你这个功劳,可不是一般的功劳。为夫感谢你为这个家的付出,为忠义堂的付出。”汪中鹤却制止众人向汪中裕祝贺,他要首先单独敬杨紫菲一杯酒,并大发感慨,不断地向杨紫菲道谢。 他再次庆幸自己人到晚年,还娶了如此有智慧的如花娇妻。他这番话也警醒了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和汪中裕。 首次与这些大汉奸,同桌吃饭,同桌喝酒,杨紫薇也是感慨万千。 她心道:无论如何,今夜,还是让我大长见识。姐姐虽然不幸嫁给了大汉奸,但是,她的为人,她的外交手段,她的处世风格,还是值得我学习的。若然往后,我能如此相助韩卫华,那么,必定推动了韩卫华的抗战大业。为他,为国人,为人类,我都会作出新贡献。 “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谢?呵呵……”杨紫菲佯装恭谦,握杯与之相碰,仰头一饮而尽。 汪中鹤也心醉地仰头一饮而尽。虽然,提携的人不是他,但是,被提携的人是他的人,他也很庆幸,很自豪。 “大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小弟敬你。”汪中裕急忙起身,为杨紫菲倒酒,握杯相敬,表示感恩,他还真的热泪盈眶。 在这种特殊年代,他由一个江湖中人,忽然被抬举为政府官员,且到警察局担任重要职务,这个过程的转化不容易,这个弯度拐的也太大了。 人生的地位骤然不同。 他确实很感激杨紫菲全力为他争取的这种身份和地位。 “小弟,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祝贺你。”杨紫菲举杯与之一碰,客套一句,便仰头一饮而尽。 “姐,往后有事,尽管吩咐!”汪中裕含着感激的泪水,再次表达心声,仰头一饮而尽。 “大姐,我们也敬你。好才华!有智慧!能力超群。”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三个大汉奸,纷纷举杯,向杨紫菲敬酒。 因为他们在走廊里,偷听到了杨紫菲和井下水深的对话,观察到了杨紫菲在鬼子心中的位置不一般。 他们对杨紫菲的景仰,与汪中鹤、汪中裕兄弟的感恩是不一样的。他们更看重的是杨紫菲与鬼子的关系,希望杨紫菲往后能在鬼子面前替他们三人多多美言。能走进鬼子的心里,能在鬼子的心里有一席之地,那是赖贵雄、卢冠雄、冼建星这三个大汉奸的梦想和毕生追求的目标。 韩卫华驾车回到出租房楼下,锁好车门,绕道院子后面的围墙,翻墙而出,潜往如家客栈。 此时,除了洪启源在地窖里服侍冯为杰,其他人或守更,或冲澡,后院只有王士英,前厅只有郭铭柱。 “大哥,回来了?鬼子有没有怀疑你?”后院的王士英看到韩卫华翻墙而入,便赶紧关问韩卫华的处境。 “呵呵,兄弟,你和柱子他们干的漂亮。鬼子自然怀疑我,但是,唐百世力保我。我也提出破案新疑点、新亮点,所以,鬼子暂时没有为难我。兄弟,这几筒大洋,那是警察局的办案经费,你先收下,呆会,再分些给锤子、钻子、小狗。往后,咱们有钱了,腰杆就更直了。为人处世,就更有底气了。现在,咱们从事地下工作,得有新思维,新眼光。有些事情,在外面,出手要大方些,要懂得收买人心,要拉拢能为自己所用之人。所以,这些钱,你拿去备用,接济一下其他那些擦鞋谋生的工人,争取多发展一些可用之人。如此这般,咱们的情报来源就扩宽了渠道。”韩卫华简单了讲述了自己在警察局的处境和在鬼子心中的疑念,又掏出四小筒现在洋,塞给王士英。 “好,大哥,你放心。这四小筒现大洋,我一定会匀分给锤子、小狗、钻子,也一定会把你的话,转述给他们听,让他们鼓足底气,伸直腰杆为人处世,扩宽情报来源,更加卖力工作,不需为生活而忧。”王士英闻言,颇为感慨,表态会执行好这样的任务。 “那行,你歇会。可能会有蚊子,明天让钻子在后院搭建个小木棚,夜晚闷热,可往木棚淋些凉水,然后熏些熏草,驱逐蚊子,既要好好的守更,又要睡个好觉。兄弟,虽然现在不是在明刀明枪的沙场上与鬼子决战了,但是,咱们西北军的军纪,一定要严明的执行。无论谁犯纪,你得严格的执行军法,没有人情可讲。否则,咱们这支小队伍会被人利用,会被人腐蚀的。”韩卫华关照王士英几句,又谈了军纪事项。 “嗯,大哥,我明白。你的话,小弟牢记在心。”王士英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韩卫华随即经过后厨,走向前厅。 在韩卫华房间里的林艺玲,正生闷气,正在苦恼,忽然听到韩卫华在后院和王士英说话,透过窗口,看到韩卫华竟然拿了四小筒现大洋给王士英,赶紧飞奔下楼。 这个美女财迷,发现今夜韩卫华回来,不先把钱给她,反而先给别人了,可气坏了。 ------------ 95.睡前例会 前厅里,柜台后,郭铭柱摆好了木板,打地铺。 现在,他是实际的看家人,他得做好表率,这些天,他几乎都是这么睡的。不过,他还没睡,在等着韩卫华回来议事。这是一个例排,每天晚上都要议一议第二天的工作,商量一下第二天如何给鬼子添乱。 “大哥,回来了?坐,小弟已经泡好茶了。”郭铭柱看到韩卫华从后厨出来,便热情相迎。 “老公,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美女财迷飞奔下楼梯,扑入了韩卫华的怀中,却又幽幽地说道:“钱肥猪来了,说你几天不汇报工作,威胁我的家人。” “大哥,我去给你烧水冲澡,你先上楼和嫂子聊会。”郭铭柱见状,颇为尴尬,便委宛地道了一声,去后厨了。 “放心吧,老钱暂时不会撕破脸。他也只能威胁你,但是,绝对不敢威胁我。另外,我会让老钱在半个月内,把你的家人送到这里来。哦,这根金条,你拿着。你积攒些钱,待你家里人来到彭城之后,你买一套别墅给他们住。现在,城里空置的漂亮的别墅不少。但是,地点要保密,要为他们请些镖师来护院。不能让老人家再受老钱的控制了。来,坐会。”韩卫华分开林艺玲,脱开警服,从皮带里,取出一根金条,塞到林艺玲的手中,很关切地表态一定会尽快营救她的家里人。 “呵呵,老公,你真好!”林艺玲灿烂如花,俏脸上的阴郁即时随风而散,她踮起脚尖,仰头亲了韩卫华一下,便甜甜地傍着他落坐。 “现在,你可以给老钱发电文,告诉他,警察局购置的一批装备,会在三天后的上午十点,会在北码头卸货。你以我的名义向他请示如何处置?并且,要告诉他,我的人不便出城处理,但是,可以在城内闹些动静,吸引鬼子和警察,以便于他劫取部分装备。哦,鬼子又任命张锦坤之子张少富、忠义堂的副总舵主汪中裕到警察局担任副局长,唐百世的日子可能会尴尬些。好了,去发报吧,我冲个澡,然后上楼陪你玩。”韩卫华牵起她玉葱般的手,抚弄起来,细声细气地授计予她,给她透露了情报,然后,让她上楼发报去。 “呵呵,好!我等你哦。”林艺玲笑嫣妩媚,又亲了韩卫华一下,便离座上楼去了。 “大哥,你先冲澡,还是先聊会?”郭铭柱见林艺玲走了,便从后厨溜出来,端过一杯茶,递与韩卫华。 韩卫华呷了一口茶,拉着郭铭柱坐下,低声说道:“聊会吧。柱子,今晚,你们干的漂亮,也增加了我在鬼子和唐百世心中的法码,看来,我在警察局仍可以继续潜伏多一段时间。 哦,地窖里的两箱金条,除了维持兄弟们的生活,购置必备的装备,装饰客栈,留些行动经费,其他的归你支配。你要时不时出去兑换些现大洋和铜板。 刚才,我也给了士英四小筒现大洋,那是我的专案经费,我让他匀分一些给三个阎姓兄弟,稳定大伙的生活,稳定人心,撑起兄弟们的做人底气。 你也要把自己打扮的象一个富裕的掌柜,另外,为人处世大方些,多拉拢、多争取一些可以为咱们所用的人才,扩宽咱们的情报渠道,在全城布控咱们的探子,发展线人之后,还要严明军纪,对违反军纪之人,要严厉制裁。 哦,还有,加快客栈坑道挖掘的进度,把那些挖出来的泥,在后院再砌一堵内墙,内墙与外墙之间,远隔一米,内外墙之间弄些竹签,增高外墙,并让内外墙一样高,从庭院外,看不出后院有两堵墙。 如果往后有人潜墙而入,那么,不熟悉咱们这家客栈的人,便会中了机关暗算。这可是我从冯宅那里学到的一套。现在,趁大伙都睡了,你拿十根金条给我,我要去收买斧头帮的人,分化斧头帮,把斧头帮中的正义之士揽为己用。” “呵呵,大哥,你真高明!好,小弟马上去,你先冲澡。明晚再去看老冯吧,他伤势很重,失血过多,晕迷着。现在,也无法为他动手术取出体内的子弹。老洪说,一动手术,老冯可能会继续失血,导致死亡。”郭铭柱闻言,笑呵呵地翘指称赞韩卫华,然后低声相告冯为杰的情况,说罢,转身去柜台,打开暗格,钻入地道里去了。 韩卫华便去后厨提水,上楼冲澡去,更衣出来,郭铭柱已在他的房间里等他了,并将十根金条用衣服裹着,摆放在茶桌上,还替韩卫华烧了热水,泡好了茶。 “柱子,我还是先见见老冯吧。他躲在唐百世的家里,肯定是密谋划分斧头帮财产之事,只是,这个计划给我破坏了。现在,咱们的目的,也是要得到斧头帮的部分财产,以壮大咱们的实力。更重要的是,老冯在斧头帮里,肯定还会有亲信,只是外人不知而已。那么,老冯要划分财产,自然要等大状师宋思庭的到来。我估计,宋思庭这几天就会到彭城来。所以,咱们还是营救老冯,让他感恩,让他支持咱们正义的抗战事业。”韩卫华呷了一口茶,起身关好房门,点燃一支烟,便低声劝说郭铭柱。 “嗯。大哥,这些问题,小弟想到了。只不过,没有血可以输给老冯,老洪怕老冯失血过多,不敢动手术,怕伤了老冯的性命。哦,大哥,要不你以查案的名义,向鬼子申请去探望单知信?顺便侦察一下医院的情况?弄些血来,输给老冯,便可以为他做手术了?”郭铭柱点了点头,也谈了自己的想法,说着说着,这个小秀才眼睛一亮,忽然道出一个可以营救冯为杰的策略来。 “呵呵,小秀才,真有你的。好,我当警察,当这个大汉,本来就是要做这些事情的。行,听你的。现在,城里的银行、典当铺、钱庄陆续开门营业,你明天开始,乔装出去,陆续将金条兑换成现大洋。记住,每家银行、典当铺、钱庄,你只能拿一根金条去兑换,拿多金条去了,就会被人怀疑。还有,我在警察局里发展了两名弟兄,我打算通过他们俩,给弟兄们作媒,让弟兄们都能娶上媳妇,都在城里安稳下来。咱们这支队伍一定要稳定,要安居乐业。”韩卫华笑呵呵地称赞郭铭柱,又授计予他去兑换现大洋。 ------------ 96.美少妇的变化 “咚咚咚……”房门响了。 林艺玲发完电文,回来了。 她的房间成了她的保险室和工作室。 韩卫华的房间,才是她和韩卫华的卧室。 “好,大哥,小弟明白了,你早点歇着。”郭铭柱明白韩卫华的意思,见林艺玲推门进来了,便起身告辞。 林艺玲待郭铭柱一走,便关上房门,她一手握着一只皮包,一手拉着韩卫华,走到卫生间里,低声说道:“老钱复电了,他同意你的方案,他会派人劫取这批装备。 另外,他提醒你,鬼子任命两个副局长,可能会加强对你的监督,让你注意安全,也让你抽空到大富商行去聊聊。哦,我把你拍的相片冲晒出来了。 鬼子的机密件显示,西北军已经南下,老蒋为了阻止鬼子南下,下令黄河决口,现在,河水泛滥,饿殍遍野,无数村庄被淹没,无数难民无家可归。 鬼子大军在黄河边缘折返。你也回不去大部队了。这个消息,我传给了老钱。老钱让你安心留在特务站工作。” “嗯,我在鬼子办公室拍照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鬼子的机密文件了。唉,我也知道,我已经回不了大部队了。我已经铁下心来,潜藏于此,当一个无名英雄。我会和老钱处理好关系的。你放心吧。只是,弟兄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我也不敢说,怕他们情绪激动。尤其是虎子,脾气臭,怕他冲动。西北军,就是我们的家啊!”韩卫华难过了点了点头,情绪失控,落泪了。 “老公,别伤心。你有我呢!”林艺玲伸手为韩卫华拭泪,牵他走出卫生间,放好皮包,把他推翻在卧榻上,为他宽衣解带,极其温柔地安慰他…… 清晨,韩卫华醒来,摁亮电灯,发现林艺玲睡的正香,便悄然洗漱,更衣化妆,他握笔沾墨,自己在那道假伤痕上增点墨汁,转身过来,发现茶桌上有一只男装大皮包。 “呵呵,懂得照顾自己的男人了。”韩卫华打开皮包一看,里面还放着两小筒现大洋,笑了,他把用旧衣服包着的、昨夜郭铭柱拿给他的十根金条取出,也放进皮包里。 然后,他转身掀开床帘,轻吻了林艺玲一下。 林艺玲呢喃着,翻了个身。 天气热,她还光着身子,也没盖被子,身上吻痕纵横。韩卫华轻轻地抱起她,柔情地为她戴上肚兜,穿上睡袍。 “老公,这么早又要走了?哎,你要是能再多睡一会就好了。”林艺玲可爱地睁开眼睛,张开双臂抱住韩卫华脖子,有些依依不舍。 “我得回出租屋去,做个样子,我的车还在出租屋的楼下。我怕那些跟踪我的人,看到我在如家客栈出现。你小心点,注意安全,逛街必有人作陪,可直接让阎铁锤拉你去,并保护你。”韩卫华亲了她一下,附耳低语,对大美人也很不舍。 他每天清早起来,都是如此,总想搂着她,多睡一会。 “嗯!”林艺玲松开他的脖子,躺下又睡了。 韩卫华别好手枪,扣好弹夹。 虽然是夏天,但是,他每天必须带着三把手枪:一把是勃朗宁1903式,这是唐百世配给他的手枪。一把是王八盒子,装上了消声器,作为暗杀之用的手枪。一把是勃朗宁HP1935式大威力手枪,容弹量多,护身所用。 所以,他只能身穿长袍,以掩饰腰间的枪枝弹药。 弄了一切,他随即提着皮包,拿上车钥匙,就推门而出,反手关好房门,下楼去。 楼下大厅,灯火辉煌,郭铭柱已经起来,并伏在餐桌上写东西,看到韩卫华提着皮包下楼,便侧头笑道:“大哥,起来了?我在写咱们这支袖珍队伍的纪律。呆会,我念给弟兄们听,让他们背熟。” “兄弟辛苦!今天的任务有三:一是上午十点前,柱子和老洪乔装成鬼子,乘阎铁锤的黄包车到中心医院来取血,回来就给老冯动手术,士英尾随掩护。二是让阎小狗一边卖烟,一边跟着林艺玲,顺便让林艺玲买几只鸡回来,给老冯补补身子,改善一下弟兄们的伙食。三是让钻子继续挖好坑道,看好家。四是等我传纸条,然后择机行事,给鬼子再添添乱。”韩卫华回应一声,便部署今天的几项任务。 “大哥,吃早餐了!” “大哥,早!” “大哥,俺们昨天就买好几只好鸡了。” 岂料,韩卫华刚说完话,阎铁锤、阎小狗、阎钻子、洪启源、王士英等人就从厨里出来,各端着餐具、鸡汤、鱼鸭、肉片粥就到大厅里来了,个个都是神采奕奕,笑容满脸地向韩卫华问好。 就连三十多岁的阎钻子、四十多岁的洪启源,也改口称呼韩卫华为大哥了。 “怎么啦?今天什么节日?”韩卫华放下皮包,坐到郭铭柱的身边,一阵愕然地反问。 “大哥,谢谢你,给俺们发那么多钱。” “大哥,听说你还要给俺们娶媳妇,弟兄们激动啊!” “大哥,俺们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如家客栈就是俺的家。” 众人争先恐后地答话,都道出了原因。 王士英向韩卫华竖起了拇指。 “哦……对对对……弟兄们,从事地下工作有意思吧?在城里和鬼子兜圈子,把鬼子和那些大汉奸,都兜晕了。我呢?专案组组长,但是,却把鬼子的重案犯劫回家里来了。”韩卫华这才恍然大悟,那是昨夜自己交给王士英四小筒现大洋,还对郭铭柱说了些话,起了重要作用。 既然众人高兴,又纷纷发誓表态跟着他,所以,他也趁此引导大伙做好地下工作。 “哈哈哈……” “大哥,地下工作,确实有趣!” “既可以兜着鬼子玩,又可杀鬼子,常常过手瘾。” “俺算过了,从阎村逃出来之后,至今,俺们已经杀了二十七名鬼子了。为二十七位乡亲报仇了。” 众人一边盛粥,一边喝粥,一边挟菜,一边大笑,一边感慨,都铁下心来,跟着韩卫华从事地下工作。 ------------ 97.胆大心细 王士英给韩卫华和郭铭柱各盛了一碗粥,便坐得远远的,静静地喝粥,静静地观察众人的神情。 “弟兄们,从事地下工作,也要讲纪律。我和柱子、士英,都是从西北军出来的,我们三人都是一个营出来的兵,我们营可是战无不胜的老虎营。当然,守彭城,给鬼子攻破了,但是,我们兵力有限,而且,主要是掩护主力撤退,并不是我们要打败仗,而是我们故意打败仗,为武汉会战赢取时间。所以,柱子今天早起,拟写我们老虎营的军纪,呆会,大伙跟着柱子念,背熟咱们的军纪。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这支血狼别动队,在无后方、无后援、无群众基础的下情况,开展地下工作,是很艰苦的,随时都会有流血牺牲的危险。所以,大伙也要有心理准备。但是,只要是为打鬼子而死,那是值得的。”韩卫华一边啃鸡腿,一边喝粥,一边做大伙的思想工作。 “大哥,俺铁锤不怕死,只要打鬼子,能为乡亲们报仇。” “大哥,俺小狗以前窝囊,三餐都吃不上饱,现在能跟着你打鬼子,死了,都值。” “大哥,钻子以前老靠挖别人的祖坟为生,不道德。现在可好了,跟着你打鬼子,还将能娶上媳妇,俺把命交给你了。” “大哥,洪某有个提议,咱们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哥,这就是俺们西北军的优良传统。义气!” “哈哈哈哈……” 众人七嘴八舌,都说着热乎乎的话。 韩卫华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心头一阵激动,说道:“好啊!呆会柱子给你们分工今天的任务,晚上准备好猪、鸡、鸭和香、酒,义结金兰。我得去上班了。大伙听柱子的。有什么情况,我会传纸条给你们。哦,柱子,你抽空到电信局申请安装两台电话,一台放在柜台上,一台装在我房间里,给我房间弄个屏风,将卧室和办公室隔开来。” 他说罢,便提着皮包,就穿出后厨,从后院翻墙而出,潜回出租屋里去了。 他掏出钥匙开门。 室内乌灯黑火,静悄悄的。但是,隔着房门,若不细听,也听到另一间房里的呼噜声。但是,老虎营营长胆大心细,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呼噜声。 韩卫华掏出火折子,吹着火,点燃油灯,便去开自己的房门,在通往卫生间的走廊里,他发现地上的脚印水迹,有些红。 嗯,秦若君昨夜蒙面率队,与鬼子在盛唐公馆前大战,可能负伤了。 韩卫华略一思索,便将皮包放进自己的房间里,握着火折子,去敲秦大婶的房门。 “咚咚咚……” “大婶,煮早饭了。” 韩卫华一边敲房门,一边低声喊话。 “来嘞……”秦大婶在室内应了一声,便赶紧起床,披衣而出,她知道韩卫华不会进她的房间的。所以,她披衣而出,信手拉开房门。 岂料,韩卫华却闪身而入。 秦大婶大惊,嚷道:“喂……”但是,迟了,韩卫华不仅进了她的房间,而且,用火折子点燃她房里床对面小桌上的油灯。 油灯一亮,秦若君,还有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都掀开被子,斜躺着,握枪指着韩卫华。 这个中年男人,便是秦炳健,游击队的指导员。昨夜他决定并率队来劫持冯为杰,人没劫到,但是,与鬼子的一场枪战,他确实负伤了。 秦若君没法子,一时联系不上唐婉,便将秦炳健带回家养伤,同时,也让她的义父与她的母亲团聚。 这一家三口,刚睡不久,他们哭了一夜,激动又伤感啊! 尤其是秦炳健和秦大婶,十年没见面了。可是,他们夫妇俩十年后再相聚,连恩爱一下的机会也没有,秦炳健负伤了,房子也窄,还把另一间房租给了韩卫华。所以,一家三口只能挤在一起睡。 “死汉奸,别动!再动,本姑娘就打死你。”秦若君身手倒是敏捷,象个男孩子,翻滚起来,握枪指着韩卫华的腰,又伸手去搜韩卫华的腰,想把韩卫华腰间的枪卸了。 但是,韩卫华动作更快,蓦然转身,扣住秦若君的手腕,抻她起身,用她的身体挡住了秦炳健的枪口。 他拧着秦若君的手腕一旋一举,掉转枪口,指向秦若君的脖子。 “死汉奸,放开我女儿!”秦若君虽然不是秦炳健的亲生女儿,但是,爱女如命,见状惊骇异常,急忙握枪,艰难起身,低沉大喝。 十年前,正是为了秦若君被财主儿子欺负一事,秦炳健痛揍了地主老财的儿子及家奴一顿,怕惹官司才逃跑的,之后遇上红军,便参加了红军。现在,红军改编为八路军,秦炳健奉命组建游击队,并任指导员。 “钱大人,饶命啊!我闺女不懂事……”秦大婶吓坏了,急急跪在韩卫华跟前,泣声哀求。 韩卫华笑道:“秦若君,别再骂我是死汉奸了。我可是原来守这城的老虎营营长韩卫华,现在奉命潜留在城里从事地下工作。不过,你在外面可要骂我,骂得越凶,对于保护我,就越有作用。好了,你父亲受伤了,这样养伤可不行,得取出他体内的子弹。否则,性命堪忧。” 他道毕,松开秦若君,附身去扶秦大婶,说道:“大婶啊,别怕。我不是坏人。但是,有人来调查我时,你就把我说成很坏的人。” “什么?” “韩卫华?韩营长?” “你……” 秦炳健一家三口都傻眼了,都呆楞着望着韩卫华,都张着嘴巴,都惊骇异常。 “我要是坏人,我要杀你们,眨眨眼的事。我告诉你们,叔父潜藏于此,绝对不安全。因为我现在刚潜入警察局,化名钱正光,局里的人还在怀疑我,他们会时常来调查我,跟踪我。另外,你们处理地下工作事务,也没经验,走廊里的血迹,都没完全擦干净。”韩卫华松开秦大婶,转身面向秦若君和秦炳健,给他们分析情况。 ------------ 98.营救游击队员 “你真是韩卫华?你没死?你们守备营,不是全军覆灭了吗?”秦炳健将信将疑,但是,再也无力握着国造的很重的很笨的驳壳枪了。他急忙拄枪撑床,撑着自己的身体。 “秦若君,你和唐婉联系的事情,我知道。昨夜,正是唐婉的情报,你才通知令尊率队蒙面来劫持冯为杰的。我告诉你们,假如不是我在大街对面的菜市场响几枪,把鬼子吸引过去,你们游击队根本跑不了。我抓了小刀会的人,作为替死鬼,这才糊弄鬼子放你们一马,也放我一马的。现在,唐婉已经给唐百世派人看管起来了。另外,唐百世将唐婉姑娘许配给我为妻,笑死我了。以后,你见着唐婉,可别先泄露我的身份。”韩卫华为了打消他们一家三口的疑念,便取下礼帽,挑了昨夜的一些细节道出来。 “哎呀,真是韩营长啊!太谢谢你了。”秦炳健已经有十年的对敌斗争经验了,当然,从事地下工作,也经验也不丰富。但是,若不是他自己负伤,也不会把血迹留在走廊里,闻言便知此钱正光就是真实的韩卫华了,他激动地弃枪,伸手与韩卫华握手。 他是看过报纸的人,细盯着韩卫华也已经有一会了。 “对不起!韩营长,我错怪你了。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爹吧。”秦若君俏脸通红,很不好意思地向韩卫华道歉,又哀求韩卫华想办法救治秦炳健身上的伤。 “大白天的,送医院可不好。我也没有认识的郎中,你们如果一整天的在此,肯定也不行。你们游击队在城外可有据点?我有车,可以送令尊出城。现在时候尚早,不影响我回局里上班。城门也打开了。”韩卫华略一思索,松开秦炳健的手,便提出一个建议。 说罢,他掏出纯金怀表,打开怀表,看看时间,恰好是清早六点整。 “好!把我送到凤凰山脚下就行。”秦炳健自然不会说出游击队的根据地在何处,但是,大概地方,他还是说了。 “好!若君,你背令尊。这身上班的衣服,可不能弄脏。哦,秦大婶,你得跟着我们下楼,将一路上的血迹擦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把秦大叔更换的血衣,烧了。”韩卫华闻言,也是心中有数,都是带兵的人,自然也知道根据地的重要。于是,他吩咐秦若君背秦炳健,吩咐秦大婶善后事宜。 于是,韩卫华先行下楼,观察情况。 秦若君背着秦炳健,尾随着下楼。 秦大婶在他们身后擦地板,打扫卫生,尔后,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丈夫上车,看着韩卫华驾车而去。 时间尚早,路上除了少量的菜贩,没啥行人。韩卫华驾车飞快的出城,将秦炳健父女送至凤凰山下,然后,清理车上的血迹。 “韩营长,谢谢!以后,有用得着我们游击队的地方,请让若君来捎信。打鬼子,是我们的共同目标,我们是友军。”秦炳健下车,向韩卫华挥手致谢,他伏着女儿的背上,动情地说话。 “秦指导员,你安心养伤。哦,如果方便,如果有需要,三天后的上午十点,你可以安排些人手,到北码头劫取警察局购置的一些装备。记住,劫少量装备就行,别全劫。全劫了,你们运不走。鬼子和警察局会有大量人员去接货的。”韩卫华掏出火折子,点火烧了抹布,向秦氏父女挥手道别,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将情报透露给秦炳健。 “好!韩营长再见!”秦炳健道谢一声,便伸手拍拍爱女的肩膀,催她快走。 韩卫华再向他们俩挥挥手,便上车驾车回城。 其实,游击队的根据地,不在凤凰山。但是,初次认识韩卫华,当了十年兵的秦炳健,还是防韩卫华一手,毕竟,现在韩卫华穿着警服啊! 秦若君背着父亲往黄河故道的芦苇荡方向走,边走边问:“爹,你真的相信他就是韩卫华?” 秦炳健说道:“韩卫华可是一个大名人、大英雄。我在报刊上看过他的图片,就是上个月13号,他带着他的老虎营,在楚汉广场誓师守城的那幅大图片。 不过,现在这个钱正光,脸上却多了一道伤痕,又满脸的胡子,倒是让人生疑啊!看看吧,反正他救了咱一家三口,如果此后一段时间,咱一家三口相安无事,便可证明他是真的韩卫华。 你把我送到根据地后,你就立即回城,回到你娘身边去,保护你娘的安全,同时,再与唐婉取得联系,了解一下警察局那批枪枝啥时候到北码头?又或者,这是不是钱正光放的烟幕弹,诓我们游击队前去送死的?” “嗯,爹,如果钱正光说的是真的,游击队也得到了枪枝弹药,你是不是相信钱正光便是真的韩卫华?”秦若君打破沙锅问到底,继续追问其父。 “那也不一定,得靠唐婉了解钱正光。咱们得多考察钱正光几次。是吧?即便咱们得到了一些枪枝弹药,那也可能是钱正光放长钱钓大鱼啊!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不能让那些蝇头小利蒙了眼。”秦炳健还是很谨慎的,伏在女儿的背上,一边分析情况,一边教育引导女儿如何才能当好侦察员。 “嗯,我听爹的。哦,对了,不知道关帝庙里的那两名侦察员伤着没有?昨夜,鬼子援兵速度太快了,我们连聚拢一起撤退的机会也没有。咦,爹,你觉得是不是真的钱正光响枪引鬼子追向菜市场的?”秦若君是男孩子性格,一点也不温婉,应了一声,又追问一些细节问题。 “嗯!这一点,钱正光倒没说假话。当时,咱俩就躲在菜市场的垃圾堆里,菜市场响枪,鬼子也过来了,咱俩也偷听到了钱正光和鬼子的对话。”秦炳健努力回忆昨夜的战斗情况,肯定了钱正光这一行动属实救了游击队。 “好了,爹,你歇会,我跑快点。”秦若君便暂时没有其他疑问了,背着秦炳健,加快了脚步。 ------------ 99.有钱能使鬼推磨 秦若君无论长相,还是体力,都很象一个男孩子。 她挥汗如雨,却很坚强,背着秦炳健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黄河故道的芦苇荡里,将秦炳健交给了游击队队长肖麻子。然后,她又回城,去关帝庙找游击队的另两名侦察员。 如此来回,日过正午。 艳阳悬空,毒辣地烤着大地。 秦若君浑身湿麓麓的,香汗淋淋,晒得红红黑黑的,如此进城,倒是更容易,象极了一个山野来的男孩。 她到了城北附近的关帝庙,推开破门,挥手拨开那些蜘蛛网,绕道关帝石像后,移开一块石板,喊了一声:“山鸡哥,小鼻涕,我回来了。” 两名衣衫破碎的年青人,便从地窖里跳上来,一人高大,一个瘦小,两人都别着驳壳枪,出来就问:“有东西吃吗?” 秦若君挠挠后脑,说道:“哎呀,你们不说,我倒忘了,我这肚子,也饿了。小鼻涕,我这里有一块大洋,你拿去,出去买些东西来吃。哦,驳壳枪交给我。城里鬼子便衣多,小心点。” 瘦小的年青人叫作肖黑嘎,外号小鼻涕,是十分机灵的侦察员,只是病多体质弱,常感冒流鼻涕,所以,游击队员们便笑称其为小鼻涕。 “大哥,你干嘛不带点吃的东西来?”肖黑嘎很不情愿地拔出驳壳枪,交给秦若君,接过了那一块大洋,跑出了关帝庙。他也讽剌秦若君不象姑娘家。 “兄弟,有什么消息?指导员呢?”高个瘦子叫作肖非,是蹦跳能力很强的侦察员,能跑能打,枪法也好,外号山鸡,也把秦若君当男人一般的称呼。 “义父昨晚受伤了,腰勒中了一颗子弹。我在警察局钱正光的相助下,把他送回了根据地……你觉钱正光可靠吗?午饭后,你和小鼻涕侦察一下钱正光,也去北码头看看。”秦若君坐下来,把秦炳健受伤的情况、遇到钱正光的情况、得钱正光相助的情况、钱正光是韩卫华的情况、警察局的枪枝弹药即将到达码头的情况,全对肖非说了。 “我已经注意到钱正光了,就是那天下午,你说他在小巷里救了你之后,我就开始侦察他。这小子,确实很似韩卫华。那韩卫华韩营长可是我的偶像啊!所以,我已经跟踪钱正光好几天了。从表面上看,他是鬼子的助手和帮凶,但是,我也看不出他对鬼子的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嗯,反正表面上看不出,得看看他这次情报对不对劲。”肖非年轻,却是老侦察员了,他叙述了几天跟踪韩卫华的情况,但无下结论。 “那行吧,我呆会饭后找到唐婉再说,你们去码头。”秦若君不耐烦地道了一声,侧开头去了。 肖非想说什么,张开口,却说不出口。 两人默默地坐着,等候肖黑嘎买饭回来。 韩卫华驾车回到健民小巷,才是清早七点十分。 他提着皮包下车,点燃一支烟,背靠着小巷的墙壁,悠闲地看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 “华兄弟,来了?心有灵犀啊!”单小明从小巷的另一端走来,看到韩卫华已经在等他了,甚是高兴,小跑而来。 “昨夜的事情,谢谢你。现在拉了多少兄弟过来?”韩卫华从皮包里掏出一小筒现大洋,塞给单小明,道谢一声,又问单小明拉拢了斧头帮的多少人? “三十个,都恨单知信,都是单极信、单作信和我的老部下。兄弟,今天可有任务交给我?”单小明感觉今天收的钱不多,便委宛地道了一声。 “单小明,你要记住,我家不是挖金矿的。这都是办案经费里挤出来的钱。俗话说,细水长流。做人不能太贪财。仗义才能广交朋友,广结善缘。你的目标不是眼前这点小钱,而是斧头帮帮主之位。你要这么没志气,咱俩以后就不要再交往了。”韩卫华可是西北军出来的人,本身也是西北人,火气特别大的,带兵多年,阅人无数,如何看不出来?如何听不出来?马上就沉声斥责单小明。 单小明登时满脸涨红,甚是不好意思,讪讪地说道:“兄弟,别发火,愚兄听你的。” “把你的人召集起来,找个破庙什么的,反正没人去、没人理的地方,我要见见他们。你介绍我时,就说我是化名钱正光的华卫,也是你的兄弟。我要结交这些兄弟,训练这些兄弟,给这些兄弟配备军用装备,将来火拼单知信那帮人,比较有底气。”韩卫华见状,便把自己的“心里话”掏出来。 “好的,听兄弟的。”单小明想着自己的帮主目标,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另外,你今天带些兄弟去,乔装成小刀会的人,找个机会,查查老冯的住宅,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那些机关,昨夜我陪鬼子去查案的时候,已经拔掉了。只要拿到老冯的遗产权证,单知信承诺把斧头帮所有产业利润给鬼子的五五分成,就可以不作数。往后,那些就是你我的财产。单小明,这才是咱们的大目标。你有我这个当警察的兄弟撑腰,你怕啥?”韩卫华见状,又心生一计,还是要让单小明做点什么动静出来,以引起鬼子的注意,也表现自己查案有功。 “好!那我走了,傍晚的时候,我会回此向你报告。”单小明闻言,神思悠悠的,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韩卫华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尚早,便驾车前往忠义公馆。 阳光灿烂,碧水清波,垂柳依依。 忠义公馆内,小校场里,杨紫菲正陪着杨紫薇练枪法。 “叭叭……叭叭……叭叭……” 杨氏姐妹俩都盘着秀发,都是身穿短袖白衬衫,配着宽松的黄军裤,别着武装带,既显得英姿飒爽,又突出了纤纤细腰和胸前的饱满。 韩卫华昨天来过了,门卫都认识他。 不过,韩卫华仍然停车下车,从皮包里拿出几块大洋,分别塞给看门的两名弟子,然后,晃晃杨紫菲的名片。 门卫便让韩卫华直接驾车进去了。 听到小校场里的枪声,韩卫华便直接驾车到小校场前停车。嘎唧一声,轿车停下。 ------------ 100.不向汉奸低头的好姑娘 杨紫薇侧身一看,是韩卫华在推开车门下车,便收枪跑出来,笑道:“来了?怎么这么早?”她满脸甜笑,语气甚欢,没呼姓名,措辞亲热。 “嗯!”韩卫华低声应答,又低声说道:“我有弟兄受伤了,需要输血。你能否帮我从医院里弄些血来?我已经让我的弟兄上午九点左右乔装到医院去。其中,有一位是洪启源,你的老同事,他会说鬼子话,而且很流利。” “嗯!我去医院当护士那会,姐姐很担心我,因为那时刚好是南京保卫战的结束。我不想整天呆在这个汉奸家庭里,所以,我就到医院去当护士。不过,汪中鹤就为我姐姐着想,在医院附近挖了一条秘道,直通医院的太平间。之前,我也不知道,那天,城破的时候,我回到家里,汪中鹤才说出来的。其实,中心医院,原来汪中鹤也有股份的。不过,现在,中心医院完全被鬼子所控制了。你放心,我九点多钟去医院,换上我的护士服,戴上口罩,盗取鲜血之后,就交给老洪。我和老洪工作一起半年,我能认出他来。”杨紫薇一怔,便低声相告中心医院的一些情况,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韩卫华点了点头,笑道:“嗯,我相信你。汪中裕呢?他即将成为我们的副局长,我得讨好他一下,接他去上班。” 杨紫薇俏脸登时冷峻起来,低声说道:“汪中裕更是大汉奸。他去警察局任职,井下水深交给他的任务,就是监督你和唐百世。你先走吧,给他碰见了,反而不好,若是他了解你的车型,往后派人跟踪你,就更方便了。” 韩卫华登时对杨紫薇肃然起敬,他感觉杨紫薇是一位有原则的好姑娘,永不向汉奸低头啊!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你呆会去医院,小心点。”然后,便转身而去,驾车走人。 杨紫菲尴尬地呆在校场里。 她眼望铁丝网外的韩卫华和杨紫薇,看看这确实是一对俊男美女,金童玉女。 所以,她内心一阵纠结:井下水深仍然在怀疑韩卫华,而我妹妹却深爱着韩卫华,我该如何是好? 将来,若然井下水深发现钱正光便是韩卫华,忠义堂恐怕有灭门之灾啊!但是,若我阻止妹妹与韩卫华的交往,那我和妹妹的姐妹情也走到头了。 唉…… 此时,汪中裕走过来,说道:“姐,刚才那辆车是谁的?无牌无证的,一会就走?啥意思?” 他西装革履,带着两名贴身护卫,颇为气派。其实,他是过来找杨紫薇的,但是,杨紫薇在汪府,是冷脸美人,此时,杨紫菲也在,故此,汪中裕便先向杨紫菲问好。 “一个朋友,以后,你就知道了。中裕,到了警察局,别那么多事,占个位子就行,那弄那些明争暗斗的事情。好好收买人心,别结冤家。将来,把警察局控制好。唯有如此,汪家才能更加兴旺发达。”杨紫菲虽然不知道韩卫华与杨紫薇谈什么?但是,她得保护自己的亲妹妹,防止汪中裕与韩卫华在警察局内争斗,从而泄露了韩卫华的身份,害了韩卫华,也害了汪家。 所以,她从校场里出来,伸手帮汪中裕整整衣冠和领带,低声教育和引导汪中裕。 “姐,皇军不是让我监视唐百世和钱正光吗?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汪中裕一怔,不解地反问。 “汪中裕,你真是猪头。唐百世是局长,钱正光是唐百世身边的红人,你以副局长的身份和唐百世及钱正光斗?斗得过他们俩人吗?你又无从警经验?你会是神探的对手吗?我姐的意思很明显,你去当副局长,就是要拉拢那帮警察,将来为汪家所用。你到了警察局,得讨好唐百世和钱正光,更不要跟踪钱正光,否则,你的猪头会摔破的。”杨紫薇看到汪中裕就不顺眼,气呼呼地责骂他一番。 不过,她很聪慧,顺着姐姐的意思,误导汪中裕,保护韩卫华。 “我妹妹的话,就是我的话,中裕兄弟,你不要怪意,我妹妹的性子直,好了,去吧。”杨紫菲心头暗暗叫苦,却不得不为妹妹掩饰,并代表妹妹向汪中裕道歉。 “哈哈,没事,一家人嘛。姐,你放心,我听你的。我到了警察局,就讨好每一个人,让他们往后为汪家卖命。”汪中裕正想追求杨紫薇,所以,他真的不怪意,且把她的话真当成了杨紫菲的心里话了。 “嗯!”杨紫菲退后数尺,朝他挥挥手,便拉着妹妹的手,又回到校场内,继续练枪。 “叭……叭叭……叭……” 小校场的枪声又响起。 “哗,打中了……我打中九环了……”杨紫薇连开几枪,终于有一颗子弹进入九环了,高兴得拍手,又蹦又跳的。 “傻丫头,那是九环,有什么了不起?而且,靶桩是固定的,如果是敌人,他会站着不动,任你开枪?”杨紫菲怜爱地泼妹妹的冷水。 “姐,你让我高兴一下嘛。我好不容易才打中九环。”杨紫薇嘟咙起小嘴,撒起娇来,甚是可爱。 杨紫菲笑道:“好了,傻丫头,歇会吧,吃过早餐再练。哦,今天的阳光很辣,你不怕晒黑呀?” 杨紫薇笑道:“如果一个人爱你,你即便晒成了黑人,你也是可爱的。姐,我呆会借你的车一用。我有个同学,约我去湖滨公园走一走。” 说着说着,她的脸红了,但是很甜蜜。 “嗯!警察局要开大会,你这回应该是真的和同学见面。”杨紫菲取笑妹妹一句,跑开了。 中心医院其实相距忠义公馆不远。 上次,杨紫薇乔装护送韩卫华等人出城,也就是在附近。她沐浴更衣之后,让老杨驾车送她去医院,却在教堂围墙外,见到了乘黄包车而来的郭铭柱和洪启源两人。 杨紫薇急让老杨把车开进教堂的围墙内。 岂料,阎铁锤拉着黄包车,也进了教堂的围墙内。 杨紫薇跳下车来,喊了一句:“老洪……” 声音很熟悉。 洪启源下车一看,竟然是杨紫薇,不由眉头一皱。 ------------ 101.盗血救人 杨紫薇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她上前一看洪启源的神情不对劲,便低声笑道:“老洪,还恨我呀?我虽然住在忠义公馆,但是,我和汉奸不沾边。哦,对了,是卫华让我过来协助你们的。现在,你们在我轿车附近等我,我去取鲜血。哦,对了,你们两人,最好分一个人去菜市场买些冰块来。天气热!” 洪启源一阵愕然,兀是反应不过来。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大哥让我上午十点左右到此取血。好,杨姑娘,谢谢了。锤子,你去买冰块。”郭铭柱闻言,急从黄包车上下来,吩咐阎铁锤一句,便走向杨紫薇。 “郭排长,你不恨我?太好了!”杨紫薇笑脸相迎,低声说话,蹦蹦跳跳的,很是高兴。 “嗯!我大哥的命,都是你求情救的,我怎么会恨你?杨姑娘,你小心点,我们在此等你。要不,我跟你一起进去吧,反正我们俩穿了鬼子服。”郭铭柱点了点头,低声道谢,又提议一起到医院去。 “不要啦,免得被一网打尽。我包里有护士服,有口罩,鬼子认不出我来,而且,我会鬼子话。你们就在围墙内等我吧。哦,对了,什么血型?”杨紫薇扬扬手中的包,笑子笑。 “0型!”洪启源急忙答话,又说道:“再弄些盘尼西林来。如有可能,再弄些镇静剂、棉签、麻药、酒精……” “太多了,尽力吧。”杨紫薇不想再听下去,知道自己没那个能耐,便道了一声,就跑进教堂里。 城中的秩序刚恢复,但是,每个夜晚也有枪声,所以,这些天,没什么人来教堂。 她跑进教堂去,在楼梯下,摁了开关,移开暗格,吹着火折子,钻进了暗道里,又摁着里面的开关,把暗格的门关上。 她在弯弯曲曲的暗道里,走了一会,便进入了医院的阴森森的太平间里。对于停放遗尸的太平间,作为姑娘家家的,肯定害怕,但是,杨紫薇想到自己是在为抗战出力,为心上人出力,便壮胆了。 她在太平间里更衣,穿上护士服,戴上口罩,便走出太平间,逢人便打招呼,在走廊里看到一辆平板车没有人用,便推着走,如此一来,更象医院里的护士了。 她走进器械室出来,拿了些器械,装进包里,便走向血库,取了一袋鲜血,又走进药物室,拿了些药,藏进宽大的护士服里,放下平板车,再回到太平间,钻进暗格暗道,又从教堂里出来了。 杨紫薇这次行动,既快又效果好。 教堂外,围墙内。 “锤子,去吧,快点去买冰块。呆会到教堂来接我们。”郭铭柱无法阻止杨紫薇,只能如此,低声吩咐阎铁锤一句,便拉着洪启源,绕道去教堂。 阎铁锤拉着黄包车,赶紧跑向菜市场。 “柱子,你真相信杨紫薇会帮咱们?”洪启源边走边问郭铭柱,犹似在发梦一般。 “会的。她喜欢我大哥,决不会害我大哥的。你忘了?那天,我大哥负伤晕迷的时候,抬进手术室,你不肯做手术,杨紫薇还很焦急地向你求情呢。”郭铭柱心中有数,道出往事,取笑洪启源。 “哈哈……” 洪启源尴尬地笑了。 不一会,他们俩看到杨紫薇从教堂里出来,便双双笑脸相迎,接过了药物和鲜血、器械、棉签等等。 此时,阎铁锤也拉着黄包车回来了。 郭铭柱和洪启源随即乘车离开。 杨紫薇则让老杨送她去警察局附近,她担心韩卫华的安全。不过,今天早上的警察大会,也就是仅仅几分钟,寺门西庆和小寺比奈,才没闲功夫说那么多废话呢。 他们俩个鬼子把汪中裕、张少富带到会场,分别简单介绍了汪中裕和张少富,宣读了任命书,号召警察为皇军出力,指定汪中裕分管警察局的财务、张少富分管人事,便宣布散会了。 “姥姥的,一个分管财务,一个分管人事,明显就是架空老子嘛。这帮鬼子,用得着老子的时候,派人来求情,让老子当局长,维护城里治安稳定。现在,城里稳定了,鬼子就一脚把老子踢开。小鬼子真不是东西。”唐百世在唐权喜、唐志平、韩卫华陪同下,回到局长室,气呼呼地破口大骂起来。 “局座,这很好办。想办法让汪中裕和张少富两人狗咬狗,然后,局里的财务和人事大权,就会很快地到回局座的手中。”韩卫华有意讨好唐百世,便赶紧献上一计。 “嘿嘿,小钱啊,这事,就交给你吧。你不仅是唐某的得力助手,也是唐某的未来女婿。咱俩是一家人。”唐百世奸笑了两声,便顺手推舟,把棘手的事情交给了韩卫华。 局长室外,陆小义本来有事要找唐百世的,闻言吓得冷汗直冒,他暗暗问候唐百世的老娘一百遍。 他心道:唐老鬼,前些天,你让陆某监视钱正光,说钱正光长得象韩卫华,现在,又说钱正光是你未来女婿,你真他娘的混蛋。幸好,老子现在偷听你的屁话,改正错误还来得及,呆会,老子就当钱正光是亲爹般服侍吧。 然后,他赶紧回到专案组办公室。 室内,唐权喜和唐志平两人登时傻眼了:唐百世这老鬼真不是东西!昨天还口口声声地发誓要除掉钱正光,这会儿,钱正光倒成了他女婿,什么世道呀? “局座放心!卑职一定办好。”韩卫华立正敬礼,应令而去。他心想:唐百世之言,千万别当真!我有林美人,一生足够,何须要娶那个臭脾气的唐婉?现在的唐百世,无非是狗急跳墙,需要我为之出力,故此承诺而已。 他走出局长室,便握握拳,警醒自己,保持头脑清醒。 室内。 唐百世望着呆楞着的唐权喜和唐志平两人,哈哈地笑道:“二位贤侄,听傻了吧?好,老夫告诉你们俩,许婚一事,只是许婚,老夫并无定下具体婚期。而且,唐婉也不是那么好惹的。钱正光只要肯为我卖命,我就给他多开几张空头支票。懂了吗?” ------------ 102.见风使舵 “叔父高明!” “叔父厉害!” 唐权喜和唐志平两人恍然大悟,均竖起拇指,称赞唐百世。唐百世甚是扫兴,朝他们俩挥挥手,骂道:“不争气的东西,不懂装懂,还不快滚?滚!” 唐权喜和唐志平两人又吓了一跳,赶紧退出了局长室。 这一会,警察局里的人,都忙于巴结两位新的副局长,也没什么人注意韩卫华干什么? 韩卫华回到专案组办公室。 陆小义早已为他泡了好茶,躬身送来,点头哈腰地问:“组座,今天有啥吩咐?要不要支取破案经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韩卫华对陆小义的人品,是心中有数的,这些天,他也基本上推测是陆小义在向唐百世打自己的小报告。 于是,韩卫华谨慎地说道:“小义啊,现在破案经费得先经汪副局长审核,才能支取啊!唉,冯为杰太狡猾了,昨夜出动了那么多兵力,也没抓住他。看来,这案难破啊!” 陆小义赶紧讨好,献上一计,说道:“组座,这是专案经费,小弟以为,汪副局座应该不会卡你对经费的使用。否则,这案子破不了,他到时也得负责的。” 韩卫华便笑道:“小义啊,你试试,填张经费审批单,交给汪中裕,看他批不批?或者,还是我们专案组自己审批?” 陆小义把握讨好韩卫华的机会,答道:“好!”便马上填单,然后就上楼去找汪中裕。 汪中裕办公室,挤满了前来道贺的警员。 陆小义只好排队,只要有人来,他就相让,往后排,直到一个小时后,三十多名警员向汪中裕道贺完毕,全走了。 他才关上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到办公桌前,立正敬礼,说道:“报告汪副座,卑职陆小义,专案组内勤,一是祝贺汪副座!二是有事请示。”然后便双手奉上经费请拨单。 “哦?这么快?汪某刚刚到任,都不知道警局内是啥制度?你让汪某如何审核这笔经费的开支?这是你的单吗?”汪中裕听说专案组,马上想到了钱正光,马上想到了自己的任务就是前来监视钱正光和唐百世的,便找了一个借口,接过申请单,放在桌面上。 狡猾的陆小义马上感觉到了汪中裕的阴险,赶紧把责任推到钱正光身上,说道:“报告副座,这是钱神探的单。钱神探破案迅速,但是,也需要大量的线人经费,根据本局的制度规定,专案经费原由专案组长直接签批,无须经过局领导。但是,刚才大会上,寺门西庆太君说了,一切经费开支,须先经过汪副座审批才能支取。” “哦,这样吧,你把专案组这些天经费列支情况,列一份清单给本座看看。呆会,我去找唐局座商量商量再说。”汪中裕牢记自己的职责,仍然找借口推搪,然后,还给陆小义一道任务。 尽管他来上任之前,杨紫菲和杨紫薇都警告他到了警察局之后,别闹内讧,别多事,但是,汪中裕本就是鬼子的狗,他能牢记的,只有鬼子交给他的任务。 “是!卑职马上去办!卑职永远忠义汪副座。”陆小义紧急见风使舵,立正敬礼,表态效忠,转身而去。 “嗯,刚才那么多人来祝贺我,只有专案组的陆小义、枪械室的肖延良,才有机会成为我的狗。”汪中裕当忠义堂的副总舵主已经很久了,江湖阅历丰富,阅人无数,斗争经验丰富,看到陆小义走了,便点燃一支雪咖,思索起来。 韩卫华已经离开了专案室,等了那么久,他也知道陆小义办事已经不顺利,而且,很有可能,汪中裕会查自己使用经费的情况。不过,他也不怕,之前的经费支取单,基本上都是陆小义填写经办人,韩卫华作为签批人的。无论陆小义如何滑头,最终陆小义要和自己一道承担责任的。 他离开专案室,也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往楼上走,观察这些警员的情况。他看到,所有的警员不是地前往汪中裕办公室,便是前往张少富的办公室。 而唐百世的办公室门前,则没什么人去敲门。 形势变了,人心也在变。 韩卫华溜达了一圈,便溜进签证室,拿出一根金条,向签证室的殷伟斌买了三十本警员证、三十本良民证,都是盖了戳的,只要自己填上姓名,贴上相片便行了。 这个殷伟斌自然是唐百世的亲信,他负责这项工作,当然是会揩油,拿到印刷厂去制印这些警员证的时候,他就多印了五十本,自己掏钱垫的本,预定就是拿来卖的。 现在,没想到韩卫华一出手就是金条,只是各买了三十本,殷伟斌高兴死了,锁好文件柜,藏好金条,就走了,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回家做饭去。 韩卫华回到办公室。 陆小义刚好写好清单装进怀袋里,做贼心虚,他脸红红的,有些怕,也很不好意思地走了。 韩卫华没有吭声,暗道:陆小义写什么呢?慌慌张张的?哦,对了,肯定是经费上的事情,汪中裕肯定调查我在专案组的经费使用情况。嘿嘿,这个陆小义,变化够快的,都快成三姓家奴了。 他尾随陆小义,走出专案组的办公室,果然发现陆小义又是上楼去的,心想:汪中裕卡我的经费,也好,到时破不了案,责任便可推到汪中裕和陆小义身上去。 于是,韩卫华返回办公桌,拨通了忠义公馆的电话。 接电话的恰好是杨紫菲。 韩卫华说道:“大姐,我是钱正光。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忘了?汪中裕一到警察局来,马上就卡我的经费,这可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啊,你不想得到冯为杰的巨额遗产,以补充忠义堂近期的入不敷出吗?”说罢,便挂了电话。 “汪中裕,你这死猪头,还想追求我妹妹,你去死吧!你这只癞蛤蟆!”杨紫菲被韩卫华发了一通火,气得七孔生烟,破口大骂汪中裕。 ------------ 103.大当家的发怒 恰好,汪中鹤回来了,天气热,他带着忠义堂的弟子去训练,浑身是汗,提前回来了。 听到杨紫菲破口大骂汪中裕,汪中鹤愕然相问:“夫人,咋啦?中裕兄弟怎么惹你生气了?” “除了老娘生的儿子是聪明人,你们家的其他人,都是猪。姥姥的,老娘辛辛苦苦把汪中裕推荐到警察局当副局长,他一上任,就不给专案组经费。汪中鹤,你忘了你已经快要破产了?你不是想得到冯为杰的巨额遗产吗?你马上给汪中裕打电话,或者亲自去找他,让他支持钱正光。否则,他的副局长,就别当了。哼,难怪你们家,没有一个好人。”杨紫菲火冒三丈,连汪中鹤也不给面子了,气呼呼地斥责他。 说罢,她抓起茶杯,愤然地摔在地上。 这女人发脾气,也是很可怕的。 “姥姥的,汪中裕脑子入水了?老子揍醒他。”汪中鹤气得七孔生烟,但是,杨紫菲说的对啊!他得照办。 于是,他不顾浑身是汗,也顾不上换衣服,便马上出门,召来司机,驱车前往警察局。 他怒气冲冲的,又是治安军司令,警察无人敢拦,任由他直接乘车直奔大楼前。 汪中鹤到了大楼前面的广场,便推门下车,逢人便问:“老子是汪中鹤,汪中裕在哪个办公室?” 自然有人想讨好这么有身份的人,连忙躬身告诉汪中鹤:汪中裕现在二楼2013室。 汪中裕此时正在办公室里,看着陆小义递过来的清单,看得很认真,很细致。陆小义站在办公桌前,呆楞着也不敢走,等着汪中裕的指示。 汪中鹤气呼呼地上楼来,一脚将汪中裕的办公室房门踢开,破口就骂:“汪中裕,你什么意思?姥姥的,谁把你养大的?你真以为你成了井下水深的人了吗?老子告诉,老子一句话,就可以把你的副局长给撸了。” “哥,咋回事?你先消消气……”汪中裕吓坏了,站起身来,赶紧让座。 汪中鹤这番发怒,可不是一般的发怒,骂罢,便是一拳击来,别看他胖,他也是在江湖上打出来的,武功厉害着呢! 汪中裕本能地双手一格,但是,难挡汪中鹤这盛怒之下的一拳,汪中裕登时倒跌在办公桌上。 汪中鹤抬脚一扫,汪中裕又被他扫倒在地上。 陆小义吓得赶紧就跑。 刹那间,汪中裕办公室门口,便挤满了围观的警员。有人本想劝架,本想抓汪中鹤的,可一听那是治安军老大,都不敢挤入办公室里救驾。 “哥,你咋回事?小弟刚刚上任啊!你这么闹,往后,小弟还用在警察局里呆吗?”汪中裕脸青鼻肿,哭丧着脸,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地质问汪中鹤。 “汪中裕,老子告诉你,没有忠义堂给你撑腰,你啥都不是。哼,你这傻猪,刚刚上任,就把你大姐提醒你的话给忘了。她现在家里大发雷霆,你让老子怎么回家?啊?你马上回家,给大姐道歉。否则,今天开始,你就离开忠义堂,自己闯江湖去。”汪中鹤当着那么多人,不便说什么,便怒骂几句,转身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群,立时一哄而散,其中,也有唐百世和张少富,两个小人都背手而去,哼着小曲,乐坏了。 汪中裕莫名其妙地挨揍了,当众丢了脸面,心里也很冒火,但是,汪中鹤的话,却让他阵阵害怕和心寒,他赶紧关上房门,跑下大楼,乘车回忠义公馆。 陆小义煞白着脸,回到专案室。 韩卫华瞟了他一眼,便低头看卷宗,没再理他。 陆小义见状,可不敢呆在专案室,急忙又出去了。 做贼心虚啊! 韩卫华这才拿起大皮包,走出专案室,上了他那辆唐百世借给他用的轿车,驾车离去。 一直在警察局大门外观察情况的杨紫薇见状,急令老杨驾车跟着韩卫华。 韩卫华现在是要去大富商行,去见钱林立,他驾车左拐右拐的,忽然发现后面有车跟踪,便把车停下,推门下车。杨紫薇急令老杨停车,也推门下车。 “哦?原来是你呀,紫薇!”韩卫华笑了,掏出老刀牌香烟,点燃一支烟,便倚靠在车门前。 “杨师傅,你先回去吧,我坐钱先生的车。”杨紫薇朝韩卫华招招手,便转身吩咐老杨一句,就走向韩卫华的车。 韩卫华急忙拉开后门,很绅士地让杨紫薇先上车。然后,他扔掉香烟,上车驾车而行,一边驾车,一边笑道:“你一直在警察局大门口监视我呀?” “是监视汪中裕。那傻子,今天早上,你离开忠义公馆校场后,他也来了,我和姐姐还警告他别和你作对。可是,现在汪中鹤驾车而来,我就知道,汪中裕肯定出事了。说说,是不是你打了电话给我姐姐?汪中裕为难你啥事?”杨紫薇是冰雪聪明的姑娘,一边答话,一边分析情况,一边反问韩卫华。 “呵呵,是的,汪中裕不给我办案经费,我就给令姐去了一个电话。我质问令姐,你把汪中裕推荐到警察局来当副局长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冲着冯为杰的巨额遗产来的?汪中裕现在不给我办案经费,这案子,我可破不了,冯为杰的遗产,你们忠义堂也别想得到。所以,令姐肯定生气了,大发脾气了,要不然,刚才汪中鹤不会不顾身份的跑到了警察局来,狠揍汪中裕一顿。这汪中裕啊,刚上任,就给人当众揍了,面子丢大了。”韩卫华也不隐瞒,含笑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杨紫薇。 “他事后肯定会查原因的。这条狗,疯起来很可怕。卫华,你小心点。他在忠义堂势力很大,而且,他现在得到了井下水深的重用。”杨紫薇却忧虑起来,赶紧提醒韩卫华。 “没事。我也不想在警察局呆太久,现在鬼子怀疑我,女鬼子井上樱惠也盯上我,想套我的话,想查证我的身份。我这潜伏工作,越来越难做了。我现在考虑,要不要拉起一支队伍去城外和鬼子游击?”韩卫华驾车开进湖滨公园,停车熄火,取下钥匙,推门而出,又拉开了后门,让杨紫薇下车。 ------------ 104.公园里依偎 湖滨公园,四周筑有高墙,自成一体,仿佛是城中之城。里面有一巨湖,也有小山,湖中小岛,小岛上供奉有一尊1.88米高的大玉佛,通往小岛的是一座安华桥与之相连。 这里,湖光塔影,草木绿翠,古柏苍松。 安华桥上还有画阁曲廊。 游人不多,韩卫华和杨紫薇两人到此,仿佛置身于城外胜景。 “如果真是去打游击,那我也跟着你去?”杨紫薇闻言,妙目澄明,兴奋起来,嚷嚷着,又蹦又跳的。 “你还是潜伏在城里,帮我窃取情报。打仗啊,要有情报。情报准不准,与胜败关系很大。当然,战争还有其他艺术,但是,情报很重要。不过,这只是我的假想,我不一定离开城里,但是,我一定会成立一支队伍,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韩卫华边走边聊,跨步走了安华桥,在凉亭里落坐,点燃了一支烟,述说着心里话。 “嗯,主要看你能否潜伏下去?我明白。哦,对了,如果你仍能潜伏在城里的同时,又能组建一支游击队,到城外打游击,时不时狠揍小鬼子一番,又有你的情报来源,你说,小鬼子会败得多惨啊!呵呵!你会派谁去队长呢?要不,我去当副队长?”杨紫薇闻言,更是兴奋,拍起手来。 “我会派虎子和柱子去当正副队长。虎子鲁莽,柱子是小秀才,两人合作,才能用水灭火,又不至于让火把水烤干。他俩一刚一柔,合作起来,应该会有很好的效果。至于你呢……呵呵,暂时当过战地医护人员吧。没有你,肯定不行。伤员咋办?你挂一个副队长的职务。呵呵……”韩卫华笑呵呵地谈着构想,憧景着未来。 这位前老虎营的营长,年纪不大,正值青春,有梦想,有追求,有斗志。 “嗯,你把游击队的领导班子搭建得很好,没有我,光凭柱子,还灭不了火,得用我的水和柱子的水,一起灭火,才会更有效果。”杨紫薇双手合什,仰头合目,柔声细气地说话,也是憧景着未来,满脸的甜笑。 韩卫华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提出来,说道: “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了件事,我需要多几辆轿车来使用。毕竟现在是从事地下工作,仅一辆轿车,肯定不行,会时时被人跟踪的,我得多配几辆轿车。这件事,得靠令姐来帮我完成。把所有的车牌,都挂靠在小刀会、铁枪会的名下。若我犯了事,也不至于追究忠义堂或者我自己。钱嘛,我自己出。我会找一些殷商赞助。现在,我是警察,又戴着神探的光环。找点商人来赞助,那是可以的。另外,还要购置一些脚踏车来。” “嗯,我一定帮你办好这件事。不过,你从宪兵队盗回来的两箱金条呢?两箱金条,可以购买好几辆轿车了。”杨紫薇不解地问。 韩卫华忽然神情凝重,说道:“那些钱,我得留给弟兄们娶媳妇,买房子。他们稳定下来,才会安心给我办事。虎子、柱子、士英、正祥,甚至铁锤、小狗、钻子,都是我过了命的弟兄,还有老洪,也得给他重新组建一个家。另外,我还收了一些斧头帮的弟子。我们的队伍在不断的扩大,需要的花费,很多很多。” “呵呵,你学会了当爹又当娘了?都会张罗你给别人娶媳妇了?”杨紫薇咯咯直笑,也不知是赞韩卫华,还是质问韩卫华,眼神异样。 尔后,她走近韩卫华,坐在他身旁,鼓起勇气,依偎在他肩膀上,泛红着俏脸,幽幽地说道:“那你呢?你啥时候娶媳妇?” “我……哎,我当爹又当娘的时间,可长了。我当过排长,当过连长,当过营长,管过好几百条汉子,给弟兄们张罗的对象也不少。至于我,啥时候娶媳妇?得安定下来啊!紫薇,等我……”韩卫华心慌慌的,脸也红了,脑海中浮掠过林艺玲的倩影,结巴了一下,扯开了话题。 他知道,林艺玲并非爱上他,才和他睡在一起的。而是,林艺玲在执行任务,也贪财。 但是,林艺玲毕竟太美了,他舍不得让她滚开。 他对林艺玲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时候是舍不得林艺玲。有时候他也想,有此美人相伴,此生足矣,有时候,他又心头难过:自己堂堂一个抗战大英雄、昔日的老虎营营长,竟然被一个女人所羁绊,真是没出息。 而对于杨紫薇,韩卫华更多是的感动,如果说爱,此时还远远说不上。但是,他总是被杨紫薇感动,他也能感觉得到杨紫薇在为他默默的付出。可怎么承诺?太难了!说到“等我……”便说不下去了。 等他什么?等时间?等林艺玲走了之后?等抗战胜利?等找到大部队? 韩卫华心情很杂乱。 不过,有韩卫华此言,杨紫薇的心也是甜的。 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这就足够了,就算是承诺了。 她没再说话,伸手搂着韩卫华的脖子,合上眼睛,依偎在他宽厚的胸怀里,感觉很安全,很幸福! 韩卫华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搂她的纤腰,合上眼睛,附唇印去。他右手中指的戒指闪闪发亮。 “帅哥,美女,能不能给点饭钱?” 就在此时,两名乞丐从安华桥走来,刚踏入凉亭,便伸出两只饭碗,讨乞饭钱。 杨紫薇羞涩地睁开,急急分开韩卫华,起身转身,面向湖面,那张俏脸,红成了一只苹果。 两名乞丐,一老一少,衣衫破烂,头发蓬乱,浑身污秽,臭味熏来,令人难受。 “当当……” 韩卫华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幼年生活,也是和师父如此这般,乞讨为生的。 他红着脸,赶紧从裤袋里,掏出两块大洋,扔进了两只肮脏的饭碗里,动情地说道:“老人家,小兄弟,城里渐渐稳定下来了,我是警察局的钱正光钱神探,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俩找份工作。” “谢谢钱神探!好人啊!好人有好报的。”老乞丐望着韩卫华右手中指的那颗戒指,点头哈腰,不住道谢,却眼神绽放异彩。 ------------ 酸涩的回忆 年少的乞丐,则是啥也没说,朝韩卫华欠欠身,牵着老乞丐就走。那老乞丐道谢几声,也没说别的,随年少乞丐而走,但是,不时回头,望望韩卫华手中的戒指。 “亲爱的,你给钱就行了,还要给他们找工作?呵呵,那是丐帮,有组织的。他们乞讨,就是工作。唉,好手好脚的,却以乞讨为生,真可恨。”杨紫薇虽然不是帮会的人,但是,却生活在帮会组织之中,所以,她了解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回转身来,又搂着韩卫华的脖子,笑呵呵地把实情告诉这个当了八年大兵的人。 不过,她却发现韩卫华眼睛湿了,他的唇在蠕动,似乎想哭。杨紫薇感觉奇怪,柔声问:“怎么啦?你也太有同情心了吧?” 韩卫华抹抹泪水,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我不仅仅是同情他们,而是,我想起了我的少年生活。 当年,我和我师父,也是这般流落在街头上乞讨为生的。后来,师父重病,卧在街头不起,我跪在街头哭嚎,哀求路人,以求几块大洋给我师父治病,但是,没多少人给钱。 而给钱的人,也都是给的小铜板,合起来,也不够一块大洋。然后,我又耍刀卖艺,虎子、柱子、士英、正祥他们几个小乞丐也过来捧场,耍猴戏、甩飞刀,如此这般,乞讨了几十块小铜板,合起来,有几块大洋了,就把师父送往医院,但是,师父浑身臭烘烘的,那些医生都不敢靠前过来,就别说救治我师父了。 我们几个哭喊着,一起给医生下跪。这个时候,冯先生前来医院探视患病的部属,就收留了我们一群孩子,吩咐医生救治我师父,但是,师父的病拖的太久了,不久就撒手西归,我们也踏上了从军之路。 我先给冯先生当马夫,经常看他的卫队练刀法,自己也学了不少精妙招式,打起仗来,我虽然是小马夫,但是,也能杀几个敌人。所以,我提拔的要快些。 虎子他们几个,分散在其他部队,总是当兵,一直都没有提拔。中原大战后,我们几个又见面了,都长大了,那时,我向长官提议,我要将我的几个小兄弟合在一起,长官答应了,把虎子几个编到了我的连队里。 长城抗战,我瞒着虎子几个,偷偷的参加了敢死队,也就是大刀队,杀敌几十名,提拔为连长,后来,又成了营长……缘于没啥文化,也不是军校毕业生,营长这个职务,便成了我军旅生涯的巅峰了。 虎子和柱子的排长职务,还是我当了营长之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层层疏通关系,给他们提拔的职务。 所以,我也学会了送礼,学会了收买人心,学会贿赂上级。别看是小排长哦,除了下面的老兵来争,还有上级也在争。每个上级,都有自己的亲们部属,都想提携自己的亲信部属,每次打仗,那些上级,都恨不得多死几个连、排长,多出几个空缺。而每个上级,都有他们各自的上级关系。 人际关系真的很复杂。 我在军营八年,都没存过钱,有时候,有弟兄娶媳妇或是生活有困难,我得资助一下。有时候,上级纳妾,我也要送点什么,不然,我的老虎营营长之职,也保不住。 这个职务,还是军长钦点我当的。 但是,现官不如现管,军长一走,团里的事,便是团长说了算,随时都可以找借口撸了我。 我也不是官瘾重,但是,这个职务,可以实现我抗战杀鬼子、马革裹尸的梦想。 以前,我当兵也好,带兵也好,都是国内的兄弟部队相互残杀,为了军阀的利益。经历了长城抗战之后,我们当兵的念想,就发生了巨变,打鬼子成了第一要务。 而每次有重要战斗任务,团里、旅部首先能想到的,就是我们老虎营。 可惜啊,我们老虎营,现在能找到的活下来的弟兄,也就虎子几个。 不然,我仍然可以率部冲锋陷阵,而无须挂着大汉奸的骂名,潜伏在城里。 有时候,三更半夜的醒来,我会想,我现在从事地下工作,到底是错还是对?我对得起我那些战血的弟兄们吗?” 韩卫华边说边落泪。 原来,铁汉的背后,也有辛酸的人生经历。 世事沧桑巨变,不变的,就是他那颗热血的心,打鬼子的心,同情人间疾苦的心。 杨紫薇听的湿淋淋的,哽咽地感慨,说道:“想不到,你的人生,竟然是如此不堪,难为你了。卫华,我要向你致敬。象你们这样的人生经历,绝大多数的都成了兵痞,可是你们几个,不仅没有成为老兵油子,而且,还能在与大部队失散后,自觉扛起抗战大旗,真是难得!我没看错人,我爱上你,是对的!” 说罢,她情难自控地亲了韩卫华的脸颊一下,又坐下来,傍着他,依偎在他怀里。 “哎呀,我忘了一件事。”韩卫华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惊叫起来,其实,他对杨紫薇的情,还有有些顾虑,顾虑自己不能给她什么。 “啥事?一惊一乍的?你是打仗打多了?给我也来一个虚张声势、声东击西、旁敲侧击、明修栈道?呵呵!”正沉浸于甜蜜和幸福之中的杨紫薇,可不满了,嘟起了小嘴,煞是可爱。 “你医院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单知信的病房?有多少警戒?多少鬼子兵保护他?如果我今夜潜进医院去剌杀单知信,可有把握?”韩卫华急中生智,还真想到了一件事,并提出来。 “呵呵,你要杀单知信呀?我想,还是有机会的。他在二楼的6号病房里,护卫他的,是斧头帮的十余人。至于鬼子,都是一些卫兵,或守在大门前,或是蹲守在庭院里,或守在后门,鬼子兵也不多,约十来人,前后门的屋顶上有两挺机枪。”杨紫薇当真了,心上人的事,也是她的大事,急忙把情报道给韩卫华。 ------------ 情报中的情报 “那你怎么进去的?”韩卫华想了想,又问一句。 “教堂的楼梯下,有一个电箱。那电箱,平素是上锁的。我有钥匙。打开电箱的锁,摁摁开关,楼梯下便会出现暗格门,你钻进去,就会到达医院后门内的太平间。我刚才,便是在太平间里换的衣服,然后戴上口罩,扮作医护人员,就来去自由了。要不,今晚我带你去?”杨紫薇便把有秘道通往医院的事,告诉了韩卫华。同时,她也委宛地表示,要跟着韩卫华去行剌单知信。 “不行,你不能去。会连累忠义公馆的,尤其是令姐。你把钥匙给我就行。我让虎子去,让他过过手瘾。当然,也不一定是今晚。”韩卫华慌了,急忙含糊其辞,以阻止杨紫薇的参战。 但是,他说的是真心话。 “嗯,你是真心为我好,为我姐好。我姐不容易,为了把我拉扯大,才无奈的嫁给汪中鹤那个大汉奸的。你是对的,凡事都不能伤害我姐姐。好了,忙你的去吧,我也回去看看汪中裕那傻冒怎么表现?搜集忠义堂的动态情报给你。”杨紫薇点了点头,她能从韩卫华眼神里,读出那份关心,读出那份真诚。 所以,她没再强求,便从小挎包里,掏出教堂暗格的钥匙,递给韩卫华。 “我送你回去,车辆的事,你抓紧帮我解决。接下来,鬼子会有许多兽行,别给井下水深的假仁假义所蒙敝。战争打到这个阶段,鬼子可能要以战养战了。咱们打击鬼子,就要切它的命脉,他的命门。”韩卫华接过钥匙,放入皮包里,一手提起皮包,一手搂着杨紫薇的纤腰。 他们俩离开凉亭,走出安华桥,离开公园,上车直奔忠义公馆。 把杨紫薇送回忠义公馆,韩卫华驾车走了一会,便停车,在车上写了一张纸条,用纸币卷好,放进烟盒里。 然后,他驾车回到了如家客栈大门前附近,放缓车速,移下车窗,将那盒烟扔到大门门板上。 “咣……” 烟盒虽轻,但是,韩卫华劲力大。 如家客栈里,前厅是王士英在守值,后院是阎钻子在堆土。今天,可是如家客栈非常重要的日子,郭铭柱陪着洪启源,正在地窖里,给冯为杰动手术。 所到大门门板响,王士英急忙打开店门,发现地上有一个烟盒,又是老刀牌烟盒,便赶紧拾起来。 他关上店门,便打开烟盒,抓出那纸币卷的小筒,摊开一看,里面有纸条,便赶紧打开来看:已吩咐单小明带人去金花别墅查冯宅,估计晚上会有结果。为防止鬼子有埋伏,你可带人乔装去营救单小明。记住,一定要在斧头帮有伤亡之后,才出手相救。告诉他,你是华卫的人。今后,顺其自然地潜入斧头帮,控制斧头帮。 王士英看完纸条,便找来阎铁锤,然后,又跑进地窖,找来郭铭柱,三人一起合计:决定晚上行动,由王士英乔装成了商人,身着长袍,头戴礼帽。 郭铭柱暗中相随,乞丐打扮。 商定之后,众人准备了枪枝弹药,便做饭吃饭,饭后躺地板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此时,洪启源已经给冯为杰做好了手术,取出了冯为杰身上的三颗子弹,也为冯为杰输了血,包扎好了。 “卫华……卫华呢?”冯为杰从晕迷中醒来,浑身疼痛,麻药时间过了,伤口钻心般的疼,他艰难地呼喊着韩卫华。虽然得到了输血,但是,他之前失血过多,动手术时,又有失血,天气炎热,伤口在恶化。 “老前辈,卫华晚上才能回来。他潜伏在警察局里,白天得当差,你安心养伤,这里很安全。”洪启源赶紧给他喂水喝,又低声安慰他,恭称他为老前辈。 “晚上……你一定要带他来见我……一定……我怕不行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冯为杰断断续续的说话,吐字甚是艰难。 “嗯!前辈放心!晚辈会一直守着你。”洪启源探探他的脉博,感觉他气息很弱,颇为担忧,但是,低声劝慰。 陪、护这样的老太监,不是洪启源愿意的。 但是,这是韩卫华明说的一个重大计划,争取冯为杰的临终支持,得到斧头帮的巨额财产,还有冯为杰埋藏的诸多财宝,壮大血狼别动队,狠狠地打击小鬼子。 “好……” 冯为杰说了一声,便合上了眼睛,有浊泪滑落。人之将死,自然会想起亲人和家园。 但是,冯为杰年少入宫当太监,并无娶妻生子,远在西北的亲人,早已失联。 现在,他好不容易听说了韩卫华是他弟弟冯永杰的徒弟,他的心便全是韩卫华身穿戎装帅气的影子。 他知道韩卫华,因为韩卫华曾是守这城的老虎营营长。上个月13号,楚汉广场守城官兵誓师那一天,他也有围观,也曾见过当时一身戎装帅气的韩卫华。 只是,他一直不知道韩卫华与他有关系。 六月盛夏,又值正午,阳光毒辣,花草无力,树枝耸垂,地面干裂,喘气都能冒烟。街上的行人,多是沿着两旁的店铺走廊走。午饭时间,行人稀少啊! 韩卫华扔了纸条,便驾车出城,前往北码头,去找刘黑虎和周正祥。这个时候,码头工人,仍在挥汗如雨地扛运货物,每个码头工人,都是光着膀子,皮肤都是黝黑的。 “咦?秦若君?嘿嘿,她身边的两个一高一矮的瘦子,便是她的侦察员吧?”韩卫华在休闲茶座旁停好轿车,走下车来,发现了人群中的秦若群及肖黑嘎、肖非。 当然,他不认识肖黑嘎和肖非,但是,由此判定,秦若君身边的人,肯定也是游击队的侦察员了。他笑了,走进了休闲茶座,一个一个座位去查找周正祥。 其实,周正祥也在等候韩卫华的到来,只不过,今天,他和刘黑虎在雅间里,周正祥不时出来看看,此时,他看到了韩卫华背对着自己,便上前去拍拍韩卫华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走,进入了雅间。 休闲茶座里的客人,都是那些商人来提货的,或是来托运货物的。他们都是老板或是老板的亲信,都不用自己作苦力。 ------------ 兄弟密议 韩卫华急忙转身,发现是周正祥,便尾随着周正祥,走进了雅间,发现刘黑虎虽然光着膀子,但是,手执铁枪,正倚窗观望码头呢。 周正祥关上雅间的房门。 刘黑虎转身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大哥,小弟今天拳头痒,打了铁枪会一个小头目一顿,哟,他倒是欣赏小弟,反而让小弟加入铁枪会,替他管教那些不听话的工人。” 周正祥给韩卫华倒了一杯龙井茶,坐到了他身旁。 韩卫华竖起拇指,笑道:“好样的!虎子,哥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夜,哥策划了一起让鬼子与斧头帮、游击队火拼的好戏,然后,哥趁乱把冯为杰抢到手了。 你呆会得告诉那铁枪会的小头目,你要回城看望患病的亲友,找个借口,随我回城一趟,今夜,让你过过刀瘾,杀几个小鬼子。 明天晚上,宰了单知信,扶植你来当斧头帮的帮主。当然,这铁枪会的小头目,你得拿钱贿赂他,让他放你两天假,而且,拉拢他,让他透露警察局的枪枝弹药准确到来的时间节点,什么地点卸货? 咱们还要抢警察局的装备,到时,我拉拢一些信得过的斧头帮的弟子,潜进来帮你卸货,偷偷运走一些,放到上次咱们潜藏的那个古墓里,让正祥给你当副帮主,钻子给你当向导,铁锤给你打造冷兵器。哥给你情报,你有情报就打鬼子;没情报,就训练你斧头帮的兵。” “哈哈,真是我的好哥哥!大哥,那你呢?你不当警察汉奸了?”刘黑虎坐下来,竖指称赞韩卫华,甚是亲热,但是,也奇怪地反问。 周正祥闪着异样的眼神,侧身望着韩卫华,也奇怪地问了一句:“大哥,不南下找大部队了?” “当啊!不过,我当警察大汉奸,主要是窃取情报。单知信一死,斧头帮算是解体了。斧头帮的产业,也会被鬼子抢去分给张锦坤之类的大汉奸。但是,单知信不死,你我诸兄弟无法掌控斧头帮的那么多人。哦,正祥啊,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和虎子听了,不要大吼大叫的,这件事,我也很伤心。”韩卫华给刘黑虎解释几句,便又给周正祥解释。 不过,他先呷了口茶。 刘黑虎和周正祥心感不妙,都凝神摒气地望着韩卫华。 韩卫华润润喉,沉重地说道:“徐州会战结束后,鬼子大军沿陇海铁路向西追击,先后进驻商丘、开封。 6月9日,老蒋下令河南守军于郑县东北花园口掘开黄河堤岸,河水经中牟、尉氏沿贾鲁河南泛滥,鬼子大军被迫退至黄泛区以东。 鉴于彭城的重要性,还有陇海铁路的重要性,鬼子又有一部分兵力回来了。 这是那天晚上,我们潜进鬼子宪兵大队部时候,我在井下水深办公室发现的一份文件透露的机密,我拍照了,但是,我怕弟兄们难过,一直隐瞒着。对不起!别怪哥哥,哥哥没有私心,就是怕弟兄们冲动。 现在,黄泛区一带,饿殍遍野,无数民房倒塌,无数难民无家可归,鬼了也南下不了。 不过,在此民族存亡、国难当头之际,各地纷纷组织地方武装保卫家园,守土抗战。 其中,原驻防微山湖西岸地区的水上巡警队大队长韩大隆,他也是从咱西北军出来的精英,他现在回到了青山泉,策划组织抗战武装,把原水上巡警队百余人、还有参加台儿庄战役的滞留柳泉以东的川军百余人,组织起来抗战了。 现在抗战,不仅仅是国家大事,也是我们每个有正义感的、有良知的、不想当亡国奴的、华夏人的份内事。 所以,我们既然南下无望,我就想有机会的时候,组织一支游击队,时不时的杀些小鬼子,凭良心抗战吧。如果有机会,就取得韩大隆的支持,或是支持韩大隆。 如果没机会,咱们学学八路军的游击队,发动民众起来抗战,发动民众支持咱们抗战。” 刘黑虎这次没有大吼大叫,但是,落下了泪水,甚是难过。周正祥则是哭泣出声,挥泪如雨。 找不到大部队了,他们也没有家了。 韩卫华也掉泪了,说完这些,他哽咽难言,不停地抽烟,以此控制自己的情绪。 “大哥,你就是我的家。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去请假。你等我。”刘黑虎抹抹泪水,穿起短衫,抓起铁枪,抛下一句话,就走了。 “正祥兄弟,国难当头,哪里都是家。只要是抗战的,打鬼子的,都是英雄,都是部队的一员。我也想去找大部队,但是,黄河泛滥,千里迢迢,鬼子大军横亘着南下的路,不如留在这里打鬼子?反正,咱不丢西北军的脸,咱们一样打出西北军的雄风!你说呢?”终于,韩卫华回声了,能说话了,便又劝说周正祥一番。 “嗯,大哥,我听你的。”周正祥噙着难过的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情绪难以自控,他歪头于韩卫华的肩膀上,象一个小屁孩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韩卫华无法再劝,伸手揽着周正祥,不停地轻拍着他的肩膀。不一会,刘黑虎回来了,见状吼道:“姥姥的,周正祥,你还是不是男人?打鬼子呀,哪里不是打?不许哭!” 韩卫华朝刘黑虎摆摆手,分开周正祥,说道:“正祥兄弟,你留在码头,闲着无事,便观察码头的情况,累了,就回出租房去睡。饿了,就吃好。千万别喝酒。你不能走,好不容易把枪枝弹药带进来了,再带走的话,改天再来,又要费一番心血。现在,我把一把王八盒子和几个弹匣也给你,你保存好。” 他说罢,便从腰间掏出装了消声器的一把王八盒子,和几个弹夹,卸了消声器,将消声器装在勃朗宁M1935枪口上。 周正祥含泪地点了点头,接过了王八盒子和几个弹匣。 韩卫华随即和刘黑虎一前一后地离开休闲茶座楼,先后钻进了轿车里,驾车回城。 ------------ 猛虎发威 进城之后,韩卫华驾车前往大富商行。 下车之前,韩卫华将腰间的一把手枪塞给了刘黑虎,说道:“虎子,无论如何,有一件事,你得忍着。 林艺玲已经是我的妻子,我得保护她,我得让钱林立释放她的家人,免得她整天牵挂和担忧她的家人。 前两天,我把从宪兵队里弄出来的两箱金条,划归给郭铭柱支配,让他给弟兄们张罗娶媳妇、买房子之用,让弟兄们稳定下来,长期潜伏在城乡一带打鬼子。 现在,我就和钱大富谈判,呆会,你见机行事。” “呵呵,大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那妲己,不是什么好鸟。你和她睡在一起,可以,但是,得提防着点。至于我们兄弟娶媳妇的事,你不用操心,看缘份吧。”刘黑虎性格耿直,闻言之后勉强笑了笑,委宛地骂了韩卫华一句,并不领韩卫华的情。 “好,下车吧。”韩卫华听出来了,但是,作声不得,只好抓过皮包下车。 两人踏进大富商行。 此商行是杂货店,小百货,里面卖的物品涉及到家家户户的生活和生产,所以,人来人往,生意挺好的。 “哎呀,贵客来了,掌柜的在办公室,先生里面请。”胡桐白衫黑裤,系着领带,梳着油亮的中分头发,一副经理的派头,看到韩卫华和刘黑虎来,甚感意外,但是,瞬间热情相邀,打着手势,亲自陪同韩卫华两人去后面的办公室见钱林立。 钱林立的办公室很大,分里外间,里间是卧室,也是机要室。外面是办公室兼会客室,看到胡桐领着韩卫华、刘黑虎进来,一阵愕然。 但是,他也瞬间笑呵呵地请韩卫华和刘黑虎落坐,并亲自泡茶倒茶端茶,颇为客气。 “小韩兄弟,有啥重要情报?何须你亲自过来?”钱林立坐在沙发对面的藤椅上,皮笑肉不笑地问。 “老钱,警察局的枪枝弹药何时落地,我已经让小林给你发报了。现在,韩大隆那边,已经组织了一支两百余人的抗战武装,驻在青山泉。你有机会,可与之联络。需要我们协助的,我一定尽力。”韩卫华谈了两点情报,先让钱林立高兴一下。 钱林立闻言,甚是兴奋,甚是激动,也谈了一些自己的计划。他说道: “哦?好事啊!小韩,你开始发挥重要作用了,情报越来越多,越来越及时,越来越重要。好样的。 我已经让胡桐准备了一支小型队伍,按照你说的时间,潜进码头,届时抢夺警察局的部分装备。 韩大隆那边,我也会尽快派人与他联络,协助他把队伍武装起来。另外,我在谋划着彭城一带忠义救国军的事宜。这支忠义救国军,当然是需要大量的装备。你再打听一下,忠义堂的装备什么时候到?走水路?还是陆路?” 韩卫华见状,便切入正题,说道:“好,钱站长的指示,我一定尽快落实好。 不过,最近小林心情很不好,对我影响很大。 我问了,她说很想念她的家人,想看到她的家人。 钱站长,你看,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对于你这个大媒人,我是非常感谢的。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你看,是不是把小林的家里人送到如家客栈去? 合家团聚,稳定人心,才会把情报工作做的更好。你说呢?” “哈哈哈……小韩,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对从事特殊行业、特殊职业的女特工,向来都是如此。等忠义救国军组建起来吧,届时,也好有一支队伍护送小林的家人过来。现在,山长水远,鬼子大军横亘着南下之路,小林家人五六个,也不好带啊!”钱林立仰天大笑,这才明白韩卫华亲自来此的目的,便含糊其辞,不肯放人。 “姥姥的,死肥猪,你如果不马上放人,老子就踏平你的大富商行,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哼!”刘黑虎蹦跳而起,跃过茶几,掏枪而出,破口大骂钱林立。 他握枪指向钱林立的侧额。 “喂,你……来人嘞……”钱林立吓得登时身子一歪,连同藤椅都摔倒在地上,颤声大喊。 变故突生,打乱了钱林立的思绪和计划。 他本来就怕刘黑虎,而刘黑虎发怒的时间还提前了。 胡桐急忙推门而入,拔枪而出,指向刘黑虎的侧额。其他特工队员,也纷纷冲进办公室来,掏枪而出。 韩卫华反手掏枪,一手抓着皮包,含笑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静观其变。 “姥姥,你们这帮鳖孙子,也配和老子斗?哼!知道我大哥皮包里的是什么东西吗?那是鬼子的十颗手雷。来呀,咱们同归于尽。”刘黑虎一脚踏在钱林立的脖子上,稍稍用力一踩,咆吼了一句。 “什么?你……你们退下……退下……”钱林立吓坏了,喘息也困难,结结巴巴地颤叫。 “妈的……撤……”胡桐见状,气得七孔生烟,下令其他特工一起退出办公室。 刘黑虎趁机横臂一扫。 “咣……” 胡桐猝不及防,脸部被扫中,跌倒在地上,手枪甩了出去,惨叫一声,牙板都掉了。 他右腮红肿,口鼻流血,登时晕头转向,眼前金星飞舞。 “死肥猪,你放不放人?不放人的话,我也抓你的人作人质。老子阉了你。”刘黑虎可不怕当恶人,又吼了一声,一脚踩在钱林立的裤档上。 “哎呀……我的根……放……放……小胡……小胡,马上去把小林的家里人送如家客栈去……快……快……”钱林立吓得肥脸煞白,双手急去抱刘黑虎的脚,结结巴巴地下令。 他的裤档一阵发疼。 他很担心自己会成为太监。 他可以不怕韩卫华,但是,他怕刘黑虎。 “哈哈,老钱啊,你真是老狐狸,哎呀,我早就估算到小林的家人,被你藏在彭城的某个角落里,你还老是蒙我。嘿嘿,看来,你确实也是贱骨头,不打不行啊!”韩卫华将手枪别回裤腰带上,大笑起来,又讽剌钱林立一顿。 ------------ 叔嫂和睦 “这……站长……哦,不是……这……”胡桐闻言,甚是不甘心,他强撑着起身,结结巴巴的反问,却又语无伦次。 “这这这……这个屁呀?你他娘的,快放人!你不知道这是一群狼啊!”钱林立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胡桐,也骂韩卫华和刘黑虎。 “是……是……马上!”胡桐急急去抓地上的手枪。 但是,刘黑虎却横移一脚,将手枪踢开了,又侧面怒瞪了胡桐一眼。 胡桐无奈,只好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办公室。 韩卫华起身,去附身拾胡桐所扔的手枪,握着手枪,对着枪管吹了口气,笑道:“好枪!勃朗宁掌中宝,呵呵,老钱啊,这枪送给我了。我可是为你服务的。咱的大方向,是打鬼子。小方向嘛,我是你的兵,而且是能力最强的兵。你有什么好枪,可以分一些给我呀。” 他说罢,便将手枪别在裤腰带上了。 刘黑虎移开脚,又踢了钱林立一脚,骂道:“死肥猪,你他娘的,真是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你真是一头蠢猪。你姥姥的,明明把我嫂子的家里人藏在彭城里,还敢说不在彭城里。哼!下次你这死肥猪再敢骗老子,老子让你全家死光光。别以为老子查不到你的家人藏在哪里?” “哎呀……”钱林立勒骨被踢了一脚,都快断裂了,疼得惨叫起来,浑身是冷汗,急忙滚爬起来,双手捂着左勒骨。 韩卫华别好手枪,一手提着皮包,一手扶起藤椅,又扶钱林立坐下,说道:“老钱,从今天开始,小林是我的全职太太,她不再是你的特工人员。 我已经让郭铭柱接手电台发报工作。以后,给你发报的,将是郭铭柱。和你联络的,也是郭铭柱。 你记住,现在是国难当头,咱们要好好合作打鬼子。那些算计自己兄弟的事,你就别和韩某扯上关系。 我可以不生气,但是,我的虎子兄弟,他的性子,你见过多次了,我可管不了。你尊重我,我会把你的忠义救国军尽快的武装起来,让你尽快的拿到上校军衔。否则,咱们一拍两散。 我大不了,不当这个警察。老子可以到山里打游击去。别忘了,我拉队伍、带队伍的能力只会比你强,绝不会比你差,我可是老虎营的营长。 老虎营啊!那可是加强营,比一般的团长还牛!” “是……是是是……小韩,你牛!你太牛了!我他妈的,真服了你!”钱林立坐好了,一手捂着裤档,一手捂着勒骨,急忙应付韩卫华。 只是,他太气了,太无奈了,说的话也不知是赞还是骂。不过,他想想韩卫华的话,也确实是道理。 “哈哈哈哈……”刘黑虎都被逗乐了,大笑起来,拉过一张藤椅,坐到钱林立的身边。 “老钱,韩某参加过中原大战、长城抗战,浴血守过彭城,亲历的其他大小战役无数。这从事地下工作,和带兵打仗,一样是有规律可循的,有些事理是相通的。潜伏彭城大半个月,老子也算明白过来了。所以,我了解你的心理,就象以前我在沙场上判断敌人的心理一样,你呀,现在肯定恨死我了。不过,你想拿到上校军衔,把特务站升格为特务区,把你的站长升格为区长,你还得靠我助你一臂之力,你近期还不敢报复我。将来嘛,说不准。所以,这阵子,咱们还是相安无事的。”韩卫华又细声细气地教训钱林立一番,把钱林立的心理都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钱林立仰天大笑,因为心事被韩卫华说中了,他很尴尬,很难堪,只能用大笑来掩饰他的窘态。 韩卫华便自己泡茶,倒茶,端茶。 他递与钱林立一杯茶,又递与刘黑虎一杯茶。 三人一时无声,默默品茶。 今天,双方已经撕破脸了,该说的话,也已经说了,没啥好再说的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铃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钱林立起身转身,抓起电话,说道:“喂,大富商行!” “老钱啊,让我老公听电话。”电话是林艺玲打来的。 “小韩,你的电话。小林打来的,可能她接到她的家里人了。你让你的弟兄让小胡回来吧。”钱林立只好把电话抓起,递与韩卫华,还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声。 “喂,夫人,客栈里的电话安装好了?岳父岳母呢?”韩卫华接过电话,兴奋地问。 “呵呵,有钱能使鬼推磨!郭铭柱到电信局花了大价钱,电话装好了,柜台原来就有电话线路,在我们俩的房间加装了一台电话。老公,谢谢哦,我见到爸爸妈妈、哥哥弟弟了。是不是可以让老胡走了?”林艺玲在电话里笑嘻嘻的,声音很颤动,很显然,家人团聚了。 “好,你和老钱说几句,呆会,你亲自下厨,给虎子做好吃的。”韩卫华应了一声,又提了一个建议,说罢,把电话转递给钱林立。 “小林啊,今天开始,你就当小韩的全职太太了,恭喜你。以后,你就不再是特务站的人了。你把工作移交给郭铭柱吧。”钱林立气呼呼地把韩卫华威胁他要说的话,都说了,然后啪的一声,便挂上电话了。 韩卫华随即起身离去。 刘黑虎握枪,不时回身看看,出了办公室,回到商行,人来人往的,刘黑虎便收起了手枪。 两人出门上了轿车。 韩卫华便驾车回到了出租房,让刘黑虎随他走进院子里,翻墙而出。韩卫华则是上楼,回房休息。 “虎子,谢谢你!谢谢!”林艺玲跑到后院里,站在毒辣的阳光下,等候刘黑虎回来,看到他翻墙而入,便躬身道谢。 “嫂子,客气啥?我当恶人,那是应该的,谁叫我不是大哥。哈哈!”刘黑虎看到水嫩水嫩的林艺玲竟然站在毒辣的阳光下,等候自己回来,倏然间,这个虎汉,被感动了。 他哈哈一笑,赶紧向林艺玲还礼,也向林艺玲欠欠身。 ------------ 里外不是人 “虎子……虎子……欢迎咱们的大英雄!”郭铭柱、王士英等人,纷纷从后院新搭建的凉木棚里跑出来,拥抱刘黑虎。 “呵呵,你们闹,我去给虎子盛饭。”或许,由少女成为少妇,又营救回了家人,林艺玲多了几分成熟,她眼见此状,也是激动泪下,泪中带笑,抛下一句话,便跑回了前厅,真的亲手为刘黑虎盛饭,侍立一旁。 “抱啥抱呢?你们又不是女的,抱得老子都起鸡皮疙瘩了,快滚开!”刘黑虎分开郭铭柱、王士英,吼了一句。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拥着刘黑虎返回前厅。 刘黑虎返回前厅,一看林艺玲竟然给他盛好饭菜,还侍立一旁,吓得不敢落坐了。 他赶紧结结巴巴地让林艺玲走开,说道:“哎呀,嫂子,这可不敢。你……你……你快上楼,陪好令尊令堂,你这样子,小弟可不敢吃饭。” 他虽然鲁莽,但是,传统礼节,还是懂的。 “嫂子,哦……锤子,你力气大,提水上楼,给伯父伯母提水冲澡……”郭铭柱也赶紧劝说林艺玲,可不知怎么劝,便灵机一动,喊来阎铁锤,让他去后院打井水来,提上楼去,给林父林母备水冲澡。 “呵,谢谢众兄弟。今天,我……终于明白……你们都是好兄弟了……谢谢!我一定不会当妲己的。一定不会的。”林艺玲感动泪下,泣声道谢,表明态度,又朝众人欠欠身,这才回身上楼去。 众人一怔。 郭铭柱急伸手捏捏刘黑虎的脖子。 “嫂子,对不起,那是玩笑话,你别怪意。”刘黑虎会意,急向林艺玲道歉。 “呵呵……”林艺玲站在楼梯口,回身朝刘黑虎挥挥手,便走开了。 “哎呀,虎子,你回来,就热闹多了。这几天,我们几个,可想死你了。”郭铭柱怕再次尴尬,急忙移开话题,扶刘黑虎坐下。 “想个屁。老子到码头吃苦受累,这鬼天气,多热啊!你们倒好,吃好喝好睡好。嘞,老子告诉你们,老子受了几天苦,也要升官了。大哥让我接任斧头帮帮主。周正祥当副帮主,阎铁锤和阎钻子到斧头帮下面的香堂去当香主。拿酒来吧,庆贺一下。”刘黑虎笑咧咧地骂了一句,又吼了几声,闹起气氛来了。 “哈哈哈哈……” “哦……” “喔噻……” 众人笑闹着,蹦跳着,赶紧的去拿酒来。 韩卫华回到出租房,安心地睡了一个下午,醒来一看,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便赶紧起来,洗漱一番,就驾车去警察局上班,他来到专案室。 陆小义又满脸堆欢地端茶倒水,殷勤地说道:“组座,新来的汪副局长没敢卡你的钱,还给你多批了一百块现大洋。你看,申请单上的签字,还有批字:他说此案是皇军督办的大案要案,必须加强经费保障,拟追加线人费用一百块现大洋,从此往后,专案组经费开支,无须副局长以上领导审批,组长签批即可。呈百世局长阅示。嘞,唐局长也批字:同意。” 他说罢,将申请单放在韩卫华面前,转身打开保险柜,给韩卫华取出一百二十块现大洋,双手捧着过来。 “咦,小义啊,你的脸咋啦?两腮都红肿起来了。谁欺负你了?”韩卫华心中有数,瞟了审批单一眼,抬头看看陆小义,故作惊诧地问他为何脸部受伤。 “唉,路上摔的。这鬼天气,热得我都中暑了,呵呵!”陆小义岂敢讲真话?明明是汪中裕打他的,却说成是摔伤的。 那汪中裕在警察局挨了汪中鹤的揍,回家又被杨紫菲骂了一顿,再回到警察局,便把陆小义叫到他的办公室去,狠扇了陆小义几个耳光,臭骂了陆小义一顿,这才解气。 陆小义挨骂挨揍之后,这才感觉到钱正光不简单,这边汪中裕刚刚说要查钱正光使用经费的清单,那边汪中鹤就暴跳如雷地来到警察局狠揍了汪中裕一顿。 这钱正光到底是啥来头?怎么忽然间唐百世说他好话,汪中裕也说他好话?啥背景?钱正光是不是和鬼子好上了? 在韩卫华下午没到专案室之前,陆小义一直在苦苦思索这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所以,他现在得讨好韩卫华了。 “哦,以后小心点。这二十块现大洋,你拿去看医生吧。你可是咱们警局有名的帅锅,赶紧去医院消消肿。”韩卫华心里暗暗好笑,但是,故作不知,还关心他一番。 “不不不……谢谢组座,你之前给我很多钱了,谢谢!我……卑职先回家了……谢谢!”陆小义心头一阵感动,但是,再也不敢要韩卫华的钱了。 他连连摆手,推辞了一番,便转身而去。 他走出警察局,钻进一条小巷里,掩脸哭泣。 他原本讨好唐百世,经常把监视钱正光的情况向唐百世作报告。 岂料,唐百世忽然间倒向钱正光,破口大骂他不办人事,是卑鄙无耻、陷害好人的小人。 他又想讨好汪中裕,可是,仅仅两个小时之后,汪中裕就痛揍了他一顿,臭骂了他一通。 现在,只有钱正光才是一如既往的关心他,照顾他的。 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傻:好人就在自己身边,可是自己不懂得珍惜!他痛哭一番,决定以后不再讨好局领导,只听钱正光的命令就行了。做人不能再继续这么辛苦下去。 韩卫华将十二小筒现大洋装进他的大皮包里,刚要走人,但是办公桌上的电话却响了。 “铃铃铃……” “你好,专案组!”韩卫华便抓起电话,自报名号。 “钱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又帮我抢回了皮包,还送我回家医治。现在,我的脚伤好些了,我想请你吃顿饭,地点在艺画咖啡二楼雅间888房。不知钱先生是否赏脸?”电话是井上樱惠打来的,她娇滴滴地邀请韩卫华共进晚餐。 房间都订好了,可见她的诚意! ------------ 多方试探 “呵呵,谢谢魏姑娘。钱某奉皇军之命,要查办冯为杰这件大案要案,我刚接到线人的举报,称冯为杰出现在南码头,所以,我得去一趟。改天吧,改天我请你。我有上好的红酒,等你品尝。”韩卫华岂敢此时答应她的邀请? 他正在全城范围内,布控他的情报系统,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这个时候,他过多的接触井上樱惠,无疑是极为不利掩饰自己的身份的。 而且,是女鬼子主动邀请,可不能上当。虽然井上樱惠很美,但是,比起林艺玲的美,却又差一个档次。 更重要的是,韩卫华并不迷恋女子的资容,即便是林艺玲,那也是她努力让韩卫华上勾的。那杨紫薇,也是因为多次感动了韩卫华的心。 他从来就没有主动追求过任何姑娘家家的。 以前,他的老虎营通讯排和医护排,也有诸多的美女话务员、美女护士,但是,他都没有动过两个排的任何一个女孩子。 于是,他委宛地拒绝了井下樱惠的邀请。 “哦?那晚上呢?威尼斯戏院今晚重新营业,京剧名伶顾嫣出场主演穆桂英挂帅,很好看的名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井上樱惠被拒绝了共进晚餐,颜面无光,甚是恼火,但是,在电话里,是看不出她的神情的。 于是,她更加阴险地试探韩卫华。 钱正光与顾嫣虽然并无谈情说爱,但是,钱正光为顾嫣而大打出手的事,几年前曾轰动上海滩。 只不过,长期在军营里的韩卫华,并不知道真正的钱正光有这档子事情。 “什么?顾嫣还在城里?哈哈,太好了!不过,魏姑娘,还是改天吧,我今晚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城。”韩卫华当然不知道这是井上樱惠的毒计,但是,他佯装一声惊喜,含糊其辞,又委宛相拒。 他向来的为人都是这样,都是先给足对方的面子,然后才自己作主。这个曾经的老虎营营长,正如他中午对钱林立所说的那样,那可是比一般的团长都要牛的。 “呵呵,那行吧,改天!好了,再见!”电话里,井上樱惠试探不出韩卫华,只好作罢,道声再见,便挂上电话了。 然后,她在烟雨搂里,拨通了宪兵队井下水深的电话,向井下水深报告情况,说道:“井下君,我刚才打电话给钱正光,邀请他共进晚餐,但是,他说冯为杰出现在南码头,他要去南码头查案,也不知是真是假?” 井下水深淡定地说道:“钱正光就算是说假话,你也要当他说真话。我马上派宪兵去南码头布控。那今天晚上呢?他有没有答应你一起都看顾嫣的戏?” 井上樱惠说道:“钱正光对顾嫣仍在城内,感到惊讶。不过,他没答应去看戏。 从中可以看出,这个钱正光肯定是会韩卫华。要是他真是钱正光,听到顾嫣出场演戏,岂会不到场?顾嫣可是他的女神呀! 再说了,你不是听杨紫菲说过吗?钱正年初就到了彭城,在皇军大军没有包围彭城之前,威尼斯戏院天天晚上有戏演,钱正光难道不捧场?他难道不会缠着顾嫣? 但是,我们一直没听说过钱正光在彭城与顾嫣有什么纠葛呀?井下君,现在可以下结论了,这个钱正光必定是韩卫华,你可以抓他了。” 井下水深终究是疆场高手,对比井上樱惠,他明显要高其一筹。所以,他略一沉思,便说道:“樱惠子小、姐,请勿打草惊蛇! 中国有句俗话,拔出萝卜带出泥。 现在,冯为杰的巨额财宝,对于皇军来说,更加重要。 皇军要久据彭城,要清剿城内外一带的抗战武装,需要大量的经费,大批的粮草。 宪兵队现在暂时主政彭城,首要任务便是筹钱筹粮,太需要这笔巨额财宝了。 先看看钱正光抓捕冯为杰的情况吧,从目前来看,他对此案查处,是积极的。当然了,从唐百世的表现来看,他可能与钱正光有合谋,唐百世与钱正光也都想得到这笔巨额财宝。所以,我们不着急。 另外,单知信的病渐愈,他属下的产业陆续重新开业。顾嫣天天晚上都会演京剧。今晚,钱正光不出席,那明晚呢?后天晚上呢?还有东方巴黎夜总会的杜馨,这两天也会趁东方巴黎夜总会重新营业,出场唱歌。 所以,我们还有一系列的坑,等着钱正光去跳。耐心点,我们会有收获的。” “呵呵,井下君果然是运筹帷幄的高手。好,我耐心应付钱正光,一定撕破他的假面具。再见!”井上樱惠闻言,颇有感触,对井下水深颇为赞赏,讨好几句,便放下了电话。 而井下水深放下电话之后,便马上吩咐小寺比奈,马上带队乔装,前往南码头布控,暗中侦察钱正光会否出现在南码头?看看能否率先抓到井上樱惠情报中提到的出现在南码头的冯为杰? 警察局专案室里。 韩卫华放下电话,也没当一回事,他提起皮包,正要走人。唐志平却来了,韩卫华只好放下皮包,应付唐志平。 唐志平笑呵呵地说道:“钱兄,你好福气啊!不仅唐局长对你好,连新来的汪副局长也对你很好啊!哦,对了,今晚威尼斯戏院重新营业,京剧名伶顾嫣主演穆桂英挂帅,幕后老板单知信让人给我送了两张票。钱兄也知道,现在警局里,就你和我是最友好的,我想答谢钱兄,请你一起去看戏。” “什么?顾嫣还在城里?呵呵,谢谢唐兄。钱某奉皇军和局座之命,要查办冯为杰这件大案要案,我刚接到线人的举报,称冯为杰出现在南码头,所以,我得去一趟。改天吧,改天我请你。”韩卫华已经给过唐志平两次共二十块大洋了,此时也不用再讨好他,便又惊喜地嚷嚷,又委宛地拒绝了,措辞仍是应付井上樱惠的那一套。 “哦?呵呵,好,那就改天吧。钱兄再见!”唐志平也是来试探韩卫华的,但是,韩卫华的拒绝太妙了,令他无法怀疑韩卫华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他只好作罢,伸手拍拍韩卫华的肩膀,转身而去。 ------------ 情况非常紧急 “唐兄慢走!”韩卫华可不敢和他一起走,怕被他跟踪,相送唐志平出门,然后返身室内,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 他吐了口烟圈,心道:城里的各行各业,都要过一遍啊!这当特工的,象钱林立那样,吃喝玩乐等等,几乎都是样样精通的。 唉,再也回不去过去那种单纯沙场对决的日子了。 这特工当下去,迟早会学坏。 我可不想学坏,打鬼子,抗战才是我的人生目标,然后,有机会就享受家庭之乐。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很夜才回去,每天早上很早就要出门,想和夫人多睡一会都不行。 唉,这日子也真够苦的。 “铃铃铃……”电话响了。 韩卫华回过神来,抓起电话,说道:“你好!专案组!” “喂,我是汪中裕,钱警官回来了没有?”电话是汪中裕打来的。他没听出韩卫华的声音,但是,很客气。 “哦,汪副局座,你好,我是钱正光。请指示!”韩卫华没想到汪中裕会找自己,赶紧佯装讨好。 “小钱啊,今晚威尼斯戏院重新营业,京剧名伶顾嫣主演穆桂英挂帅。斧头帮是其幕后老板,单知信派人给忠义堂送来了一些戏票。你是敝局的精英,多天劳累,汪某想请你看戏,放松一下。”岂料,汪中裕也是请韩卫华去看戏的。 “什么?顾嫣还在城里?呵呵,谢谢副座。钱某奉皇军和局座、副座之命,要查办冯为杰这件大案要案,我刚接到线人的举报,称冯为杰出现在南码头,所以,我得去一趟。改天吧,改天我请副座你吃饭和看戏。”韩卫华又惊喜地嚷嚷,又委宛地拒绝了,措辞仍是应付井上樱惠和唐志平的那一套。 不过,这一次,他心头纳闷了,顾嫣演戏,怎么这么多人请我去看戏?汪中裕今天早上来上任,便要卡我经费,可是下午却要请我去看戏?怎么回事?井上樱惠、唐志平也是如此。 嘿嘿,里面有文章。 难道,鬼子在戏院里有埋伏,要抓我? 但是,鬼子要抓我,也不一定要在戏院里啊!鬼子在警察局来,一样可以抓我的呀! 反正今晚有些不对劲!我得小心点。 “哦?呵呵,好,那就改天吧。钱兄弟再见!”汪中裕也是来试探韩卫华的,但是,韩卫华的拒绝太妙了,令他无法怀疑韩卫华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他只好作罢,客套一句,便挂上了电话。 他这个任务,是杨紫菲交给他的。 虽然杨紫菲已经怀疑钱正光便是韩卫华,但是,毕竟没有证据啊! 而钱正光与京剧名伶顾嫣的一段往事,就是最好的证据,于是,她把任务交给了汪中裕,也试探汪中裕会否继续听她的号令。 韩卫华本想早点走人的,但是,接二连三受到重要人物的邀请,这个曾经的老虎营营长,就不得不沉思一番。 打仗也是如此的,凡是经历过的战役,无论胜败,都得举一反三啊!这就是韩卫华为什么没啥文化,但是,也能登上老虎营营长宝座的诀窍。 因为他有脑子,会思考,会总结,会吸取教训。当然,因为他曾经给冯先生当过马夫,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韩卫华又点燃一支烟,吐了口大烟圈,扳着手指,心道:井上樱惠是鬼子的美女间谍,她来找我,肯定有目的,要么,就是试探我的破案情况,要么,就想试探我的身份。唐志平呢?他是唐百世的亲戚兼亲信,唐百世之前是恨我的人,唐志平肯定受命监视我,他找我看戏,肯定也是有目的。而汪中裕,早上卡我,下午请我,一天两变脸,也不对劲,况且,我与汪中裕并无交集。 “铃铃铃……”电话又响了。 韩卫华回过神来,抓起电话,说道:“你好!专案组!” “你好,钱警官,我是大富商行,掌柜的今夜想请你去威尼斯看戏。请赏脸!”电话是胡桐打来的,说的比较隐秘,没提钱林立的姓名。 “今晚,很多人都想请我去看戏。哦,你稍等。”韩卫华感觉不对劲,便抱歉一下,放下电话,出门看看,见无他人监视专案室,便又回到办公桌上。 他低声续道:“现在没有别的人,掌柜的,我很纳闷,为什么很多与我不相关的头脸人物都请我去看戏?又都是威尼斯戏院,都是看顾嫣的京剧表演?” “钱正光曾想追求顾嫣,经常由南京跑到上海滩去看顾嫣的戏,有一次,因为青帮强请顾嫣深夜外出,钱正光为之大打出手,此事轰动娱乐圈。所以,今晚你不去看戏,是不行的。而且,你必须再为顾嫣吃醋,再大闹一番。否则,你无法继续在警察里呆下去。”胡桐听到专案室里外无可疑人员,便赶紧在电话里给韩卫华解释一番。 虽然,今天中午刘黑虎把他打成猪头脸,但是,在抗战的问题上,双方的目标是一致的。遇到这种大事情,双方还是要通气的。所以,胡桐还真是不计前嫌,道明原因,减少韩卫华潜伏在敌人心脏内的麻烦。 “哦,原来如此。我他娘的,真是猪头,上当了。麻烦大了。三个头脸人物请我看戏,原来是怀有这种目的!姥姥的,麻烦大了。喂,这个顾嫣爱不爱国?如何可以马上找到她?她晚上几点演戏?”韩卫华闻言,脑袋仿如被人狠击了一闷棍似的,登时脑嗡耳鸣,破口大骂自己愚蠢一番,又焦急地向胡桐请教。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唐百世到他的出租房查看时,曾提出让唐志平作媒,争取让钱正光能有幸迎娶京剧名伶顾嫣或是夜总会的女歌星杜馨。 原来,真正的钱正光,与顾嫣或杜馨,都有一段动人的往事!原来,井上樱惠、唐志平、汪中裕在给自己设套!幸好,刚才自己听到顾嫣主演穆桂英,还佯装惊喜了一下,如果直接表示没兴趣,可能这会鬼子已经到警察局来抓人了。 姥姥的,老子这个精明一世的老虎营营长,也会有被人诓的时候。 ------------ 京剧名伶 胡桐闻言,也很焦急,简单介绍顾嫣的情况,将她的住址报给了韩卫华,说道: “顾嫣自然是爱国的。否则,在此形势下,她不可能演穆桂英。鬼子可不喜欢这出戏。 另外,她由上海到南京,再由南京到彭城,一路演的戏,都是主旋律的戏。都是弘扬正义、弘扬抗争的好戏和名剧。 那些卿卿我我的戏,她倒是极少演,除非是某个大老板包场并指定剧目。还有,就是鬼子指定的剧目,她也曾经罢演过。 这也是她由上海到南京,又由南京逃到彭城的原因。哦,她住在凯旋路的名柳园,那是仿北平的一处大四合院,住着她的整个戏班。 你能现在说服她吗?你和她可是素不相识啊! 哦,她晚上七点半开场。今晚是重新营业的义演,所有的票都免费。” “好!”韩卫华只说了一个字,便挂上电话,抓起皮包要走,却又跨步而回。 他又抓起电话,接通了如家客栈的电话,焦虑急促地说道:“喂,柱子,速让阎铁锤拉着刘黑虎,哦,乔装一下。哦,不对,让洪启源和刘黑虎、王士英马上乔装成鬼子的模样,我马上回客栈后院后门接他们。快!备足枪械弹药。”韩卫华焦急起来,说话都颠三倒四了。 他急促地说了几句,便挂上电话,抓起皮包,飞奔而出,反手关门,将房门关得甚响。 “砰……” 警察局几乎仍在大楼里的警员,都探头出来观看。 汪中裕刚走出办公室,准备回家,他站在二楼的走廊里,往下一看,看到韩卫华飞奔而跑,暗道:钱正光是去破案呢?还是逃跑? 他稍一迟疑,便复回办公室,抓起电话,给杨紫菲汇报了“钱正光”的情况。 “可能是破案吧。哦,中裕,你早点回来,我妹妹有些枪械和掷弹方面的学问,要请教你。”杨紫菲淡淡地答话,让人感觉不到她在掩饰什么。 接着,她怕汪中裕去跟踪韩卫华,便又找了个借口,让汪中裕早点回家。 但是,她挂上电话,心头一阵悲哀,一阵难过,一阵惶恐。这件事,怎么对妹妹说?可是,处于恋爱中的姑娘,又岂会听得进劝告? 杨紫菲是过来人。 她在嫁给汪中鹤之前,也曾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那时候,她也是如妹妹杨紫薇现在一般,不听任何人的劝告,勇敢的投奔到心上人的怀抱中的。 只是,她在受尽折磨,在遍体鳞伤之后,她才回归平淡,才回归现实,才嫁予汪中鹤的。 但是,此时的妹妹杨紫薇,也如其之前一般,勇往直前的投奔一段感情而不设防,这让长姐若母般的杨紫菲在一直的担惊受怕。 经吩咐汪中裕如此这般的试探,可知眼前的钱正光是假的,他真实的身份是老虎营营长韩卫华。麻烦大了,这不仅仅是妹妹的事情了,而且,已经在牵涉到忠义党的安危了。 警察局里。 汪中裕确实想在挂了电话之后,就去跟踪韩卫华的,但是,杨紫菲如此一说,他的心便飞回了忠义公馆,因为他喜欢杨紫薇。 韩卫华驾车出了警察局的大门,绕道而行,车速很快。但是,健民小巷里,久等韩卫华的单小明,却跃至马路中心,拦了轿车。 嘎唧! 韩卫华紧急刹车,额头差点撞到了方向盘上,好在,他高大,他力大。他移下车窗,探头急问,语气很重:“你他娘的找死啊?” 他火气大的时候,那是大到很吓人的。 “今晚八点,将军庙见。”单小明怕引起路人怀疑,简单低声道了一声,便跳跃而开,跑进了健民小巷,瞬间消失了踪影。 韩卫华又佯装怒骂了一句:“死穷鬼,想讹诈老子呀?要不是老子焦急破案,一枪毙了你。”便开车而去。 不过,他的车速再也不敢那么快了。 他怕有人跟踪,驾车七拐八拐,五点半钟,准时回到了如家客栈后院后门前。 洪启源、刘黑虎、王士英三人乔装成鬼子官兵,拉开车门,钻进车内,韩卫华驾车就走。 “大哥,啥事?这么急?是不是鬼子要抓你?”刘黑虎关上车门,就嚷嚷着质问韩卫华。 “不是,不过,如果现在此事办不成功,那离鬼子来抓我,也就快了。事情是这样的……”韩卫华摇了摇头,又边驾车边解释了一番。 “哦,原来如此。那小弟几个,如何办好这件事?”刘黑虎等人恍然大悟,其中,刘黑虎又追问计策。 “我驾车到了凯旋路的名柳园,你们三人进去把顾嫣带出来,带到我的车上来。我和她讲道理。然后,你们几个,一人给我守在胡同口,两人留在名柳园里,禁止戏班的七嘴八舌、胡说八道。同时,也防止戏班的人,偷偷给单知信或其他什么关系户打电话。哦,我都忘了,士英扮作翻译,马上将上衣军装脱掉,留着白衬衫、戴着军帽、斜挂着王八盒子即可。”韩卫华提出一个办法,作了分工。 “那,你要是说不服她呢?”洪启源紧张地问。 “没法子,只能先将她带走,阻止今夜的演出。”韩卫华果断地答话,又快又狠。 “大哥,这不是好计。其实,你可以让我们扮作斧头帮的弟子,说单知信请顾嫣出去一趟,不就行了吗?”刘黑虎闻言,吼了一句。 ------------ 名伶崇拜抗战英雄 对于刘黑虎的如雷吼声,韩卫华心里暗暗叫苦,但是,对于刘黑虎这种人,你可不能和他对吼,否则,会坏大事的。 韩卫华只能笑着哄刘黑虎,说道:“来不及了。你们如果步行去凯旋路,至少半个小时才到。那时已经六点多钟了。 而且,单知信是顾嫣的老板,顾嫣可以马上给单知信去电话询问。这个京剧名伶,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社会各界有地位的人,都看好她,也不会随便惹她。 即便是唐百世,也得礼让单知信三分。唯有小鬼子出现,才能控制事态,无人敢争锋。所以,我们只能扮作小鬼子。 当然了,我不会说我是韩卫华,我可以说我是八路军游击队的侦察员。 另外,今夜八点左右,单小明会到冯宅动手,因为社会各界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威尼斯戏院看戏,井下水深也肯定会去看戏,单小明以为京剧刚开始不久,是他下手的最好机会。但是,我预测,鬼子必布有伏兵于冯宅。单小明今夜必定重伤。 不过,单小明已经通知了他掌探的斧头帮弟子三十多人,于九点前集结在将军庙。所以,你们救出单小明之后,马上赶到将军庙集结,士英仍然是潜伏屋顶或什么地方,保护帮主刘黑虎的安全。 晚上十二点,还有行动,你们潜入心动楼,随我抓捕斧头帮的原师爷吴半仙,严刑拷打吴半仙,逼他讲出斧头帮的诸多机密以及与鬼子勾结的事项,让他签字画押,这是最终扳倒单知信,把斧头帮弟子控制在虎子的统领下的法宝。” “哈哈,大哥,还是你高明!”刘黑虎很童真,马上有错就改,翘指称赞韩卫华。 韩卫华驱车二十分,便到了凯旋路小巷内的名柳园门前,洪启源和刘黑虎、王士英三人下车,端枪入内。 戏班的人正在吃饭,忽见“鬼子”端枪而来,吓得纷纷闪躲。 洪启源叽里呱啦地说着倭语,王士英则是佯装翻译,呼喝着让顾嫣出来。 顾嫣为了戏班的安全,只得出来。 她个子高挑,外形甜美,黑瀑似的秀发垂腰,极具古典气质。她今年也是二十三岁,从小就学京剧,练得一副好身手,也有一副金嗓子。甜美的外形,加上舞台功力,让她很快的就成为江南的京剧名伶、战火中适者生存的女神! 在刘黑虎的咆吼下,她表面恬静淡然、内心不安地来到轿车前。 随即,洪启源跑到小巷口,持枪警戒。 刘黑虎和王士英则是名柳园圆形大门警戒,防止戏班的人出来。 韩卫华已经脱下长袍,除下礼帽,腰别三把手枪,白衫黑裤,走下下轿车,倚靠着轿车。 他英挺玉立,满脸的络须胡子,增添了几许粗犷,浓眉大眼炯炯有神,浑身都是男子汉的英雄气慨。 不过,他的心是忐忑不安的。 强胁顾嫣,非他意愿。 一个抗战英雄,岂会如此胁迫如此甜美、万人景仰又有爱国热情的京剧名伶呢? 但是,情况紧急,他也是迫于无奈。 此时此刻,他吐着烟圈,不时伸手抹抹脸上的汗水,因为他化妆了一道伤痕,妆粉和墨汁在汗水作用下,已经融化。他伸手不时抹汗,导致他成了一张大花脸。 他正沉思着如何来说服顾嫣,让她为自己的身份作一个掩饰。 “韩营长?怎么是你?你不是牺牲了吗?”岂料,一样是忐忑不安的顾嫣走出来,看到韩卫华,便是一怔,瞬间又惊喜而喊,满脸的激动,竟然泪光闪闪。 一个大名鼎鼎的抗战英雄,一个威名远扬的老虎营营长,忽然帅气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让这个女神瞬间激动落泪。 “你是顾嫣姑娘?你真美!你怎么认得我?”韩卫华愕然反问,甚是奇异,这是他始料不及的事情。 顾嫣惊喜交集,热泪盈眶,哽咽着叙说着韩卫华那天誓师的情景:“上个月13号,韩营长率老虎营在楚汉广场誓师。 当时,你握拳呐喊: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老虎营的目标,就是打鬼子,驱倭寇!我们老虎营全体官兵将浴血死守彭城,战至一兵一卒,誓与彭城共存亡。 接着,数百官兵跟着你一起握拳宣誓! 那气慨,让无数围观的民众拍手叫好。 就连附近楼宇的屋顶上,都站满了民众。 其中,鼓掌者也有我和戏班的兄弟姐妹。你的英雄形象,你的声音,已经永久地留在我们心中。 战后,我和戏班的兄弟姐妹们,真以为你牺牲了,所以,我们在名柳园内,为你摆设灵堂,烧香祭典。现在,你的灵牌位还在名柳园内。” 她的每一言,每一语,都极大的剌动着韩卫华的心弦。 “谢谢您!顾嫣姑娘!你们很勇敢,居然仍留在彭城内。我们老虎营真的是英雄营!全营官兵浴血奋战,除极少数突围,无人一被俘。现在,我代表全营官兵的600亡魂,向你致敬!向你的戏班致敬!向全城人民致敬!”韩卫华听着每一言,每一语,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憾:原来英勇抗战,居然能永远地活在民众的心中。 他一直与鬼子浴血奋战,从未考虑过民众的感受。今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他激动!他感动!他也是热泪盈眶! 他肃立。 他立正敬礼! “韩营长,客气了!你是我们心中的英雄!你们全营官兵,都是我们心中的英雄!”顾嫣赶紧抹抹泪水,朝韩卫华欠欠身,还礼! “顾嫣姑娘,今晚,韩某来此,以鬼子装束打扮,实乃不得己而为之,并有事相求。”韩卫华放下手,走近顾嫣,低声表明来意。 “韩营长,但说无妨,只要是打鬼子的,我和我的戏班,都愿意为韩营长效劳。”顾嫣闻言,俏脸凝重起来,她仰望韩卫华的脸,坚毅地点了点头。 “我和几名弟兄突围后,因有鬼子大军横亘在南下之路,所以,我等无奈,只得回城,分散在城中每个角落,继续暗中打鬼子。其中,韩某本人,潜藏在警察局里,通过熟人介绍,以钱正光的名义,当了一名警察。哦,韩某现实为特工人员,目的是窃敌情报,为我们在此附近的游击队、忠义救国军服务。城里每晚的枪声,便是我们打鬼子的枪声。”韩卫华急简单介绍自己和几名弟兄的生存状况,然后切入正题,又怕顾嫣误会,又急着解释。 ------------ 巾帼不让须眉 “我讨厌钱正光。那个死无赖,大汉奸,逃兵……哼!提起那个名字,我都想吐。什么神探?狗屁!”顾嫣听到钱正光的名字,她的娴静清雅消失了,换之而来的,是破口大骂,是憎恨的眼神,是愤慨的表情。 “顾嫣姑娘,你和他……”韩卫华曾以为钱正光与顾嫣有什么情,但是,现在看来,不对劲,便欲言又止。 “我和他不沾亲带故。那死畜生,每次见到我,都想讨好我,但是,他有口臭,他一靠近过来,我就闪开。我从未正眼看过他。”顾嫣对钱正光甚是卑视,不屑一顾,把钱正光骂得体无完肤,一钱不值。 “那我呢?”韩卫华感觉再请求顾嫣出力,已经很难,语无伦次地问了一句。 此言实乃唐突! 韩卫华话语刚出,便想自掌耳光一番。 “呵呵,你?烟味!男人味!力量!看到你,我就感觉打鬼子有戏!驱逐倭寇有希望!说吧,让小女子为你做什么?”顾嫣从小演戏,追求她的人,无可计数,不过,她性情孤傲,凭着一副好身手,从未让追求者得逞。 但是,她崇拜英雄,曾被韩卫华在誓师大会上的铿锵言语感动过。 所以,她灿烂一笑,纤纤玉手握拳,反而盛赞韩卫华,每说一句,便舞动拳头,并且主动要求配合韩卫华。 “谢谢!”韩卫华感动落泪,朝顾嫣欠欠身。 “韩营长,时间不长了,我得准备去。你说吧,为打鬼子,小女子宁愿以身犯险,不惜以死之。我没有枪,但是,我有拳头,有利剑,会演戏,可以掩护你和你的弟兄们打鬼子。只恨此生女儿身,空有壮志难报国。你说吧,就当我是老虎营的兵。”顾嫣见状,神情又凝重起来,慨叹一番,再次鼓励韩卫华把心里话、把计划说出来。 她看得出,那是一个很为难的请求。但是,她心中的英雄,已经两次落泪,铁汉柔情,让她的心也很触动。 “我想……想……麻烦你今晚帮一个忙:鬼子、警察局长、鬼子的特务机关以及忠义堂、铁枪会、小刀会、斧头帮这些卖国帮会的头头脑脑,都因为旧报刊,看过我的图片,尽管我化了妆,在脸上化了一道伤痕,但是,他们仍然怀疑我便是韩卫华。今天晚上,你的演出,也成了他们的阴谋诡计,他们的头头脑脑纷纷分别地邀请我看戏,试探我听到你姓名的反应。但是,我当时不知情,我拒绝了。事后,我的特务站有人告诉我,称真正的钱正光与顾嫣有一段曾经轰动过上海滩的往事。我当时就傻了。后来,我抽了几根烟,想出一个办法,一个需要你配合我的办法,一个不至于那么快暴露我身份的办法。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让我的弟兄乔装成鬼子,强行把你拽出来……”韩卫华为自己从未求过人,更未曾为自己求过女孩子,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 但是,现在为了继续从事地下工作,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得开口求人,而且求的是一位姑娘,他实在很难说出口,说了一大堆话,仍然没有道出正题来。 “呵呵……我明白了,你是要让小女子遭受大汉奸的骂名……让我和钱正光沾上关系……好!好!我愿意!希望韩营长真能把我当成老虎营的兵。晚上演出的时候,我会改剧目,我会说,穆桂英挂帅是演给我心上人、现在的警察局钱正光钱神探看的,他今夜要查案,来不了,所以,改演其他剧目……”顾嫣见状,笑了,忽而又哭了。 她是很聪慧的人,看到韩卫华说那么多,却始终难以启齿,便明白了一切。 刹那间,她纤体摇拽,颤动厉害,满脸泪水,难过异常。 一个清白的女孩子,却要为一个男人,去承受不白之冤!个中承重,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所以,韩卫华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从今夜开始,将会有无数的民众骂你。顾嫣姑娘,我另想办法吧,太为难你了。让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承受太多的苦,我……我实在不忍心……”韩卫华见状,难过地提出撤回请求。铁骨铮铮的男人,对敌人够狠够辣,但是,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他沉重地说罢,转身去拉车门,要上车走人。 “不!我的名誉不重要,只能为灾难深重的华夏民族出一份力就行。韩营长,放心吧,我不仅今夜配合你,以后,也会配合你的。哦,这是我的名片,你往后可以凭名片找我,也可以打电话给我。不过,戏班给斧头帮控制了……”顾嫣抹抹泪水,伸手抓着韩卫华的手腕,低声答应配合他,但是,声音很低,有些悲凉。 然后,她松开韩卫华的手,从怀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与韩卫华,又欲言又止。 “顾嫣姑娘,你放心。你现在就是老虎营的兵,谁敢欺负你,便是欺负我们老虎营。有什么事,你打电话到如家客栈或是专案组来,你说你是顾嫣,找钱正光的,那些接电话的人,就会明白了。”韩卫华接过名片,放入裤袋里,伸手紧紧地握住了顾嫣的手,用力地摇,激动之至。 “嗯!再见!”顾嫣含泪地点了点头,分开韩卫华的手,转身而去。 韩卫华目送她离去,便绕过车头,拉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里。不一会,刘黑虎和王士英两人从名柳园里出来,又找到洪启源,三人上车。 韩卫华驾车而去。 “大哥,咋样?顾嫣哭得厉害呀……”刘黑虎闲不住,也好奇,上车就吼了一句。 ------------ 可怜的一家子 “她答应了。因为,她崇拜打鬼子的老虎营,她说,她也要当老虎营的兵。弟兄们,你们一定要争气,一定要永远打鬼子。一个姑娘家家的,只要她今夜在戏台上,承认和我钱正光的关系,那么,就会有无数人唾骂她。这份重压,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如果我们今后一天不打鬼子,便会对不起她。”韩卫华含泪点了点头,哽咽着讲述了刚才会见顾嫣的情况,告诫众人一定要维护老虎营的声誉。 “好姑娘!” “真是巾帼英雄!” 洪启源和王士英两声赞叹,对顾嫣是肃然起敬,他们两人的眼帘都被泪水打湿了。 刘黑虎闻言,神情也是很激动,舞动拳头,咆吼起来:“谁敢坏咱们老虎营的荣誉,老子弄死他全家。谁敢欺负顾嫣姑娘,老子让他全家死光光。” 王士英笑道:“虎子哥,你这么仗义,说不定,哪一天,顾嫣姑娘会成为我的嫂子哦。”他向来沉默内向,此时,却是语出惊人。 “哈哈哈……”洪启源和韩卫华都乐了。 “那不敢想。我那么黑,她那么白,我和她站在一起,黑白分明,注定这辈子和她没缘份。”刘黑虎却嘟咙着,不敢有非分之想。 “哈哈哈哈……”众人又大笑起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韩卫华驾车到如家客栈附近的出租房停下。 众人下车,由出租房楼下的院子里,翻潜而出,又翻潜而入如家客栈的后院。 “呵呵,老公,你成大花脸了。”林艺玲闻声下楼,看到韩卫华的脸已经被汗水浸花、抹花,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众人也是大笑起来。 “看来,我很难继续潜藏在警察局里。兄弟们,警察局明天开始,又有招考,柱子去报考吧,万一我不能潜藏下去,也好有人取代我。”韩卫华慨叹一声,忽然想出一个办法来供大伙参考。 大伙笑声即止,因为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 “我看行!因为上个月誓师那天,世上的人,都盯着你,而没有注意到我们。士英是神枪手,虎子和正祥要当斧头帮的正副帮主,两人肯定不能去考。钻子、锤子、小狗没文化。老洪年纪大了些。嫂子可能要生小孩。所以,你们几个人只能当无名英雄,作为我们的机动杀手。”郭铭柱随声附和,感觉这是一个好办法,并分析了一些情况。 “好!” “对呀!” “只要柱子能入警察局,那好办很多了。” “大哥回来当掌柜。” 众人一想也是,议论纷纷。 林艺玲闻说自己要生小孩,红着脸走开了。 也就刹那间,她心底涌起了一阵阵的幸福感。 “那柱子明天就去应考吧。不过,可能会有些难,因为张少富分管人事,他可能会招他的人。我明天找找唐百世看看,看他能否给说说情?”韩卫华想想也只有如此了,便同意郭铭柱前去应考。 然后,众人端来饭菜,边吃边聊,边对今夜的分工作出部署。 “大哥,你不上楼见岳父岳母吗?”郭铭柱忽然提醒韩卫华。众人羡慕地望向韩卫华。 韩卫华笑道:“呆会,咱们先作好今夜的部署行动。哦,我这里有些空白的警员证,柱子,你呆会拿相机来,给大伙化化妆,拍些照片,贴到警员证上,弄个化名,以后随身带着,万一不幸被鬼子抓着了,也可以应付过去。就说是便衣警察。哦,给小林一家也弄些警员证。哦,对了,得把小林一家送走。否则,将来钱林立翻脸,一定会挟持人质。” “嗯!” “对啊!” “还是大哥想的周到。” “可是,让嫂子一家去哪里呢?这样子,嫂子岂不是要和你分开生活?”郭铭柱吃完一碗饭,含笑相问。 “送去南京吧。通过铁枪会的镖局押运护送。这件事,虎子来安排。多花点钱,买通铁枪会的人。”韩卫华略一思索,便定下一个地点。 “好!我明天就安排。”刘黑虎听说要送走林艺玲及其一家,马上浑身轻松。 韩卫华断然否决了刘黑虎的提议,道出很多计划来,说道:“明天可能不行。明天晚上,咱们要杀单知信。今天晚上,单小明临终前,肯定会推我当帮主,我让你来当。 你和钻子,今夜就得带着斧头帮部分叛帮者,隐藏起来。夜里,还要抓吴半仙。还要去见老冯。 还要……去接宋思庭……事情很多啊! 现在,咱们处于特工布控阶段,咱们的地下工作刚刚开始,千头万绪。 往后,还要把斧头帮一些人,分别送进一些工厂潜伏,还要组建锤子的铁匠铺、小狗的木匠铺等等情报站。 咱们这么多人老聚在一起,可不行,一旦事变,便会有被一网打尽的危险。 如家客栈也不可以长期关门闭户,小刀会要收保护费的,鬼子也不允许咱们长期歇业,因为鬼子需要税收。 一旦柱子进了警察局,我当这个掌柜也是不合适的。得让老洪来当。厨子、跑堂、采购全部另请他人。” “那咱们血狼别动队可就热闹了!” “以后开枝花叶,整座城市就是我们的了。” “办法太好了!大哥不愧是老虎营的营长。” “激动啊!要真这样,那咱们开心死了。” 众人闻言,登时兴奋起来。 “好了,弟兄们,各自准备吧,一定要救出单小明,将军庙里会合。”韩卫华吃完饭了,便下达命令。随后,上楼去见林艺玲一家人。 客栈尚未恢复营业,空房很多。 故此,郭铭柱给林氏家人三个房间:林父林母一间、林弟、林兄一间。 不过,林氏家人,并无分别住在三个房间。因为林兄是脑瘫,林弟是瘸子,都需要人照顾,所以,林父与两个儿子合住一间三张床的房,林母则是单独住一间房。 两间房挨在一起。 林氏一家,确实是可怜的一家子。 ------------ 林大美人是孝女 韩卫华提着皮包,走上楼来,喊了一声:“夫人,岳父岳母在哪里?” “老公,在这呢!”林艺玲从母亲房间出来,朝韩卫华招招手。韩卫华便走进林母的房间里。 她们一家人正围着一张小圆桌吃饭,林母侍候着大儿子,给他喂饭。 “爸爸,妈妈,哥哥,弟弟,这是我丈夫钱正光。他是警察局的专案组组长。”林艺玲介绍韩卫华,俏脸通红,但是,她毕竟当过特工,虽然今天开始辞职了,但是,她仍能保守机密,称呼韩卫华为钱正光。 林父林母,都因为艰苦生活,显得很苍老,其实他们俩也才四十岁,但是,均是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又被钱林立囚禁了半年,心理折磨了半年。 陡见白衫黑裤、腰带三把手枪的韩卫华,英武地站在面前,林父林母反而一阵愕然,林兄则是吓得蹲在地上,林弟瞪圆了眼珠,呆楞着望着韩卫华。 这确实是很让人心酸的一家子。 “小婿给二老磕头了。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三拜!”韩卫华纵然铁骨铮铮,此时,也忍不住泪下,他抹抹同情的泪水,放下皮包,蓦然下跪,按传统礼节,拜见林父林母。 “咚咚咚……”韩卫华额头着地,磕了三个响头。 “爸爸,扶他起来吧。”林艺玲骤然激动泪下,韩卫华三个响头,代表认可她是他的妻子,代表尊重她的父母,泣声提醒林父。 “贤……贤婿……请起!”林父移身附身,颤颤地伸手,扶起韩卫华,仰望高大帅气的女婿,他激动的老泪纵横。 “呜呜呜……”林母则是激动地痛哭起来。 “哥哥好,弟弟好。这是,我给你们的一点心意。岳母大人,别哭了,你们往后不会再受苦。钱立林的特工,也不敢再欺负你们了。”韩卫华附身抓起皮包,掏出四小筒现大洋,分别递与林父林母林兄林弟,哽咽着安慰他们。 “不不不……不用那么多钱……艺玲已经代你给过我了金条……这个,你收回去……我是嫁女,光明正大的,不是卖女儿……”林父被钱林立控制之前,曾是小商贩,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他一看韩卫华给这么多钱,反而吓慌了,急忙结结巴巴地推辞。 对于林父来说,“钱正光”这个专案组长,也是大官了。所以,他始终是心慌慌的。 他把自己手上的一小筒及两个儿子手上的两小筒现大洋,都塞还给韩卫华。 韩卫华闻言,心酸酸的,此时,也才明白林艺玲贪财,确实也是因为穷怕了,但是,她是一个孝女。 所以,他接过三小筒现大洋,便塞给林艺玲,说道:“娶媳妇嘛,应该给彩礼的。小了点,夫人莫见笑。有空的时候,让老洪给哥哥弟弟看看病。我因为工作需要,一天到晚,很少在家,你多担待。” “呵呵……怎么客气起来了?都不象一家人了。坐啊!要不,喝两杯?”林艺玲对钱可不会客气,她破涕而笑,灿烂如花,把三小筒现大洋都接过来了,塞到她父亲手中,又让韩卫华坐下来喝酒。 “不喝酒了,呆会还要加班,你懂的。”韩卫华落坐,抓起筷子,给林父林母林兄林弟挟菜。 然后,他又则头笑道:“过些天,把你和岳父岳母一家子送往南京去。免得以后钱林立挟持人质。你意下如何?” “好……好好好……”林父一定,赶紧答应。他已经有被挟持的恐惧症。提起钱林立,他就冒冷汗,手足都哆嗦。林母的眼神甚是惶恐,林兄林弟也蹲到了餐桌底下去。 林艺玲急忙抓起韩卫华的手,撒起娇来,说道:“我也要走吗?唔,我不想离开你。” 韩卫华笑道:“鬼子南京大屠杀之后,受到国际社会的遣责,现在,南京相对稳定了。大城市嘛,距离徐州也不远。我会常去看你的。 另外,那里医疗条件好,你可以为哥哥弟弟治病,找好的大夫。钱嘛,你放心,每月三根金条、三十块现大洋供应。你可以雇人服侍一家子,到了南京,你可以买车,买上好的别墅。无论如何,我会确保我的家人安居乐业。” “好……好好好……”林父又抢先说话,他确实害怕又被钱林立抓去当人质。 “好吧,我答应你。另外,我可能怀上了,也需要安心抚育孩子。”林艺玲见状,只好答应下来。说罢,她羞涩地低下了头,伸手抚弄她自己的肚子。 虽然,两人住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但是,女人的每月一次红水,她没按正常时间来。她是文化人,对医学颇有些了解,或多或少能猜出自己的肚子可能有东西了。 “哦?我要当爹了?哈哈哈……呜呜呜……”韩卫华闻言,激动大笑起来,忽然大哭起来,泪如雨下。 因为,他是孤儿,从小就渴望家庭的温暖,但是,二十三年来,他一直都没过上温暖的家庭生活,直至今天,林艺玲给了他这样的家庭温暖。 所以,他激动而笑,凄凉而哭。 林艺玲将钱放在餐桌上,搂着韩卫华的脖子,潸然泪下。作为曾经的女特工,她从钱林立那里看过韩卫华的资料,知道他是狐儿出身。 此时他的喜悦与悲凉交集,她能感受到。 林氏一家人,瞬间都动情落泪。 “大哥,时间到了,出发吧!”此时,郭铭柱跑上楼来,喊韩卫华出发。 “好!”韩卫华急忙分开林艺玲,抹抹泪水,抓起皮包,走出房门,走下楼梯,会合众兄弟。 “大哥,咋啦?嫂子欺负你?”刘黑虎看到韩卫华满脸泪痕,眼眶红红的,吼声问了一句。 众人奇怪地望向韩卫华。 “没有。小林其实是一个孝女,值得大伙尊重的孝女。唉,她们一家子确实可怜,哥哥弟弟,一个脑瘫,一个是瘸子。父母又被钱林立囚禁怕了。都是穷苦人,以后,大伙多关照。好了,出发吧。我和钻子、老洪带药箱去将军庙。锤子、虎子、士英带床单去金花别墅区接应单小明。柱子和小狗留家。”韩卫华简单解释一下,便吩咐众人分头行动。 众人应令而去。 ------------ 名伶甘遭唾骂 这个时候,城中心的威尼斯戏院,观众进场才刚刚结束。 可容纳五百多人的三层高的戏楼,一二层是看戏的,一二层是连着的,上空是空的。三层便是办公室,看场的弟子的休息室,器械室。 一层除了戏台,便是无数的座椅。 二层仅有厢房雅间,所有的雅间是在东、南、西三个方向,正北楼下便是戏台。 二层正南的雅间有十几间,居中的大雅间,正对着一层正北的戏台。 这居中的大雅间,沙发中心坐着井下水深,两旁分别是拟任维持会会长张锦坤、黑龙会馆主小野次郎、警察局长唐百世、拟任治安军司令汪中鹤。 两侧沙发分别是斧头帮帮主单知信、杨紫菲和杨紫薇、小刀会总舵主李飞刀、铁枪会总舵主钟有义、大富商行董事长钱大富、烟雨园董事长魏金安和女儿魏琳仪。 今晚这戏楼免费重新营业,本是魏琳仪(井上樱惠)通过黑龙会小野次郎前往医院探望单知信时,让单知信重新营业、并让顾嫣主演、全场免费酬宾的。 井下水深和各界名士坐在一起,一来体现其亲民,传递一个稳定城乡、繁荣经济的信号;二来也想借此让各方人士捐赠钱粮给鬼子;三来是宣布成立维持会并宣布维持会领导机构及名单;四是借此机会,试探钱正光真伪。 但是,钱正光一一拒绝了多方的邀请,没有来。 井下水深接到报告,心头既惊又怒,本想马上抓捕钱正光的,但是,钱正光说在南码头发现了冯为杰,于是,他命各方镇定,待钱正光抓捕冯为杰之后,准备明晚鸿鹄饭店夜总会重新营业之际,邀请钱正光出席,让女歌星杜馨与之当场对质,再抓捕钱正光归案。 戏班班主顾祥站在戏台中央,高声喊道:“女士们,先生们,请静一静!在今晚的女主角上台之前,皇军宪兵大队长井下水深少佐有要事要宣布。” 观众们登时使劲鼓掌,欢迎井下水深讲话。 今晚来看戏的,主要是各界名士、殷商及旧官僚,还有各大帮会的头头脑脑,仅有少数是普通的老百姓。 “啪啪啪啪啪……” 在热烈的掌声中,井下水深走出雅间,走下楼梯,走上戏台,双手摆了摆。 全场掌声骤停,肃静下来。 城内的各大媒体记者,随即靠向戏台,向井下水深拍照。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请允许我代表皇军,对威尼斯戏院重新营业,表示……祝贺!”井下水深是很有水平的人,口才也很好。 说到“祝贺”两字,他拉长并放大了声音。 “啪啪啪啪……” “之前,有民众对皇军有误会,认为皇军是侵略者。其实不是!皇军是来解救劳苦大众的。你们华夏,近百年来,灾难深重,多国列强瓜分你们的土地和重要经济港口。我们皇军,替你们打跑了德纳粹及沙俄等列强,为你们收回了重要港口城市,替你们无能的旧官僚管理各地,营造了新兴的气象。为表示皇军友好,现在,我宣布,释放鸿鹄大饭店及有关工人三百人。”井下水深摆摆手,又继续发表讲话,内容尽显鬼子的友好,把鬼子说成是华夏百姓的救世主。 “啪啪啪啪啪……” 雅间里的杨紫薇及楼下的正义民众,还有戏台后台的顾嫣等人,都感觉一阵恶心。 杨紫薇伸手掩耳,杨紫菲急忙伸手抓住妹妹的双手,按了下来。 井下水深又说道:“女士们,先生们,斧头帮的案情已经有重大进展,经查,确定主犯为该帮的冯为杰,警察局正在依法办案。为保一方平案,宪兵队正在加大对案件的督办力度。今后,不许出现街头械斗血案,不许各级机构扰民。皇军希望城乡尽快稳定,民众奋发图强,繁荣经济。” “啪啪啪啪啪……” 井下水深摆摆手,说道:“现在,我宣布,成立本城维持会,负责管理本城城乡各级组织。 皇军是亲民的,不会干涉你们的内政。 经民意测验并经征求社会各界意见,维持会会长由首富张锦坤先生担任会长,大富商行董事长钱大富、烟雨园董事长魏金安、名士李飞刀和钟有义先生担任副会长。 维持会下设新税局,局长由张二富先生担任。 本城城乡民众将在张锦坤先生的领导下,逐步逐级的成立维持会。同时,本城将成立治安军,汪中鹤先生出任治安军司令。希望城乡民众,支持你们的新政、权,支持维持会的工作。 谢谢大家!今晚,由皇军包场,请诸位免费看戏。” “啪啪啪啪……” 井下水深走下戏台,走上二楼,回到雅间。 “啪啪啪听……” 雅间里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雅间里的各方人士,随即溜须拍马。 “少佐阁下口才真好!” “皇军真是出人才!” “井下少佐了不起啊!” “皇军来了,咱们就有救了!” “皇军真是亲民!” “皇军万岁!” “天皇万岁!” 杨紫薇是一个正义的姑娘,可看不到惯这种场面。 她登时头晕脑涨,便起身想走,一直关注妹妹的杨紫菲赶紧死死地握住她的双手,不让她走。 “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演出开始。抱歉的是,本来京剧名伶顾嫣姑娘要和她的心上人钱正光、现在新警察局专案组的钱神探一起表演穆桂英挂帅这场好戏的,但是,钱神探今夜要抓捕皇军督办的大案要犯冯为杰,来不了。所以,顾嫣姑娘改演西厢记。谢谢大家捧场!”顾祥又出来报幕,但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顾嫣即将出场,演出的剧目却改成了西厢记。 “什么?” “钱正光是她男人?” “靠,早知道顾嫣有男人,老子就不来了。” “姥姥的,钱正光算什么鸟?他也能泡到顾嫣?” “唉,伤心啊!女神不再是女神!” “大汉奸!哼!” “咋回事?女神要嫁给大汉奸?” “姥姥的熊,钱正光那大逃兵竟然能和顾姑娘好上?” 全场登时质疑声响,不少人愤然离场。 ------------ 最滑头的人最先死 二楼居中雅间里,杨紫薇登时如被人掌刮了一下,双颊通红,但是,心底直冒寒气,眼前金星飞舞,珠泪在眼眶里旋转不停。 她心道:韩卫华,你啥意思?你和顾嫣好上了?那你,为啥又要来伤害我?为啥?为啥? 井下水深倏然间,蹦跳而起,双手躬身握拳,仿如被人狠揍了一顿,然后想还手似的。 井上樱惠瞪圆了眼珠,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我打电话的时候,钱正光明明是对顾嫣没有感觉的,他怎么会和顾嫣是一对?而且,以前,顾嫣一直是反感钱正光的! 唐百世伸手抚着胡子,笑了,但是,内心翻滚,宛如打翻了五味瓶。 他心里暗道:钱正光啊钱正光,你小子果然有能耐!了不起!老夫现在不用你,也得用你了。 嘿嘿,你他娘的,怎么这么厉害!老夫去考察你出租房的时候,你当时明明是不认识顾嫣的,可就几天功夫,你竟然和顾嫣好上了? 你这小子,是不是特聪明?难道老夫的奸计,被你看出来了? 钱林立急忙伸手去抹冷汗,心道:姓韩的小子何德何能?竟然真的这么快就摆平了顾嫣? 他姥姥的,摆平林艺玲也是那快。 这畜生,好样的!男人啊,还是不要太肥!老子就是太肥了,泡林艺玲半年没泡上。你这不是东西,想哪个女人,都能摆平!了不起!老子明天开始减肥! 他既心安又来气。 小野次郎本来就是大嘴巴,此时张大了嘴巴,可以塞进两个鸡蛋。今晚的阴谋,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 杨紫菲拍拍胸,长长地嘘了口气,又伸手揽住了妹妹,偷偷去捏妹妹的腰,提醒妹妹要镇定,心里不停地说道:妹子,放心,那是假的,姓韩的肯定与顾嫣沟通好了,你不要伤心,呆会回家,姐姐慢慢跟你说,别急!千万别吭声! 杨紫薇回过神来,抹抹泪水,侧头望向姐姐,甚是惊愕。 杨紫菲朝她摇了摇头,但是,不敢吭声。 杨紫薇似懂非懂,芳心仍然是阵阵巨疼。 京剧开始了,她还呆楞着。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单小明带着亲信古正道、滑仔强,早已潜伏在金花别墅区外围。 静候多时,看看乌灯黑火的金花别墅区里面,仍是死一般寂静,便摁亮手电筒,掏出怀表来看,一看是晚上八点了,想到鬼子都在威尼斯戏院看京剧,便命滑仔强先走进金花别墅区去看看。 滑仔强,顾名思义,人本滑头,闻令之后,不敢不依,但是,他走进金花别墅区内,又害怕,这里不时有乌鸦飞起,他没走到冯宅,便又赶紧的退出来。 他低声对单小明说道:“明哥,没有埋伏,这个时候,哪有埋伏?鬼子都去看戏了。而且,你不是说钱神探事先放风,今夜要到南码头抓人吗?即便有鬼子和警察,也肯定被调往南码头了。” “也对!走!一起进去!”单小明感觉有道理,便低喝一声,领着他俩就走进金花别墅。 小区里,仍然死寂一般。 单小明越走越壮胆,快到冯宅的时候,他摁亮了手电筒,站在冯宅围墙外,探头看看,发现有木板垫脚,便翻墙而入。 “强仔,进去啊!”古正道赶紧吩咐滑仔强跟进。 “古正道,别耍滑头啊!你和明哥好,你先跳进去啊!”滑仔强冷冷地讽剌古正道,滑头地让他先跳进去。 古正道侧身对他哼了一声,但是,也不敢跳进去。 单小明先到后院去看看,发现没有人,便回到前庭,向古正道和滑仔强招手,说道:“快进来啊,怕什么?后院也没有人!”说罢,便去冯宅铁门。 古正道闻言,便跳了进去。 滑仔强见状,便壮着胆,也要跳进去。 但是,他脑后一阵风响,滑仔强急忙转身,岂料,他脖子一疼,头颅便飞了出去。 那么滑头的人,竟然最先被杀。 原来是黑龙会的人,潜伏在冯宅对面的一幢别墅里,领头握着倭刀,斜削而来的,是黑龙会的竹下正纯。 他快刀无声,出手凶狠,一击即死。不过,他们今夜,也不会赶尽杀绝,最重要的是要抓到人证,查明真相。 “咔嚓……” “砰……” 滑仔强的脖子折断,无头尸身,砰然而倒,惊动单小明及古正道,两人异口同声惊叫:“不好!有鬼子!有埋伏!” 两人急忙绕道后院,想逃跑。 岂料,后院有埋伏,刚才只是鬼子不见竹下正纯号令,没有出来,看到单小明握着手电筒跑来,草丛中有黑衣人握刀而扫。 单小明急忙纵跃而起,岂料,屋顶上也有黑衣人埋伏,那黑衣人凌空下跃,握刀下劈。 “咔嚓……” “啊……” 单小明一声惨叫,左臂被被劈断,手电筒掉落在地上。 古正道大吃一惊,急忙将手中斧头一甩,附身冲去,抱起单小明,转身就跑。 “八嘎,你的,斧头帮的匪徒,死啦死啦的……”竹下正纯握刀跳进围墙内,拦住了古正道的去路。 他身后有两名黑衣人握着手电筒。 后院的三名黑衣人,有一人拾起是单小明的手电筒,两人握着倭刀,堵住了后路。 前有狼,后有虎。 古正道也慌了,悻悻地说道:“明哥,放心,小弟今夜陪你死。” 此时单小明浑身是血,哀号不绝,疼痛欲晕,已无心听古正道表忠心了。 竹下正纯嘿嘿冷笑,骂道:“八嘎……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也要卸掉一条胳膊。” 他说罢,便握刀纵身一跃,凌空劈去。 古正道急抱着单小明,侧身一躬,闪避开来。但是,其身后的两名黑衣人,又握刀斜削斜扫而来。 “嗖嗖嗖……” “啊啊……当……” 刘黑虎堪堪赶到,甩手就是三把小飞刀击来。 竹下正纯握刀格飞了一把小飞刀,那两名偷袭古正道的黑衣人,一人背部中刀,一人左眼中刀,皆是惨叫弃刀,滚倒在地上。 ------------ 歹毒的鬼子女谍 刘黑虎甩出三把小飞刀之后,便握着大刀,跃进了围墙内,他也是一身黑衣并且蒙面,一招“指天划地”,握刀一剌一撩又斜扫,大刀袭向竹下正纯身旁的两名黑衣人。 两名鬼子急忙握刀拨、撩、格。 但是,刘黑虎却瞬间就地打滚,横刀一扫,将一名鬼子的双腿砍断,趁势再掏出小飞刀。 “咔嚓……” “啊呀……砰……”那断腿的鬼子,登时倒地哀号,弃刀一旁,血染溅到刘黑虎身上,将他一血黑衣都染红了。 当竹下正纯与另一名鬼子再次握刀砍来之时,刘黑虎扬手一甩,两把飞刀斜击而上。 “当……” 竹下正纯握刀一拨,格飞了小飞刀,另一名黑衣人跳跃一闪,刘黑虎跃身而起,握刀斜抹,另名黑衣人脖子折断,人头飞了出去。 “咔嚓……咚……” 竹下正纯见不是刘黑虎的对手,急忙和另一名黑衣人,从后院撤出,逃跑了。 王士英从黑暗处闪身而出,跃入围墙内,扯下蒙面巾,扶起古正道,说道:“哪位是明哥?小弟奉华卫先生之命,前来接应。哦,这位是虎哥。” 他说罢,伸手指了指刘黑虎。 “谢谢二位!谢谢华先生!明哥晕过去了。”古正道诚惶诚恐,急忙道谢,又附身去背单小明。 单小明失血过多,一张疼得已经扭曲的怪脸煞白吓人,已经晕过去了。 “别说了,虎哥警戒,你随我来,外面有人接应。”王士英急忙引领古正道抱着单小明,帮忙将单小明抬出冯宅。 然后,他领着古正道抱着单小明,走出别墅区。 刘黑虎握刀跟着,不时回身看看,怕黑龙会的人没走远,怕黑龙会的人偷听,怕黑龙会的人偷袭。 别墅区外,藏于黑暗中的阎铁锤,听到王士英的咳嗽声,便摁亮手电筒,抱起棉被,裹在单小明身上,防止单小明滴血,从而留下血迹,引来鬼子侦察。 然后,众人抬着单小明,放进黄包车里,便一起护着单小明,跑向将军庙。 城中心,威尼斯戏院。 金花别墅又发生血案,黑龙会的人得马上向井下水深报告。所以,竹下正纯回到黑龙会馆搬兵之后,又满头大汗地乘黄包车跑来威尼斯戏院,向小野次郎报告了情况。 “八嘎……可恨的支那人……”小野次郎听说伤亡了几名弟子,气得七孔生烟,破口大骂。 他马上去回雅间向井下水深附耳报告情况。 此时,戏院演出已近尾声。 但是,井下水深没有大发脾气,当着众多大汉奸的面,他必须淡定,若无其事,以展现他的雄风,他的定力。 他让小野次郎去找寺门西庆和小寺比奈,马上到三楼打电话给宪兵队的值勤队长,调兵查案,并让小野次郎把唐百世和汪中裕、张少富叫出去商量,调动能召集到的警察,配合宪兵封城查案。 之后,井下水深仍然微笑地看戏,不时鼓鼓掌,以示赞扬顾嫣的精彩演出,以示他是亲民的皇军军官,并非民众心中的岛妖。 演出结束。 “啪啪啪啪……” 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井下水深率领众多的大汉奸,走出雅间,走下二楼,走上戏台,亲切与顾家戏班的演员握手,表示祝贺,并让众人排队,和顾家戏班一起合影。 十几位记者的镁光灯闪烁前,他还特意地拉着顾嫣的手,把顾嫣拉到他的身旁来。 顾嫣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没办法,她得顾及戏班兄弟姐妹的人身安全,她强颜欢笑的和井下水深一起留影。不过,她合影上的笑,笑得有些难看。那是一种哭笑不得、带着忧伤的强颜欢笑。而不是发自内心的甜笑。 合影结束。 井下水深又握住顾嫣的手,说道:“顾嫣姑娘,你的戏,演得太好了!你放心,宪兵队一定会继续支持你。哦,过几天,宪兵队再请你演出一场好戏,以庆贺皇军大佐……” 他说到此,忽然欲言又止,马上意识到泄露了机密,便紧急改口:“以庆贺皇军大佐率部南下成功,庆祝城乡维持会各级机构成立。” “嗯!民女一切听众皇军的安排。谢谢少佐阁下捧场!民女永远感恩。”顾嫣闻言,忽然感觉这是一条很有价值的情报,必须向韩卫华转达,所以,她欠欠身,道谢了一番,客套了一番。 作为女明星,这种逢场作戏的言语,是经常要说的。顾嫣爱国,但是,她也要吃饭,也要养活整个戏班的人,有些违心话,她还是要说的。 “很好!井下佩服姑娘深明大义,也希望你和钱先生能早日喜结良缘。”井下水深赞了顾嫣一句,毕竟听到了顺耳的好话,而说这好话的,还是一位令大江南北民众都倾慕的美艳芳菲的京剧名伶。 所以,他松开了顾嫣的纤纤玉手,又含笑地颇有深意地祝愿顾嫣美梦成真。 “太君,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作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请太君为顾嫣姑娘和钱先生挑选一个良辰吉日,亲自为顾姑娘和钱先生主婚?呵呵,不好意思,民女打扰太君了。”身旁的井上樱惠闻言,心生毒计,马上佯装陪着笑脸的样子,向井下水深提出一个建议。 “哈哈哈哈……”众多汉奸大笑起来。 钱林立赶紧偷偷转身,伸手去抹额头上的冷汗,他心道暗道:怎么魏金安竟然会有这如此狼毒的女儿? 杨紫菲暗替妹妹责骂井上樱惠:哼!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卑鄙妖人,总有一天,忠义堂会剁了你喂狗。 杨紫菲是替妹妹担心,是想劝说妹妹别与韩卫华来往。但是,她绝不允许外人欺负她妹妹。在这一方面,她确实践行了华夏民族长姐若母这一优良传统。 “好!好!这位姑娘,真是有才!不过,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井下一定会请高明术师,为顾嫣姑娘挑选良辰吉日。不过,亲自主婚,井下一定能做得到。”井下水深会意,也很赞赏这一条毒计,便在大笑声中,赞扬了井上樱惠,并故意称井上樱惠为这位姑娘,佯装不认识井上樱惠。 ------------ 长姐若母2 “谢谢太君!若太君能为民女主婚,民女当感激不尽。”顾嫣心里暗暗叫苦,却不得不明里向井下水深欠身道谢,再次强颜欢笑。 “不客气。顾嫣姑娘,再见!”井下水深过足了戏瘾,便挥手向顾嫣道别,很是“亲民”。 “太君慢走!”顾嫣不敢马上回后台卸妆,只得躬身相送。待井下水深一帮走远了,她才回到后台卸妆,并苦苦思索如何应对井下水深的毒计。 戏子虽美,但是,在这样的年代,不为殷商名人所看好,即便能嫁一个富裕人家,也大多是作妾之类的小妇人。因此,顾嫣虽然崇拜韩卫华,但是,她内心却不敢有嫁给韩卫华的想法。现在井上樱惠提出这条毒计,太让顾嫣犯愁了。 井下水深走出戏院大门,与众多汉奸握手道别,轮到与杨紫菲握手时,井下水深东张西望,不解地问:“夫人,令妹呢?怎么不见她那美丽的倩影?” “呵呵,家妹刚刚如厕,她年纪小,不懂礼节,不善隐忍,让太君见笑了。”杨紫菲早已发现不见了妹妹的踪影,此时听井下水深之言,不由暗暗吃惊,暗暗忧虑,但是,她把持忠义堂外交事务多年,甚是精明干练,马上机灵作答,替杨紫薇掩饰。 “哦,好,井下不怪意。令妹单纯,是非常可爱的姑娘。改天有空,请夫人携带令妹,一起吃饭。”井下水深想起杨紫薇那天晚上在宪兵队说想当治安军的话,觉察到了杨紫薇可能事先溜走了,但是,他圆滑阴险地应付杨紫菲,以便让杨紫菲放心。 “好的,谢谢太君关爱。”杨紫菲不便多言,松开井下水深的手,欠身道谢。 井下水深诡异一笑,向她挥手道别,乘车而去。 众多汉奸,便纷纷背道而驰,各上各车,各回各家了。 其实,刚才杨紫薇一听要和鬼子及汉奸合影,可不愿意,排好队后,她偷偷地溜走了。 她溜出戏院大门口,先钻进了杨紫菲的轿车里。 “二姐,大姐呢?总舵主呢?”司机老杨感觉奇怪,不解地问杨紫薇。 “那帮大汉奸,正和鬼子合影呢!哼!早知道顾嫣也是大汉奸,我就不来了。”杨紫薇气呼呼地骂道,提起顾嫣,她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好在,井上樱惠提议井下水深为顾嫣和钱正光挑选一个结婚的日子,这话没让杨紫薇听到。 否则,杨紫薇真要哭出声来了。 “顾嫣是大汉奸?不会吧,她一直都是演爱国的戏、振奋民心的戏,她怎么可会是大汉奸呢?”老杨甚是不解,又愕然地反问。 “那妖女,早就和钱正光勾搭在一起了,那钱正光是大逃兵、大汉奸。那你说说,顾嫣是不是大汉奸?哼!她就是大汉奸。她演正义的戏,只是在骗钱,骗咱们善良的老百姓的眼泪和钱。她比汪中鹤还可恶。”杨紫薇闻言,破口大骂顾嫣,说着说着,她都掉眼泪了。 老杨侧头望着杨紫薇,呆楞着,傻了一般。 “好啦好啦,先回家吧,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杨紫菲钻进轿车,发现杨紫薇竟然哭了,便知其心思,急忙劝说,又掏出手帕,递与杨紫薇抹眼泪。 汪中鹤在身边,杨紫菲也不便多言。 老杨急忙驾车上路。 汪中鹤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这些天,他忙于军训,可不知道杨紫薇与韩卫华的感情之事。 他愕然地侧目而视爱妻。 “哼,那也太欺负人了。凭什么?凭什么?呜呜呜……”杨紫薇没接手帕,反而泣声质问,失声而哭,落泪如雨。 “哎呀,你别哭,呆会回家再说。听话,乖!”杨紫菲只得柔声再劝,内心却是忧心如焚。妹妹失声而泣,这正好说明其爱韩卫华太深,否则,岂会如此伤心? “小姨子,到底谁欺负你?姥姥的,忠义堂的人,也敢欺负?老子宰了他。”汪中鹤见状,急忙劝慰杨紫薇。 “是一个大汉奸……你宰啊……宰啊!”杨紫薇却不给汪中鹤面子,泣不成声又气呼呼地讽剌他。 她既骂顾嫣和韩卫华,也把汪中鹤给骂了。 这话太辛辣了,顶心顶肺的。 “你……”汪中鹤气得七孔生烟,扬手指指杨紫薇,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先生,好了,紫薇是小孩子,你别怪意哦。波……”杨紫菲惊出一身冷汗来,急忙机智地劝慰汪中鹤,又亲了他一下。 “不怪……不怪……你的亲妹妹,就是我的亲妹妹。”汪中鹤心头一软,便原谅了杨紫薇,气也消了。 回到忠义公馆,杨紫薇掩脸飞奔上楼,杨紫菲急也跑着追去,幸好,杨紫薇来不及关上房门,杨紫菲就进来了。 杨紫菲关好房门,低声说道:“妹子,别伤心了。你的那个钱正光呀,姐姐都看出来了,他一定就是韩卫华。今晚演出前,我让中裕邀请韩卫华来看顾嫣主演的戏,韩卫华语气极为平淡,他说要去南码头查案。你想想,姐姐凭这一点,就知道你心里的钱正光就是韩卫华了。如果那是真的钱正光,他听说顾嫣出来演戏,那还不乐疯了?” “你……你好卑鄙!你怎么可以这样暴露他的身份?他潜伏在警察局里,那是为了更好的抗战,为了更方便的打鬼子。他是抗击鬼子的大英雄,你怎么可以去害他?”杨紫薇闻言,甚是惊骇,登即泣声大骂杨紫菲。 ------------ 敌情和亲情 “哎呀,姐姐这不就是为了你好嘛!长姐若母,你是姐姐拉扯大的,姐姐能不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现在试探出来了,岂不是好事?好了好了,姐姐同意你和韩卫华交往。你也别哭了,韩卫华肯定是在应付中裕之后,或者又在应付其他的试探后,有所反思,可能还咨询过什么人,知道了顾嫣与钱正光的那些事,所以,他肯定在演出前,又跑去与顾嫣沟通了。了不起啊!时间那么短,韩卫华又不认识顾嫣,竟然能摆平这件事,还让顾嫣甘心地背上了大汉奸的骂名。老虎营营长,果然是老虎,山中之王,太厉害了!只是我们汪家,摊上这样的人,迟早会惹来杀身之祸啊!唉,这可把我愁死了。”杨紫菲急忙把妹妹揽入怀中,用手帕为其拭泪,哄劝一番,又表态同意杨紫薇与韩卫华的交往,然后又称赞了韩卫华一番,终于把杨紫薇哄的破涕而笑。 一边是敌情,一边是亲情,其实,最为难的人是杨紫菲了,既要哄好妹妹,让妹妹开心成长,又要讨好小鬼子,保住忠义公馆。 不过,说到后来,杨紫菲自己却顿足捶胸,叫苦连天。 “呵呵,姐姐,你有个老虎营营长当妹夫不好吗?将来,把小鬼子打跑了,他可保汪家平安。姐姐,你呀,可得劝劝汪中鹤,虽然当上了治安军司令,那也可别干坏事,否则,老虎营那帮人饶不了他的。”杨紫薇眨着沾泪的长长的睫毛,笑中泛泪,泪中带笑,反过来安慰杨紫菲。 姑娘家家的,终归不禁哄。 杨紫薇无意中泄露了韩卫华的机密大事:老虎营活下来的、潜留在城里的,不仅仅是韩卫华一个,而是一帮人。更重要的是,她终于亲口证实眼前的钱正光便韩卫华了。 这可把杨紫菲吓坏了。 “好了好了,姐姐向你投降了。早点洗漱休息吧。啊!姑娘家家的,可别熬夜。”杨紫菲抹抹额头上的冷汗,急忙再哄劝几句,起身就想走。 “姐,你别走嘛,陪妹妹聊会。嘞,你说顾嫣与卫华的事怎么办?你说他们俩往后会不会真的好上?”旧愁刚散,新愁又来。杨紫薇可不让杨紫菲起身离开,她伸手抓着姐姐的手腕,又把姐姐拉回了床沿,娇嗔地要求姐姐为其解答这个问题。 她虽然不再哭了,但是,仍是醋意满怀哦!再优秀的姑娘家家,也不能容忍情敌的存在。 “哎呀,你相信韩卫华的智慧,好不好?老虎营营长,这么简单的问题,解决不了?你呀,念书太多,念傻了。还有啊,别再讽剌老汪了,我怕他受不了。咱姐妹俩的命,还捏在他手中。嘞,那个井下水深不是让你也到治安军中任职吗?你得向老汪讨一个职位。不然,鬼子会怀疑你我姐妹俩的。至少,你表面上得应付人家啊!不要一根筋的,整天让姐姐提心吊胆。这抗战的事,谁也不说清楚将来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境况?先解决好眼前的生活要紧。哎,现在这日子啊,还真不是人过的。我这个当姐姐的,除了担心你,还得想着忠义这孩子,那是你的亲外甥。如果忠义堂垮了,忠义这孩子可怎么办?你和我儿子,都是我的掌心掌背,都是我的心头肉。哎,你答应我,今后小心点,行吗?”杨紫菲伸手戳了杨紫薇的额头一下,怜爱地揽妹妹入怀,也教妹妹要圆滑为人处世的道理,然后,又哀求妹妹别再让她担惊受怕的。 “姐,汪中鹤是大汉奸,这是妹妹的原则界定。什么是原则?原则是不可以更改的。我要是去卑躬屈膝地讨好一个大汉奸,那我就不是你的亲妹妹了。为了生活,你让我向大汉奸低头,办不到。哼!你走吧,我要睡了。”杨紫薇一听,可不乐意了,马上斥责杨紫菲,还下了逐客令。 “哎,你呀,姐姐迟早有一天会被你累死的。”杨紫菲无法说服妹妹,只好唉声叹息而去。 将军庙里,韩卫华、洪启源、阎钻子已经来到,并且和陆续到来的帮匪打招呼、自我介绍。 因为单小明曾对这些帮匪说过,资助他们钱的是华卫先生给的,并说华卫会助这帮人杀单知信报仇的。 所以,这帮人在单小明未回到之前,已经与韩卫华亲热交谈。 听到哪个人生活有困难? 韩卫华马上就从皮包里抓出一些现大洋出来,数也不数,便塞给那个人。如此一来,三十名帮匪,对韩卫华更是客气,更是热情,争先恐后和韩卫华交谈。 古正道、阎铁锤、王士英、刘黑虎四人,护着单小明回到庙里,众帮匪破口大骂小鬼子不是东西。 他们围着单小明,纷纷落泪,低声呼唤单小明。 古正道解释如何中了埋伏之事,称是黑龙会的人做的。 “走,给明哥报仇去!” “姥姥的,踏平黑龙会!” “此生不杀小鬼子,老子誓不为人!” 帮匪们纷纷嚷嚷着,拔出斧头,要给单小明报仇。 韩卫华急忙制止和劝说,挥动大手,高声说道:“弟兄们,稍安勿躁!且听华某一言。” 帮匪们急忙静下来。 韩卫华说道:“弟兄们,明哥的仇,咱们一定要报! 但是,不是现在。 黑龙会的人,既然能事先潜藏在金花别墅,说明鬼子窥视的是冯老鬼的巨额财产。 鬼子现在着急的是要筹粮筹款。 所以,鬼子接到黑龙会人的报告后,肯定会派兵前往冯宅查看,咱们现在前往金花别墅,不仅捞不到好处,而且,还有可能会全军覆灭。至于明哥的仇,刚才,那位刘虎兄弟,已经在金花别墅,砍杀了黑龙会三名高手,也算是给明哥报了仇。 另外,黑龙会的人,武功都很狠,人也多,而且,黑龙会靠近鬼子宪兵队。 我们若是此时去黑龙会馆,一旦打起来,鬼子宪兵眨眼就到。鬼子有枪啊,咱们仍然讨不了好处。 所以,请弟兄们听华某劝,打鬼子得讲智慧,硬拼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咱们保存实力,壮大实力,每天杀一两个小鬼子,鬼子那个小岛国,能有多少人?他们肯定经不起咱们的折腾,肯定会给咱们打败。 所以,咱们切莫冲动。哦,我把我的私人医生带来了,现在请老洪给明哥治伤,救人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 刘黑虎当斧头帮新帮主 “对!对对对!华兄弟说的太好了!弟兄们,切莫冲动!救治明哥要紧!”古正道闻言,快速冷静下来,急忙振臂高呼,让众帮匪听从韩卫华的劝。 他这才注意到韩卫华,感觉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种声音? 他开始认真的打量韩卫华,心里喃喃地说道:华卫?卫华?难道这个化名为钱正光的华卫,便是之前守城的老虎营营长韩卫华?这声音,太熟悉了。不过,韩卫华没有留胡子的,一身戎装,帅气英武。唉,脑子有点乱。 古正道一惊一乍,但是,又不敢确认。 “姥姥的,那快点救明哥啊!” “明哥……明哥,你醒醒……” 众帮匪闻言,感觉有理,而且,古正道是这伙人之中,地位仅次于单小明的,威信颇高,所以,众人便听韩卫华所劝,没有冲动跑出去了。 不过,帮匪大多是粗人,又纷纷喝斥洪启源,抓紧给单小明疗伤。有些帮匪,蹲身下来,泣声呼唤单小明。 洪启源急忙打开药箱,给单小明止血疗伤。 单小明其实已经苏醒过来,只是,他也已经奄奄一息。如果当时能在金花别墅区内给他及时止血,单小明是不至于濒临死亡的。 而且,阎铁锤用黄包车拉着他的时候,以怕鬼子包围、黑龙会包抄为名,故意在诸多小巷里兜圈子,是拖延了时间的。所以,单小明终归是失血过多。他一条臂膀被黑龙会的人砍掉,那得流多少血啊! 但是,只有让单小明去死,韩卫华才能控制斧头帮部分弟子。否则,眼前的这些人就是拿韩卫华再多的钱,也不可能拥韩卫华来当帮主的。 不过,单小明也不是什么好人,无非是帮匪之中稍为有丁点良知和正义感的人。 韩卫华那番话,单小明听得真真切切。 此时,他感动地、激动地单手握着韩卫华的手,断断续续地侧头对那些帮匪说道:“弟兄们……别难过!人……终有一死,……若然我死,……能查出冯为杰的……藏身之处,我死也值!……幸运的是,我和弟兄们……能遇到华先生……我死了之后,……尔等以华先生……为尊!……他会好好……照顾弟兄们的。华先生……说过了,一定会杀单知信的……一定会给单作信、单极信两位叔父……报仇的!……他也一定……能查出……冯老鬼在何处?只要华先生……能提着单知信的人头……来见你们,你们……就拥他……为帮主。” 他说罢,无力地松开了韩卫华的手,合上了双目。 他含恨辞世。 不错,他是见过“华卫”为冯为杰哭灵,但是,后来他知道“华卫”是“钱正光”的化名,只是“钱正光”为了查案方便的,他又收了“华卫”不少钱财,所以,他也不再怀疑“华卫”的身份,感觉与“华卫”合作,还是挺愉快的。 而且,街头大械斗后面斧头帮事态的发展,偏向了内讧,偏向了仇人单知信,因为单知信派人杀了单作信、单极信两家人。而“华卫”承诺能杀单知信、助单小明当上帮主。 凡此种种,诱惑巨大,也都转移了单小明的心思。 “明哥……” “明哥,你别走啊……” “呜呜呜……” 登时,哭声一片。 这帮人,对单小明感情颇深。 “华先生,我等以你为尊,只要你杀了单知信,我等便拥你为帮主。”古正道急忙抹拭泪水,站起身来,泣声重复了单小明临终前的一句话。 他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一切都象韩卫华事先策划好的。但是,古正道是亲眼看到竹下正纯杀了滑仔强的。 而古正道也是见过黑龙会的弟子的。 难不成,这个华卫与鬼子事先串通好了的?不对!华卫不是那种人,一看就知道他特别正气。 可是,华先生的真名是钱正光,那钱正光可是大汉奸啊! 唉,大汉奸又如何?他有警察身份,也知道了咱们的秘密,如果他能护着咱们,那咱们亦可以拥他为帮主啊! 但是,眼前这形势,他不得不支持韩卫华。因为,群龙无首,这伙人,肯定会散伙的。 斧头帮目前也就剩下这点精英了。 无论如何,还得撑起这片天再说。反正,现在也不是刘虎当帮主,得看华卫能否拿到单知信的人头? 古正道如此这般复杂地想着,便先尊韩卫华为头,以解决眼前的困境。 所以,他率先振臂高呼,让帮匪们听韩卫华的号令。 古正道是聪明人,但是,他毕竟不是帮会中的大首脑,只是一个小混混、小头目,位置决定了他思维的高度。 “对啊!” “华先生,看你的啦!” “华先生,领着俺们干吧!” “华先生又是警察,一定可以保护俺们的。” “华先生,你要不答应,俺们就散伙了。” 帮匪嚷嚷着,无不泣声呼喊。 韩卫华随即起身摆手,帮匪肃静。 韩卫华说道:“弟兄们,单知信卖国求荣,人人得而诛之。放心吧,这件事包在华某身上。 不过,华某潜藏于警察局内,不方便整天和弟兄们呆在一起,也无法将斧法传授给弟兄们。 所以,我提议让这位刚才救你们明哥的刘虎兄弟当你们的帮主,他身手好,智勇双全,慷慨大气。我和他,是同一个师门出来的,他的斧法,当年在西北,几乎无敌手! 但是,华某给你们当军师。 你们的生活困难,华某一定会解决。 华某会争取多开办一些工厂、商铺,养活你们及你们的家人,让大伙过上好日子,尽可能多的让弟兄们娶上媳妇。 平素,由刘虎兄弟训练大伙的斧法,提升武力。 在帮会,除了会做买卖,赚钱养好众兄弟及家人,武功很重要。没有好的身手,咱再大的帮会,也是任人欺辱的,那有什么意思?再说,咱们还要踏平黑龙会馆,武功不好,去了只能是送死!弟兄们,往后尔等跟着刘虎兄弟,要好好的练习斧法。 哦,还有这位古正道兄弟,他厚道,而且刚才奋不顾身的救明哥,华某提议,古兄弟也当副帮主。” ------------ 拉拢斧头帮走抗战路 韩卫华说罢,从皮包里掏出几筒大洋,用手捏捏,便往空中一抛,三十多块现大洋象雨水般飘落。 “哦,好!” “哈哈哈哈……” “听华兄弟的……” “华先生的话是至理名言啊!” “相信有华先生在,敝帮往后一定会兴旺发达的。” 如此一来,三十多名弟子,都破涕而笑,都欢呼雀跃,都同意了韩卫华的提议。然后,又纷纷抱拳拱手,向刘黑虎道贺,并和刘黑虎亲热搭讪。 “兄弟,谢谢!”古正道当即抱拳拱手,向韩卫华躬身作辑。尽管他心存疑虑,但是,韩卫华的大气慷慨,撒钱救急,又让他也当副帮主,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他目前也只能继续支持韩卫华。 韩卫华抱拳拱手,还了一礼,趁乱低声说道:“古兄,呆会你带几名亲信兄弟,随我去抓吴半仙。扳倒单知信,还要靠吴半仙的供词。” 古正道心头大震,点了点头。 他更心中有数了:华卫是有备而来的。斧头帮今后何去何从?唉,听天由命啊!卑人算啥?又不是帮主!唉…… 他眼望众帮匪忙于拾起撒落的大洋,心头有些寒凉。 这些帮匪毕竟是劳苦大众,都有老有少的,都急需养家糊口,自然很在意这些钱。 在他们眼里,至于谁当帮主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他们不挨饿。他们是对单小明有感情,但是,他们也着眼于现实生活。而且,单小明临终是有遗言让华卫接任帮主的。 仅凭单小明的临终遗言,古正道便无法扳倒韩卫华了。 何况,韩卫华的话,又是那么激动人心,鼓舞士气,并且拿出了真金白银照顾这三十多人的生活。 “弟兄们,鬼子宪兵和警察,现在肯定在四处搜捕可疑之人。所以,我沉痛地和大伙说一声,在这里将明哥火化吧。然后,我们拿三十块大洋,去怃恤他的家人。好吗?”韩卫华把握时机,又提议火化单小明的遗体。 “好,听华先生的。” “华先生讲的是!” “弟兄们,我们一起送别明哥吧!” 韩卫华的话合情合理,又有怃恤,这让众帮匪很感动,也很响应他的话。 于是,众人便赶紧走出庙门,收拾枯叶,又把庙里的一些木板拆了,就在庙里焚化单小明的尸体。 韩卫华找来两名熟悉单小明家的弟子,让他们领着刘黑虎和阎钻子,带着单小明的骨灰,带着三筒现大洋,去怃恤单小明的家人。 “这个华卫不简单!姥姥的,他做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老子跟着他,肯定能成大事。但是,他真会让我当副帮主吗?”古正道暗暗思忖,握紧了拳头。 韩卫华不时偷偷观察古正道,见他神情多变,便知道古正道是一个有头脑的人,于是,他靠近过来,又对古正道说道:“古兄,呆会抓了吴半仙之后,还要去杀单知信。咱们今夜,不能让鬼子安生。你动员弟兄们,晚上十二点左右,秘密集结在燕雀楼。他的戏院今天刚刚重新开业,必定晚睡,又仗着鬼子撑腰,刚才又有鬼子和警察查案,所以,他必定心理放松,咱们杀他,肯定保险。不过,你也把印刷厂的这部分工人集结起来,杀了单知信之后,你就马单知信和吴半仙的供词印刷好,满大街的张贴,明天把鬼子气疯,为单小明出口气,为弟兄们出口气。” “好!华先生,敝人听你的。只能能杀卖国求荣的大汉奸、大贱人单知信,我就拜你为师,终生听你吩咐。”古正道闻言,又不得不叹服韩卫华,当即抱拳拱手,激动地掏出心里话。 韩卫华朝他点了点头,便走向阎铁锤。 “大哥,你真厉害!”阎铁锤向韩卫华竖起了拇指,赞叹出声。韩卫华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然后附耳低语。 阎铁锤点了点头,便先行回家了。 韩卫华是让阎铁锤用黄包车去拉郭铭柱并携带歪把子机枪、鬼子军服到燕雀楼附近等候。 韩卫华这一系列拉拢人心的做法,迅速积聚了人心,赢得了斧头帮这三十多人的尊重和礼敬及拥戴。 然后,韩卫华驾车载上王士英、古正道及两名弟子,前往心动楼。 “朱大爷,慢走哦,明天晚上我等你!” “向公子,你好厉害哦!本姑娘就喜欢你一个!” “詹先生,你给的钱不够啊!小凡可是咱们的当红姑娘,人又漂亮!嘿嘿……” “哎呀,累死老娘了,三个大男人一起折磨我……” “姥姥的,坑人嘞,说好了让小红仙陪老子的,可是,等老子酒醒来,躺在老子身边的却是乌鸦……唉……” 心动楼里外,什么声音都有,但是,都是很让人难以把持的话!太撩人了! 不过,韩卫华和王士英乔装而来,是来抓人的。古正道及其两名亲信,是来看韩卫华的好戏的。 在张更良和吴频的支持下,韩卫华等人穿过人群,踏上三楼,悄然弄开吴半仙的大套房,抓捕正在房里与支女、欢愉的吴半仙及其两名亲信。韩卫华掏出十块现大洋,递给三名支女,让她们别吭声。 三名支女收了钱,欢天喜地走开了,去接其他客人去了。她们才不管这些事情呢!谁给她们钱,她们就认谁! 然后,韩卫华给了张更良和吴频各一根金条和各一筒大洋,让张更良和吴频先回去,且让张更良二人要保密。 “组座,放心吧。我和吴兄弟这几天都不回警察局,我和心动楼的掌柜说好了,我们俩拿这钱,马上给小红仙、于宁宁赎身。明天一早,我们几个,先回乡下老家拜见家长。局座那里,你先帮忙应付,就说我们俩查案去了。”张更良一番表态,很让韩卫华放心。 ------------ 抓捕吴半仙 韩卫华点了点头,相送他们走下三楼,目送他们找来掌柜谈价钱,然后再回来和吴半仙算帐。 然后,韩卫华等人拥簇着吴半仙及其两名亲信,用枪指着他们的腰,扶着他们下楼梯,走出心动楼,来到附近的一处废墟里。 众人摁亮手电筒,韩卫华当即吩咐古正道对吴半仙三人实施严刑逼供。 古正道抡起斧头,劈死了吴半仙的一名亲信。 “咔嚓……”脖折人头飞。 鲜血溅了吴半仙一身。 “啊……啊……饶命啊……古兄弟……饶命啊……” 吴半仙及其另一名亲信吓得哇哇大叫,跪地求饶,泪流满脸,两张脸泛青又泛白,皆是浑身是冷汗。 韩卫华挥挥手,一名弟子伸手捂住吴半仙的嘴。 古正道和另一名弟子按住吴半仙的另一名亲信,王士英拿着剪刀过来,除掉那人的裤子,剪掉了那人的“小竹筒”。 “唔唔……”那人疼得要死,但是,嘴巴被捂,只能发出怪叫。他不是男人了,从此以后,只能是太监。 吴半仙吓得晕过去了。 王士英当即除裤,一泡尿又淋醒了吴半仙。 韩卫华冷峻地说道:“吴半仙,你如果能把单知信的卖国行径,还有你所知道的忠义堂及小刀会、铁枪会的卖国求荣的卑鄙行为都写出来,我饶你一命,并在斧头帮给你合理安排职位。否则,你会死得更惨,先当太监,然后凌迟处死。” 王士英随即搬来木头和一张满是灰尘的旧桌,摆放在吴半仙的面前,然后吹干净灰尘,从皮包里掏出纸笔,递与吴半仙。 吴半仙只得乖乖地写下了数十页关于单知信卖国求荣、勾结鬼子、祸害民众、排挤冯为杰、杀害单作信及单极信两家人、并拟独战占斧头帮所有财产的供词,并呈供,有些事情,是由吴半仙提议出计策的,此外,还有忠义堂拟改编为治安军、铁枪会和鬼子共同把控南北两个大码头、小刀会和鬼子合作开烟馆等等。 “华先生,你是诸葛再生啊!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愚兄佩服!如不嫌弃,古某心与华先生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何?”古正道再次叹服韩卫华,也甚是愤恨单知信,他拉开韩卫华,提出要与之结拜。 不仅是他,即便是他身边的两名弟子,看了供词之后,也是愤世骇俗,怒骂单知信不是东西。他们俩的心,也贴近了韩卫华,正义感驱使他们在向韩卫华靠近。 “谢谢古兄!小弟不才,早有此意。不过,得等杀了单知信,聚拢帮众,一起结拜,如何?”韩卫华闻言,心里自然满是喜气,他必须有一个原来的帮匪,来替他美言,来替他镇住大批的帮匪。 “谢谢兄弟不嫌弃。我有一个兄弟,叫作单小罗,虽然他是单知信的亲侄子,但是,他恨极了单知信卖国求荣之卑鄙行径,他人在单知信身边,但是,心在弟兄们身上。愚兄现在手上的三十多人,虽说是单作信、单极信的远亲及原来乡下的邻里,但是,相对而言,都是比较正直的,都是恨小鬼子的工人居多。”古正道抱拳拱手,再向韩卫华掏出真心话,并提供可以帮助韩卫华混进燕雀楼的亲信名单。 “很好!呆会,抓住单知信的时候,你和单小罗动员跟着单知信的那帮人,让他们从此以后跟着咱们打鬼子。只有抗战,我们的民族,才有出路。你我也才有出路。否则,在鬼子的管治下,你再有钱,再富贵,但是,你也是遗臭万年的。更何况,在鬼子的剌刀下,你再富贵又如何?还不是要点头哈腰?你再富贵,命也不值钱。”韩卫华把握时机,引导古正道走上抗战之路。 他说实在话,办实在事,用实实在在的行动,去感召古正道走向正义。 接着,韩卫华又说道:“至于进入燕雀楼,不需要你那位兄弟引路。华某自有妙计。 现在鬼子不是在满大街的查案吗? 华某藏有鬼子军服,呆会乔装入府,单知信必定出阁相迎。他那样的大汉奸,见了鬼子,便似见了亲爹一般,毫无防备的,古兄便可趁机抓人,再逼单知信在吴半仙的供词上签字。然后,再砍他的狗头。 等你把供词印刷出来,满大街的张贴。 如此一来,全城民众的口水也能淹没单知信及其亲信,也可以逼鬼子不敢公开杀戮我斧头帮的弟子,咱们可以不用大伤元气。” 他这一番话,又把古正道说有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古正道抱拳拱手,激动地说道:“华兄弟,你不是钱正光,对吧?那真实的钱正光,可是大逃兵、大汉奸!现在,他被民众的口水淹没了,根本不敢出来。如果古某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韩卫华韩营长。那天,你誓师那天,我见过你的。只是,你现在化了点妆,又没刮胡子。” 韩卫华会合刘黑虎、阎钻子,便前往燕雀楼,命郭铭柱、阎钻子及刚才的三十多人,封住燕雀园外的各个出口,韩卫华、刘黑虎、古正道便押着吴半仙,求见单知信。 洪启源和郭铭柱、阎铁锤分别扮成鬼子军官和士兵,别着王八盒子,提着三八大盖,端着歪把子机枪,尾随韩卫华入内。 燕雀楼内外,现在仅剩下二十名弟子,在护卫单知信。另有三百名弟子被鬼子所抓,刚刚释放还没到单知信这里,还有一部分弟子散了,一场内讧,让不少弟子伤感,退出江湖。再有,就是古正道这边有三十多名弟子,但是,这部分人是单作信、单极信的亲信,他们只听单小明和古正道的,现在,又被韩卫华感化和收买。 单知信闻报帮中有弟子抓到了吴半仙,心头一阵狂喜,接见了化名而来的韩卫华等人。 岂料,“皇军”也来了。井下水深刚刚为了查案,带人刚从燕雀楼里出来,现在,皇军又来了? 单知信感觉不妙,但是,迟了。 ------------ 斧劈卖国贼 “单知信,你这作恶多端的狗贼,命令你的弟兄,马上下跪投降!不然,我毙了你!”韩卫华掏出双枪,一声虎吼,指住了单知信的额头,瞬间控制单知信,并让单知信令其亲令下跪。 刘黑虎左手斧头,右手驳壳枪,保护吴半仙。 “还不跪下?”单知信身子尚是虚弱,真要打,也不是韩卫华的对手,更何况,韩卫华是握枪而来的。他吓得浑身发颤,赶紧颤声下令。 这个时候,单知信已经是虎落平阳,毫无还手之力。 燕雀楼内二十名弟子,只好惶恐下跪。 阎钻子带人进来,收了二十把斧头,成捆地带走。 然后,阎钻子又进来,这次,他是单独一个人回来。 他要搜查单知信住宅的金银珠宝及藏起来的枪枝弹药,岂料,他竟然发现地窖里还藏着一门投弹筒、两颗炮弹、三挺机枪、四枝三八大盖、五把盒子炮、六把王八盒子、七箱子弹、八箱手雷和手榴弹、九箱金条、十箱现大洋、十一箱首饰。他赶紧的出来,跑到韩卫华身旁,附耳低语,报告缴获情况。 韩卫华低声说道:“你马上去单知信的书房,给店里打电话,让林艺玲再带人驾马车过来,把东西全部运走。” 阎钻子应令跑开了,他跑上二楼,蹿入单知信的书房,抓起电话,接通了如家客栈的电话,通知林艺玲带家人过来帮忙,并驾马车而来搬东西。 有钱收,自然是林大美人最高兴的事情。 她欢天喜地的领着父母,驾着马车而来,冲进燕雀园内,直奔燕雀楼,然后领着父母,和阎钻子一起,先搬东西上车。 古正道在念了吴半仙的供词。 单知信耳闻自己的罪行,不由脸如死灰,知道今夜可能会死在韩卫华手中,便狂嚣着要见井下水深。 他吼了起来,说道:“弟兄们,和这帮狗贼拼了!他们不是真皇军,是假的,拼了!我带你们去见井下太君!” 但是,郭铭柱端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啊! 单知信的二十名亲信,谁敢动?个个垂头丧气,如死了爹娘一般。 洪启源扮成鬼子军官,叽哩喳啦地说着倭语,怒气冲冲地狠揍了单知信几记耳光。 “啪啪……啪啪……” 单知信本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登时晕头转向双颊红肿,两腮牙板都掉了,满嘴是血。 “单知信,你如果不让位,老子毙了你!”韩卫华又虎吼一声,双枪拉开了保险,一枪伸进单知信的嘴里。 “唔……唔……”单知信登时咳嗽起来,眼泪汪汪的,赶紧点头,被迫让位给刘虎和古正道当家,并在吴半仙事先准备好的遗嘱上,签好了转让斧头帮所有财产的遗书,同时,在吴半仙的供词上签字。 这些东西在鬼子那里不一定有效,但是,现在可以震慑单知信的亲信,可以唤醒单知信部分亲信的良知。 郭铭柱跑出去叫来古正道的二十名手下,拿绳子捆绑了单知信的二十名亲信,押着其中几名亲信带路,又去抓了斧头帮其他的一些重要人物。 最后,韩卫华握斧,砍下了单知信的脑袋。 “咔嚓……咚……” 单知信脖折人头落,兀身溅血,染红了韩卫华的衣衫。 吴半仙吓得登时晕倒在地上。 “好!” “苍天有眼啊!” “杀了单知信,决不当叛徒!” “决不当汉奸!” “决不当卖国贼!” 古正道等三十多人,欢呼起来。 “弟兄们,单知信死了,俺们跟着华先生干吧!单知信不是好人,现在大伙该清楚了!”单小罗见状,马上呼喊起来。古正道过来,给他松绑。 有弟子骂道:“单小罗,你这卑鄙小人,原来你是内贼!你不得好死!” 刘黑虎大怒,咆吼一句:“姥姥的,你也是卖国贼!老子削了你这死汉奸!”他握斧过来,一斧劈下。 “咔嚓……咚……” 那名弟子登时人头落地,兀脖血溅,无头尸身侧倒在地上,鲜血溅红了其身旁的一些弟子。 除单小罗之外,其他弟子吓得个个发抖,有的直尿裤子。 韩卫华收起双枪,握拳高呼,说道:“弟兄们,跟着单知信,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单知信不是人,是畜生,是鬼子的帮凶,他干了多少卖国的坏事呀?如果不是单知信,鬼子不可能攻破彭城!这汉奸,他与鬼子里应外合,害了咱多少父老乡亲惨死街头?单知信这个大汉奸,他死有余辜!咱们可是人啊,咱们有良知的,咱们不能继续往邪路上走了。弟兄们,单知信是你们的亲戚,那不错,但是,你们只是他个人的看家护院,在单知信的心中,你们只是他的狗,给他看家的,给他看门的。” 刘黑虎接着大吼一声:“说!愿不愿意跟着老子打鬼子?不说是吧?来人,全劈了喂狗!” “弟兄们,还没清醒过来吗?”单小罗又吼了一句。他可舍不得十九名弟子全部被刘黑虎劈了。 “愿意跟着刘老大!” “俺们听华先生的!” “好!老子也要打鬼子!” 终于,十九名弟子陆续答应了韩卫华和刘黑虎的要求。 古正道随即挥手,喝了一声:“来人,给俺们的弟兄松绑!”古正道的亲信便一拥而上,给那十九名弟子,解开了绳索。 韩卫华说道:“弟兄们,认清形势吧,再也不要当亡国奴了。鬼子破城之后的那几天,杀了咱们多少同胞啊!搜刮了多少钱粮啊!城里很多姐妹是怎么被鬼子**死的,我想你们之中,是有人亲眼看到。伸手拍拍胸,你们还有良心吗?还是中国人吗?单小罗兄弟就深明大义,他是真正的中国人,我们就需要他这样的人。弟兄们,跟着新的斧头帮,一起打鬼子,好不好?” “好!” “打鬼子!打鬼子!打鬼子!” 古正道、单小罗、刘黑虎等人一起握拳,大声附和。那些刚被松绑的弟子,脑子慢慢被高呼声所覆盖,意识倾向了韩卫华一边,渐渐地,有弟子握拳举手,也高呼起来,接着,所有弟子都高呼起来。 燕雀楼内,声音雄壮,厅堂回响。 如此一来,又有二十人,加入新的斧头帮,拥刘黑虎和古正道为正副帮主。 ------------ 那么多钱放哪里好 刘黑虎按事先的商议内容,宣布斧头帮下设五湖堂、四海堂、正义堂,由其兼任五湖堂香主、古正道兼任四海堂香主、单小罗兼任正义堂香主,总坛暂时设在将军庙。 古正道是印刷厂的厂长,随即率领工人弟子加班,印刷吴半仙及单知信的供词,满大街地张贴。 郭铭柱领着阎铁锤、阎钻子、阎小狗、洪启源,护送林艺玲一家子,驾着马车先行回如家客栈了。 他们回到客栈后院,将一箱箱的子弹和金银珠宝,一起搬到了地窖里。这一回,林艺玲没拿走一分钱。她也不参加清点,先领着父母,上楼休息了。 东西搬回了地窖里,阎钻子几个,谁也不肯先走。 郭铭柱说道:“弟兄们,不要眼馋这些金银珠宝。将来,咱们需要用它来购置装备用的。等咱们的队伍一天天的壮大,咱们就拿起枪杆子,面对面的和鬼子干!而无须象现在这般,潜伏着与鬼子斗。都先上楼休息吧!如果你们没有忘记阎村的父老乡亲是怎么死的?请大伙忘了这些钱。这些不是钱,是装备,是打鬼子的装备。” 郭铭柱最后一句话说的及时啊!前面的大道理也好,小道理也罢,阎钻子几个是听不进去的,唯有最后一句话,使他们想起了阎村的民众是死在鬼子的机枪扫射下,是死在鬼子锋利的剌刀下,是死在鬼子的轰炸声中。 阎钻子咽咽口水,阎铁锤抹抹泪水,阎小狗红着眼眶,离开了地窖。洪启源向郭铭柱竖起了拇指。 郭铭柱却抹抹额头的冷汗,低声说道:“老洪,只有你不贪财的。因为你看到了家人惨死的场面。现在,我特担心阎钻子,他可是盗墓贼出身。家贼难防啊!” 洪启源眼眶一红,难过地说道:“可惜,我只是一个大夫,除了治病救人,我啥也不会。唉……”他看出了郭铭柱的为难与担忧,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慨叹着,自觉地去另一间秘室,打开房门,照顾冯为杰的伤势去了。 “怎么才能守住这些金银财宝和装备?大哥把家交给我了,我得给看好家啊!唉,麻烦了。没钱的时候,愁死了。现在有钱了,也愁死了。”郭铭柱在藏宝的秘密里,却不敢走开。 他看到了阎钻子临走前直咽口水的样子。 他一时无计可施,只好暂时守着宝藏,睡在密室里,等候韩卫华归来。 韩卫华和刘黑虎、王士英三人驾车离开燕雀楼,锁上大铁门,便出去狂街,其实是侦察情况。 他是警察,下午又给每个人制作了警员证,所以,即便遇上鬼子盘查,也不怕。韩卫华深夜驾车逛街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鬼子今夜的反应:冯宅那里弄死了黑龙会几个人,鬼子不可能没动静! “大哥,今晚收获很大啊!”刘黑虎高兴啊,激动啊,钻进车内,又吼叫起来。 “是啊!钱有了,枪有了,连炮都了。收获真大啊!”王士英更清楚,更激动! 因为刚才他在燕雀园外持枪监视。林艺玲和郭铭柱等人驾车出来的时候,他近前去看了看,问了问。 韩卫华一边驾车,一边慨叹地说道:“那么多钱,咱们怎么藏?购置装备,也不可能就几天功夫可以完成。 忠义堂买装备,警察局买装备,都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还没到货。而且,他们有专门的渠道。咱们是没有专门的渠道的。 所以,我担心的是人性!尤其是阎钻子,那巨款和装备,都是他发现的,他清点的,他拿些走,可以理解,因为他是盗墓贼,可我怕的是他面对那些巨款,会起杀心。 一旦他向鬼子告密,不仅我无法潜藏在警察局里,就连弟兄们的命,都会丢掉。咱们打鬼子愿望,也就难以实现了。” 刘黑虎嚷嚷地说道:“姥姥的,弄死他!”甚是果断。他是粗人,能想到办法,不是打,就是杀,没啥好讲的。 韩卫华没有吭声。 “行吗?锤子和小狗咋办?他们可是穷苦人啊!”王士英感觉太残忍,反问了一句。 “你同情盗墓贼,那钻子是挖人家祖坟的,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连人家祖坟都敢挖,他不敢杀人?不会去鬼子那里告密?”刘黑虎并非完全的粗人,是粗中有细,有时候,他也有独到的见解。 他又朝王士英吼一句。 王士英习惯了他的吼声,对他的吼声没多大感觉,但是,刘黑虎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没再吭声。 路上行人匆匆,这么深夜了,还有这么多人,今夜,鬼子加强安防工作了。 路上的这些便衣人,一部分是忠义堂的,一部分是警察乔装的,一部分是小刀会的,一部分是黑龙会的,还有一部分是鬼子的宪兵乔装的。 韩卫华观察大街小巷的情况一会,也提醒刘黑虎和王士英往窗口外看看。 ------------ 钱多人心散 然后,韩卫华慨叹地说道:“虎子,你的帮主不好当啊!你看大街小巷,都有一些便衣人,他们肯定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今夜冯宅庭院发生的血案,让鬼了加强了防备,增加了巡逻人手。 不过,咱们多次栽脏给小刀会,小刀会竟然安然无事,说明,小刀会的总舵主李飞刀也是一个大汉奸,且在卖国求荣这种事情上,他不会输给单知信。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咱们下一个要打击的目标,便是小刀会。把这些大汉奸清除掉,咱们就杀小鬼子,到那个时候,便无人给小鬼子引路了、当打手了、当帮凶了。 多杀一些大汉奸,有利于警醒那些奸商,也可以提振民心,让老百姓都知道,当汉奸没有好下场。另外,也可以聚拢更多的义士,集中到咱们的旗帜下抗战。 明天开始,你和士英,要加强对斧头帮弟子的管教工作,用咱们西北军的军纪去约束他们。 那个吴半仙,就暂时给你当师爷了。 你说一些军纪出来,让吴半仙改编成斧头帮的新帮规。 然后,你和士英去北码头找正祥,勘查地形。 虎子,我告诉你,现在有两帮人想劫警察局的装备的,一方是我们,一方是八路军的游击队,一方是钱林立的特工队,一方是警察局的人正常取货。我不知道韩大隆那边会否得知消息,也参加劫持那些装备的行动。 反正,我们最后出手,要等游击队、钱林立、韩大隆和警察局的人打起来之后,咱们再趁乱抢装备,抢了装备,还得想法逃生。 所以,你们要勘查好逃生线路。 我就不去了,我就留在警察局里看卷宗,装模作样的给唐百世他们看一看,以证明此事与我无关。” 他一路驾车一路说,不知不觉,他驾车回到出租房楼下。 三人下车,进入出租房破楼小院,便一起翻墙回如家客栈。韩卫华和王士英直接去地窖,去找郭铭柱。 刘黑虎由后院经后厨进入前厅,发现阎铁锤和阎小狗两人在哭泣,刘黑虎奇怪地问:“二位兄弟,啥事?咋哭了?” “虎子哥,俺们想爹娘,想起了村里那些惨死于鬼子枪下的父老乡亲。”锤子抹抹泪水,给刘黑虎端茶倒水,泣声回话。小狗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二位兄弟,别急啊,哥哥每天都给你们杀鬼子报仇啊!今天晚上,哥哥不是在金花别墅冯宅庭院杀了黑龙会好几个人吗?黑龙会的人,也是鬼子啊!”刘黑虎呷了口茶,便扳着手指给阎铁锤和阎小狗算了一笔帐,以此来劝慰他们俩。 “呵呵,也是!虎子哥,俺们两个啥时候开铁匠铺和木匠铺?俺们也想学韩大哥,给你们搜集情报,打鬼子。”阎铁锤和阎小狗破涕而笑,阎铁锤低声问起开店铺的事情。因为那些金银珠宝确实很诱人。 “快了,你们两个,每人两根金条,各盘一个铺子。”刘黑虎爽快地答应了,不过,语锋一转,又吓唬他们,说道:“不过,你们两个长得也不是富贵样,忽然拿着两根金条去买店铺,会不会让人怀疑你们俩?然后杀你们灭口,或者把你们俩个送到鬼子的宪兵队去动刑呢? 哎呀,宪兵队那些酷刑,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小的是钳指甲,稍大的是坐老虎凳、弄断你们的脚筋,大的还有烙刑、剥皮、挖眼、钳牙,或者将你们的手脚先折断,扔到锅里去,然后熬汤给你们喝。还有,剪掉你们俩的裤档里的东西,把东西喂狗,还有……” 阎铁锤和阎小狗两人听得毛骨悚然,冷汗直冒,浑身哆嗦。刘黑虎还没说完,阎铁锤便颤声制止他别再说下去了。 阎铁锤颤声说道:“别说了,别说了……虎子哥,还是你想办法给俺们盘铺子吧。俺们睡了,太夜了,你也休息吧。” 刘黑虎点了点头,便上楼去了。 阎铁锤和阎小狗两人哆嗦着,相互搀扶着,颤抖着,经后厨走到后院,睡到小木棚里去了。 他们俩个看到弟兄们从单知信那里弄回那么多钱,阎铁锤和阎小狗这两个穷苦人,本想装作可怜兮兮地从刘黑虎或郭铭柱那里弄点小钱来花的,但是,先是被郭铭柱教育了一番,现在又被刘黑虎吓唬一番,便彻底的打消了这个念想。 因为他们确实没长成富贵像,拿那么多钱,确实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别看刘黑虎鲁莽,那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前老虎营大刀排的排长,有仗打的时候,他得先去侦察,先去暗杀,先去开路,先去架桥,先去埋雷,突围的时候他得先去冲锋。 经历了太多生生死死的人,不会没智慧的。 阎铁锤和阎小狗这点小伎俩,难道刘黑虎对付不了? 太小儿科了! 只是刘黑虎的智慧,一般人看不出,也看不到。能看到是他在打打杀杀,能听到是他在吼叫嚷嚷。唯有韩卫华把他看作了猛张飞张翼德。 张飞张翼德是粗中有细的。 刘黑虎的性格是冲动和粗暴的。 现在,他上楼去,便是要杀阎钻子。 阎钻子躺在房间里,睡不着,始终是睡不着,他的眼前,老晃着那些金银珠宝。 这就是人性。 他三十多岁了,从事盗墓也有二十年了,但是,仍然没富起来,稍为有点小钱,又吃喝玩乐去了。 现在,从单知信那里弄回来那么多钱,他不分一些,心里不平衡啊! 他心想:老子辛辛苦苦的跟着韩卫华,为啥? 如果说为乡亲们报仇,那老子也算给乡亲们报仇了。 这么些天,杀了不少小鬼子了。 虽然不是老子亲自杀的,但是,老子也望风把哨,也跟着跑腿传递信息,杀这些小鬼子,老子也有功劳啊! 但是,老子活了三十多年了,可不能再整天嚷嚷着打鬼子。这打鬼子的事,是国家大事,岂是俺们小老百姓干的事?再说了,打鬼子,也不知道能打到何年何月?能不能打赢小鬼子还是一码事? 老子可不是韩卫华那傻冒,总是冒险,总是想着打鬼子。老子得弄些钱来,过小日子,老婆娃子热炕头才是真实人生。 可郭铭柱他娘的,却不分钱,说什么要买装备,要组织队伍,要壮大队伍,要讲军纪,去他姥姥的。那钱可是老子先发现的,如今不分些钱给老子,老子咋活呀?姥姥的,无论如何,老子得分几箱金条来。 咦?老子不是会挖坑道吗? 地窖里的小密室算个屁呀?明儿个,老子挖坑道的时候,把那堵墙弄穿,盗几箱金条,然后换个城市来生活,嘿嘿,到时娶几门漂亮媳妇,爽死了!哈哈哈…… 阎钻子美美的想到此,笑出声来。 ------------ 下狠手除内患 这帮人住到如家客栈来之后,是不系门栓的。 因为有事好叫人。 这个从事地下工作,谁也不知道哪天夜里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阎钻子没栓门栓。 当然,韩卫华除外,因为他有老婆,他和林大美人睡在一起,不横上门栓,确实不方便,兼之,韩卫华身份不同,那可是老虎营的营长,按他的话来说,比一般的团长都牛! 谁都得敬他三分。 阎钻子美美的想到此,便有了打算,那打算得明天才实施,所以,他现在想通了,想明白了,便可以关灯休息了。 他摁摁开关,关了灯,便侧身而睡,确实想累了。 房门悄然的开了,他也不知道。 刘黑虎来到他床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便一手捂着阎钻子的嘴,一手的掐住阎钻子的脖子,使劲一按,使劲一捏。 阎钻子尚没反应过来,他的的喉管已经断裂。慢慢的,阎钻子双手一摊,双腿一直,便彻底咽气了。 刘黑虎用棉被裹好阎钻子的尸体,绑成一团,便将尸体扔到窗口外去。 然后,他抓着阎钻子放在床头前的专用铁锹,从窗口跳了下去。窗外是大街,暂时没有行人,也没有便衣。 刘黑虎一手握着铁锹,一手挟起阎钻子的尸体,便跑到刚才审问吴半仙、逼吴半仙写供词的那个废墟里,用嘴咬着手电筒,用铁锹刨开一堆坟,那是掩埋吴半仙亲信的新坟。 然后,他把阎钻子的尸体,和吴半仙的两名亲信一起掩埋,再用铁锹把坟压的实实的。接着,他拖着铁锹走,一边走,一边用铁锹拖干净他的脚印。 刘黑虎回到如家客栈的后门,翻墙而入,阎铁锤和阎小狗在后院的小木棚里睡得正香。刘黑虎便提着铁锹到后厨去,用水把铁锹洗干净,再拿回阎钻子的房间里去。 他摁亮阎钻子的房间电灯,认真搜索,发现床底下,藏着韩卫华发给阎钻子的一些现大洋,还有刚才阎钻子搜查单知信财产时,偷偷藏着回来的十根金条和十小筒现大洋。除此之外,便无其他可疑和值钱的东西了。 刘黑虎拿走了那些金条和大洋,又跑到地窖里。 地窖的密室里,韩卫华、王士英和郭铭柱正在议事。 刘黑虎将金条和现大洋堆放在郭铭柱面前,低声说道:“老子把钻子做掉了,这是他刚才在燕雀楼里盗取的钱。这个死贼人,真是他姥姥的诨!好在老子下手快,不然的话,咱们往后给他卖了,还会帮他数钱。” 他是耿真人,说此话时气呼呼的。要不是怕惊动阎铁锤和阎小狗,他早就大声嚷嚷,咆吼起来了。 郭铭柱拿起钱,放进韩卫华的大皮包里,笑道:“大哥,你拿去收买那些线人吧。虎子那里,我呆会再给他一些钱收买斧头帮的人心。现在,咱们得去见见冯为杰了。再不见他,恐怕就见不到他了。” 说罢,便将大皮包交给王士英提着。 “喂,你们三个,咋一点反应了没有?”刘黑虎奇怪地问韩卫华、郭铭柱和王士英。 “哈哈哈……” 三人都低声笑了,那是心知肚明的事,还用说吗? “姥姥的,不表扬几句?”刘黑虎看到他们笑了,也知道他们早知道了,但是,不服气,低声咆吼起来。 “虎子,你牛!你智勇双全,你铲除了内奸,免除了后患!你是大英雄,你有大智慧。明天,锤子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少了两箱金条,一直没发现钻子去哪里了?你就佯装发怒,说以后发现钻子,一定砍他十八刀。这件事,就完美了结了。大英雄,谢谢哦!”韩卫华赶紧的表扬刘黑虎,赞美刘黑虎,还教他一个善后的办法。 “哈哈……”刘黑虎搔搔后脑,傻傻地笑了。 等郭铭柱锁好密室的铁门,四人便一起走向冯为杰的房间里,探望冯为杰。 冯为杰此时也是奄奄一息,但是,见到韩卫华,老泪纵横,极其亲切,并让郭铭柱誉写遗嘱,由其颤抖着签名,将其在斧头帮内的股份转至华卫的名下。 同时,冯为杰道明宋思庭即将到来,让韩卫华在其死后,将遗体交予鬼子,以换取韩卫华潜藏在警察局内的时间和空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稍后,冯为杰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低声把自己多年来,分别埋藏宝藏的地方,告诉了韩卫华,并撕烂衣服,取出一张自己画的藏宝分布图,交给了韩卫华。 他还告诉韩卫华:古正道是他的秘密弟子,另有宁可青、宋单义都是他的秘密弟子。 然后,他便晕过去了。 韩卫华让洪启源紧急施救。 众人感慨冯为杰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对韩卫华、对抗战大业的支持,努力救治和服侍冯为杰。 ------------ 重建老虎营 韩卫华走出密室,来到前厅,马上和众人商议如何接应宋思庭的事,说道:“弟兄们,一定要接到宋思庭,虽然鬼子暂时是不会把斧头帮的产业给咱们,但是,如果将来打跑了小鬼子,那么,这些产业就一定是咱们的。 即便是现在,咱们能夺回多少也算多少!我有一种预感,鬼子占领的地方越多,它就越缺兵力。因为我们国家太大,那些小岛妖能有多少人?对吧?岛妖如果兵力够的话,也不会弄什么治安军了?” 郭铭柱很赞同韩卫华的看法,说道:“对啊!从地图上看,鬼子的小岛,还不如咱们一个省大。它能有多少人? 一旦岛妖兵力不足,咱们就和岛妖争这些产业,一定要争回来,一分钱也不留给小鬼子。不过,我明天要去警察应聘。接宋思庭的事,只能交给士英了。就是不知道鬼子那边情况如何?唐百世会不会也派人去接宋思庭?” 韩卫华说道:“虎子也去不了,要控制好斧头帮。士英带着锤子、小狗去吧。别带枪去,码头管控很严,你们又是步行。 不过,正祥那里有好几把王八盒子、盒子炮、歪把子机枪了、三八大盖。必要的时候,可以从正祥那里取枪。 好了,睡吧。虎子就睡地窖密室了,明天等到柱子应聘回来,你才可以离开客栈。那么多钱,一定要看好,将来,咱们的队伍壮大了,稳定了,咱们需要这些钱来购置很多的装备和粮食,到山里打游击去。 另外,对一些抗战武装,咱们也要适时的拉拢和接济。我想啊,重建咱们的老虎营。哎呀,老虎营就象咱们的儿子,不能失去他。” 说着说着,韩卫华的眼眶都红了。 “好啊,大哥,你这个想法好,重建老虎营。姥姥的,老子就说嘛,这些天,心头咋就那么闷。对了,就是这个原因。”刘黑虎闻言,感慨地吼起来。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但是,笑中泛泪。 韩卫华摆摆手,不说了,再说就要哭了。 他提起大皮包,转身跑上楼去。 林艺玲今晚竟然很早睡了,她的母亲正在床前用芭蕉扇,给她扇凉。 “老公,回来了?”林艺玲听脚步声响,便翻身而起。 林母慌忙起身。 “岳母大人好!”韩卫华向林母问安,放下大皮包,便脱下长袍挂起来,收好手枪,又责备林艺玲,说道:“你是不是太娇贵了?竟然让母亲为你扇凉?” “没法子,天气太热了。如果不给她扇凉,玲儿无法入睡。她怀上了,有孩子了,得好好休息。”林母赶紧替林艺玲说好话。 “哦?那我来,我来给她扇凉!”韩卫华闻言,心头一阵感动,赶紧伸手去拿林母手中的芭蕉扇,要替林艺玲扇凉。 “呵呵……”林艺玲乐了,满脸的甜笑,很幸福。 “不要了,我来吧,你天天晚上那么夜才回来,白天又那么忙。而且,玲儿怀上,你就不合适再睡在这里了。”林母缩回手,仍然握着芭蕉扇,劝说几句,又道明原因。 “哦,这样呀?”韩卫华有些不好意思了,眼望林艺玲,朝她眨眨眼,意思是:真的? 他是兵哥哥,有些医学上的知识,他不懂。 “呵呵,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林艺玲俏脸红了,但是,又乐了,道了一声,点了点头。 “那……我去别的房间睡,对不起,岳母大人,辛苦你了。明天,我给你们买此电风扇回来,东洋鬼子制造的。今天,我在老钱那里看到了,真好用,一接电,就呼呼响,挺大风的,挺凉爽的。”韩卫华赶到的取下长袍,别好手枪,抓起皮包,就要走,忽然想起来了,又转身告诉林艺玲一声。 “嗯!”林艺玲幸福地点了点头,便又躺下了,却又道了一声:“你明天不要化妆了,天气热,汗水多,化妆没用的。你最好在上班前找老洪,让他在你脸上贴上纱布。” 她说罢,她又侧身,又探头出来,朝韩卫华挥挥手,甚是不舍。 “嗯!”韩卫华应了一声,随即离开客栈,翻墙去出租房。 岂料,韩卫华打开出租房的房门,发现秦若君竟然还没睡,还坐在厅堂里,在油亮下看书。 “韩营长,回来了?你那消息是不是真的?你真帮我们弄警察局的装备?”秦若君那么晚没睡的目的,就是等候韩卫华回来,再探韩卫华的口风。 “放心吧,你后天上午十点前到码头布控就行。不过,韩大隆的人也可以会去抢装备。你们如果能事先与韩大隆联系上,双方合作,一道劫取装备,然后匀分就最好了。”韩卫华知道她仍然在怀疑自己,便又道出一个方案来,提供一个新消息。 “韩大隆?微山湖的水警?嗯,好主意。看来,你真不是大汉奸。呵呵,睡了!”秦若君闻言,笑了,却又骂了韩卫华一句。 她将书一抛,便转身推开了她母亲的卧室,进去睡了。 韩卫华脱下皮鞋,脱下长袍,便提着大皮包去卫生间冲澡,然后又提着皮包,打开自己的房门,点亮油灯,便赤身而睡。 天气太热了,冲完了冷水澡,韩卫华回到房间里,又是一身大大汗。他忽然想到:玲儿说的对,我若再化妆,汗水出来,一抹,化妆就无效了。嗯,我明天得早点起来,让老洪弄块小纱布,贴在我脸上。 第二天,鬼子一觉醒来,发现满大街的单知信及吴半仙的供词,为时已晚,井下水深七孔生烟地下令宪兵队,包围燕雀楼,查封斧头帮的所有资产,并将这些资产交予张锦坤经营管理。 一时间,民众纷纷严厉遣责单知信和吴半仙、忠义堂、铁枪会、小刀会。 大清早的,韩卫华就驱车来到了忠义公馆。 杨氏姐妹在小校场内练枪法。 杨紫薇握着手枪,指着韩卫华,气恼质问:“你这畜生,我们姐妹俩为你打掩护,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你为何暗中与顾嫣交往?”话没说完,她眼泪就出来了。 ------------ 谈崩了 晨风习习,柳枝款摆,蝉鸣鸟唧,鲜花送香。 “紫薇,没那么回事!昨晚,多方敌特在试探我,请我去看戏。起初,我不了解钱正光与顾嫣的关系,所以,我全推掉了。但是,后来,我的人告诉我,钱正光与顾嫣曾有一段轰动上海滩的往事,所以,我吓坏了,我赶紧乔装成鬼子去找顾嫣,向她亮明身份,请她支持。因为我是万民景仰的老虎营营长,因为她也有一颗爱国的心,所以,她答应相助了,也就那样,她也成了人人唾骂的大汉奸!”韩卫华急忙解释,心头阵阵感动。 因为杨紫薇的眼泪证明她有多么的爱他。 他不敢接受这么一份深情厚意,却也不想伤害杨紫薇。他最近一直要想办法,如何来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林艺玲!而且,林艺玲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 但是,杨紫薇的泪水又让他犹豫了:怎么才有更好的办法,让她知道和自己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怎么样才能让她断了这份感情,又能引她走上正确的抗战道路?和自己一起打鬼子! 杨紫薇的泪水还告诉他:中断这份情感,已经很迫切,不能再拖了。犹豫时间越长,将来对杨紫薇的伤害就越大。 “那现在,皇军让你和顾嫣结婚,井下水深还说会请高明术师给你和顾嫣相定婚期,你怎么办?如何应对?难不成,顾嫣又会答应和你这个大汉奸结婚?帮你生一个娃来证明你真的钱正光?”杨紫菲自然捍护自己的亲妹妹,也握着手枪,走过来,冷冷的质问韩卫华。 “什么?”韩卫华处理斧头帮的事一夜,哪知道此事?他惊愕反问,心头又是一阵震惊。 “是不是到时候你们都生出娃来了?然后,你又告诉我,你和顾嫣也是在演戏?”杨紫薇闻言,也是惊世骇俗,便泣声嘲讽韩卫华。 “紫薇,各方敌特还在怀疑我。但是,现在满大街的单知信和吴半仙的供词,可以证明我的心,也可以证明我在忙什么?我没时间和女人约会。至于别的,我无法向你证明。我只能告诉你,打鬼子,重建老虎营,才是我的目标。”韩卫华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杨紫薇的质问,因为此事得与顾嫣商量,为了证明自己,他也不怕在杨紫菲面前暴露身份,嚷嚷起来。 情急之下,他那西北人的性格又暴露了,语气很急很爆。但是,他也委宛地告诉杨紫薇,他和杨紫薇也是不可能的,他的人生目标就是重建老虎营,继续与鬼子浴血奋战。 “喂,别那么大声,找死呀?我知道你是韩卫华!”杨紫菲花容失神,急忙低声喝斥韩卫华。 “呵呵,我们姐妹俩不是女人呀?你不正在找我们俩约会吗?”杨紫薇已经看过单知信和吴半仙的供词了,因为忠义堂的弟子一大早就从大街小巷里撕了几份供词过来,呈报给汪中鹤和杨紫菲、汪中裕看,杨紫薇自然也看到了,只是不知谁干的,现在,她知道是韩卫华干的,也因此证明韩卫华没有时间和顾嫣呆在一起,所以,她破涕而笑了,但是,也反问韩卫华几句。 韩卫华说完之后,心里使劲的后悔了,暗骂自己急躁的臭脾气,无意中竟然在杨紫菲面前暴露了自己。 “原来是你小子干的缺德事?你弄死单知信,可以,要为啥要牵扯到忠义堂?我杨紫菲欠你什么了?你弄得忠义堂那么难堪,全城百姓都在骂我们家是大汉奸,你让我情何以堪?姓韩的,你干出这种缺德事,还有脸到忠义公馆来?嘿嘿,老娘今天剁了你。”杨紫菲闻言,火冒三丈,握枪一扬,指向韩卫华的额头。 “你敢?”杨紫薇见状,娇叱一声,握枪指向杨紫菲的侧额,紧急捍护韩卫华。 “你呀,将来肯定是笨死的。”杨紫菲这一气,可非同小可,侧身怒骂亲妹妹。 “笨死又咋的?反正我又没当汉奸。”杨紫薇也不好惹,反唇相讥一番。 “你……哎……气死老娘了。”杨紫菲气得俏脸泛青,气呼呼地直跺脚。 “姐,那是吴半仙和单知信的供词,你心虚了?那你还卖国?还当大汉奸?还帮着汪中鹤训练部队,将来打我们自己人?你长得这么美,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你的良心,给狗吃了?”杨紫薇随即严词斥责杨紫菲,语气很重,话语很冲。 “你……谁养大你的?谁供你念书的?谁供你好吃好穿好住的?”杨紫菲气得七孔生烟,都气出眼泪来了,哽咽着质问杨紫薇。 韩卫华看到杨氏姐妹俩闹别扭了,都掉眼泪了,颇感歉意,急忙道歉,对杨紫菲说道:“对不起!大姐,我今天给你们姐妹俩惹事了。让你不开心,是我的错。但是,你们是亲姐妹,即使吵架了,也隔不断那份亲情。紫薇的话,很让人闹心,但是,也希望大姐你别往心里去。那小岛妖,居住在一个屁大的地方,终究不是我们地大物博的华夏人民的对手。总有一天,我们会把小岛妖赶出中国出的。大姐,所以,你也别再帮汪中鹤干那些缺德事。你想弄死我,了没那么容易。咱们还是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杨紫菲抬起泪眼,质问韩卫华:“还谈什么?再谈下去,我们姐妹俩给你卖都不知道,可能还会帮你数钱。哼!什么打鬼子?真不是东西!姐姐我告诉你,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我们要生活,谁给我们安定的生活?你不是老虎营营长吗?为什么你守不住这座城?现在倒好,你把一切罪责都推到我们身上了?” 女人耍起泼来,是不讲理的,真是令人闹心。 杨紫薇看得出,这回姐姐真的很伤心。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劝慰杨紫菲好。姐妹俩也常争执,但是,脸红心无事。 今天早上,姐妹俩不仅争执到脸红了,而且,姐妹俩两颗心都有隔阂了。 ------------ 八面玲珑的大姐 “杨大姐,好吧,我原以为你和汪中鹤有些不同,以为我还能把你争取到正义的一面来。现在看来,我错了。不谈就不谈。往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了。最多,我不当这个警察了,彭城那么大,我想,我还是有安身立命之处的。”韩卫华没想到今天早上的谈判竟然会这么一种结果,不忍心看着她们姐妹俩心存隔阂和芥蒂,便淡淡地道了几句,转身要走。 “慢着!那顾嫣呢?她付出那么大的牺牲,你不当这个警察?”杨紫菲是心善之人,虽然一时气恼,但是,她心胸宽,想想韩卫华一颗爱国的心,想想韩卫华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打鬼子,确实不容易,便又移步相拦,质问韩卫华。 “嗯,你不可以心灰意冷。你的心都冷了,那我怎么办?”杨紫薇也赶紧的劝说韩卫华。 她们姐妹俩抹抹泪水,又同心同德了。 亲情终究占据了上风。 韩卫华急忙道谢,说道:“谢谢大姐宽容。昨夜的事情,闹得很大,我砍了单知信,鬼子一定会追查的。今天,井下水深说不定就会找我。我的特工队,还没完全布控好,我也不想那么早地暴露身份。所以,我想请大姐帮我与井下水深周旋。呆会上班,你给他去一个电话,就说你探到一个消息,维持会会长张锦坤可能会有危险,这是你无意中在菜市场听到的,把鬼子对付斧头帮的注意力,吸引到保护张锦坤身上。另外,我知道大姐和忠义公馆最近有困难,我给你带了两箱金条,顺便托你帮我购买四辆轿车、十辆脚踏车、再以你亲戚的名义帮我租一处别墅,车牌挂在小刀会、铁枪会及其他一些大汉奸的名下。” “什么?两箱金条?”杨紫薇闻言,吓傻了,没想到韩卫华那么富有,出手这么大方。 “哎呀,傻妹妹,那是单知信的不义之财,你慌什么?”杨紫菲一听,有大钱赚,急忙嗔骂妹妹一句,便把韩卫华的任务接下来,又对韩卫华说道:“行,这档子买卖算合理。钱呢?” 韩卫华笑道:“校场外,我的车尾箱里。你们姐妹俩一人提一箱,应该提的动吧?”说罢,便离开校场,来到校场外,打开车尾箱,提出两只皮箱来。 朝阳东升,灼热的气息开始弥漫。 杨紫菲将枪递与妹妹,伸出双手,各抓一只皮箱。她不仅长姐若母,也是很顾家的家庭主妇。这些钱,她得亲自掌控。杨紫薇幽幽地问韩卫华:“你的脸,怎么啦?怎么粘着白纱布呀?受伤了?” 女人是善变的。 气氛好了,杨紫薇对韩卫华又露了真情,关切地问他。 “天气太热,化不了妆呗。”杨紫菲替韩卫华作答,心里对妹妹又是一阵暗暗的叹息。 韩卫华一笑,朝她姐妹俩挥挥手,便钻进车里,驾车而去。两箱金条,才买到四辆轿车、十辆脚踏车、租一套别墅,虽然代价是大了些,但是,毕竟稳住了杨紫菲,也可以让杨紫菲为韩卫华的情报工作做出贡献。清晨韩卫华去拿这两箱金条的时候,就是这么说服刘黑虎和郭铭柱的。否则,他也拿不了两箱金条。而别墅是租给刘黑虎住的,刘黑虎当上了斧头帮帮主,得有车和别墅住,才气派啊!有了这气派,刘黑虎就可以接触各种有头有脸的人物,接受到各种各样的信息了。 杨紫薇当然也是见过大钱的,但是,韩卫华出手这么大方,倒是让她很吃惊,毕竟韩卫华来钱不容易,虽说宰了单知信,弄了些钱,可这潜伏当特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长期潜伏,这得需要多少钱粮?他又无上级的支持,纯靠自己的努力。 她呆呆地望着韩卫华驾车远去,心绪颇不平静。 “妹子,傻了?你笨呀?你心疼什么?那姓韩的,到头来还不一定是你的人。”长姐若母,知女莫若母,杨紫菲拧着两箱金条,时间长了,可受不了,赶紧提醒妹妹回1号楼去。 “姐,我没想到你这么贪财。一点爱国心都没有。人家那是打鬼子的经费,你一个行字,就弄了人家两箱金条。若是将来人家买装备,那将少买好多挺轻重机枪。”杨紫薇还真不满意姐姐的表现,嘟咙起来。 “哎呀喂,你还没嫁给他,就向着他了?心疼他了?那行,将来,他给彩礼的时候,我给他打八折。”杨紫菲急忙逗妹妹乐,打趣起来,提着两箱金条,就回1号楼去了。 “哎呀,讨厌!”杨紫薇乐了,俏脸红了,但是,她口是心非,跺了跺脚,急忙伴着姐姐回1号楼。 恰好,汪中鹤和汪中裕刚用完早餐,正要出去,看到杨紫菲提着两只大箱子。 “中鹤,我给你挣了一箱金条,嘞,你拿去花耍,应付各界人物。男人兜里不能没钱。”杨紫菲是八面玲珑的人,虽然汪中鹤是她丈夫,但是,她一样要讨好,这样才能让汪中鹤长期信任她,爱护她。 否则,象汪中鹤这样有地位的人,变心是很容易的,她唯有当好贤内助,才能让汪中鹤天天都深情地爱着她,呵护她。 她与杨紫薇的“死心眼”可不一样,姐妹俩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和为人处世方式。 她马上就把一箱金条递与汪中鹤。 “金条?哈哈,为夫我这阵子真是穷疯了。”汪中鹤接过,乐坏了,笑得见牙不见眼,他马上蹲下身子,打开皮箱,果然是金光闪闪的一箱金条。 “这么多?”汪中裕愕然地望着一大箱金条,惊骇无比。 这两个大汉奸,也不是没见过大钱,忠义堂就是挖金矿的,但是,这阵子应付鬼子也够呛的,井下水深逼忠义堂交出一半的股权不说,还不时弄一个筹款筹粮的军情工作会议,让各方势力承担,另外,忠义堂改编为治安军,得自己掏钱购买装备。所以,这阵子,汪中鹤还真是穷!能掏出来的钱,都掏出来了。 杨紫菲提着另一只皮箱,便上楼回她的书房去了。 杨紫薇看不惯汪中鹤、汪中裕两个大汉奸的嘴脸,气呼呼地上楼去了。 ------------ 顾家戏班的悲与愤 韩卫华驾车离开忠义公馆后,便前往凯旋路的名柳园。时候尚早,才六点半钟,距离八点上班时间还早着呢! 他得见见顾嫣,探望顾嫣,接济顾嫣,感谢顾嫣。 现在,他从杨紫菲的口中得知,顾嫣因为公布她和“钱正光”的“爱情”,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很有可能会被人们唾骂的口水所淹没。 他想想顾嫣是一个曾经的万人顶礼膜拜的美女名伶,忽然要从天上掉到地狱,是需要巨大的、坚强的承受力的,否则,她只能被口水淹没淹死。 名柳园外墙,被砸了很多鸡蛋,蛋黄沾在墙壁上,很难看,也发出腥臭味,墙头上,很明显,也被人们扔了很多发霉腐烂的菜。这说明,已经有人来闹事了。 韩卫华驾车到此,眼望沾着蛋黄的那扇大铁门,和墙头上的霉腐蔬菜,心里暗暗叹息,也替顾嫣暗暗担心,还为自己给顾嫣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不便,感到愧疚。 两人素不相识,初次见面,顾嫣便为了掩护他从事特工工作,替他扛下了大汉奸的骂名,真是难为她了! 戏班的人,全都早早起床了,他们晚上演戏,上午练功,下午背台词。每天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这么单调。年复一年,周而复始。 不过,今天他们起的特别早,是因为斧头帮出大事了,单知信都给砍头了!这还是大事?满大街的人,都在骂斧头帮,也在骂顾嫣是大汉奸,都说今后再也不看她的戏了。都在骂她是取悦鬼子和大汉奸的表子。 戏班今后的出路在何方? 谁也无法预料! 戏班里的名角、主角、配角、搬道具的、跑龙套的、端茶倒水的、化妆的、厨子、护院,这一大帮人,往后的生活怎么办?是不是又要颠沛流离,到其他地方再找东家? 这名柳园大门是圆形的,进入大门,便是小花园。 小花园里有假山流水,有小湖杨柳,垂柳依依,沾湖溺水,所以,这个小院子,才称之为名柳园。穿过小花园,便是一层四方形的青灰古香小平房,再穿过小楼一楼厅堂侧门,便是后院的练功场。 顾嫣的香闺靠在名柳园小花园小湖畔,环境幽静优雅。 不过,她一夜没睡好,眼袋有些肿。 昨夜,她回到名柳园。 戏班的人,将戏服一脱,纷纷围住她,无不怒气冲天,无不气呼呼地质问她:为什么要与钱正光这个大汉奸好上?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她看中了钱正光的臭钱? 她无言以对,有苦说不出,泪往肚里咽。 她若是说出真相来,一定会影响韩卫华的潜伏。 她若不说出真相来,又无法向戏班的兄弟姐妹们交差。 顾嫣只能苦闷地把自己关进自己的香闺里。 天气炎热,她心情又不好,这一夜就别想睡了。 她躺在卧榻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她想起井下水深和魏琳仪的话,久久难以平静。 她想:鬼子若真是给我和韩卫华定下婚期,真来祝贺我和他的婚礼,真要送我和他入洞房,那可怎么办?我还要不要嫁人?谁又敢再追求我? 韩营长有家室吗? 他真会娶我吗? 他还是为了特工潜伏工作需要,和我继续在公众面前演戏?可这结婚,那是人生大事啊! 我怎么可以为了和他演戏,而和他入洞房并住在一起呢?如果不和他入洞房,又怎能掩护他的特工身份呢?和他入洞房之后,我是不是就得和他睡在一起? 纵然不是,那我名义上也是少妇了!以后,又有哪个男人会要我? 唉,羞死了! 唉,为人难,做为名女人更难啊! 唉,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 唉,是不是古语说的红颜薄命就会在我身上上演? 唉,鬼子真是狠毒啊! 唉,难为韩营长了。他也不容易!浴血守城,掩护主力撤退。完事了,他完全可以埋名隐姓,过好小日子,可他还要继续打鬼子,为啥? 不就为了一腔热血?不就为了华夏民众不再受苦受难吗?我的名誉对于他那腔热血,对于他浴血抗战时时都有生命危险来说,又算什么? 她想起这个难题,起初是羞羞答答,娇艳无比。后来,又唉声叹息,有苦难言。再后来,她又想着韩卫华身上真正的男人味和他的一腔热血。 她很想给韩卫华打一个电话,问一问韩卫华。 但是,她每次抓起电话,又马上放下。 这涉及到婚姻大事,她一个黄花闺女,又怎么好意思先启齿呢?再者,韩卫华身边有没有女人?若然韩卫华已经有家室,那自己深夜打电话过去,岂不是自讨没趣?自讨辱骂?唉,天一亮,我将骂名满天下了。 往后,戏班的出路在何方? 若真的没有戏演,戏班二十名兄弟姐妹怎么活?哎,我一时逞英雄,倒为难了一班兄弟姐妹! 如此这般胡思乱想,天亮时分,她才迷迷糊糊入睡。 但是,顾祥上街买菜回来,也带回了他从街头撕下来的单知信和吴半仙的供词。 刹那间,名柳园大吵大闹起来了,象是一锅粥炸锅了! 有的兄弟姐妹拿着那份印刷很精致的供词,就来敲顾嫣的房门,来向顾嫣讨公道。 房门被敲得嘭嘭响。 顾嫣睡眼惺松,拉开房门出来。 戏班的顾小宝就悲愤地迎头喝问:“嫣姐,你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当初是怎么和单知信这大汉奸谈我们戏班与斧头帮签约的?现在,你和钱正光那档子事不说,你说,你知不知道单知信的卖国行径?咱们顾家班是不是给你卖了?啊?你给得给俺们一个说法!” “就是!不说出个理由,老子今天和你没完!” “哼!什么名伶?肮脏!” “我还以为你是纯净的黄花大闺女,狗屁!你肯定早就给单知信睡了!” “姥姥的,什么东西?外表长的美,心却如蛇蝎!” “你现在对着韩营长的灵牌位说说你的良心话!” 戏班的人,多年来在顾嫣的带领和影响下,是较为正直的,一直视顾嫣为偶像,为标杆,为精神脊梁骨。但是,一夜之间,这根脊梁骨便断裂了,标杆倒塌了。 ------------ 戏班内讧 现在,围在顾嫣房门前的,说什么话的都有! 骂她的话,说的特别难听,都有人气愤的挥舞拳头,要动手动脚的了。 这些难听的话,如利刃一般,剌入顾嫣的心房里,把她的心剌得鲜血淋淋的。 顾嫣拿着一纸供词,泪水夺眶而出。 供词没有提及顾嫣的名字,除了小刀会、忠义堂、铁枪会的卖国行径,便全是单知信勾结鬼子出卖良知、出卖利益并与鬼子分成所有产业利润的事例。 与鬼子五五分成斧头帮所有产业的利润,这当然包括威尼斯大戏楼,也包括顾家班的演出收入。 顾家戏班属于斧头帮的签约戏班,单知信的这些卖国行径,难道顾嫣不知情,难道顾嫣没有份吗? 原来,顾家班的血汗钱,还要拿出一半来上交给小鬼子!这不等于为鬼子卖命吗?不等于为鬼子筹款筹粮打自己的民众吗?这不就是卖国行径吗? 正真的顾家班人,可容忍不了顾嫣的卖国行径,岂有不愤怒之意?岂有不想揍顾嫣的冲动? 如果顾嫣昨夜在戏台上没有公布她与“钱正光”的关系,人们肯定不会怀疑她,但是,顾嫣一公布她与“钱正光”的关系,人们马上就会联想到顾嫣也是一个不干净的人。 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现在群情激涌,挥舞拳头。 滚烫的泪珠,终于从顾嫣美丽的双颊滑落下来。 她哽咽地说道:“兄弟姐妹们,难道,我们的这么多年朝夕相处,还让你们不够了解我吗?我是什么样的人?还需要我解释吗?我现在只能这么说,清者自清!上天是公正的,总有一天,会还我一个清白,一个公道!” 说罢,她转身回房,关上了房门。 但是,她背靠房门,却掩脸而泣,泪如雨下,心头阵疼。被人误会,被人漫骂,真的很难受。 “哼!不解释清楚,老子就不干了。” “姥姥的,原来,这么多年,老子是在与大汉奸为伍啊!” “我呸,什么名伶?表子一个!” 房门外,骂什么的都有。 然后,人群散去,戏班也散了。 真的有人受不了,收拾简单的行囊,就离开了戏班。 “喂,你们……你们不能没良心啊!喂,别走啊!”顾祥这位老管家急忙去追要走的楞青和愤青。 但是,几名楞青和愤青一甩手,就把顾祥给撂倒了。 另有几位小姑娘在一楼厅堂里,面对着韩卫华的灵牌位,掩脸而哭,不知所措。她们年纪小,不更事,又无生活自理能力,人生很渺茫。 韩卫华恰好驾车来到,正在观望名柳园的大铁门上的蛋黄,正在观望墙头上的发霉的疏菜。 看到大铁门打开了。 韩卫华便推开车门,正要下车,但是,有人气呼呼地经过他的轿车旁,撞击他的车门,又把他的车门推上了。 “咦,什么事?”韩卫华心头一惊,急忙再推门下车,却见顾祥滚爬着追出来,泣声喊道:“小宝,大猪,阿杠,别走啊,误会来的,哎呀喂,都怪钱正光那大汉奸,都怪单知信那死鬼,把我家姑娘给祸害了。呜呜呜……” “老人家,顾嫣姑娘出事了?快告诉我!”韩卫华甚是惊骇,急忙关好车门,提着大皮包,上前紧张地问顾祥。 “关你屁事呀?咦,你……你……你……”顾祥抹着眼泪,没好气地骂道,抬头一看,却发现是昨天傍晚来找顾嫣的“钱正光”,他既惊又怕,结结巴巴的扬手指着韩卫华,骂了一句,却再也说不出话。 他张大嘴巴,象是噎着了似的。 这个顾祥,可是顾家戏班的老管家了,他是见过真实的钱正光的人。 可眼前的“钱正光”,一点也不象真实的钱正光,没有钱正光的口臭,也没有真实的钱正光的阴霾,而是一身的英武,满脸的英气,浓眉大眼很有神,虽然,其脸上贴着一块小白纱布,但是,仍难掩饰其帅气的神采。 那其他人为什么会骂“钱正光”呢?那是昨晚,刘黑虎几个乔扮成鬼子,吓着其他人了,所以,其他人也没瞧上“钱正光”的脸面。但是,作为老管家,他曾追着顾嫣出来,并在圆形大门探头望了韩卫华一眼。 当时,顾祥就怀疑,来人不是钱正光呀?可是,他又怕“鬼子”,也没敢细瞧,就紧张地在小花园里踱步了。他既是侍奉顾嫣的老管家,也把顾嫣视为爱女一般。 “老人家,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昨天傍晚来过。我就是昨晚顾嫣姑娘演西厢记之前,她嘴里说的那个钱正光。呵呵,小小心意,请笑纳,麻烦你带我去见见顾嫣姑娘。如果不方便,麻烦你让她出来一下。”韩卫华见状,怕顾祥被自己吓着的,便打开大皮包,从中掏出一小筒现大洋(十块),塞到顾祥的手里,又笑呵呵地道明来意,并希望以此打消对方的顾虑,引见顾嫣。 “别别别,我还是让她出来吧,啊,你你你在车上等着,等着!”顾祥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连忙推辞,结结巴巴的道了一声,便转身小跑着回名柳园,去找顾嫣。 顾嫣仍然在她的房门背里哭泣。 顾祥看看她的房门前没有别人,便敲敲房门,低声说道:“姑娘,韩先生来了,他在外面的车上等你。” “什么?”顾嫣急抹泪水,蹦跳而起,拉开房门,出来颤声反问。顾祥直接就报告说是韩先生来找她,这让她大为吃惊,大为震憾。 “嗯!老夫明白了,你为什么昨夜演出前,要让我向观众公布你和钱先生的事。原来,他不是真正的钱先生,而是韩营长。我现在就去把他的灵牌位给撤了,烧了,你请他进来吧!”顾祥点了点头,低声说话,道明原因,消除误会,恍然大悟,便欢天喜地的转身而去了。 他心想:顾嫣姑娘若真能与老虎营的韩营长结为秦晋之好,那真是英雄美人,千古流芳啊! ------------ 名伶洒落幸福泪 “不不不……你让他到小花园来等我。我……我得洗漱一下。”顾嫣正要跑出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便急忙叫住顾祥,又低声吩咐几句,便赶紧的关好房门,洗漱梳妆。 女人天生爱美,美人更爱美。 顾嫣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洗漱,所以,她不能此时去见抗战英雄。她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去见韩卫华。 名柳园外的韩卫华顺着顾祥的意思,提着大皮包,又回到了车上,静静地等候顾嫣出来。 他从铁门的蛋黄、墙头上的疏菜,还有刚才几个人气愤地离开戏班,就可以看出来,顾嫣正在承受巨大的压力,正在承担莫大的委屈,或者,还有潜在的危险。 他颇为忧虑,暗道:单知信死了,满大街的人骂顾嫣姑娘,戏班的人也要离开她,我是不是该为顾嫣姑娘做点什么?今天晚上,她还能在威尼斯大戏楼登台演出吗?若然不能,她往后的生活怎么办? 韩卫华坐在驾驶室里,如此思虑着,神思悠悠,顾嫣来了,他也不知道,没有感觉,直到车门响了。 他才回过神来。他连忙推门下车,又绕道车头,给顾嫣拉上副驾驶的车门。此时的顾嫣,身穿洁白的长裙,她个子高挑,外形甜美,黑瀑似的秀发垂腰,极具古典气质,宛如仙子。韩卫华拉着车门,怔怔地打量着她,呆楞地望着她。 “怎么,鼎鼎大名的老虎营营长,一夜之间又不认识我了?”顾嫣俏脸泛红,抓着小皮包,轻轻地敲了韩卫华一下。 “哦,不好意思,你太美了。这个,英雄难过美人关。”韩卫华回过神来,自嘲了一句,忙闪身让她上车。 “呵呵,你若过不了美人关,那你就不是英雄了。而是狗熊了。”顾嫣羞羞答答的,回应了一句,坐到了副驾驶室上去。韩卫华登时脸热心跳,赶紧的关上车门,又绕道车头,回到他的驾驶室里。 他急忙扯开话题,说道:“戏班的人是不是在为难你?附近的民众是不是一大早就来骂你了?” “嗯!”顾嫣眼眶红了,珠泪欲滴。她不是弱者,但是,在英雄面前,又自甘弱者,瞬间落泪。她也注意到了大铁门上的蛋黄,墙头上的疏菜。 “没吃早餐吧?我陪你去吃早餐,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餐馆,做的是天津的狗不理包子。特好吃!另外,我要告诉你,单知信是我杀的。”韩卫华发动轿车,驾车走出小巷,请她一起共进早餐,也把杀单知信的事告诉了她。 “知道!肯定是你干的。只有你,才有能力杀单知信。但是,我们戏班完了,现在,你张贴的满大街的单知信的供词,无数民众不仅骂单知信,也在骂我,戏班的人也不再服我。”顾嫣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难过异常,芳心阵疼。 这个时候,这个大美人,真需要一个有力的肩膀来靠一靠,也需要一个宽厚的胸怀来当避风港。 她忍不住在英雄面前抽泣,也忍不住歪头靠在韩卫华的肩膀上,串串晶莹的珠泪,落在了韩卫华的肩膀上。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斧头帮解体了,今天,鬼子必定会没收斧头帮的所有产业,包括威尼斯大戏楼,你的戏班又内讧,民众又骂你,你可能演不了戏了。怎么办?我租了一套别墅给你,你和你的戏班在生活上,我来包吧。哦,对了,单知信的财产,我得分一些给你,否则,你没戏演,民众不卖帐,你和戏班生活没着落。”韩卫华急忙道歉,话语低沉,很是关切。 他的眼睛也湿了。 顾嫣不是见钱眼开的姑娘,她扬起头,侧过脸,泣声问:“什么意思?我是见钱眼开的人吗?你是可怜我?还是想收买我?停车!我没胃口了!” 她外柔内刚,性格刚烈,感觉韩卫华侮辱了她。 “对不起!顾嫣姑娘,我只是在关心你和戏班的实际生活,没啥别的意思!人嘛,总要吃饭的。我没有可怜你,也不会收买你。如果说可怜,我比你更可怜,我伤亡了六百弟兄,你说我不可怜吗?如果说我是靠钱来收买你的那种人,我何必给你送钱?我昨夜就可以卷款逃跑了。我又何须潜留在城里与鬼子抗争?对不起!也请你别误会我。”倏然间,韩卫华对她肃然起敬,赶紧道歉,赶紧解释。 “呵呵,没想到你这个大英雄,倒是挺柔情的。哦,有件事,我得告诉你,鬼子过些天让我演场戏,说是什么庆祝皇军大佐怎么怎么的,后来,井下水深那鬼子可能意识到他泄密了,又赶紧改口。我想,这应该是一条很重要的情报。不过,具体日子未定。还有,鬼子说,让我和你……”顾嫣破涕而笑,看到韩卫华如此着急的样子,她知道韩卫华心里在乎她,所以,她乐了,她激动了,她心底里涌起一阵幸福感。她心想:自己一个小戏子,竟然能在抗战大英雄、老虎营营长心里有一席之地,够了!够了!我愿为他付出一切了。 于是,顾嫣向韩卫华提供了一条重要情报,说到后来,又欲言又止。她羞羞答答地歪头在韩卫华的肩膀上。 只有靠着韩卫华的肩膀,顾嫣浑身就会有力量。 因为他就是她的力量。 现在,顾嫣危机四伏,遗臭在大街小巷民众的骂声,心里多么委屈,多么难过,多么受伤! 她需要力量,需要提振自己信心的力量。 她再坚强,也是一个姑娘家家的。 “嗯!肯定有什么重要的鬼子要来彭城视察,我得提前布控,提前派人先潜伏进你的戏班,然后剌杀那个大佐,以振民心,鼓舞抗战士气。哎呀,不行!这样,也可能会害了你。还是算了,我另想别的办法来剌杀那个大佐吧。井下水深一旦定下具体日子,我要么提前行动,要么等戏演完了,在戏楼外杀他。这样,就不会再连累你了。”韩卫华的注意力集中在她提供的情报上,马上就奇快反应,酝酿出一套打鬼子以提振民心的计划来。 感动和幸福的泪水从顾嫣的眼眶里涌出,又串串地滑落在韩卫华的肩膀上。 ------------ 恰遇鬼子特务 “怎么啦?我……我又说错话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就是一个臭当兵的!我不会哄女人,我连我身边的美女通讯兵、美女护士,也从未哄过。唉……”韩卫华慌神了,赶紧道歉,赶紧解释。说到后来,反而语无伦次了。 此时,他驾车也到了狗不理包子店。 他刹车停车,却不敢下车开门。 “呵呵……吃包子喽!”顾嫣泪中泛笑,笑中泛泪,幸福地道了一声,自己推开车门下车,走进了包子店里。 韩卫华这才取出车钥匙,下车抓过大皮包,锁上车门,尾随进入包子店,直奔二楼的仅有一间雅间,让店小二替他点了两笼包子、两碗牛肉及牛肉汤,还有一碟青菜。 恰巧,井上樱惠、武夫一介、武夫道安、武田真至几个人也驾车前来吃狗不理包子,停车之时,恰好看到韩卫华和顾嫣先后走进了包子铺。 井上樱惠在车四急道:“别下车,钱正光和顾嫣进去了。” 武夫一介骂道:“八嘎,他们果然有一腿。看来,光靠这个,扳不倒钱正光了。” “钱正光脸上有伤,还贴着白纱布呢。咦,昨夜斧头帮的血案,是不是他做的?”武田真至惊诧了一句。 “走,我们去宪兵队对面的早餐档吃早餐,等候井下君出来。那里的羊杂汤也挺不错。”井上樱惠发现了情况,就急需找井下水深商议,提议驾车走。 武夫道安只好重新打着火,驾车前往宪兵队了。 包子铺里,二楼小雅间。 顾嫣从在临街大窗口前的右侧座位上。 她已经把泪水擦干,灿烂地笑着,说道:“忽然间,我想起一件事,你是得给我一些钱,我得去杜馨。鬼子既然会拿我来试探你,必须也会拿杜馨来试探你。 听说,今晚鸿鹄大饭店的夜总会要重新开业了。 杜馨是驻场歌星,也是很有名气的女星,是东方巴黎夜总会的招牌。 她虽然很美,很迷人,不过,她很烂,抽大烟、赌钱、傍有钱男人,啥都来。 唉,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我得替你先收买她。免得下午的时候,鬼子和其他各方又打电话给你,请你看演出,导致你晚上下不了台。” 韩卫华见她为自己想得那么周到,心头感动,笑道:“原来的钱正光倒是多情,弄得我替他还债。” 他说罢,便从大皮包里掏出五根金条和五小筒现大洋。 “不需要那么多。一根金条和两小筒现大洋就够了。多了,我的皮包也放不下。哦,介绍你当警察的那个人是谁呀?他明知钱正光有那么多的污点名气,为何让你化名钱正光?这不是害你吗?杜馨与那个口臭的钱正光倒是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如果鬼子今晚试探你,你绝对逃不掉的。你得有心理准备。”顾嫣不贪财,盘算一下,需要多少钱来收买杜馨,便只拿多少,她自己分文不要,忽然想起一件事,便赶紧提醒韩卫华。 “啪!姥姥的,钱……这个死无赖,竟敢害老子,我毙了他。”韩卫华此时也才明白过来,蓦然拍案而起,怒目圆瞪,斥骂钱林立,差点泄了钱林立的身份。 他激愤之下,头发都竖起来,胡子也抖直了。 “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以后别动不动就发火,很容易泄密的。”顾嫣不了解特工,但是,也能想象这一行的游戏规则,便温宛地提醒韩卫华。 “嗯!我抽支烟,可以吗?”韩卫华想到自己被钱林立耍了,甚是气愤,心情很难平静,掏出老刀牌香烟,取出一支因,叼在嘴里,忽又从嘴里取出来,征求顾嫣的意见。 “你这人啊,发火的时候,很吓人。绅士的时候,又很绅士。抽吧,男人要抽烟解闷,我知道的。”顾嫣一笑,灿烂迷人,却也嗔怪了韩卫华一下。 “呵呵……”韩卫华不好意思地笑了,刻着火柴,点燃一支烟,吐了口烟圈,心情还真是平静了许多。 他说道:“我啊,城破之后,本来是要领着几名弟南下寻找大部队的,但是,走到黄河故道阎村时,遇到了鬼子在阎村一带大屠杀。 力行社有几名特工逃出来,被鬼子追杀,我们就杀了九名鬼子,可又引来了鬼子的一个小队,追杀我们。 于是,我们只好到回来,在力行社特务站的几个人的劝说下,我和我的几名弟兄就当了特工。 起初,我们是开客栈,抢鬼子宪兵队的钱,后来,利用斧头帮与小刀会的械斗,想潜进斧头帮里,结果单知信因为贪财,导致斧头帮发生很大的内讧。 我没法子,恰遇鬼子宪兵队重建警察局,要招考一批警察,所以,我只好去当警察,借此搜集情报,也图这个身份的便利,就托人给我弄一个身份,结果,我便成了天天挨骂的钱正光了,也弄出了一连串鬼子怀疑我的闹剧。 哎呀,今天,你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被人耍了,有人想借刀杀人,我明白了。” “呵呵,现在明白也不迟。咦,那人为何要借刀杀人?”顾嫣笑着安慰韩卫华,温情脉脉,却又多问了一句。 “肯定是利益纠葛呗。我抢了鬼子宪兵队那么多钱,没有上交,把对方惹火了。”韩卫华知道真实原因是因为自己得到了林艺玲,故此,钱林立怀恨在心,但是,这个原因,他不能说出来,他不是故意搪塞类似顾嫣的大美人,,他必须把林艺玲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因为林艺玲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他不能让林艺玲进入别人的视线里,否则,林艺玲会有杀身之祸的。 于是,他提出一个另外的重要理由。 顾嫣恍然大悟,信以为真,又关切地问:“呵呵,原来如此。上级没经费给你吗?老要你劫财过日子?” 韩卫华又吐了一口烟圈,慨叹地说道:“有是有,但是,少的可怜! 我们吃的是草,但是,挤出来的是乃,干的是玩命的活。 如果不劫那些非正义之财,我拿什么来稳定军心? 现在,我们所处的战场,已经发了生变化,不再是荒山野岭的沙场,而是处在大城市里。 我们又是一帮大男人,身处大城市里,诱惑大,到处是美女,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现在这样的繁华生活。 所以,我得帮弟兄们赚钱娶媳妇,买车、买房子,稳定人心,也是为了工作方便,传递情报方便。 那么,这就需要大量的经费。 而且,还要购买装备呢? 我们一群大兵,又不会谋生,只能从城里的四大帮会里弄钱。我们也不伤害民众,相反,我们劫来的钱,或多或少,对一些民众有资助,有救济。” ------------ 名伶动情了 顾嫣凝神地听着,感慨万千,既为韩卫华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感动,也被他牵动了思绪。 她说道:“看来,你是当爹又当娘,这种人生经历,和我多么相似。不过,我那里是女孩子多。面对金钱与物质的诱惑,不少姑娘家也把持不住,早早的、年纪青青的,就离开了戏班,甘愿给有钱人做小的去了。” 说到此,她又心酸地留下了泪水。 但是,却让她的心更加靠近了韩卫华的身。 “对不起!又惹你伤心了。我真不会说话,唉,我就是粗大兵一个。来,喝汤,吃包子。”韩卫华见状,赶紧道歉。 “呵呵,外人很难想的到,你一个老虎营营长,竟然会接二连三向我道歉。嗯,这包子,真香!”顾嫣抹抹泪水,笑了,几许心酸,几多感动。 她挟起一只小包子,很斯文地啃了一口。 而韩卫华却是一只包子,就是一口,瞬间吃了好几个。他体积大,体力大,消耗大,饭量大。 “呵呵……”顾嫣感觉韩卫华挺可爱的,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又笑了,灿烂如花,迷人若仙。 她斯文地啃着一只小包子,痴痴地望着韩卫华。 “呵呵,不好意思,我们当兵的,习惯了,粗惯了。以前,打仗的时候,有时候,我们刚端起碗,警报就响了。动作慢的,得好几顿都没的吃。长城抗战那会,我年纪小,就这样的,饿了好几天。后来,我就学会了狼吞虎咽,不然,就得饿肚皮了。”韩卫华知道她笑话自己狼吞虎咽,脸红了,赶紧改成斯文吃法,又简单解释一下。 “嗯,你这种吃法,一看就知道是当兵的,不过,你说的,战场发生了变化,你也得改变。无论吃的,还是穿的,还是为人处世,都需要改变。”顾嫣明白了,但是,她出于好心,又委宛地提醒韩卫华:这么大热天,穿长袍可不合适。 “没法子,我腰里有三把手枪。一把是警察局配给我的老款勃朗宁手枪,一款是用来暗杀鬼子的王八盒子,一把是我护身用的新款勃朗宁掌中宝。所以,我必须穿长袍。否则,三把手枪没地方放。放在皮包里吧,如果要应敌时,还要打开皮包,动作慢了,就会有丧命的危险。鬼子没打跑,我可舍不得去光荣。”韩卫华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马上反手掏枪,将三把手枪摆放在顾嫣的面前,以此证明自己不傻。 顾嫣不懂,笑着反问韩卫华:“呵呵,有一把手枪护身就够了呗?咦,以前真是瞧不出来呀。我以为你当大兵的,就是粗人。俗话说,好男不打铁,好女不当兵。没想到,你的心这么细。” 韩卫华只得再耐心解释,说道:“没那么简单。老虎营营长,虽然只是一个营长,但是,要比一般的团长牛。我们老虎营是加强营,相对于半个团,但是,战斗力比一般的团要强。 哦,警察局的人,除了正副局长三人,是配勃朗宁的,其他人都是配很大很笨重的国造仿制的驳壳枪。 这枪的型号要和子弹的型号匹配。谁到器械室领了什么枪?领了什么型号的子弹,都有登记。 那么,局长唐百世因为怀疑我不真正的钱正光,所以,就给我配了这款老式的勃朗宁。我每用一发子弹,他是可以查出来的,鬼子也是可以查出来的。如果我用了子弹,杀的又不是真正的犯人,那么,他们就会追究我的用枪及子弹。 所以,这款老式勃朗宁的子弹,我一直没动过。而且,它的容弹量也不多,才七发。象我这样的老兵,手指习惯连扣,几下子,子弹就会用光。所以,暗杀大汉奸,暗杀鬼子,我就用鬼子造的王八盒子,让鬼子和警察无法查案。这是鬼子的枪,鬼子只能在他们内部查。但是,这枪,我又是从城外杀鬼子夺回来的,所以,城里的鬼子宪兵无法查。 而这种新款的掌中宝,哦,对了,送给你。别看这枪小,枪体轻,适合女人用,但是,容弹量很大,有十三发子弹呢,而且射程远,精确度好。 现在,戏班内讧,外人又骂你,说不定,还会造成你的人身安全问题。你拿去防身吧。嘞,这样一拉保险,就可以扣动板机,开枪了。只有发现敌人时,才可以拉保险,免得平时携带时,误伤自己。” 他解释一番,说着说着,忽然想起顾嫣面临的困境,便将一款勃朗宁掌中宝送给顾嫣,还教顾嫣如何使用。 “呵呵,好!这个,我收下。不过,我从未开过枪,枪法肯定是不准的,吓唬人也好。呵呵!”顾嫣接过掌中宝,欢天喜地的,满脸堆欢,难得的收到韩卫华的一件礼物。 “嗯,关键时刻,开几枪,至少可以吓跑敌人。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去找杜馨吧?还是你先回戏班?”韩卫华掏出怀表,一看,已经是七点半了,便提议回去。 “先回戏班吧,杜馨说不定刚睡呢,我得下午三点后去找她聊。现在找她没用。她那人……唉,我不是嚼舌根哦,你以后会了解的。”顾嫣将手枪放进小皮包,站起身来,提议先回戏班,谈论杜馨,不住摇头,不住叹息,又慌忙解释。 不过,她的心里,还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个心思:防止韩卫华去找杜馨。那杜馨极其美艳,一般男人见了她,就受不了,就把持不住,所以,不能让韩卫华和杜馨呆在一起。否则,象韩卫华这种已经有钱的男人,是极其容易被杜馨拉到卧榻上去的。 当然,她也没说假话,那杜馨确实很烂。 “明白!你去应付她就行了。你把她应付好了,我就不需要去见那种人。我决定让我的弟兄分别混进警察局和治安军去,我恐怕在警察局呆不下去了。我个子高,天气热的时候,也化不了妆,鬼子又都看过我在旧报刑上的图片。唉,早知道,我那天不誓师了。真是世事难料,就那么一张图片,竟然让世人为之疯狂。”韩卫华收好枪枝,抓起皮包,戴上礼帽,也是一阵叹息。 “好在那张图片,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老虎营营长?说不定,你已经被鬼子抓起来了。”顾嫣闻言,俏皮地道了一句,俏脸红红的。 “呵呵……”两人并肩走出了雅间,走下楼梯,走出了包子铺,钻进了轿车里。 ------------ 杨紫菲扰乱鬼子的决策 白云朵朵,蓝空碧霄,阳光明媚。 井上樱惠几个人在宪兵队附近的早餐档里,看到井下水深带着几个人出来吃早餐,便命武田真至给井下水深传讯,然后领着井下水深走到雅间里。 “哟嘻,今天的早餐也这么热闹。樱惠子,你一定又有什么好情报了。”井下水深走进雅间,发现武夫一介等人都在,便朝井上樱惠打趣起来。 井上樱惠马上就阴险地向井下水深报告所发现的情况,说道:“井下君,钱正光和顾嫣一早也在吃早餐,就两个人,他们在那凯旋大街的津有味包子铺里。 试探他的戏,我看就不必再继续了,晚上钱正光和杜馨的事,也不用再试了。 钱正光肯定事先已经与顾嫣及杜馨有沟通。当然了,他现在携手顾嫣,也未必就是有意给咱们演戏。也有可能,他确实突破了顾嫣的防线,因为顾家班在这场战火中,没啥收入,生活处于窘态之中。 现在,斧头帮垮了,顾家戏班就更难维持了,钱正光或多或少有些积蓄,可以接济顾家戏班,以此打动顾嫣的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我发现钱正光脸上有伤,他贴着一张白纱布。说不定,昨夜斧头帮的血案是他做的。贼喊抓贼,那是警察的拿手好戏。” 武夫一介接过话茬,也阴险地说道:“井下君,你想想,钱正光就算打斧头帮的主意,他一个人斗的过斧头帮那么多人吗?当然了,钱正光现在又有警察身份的便利,可真实的钱正光却是一个混蛋,并没有丁点的爱国心。他能派人满大街的张贴单知信和吴半仙的供词?以此损害我们皇军的形象?所以,是时候收网了,抓着假的钱正光,严刑拷打,逼他供出他身后的一大批人。” “哦?脸上有伤?好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寺门君,早餐后上班,马上电话传讯,让唐百世和钱正光到宪兵队来。为防止钱正光逃跑,小寺君,你带上便衣,到警察局大门附近候着,一旦发现钱正光逃跑,马上拘捕。”井下水深闻言,马上就吩咐他的秘书寺门西庆和副官小寺比奈餐后抓人,相当的果断。 众人随即吃早餐。 井上樱惠边吃边说道:“井下君,我看,咱们也得开一家料理餐馆来。唔,可以让张锦坤出面来开,店铺名字,我都想好了,叫作怀石料理。就开在鸿鹄大饭店的一楼吧。既方便我们怀念家乡,时不时的尝尝家乡风味,也可以侦察进进出出鸿鹄大饭店的人。尤其是夜总会经常有人闹事,如果能在怀石料理那里长期埋伏一些黑龙会的高手,或者宪兵队的便衣,届时发现敌特分子,就可以迅速的拘捕。” 她外表美艳,心如蛇蝎,诡计颇多。 井下水深闻言,赞叹了一句,又顺着井上樱惠的思路,也提出一个办法,说道:“嗯,好办法!我看,威尼斯大戏楼旁侧附近,也要设立我们的特工站,不过,要开中式餐馆,也是如此埋伏兵力。 三天后,宫本大佐要回城视察,当天晚上,我们在大戏楼宴请宫本大佐看戏,如果有一个这样的特工站并有一批这样的伏兵观察情况,那么,宫本大佐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现在,微山湖那边的水警成立了抗战游击队,韩大隆拥兵两百余人,还有黄河故道一带的八路军游击队也时不时闹事,所以,我们要加强防范。这件事,我看还是由武夫君来负责,支那人,我不放心。” 井下水深用餐后,便马上回宪兵队,井上樱惠想着看好戏,也随井下水深回到他的办公室。 “铃铃铃……” 电话响了,时间恰好是八点钟。 电话是杨紫菲打来的。 她在电话里先向井下水深问安,继而说道:“太君,民妇今天早上,去菜市场买菜,哎呀,好久没去了,今天早上算是去逛逛,真热闹,彭城在太君的治理下,已经焕发新的生机,但是,也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 民妇听人群里有人大骂张锦坤是大汉奸,称张锦坤当维持会会长,就是要给鬼子筹粮筹钱的。哦,不好意思,民妇只是转述那些人的话,不是对皇军不敬。 然后呢,有人就说,这几天要联合八路军游击队,找机会下手,宰了张锦坤,砍掉皇军的一条臂膀。” 杨紫菲是八面玲珑的人,这种人往往很善于交际,很会说话。她收了韩卫华两箱金条,其中一箱金条是给韩卫华购置车辆和租别墅用的,她自己顺便也赚点零花钱,另一箱金条已经解了汪家眼下的困境。 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她得替韩卫华消除眼前的灾,也算是帮自己亲妹妹一个忙。 否则,韩卫华出事了,杨紫薇肯定会去复仇,会终日以泪洗脸,会搅得汪家鸡犬不宁。所以,她就把自己思考了一个半小时的话端出来,说得很生动,很形象,很能打动人心。 “八嘎,支那人,我杀光他们。”井下水深放下电话,怒拍案桌,破口大骂,面目狰狞,十分可怕。 “什么事呀?井下君?”井上樱惠急问一句,还给井下水深递来一杯热茶,甚是殷勤。 井下水深气在心头上,情况又紧急,便横手一格,没接井上樱惠的茶杯,反而紧张地吩咐他的秘书寺门西庆,说道:“寺门君,根据情报,有人要联合八路的游击队,暗杀张锦坤。抓钱正光的事情,暂时放一放。 让钱正光带人,暗中保护张锦坤。如果张锦坤出事了,就让钱正光提头来见。 另外,你让黑龙会的人,也乔装暗中保护张锦坤,千万别让张锦坤倒下。张锦坤这条狼狗,可是我们皇军树立起来的典型。 我们目前城里城外的部队,吃的喝的,暂时也要靠他大力支持。如果他倒下了,就会让支那人振作精神,齐心协力的起来抗击皇军。所以,别小看了张锦坤的作用,在咱们没有榨干他之前,千万不能让他倒下去。” ------------ 老奸巨滑的宪兵队长 “咳!”寺门西庆应令而去。 井下樱惠热脸贴上冷屁股,她那颗蛇蝎心很不是滋味。另外,尽快完成查明真假钱正光这件事,她就可以立功了,就可以接受别的任务了。 所以,她不想拖延这件事。 她放下茶杯,便嘲讽井下水深,说道:“井下君,保护张锦坤和抓捕钱正光,没有什么冲突吧?” 井下水深终究要比井上樱惠高明一些,处理好刚才的事,此时也便有了耐心。 他说道:“樱惠子,你不懂。透过谋杀张锦坤这件事,我分析,如果眼前的钱正光真是假的,那么,他既然能杀单知信,自然也能杀张锦坤。 斧头帮有一部分人现不知去向。如果给别有用心的人收编了,那么,这批人便是皇军的对手,而皇军因此多了一批对手。宪兵队现在可是兵力不足。 所以,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钱正光。如果钱正光能保护张锦坤,这就说明,无论这个钱正光是真是假,他对皇军都是忠心的,单知信的血案也不是他干的,他是不是真的钱正光?那就不重要了! 我们皇军在异国作战,需要大量的忠实的狗,只要查明这个钱正光没有异心,那么,我们就可以把钱正光纳入到咱们的狗圈里,就如同圈养张锦坤和汪中鹤等狗一般。 如果钱正光保护不了张锦坤,那就说明,他可能是贼喊抓贼,并参与其中。暗杀张锦坤的,他一定有份。 如果真有不幸,张锦坤死了,我们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张锦坤,也一定不会让钱正光及其队伍逃蹿,也可以顺势的抓住钱正光及其身后的一大批人。” “咳!井下君教训的是。樱惠子有些急躁,倒忘了钱正光身后的那批人了。还有,我马上通过上海和南京方面的特工,搜集以前钱正光的图片,并让其传真过来对照。以此证明,眼前的钱正光是真是假?”井上樱惠的心虽然毒蝎,但是,她很聪明,能知错就改,马上承认自己犯了急躁的错误,然后,又阴毒的献上一条毒计。 井下水深赞赏地点了点头,点燃一支雪咖,吐了一口很大的烟圈,说道:“嗯!抓钱正光的事,我交给你来办。 你什么时候查明证据,你就什么时候抓捕他。这件事,我没精力了,我会让黑龙会划调十个人给你使用。 上级交给我的任务,就是主政彭城,重新组建各级官僚机构,并让彭城繁荣起来,完成皇军的筹粮筹款的任务。 老蒋现在不是发起了武汉会战的计划了吗?此前的徐州会战,我们给老蒋耍了,我们伤亡了那么多的帝国精英,浪费了那么多的枪枝弹药,而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要人没人,要钱没有,要粮没粮。 这次武汉会战,我们皇军可不能空手而归了。 不过,中国人也是越打越精,他们的战术也不再是过去单纯的防御战了,他们正在发挥多种战术,并且改编了八路军、新四军,让八路军和新四军配合作战。所以,我们得筹足粮款,保证大军行动,确保这次打赢武汉会战。” 井上樱惠听此一番话,倒也是心服口服,心头平静些了,又给井下水深倒了一杯茶。 井下水深接过那杯茶,坐在沙发上,又说道:“现在,城里热闹起来,证明我的手段、我的施政方针是对的。 但是,回城的人多了,也是暗流涌动,泥沙俱下,我们皇军既不能随便抓人,免得又让恐慌心理仍然的人出逃,影响城里的繁荣,但是,又要加强防范,在稳定局势的基础上,扩宽税源,确保筹粮筹款顺利进展。 我打算让张锦坤的二儿子张二富出任税局局长,把张家的这些狗全部套牢在皇军身上,以张锦坤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带动一大批的殷商投奔皇军,听我们驱使,为我们出钱出力打他们的人。 另外,很快夏收征粮了,粮食是我们军事行动的保证。 中国有句俗话,叫作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必须要有计划征粮,否则,山里面那些象猴子似的游击队又会蹦跳出来,提前让老百姓坚壁清野的。” 他虽然年轻,但是,老谋深算,谋事周密,思虑长远,确实是有很高战斗素养的军人。 井上樱惠闻言,翘指称赞井下水深,说道:“井下君高见。按中国人说的话来说,叫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井下君,你放心,我回到烟雨园,马上就让武夫一介开始囤积粮食,并派人提前下乡,征集粮食。为了确保夏收征粮,我们会派人提前下乡,同时先给可以信任的张锦坤式的人物下订金,确保大军粮食征足。” 说罢,她要告辞。 井下水深笑道:“樱惠子,别急呀,给钱正光和顾嫣说媒这件事,你得办好。 另外,你抓住说媒的事,送些钱粮给顾家戏班,让顾家戏班签约到烟雨园这家公司去。 同时,你要提前派人进驻顾嫣的戏班,这样,三天后,我们请宫本大佐看戏,就有安全保障了。掌控了顾嫣,我们也方便获取有关钱正光的情报。 如此这般,我们就牢牢掌控了局势和钱正光的动静。” 井上樱惠听得眼眼发直,呆楞一会,才回过神来。 她对井下水深开始倾慕了。 她再次翘指称赞井下水深,又阴险地说道:“井下君,你太有学问了。 往后,我得向你学习,请你多多指教。 不过,钱正光曾经到过我们烟雨园,所以,签约顾家戏班,不能由烟雨园米业公司出面。 我们让下属的一家公司去签约顾家戏班,这家公司叫作华夏德浩传统文化传播公司。 公司里面管理层的人,都是我们特高课的特工,也都是从东北垦荒团里出来的人,都能说流利的中国话,言行举止,和真正的中国人没有任何分别。相信通过德浩公司出面签约顾家戏班,一定不成问题。” 井下水深闻言,须颜皆悦,也翘指称赞井下樱惠,说道:“哟嘻,樱惠子,你太有谋略了,我佩服你。你们特高课和我们宪兵队联手,一定可以做一番事业,让支那人心服口服。好,你去吧,我得出城去检查忠义堂的三个矿山,那里有我们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不能让汪中鹤从中掏鬼,导致皇军的收益流失。” “咳!”井上樱惠应令而去,甚是满足。 ------------ 老虎营失散的旧部寻来 韩卫华驾车把顾嫣送回名柳园的大铁门外。 小巷里此时已经热闹起来,人来人往。 韩卫华率先下车,绕道车头,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很绅士的让顾嫣下车。 然后,韩卫华背靠车头,目送顾嫣进园。 往来的人中,不时有人朝顾嫣吐口水,翻白眼,很是卑视顾嫣,这些都是住在名柳园附近的人,和顾嫣是邻居。 但是,人们看到韩卫华在,也没人敢骂出声来。 顾嫣下车,依依不舍地向车里的韩卫华挥了挥手,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最后走进了名柳园。 这个时候,她对往来的人吐口水、翻白眼,倒没啥感觉,因为她的心里,她的眼里,只有韩卫华。 顾祥出来,向车里的韩卫华挥挥手,便关上了大铁门。 韩卫华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行人朝顾嫣吐口水、翻白眼,心里暗暗的替顾嫣难受。 望着顾嫣走进了名柳园,韩卫华便转身去拉驾驶室的门,要上车去警察局上班。 岂料,身后传来几声熟悉的声音。 “大哥哥,能否给点饭钱,我们饿坏了。” 竟然有一帮乞丐前来讨钱。 韩卫华蓦然转身。 他望着一帮肮脏污秽、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的男男女女乞丐,登时热泪盈眶,低沉地惊叫:“冯小灵?谢长丽?梁福兰?刘汝新?宋海鑫?高智军?孙作栋?张新亚?马文凯?你们……怎么回事?你们……没有光荣?太好了!” “营长,呜呜呜,终于找到你了!”原来,这帮男男女女,竟然是老虎营的兵。 他们一起哭着,拥抱韩卫华。 小巷的两头,此时各有几名乞丐在封路,他们或吐痰,或脱裤子,或握着打狗棒手舞足蹈,再也不许有人进出这条小巷了,以此确保韩卫华和老部下的相见。 率先哭出声来拥抱韩卫华的、娇小灵气的冯小灵是老虎营的通讯排美女排长。 中等身材、留着齐耳短发的谢长丽是老虎营的通讯排美女话务员。 身材高挑、大眼闪亮的梁福兰是老虎营的美女护士。 五大三粗的刘汝新是老虎营炮兵连的炮兵排长。 修长斯文的宋海鑫是老虎营营长韩卫华的文书。 肥肥矮矮的高智军是老虎营的炊事排一班班长。 脖子很粗、不高不矮的孙作栋是老虎营炊事排二班的炊事员。 高大威猛、长相帅气的张新亚原是韩卫华的警卫连长。 粗壮有力的马文凯是老虎营机枪连的机枪手。 这么多人先后拥抱过来,搂得韩卫华、冯小灵、谢长丽有些喘不过气来。 韩卫华哽咽地说道:“兄弟姐妹们,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快上车,挤一下,我马上领你们去一个安全地方,迎接新的战斗。” 众人闻令而动,还是象以前老虎营的兵一样,快速反应,分开韩卫华,便抹抹泪水,马上钻到轿车后排座去。可是九个人,怎么挤,也挤不下去。 韩卫华机智地打开车尾箱,哽咽地说道:“后尾箱可以钻进两个人去。前面的副驾驶室,可以坐一个。” 然后,韩卫华从皮包里,掏出两小筒现大洋,往小巷的两端,各扔一筒。二十多块现大洋,天女散花似的洒落,守在小巷两端的乞丐,机灵的收拾起现大洋,就跑开了。 就这样,加上韩卫华,一共十个人,全部挤进了这辆破轿车里。很沉很重的破轿车,韩卫华使劲的踩着油门,一踩到底,也是开得很慢,很吃力,排气管冒着很大烟。 幸好,韩卫华现在是警察局的专案组组长,有证件,守城门的鬼子没有为难韩卫华。 韩卫华驾车,直奔城外的北码头,去找周正祥。 路上,众人七嘴八舌地向韩卫华报告求生的经历:当时,老虎营浴血守城最后一天,韩卫华派警卫连守护中心大街,伺机增援各处城门守兵,同时,保护通讯、军需、焚烧机要文件,砸碎电台,让张新亚有机会就带着通讯军需机要人员撤离。 但是,鬼子在城破最后时刻,大军一涌而来,鬼子兵太多,张新亚带着警卫连血拼一场,终是在城中心支撑不住,只好领着冯小灵等人躲到臭水沟里,躺在污水里,从而避开了鬼子不正常的眼神。 稍后,鬼子进驻城里,展开大屠杀,张新亚只好领着众人,跑到金花别墅去躲起来。 此时,韩卫华、刘黑虎等人刚刚乔装成鬼子离开金花别墅。此后,张新亚等人便脱去军装,乞讨为生,和丐帮为伍。 丐帮的人,倒是正义之士,认出这是一群大兵,还带着枪,又听到城里有人议论称警察局的钱正光可能是韩卫华,便集中丐帮弟子打听此事。 于是,便有了韩卫华和杨紫薇相拥于湖滨公园凉亭、两名乞丐故意近前过来讨钱的那一幕。 那名老乞丐,便是城中丐帮分舵主冯敬存。冯敬存也是西北金城人,他看到韩卫华右手拇指闪亮的戒指之后,马上就知道韩卫华曾是西北丐帮分舵冯永杰的弟子及传人。 他带着贴身弟子,离开湖滨公园,便痛哭了一场,并把真相告诉了张新亚等人。 从此,他们天天找寻韩卫华的下落,但是,因为韩卫华太忙了,又神出鬼没,还有车,他们要想接近韩卫华也不容易,好在,昨夜传出顾嫣与钱正光之丑事。 冯敬存料到韩卫华今早必到名柳园会见顾嫣。 于是,冯敬存便亲自领着张新亚、冯小灵等人到名柳园外守候韩卫华。 韩卫华听完他们的经历,失声而泣,连连道歉。 他也把自己遇到钱林立,回城当特工并任血狼别动队一事告诉了众人。因为车开的慢,所以,他们到达码头时,也能把故事讲完。 码头相对凉爽,河风习习,人来人往,熙熙嚷嚷。一群乞丐下车,也没有人注意,人们不是忙着搬货物,便是忙于接应货物。 众人进入周正祥的出租房,刚刚赶到不久的王士英、周正祥皆与张新亚等人激动拥抱,落泪如雨。 小小的出租房,挤满了人,众人均是汗湿衣衫。 ------------ 当机立断重建老虎营 韩卫华掏出怀表,一看已过了上班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他有些焦急,便大声说道:“正祥,我把援兵给你带过来了,晚上或下午,我再带些装备过来,你们聊,让大伙吃好喝好穿好歇好。 明天抢警察局的装备,具体的行动安排,你告诉大伙,我先回城上班了。听,现在,你们之中,职务和军衔最高的是我们老虎营原警卫连长张新亚。 我宣布,重建老虎营,我还是任营长,张新亚任副营长,宋海鑫任副官兼军需官,刘汝新为教官,医护和通讯由谢长丽及梁福兰负责。各人的职务和军衔暂时照旧,军饷加一倍。今天晚上,虎子还会带着斧头帮的十名正义弟子过来,一道加入咱们的老虎营。往后有空,刘汝新一定要训练好咱们的新兵,军纪照旧并从严,要比原来的老虎营更强势,更能打鬼子。 咱们人数不多,暂时统一为一个排,张新亚兼任一排长,往后,队伍壮大了,一排长职务就交给刘汝新,张新亚就兼任连长,如此类推。现在,队伍的日常行动听张新亚指挥。 明天抢到装备之后,便到凤凰山里的那座古墓里潜伏下来,时不时的打打小鬼子,或者进城行动暗杀小鬼子、大汉奸,一切行动根据我的情报来安排。 还有,今天接到宋思庭之后,由王士英和锤子、冯小灵用黄包车将其送回城里来。 冯小灵另有工作安排。 哦,锤子,小狗,你们明天为弟兄们带路去凤凰山古墓,为你们阎村乡亲报仇的时候到了。从今天开始,你们也是老虎营的兵了。能当上老虎营的兵,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连子孙后代都光荣的。你们俩个,要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否则,予以叛国罪处决。哦,正祥,你和士英出来送我一下,顺便给兄弟姐妹们买些衣服。” 说罢,韩卫华便提着大皮包,转身而去。 王士英和周正祥抹抹激动的泪水,送韩卫华出去,上了韩卫华的轿车。 韩卫华从大皮包里掏出三根金条、四小筒现大洋,塞给周正祥,说道:“这些钱,给兄弟姐妹们多买些夏秋冬三季的衣服、粮食和盐油酱醋及其他生活用具、马车,先让小狗和高智军、孙作栋几个,送到凤凰山古墓去。 不过,那处古墓只可以作为军需和机要室、医护室,平素驻军则另选地方。 接到宋思庭、送宋思庭回城之后,正祥可让小狗先领着张新亚和刘汝新去查看地形,选一个有险可依、有山可倚的隐蔽地方作为咱们新老虎营的驻地。 往后,咱们的队伍会很快的壮大,因为丐帮有些弟子可能会加入到咱们的队伍来。 剩下的钱,你交给宋海鑫和高智军,保证大伙的生活。 另外,城里的生活,你们不要和大伙说。 城里诱惑太大了。 张新亚等人还没有接触城里的繁华生活,所以,他们马上去打游击,是最好的。 若然,他过习惯了城里的繁华生活,再让他们回到山里来打游击,那就不顺了。 呆会,你们找些客栈,安排他们休息好。” 周正祥和王士英两人点了点头,推门下车。 韩卫华驾车快速回城。 出租房内,众人欢呼起来。 “哈哈哈,老虎营还在,太好了!” “老子永远都是老虎营的兵!” “还可以继续打鬼子,真爽!” “营长真厉害!竟然能在鬼子眼皮底下潜伏!” “老子一定要报仇!姥姥的,老虎营伤亡了六百英灵,老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宋副官,从今天开始,你给老子登记好,每杀一个小鬼子,你都要注明。” “对!咱们一定要杀够六百个小鬼子。” “打鬼子!杀鬼子!” 老虎营的兵,多数是老虎,吼声震耳欲聋,对阎铁锤和阎小狗两人也起到了很好的教育作用,也让阎铁锤和阎小狗两人热血沸腾。 阎铁锤心酸地想到:如果老虎营失散的旧部能早点聚拢过来,也不会导至阎钻子盗了两箱金条失踪了。 阎小狗心里唉声叹息,心道:可惜啊,阎钻子盗走了两箱金条,不见踪影了,否则,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改邪归正的。 王士英回到出租房,和他们一起欢呼一会,便让锤子和小狗出去陪周正祥去买东西了。 然后,王士英把韩卫华惊险万分的潜伏工作、成立血狼别动队、刘黑虎控制斧头帮并率新斧头帮加入血狼别动队的系列经过告诉了众人。张新亚也把丐帮有些弟子想加入老虎营的消息说出来。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甚是激动,均是精神大振。 艳阳高照,天地间热气蒸腾。 韩卫华驾车回到警察局,便直奔唐百世的局长室。他算算时间,杨紫菲应该把消息传递给鬼子了,而鬼子必定会把任务交给他的专案组的。 因为按程序来讲,现在保护张锦坤,也是属于专案了。 这个时候的唐百世,正为找不到韩卫华而焦急,气得都抽完了两支雪咖,摔坏了三个茶杯。 副官唐志平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很是为难,他可不敢在唐百世面前说韩卫华的坏话,因为他收了韩卫华不少钱。 看到韩卫华回来了,唐百世气呼呼地骂道:“姓钱的,你死哪去了?你不知道今天要上班呀?” 韩卫华脾气本就是很臭的人,只是为了当好这个特工,所以,平素才在公众面前和和气气的,一旦他忍受不了,发作起来,那便是一只可怕的大老虎。 他刚敲门进来,就挨骂,不由火冒三丈。 他反脚踢上房门,走到办公桌前,倏然伸手抓着唐百世的脖子,大声吼道:“姓唐的,你这老不死,你当老子是什么人呀?啊?你想吼就吼啊?妈的,老子捏死你。” 他说罢,五指真的一拢,捏得唐百世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他也不怕暴露身份了,因为小秀才郭铭柱肯定能考上警察局的机要室。 在警察局里,有一个人潜伏就行了,他现在都宣布重建老虎营了,他的心已经在城外,他想堂堂正正的握枪打鬼子。 ------------ 教训警察局长 “喂喂喂,钱兄弟,钱兄弟……”唐志平急急从沙发上蹦跳起来,一边掏枪,一边劝架。 韩卫华松开唐百世的脖子,反脚一扫。 “砰……” “哎呀……” 唐志平哪禁他反腿一扫?登时横跌在地上,手枪都还没掏出来,便摔得脸青鼻肿,疼得惨叫起来,眼泪汪汪。 “呼呼呼……” 唐百世脖子可以喘气了,他直喘粗气,他惊世骇俗地望着韩卫华,眼神盈满了恐惧,没想到“钱正光”竟然这么可怕!这么神武! “老子告诉你,你再不把老子当人看,老子不干这个鸟警察了。哼!冯为杰的事,老子传出去,看你这老不死怎么死?”韩卫华反手从腰间掏出那把旧款勃朗宁手枪,摔在办公桌上,气呼呼地提着大皮包,转身而去。 “喂喂喂,小钱,钱兄弟……哦,不不不,爱婿……”唐百世吓坏了,赶紧绕过办公桌,双腿抖动着,追向韩卫华,陪着笑脸,越喊越亲切,伸手拽住了韩卫华的手臂。 “局座,现在你我是合伙人,我不是你的狗。坐吧。你也不用拿你女儿唐婉来哄我。我不稀罕你女儿。你把你女儿卖给别人吧。”韩卫华见好就收,语气也缓和下来,指指沙发,便提着皮包,坐到沙发上,又嘲讽了唐百世一番。 唐志平爬起身来,瞪圆了眼珠,张大了嘴巴,愕然望着韩卫华,傻了! 唐百世登时满脸涨红,目瞪口呆。 “局座,坐下来吧。在局里,我可是你的亲信,现在,别的警察都投靠张少富和汪中裕去了。你要把我逼走了,你就是孤家寡人了,你的死期也不远了。鬼子看到你失势,你还能锦衣玉食?”韩卫华点燃一支烟,起身走回办公桌前,拿回那把旧款勃朗手枪,淡定地低沉地教育唐百世如何为人处世。 唐百世听得冷汗直冒,这大热天的,他的心底仍冒寒气。 “对对对,钱兄弟说的太对了。妈的,警察局这帮畜生,见风使舵,个个耍滑头,老子恨死他们了。”唐志平急忙称赞韩卫华,他收了韩卫华不少钱,而且,现如今也是这个形势。那张少富可是首富张锦坤的儿子,有钱又有势,还得鬼子信任和重视,掌管着警察局的人事大权。 谁敢得罪张少富? 那就得滚蛋! “唉,这世道,人心不古,人心难测啊!”唐百世这才回过神来,唉声叹息地坐在韩卫华身旁。 唐志平急忙端茶倒水,殷勤侍候。 韩卫华吐了口烟圈,说道:“局座,你么急找我,有啥事?说吧,卑职一定为你办好。” 唐百世仰天长叹,说道:“能有什么事?保护张锦坤呗。 鬼子也不知从哪里收到风声,说是有人行剌张锦坤,派了黑龙会的高手、宪兵队的便衣和你们专案组去保护张锦坤。现在,张锦坤正在搬家呢! 他搬到燕雀楼去住,他家的房产都毁于战火中了。斧头帮的所有产业也划归给张锦坤经营了。 哦,小钱啊,你没回来之前,我已派陆小义带两名组员进驻了燕雀楼。那张更良和吴频哪里去了?” 他这回真的是好好说话了,在韩卫华面前不敢大声了。 韩卫华吓唬住了唐百世,便也不再得罪唐百世,而是见好就收,慢条斯理地说道:“报告局座,张更良和吴频去查冯为杰的案子去了。 局座,你放心,一旦发现冯为杰,我会灭口的。 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咱就不多说了。 至于保护张锦坤,那也不用我亲自到场啊! 你让唐权喜再带几名警员去加强力量,也可证明你对皇军的忠心。 虽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但是,表面上,那些警员还是听你的。 这样,我名义上是保护张锦坤,暗地里仍然可以卖力查处冯为杰的案子,等把冯为杰灭口了,局座也就太平了。 你呢,也不要再在鬼子面前说我坏话了。 否则,咱俩只能同归于尽。 当然了,我肯定要在张锦坤面前露露脸,不会让你难堪的。不过,想我没日没夜的看着张锦坤,那不行,我没那耐性。我的兴趣是查案。咦,斧头帮的血案,交给哪个室去经办?” 唐百世心里不舒服,但是,确实不敢再和韩卫华争执了,他没好气地说道:“斧头帮的案子,鬼子交给汪中裕去查了。” 韩卫华笑道:“哦!警局的装备,到底什么时候到?否则,出了问题,到时候又让专案组经办,那不累死了?” 他漫不经心地问,表面是怕背包袱查案,实际是想探明具体的时间。 “明天上午十点,还是在北码头落货,外包装写着小刀会世扬公司的物件。哦,你说的对,你是得先去布控一下。这件事,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唐百世闻言,便把机密告诉了韩卫华,又让韩卫华去布控。 “铃铃铃……”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唐百世忙去接电话。 电话是井下水深打来的。 井下水深说道:“唐局长,找到钱正光没有?” 唐百世一听是井下水深的电话,便肃立在办公桌前,说道:“报告太君,找到了。钱组长因为查冯为杰的案,所以,上班才迟到的,他到我办公室报到之后,马上领命去燕雀楼了。哦,另外,有件事,我得先请示太君,警察局里,目前就钱正光能力最强!是否让他明天带队去接应那批装备?” 韩卫华赶紧的蹑手蹑脚过来,靠着唐百世,一起听电话。 井下水深说道:“不行!钱正光这个人,我信不过。他现在的任务,除了查处冯为杰的案子,便是保护张锦坤。其他的事,不用他管。明天上午十点接货,我会调宪兵队和治安军去,警察局也不用派人去,一切如常,你佯装不知那批货什么时候到。把货接到了,我会让汪中鹤亲自押送到警察局交给你。” 说罢,井下水深便挂电话了。 主子对奴才不用说再见的。电话啪的一声挂上了,很是剌耳。 ------------ 抓住机会狠揍小鬼子 “小钱啊,你刚才太他娘的神气了。嘿嘿,皇军到现在也不信任你。老子告诉你,没有唐某抬举你,你连屁都不是。嘿嘿,你还敢嫌我女儿?来世吧!”唐百世这回又神气了,侧头漫骂韩卫华。 “局座,我讨好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讨好张锦坤。现在,我就去燕雀楼了。你他娘的神气吧。大不了,我去维持会打短工。”韩卫华闻言,火冒三丈,但是,这回没有大喊大叫,抓起皮包,抛下一句话,就往外走。 “喂喂喂,小钱……小钱!”唐百世闻言,吓得急忙去拽韩卫华,他有把柄握在韩卫华手中,而且,韩卫华若是讨好张锦坤,也是可以成为张锦坤的人的。 多天前,因为冯为杰的事,张锦坤遭唐百世陷害,对唐百世正火着呢。 “小钱,别动不动就发火嘛。这个,你有空就到我家里来,看望一下唐婉,那小女孩,虽然脾气不好,但是,长得象她娘亲,漂亮!真的很漂亮!”唐百世现在也无其他办法可以拉拢韩卫华了,便又把他女儿端出来。 多天前,唐百世可以通过多批点办案经费给“钱正光”,但是,这么些天,“钱正光”已经没申请过经费了。 唐百世是阅尽人生百态的人,看到最近韩卫华提着一个大皮包,挺沉的,也知道“钱正光”有钱了。 “好啊!但是,我现在确实要去燕雀楼见见张锦坤。放心吧,局座,我不会讨好张锦坤的。我这人啊,忠义!那么多的大汉奸之中,我只忠于你一个。走啦!”韩卫华见状,嘲讽唐百世几句,便提着大皮包走了。 他这回真的是拉开房门走了。 “妈的……”唐百世气得关上房门,乱踢板凳,乱拍办公桌子。他再三被韩卫华讽剌,心头难受啊!但是,这个大汉奸,现在也无法报复韩卫华,因为他不知道冯为杰到底在哪里?会不会在韩卫华的手上? “局座,钱警官和你开玩笑的。他说的没错,他对你挺忠心的。另外,小人看得出,他对令媛也没兴趣。你提出来把令千金许配给他多时,也没见他去你府上讨好唐婉啊!”唐志平赶紧劝说唐百世,也说尽韩卫华的好话。 “嗯,你找人把那套别墅打扫干净,尽快让钱正光搬到别墅去住。无论如何,在冯为杰的案子没破之前,得稳住他。生活上的事,尽量关照好他,别让他如今都投靠到别人的怀抱里。老子现在,还真是要用他。”唐百世闻言,心里好受些,又授计予唐志平。 他哪里知道唐志平收了韩卫华不少钱啊! 唐志平急忙应令而去。 韩卫华走出警察局,便驾车直奔燕雀楼。 燕雀园是圆形围墙,大门里外,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工人们都在搬东西。 陆小义领着两名警察在燕雀园的大门口站岗,天气热,三名警察汗流夹背,皮肤都晒红了,都在暗暗问候井下水深和唐百世、张锦坤三家人的女人呢! 韩卫华驾车来到,移下车窗,笑道:“小义,我不用检查吧?”陆小义赶紧的点头哈腰,但也好心提醒韩卫华,说道:“组座,张锦坤可是头号汉奸,姥姥的,不把咱警察当人看,里面守着他的是黑龙会和宪兵的便衣,你要是进去,恐怕也没好果子吃。” 韩卫华一笑,说道:“行啦,你看好门,里面出事了,那就不关你们三人的事。那是黑龙会和宪兵无能。”说罢,便驾车直奔燕雀楼门前。 陆小义一想也是,心头轻松许多了。 竹下正纯一看,竟然有人驾着没牌照的车,直接沿着连接燕雀湖及燕雀楼的桥,就奔来到新张府门前,他便握着倭刀而来喝问:“八嘎!你的,什么人?为什么把车直接停在张府门前?” 韩卫华看不惯他的嘴脸,使劲一推车门。 “咣……” “哎呀……” 竹下正纯的额头被车窗门框撞到,双腿膝盖也被车门撞到,仰天跌翻在地上,惨叫了一声,一手握刀,一手捂着额头,赶紧翻滚起身。 黑龙会其他人握刀、鬼子宪兵赶紧掏枪而来。 “老子是警察局的专案组长钱正光,井下水深少佐阁下,授权本组座来保护张锦坤的。你们什么东西?握枪弄刀的?啊?想袭警呀?来呀!老子和你们这帮畜生同归于尽!”韩卫华大吼一声,宛如晴天霹雳,马上反手取下一枚手榴弹,装出要拉导火线的样子。 吼罢,他一脚斜踢,又将竹下正纯的倭刀踢飞,又一脚踏在竹下正纯的脖子上。 黑龙会的人吓得提刀转身就跑。 鬼子宪兵小队长犬伏正法赶紧掏出证件,在韩卫华眼前晃了晃,说道:“钱桑,误会!误会!我们是皇军!皇军!” 韩卫华急忙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哦,原来是太君!太君好!卑职钱正光,前来报到!”顺便移开脚,放了脚下的竹下正纯。 说罢,他立正敬礼,但是,没有点头哈腰。 他就是不想给鬼子点头哈腰的。 不过,他仍然一手握着一枚手榴弹,这可是慑服鬼子的防身利器,他今天才带上手榴弹的。 平素,他可没带手榴弹。 竹下正纯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抓刀,爬起身来,怒吼一声:“八嘎,支那猪头,你的,死啦死啦的。”便要拔刀动武。 “八嘎!啪!” 犬伏正法蓦然转身,甩手打了竹下正纯一记耳光,喝道:“皇军面前,没有你黑龙会的事。滚!” 犬伏正法惧怕韩卫华真的发起火来,会拉响手榴弹啊!自己靠其那么近,手榴弹真要爆了,那自己想不死都难。 所以,他忍痛地打了竹下正纯一记耳光。 竹下正纯左腮登时红肿起来,嘴角滴血。 他一手握刀,一手捂着左腮,跑回了燕雀楼。 “太君,那卑职陪你去看看环境?看看如何加强防范?我刚从警察局过来,刚向唐局长请示加派警力。哦,据线报,冯为杰可能会派人来暗杀张锦坤。因为斧头帮的产业,皇军划拨给张锦坤经营了。”韩卫华怕自己收起手榴弹之后,鬼子会对自己颐指气使,会报复自己,便心生一计,吓唬小鬼子,转移小鬼子的视线和思维。 ------------ 刘黑虎竟然哭了 “哦?有线报就好!就好!走,去湖边看,去周边看看。”犬伏正法也是责任重大,闻言感觉是理,便暂时放下报复心理,扬手指了指这周边的湖。 韩卫华今天的表现,犬伏正法心里是很冒火的,他真的很想扇韩卫华的耳光,打到韩卫华趴到在地上求饶。但是,他不敢面对韩卫华的手榴弹。 此时,他心里正想着如何在韩卫华收起手榴弹之后再报复韩卫华。 岂料,韩卫华的一句话,就把他的思维吸引到冯为杰的案子上去了。这也合情合理啊,冯为杰现在不知藏身何处?冯为杰又是斧头帮的创始人,斧头帮的产业被鬼子划拨给张锦坤经营,冯为杰不来报复张锦坤?恐怕所有的活着的斧头帮弟子,也不会放过张锦坤吧? 燕雀楼可是处于湖中心的人工小岛上。 要布控,那也是在湖外围的圆形小路上布控,防范剌客。 于是,韩卫华收起手榴弹,陪着犬伏正法,跃到湖中的浮桥上去。 犬伏正法的手下鬼子一看,再冒火也不敢动韩卫华了,他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犬伏正法和韩卫华并肩走在浮桥上。 走到浮桥上,韩卫华也没说什么,破案不是他的特长。 他从皮包里掏出两小筒现大洋,塞到犬伏正法手中,笑道:“太君,天气热,让兄弟们买点凉茶喝。卑职先走了,我得去抓冯为杰去。抓到了冯为杰,就不会有人来掏乱了。井下少佐阁下也不会骂你了。” 小鬼子刚入城,抢到的钱粮又交给南下的大军去了,此时,犬伏正法一看,韩卫华竟然这么大方,掏出两小筒现大洋给自己,马上就乐坏了,登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连声说道:“哟嘻!哟嘻!井下君那里,我会替钱桑美言!你快去抓冯为杰吧!快去吧!” 一下子收到二十块现大洋,宝贝啊! 犬伏正法抛下一句话,便赶紧的离开浮桥,甚是亲切的和韩卫华挥手道别。 不过,韩卫华尾随着他走,得到回去开车啊! 其他鬼子和黑龙会的人,看到犬伏正法对韩卫华这么亲热,便敢怒而不敢言了。 韩卫华随即驾车而去,直奔将军庙。 将军庙在城南的一个角落里,十分破烂,杂草丛生,蜘蛛网密布,乌邪乱飞,没人关注。 里面,阳光下,刘黑虎正在教部分弟子练新他的斧法。古正道、吴半仙及部分弟子,昨夜累了一夜印刷单知信和吴半仙的供词,所以,横躺在庙里,呼呼大睡。 十余名弟子看到韩卫华来了,便纷纷含笑和韩卫华打招呼,“华先生好!”这几个字喊得很亲热,很尊重,很亲切。 刘黑虎看到韩卫华来了,便吩咐徒弟们自己练。 他自己跟着韩卫华走到庙内的角落里,激动地低声说道:“大哥,柱子考上警察了,往后,你不用那么辛苦当警察了,情报的事,交给柱子吧。哈哈!” 韩卫华低声笑了笑,又低声嘱吩刘黑虎抓紧伸手捂嘴,然后,把和张新亚等人重逢及相聚之事道出来,说道:“虎子,现在,大哥更有一件高兴事要告诉你。 你先捂好嘴,别惊叫出声。 嘞,我告诉你,咱老虎营还有一些弟兄活着,今天早上,张新亚带着八九个人来见我。城破的那一天,他们打散了,幸好城里的丐帮兄弟收留了他们。 现在,我把他们送到码头去潜伏了。 明天上午十点,警察局的装备准时卸货,你要带上十个可靠的人,去支援。 你到了码头,才告诉十名可靠的兄弟,咱们本是老虎营的人,现在正式重建老虎营,我仍然任营长,张新亚任副营长,你暂时留在斧头帮当帮主,发展了可靠的弟兄,就往山里送。等新的老虎营真正壮大起来,你就可以到山里和大伙一起打游击了。如果发现哪个弟兄不可靠,你就象杀阎钻子一样,别手下留情,执行军法一定要严。” 刘黑虎按照韩卫华的提示,伸手捂着嘴,慢慢地,加大力度捂嘴,最后使劲捂着,泪水涌出了他的眼帘。他蹲在地上,哭了,浑身抽搐,神情激动之极。 只有当过兵并且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知道这种战友情是多么的深厚。 “虎子,别哭,晚上见到他们的时候,再哭!张新亚等人,比咱们更不容易,咱们是吃过死人身上的东西,但是,他们是躲在臭水沟里,然后就一直当乞丐,乞讨为生,没有一个人违反军纪。没有一个人去抢去盗,难得啊!我韩卫华带出的兵,没有一个怂包蛋!也没有一个懦夫!都是好样的!”韩卫华赶紧劝说刘黑虎,也蹲下身子,伸手拍拍刘黑虎的背,继而感慨万千。 他的眼睛也湿了,接着又说道:“虎子,你要保护顾嫣。现在,老百姓都朝她吐口水,顾家戏班也内讧,有些演员和跑龙套的人,跑了。 接下来,哪个帮会将和顾家戏班签约?说不准!不知道鬼子会不会控制顾家戏班?最好,你能先派人混进顾家戏班里。顾嫣那里,她会认可你的。你的事,我跟她说了。 另外,顾嫣透露,鬼子宪兵队过几天要请一个什么大佐来看顾嫣的戏,这是咱们正面打响打鬼子的第一枪。这一枪,咱们要亮出老虎营的旗号,虽然是暗杀,但是,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你在控制好吴半仙的情况下,也要让吴半仙出谋划策,这老瘦猴鬼点子还是很多的。 还有,我放风出去,说要杀头号大汉奸——张锦坤,现在弄得鬼子、黑龙会、警察局都很紧张,你找找机会,吓唬一下张锦坤,以证明我的放风是准确的。 更重要的是,明天去码头接货的,全是鬼子和治安军,这一仗,有的打。 不过,咱们不能露了身份,一定要等游击队、韩大隆、钱林立这三家先后与鬼子打起来之后,分散了鬼子和治安军的兵力,咱们再抢货。有了这批装备,咱们就可以根据装备的数量来壮大队伍了。” ------------ 众志成城打鬼子 “嗯!……嗯!” 刘黑虎捂着嘴,激动地哭着,无法答话,使劲地点头。 韩卫华抹抹泪水,拍拍刘黑虎的背,低沉地道了一声:“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有血不轻流!你是我们老虎营的榜样,别人可以哭,你不可以!” 他说罢,便走出将军庙,驾车而去。 刘黑虎心头大震,抹抹激动的泪水,起身东张西望,待看到没人注意他哭时,他便若无其事走回“训练场”,继续握斧,给十余名弟子,传授他新创的斧法。 这新创的斧法,是他从西北军的大刀法里演化过来的。 这刘黑虎特听韩卫华的话,因为韩卫华每次哄他,都是不同的话语,新鲜的话语,他听着心里舒坦。 谁不让他舒坦,他就会对着谁大吼大叫,喊打喊杀的。别看刘黑虎鲁莽,那是粗中有细!别看刘黑虎杀人不眨眼,那是要杀的人是必杀之徒! 韩卫华哄他当帮主,得有新斧法,否则,难以服众,江湖好汉嘛,以武功取胜。 所以,刘黑虎在当帮主之前的那些天里,甚是刻苦地研究他的刀法,又将刀法一招一招地演化为新的斧法。 这武功本身都是有相通之处的,他如此更改刀法为斧法,倒让斧头帮的弟子感觉新鲜。 所以,现在的斧头帮众弟子都很认真的、很刻苦的、冒着酷暑、挥汗如雨的跟着他去学习新斧法。 韩卫华把轿车车驾到出租房楼下,绕道后院,翻墙而出,又从如家客栈的后门进去。 虽然大街上川流不息,车水马龙,但是,谁有心去注意关了大门的如家客栈? “大哥,回来了?我考上警察了!”郭铭柱听到后院声响,便跑到后院来,他一看是韩卫华,便马上激动相告自己考入警察局机要文书室的事。 “嗯!恭喜!祝贺!”韩卫华激动地拥抱郭名柱,连连恭贺了好几句。 然后,韩卫华揽着他,一起走进地窖里,把张新亚、冯小灵等人失散又相聚的事情告诉了郭铭柱。惹得郭铭柱也如刘黑虎一般,激动地痛哭了一场。 看到这种情形,洪启源再次心灵受到震憾:这帮打鬼子的英雄,并非仅仅是敢死、不怕死、不要命,他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有感情的普通人!凡人!老子也是凡人,也是普通人,为何就不能勇敢起来呢? 人的进化是需要时间的。 洪启源与韩卫华等人生活在一起,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今天,他才真正的握拳,进入一种新的生活状态。 这,就是人。 是人,都是历练出来的。 当然,在血与火的考验中,历练的会更快些。曾经丧失了妻儿,也参加了多场战斗但却象缩头乌龟一样的洪启源,今天又有了新感受,新的精神面貌。 不一会,王士英、阎铁锤、冯小灵陪着宋思庭大状师回来了。韩卫华以晚辈之礼,抱拳作辑,拜见宋思庭大状师。 冯小灵与郭铭柱则是抱头痛哭,两人又泪涟涟的在一起互述衷肠好一会。 宋思庭,那是清朝未年有名的才子,曾经在冯为杰这个太监的安排下,受到慈禧太后的接见,所以,他与冯为杰交情很深。 现在,宋思庭年约六十多岁,中等身材偏瘦,身穿长袍,留着长长的花白胡子,喜欢讲些之乎者也之类的话。 在回来路上的时候,宋思庭已经听王士英说起了老虎营浴血守城之事了,他对英武帅气的韩卫华也是肃然起敬。 所以,客套话就少了许多。 双方见礼之后,韩卫华等人便马上领着宋思庭,去另一间密室,拜见卧榻的冯为杰。 冯为杰已经奄奄一息,说话都很困难。看到宋思庭安全地来了,冯为杰精神一振,老泪纵横,颤抖着招呼宋思庭,艰难地朝宋思庭招手。 宋思庭扑到卧榻前,搂着冯为杰,痛哭一场。 韩卫华等人伺立床前,垂泪相伴。 冯为杰让宋思庭重新拟写遗嘱,并在冯为杰原来股权书上签字,转让股权财产协议,把所有的遗产留给韩卫华,以资抗战大业。 冯为杰没有妻室,没有后人,但是,韩卫华是他亲哥哥、丐帮西北分舵前分舵主冯永杰的爱徒。 冯为杰也敬仰韩卫华是一条好汉、又是抗战英雄、西北军的老虎营营长,现在,韩卫华又继续战斗在鬼子的心脏里、重建老虎营并将再次浴血决战小鬼子。另外,他也很气愤,鬼子竟然将斧头帮的产业都划拨给张锦坤这个大汉奸经营。 所以,冯为杰把遗产赠给韩卫华,赠予抗战大业。 没多久,刘黑虎领着古正道、宁可青、宋单义三人到如家客栈来跪见冯为杰。 古正道、宁可青、宋单义(其中宋单义是宋思庭的侄子)都是冯为杰暗中收的徒弟。 他们三人在斧头帮中,是非常正气正直之人。 众人又是大哭一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冯为杰临终遗言,让古正道、宁可青、宋单义三人务必支持韩卫华抗战,支持重建老虎营,支持打鬼子,支持重建新斧头帮。他喝令韩卫华、古正道等人送他到宪兵队送死,以此掩饰韩卫华的警察身份,争取让韩卫华立功,让韩卫华取得鬼子的信任。 然后,冯为杰又晕过去了。 韩卫华含泪嘱吩宋单义赶紧送走宋思庭。 宋思庭不肯走,噙着老泪,哽咽地说道:“老夫风烛残年,何惧死之? 韩营长,你们浴血守城,伤亡六百多英灵,现如今又潜伏在虎穴之中,继续战斗在鬼子的心脏里。 尔等不怕死,老夫又有何惧之? 老夫已经安排好家人出国避难了。 从今往后,老夫将和韩营长潜伏在一起,战斗在一起。 老夫从大清国走来,一路走来,一路看到的都是卖国行径,唯有韩营长让老夫看到了抗战的希望,看到了民族的希望,也让老夫心头非常震憾!所以,老夫将这把老骨头就拼在彭城里了。” ------------ 老虎营的漂亮女兵 宋思庭是有备而来的,不仅仅是来替冯为杰改遗嘱、改股权协议书来的。 这让韩卫华更是感动。 他立正敬礼,又向宋思庭深深地鞠了一躬。 “韩营长,你不可以将师父的遗体交给鬼子!”古正道、宁可青、宋单义三人,均是泪流满脸,异口同声地咆吼起来。 言罢,他们三人又跪在韩卫华的跟前。 韩卫华含泪扶起古正道三人,哽咽地说道:“放心吧!虽然我师叔有嘱托,要将他的遗体交给鬼子,以确保我在警察局里工作,从而继续便利地窃取鬼子的情报。但是,韩某不是那样的卑鄙小人。 现在,柱子已经考入警察局,我可以不当那个鸟警察了,我无惧鬼子了,我重建老虎营,我打鬼子去。 三位仁兄,起来吧。师叔如果不幸,善后之事交给你们处理,想法将师叔抬到我们新老虎营的驻地去,让师叔在天之灵,看着我们打鬼子,监督我们打鬼子。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今后,但愿我们同心同德,一起浴血沙场。” 冯小灵闪着泪眼,哽咽地说道:“三位仁兄,放心吧。我们女兵都很信任韩营长,难道,你们还不如我们姑娘家家的?我们宁死不屈,宁饿挨苦也要找到韩营长,为什么?就是信赖他的为人,信赖他能领着咱们打鬼子。” 宁可青、宋单义、古正道三人起身,抹拭泪水,这才放心。古正道抱拳拱手,泣声说道:“韩营长,昨晚杀单知信之前,我就感觉你特别正气,身上有一股迷人的力量。 而且,你话语里一直在宣传打鬼子,提振士气。 本来,我是不相信你的。 但是,就是因为你身上的正气,身上的力量,我才相信你。你放心,我一定细心的为你挑选子弟兵,给你的新老虎营输送人才。” 宁可青抹抹泪水,哽咽地说道:“营长,把我收了吧,让我当老虎营的兵,宁某不想窝囊地在城里生活,宁某也想轰轰烈烈的死一回。” “韩营长,相信小人,一定会是一名合格的新兵。”宋单义也不甘落后,赶紧向韩卫华保证。 刘黑虎拉开冯小灵,偷偷地向她竖起了拇指。 冯小灵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韩卫华见状,心头感动,动情地掏出心里话,说道:“三位仁兄,你们已经是老虎营的兵。 不过,我还在城里,虎子还是你们的帮主,所以,你们的战场在城内。 情报很重要! 训练新兵很重要! 打仗会死人的。有仗打,就会有伤亡,伤亡了士兵,得有补充啊!否则,一支队伍就会越打越少人,最后就没了。 在山里不仅仅是作战,也得有饭吃,有枪枝弹药的补充。 所以,我和你们一起暂时留在城内,做这些工作。 不过,新斧头帮弟子暂时并非个个成熟。你们三人,要领头服从新帮主刘黑虎的号令,训练好一帮弟子,多吸收民间的新弟子,严明军纪,练好武功,多给我们新老虎营输送子弟兵。 只要你们经常有人输送过来,你们就算是打鬼子的精英。你们跟着我,配合我,一起在城内锄奸、杀鬼子、斩豺狼,护民众,你们就是我老虎营的老虎。 现在,小刀会没除,铁枪会没除。忠义堂的实力在加强,还被鬼子收编为治安军。 等我们剪除了张锦坤、魏金安、唐百世这些大汉奸,等我们铲除了铁枪会、小刀会这样的邪恶帮会和组织,等我们炸掉了忠义堂和鬼子合作的三个矿山,踏平了危害人间的小刀会的烟馆,我们就可以一起到山里去,面对面的、公开的和鬼子决战了。 战争中,人的因素最重要! 虽然,你们有时候未必要亲临沙场,但是,训练好新兵,也是一样在打鬼子。 另外,我决定办一家报纸,宣传抗战,唤醒民众,发动民众。这个报社的社长,请宋老先生来担任,采编人员,暗中聘请,找些名人名家来主笔。 那么,保护宋老先及报社人员的安危,就落在了你们的肩膀上,这也是等于在打鬼子,在不同的沙场上和鬼子浴血奋战。所以,你们的印刷厂要继续或暗中的办好。” “啪啪啪……” 韩卫华这番话讲的实在是太精彩了,仿如浴血守城前在楚汉广场的那次誓师讲话。众人忍不住自发地鼓掌,使劲的拍掌,冯小灵都把手掌拍红了。 她闪着泪光的大眼,绽放着异彩。 不仅仅是冯小灵,老虎营所有的女兵,都崇拜韩卫华,都喜欢韩卫华,都舍不得离开韩卫华。 当然,也没有一名女兵,敢向韩卫华表白! 因为韩卫华是她们一起的白马王子! 她们只在心里默默地迷恋着韩卫华。 所以,这些正值青春绽放的女兵,只要活下来的,没有一个离开韩卫华,都是矢志不渝地寻找韩卫华,饿着肚皮到处打听韩卫华的下落,打听韩卫华的生死。 她们甘为韩卫华生,甘为韩卫华死。 宋思庭很激动,很感动,也通过韩卫华的这番话,重新的认识了韩卫华。 老人家手握三缕长须,感慨地说道:“韩营长,在以往的思绪里,老夫只是以为你勇武过人,最多是想像你很能带兵,很不怕死的形象! 但是,老夫没想到的是,你不仅有谋略,有韬略,有策略,会带兵,而且,你还有过人和超前的胆识,你竟然想到了办报纸这件事。 你太了不起了!了不起啊!年青人。 嗯,老夫佩服你! 犀利的笔锋,就象锋利的刀锋,一样可以杀人于无形,一样可以打得鬼子嗷嗷叫。 之前,老夫在北平,在南京,在上海,都先后与一些文坛巨子合办过报纸,以一纸文稿,揭露鬼子的阴谋,揭露鬼子的血腥,揭露鬼子的虚伪。老夫曾经用笔名,用化名,披露过南京大屠杀的一些黑幕。 所以,老夫也是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剌!但是,老夫不怕小鬼子,老夫来到彭城,这条老命,就是来和鬼子血拼的。你放心吧,办报的事,交给老夫就可以了。老夫现在就给一些文坛精英和新秀写信,约他们前来彭城,用犀利的文笔,一起斗斗小鬼子。” ------------ 杨二姐醋意很大 韩卫华掏出怀表一看,都十一点半了,便又想着下一个问题,于是,他让众人散了。 他说道:“那好,老先生,办报纸和印刷发行之事,以及照顾我师叔的事,就交给你和古正道古兄几个人了。 宁兄和宋兄,先随你们刘帮主回总坛吧,做好吴半仙的思想工作,他也是一名老秀才,他的笔杆子也很厉害。 想想昨夜,吴半仙写的供词,多有文采啊! 明里是供词,实际上就是一份报纸,以此揭露了旧斧头帮、忠义堂、铁枪会和小刀会的卖国行径,也揭露了鬼子其实是吸血虫的血腥事实。 今天早上,人们一看到满大街的供词,无不愤恨小鬼子,无不破口大骂城里的四大邪恶帮会的。这对唤醒民众起来抗战,是很有作用的。只是,吴半仙之前误入了岐途。 挽救他吧。 咱们给他机会改邪归正。确实无法挽救他了,才杀掉他。 另外,我和冯小灵要去见一个人,我得走了。 钱的问题,宋老先生找我的柱子,嘞,就是这个小秀才要就行。他管财,我不管。我只管大事,只管方向。哦,虎子,记得保护好顾家戏班。顺便,拿些短枪给古兄几个。” 众人欢天喜地地走了。 宋思庭拱手相送,眼含热泪。韩卫华说要挽救吴半仙那样的人的那些话,更是让他心头感动。 韩卫华走出后院,对冯小灵说道:“你乔装一下,打扮的更漂亮一些,我呆会在附近的那栋烂楼下等你,那辆无牌的车,便是我的。 今天呢,我得把你推荐到忠义堂去,忠义堂不是要改编成治安军吗?也就是皇协军!伪军! 那就是鬼子的狗,你潜进去之后,可以从皇协军那里打听到很多鬼子的消息,通过这样的情报,我们就可以掌握鬼子的动向,就可以更方便的打鬼子,减少咱们的伤亡。 我带你见的那个人呢?叫作杨紫薇,是金陵女子大学的大学生。 她亲姐姐杨紫菲是忠义堂总舵主也是皇协军司令汪中鹤的夫人。杨紫薇是汪中鹤的小姨子,在忠义堂算是二姐,不过,她不参与忠义堂的事。 杨紫薇很正气,很讨厌汪中鹤。现在,你要劝她一起参加皇协军。她是学医的,你是学通讯的。 她到皇协军医院里去,你呢?到皇协军的通讯室去或者机要文书室之类的去。 哦,还有,你得弄一个化名。我这里有良民证。你和她谈好之后,照张相贴上去,填好化名。 另外,你是以杨紫薇的同学的名义,混进皇协军里去。再有,杨紫菲很厉害,你尽量在她面前少说话。不过,她很疼杨紫薇,杨紫薇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也是她供着念书的。” 冯小灵先是激动地点了点头。 她原以为韩卫华和她约会呢! 可是听到后来,她失望了,失神了,但是,她也得接受任务啊!白马王子交办的任务,她没理由不接啊!何况,又是打鬼子的。 韩卫华经后厨来到前厅,抓起电话,接通了忠义公馆的电话,说道:“我是钱正光,请找二姐听电话。” 不一会,对方的丫环找来了杨紫薇。 杨紫薇在电话里笑道:“啥事呀?钱警官,你想请我吃午饭呀?” 韩卫华笑道:“你走出忠义公馆附近等我,我去接你。”便把电话挂了。 杨紫薇欢天喜地更衣打扮去了。 不一会,韩卫华接到冯小灵,驾车直奔忠义公馆,未到忠义公馆,便发现杨紫薇身穿绣花的青蓝旗袍,露着洁嫩的玉臂,婷婷玉立于马路边的枊树下,那身段,真迷人,回头率真高。 行人虽然匆匆,但是,无不回头的。 韩卫华刹车停车,伸手推开了副驾驶室的门。 杨紫薇含情地笑道:“怎么啦?今天这么有心?”便钻进了车内,关上了车门。 冯小灵一看,心里唉声叹息,暗道:大哥哥就喜欢找比我漂亮的。没法子,我个子不够高啊! 不过,冯小灵只是微微泛醋,醋意并不浓。 往常,她看韩卫华在老虎营里和漂亮的女兵聊天的镜头太多了,她都有些麻木了。 何况,她也从来没向韩卫华表白过呀。韩卫华只要有一天未婚,便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冯小灵双手扶着前面两个座位的座椅,探头过去,热情地说道:“妹妹呢?还是姐姐呢?” “你……哦,叫姐姐吧。”杨紫薇这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位姑娘,她回头一看,心里吃醋了。 她的醋意,可远远要比冯小灵的醋意浓。 虽然她也不知道冯小灵的年纪,但是,她就要占冯小灵的便宜,让冯小灵称呼她为姐姐。 杨紫薇在韩卫华的心里,啥都好,就是醋意太浓。 冯小灵能当上老虎营的通讯排排长,自然是聪明人。她也不怪意,反而大方地介绍自己,也把刚才韩卫华在车上讲的话,道给杨紫薇听。 她说道:“哦,姐姐好!我叫冯小灵,原老虎营的通讯排排长。现奉韩营长之命,化名冯晓琳,请姐姐帮忙,帮我混进治安军里。 对外呢,你就说我是你在金陵女子大学的同学。 不过,韩营长说你是学医的,你届时推荐小妹的时候呢,就说我是学文科的。 我和你,同届不同班,但是,很要好,很有缘份。 另外呢,我是流浪到此的,没有工作,想找碗饭吃,无意中又碰到你了,兼之,恰遇皇协军招兵。 呵呵!也请你和小妹一起,混进皇协军里,你混一个皇协军医院院长,我混一个通讯兵或是机要文书职员之类的,咱姐妹俩一起帮着韩营长窃取情报。” “呵呵,原来是老虎营的美女呀?好,好,好!”杨紫薇一听,冯小灵是有任务来的,芳心稍定,马上道好。 不过,她心里又吃醋了,暗道:韩卫华忽然间哪来的通讯兵呀?还长得这么漂亮?该不会是顾嫣的妹妹吧? ------------ 鬼子哄骗顾嫣签约 “好了,你们两个吃饭去,然后就是同学了。呵呵,我还得去送情报。记住哦,往后你们俩任何一个打电话来,就说是找大大掌柜的,可不能说找钱正光的,更不能说找韩营长的。我很快不当警察了。哦,小灵,把我们的隐秘情报工作规则和重建老虎营的事,告诉你的杨姐姐。你们俩个一起混进治安军吧。饭钱算我的,饭也算是我请的。还要记住,进饭店得找雅间,谈工作要小声点,要左顾右盼,要东张西望,千万别泄露秘密,会死人的。”韩卫华驾车来到艺画咖啡馆,便刹车停车,回头说了几句,又侧头嘱咐杨紫薇,便让她们俩下车。 钱,在来的路上,他已经给了冯小灵二十块现大洋了。 “什么?你骗我的?你……哼!我不下车,我不吃饭了。”杨紫薇一听,可不乐意了,嘟起了小嘴,生闷气了。 “姐姐,没法子,我们重建老虎营了,明天就要杀鬼子,现在,大哥哥要和弟兄们商量作战计划去。咱们姑娘家家的,做姑娘家家能做的事。好吗?”冯小灵急忙劝说杨紫薇,又推开车门,率先下车,关上车门,再拉开杨紫薇的车门。 “哼!下次再骗我说一起吃饭又不吃,我可真生气了。”杨紫薇气呼呼地抛下一句话,很大力的反手关上车门。 “唉,我怎么和紫薇说感情上的事情呢?我有玲儿了,玲儿很快当母亲了,我很快当爹了。”韩卫华望着生气的杨紫薇和冯小灵走了,又想想杨紫薇刚才为冯小灵吃醋的样子,心里真为难了。 之前,他连续多次被杨紫薇感动了,对她动情了,那时,他和林艺玲没啥感情,但是,现在,他和林艺玲毕竟有孩子了,心境不一样了,也开始为难起来了。 他驾车又去找钱林立、秦若君,把情报送了出去。 忙完了,他吃了几碗面条,便回去睡了。 烟雨园米业下属德浩文化传播公司总经理谢雅中(野口杂中),驱车前来名柳园,带着秘书、保镖求见顾嫣。 他衣着光鲜,又有几个随从,还有名车,颇为气派,一副大老板的派头。 听说有文化公司上门找签约,顾家戏班的人,自然十分欢迎。有约可签,主能持续过上稳定的生活啊! 顾嫣便在厅堂相迎。 双方落坐。 谢雅中在表达对顾嫣的敬意之后,请求与顾家戏班签约,待遇从优,无论是否有演出,一律按固定工资方式结算,并承担顾家班租赁名柳园及水电费等等的所有费用,以此确保顾家戏班的生活。 谢雅中开出的工资、生活保障高于斧头帮之前给顾家班的待遇水平,很有吸引力。 顾家戏班的人,人人叫好,此时,他们内外交困,很希望能有一份稳定的生活保障。 顾嫣年纪青青,舞台经验丰富,阅人无数,保持冷静。 她翻看谢雅中带来的公司证照,发现这些证照已经是数年前办的,但是,自己却没听说过这家公司,也从来没发现过这家公司。 可这家公司却忽然找上门来,而且是在自己内外交困的情况下,第一家找上门的公司。 速度太快了吧?兼之,现在自己名声不好,很多人避之不及,哪有象谢雅中这么积极上门求签约的? 她心想:几天后,鬼子要包场,要请什么大佐看我的戏。难不成,这家公司便是鬼子特工成立的公司?嗯,这件事,我得和韩营长商议之后,才定!免得上当受骗!反正眼下咱家戏班还有饭吃,存粮能撑半个月左右,不急! 在顾嫣低头看证照的时候,谢雅中一看歪头斜看顾嫣的神情,一直在猜测她的心思。这个谢雅中即是野口杂中,也是老特工了,经验很丰富,他有预感:第一轮谈判会失败!因为顾嫣十三岁登台,阅人无数,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果然,顾嫣抬起头来,把证照递还给谢雅中,笑道:“谢老板,你开出的条件是很吸引人,我也很心动。 那么,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在哪家戏楼演出?是隔三差五的演出,还是根据民众呼声来演出,或是天天晚上演出,以门票收益分成? 现在是战乱期间,如果是那种到处巡演、街头卖艺的模式,我就不想。 万一在某地发生战火,你的条件再好,我们也无命无福享受。现在,城里在皇军的治理下,逐步恢复繁荣。 我年纪不少了,不想离开彭城,不想颠沛流离。我还是想过稳定的舞台生活。” 谢雅中是奉命而来,是有备而来,一副诚垦的样子,真诚地说道:“京剧是我们华夏国粹,戏曲三鼎甲榜首,是介绍和传播我们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手段。 谢某成立的这家文化公司,历来以传播传统优秀文化为己任。今天,谢某带来的这份合同,没有什么附加条件。 如果说有,那是口头约定,不形成文字,那么,就是往后条件成熟的情况下,请顾当家的收我们几名京剧爱好者作为徒弟。呵呵! 当然,这视顾当家的情况和心情而定。 哦,至于演出地点,仍然固定,我们将租凭威尼斯大戏楼,作为顾家班的固定演出地点,仍然是天天晚上演出,无论观众多少?无论收益如何?我们按合同期限,承担顾家班的生活保障。 至于门票收益,我们公司与租凭方是七三分成,剩下的七成,我们再与你们顾家戏班三七分成。 顾当家的,你先看看合同,不必着急,可以货比三家。今晚,我冒昧请求,请你及有关的兄弟姐妹共进晚餐,一边吃饭,一边聊合同细节。 你放心,在具体细节未谈定之前,我们不签约。” 顾嫣笑道:“谢谢谢老板的理解和邀请。晚饭呢,我已经有约,你也说过,我们可以货比三家。 我看这样行吗?合同,你留下,我认真细看之后,再给你答复,反正我有你的名片了,随时可以给你电话。” “行!听顾当家的,你是谢某的偶像,我听你的。那行,谢某告辞。明天再来!”谢雅中没有强求,便起身道别。 顾祥代顾嫣相送谢雅中出门。 “老人家,你们不容易,可能昨夜了姑娘的一番话,对你们也会有些影响。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笑纳。”谢雅中走出名柳园大铁门,便从皮包里掏出一根金条,塞在顾祥的手中。 出手甚是大方! 顾祥心头登时一阵狂跳。 但是,他不敢收,塞回给谢雅中,躬身道谢,说道:“谢老板客气了。顾家戏班,凡事由顾姑娘说了算。老夫只是看门的,帮不上啥忙,无功不受禄!” “那行,老人家再见!”谢雅中心头恼怒,却满脸笑容,收回金条,挥手道别。 ------------ 童真的黑虎想娶媳妇 名柳园内顾家戏班的人,看到谢雅中走了,很不甘心。 纷纷责骂顾嫣。 “哼,自己生活好,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想与钱正光私奔吧?” “姥姥的,那么的机会,那么好的公司,不签?啥意思?真要散了吗?” “心中有了大汉奸,就啥事都不想了?” “不签就不签,有什么了不起?反正老子有饭吃!” “小青,你年轻又漂亮,不如去心动楼?” “去你姥姥的!” 当面斥责顾嫣的有。 背后议论纷纷的有。 暗地里指桑骂槐的也有。 顾嫣眼泪汪汪的,独自承担委屈,但是,她不敢吐露真相,她严严实实地保护韩卫华的身份。 她在厅堂里,坐不下去了。 她回房后,马上抓起电话,接通了警察局专案组的电话,但是,专案组的人,都去燕雀楼了,无人接听。 她再拨打如家客栈的电话,对方接电话的是郭铭柱,他称钱警官去燕雀楼保护张锦坤张会长去了。 顾嫣无奈,心里也很无助,她抹抹泪水,低落地走出房门,吃了碗面条,便又回房歇息一会。 下午三点,她准时离开名柳园,要去碧华园找杜馨,准备买通杜馨,继续替韩卫华掩饰身份。 但是,名柳园外,当顾嫣坐上一辆黄包车时,身后却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她感觉蹊跷,也让她感觉事情的发生不会那么简单。 原因是她无意中回头,看到了刘黑虎。 而刘黑虎却大声嚷嚷,咆吼几个身穿长袍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刘黑虎心里是很喜欢顾嫣的。 他很敬重顾嫣的爱国情怀,也很敬重顾嫣的稳重,更是因为顾嫣昨夜俺护了韩卫华的身份。 他是粗暴,是粗鲁,但是,粗中有细。 他也知道顾嫣有些倾情于韩卫华,但是,他想:韩卫华是我大哥,其现在和顾嫣也不可能了,因为大哥都快当爹了。大哥应该把这个漂亮的顾嫣姑娘转让给小弟当媳妇才行。 刘黑虎除了粗鲁粗暴粗中有细之外,还是一个很童真的人,他把爱情想像得很简单。 他想:大哥不是说了吗?要帮俺们娶媳妇的。别的姑娘家,俺就不要了,俺就喜欢顾嫣姑娘。俺将来娶了顾嫣姑娘,闲着的时候,就天天听媳妇儿唱戏。 顾嫣姑娘那声音,天籁啊! 老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多美啊!哎呀,大哥啥都好,就是不会娶媳妇,林艺玲虽然美若天仙,但是,却是一个妲己,贪财!老子若然娶上顾嫣姑娘,那就比大哥美了! 刘黑虎忙完了斧头帮的事,就让斧头帮的几名弟子,乔装成普通的老百姓,向小刀会申请了几辆黄包车。 这城里的黄包车夫是小刀会控制的,小刀会把所有的黄包车的车牌都申请完了,所以,人们想当黄包车夫,得租赁小刀会的黄包车,并由小刀会造册登记管理,收取费用。 下午两点左右,刘黑虎就乘一辆黄包车而来。 现在,他是正式的斧头帮帮主了,还有几名得力的助手如古正道、宁可青、宋单义、单小罗,韩卫华还说帮他租别墅、买轿车,得有大掌柜的派头,以便结交上层社会的人,更有便利条件窃取敌情。 所以,刘黑虎当上帮主的此番第一次出行,便多带了三名弟子随同而来,三名弟子跟在黄包车后跑,刘黑虎坐在黄包车上,感觉还是挺威风的。 他一路上,都童真地低声哼哈,甚是惬意。 但是,刘黑虎乘着黄包车刚到名柳园的大铁门外,却发现附近有些可疑之人,都身穿长袍,头戴礼帽。 这刘黑虎是当侦察兵出身的,很敏感,不想外人想像中的那么纯粹的五大三粗。 这大热天的,身穿长袍,头戴礼帽,老呆在一条小巷里的两端出口,可不正常啊!而且,又都是三三两两的。 于是,刘黑虎吩咐弟子继续拉着黄包车往前走,再从前面的小巷出口出来。 刘黑虎掏出一个铜板塞给乔扮黄包车夫的弟子,便带着另三名弟子,踏进了一家茶馆,走进了雅间。这个乔装成黄包车夫的人,便是单小罗。 单小罗便将黄包车拉到附近大树下的阴影下,拿出芭蕉扇扇凉,观望着附近的情况。 凭他的江湖经验,他感觉刘黑虎已经发现了那些身穿长袍的可疑人,所以,刘黑虎才需要跑到茶楼里去如何是好? 茶楼雅间里。 “掌柜的,怎么啦?” 斧头帮的弟子,在内称呼刘黑虎为帮主,在外称呼刘黑虎为掌柜的。 因为现在的斧头帮已经转入地下活动,不再是鬼子眼中的合法组织了。而且,这些都是老弟子,都是加入斧头帮有些年头的较为正气的年青人,也都是古正道的人。 此时,掌柜的带着一名店小二,前来给刘黑虎点茶。 刘黑虎掏出一块现大洋,塞给掌柜的,说道:“够一块现大洋的茶,就给老子上。滚!”就这样,把掌柜和店小二吓跑了。 “你们注意到名柳园外那三三两两的,身穿长袍的人吗?”见掌柜和店小二走了,刘黑虎便问了三名弟子一句。 同时,他脑际中回想着韩卫华身穿长袍、腰别三把手枪的情景。 “嗯!可能是警察局的便衣,也可能是鬼子便衣。顾嫣姑娘昨夜承认了和华先生的关系,所以,鬼子和警察可能在监视顾嫣姑娘。”有一名弟子很聪明,马上分析情况。他叫小泥鳅,名如其人,聪明圆滑。 “就是,大热天的,穿什么长袍呀?除非象帮主这样,穿长袍是为了掩饰腰间的那两把驳壳枪。”另一名弟子叫作滑鱼,他也是机灵人,他顺着刚才那名弟子的思路,指了指刘黑虎腰间的枪,也分析情况。 经此分析,想想自己是穿着长袍、韩卫华也是穿着长袍,都为了掩饰腰间的手枪,而不怕热。 于是,刘黑虎便点燃一支雪咖,翘起二郎腿,很有架势地说道:“三位兄弟,下午三点,顾嫣姑娘要去找杜馨聊天。所以,鲁子现在去让单小罗拉着黄包车去蹲守名柳园。 小泥鳅再多叫一辆黄包车留给我使用。滑鱼呢?就先乘一辆黄包车去杜馨的碧华园外围看看情况,然后直接回将军庙,向古正道副帮主报告情况。 另外,鲁子要告诉单小罗,呆会拉上顾嫣,就往警察局跑,警察局那里必定有人会告诉我大哥出来接顾嫣姑娘的。 鲁子呢,跟着我的黄包车,进入名柳园的小巷,看到那些便衣追单小罗的车,鲁子就推着我的车抢过去,故意一推,弄得我乘的黄包车横在小巷里,挡挡那些便衣的路。 当然,这附近可能还有其他便衣,所以,让单小罗拉着顾嫣姑娘去警察局,还是最安全的。” ------------ 自古美人爱英雄 三名弟子应令而去。 就这样,下午三点零二分,刘黑虎和几名尾随着顾嫣所乘黄包车的可疑之人,发生了冲突。 “你们几个王八蛋,找死呀,敢追大爷的车,哼。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就是你爷爷。” 刘黑虎高大威猛,五大三粗,又是故意闹事的,他吼声如雷,喊打喊杀的,还拔刀出來。 那几名便衣正是鬼子宪兵,这鬼子宪兵欺负我们华夏的老百姓习惯了,本想快速收拾刘黑虎、鲁子和黄包车夫三人的,但是,一看刘黑虎那么威猛,又拔刀出來。 三名宪兵便衣一看情况不妙,吓得只好从另一个小巷出口跑出去。这个时候,宪兵便衣若然掏枪出來,也是可以的,但是,一旦枪响,岂不更露馅了,还会惊动前面的顾嫣呢。 小巷的另一个端口的可疑人,见状已经先跑开了,追踪顾嫣要紧。 顾嫣听到身后那如雷吼声,她在黄包车上回头观望,发现了刘黑虎,知道刘黑虎是奉命來保护自己的。 名柳园内的人,闻声跑出來,这才发现顾家戏班已经不安全了。于是,又有几个人,便收拾行囊,背着简单的包袱,离开了名柳园,离开了顾家戏班。 黄包车上,顾嫣发现情况不对劲之后,便对扮作黄包车夫的单小罗说道:“师傅,回去吧,我哪也不去了。” 此时,单小罗拉着她,出了小巷,进入了凯旋路大街。 单小罗汗流如雨,全身都湿了。 他边跑边说道:“顾嫣姑娘,你放心,我是华先生的人,我拉你去警察局。这样,你既可以顺利办事,人也安全。现在,你别动,别回头望,后面有一辆轿车和几辆黄包车跟着我们呢。” 顾嫣闻言,便沒吭声,此时沉默好过乱说话。 她不是特工,但是,现在戏班的内外交困,让她很谨慎。她从十三岁登台以來,顾家戏班几次面临困境,但是,前面都有她的师父挡着。 可这一次,她面临的困境,则是要自己作主了。 她的老师父,年前刚刚去世。之前签约斧头帮,那是她师父经办的。为什么要与斧头帮签约,她不便过问。反正,那时她们刚从南京逃出來,沒法子谋生。 现在,她得独立应付一切困难了。 后面确实有一辆轿车在跟踪,车上坐着野口杂中和井上樱惠。中午的时候,野口杂中就向井上樱惠报告了顾嫣沒有马上签约的情况。 所以,井上樱惠一方面鼓励野口杂中明天再去找顾嫣,同时,派宪兵去找铁枪会、小刀会、忠义堂、张锦坤、钱大富及其他一些殷商和文化公司,要求这些土豪和相关的文化公司不能签约顾嫣的戏班,否则,后果很严重。 另一方面,井上樱惠想到今夜鸿鹄大饭店重新开业,里面二楼的东方巴黎夜总会也重新开业,杜馨惊艳出场。 所以,井上樱惠启动第二套方案,怕顾嫣或韩卫华去先找杜馨沟通,便派人跟踪韩卫华及顾嫣。 不过,派人跟踪韩卫华很难,因为韩卫华的车是无牌的,另外,韩卫华是老虎营营长,征战多年,反侦察能力很强,驾车也很凶猛,一旦发现有人跟踪,便马上七拐八拐的,速度极快的离去,把跟踪的人和车,甩出七八条街。 下午嘛,跟踪韩卫华沒用。 韩卫华美美的在出租房里睡了一觉,便驾车到警察局去了。此时的韩卫华在专案室里呆了一会,感觉百无聊籁,便又走出警察局的大门,驾车要走。 不过,他确实与顾嫣有缘份,他发现顾嫣乘着一辆黄包车迎面而來。 而且,顾嫣的后面还有一辆轿车和一辆黄包车不紧不慢地跟着。 韩卫华预感到顾嫣被人跟踪了,便打着火,倚靠在车门边,笑呵呵地迎接顾嫣。 顾嫣掏出两块现大洋,扔给单小罗,便抓着小皮包,跑向韩卫华。 韩卫华张开双臂,拥抱顾嫣,附耳低语:“顾姑娘,对不起,演演戏,你后面有人跟踪。”说罢,又大声说道:“亲爱的,去哪里逛,走,上车。”便分开顾嫣,拉开了后门。 顾嫣忽然被韩卫华当街拥抱,不由脸热心跳,但是,她听说这是演戏,心头又隐隐失落。 她钻进了车里,韩卫华为她关上车门,然后,他自己钻进车内,驾车就走。 正对面轿车里的野口杂中见状,便问井上樱惠:“还追吗,”井上樱惠说道:“追。去杜馨的碧华园守着。走,抄近路。” 韩卫华车内,顾嫣惊魂稍定,颤声说道:“原來当特工真不容易。幸好有刘黑虎挡驾,否则,我就算去了碧华园找杜馨,可能也会出事。” 韩卫华透过车窗口,看到倒车镜里,另一辆轿车开进了岔路去了,便笑道:“遇险一次,就会学精。 我和虎子,第一次当侦察兵的时候,也曾这样给人家跟踪过,还不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一路上都乐哈哈的,结果到了驻地不久,便忽然有一队敌人包抄过來,弄得我们当时的那个排,伤亡了近十个人。 血的教训啊。 后來,我俩就被上级关禁闭,关了十天,结果也学精了。 往后啊,你出门之前,先让老管家出去看看,探探路。 另外,刘黑虎会长期的派人保护你,你放心吧。他现在是新的斧头帮帮主,手下人多着呢,能打能杀,还有钱。 哦,我还购置了几辆新车,晚上的时候,就可以开回來了,到时,由刘黑虎派人专车接送你。 无论你想去哪里,就给刘黑虎打电话,我嘱咐过他了,一旦他的新别墅接到有顾嫣姑娘的电话,就马上派车派人到名柳园外守候。 你无须多说一句,他们接到电话就知道咋回事呢,” 顾嫣坐在后排座上,灿烂地笑了。 她不在乎那些物质生活。 但是,难得的是,韩卫华竟然如此的关心她,照顾她,为她谋思很周全啊。 不过,她听到后來,又收起了如花笑脸,幽幽地说道:“为什么接我的人,是刘黑虎,而不是你呢,” 说了这句话,她顿时双颊发热,很烫。 ------------ 不想再有新恋情 韩卫华探头看车窗口外,看倒车镜,看后面是否还有人跟踪。【更新快请搜索】他沒听到顾嫣幽幽吐露心声的那句话。 他移上车窗,问了一句:“啥。哦,对不起。你再说一遍。刚才移开车窗口,风声大,沒听清楚。” “沒事了。哦,你带我去哪里。现在,还能去碧华园找杜馨吗。你的钱还在我这里。”顾嫣慌神了,她可沒谈过恋爱,这一慌,便说的语无伦次了。 她很洁身自好,表明韩卫华给她去收买杜馨的钱,还在她皮包里。 “去湖滨公园吧。天气热,公园那里树木多,又有湖,凉快些。这个时间段是上班时间,公园里人不多,咱们好聊事情。至于杜馨那里,咱们暂时不去了。那些可疑之人,既然能够跟踪你,自然也会守候在碧华园里。咱们别害了杜姑娘。”韩卫华闻言,便道出一个想法,供顾嫣参考。 “唉,杜馨很烂的,嗜钱如命。如果你不收买她,她可能会被那些可疑的人收买。哪会害了她。”顾嫣心里犹豫不决,又说起杜馨的情况,颇为担心韩卫华晚上又会被各方试探,被各方人物拉着去夜总会。若然那样,那韩卫华的警察身份就有露馅的危险了。 刹那间,她心头也很感动,韩卫华竟然能为素未谋面的杜馨着想。为了捍护自己的感情,她不免也多说了杜馨几句。 韩卫华现在已经不把各方试探自己的事,当成一回事了。不过,他颇为忧虑地掏出了另一番心里话,说道:“沒事。我已经在警察局和皇协军那里开辟了几条新的情报渠道。我很快就不当警察了。 也许明天,我就会拿枪和鬼子正面决战。明天,北码头有警察局的一批装备到了,我的弟兄们都准备好了。我正考虑我自己要不要亲自参加战斗。 另外,明天鬼子不让警察局的人去接货,鬼子宪兵可能会通知鬼子的野战部队带着皇协军去码头接货,然后,再把货押运回城,交给警察局。 鬼子的战斗力是很强的,随时都带着掷弹筒去的。 炮弹一轰,很多人都完了。 我担心啊。 我好不容易找回了一些失散的兄弟姐妹,若是他们又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良心不安。之前,浴血守城之战的六百亡灵还等着我给他们报仇呢。” “哦,如果你不当警察,那我岂不是白白的牺牲了。现在,人人都骂我呢。”顾嫣终究是一个姑娘家家的,更为看重自己的感情和付出。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那我还是继续当警察吧。往后,小心应付鬼子就行了。”韩卫华闻言,心头一沉,想起顾嫣的付出,便又收回了刚才的话。 顾嫣含情地笑了,又娇嗔地质问韩卫华,说道:“呵呵,你一个大英雄,也不能全为我着想啊。 你是当指挥官的,老虎营的营长,抗战大英雄,你的思想怎么可以为我左右呢。 如果你真的感觉不再适合继续潜伏在警察局里,那你就去山里和鬼子浴血奋战吧。你怎么能凭我的一句怨言,就放弃呢。那多危险啊。嗯,你这么说话,我倒是感觉你有点象吕布……他只为貂……” 可她说着说着,又说漏嘴了,便沒继续说下去,赶紧的伸手捂脸拍胸。 她红艳艳的双颊好烫。 她胸口嘭嘭的跳得很响。 顾嫣接二连三的吐露感情,韩卫华能听不到。他又不是傻瓜。倏然间,韩卫华心头一沉,甚是为难了:那边与杨紫薇的感情还沒处理好,这边顾嫣的感情又來了。唉,我只是工作,我是來布控的我情报网,我又不是恋爱专家。哪來的那么多感情。 幸好,已经到了湖滨公园。 韩卫华有借口扯开话題,尴尬地说道:“哦,到公园了。走,下车去走走,过了安华桥,到那湖中心的凉亭里坐坐。” 他刹车停车,取出钥匙,推开车门,跳下车來,要为顾嫣拉开车门。但是,顾嫣已经自己下车了。于是,韩卫华便抓过大皮包,锁好车门,与她并肩走进公园里。 公园里面树木参天,很大的人工湖碧波荡漾,有习习凉风拂而來,拂起了顾嫣黑瀑似的齐腰长发。 她人比花娇,又穿着碎花连衣长裙,踏进树林里,宛若仙子下凡一般。 与如此美人相伴,并肩走在安华桥上,本是良辰美景。 但是,韩卫华的心情却陷入忧虑之中。 他不想再涉一段恋情。 街市繁华,美女如云,有一个就够了。 以前打仗,总是在山里多,在制高点多,即便是平原上,也得挖战壕,垒沙包袋啊。可沒城里的诱惑多,那老虎营虽然美女不少,但是,韩卫华只把美丽女兵当兄弟姐妹。疆场上,哪容他想入非非。 现在,他牢记自己的身份,自己是打鬼子的英雄,是老虎营营长,可不能乱來啊。现在,自己都快当爹了,可不能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 “喂,咋啦。为啥不说话。”顾嫣走到湖中心的凉亭里,感觉气氛沉闷了,便挑起话題。 韩卫华闻言,心头一惊,急忙扯开话題,说道:“哦,沒啥。我在想,接下來,会不会有什么公司签约你的戏班。或者,我让刘黑虎向鬼子申请成立一家文化公司,签约你的戏班,如此一來,就可以不给鬼子机会混进你的戏班了。” “呵呵,你想对了。今天中午,城里的德浩文化传播公司总经理谢雅中,到名柳园來找我签约。这事,我挺感动的。现在这个时候,德浩公司竟然第一个來找我签约,而且,开出的价码也很高。”顾嫣又笑嫣如花,她两只澄澈明亮的眸子,笑成了两轮弯月。 她很感动,韩卫华竟然如此为她着想,她靠近韩卫华身边,含情带笑地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转告给韩卫华知道。 她喜欢韩卫华身上浓浓的烟味,浓浓的男人味。男人,就要有味道,否则,就不是男人了。 她仰头望着高自己一个头的韩卫华,真想往这具伟岸的身躯靠一靠。但是,她不敢,她不轻浮。 韩卫华闻到美人的清香,心神一荡,但是,他强慑心神,说道:“那谢老板有沒有什么附加条件。” 他当兵时间长了,当指挥官的时间长了,若是考虑战略战术问題,他会认真,很研究,否则,会打败仗的。 顾嫣摇了摇头,说道:“那纸合同,我认真细看了,沒有什么陷阱。不过,谢老板说,如果我愿意,可以口头约定,往后,视我的心情和戏班的情况,收他公司几名京剧爱好者作徒弟。” 说到此,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接着说道:“另外,德浩公司成立的时间是三年前,按道理说,与鬼子沒啥关系。 就是,我心里有一个疑点,这家公司名不经传,沒啥业绩,我到彭城时间那么长了,也沒听说过这家公司。 谢老板说很崇拜我,很经常看我的戏。可是,我从來也沒看他宴请过我们的戏班呀。那些说崇拜我的大老板和相关公司,只要是真崇拜我们戏班的,就一定会宴请我们的。” 韩卫华掏出老刀牌香烟,侧身笑问:“我可以抽支烟吗。”顾嫣点了点头,也沒走开。 韩卫华刻着火柴,点燃一支烟,吐了口烟圈,说道:“我看,那个谢老板,可能不是中国人,应该是鬼子。 你想呀,这个时候,哪个中国人,敢签约你的戏班。哪不找骂吗。 哦,对了,你上午说过,鬼子宪兵队长井下水深要请鬼子的什么大佐看戏。说不定,谢老板今天來找你,就是与这件事有关。 鬼子的意图,是想通过你签约这家公司,然后由谢老板派人事先渗透到你的戏班里。如此这般,对加强保护那位鬼子大佐,可以起到很好的防范作用,也可以暗中侦察你们戏班有沒有异动。” 顾嫣怔怔地望着他,感觉他吐烟圈的样子,真是帅呆了。 韩卫华说完了,她也沒反应。 韩卫华笑道:“怎么啦。是不是我又挡你的财路了。这样吧,你先应付谢老板,就说……就说你现在不想签约任何的文化公司,因为现在骂你的人太多了,你的戏沒啥观众。如果有包场呢,那你演。如果沒有,那就暂时不演,平素呢,你开包子铺,或小餐馆,能养活戏班的人。” 顾嫣这才回过神來,惊叫一声:“那不行,我不会做别的买卖,我从小到大,除了练功,便是演戏,偶尔会随师父去应酬。” 韩卫华又吐了口烟圈,笑道:“不是让你真的做别的买卖。是让你如此应付谢老板。反正,鬼子的包场,沒那么,应该还有几天时间空隙。你先应付谢老板几天再说。” 顾嫣心里犯难了,为难地说道:“那如果谢老板给我应付的,真不敢签约我们戏班了,那我们喝西北风去。我又沒有上级拨经费來,也不会做别的买卖,这个……” 韩卫华扔掉烟头,笑道:“沒事。我不是有新的斧头帮吗。我不是从单知信那里弄了些钱吗。我可以让刘黑虎给你申请一家新的文化公司,另外给你弄一个大戏楼。再说了,眼前你也不会困难,不有鬼子包场请它的什么狗屁大佐看戏吗。鬼子在现在的形势下,敢不给钱。” ------------ 丐帮相助 烈日炎炎,天地间如蒸笼一般。【鳳\/凰\/更新快请搜索】 但是,公园里有山有湖,青山翠柳,郁郁葱葱,碧波灵动。韩卫华和顾嫣站在凉亭里,观湖望景,分外宜人。 此时是下午上班时间,公园里沒什么闲人。 “嗯。有道理。那你用什么方式行剌鬼子的大佐。是在我演戏途中。还是演戏前。还是演完戏之后。我怎么帮你。”顾嫣触景动情,也很想轰轰烈烈一番,相助韩卫华完成行剌鬼子大佐的行动。 她兴奋地问,自己伸手,从韩卫华的老刀牌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递与韩卫华。 爱一个人,就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就会爱他的所爱。她看出來了,遇到难題之时,韩卫华会抽根烟,就会有灵感。 所以,她问了这几个问題,主动拿烟给韩卫华抽。 “呵呵,你真是与众不同,你竟然不怪意我抽烟。别的女兵,看到我抽烟,就会站得远远的,或是甩手扇风扇烟。”韩卫华心头一阵感动,为她的细腻,为她的真情,笑了,眼帘湿湿的。 铁汉柔情,往往是在被美人感动之后。 顾嫣还刻着火柴,为他点烟。 然后,她灿若春花、艳如秋菊地笑道:“如果你抽一根烟,就能想出杀几个鬼子的策略,那么,我宁愿你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抽烟。那得杀多少鬼子啊。呵呵,那岂不是很快就可以把鬼子赶回那小妖岛去。你看这公园,多美啊。可若是鬼子一來,哪个老百姓敢呆在此不走。破城的那两天,你知道鬼子杀了我们多少民众吗。抢走了多少钱粮吗。” 美女天真起來,更是可爱。 虽然说到后來,她满脸的凝重。 韩卫华又是心神一荡,不敢再看着她了。 他侧开头去吐烟圈,也避开她那多情的目光。 他凝重地说道:“世事苍桑,沒那么容易。 鬼子精明得很。鬼子试探我的办法很多,最有效的,就是通过他们在上海方面的特工、在南京方面的特工,把真正的钱正光的图片送过來,和我一对,就行了。 鬼子宪兵大队长井下水深那人,城府很深,他现在其实是不想抓我。 所以,他才容忍其他鬼子试探我。 因为冯为杰的案子沒破。 因为冯为杰的巨额遗产、巨额的宝藏沒有找到。在城里潜伏了一个月,我算是猜测出來了,现在的鬼子,需要城里的稳定,需要城里的繁荣,需要广大民众为他们筹措足够的钱粮,以达到鬼子以战养战、速战速决的目的。 另外,我是由大富商行老板钱大富介绍过來的,钱大富与警察局长唐百世是好朋友,鬼子抓了我,必定也要抓钱大富和唐百世。 钱大富给鬼子捐助了很多钱粮,现在又是城里维持会的副会长。唐百世呢,又是井下水深请來当警察局长的。 井下水深很难啊。要都抓了这些人,那大汉奸、维持会会长张锦坤怎么办。哪个殷商会给鬼子再捐助钱粮。 所以,鬼子在通盘考虑我的问題。因此,面对精明的、难缠的、老奸巨滑的、极其凶残的小鬼子,我们去杀鬼子的狗屁大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不是在舞台上演戏,得流血,得有牺牲。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下不了这个决心了。 如果在你演戏中途杀鬼子大佐,那么,必定会连累你。 因为那是鬼子包场看你演出,我们杀了鬼子大佐,鬼子一定会抓你,也一定不会放过顾家戏班,因为鬼子肯定知道消息是你泄露的。 所以,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扬名立万,为了图复仇一时之快,而置你及顾家戏班生死于不顾。 如果在演戏前后,在鬼子大佐來回的路上设伏,那么,鬼子肯定也会事先清场,会封路,会加强防卫,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那个狗屁大佐坐在哪一辆轿车里。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鬼子会请你及顾家班到宪兵队去看戏。如果是这样子,我们根本无法下手。” 顾嫣听着这些话,很感动,眼帘也湿了。但是,她忽然间又很不安,又很难过,也很迷茫。 她略带斥责的语气地问:“怎么。你真的放弃。仅仅为了我。为了顾家班。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能杀了那个鬼子大佐,这是一件多么振奋民心的大事。早上去津有味包子铺的时候,你不是那样说的吗。你怎么又出尔反尔。如果你仅仅为了我,那我瞧不起你。我们也别做朋友了。” 她越说越來气,忽然就发火了,转身就走。 “顾嫣……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有私心。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事后去受鬼子的酷刑呢。唉,容我想一个万全之策吧。”韩卫华大惊,急忙道歉,转身伸手拽住顾嫣的手腕,将她拽回來。 他力气大,这一拽,就把顾嫣拽的跌跌撞撞的,跌入他的怀抱里了。 顾嫣顺势抱住了韩卫华的虎腰,哽咽着说道:“卫华,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一直就是大英雄的形象。见到你,和你在一起,我浑身有力量。我很有安全感。 你不能那么窝囊。 你不能那么自私。 你得去剌杀那个鬼子大佐。 上午一起吃早餐的时候,你说的多好啊。剌杀鬼子大佐,那是大快民心,振奋民心,唤醒大众,让更多的人起來抗战,一旦万众一心,就有希望早日把小鬼子赶回小妖岛上去。 如果你仅仅为了我,放弃行剌那个大佐,那么,你还是抗战英雄吗。还是老虎营营长吗。还是那个浴血守城的名将韩卫华吗。 你不成了吕布吗。我不也成了商女不知亡国恨了吗。” 韩卫华闻言,心头甚是感动,哽咽着说道:“顾嫣,你有种。你是巾帼不让须眉。好,咱们继续搜集情报,合计几套方案,无论鬼子怎么宴请那个鬼子狗屁大佐,咱们都宰掉他。你放心,我一定做的到。我决不是那个吕布。我一定会是常山赵子龙。” 他扔掉烟头,轻轻地去分顾嫣的玉臂,但是,沒有分开。 这个时候,顾嫣抱得他很紧,生怕他会溜走似的。在她心里,她是这么天真的想的:因为韩卫华差点放弃了行剌鬼子大佐的计划,这不等于要溜走吗。不等于在当逃兵吗。 所以,她死死地抱着韩卫华。 韩卫华沒法分开,也不敢去抱她,张开双臂,颇为尴尬。 “大哥哥,能否给点饭钱。我都饿了好几天了。” 就在此时,身后传來乞丐的乞讨声。 顾嫣慌忙分开韩卫华,羞得满脸通红。 韩卫华也是脸红耳赤,转身赶紧的从皮包里掏钱。 他掏出一小筒现大洋,递与小乞丐。 此时,他才发现,小乞丐身旁还有一个老乞丐,那老乞丐右手拇指也戴着一个闪闪发亮的大戒指。 韩卫华忽然明白了,他放下大皮包,蓦然下跪,抱拳拱手,说道:“弟子韩卫华,参见冯老师叔。” 刹那间,顾嫣呆楞住了,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韩卫华不是老虎营的营长吗。怎么又成了丐帮弟子。他真是大骗子。他骗了我的心。骗走了我情。骗走了我的名誉。骗走了顾家班的希望和前途。 “哈哈哈哈……韩师侄,你终于明白过來了。好。好啊。以后,保护顾嫣姑娘的事,就交给我们丐帮吧。你忙你的打鬼子的事去。冯师叔不会给你这个老虎营的营长丢脸的。走了。你呆会无论在哪里放下顾嫣姑娘,她都能看到我们丐帮的弟子。你那个大计划,我们也会相助,你也可以派人來找我,我就住在金花别墅里。另外,鬼子的便衣去了碧华园,斧头帮的弟子也去了碧华园。杜馨的事情,你得有心理准备。”老乞丐便是冀鲁豫一带丐帮的分舵主冯敬存,他撸须大笑,眼中泛泪,然后抱拳拱手,哽咽着道了几句,便转身而去。 他不能继续在此煞英雄美人的风景。 所以,他也沒有伸手去扶韩卫华。把韩卫华的手和衣衫都弄脏了,那顾嫣怎么办。冯敬存想的真是周到。而且,他是长辈,他该受晚辈韩卫华的初次参拜的。 “韩师哥,谢谢了。哈哈。十块现大洋,够我们吃半个月了。”小乞丐朝顾嫣眨眨眼,又向韩卫华挥挥手,便也蹦蹦跳跳地走了。 韩卫华起身,从自己的拇指上取下戒指,塞到呆若木鸡的顾嫣手中,说道:“顾嫣,我有办法了。有,行剌鬼子大佐之事必成。你戴上这个戒指,往后,城里的丐帮归你管了。你也有人保护了。” 顾嫣回过神來了,也明白咋回事了。 但是,她却退后一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如果说,我需要有人來保护,那么,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放心吧,我可是京剧名伶,我的拳脚功夫不差,再说了,你还送了一把手枪给我防身。关键时刻,我可以持枪吓唬那些可疑之人。” 她感动得满脸是泪,但是,她也是满脸的严肃。同时,她也再次吐露了真情。 ------------ 他那枚戒指的作用 “哦,你拿好我的包,我忘了一件事,我得去追他们。(阅读最佳体验尽在【】)韩卫华不敢面对顾嫣多情的目光,也无法答复她所吐露的真情,他忽然心生一计,收回戒指,抛下一句话,便跑去追冯敬存了。 他边跑边戴回戒指。 这戒指可不能丢了。 韩卫华边跑边想:现在,既然连这一带的丐帮看到这个戒指,都能听我韩某人的话,支持我韩某人抗战。那么,西北家乡那边呢。嘻嘻,那我将來岂不是有机会回家乡招兵买马。壮大老虎营指日可待啊。 或许,届时我就成了老虎旅的旅长了。哈哈。 “啊。有什么事。那么急。”顾嫣不明所以,慌忙颤声相问,便赶紧的抹拭泪水,抓起韩卫华的大皮包,赶紧也小跑着追去。 “冯师叔,麻烦你派人转告虎子,让他呆会直接去小观园别墅,并给我打电话。”韩卫华此时心情大好,追上冯敬存,还真是想起了一件事,低声道了几句。 现在,让丐帮弟子去找刘黑虎,更方便,更容易。 冯敬存点了点头,又和小乞丐走开了。 小观园别墅,便是杨紫菲租來给韩卫华的别墅。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杨紫菲收了韩卫华那么多钱,当然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她替韩卫华购置的四辆轿车及二十辆脚踏车,也放进了小观园别墅里。 刚才,他在警察局出來之前,已经接到了杨紫菲的电话通知。不过,杨紫菲想赚私房钱,沒给他购置新车,那四辆都是旧车,所以,杨紫菲才办理速度那么快。 但是,杨紫菲也给韩卫华多购置了十辆脚踏车。 她怕韩卫华在她妹妹面前说她贪财,所以,想通过增加十辆脚踏车來堵韩卫华的嘴。 另外,杨紫菲也快速的让汪中鹤把杨紫薇和冯小灵安排到皇协军里任职,杨紫薇现在当上了皇协军的司令的秘书,冯小灵直接就到通讯室工作了。 此时的皇协军刚刚筹建,缺的就是通讯和机要文书方面的人才。既然杨紫薇肯屈就,那汪中鹤自然就把小姨子放在自己身边工作了。 言归正传。 顾嫣追上來,抹抹额头上的汗,说道:“啥事呀。这么急。哦,你脸上怎么啦。受伤了。” 仿佛此时,她才看到韩卫华脸上贴了一张白纱布。 也难怪,今天早上,她出门和韩卫华吃早餐,心情不好,又忙着和韩卫华讨论如何收买杜馨的事情。 她下午出门,又碰上有人跟踪她,造成了她心理上的紧张。所以,她再次见到韩卫华后,不是处理被人跟踪之事,便是探讨剌杀鬼子大佐的事。 刚才,在凉亭里,两人又有争执。 唯有现在,她才能好好的认真的细瞧韩卫华的脸。 韩卫华便从她手中抓过大皮包,勉强笑了笑,回答了她的话:“哦,让他们通知虎子办事。 哦,天气热,我化不了妆,所以,脸上贴张白纱布,或多或少可以遮挡真实的容颜。 现在,我连刮胡子都不敢了。 若我继续呆在警察局里潜伏,过阵子,我就成了美髯公关云长了。可我想,我还是当赵子龙的好。关云长太傲气,有错也不改,结果败走麦城,惨被割了头。 赵子龙就不一样了,知错能改,有勇有谋,最后,貂婵也跑到他身边去了,那可是月圆人圆,善始善终啊。多么美好的人生啊。” 说到后來,他又蹦又跳,宛若一个大孩子。 两人并肩踏上安华桥,走向陆地,走向公园出口。 “但是,你如果脸上张贴白纱布时间长了,将來,就会留下一只小白影,你脸上就会一部分白,一部分黑了,真的就毁容了。要不,你别在警察局里潜伏了。换个地方吧。”顾嫣闻言,一阵心疼,惊骇地提醒韩卫华。 恋人就这样,一会儿怕他不作为,一会儿又怕他太作为。 “哎,你又來了。你不是刚劝我继续潜伏在警察局吗。呵呵,沒事。如果能继续打小鬼子,振奋人心,壮大老虎营,将來赶跑小鬼子。我毁容也不怕。反正我是男人,漂亮两个字永远与我无缘。呵呵。”韩卫华伸手按按脸上的那张白纱布,笑了笑,反而相劝顾嫣。 顾嫣沒再说什么,她的心,好震憾。为了抗战,韩卫华竟然连自毁容颜的事都做。太让人震憾了。 韩卫华此时给她更大的力量,更大的安慰。 她觉得韩卫华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他就是她的脊梁骨。 上了车,她忽然想起來,说道:“哎呀,我忘了,你瞧我这榆木脑袋。呵呵,你的钱,既然无法收买杜馨,那我把钱还给你。” 她边说边从皮包里把一根金条和两小筒现大洋拿出來。 韩卫华一边驾车,一边回应,找了几个很好的理由來让顾嫣把钱收起來。 他说道:“哎呀,顾嫣,你客气啥。 戏班现在处于困境,而且,这个困境也是我造成的。 所以,我应该补偿戏班。 再说了,这钱是我从鬼子宪兵队里捞出來的,你不花,那鬼子就花了。 难道你让鬼子得益吗。不如自己花掉。 嘞,不要再提钱了,你把钱发给戏班的人吧,就当收买人心,制止内讧。好吗。 等往后你们赚了钱,好好的请我吃顿饭。 或者,算我参股你们戏班的投资。好吗。” 今天早上,他和顾嫣吃早餐的时候,可沒找到这个理由,现在找到了。 他很开心。 “呵呵,行。就当你入股顾家戏班吧。不过,你的投资也太少了吧。我只能算你百分之一的股份。呵呵。”顾嫣被他说服了,她如寒梅一般娇俏,纯洁美丽,甚是灿烂迷人。 “嗯。等完成抢装备、行剌鬼子大佐这几件事,咱俩还得合计合计,如何给戏班找一条新出路,演一些鼓舞民心的大戏。所以,我还得让刘黑虎出钱出力,申请一家新的文化公司,和你们签约,再租一个大戏楼或自己建一个大戏楼,长期就演鬼子不爱看的戏,气死小鬼子。”韩卫华顺着这种好气氛,又把话題扯回工作上來。 他真的不敢再想有什么新恋情。 他得把这段恋情拉回來。 最好,能让好兄弟刘黑虎娶了顾嫣这个美若天仙的姑娘,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嗯,好计划。这回,我同意了。”顾嫣在韩卫华的爱国情怀感染下,俏皮地答应了。 两人的话语投机了,时间也过的快。 不知不觉,韩卫华驾车回到了名柳园。 他注意到,小巷两端,确实多了几名和自己一样的、身穿长袍的、腰间鼓鼓的可疑之人。 但是,小巷里,也多了几名蹲在地上的乞丐。 停车了,顾嫣却舍不得下车,幽幽地问:“今晚,咱俩不在一起吃顿饭呀。” “我得搬运些枪枝弹药去北码头,明天抢装备,和鬼子有一战。有些具体细节,我还得和弟兄们商量一下。”韩卫华也道出实情,一点也不骗她。 “哦,那你小心点。明天的血战,你最好不要去了。否则,出了什么问題,我怎么办。”顾嫣不敢再拖着韩卫华了,但是,嘟起了小嘴,有些忧伤地劝说韩卫华。 她好不容易投入了一段感情,心就系在他的身上了。 “放心吧。浴血守城那么大的阵仗,我都死不了。难道还怕明天那场小仗。你回到名柳园,关好铁门,我再走。嘞,这叫目送。”韩卫华又被她感动了,眼帘湿湿的,但是,这回不是消极,而是更加勇敢,更有力量,更加坚定。 “嗯。”顾嫣含情泛泪,推门下车,走向名柳园,摁了摁门铃。顾祥出來开门,她闪身而进,却又探身出來,向韩卫华挥了挥手。 此时,她已经是满脸泪水,甚是不舍,宛若要和韩卫华生死离别一样。 韩卫华驾车经过名柳园的大铁门,向她挥挥手,便从小巷的另一端出去了。 时候尚早,才是下午五点钟,他便驾车前往燕雀楼。得去张锦坤那里转悠一下,否则,不好向鬼子交差呀。 陆小义仍在那里看门,和另两名组员一起,被烈日晒得皮肤通红,浑身汗湿。 三名组员,现在是头晕脑涨,眼冒金星了。 幸好,他们是警察,体质相对较好,换作一般人,早被抬往医院去抢救了。 看到韩卫华驾车來了,陆小义赶紧立正敬礼。 “小义兄弟,唐志平沒带人來接你们几个的班吗。这鬼子真不是东西。他们自己两个小时一班,却老让你和弟兄们晒着。”韩卫华骂了鬼子一句,又问起唐志平的情况。 “那鸟人來了,还带了几个弟兄來。不过,几分钟就走了。那畜生,才不管弟兄们死活呢。钱大哥,再过几天,小弟几个,连民工也不如了,都快晒成黑人了。你向鬼子提个建议,不让弟兄们看门,好吗。天气太热了。我们几个,被晒的太难受了。否则,可能会被晒死的。”陆小义哭丧着脸,哀求韩卫华帮忙解决一个大问題。 ------------ 鹿死谁手 “好。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解决这个问題。今晚,明天,后天,以后,你都不用在此看门了。等我的消息。”韩卫华有心感化陆小义,也看到了陆小义最近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便爽快答应了。潜在城里当特工,结交的朋友越多越好,消息会更灵通,会有更多的人供自己利用和发挥。 他驾车而入,又是经过石拱桥,直接驾车到湖中心的燕雀楼门前。 湖中心当班的,又是犬伏正法和竹下正纯一帮畜生。 他们也是刚刚换回來的班。 不过,这一次,竹下正纯可不敢惹韩卫华了。 他这个小鬼子,早上被韩卫华狠揍了一顿,现在算是被白打了。他虽然不甘心,老想着找机会报复韩卫华。 但是,犬伏正法此时一看到韩卫华驾的这辆无牌轿车來,便欢天喜地去相迎。 竹下正纯拔刀而出,却又马上收刀入鞘,不敢动了。 “太君,请上车一坐,卑职有要事报告。”韩卫华也不下车,他只是來混个熟脸的,他才不会给张锦坤这个大汉奸站岗呢。他皮包里有钱,不怕小鬼子不听话。 所以,他伸手推开副驾驶室的门,让犬伏正法上车來坐坐。有钱才有权威啊。哪怕是小鬼子,一样会想着钱。反正韩卫华找犬伏正法,也不办什么违规违纪的事,无碍鬼子什么的。犬伏正法此时不拿韩卫华的钱,不拿白不拿。 “哟嘻。钱桑是大大的好人。良民。”犬伏正法心里正想着韩卫华的好处呢。 所以,他翘指一赞韩卫华,马上就绕道车头过來,钻到副驾驶室里。 韩卫华在他绕道而來的时候,便从皮包里掏出了一根金条和一小筒现大洋,待其一上车,便将金条和大洋横递与犬伏正法,说道:“太君,请你帮个忙,别让我的三个手下看门了。天气太热,再暴晒他们几个,他们会死的。虽然,他们是皇军的狗,但是,也不能过早地把他们杀了。否则,皇军将來哪來那么多忠实的狗。呵呵,小小心意,请笑纳。” “哟嘻。我马上去安排。”犬伏正法这次收到了一根金条,乐坏了,他两只小鼠眼,都笑的快看不见了。 他赶紧的将金条装进裤袋里,握着那小筒现大洋下车,去分发现大洋,还给了竹下正纯三块大洋,并安排诸般事宜。 不一会,一名鬼子士兵便喝令张府的三名护院去看门,让陆小义三人提前下班回家了。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犬伏正法得了一根金条,办事效率还高。 陆小义远远的看到韩卫华叫犬伏正法上车,便知道韩卫华要干什么了。然后,自己还被提前下班了,对韩卫华真是感激万分。他开始逢人便说韩卫华的好话了。 韩卫华随即驾车而走,刚到大门口时,井上樱惠驾车而來,两车迎头相遇。 韩卫华便驾车退闪一边,先让井上樱惠驾车进來。 井上樱惠却随即下车,把车放在大门口,堵着路,不让韩卫华驾车离开。鬼子和黑龙会的人,随即跑过來。 韩卫华心道:情况不妙啊。 他反手掏枪,拉开了保险,也取下了手榴弹,待井上樱惠走近过來,便移下车窗。 井上樱惠心如蛇蝎,却笑嫣如花,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她走到韩卫华车前,笑问:“钱先生,下班了。呵呵,咱俩真是有缘,就连到张会长家里來,也能碰得上。晚饭是否有约。我想请你吃顿饭,报答你的相救之恩。可以吗。这是一个姑娘家第二次主动请你吃饭了。你不会再拒绝了吧。这要传出去,我一个姑娘家如何做人呀。” 她言及于此,韩卫华再也无法拒绝,刹那间,他也想起了刚才顾嫣对他的鼓励。 于是,韩卫华便笑道:“好啊。魏姑娘,我一看到你,就想提出请你吃饭了。呵呵,这样吧,晚饭后,一起去到夜总会看杜馨唱歌吧。她可是我的偶像,我很喜欢她的歌。” 这一次,他把晚上的活动也安排好,以便井上樱惠往后无法再缠着他,再來试探他。 他心想:老子今夜豁出去了。就等着看了。 “呵呵,太好了。杜馨也是我的偶像。那去哪里吃饭好。不如直接到鸿鹄大饭店去吃。今晚是他们重新开业,理应有好菜酬宾。晚饭后就可以直接上楼去夜总会了。”井上樱惠闻言,蓦然惊愕,但是,表面镇定,还提议去鸿鹄大饭店。 她心想:我本想在饭后提出去夜总会看杜馨唱歌的,但是,他先提出來了,为什么。今天下午,我可沒见他的车去碧华园呀。难道他还通过别人去和杜馨先沟通了。我的人沒发现有可疑的人去碧华园呀。 “大饭店的菜不好吃,我想去吃西餐,不如去艺画咖啡馆吃牛排吧。我现在就直接去艺画咖啡,看看有沒有雅间了。”韩卫华不打无准备之仗,便提出去如家客栈不远的地方吃饭,一旦枪响,也便有人來接应自己。 “行,听你的。”井下樱惠无暇可击,便笑着答应了。 她转身回自己的车去,把车移开,并让韩卫华驾车先行。 韩卫华驾车走出燕雀楼,便直奔艺画咖啡馆。 路上,他透过倒车镜,看到后面井上樱惠的车忽然拐入一条小巷里去了,便知道她去找人來。 韩卫华加大油门,快速奔往艺画咖啡馆。 车速十分凶猛。 时候尚早,艺画咖啡馆的客人很少。 他在车内收拾好手榴弹,又将一把勃朗宁手枪拉开保险,放进裤袋里,这才提着大皮包下车,快速地踏进咖啡馆内。艺画咖啡,里面装饰精美,优雅大气,一楼大厅,十分宽敞明亮,墙壁挂满了各种山水画和名家书法。 大厅里吧台旁,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在现场弹琴。 琴声优扬,悦耳动听。 韩卫华跑进艺画咖啡馆,走到吧台前,便低沉地道了一声:“掌柜的,來两瓶白酒,一瓶红酒,弄一间雅间给我。” 掌柜的一听客人这么大气,便赶紧去准备了。 韩卫华回身看看,沒发现可疑之人,便抓起吧台上的电话,拨通了如家客栈的电话。 如家客栈里,接电话的是郭铭柱。 韩卫华又转身、侧身,再看看身后身旁有沒有可疑之人,沒发现可疑情况,便低声说道:“打电话到小观园去,通知虎子,派古正道提前混进夜总会,提前携枪在厕所里等我,如果晚上八点等不到我去取枪,古正道就先走。现在,你让士英來艺画咖啡馆,天一黑,就让他开几枪,将咖啡馆内外的可疑之人射杀,能杀几个算几个,制造混乱,让我突围。天一黑,就让虎子自己带人携枪去码头。明天一战,由张新亚指挥。我去不了码头了。” 他说完,也不等郭铭柱说什么,便挂上电话,直奔二楼。 掌柜的刚从楼梯下來,迎面碰上韩卫华,说道:“客官,二楼888房,酒水和点心给你准备好了,你是现在点菜。还是呆会等客人來了之后。” 韩卫华笑道:“呆会吧。现在,你让人去买几台电风扇给我。哦,给你钱。买好回來,放到我车里的后尾箱里,后尾箱沒锁,你直接将电风扇放进去就行,哦,就是那辆无牌的轿车。呆会,你來888房找我,告诉我一声。剩下的钱,赏你的。”说罢,掏出两小筒现大洋,递与掌柜的。 电风扇在这年代可是奢侈品,二十块现大洋,只可以买两台,剩下沒多少钱。这年代,一般人只能用铜板,只能用不值线的纸币。 不过,掌柜的见韩卫华出手这么大气,还是爽快答应帮忙购置电风扇,马上就亲自驾车出门去了。 韩卫华言罢,便直奔二楼,踏进了888房。 房内,有电风扇,对着餐桌,吹着凉风,很雅致很豪华,还有书柜,放着一些名著和当天的报刊杂志。 韩卫华伸手抚抚脸上的胡子,感觉胡子也够长的,都快成为猴人了。他将大皮包放在主位上。然后,他站在临街窗口前,一边观察大街上的行人和往來的车辆,一边除下礼帽,脱下长袍,连里面的短袖衫都除下了,露出一身坚实的肌块。 他除了在裤袋里藏一把拉开保险的手枪,便将其他枪枝藏进皮包里,又将手榴弹拧开盖。 天气太热了,实在受不了。 接着,他扯下了脸上贴的那张白纱布,将白纱布和手榴弹的盖一起扔进垃圾桶里,又走到洗手盆前,拧开水龙头,双手捧水洗脸、漱口,又抓起长袍过來,搓洗一下,拧干抹身,然后又搓洗几下,便拧干又将长袍拧成一条布棍的形状,便提着长袍布棍,回到主位上。 忙完了,他伸手理理头发,又站回窗口前,看到了井上樱惠和武田真至驾车而至。楼下,随之人影晃动,一些身穿长袍的人或走路而來,或乘黄包车而來。不远处,汪中裕也带着一队人,跨步而來。 ------------ 灌醉女鬼谍 韩卫华心里嘿嘿冷笑,心道:行啊。【鳳\/凰\/更新快请搜索】小鬼子终于撕破脸了,好。老子今夜就和你们这帮畜生血拼一场。老子一天不杀小鬼子,就手痒难受。 井上樱惠刚才在燕雀楼的时候,便注意到了韩卫华脸上沒有化妆,那道黑伤痕已经不见了,换之而來的是他在脸上贴了白纱布。 作为资源的美女特工,井上樱惠立时便想到了天气太热,韩卫华化不了妆,故意弄一块白纱布贴在脸上,以掩饰其真实的相貌。 所以,她刚才在路上,忽然驾车拐入一条小巷,派人去叫人到艺画咖啡馆來布控,同时,派人去通知汪中裕带队來艺画咖啡馆附近,伺机抓人。 她想:我呆会一定找机会撕掉钱正光脸上的那张白纱布,让这畜生露出真容,让武田真至握枪挟持他。 哼。破了这件案子,我便可接手另一件案子,我得尽快立功,尽快提拔,我不能总是军衔低于井下水深,老被他压制着。 此时,井上樱惠和武田真至走上二楼,來到888房,发现在韩卫华背靠窗口,面对着自己,指着主位旁侧的一个位子,他脸上白纱布已经撕开,并且光着膀子,浑身是结实的肌块,也有些刀痕和枪伤的痕迹。 他居主位而坐。 井上樱惠不禁骇然,张大了嘴巴。自己沒揭露韩卫华的真容,韩卫华倒是先自揭真容了。 “呵呵,來了。”韩卫华看到房门一动,便探手抓过湿长袍,握在手中,看到井上樱惠两人进來,便抓着长袍,起身相迎。 “韩卫华。果然是你。”武田真至愕然之余,又大喝一声,反手掏枪。 韩卫华出手如电,一甩长袍。 湿麓麓的长袍甩到武田真至的脸上,既如一把铁锹击在他的脸上,也宛若一柄拂尘丝一般散开。 “啪……” “哎呀……” “砰……” 武田真至脸上被长袍甩中,惨叫一声,双眼眼珠裂了,忽然一阵漆黑,口鼻流血,脸上血痕纵横。 他双手掩脸,弃枪一扔,哀号起來,蹲在房门背后。 韩卫华横手指了指旁侧的座位,示意井上樱惠坐下來。 “韩卫华,你以为你先出手,你就有把握获胜吗。哼。”井上樱惠的枪在她手中的小皮包里,要掏枪已经來不及了,便强慑心神,出言威胁。 她知道韩卫华武功了得,赤手空拳的,自己无法取胜,只得坐到座位上,静待其变。 她沒想到自己精心布局,却人算不如天算,韩卫华竟然以自投罗网的形式,又以同归于尽的架势,反把她给挟持了。 “呵呵,樱惠子,我是沒有胜算,我也看到楼下很多可疑之人,但是,我可以和你同归于尽啊。”韩卫华淡定答道,笑了笑,又将长袍拧成一条布棍,然后又甩一长袍。 他是西北金城人,火气很爆的,忍她很久了。 现在,他既然被她逼到了墙角落里,那他只能浴火重生,否则,只能和她同归于尽。 “啪……” 长袍击中武田真至的脑袋。 武田真至即时脑袋开花,血水柱溅,为他的帝国玉碎了。他横尸于房门背后,血流一滩,四肢颤动抽搐一会,尸身慢慢张开摊直,随后便冷却僵硬了。 若然不是武田真至惊喜交集掏枪,误以为可以抓住韩卫华了,今晚的饭局本來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但是,武田真至肩负保护井上樱惠的安全,蓦见韩卫华露出真容,就急不可耐地掏枪,导致他自己身亡,也导致井上樱惠成为韩卫华的人质。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井上樱惠。你想怎么样。楼下……可全是我的人,你别乱來哦。”井上樱惠骇然无比,武田真至脑袋爆裂而亡,又让她一阵心寒。 她颤声相问,明智地把手中的小皮包放在餐桌上,免得韩卫华会误以为她会掏枪,也把她给杀了。 一袭长袍,到了韩卫华的手中,竟然也能杀人见血,武功真是太强悍了,难怪他能成为素以彪悍著称的西北军的老虎营营长。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韩卫华如果不是先将长袍弄湿,他是无法用长袍杀武田真至的。 长袍湿了,又被他弄成一条布棍,便在他劲力的握击下,就能给敌人以致命的一击了。 老虎营营长是智勇双全,并非仅靠武力取胜。 表面上是韩卫华出手如电,瞬间杀了武田真至。 但是,韩卫华其实已经用了好几招:一是故意露出真容,让武田真至惊诧万分。这人一慌,神气和力气就会瞬间散乱的,这是心理战术。 二是武田真至虽然反手掏枪,但是,武田真至也是身穿长袍而來的,大热天的,以长袍遮身,可以掩盖腰间的枪械,所以,他得撸起长袍,并略为侧身才能掏枪而出,这就给了韩卫华的可趁之机。这是技巧战术。 三是韩卫华早早弄湿了长袍,又把长袍拧成了一条布棍,这是阵前的充分准备,一击即中,一招凑效。这等于备足了弹药,只待开枪射击,敌人冲锋而來,哪有不死的。 四是韩卫华看到房门一动,便抓过了长袍,握在了手中,便有了胜算了,便可两下击毙武田真至。这叫先发制人。 否则,以武田真至的武功,韩卫华也不可能两下甩动长袍,就可以将其击毙。至少也得格斗几招,才能制住武田真至,但是,那样一來,井上樱惠便有机会逃跑或掏枪了。 打死了武田真至,井上樱惠的心理便被韩卫华完全的威慑住了,此时,也用不着韩卫华掏枪出來的威胁她了。 “你放心,我不会伤你的。我沒那么傻,现在杀了你,我呆会怎么出去呀。我还得靠你送送我。”韩卫华将长袍一扔,扔到洗兵盆去了。 他笑着说罢,便坐了下來。 井上樱惠呆呆地望着他浑身的肌块和那些纵横的刀痕、已经伤愈且已皱皮的弹痕。 这就是真男人。 她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真男人,只要一脱衣服,哪个女人不喜欢的。 韩卫华先后拧开两瓶白酒的酒瓶盖,将一瓶白酒递到井上樱惠的面前,说道:“喝酒吧,喝醉了,咱俩好出去。 你放心,虽然你是鬼子,是我的敌人,但是,我从不杀女人,不打女人。我们西北军的男人,你懂的。 这酒刚开盖,沒有毒的,你我各一瓶,很公平。 当然,你也可以和我换一瓶。反正都要把酒喝完。 呆会,我只想扶你出去,做个样子,你好我好,大家好。 呵呵,不好意思,沒有点菜,只好白酒白喝。哦,有花生米,你将就着吧。” 说罢,韩卫华又将自己面前的那瓶递到井上樱惠的面前,把她面前的那瓶酒拿回到自己的手中,仰头就喝,骨碌碌的下去,一瓶酒一斤重,沒几下就喝完了,途中也不喘气,也不缓一口。 井上樱惠傻眼了,不得不服韩卫华的智勇和他那强大的气场。她仿佛明白一件事,幽幽地说道:“怪不得你和顾嫣素不相识,她却能为你卖命。一天一夜之间,素不曾谋面的你们俩,却又能迅速的成为神仙眷侣。老虎营营长,能文能武,智勇双全,有胆识,有气魄。果然名不虚传。” 韩卫华喝下一瓶酒,伸手捞起一把花生粒,放进嘴里,咀嚼起來,很是粗犷,很有男人味。 他脸红耳赤,酒气熏人,但是,却镇定地笑道:“樱惠子,轮到你喝酒了。别整那些沒用的。我告诉你,你若敢动顾嫣一根寒毛,我就炸了烟雨园。嘿嘿,你们囤积起來的大米,就会化为灰烬。” “对不起。我喝不了白酒。”井上樱惠闻言,心头又是一寒,但是,她尽量拖延,希望掌柜的快点來点菜,以便她有机会逃跑。但是,掌柜的已经被韩卫华支开去买电风扇了。 “啪。给脸不要脸了。喝不喝。不喝,就别怪老子动粗了。”韩卫华见状,蓦然一拍案桌,沉声喝斥,双目一瞪,真如一只大老虎一般。 井上樱惠一惊一乍,登时满脸渗汗。 韩卫华趁其张开嘴巴之时,蓦然出手,一手探去,捏着她的脖子,一手抓起酒瓶,就往井上樱惠嘴里灌酒。 骨碌碌…… 咳……咳……咳…… 井上樱惠本能地伸手去抓韩卫华的手腕,但是,她哪有韩卫华的神力大。 霎时间,她连喝了好几口白酒落肚。 她强掰韩卫华的手,却无论如何无使,双手也掰不开他的一只手,但是,她的脖子却被捏得喘不过气來。 她咳嗽起來,眼泪都出來了。 她被按的仰后倒,但是,韩卫华也不会让她和坐椅一起倒下。 他马上跨步过去,坐在她双腿上,骑在她身上,仍然使劲地灌酒。再抗命,她也得毙命了,她无奈地松手,使劲的张嘴,把那瓶酒全部喝掉了。 韩卫华从她双腿上起身,从她嘴里取出酒瓶。 “咳……唔……唔……呼……” 井上樱惠满脸涨红,大口喘息,双手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眼泪汪汪的,头晕脑涨的,确实有些醉了。 ------------ 杀手到来策应 井上樱惠空着腹,沒吃一丁点东西,便是一瓶白酒落肚,难受啊。【更新快请搜索】她肚里仿佛火烧一般。 不过,她是女特工,酒量也很大的。 一瓶白酒,也不足以让她马上醉倒在地上。 趁她捂脖喘气和咳嗽之时,韩卫华又去开另一瓶红酒。 韩卫华看出來了,一瓶白酒还灌不醉井上樱惠,得给她再喝一瓶红酒。这白酒和红酒杂着喝,她就会醉了。 往昔在军营里,韩卫华也会喝酒,不然,练兵之余,打仗之外,会很无聊的,而他是西北人,体质好,天生酒量大,有时看看仅喝一种酒无法把对手喝倒,他就会掺着白酒和红酒、洋酒一起來灌对手,往往就这样把对手喝得趴下去了。 这是酒桌上的重要经验。 不把井上樱惠弄醉,自己无法脱身啊。 她随时会象一条疯狗,大喊大叫起來的。 此时楼下大厅,肯定有她的便衣,呆会自己下楼,那些便衣随时都可以袭击自己。 而王士英还沒赶到,那斜对面的汪中裕,又带着一队伏兵。危机四伏,得好好的抓住这个机会,灌醉井上樱惠,呆会搀扶着她下楼,鬼子便衣也好,汪中裕也好,便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了,只会以为自己是井上樱惠的相好。 韩卫华一边开红酒,一边盘算着脱身之计。 “咚咚咚……”房门响了,有人推门。 但是,武田真至横尸在房门背,敲门的人,也推不开房门,便大声说道:“客官,你的电风扇买回來了,已经放在你的车尾箱里。你要不要先点菜,” “好,一个小时后再点菜。”韩卫华应了一声。 原來敲门的是掌柜的。 他明显听到房内有女人的咳嗽声,有些纳闷,暗道:姥姥的,还沒点菜吃饭,这对狗男女就在里面做那事了,唉,真是世风日下。这声音,太他娘的剌耳了。 所以,他不便再在房门口偷听了,赶紧的下楼去,吩咐侍应,不可到888房里去,也不可敲888房门。然后,掌柜的招呼其他客人了。 这是国人开的咖啡餐馆。 夕阳西下,天边红彤彤的。其实王士英已经到了。 夜幕还沒降落,王士英头皮礼帽,身穿长袍,已经到了艺画咖啡馆斜对面的小巷里了。 但是,他的前面埋伏着汪中裕及一帮警察。 这些警察大部分是沒枪的,他们的枪还得明天上午十点才到北码头卸货,所以,这些警察现在手握的,多数是警棍。但是,有几名正副组长手中有枪,汪中裕手中有枪。 看到王士英从身后走來,便有警察骂他,让他滚开。 王士英只好又拐回到大街上去,并踏进了艺画咖啡馆里的大厅,找了一张靠窗并且是面对楼梯口的桌子坐下。 他知道韩卫华肯定在楼上的雅间里,如果有什么动静,韩卫华必定会跑下楼梯口,这样,王士英就可以看到韩卫华,而且可以接应韩卫华。 时机不成熟,天沒黑,他不便行剌。 但是,他把两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都装在口袋里了,并且已经拉开了保险,随时可以战斗的。 他一边点菜,一边观察四周,发现附近也坐着四名身穿长袍、戴着礼帽的人,均是腰间鼓鼓的。这四个便衣,便是王士英呆会要暗杀的对象了。 二楼888房里,韩卫华打开了红酒之后,又伸手抓过井上樱惠的小皮包,放进自己的大皮包袋里,然后,将自己的大皮包,扔到自己另一侧的墙角落里,不给井上樱惠有掏枪的机会。 “又喝,哎呀,我受不了。我不喝,你杀了我吧。”井上樱惠难受地咳嗽一会,仍是眼泪汪汪的,坐直身子,看到韩卫华的这些动作,甚是恼火,满腔仇恨,但是,她也无可奈何,只好耍赖。现在,她连掏枪的机会也沒有了。 “我们西北军的男人,不是你们卑鄙的小鬼子,我们不杀女人,不打女人。你喝了它。呆会醉得较为象样些,你我相互搀扶着一起下楼,确保你我的安全。否则,打起來,你会死,我可能也会死,但是,你们的伤亡肯定会更惨重一些。嘿嘿,别敬酒不喝喝罚酒啊。”韩卫华冷冷地说道,又瞪圆了眼珠,样子很是吓人。 “我就不喝,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井上樱惠还是继续耍无赖,不过,她肚子确实难受。 她也有点醉意,也在耍泼。 “哼,你要不喝,老子就划花你的脸,让你活着比死还难受。”韩卫华发怒了,象一头雄狮,抬脚拔刀,扬了扬。他的匕首,藏在靴子里。 刀光一晃,闪亮闪亮的。 “你……好。韩卫华,你有种。下次,你别栽倒在我手上。不然,我玩死你。”井上樱惠自负美貌,还真是特看重她的如花俏脸,如果她的脸毁了,那么,她也别想继续当特工了,她得滚回那小妖岛上去蜗居,永无翻身之日。 她无奈地抓起那瓶红酒,仰头而饮,红酒顺口,她一口气喝下去了。但是,她先喝了一瓶白酒,此时再喝一瓶红酒,杂着喝,想不醉都难。 她晕乎乎的,视力都有些模糊了。 “嘿嘿,南京大屠杀之中,你们小鬼子,伤害了我们华夏的多少民女,嘿嘿,还有一招,我得报南京大屠杀之仇,让你尝尝我们华夏男人的滋味。”韩卫华却仍然不放过她,仍然要继续折磨她。 他冷笑着起身,道了几句,便抱起她,一起滚倒在地板上…… 井上樱惠醉熏熏的,被他喂得饱饱的。 “咚咚咚……客官,有一个小时了,可以点菜吗,”房门又响了,掌柜的又來敲门,又嚷嚷着让韩卫华点菜。 韩卫华浑身是汗,如此恶战了一场,很累人了。 他浑身松软,此时若有人來袭击,他根本无力反击。 他赶紧起身穿裤,又抓过井上樱惠的衣裤,扔到井上樱惠的身上,低声说道:“快穿衣服,别让掌柜的看到你和我刚做完那事。” 然后,他走到房门背后,用脚撂开武田真至的死尸,隔着房门,大声说道:“掌柜的,你稍后一会,我马上就來。” 井上樱惠是鬼子特工之中年轻又资深的美貌女特工,自然不是雏,舒服了近一个小时,她自然酒醒了。她也是浑身是汗,地板都给她和他滚湿了。 但是,这件事也让她很难堪,毕竟不是她自愿的,她恼恨地、羞涩地赶紧穿衣,整理秀发。 她菲红着脸,走到窗口前,深呼吸窗口外的空气。通体舒泰之后,她也是浑身酸软,浑身无力,虚脱一番。她沒想到韩卫华这么厉害,竟然能折腾她一个小时。 她想喊楼下的便衣上來,置韩卫华于死地,但是,又不敢,怕被人发现这件羞辱之事。当她为难地转身时,韩卫华已经在房门侧的洗手盆里搓洗那件长袍,背对着她。 他的背部沾了不少尘埃,仍然很大汗,仍然有汗珠渗出。 韩卫华搓洗几下长袍,又用长袍擦背,擦干了背部的尘埃,又搓洗长袍。 “唉。明天再说吧,今晚,肯定无法报仇了。呆会,我也不去夜总会了,我得先回去吃饭,再好好睡一觉。只是,不知韩卫华这畜生还否会继续潜伏在警察局里,”井上樱惠望着韩卫华背部的尘埃,想想刚才自己……肯定背部也沾了不少尘埃,便对复仇一事,暂时作罢。 韩卫华抓着那件湿长袍,拧干之后,又用长袍裹住他的短褂,卷好走过來,靠近井上樱惠,把湿衣挂在座椅上。 然后,他走到墙角落里,躬身抓起大皮包,掏出里面的小皮包,递与井上樱惠,低声说道:“小鬼子,你真听话,果然沒趁机掏枪。不然,嘿嘿。呆会,你还得陪我演戏,和我相互搀扶着下楼。 否则,我把你和我睡在一起的事,传扬出去。你是女特工,这种事,肯定也干的不少,你当然不怕羞,但是,井下水深要面子,他肯定会让你剖腹自尽。因为你丢失了你宝贵的阵地,也丢失了你们帝国的颜面。 另外,你的手下尸体,得让掌柜的处理掉,让他晚上深夜时,偷偷的把尸体埋掉。此事就当作从來沒发生过。往后咱俩继续尔虞我诈,继续战斗。看看人生最后,到底鹿死谁手,去吧,如何应对掌柜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他的话,还有一层意思:你别揭露钱正光就是我韩卫华,不然,你也沒好下场。 井上樱惠怒视他一眼,作声不得,乖乖地走到房门后,拉开房门,让掌柜的进來,又关上了房门。 韩卫华提着皮包过來,掏出两根金条,塞到掌柜的手中,说道:“掌柜的,你认识这个美女吗,她可是鬼子的女特工,她皮包里有证件。呆会,你得把房门背后的死尸处理掉,夜一点,把尸体悄悄的埋了。而且不得张扬出去。否则,不仅你的咖啡餐馆会被炸掉,你的全家也会死光的,” ------------ 小秀才机灵买狗看家 “什么,”掌柜握着两根金条,刚刚欢天喜地,沒想到却有后话,吓得惊叫了一声。(阅读最佳体验尽在【】)他侧侧头,这才看到房门背后,有一具死尸。 井上樱惠只得从皮包里掏出她的特工证件,在掌柜面前一晃。掌柜的吓得脸如死灰,跪倒在地上,哆嗦着求饶。这个时候,谁都怕小鬼子。 韩卫华随即将皮包和衣服交一只手上提着,他一手搂着井上樱惠的纤腰,就这样光着膀子,和她相互搀扶着,一副醉熏熏的样子,俨然一对情侣。 他们俩相互搂着对方的腰,歪歪斜斜地走出房门,走下楼梯。这个样子,不仅把井上樱惠的便衣惊呆了,也把王士英惊呆了。 韩卫华搂着井上樱惠,走出了店门,來到了他的无牌轿车前,掏出钥匙,打开车门,打着火,这才回身笑道:“魏姑娘,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好吗,”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我能驾车回家,你小心点。”井上樱惠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得配合他演戏,要不,韩卫华当众把他和她的丑事传扬出去,让她情何以堪,复仇之事,只稍后再说了。 埋伏在小巷里的汪中裕,傻眼了。本來,他也不知道井上樱惠让他來抓谁,但是,韩卫华此时与井上樱惠那么亲热,自然不是他所抓之人。 “那行,我送你上车。咱俩的事,以后再说。”韩卫华光着膀子,揽着井上樱惠如此亲热,惹來满大街人的异样的目光,好在是在夜里,街灯昏黄,韩卫华又满脸胡子,外人一时无法辨认出他便是老虎营营长韩卫华。 “不用,我自己走……我自己走……”井上樱惠推开韩卫华,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的轿车。 韩卫华朝身后的王士英招招手。 王士英便拉低帽沿,快步过來,上了他的轿车。 韩卫华随即驾车而去。 “大哥,咋回事呀,你不是让我來接应你吗,那女的是谁呀,你怎么那么多的女人,”王士英不解地问韩卫华。 韩卫华急忙解释一番,又斥责王士英多疑多心,说道: “刚才很危险啊。你不知道,我差点就让人给杀了。 幸好,我酒量大,把鬼子灌醉了。那姑娘不是姑娘,是鬼子,是烟雨园鬼子特务机关的女特工。 她真名叫作井上樱惠,化名为魏琳仪,也是一个中国通,阴险得很。 我哪有那么多的女人,不就是林艺玲一个吗,但是,当特工,哪有不出來混的,整天正儿八经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你是特工呀,不坐着等着鬼子來抓人吗,” 王士英登时哑口无言。 韩卫华又说道:“我不去夜总会了,你把枪给我,今晚夜总会肯定戒备很严,你去夜总会,不能带枪去。 但是,可以带枪出來,你现在下车,绕道去接应夜总会里潜伏的古正道,他在夜总会里面的厕所里携枪等着。 你把枪收了之后,让古正道出城去码头,助虎子和张新亚他们一臂之力,明天一战,能抢多少装备算多少,嘱咐他不要恋战。新加入老虎营的兵,是古正道的人,所以,较为顺从古正道。” 说罢,他把车停在一条小巷前。 “哥,你小心点。”王士英将两把手枪关掉保险,扔到副驾驶室去,便道了一声,就推门下车,从小巷里穿过去了。 韩卫华收起手枪,便驾车回出租房,洗过澡,让秦大婶帮忙弄点东西吃的,填饱肚皮,便回房休息了。 舒服啊。 好睡啊。 他一觉醒來,已是凌晨时分。 韩卫华便离开出租房,來到楼下,从车尾箱那里,取出电风扇,沒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便从院子后面,翻墙而出,回到如家客栈。 郭铭柱、王士英、洪启源几个人正在前厅里等他,后院里,放养着几条小小的牧羊犬娃。 有狗放养着,就不怕深夜里会有人潜到后院來了。 郭铭柱听到狗吠声,便到后院來接应韩卫华。 他喝散了那些狗,便帮韩卫华提着两台电风扇。 因为那些狗是他买來的,是他喂养的,所以,相对较听他的话。 郭铭柱边走边低声说道:“大哥,呆会,我也要去出租房了。我用的化名是宁可原,是宁可青的哥哥。 所以,我得住到他的房子里,不然,如果有人怀疑我、跟踪我,可不好处理。 你给我的钱,我沒动。 我去警察局干的是文字活,所以,也不用花钱打关系。我列了清单,已经将帐务移交给老洪了。 往后,就是老洪当客栈里的掌柜了。现在,留在客栈里的人越來越少了,我买了几狗,放养在后院里看家。 另外,小刀会今天來收保护费,每月十块现大洋,让我们抓紧重新开业。我佯装叫苦连天,暂时沒给小刀会保护费。但是,迟早要给的。所以,客栈得明天开业了。不然,应付不了小刀会。” “柱子,你真是小秀才,买狗來养,來看客栈,这你也能想到,你的脑袋好使。好样的。”韩卫华闻言,低语笑了,翘指称赞郭铭柱。 两人说着话,便经后厨,來到了前厅。 郭铭柱主动提着两台电风扇上楼,交给林艺玲去了。 王士英沏好茶,放在韩卫华的面前,说道:“虎子和宋单义各驾着一辆轿车,藏着枪枝弹药,载着十个人,已经去了码头,也会合了张新亚等人。 古正道从夜总会里出來,也乘黄包车出城去码头了。虎子和古正道已先后打回电话來报平安。” 韩卫华呷了一口茶,“嗯。老洪,你明天开始,打开客栈的门,写告示招长短工,招些厨子來,最好能招一两名姑娘,姑娘家家的,洗洗菜,洗洗衣服和床间,打扫卫生较为方便。 另外,看有沒有合适的妹纸,给士英相一个相好的。 呵呵。 士英负责帐房和采购。 虽然,咱们是不靠客栈來赚钱养家糊口的,但是,也要做好一个样子,免得被小刀会和税警发现咱们是特工。 另外,大方些。 客栈一开门,肯定会有一些小刀会的人、警察和皇协军士兵过來白吃白喝的,沒问題,给他们白吃白喝。 我呢,身份已经暴露了,今晚被女鬼子、烟雨园鬼子特务机关的女特工井上樱惠识破,她化名魏琳仪到燕雀楼去,遇见我,便提出请我吃饭,还横车拦着大门口。 所以,我只好去应付,幸好,我酒量大,把她灌醉了,还杀了她一名亲信鬼子,我花了两根金条,让艺画咖啡的老板去处理尸体。 明天,我看情况去警察局,我可能潜伏不下去了。 柱子,你得小心点,一定要掩藏好你的身份。警察局那边的信息,往后就靠你了。你沒事的时候不能來客栈了,确实想家了,你就很深夜的來,象我一样,翻墙而入。 另外,客栈刚重新开业的这段时间,不能让客人入住,凡有客人來问,便说客满。 得让林艺玲一家子离开彭城之后,再招揽客人來住。 现在,特工网都已经布好了。 往后,有情报,就弄死一些小鬼子,沒情报,就观察着,别乱动,密切关注咱们的报社和新闻。一旦发现咱们报社刊登的新闻过激了,就得让虎子派人去保护宋思庭撤离报社。 士英还得时不时的给山里的张新亚他们送点给养。当然,我也会不时的去一趟山里,和兄弟姐妹聚一聚。 有空的时候,大伙都轮流看望一下冯为杰。 另外,有乞丐來,给他们一些钱粮。那些乞丐是好样的,现在,已经主动帮咱们传递情报、主动帮咱们打探情报、主动地帮咱们看护顾嫣姑娘。这可减轻了咱们不少压力啊。” “嗯。” 众人点了点头,便各自去睡了。 今夜,客栈里是韩卫华当值了,他得睡在前厅的餐桌上。他上楼看看林艺玲。林艺玲因为有电风扇扇风,刚刚睡着。房门已经关紧。韩卫华每天忙到这么深夜回來,她可受不了。 韩卫华轻轻的推门,沒推开,便转身要走。但是,爱人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 “老公,你开完会了,”林艺玲却醒了,她喊了一句,便下床來开门。 韩卫华笑道:“吵醒你了,”便把穿着宽松透明睡衣的林艺玲揽入怀中。 “老公,陪我一起睡吧,沒有你,我不习惯。今晚有电风扇,妈妈又不在床前给我扇凉。”林艺玲小鸟依人一般,搂着韩卫华的脖子,舍不得松开他。 “一个人睡吧,免得我不小心撞击到你肚子里的孩子。”韩卫华亲了她一下,柔声劝慰。 林艺玲分开他,有些伤感地说道:“但是,你明天要送我走了。南京离这里那么远,我们得什么时候再相见,再团聚,你不会等我生完小孩,才來南京吧,我可以不走吗,虽然你每天都忙到很晚,但是,我至少每天可以见你一面。” “不行。我怕老钱挟持你。他对你沒有死心。我也不可能整天陪着你,无法一天到晚保护你。所以,你去南京呆一阵子。我肯定会去看你的。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是男人的梦想。睡吧,别多想了。”韩卫华只能再劝,再安慰,再亲她。 ------------ 鬼子女特工被调查 “那你明天能送我吗。-乐-文-小-说---【更新快请搜索】”林艺玲依依不舍,眼里除了泪水,便全是幽怨。 但是,她的家人被钱林立挟持了大半年,确实是心有余悸,所以,她也铁下心來,决定离开彭城,暂时远离钱林立的魔爪。 韩卫华摇了摇头,也有些伤感地说道:“我是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剌。现在,无论我驾车走到哪里。都有人跟踪。我去送你,不等于告诉鬼子,好让鬼子去抓捕你吗。” 林艺玲泪满双颊,哽咽地相问:“老公,你真的爱我吗。” 韩卫华不假思索地说道:“爱。爱你如命。” “呵呵,老公,我也爱你。我爱死你了。你一定要來南京看我哦。”林艺玲激动而笑,灿烂如花,艳如明月。 她伸手搂着韩卫华的脖子,踮起脚尖,又亲了韩卫华的双唇一下,便满足地分开韩卫华,关上房门,睡觉了。 和当初的相遇、假相爱不同了,现在,林艺玲和韩卫华之间,还有她肚子里孩子这一道桥梁。 他们俩人属于典型的先婚后爱。 如今,林艺玲也不贪财了,她更关注她肚子里的骨肉。当然,她从韩卫华手中拿的钱财也足够她过一生了。 何况,刘黑虎等人明天送她走,还会给她带两箱金条走。 这便是韩卫华在**里当军官的好处了。 韩卫华过去是老虎营的营长,现在也是老虎营的营长兼血狼别动队的队长,在沒有其他上级的情况下,在钱林立无法指挥韩卫华的情况下,韩卫华可以支配缴获的一切物资,而且,无人会反对。 现在,钱林立只是挂着血狼别动队的一个上级的虚名,他根本不及韩卫华的强势,就连韩卫华偷偷的重建老虎营,钱林立也蒙在鼓里。 至于刘黑虎、郭铭柱等人都是韩卫华的兄弟、老乡兼老部下,军衔和职务也仅仅是排长级,而且,他们也从來沒有反对的习惯。 这些人的习惯,就是习惯于服从,习惯听从韩卫华的命令。因为这些年,他们都是这样过來的,习惯成自然。韩卫华的命令一下,他们便是浴血奋战。 沒有条件可讲,他们也不会谈什么条件。 韩卫华点燃一根烟,在房门前吐了一口烟圈,有些伤感地离开了林艺玲的卧室前。 他噙着泪水,走下楼梯,却发现郭铭柱、王士英去而复返,又坐在前厅的一张餐桌前等他。 韩卫华急忙抹抹泪水,坐了下來。 “大哥,你说晚饭时,你遭鬼子挟持。杀了一个鬼子,又放走了一个女鬼谍。”郭铭柱正是因为这件事睡不着的,所以,他起身來,还叫醒了王士英一道回來,与韩卫华商量善后这些事。 “嗯。我明白两位兄弟的意思。现在,地窖里,还有多少财产。多少枪枝弹药。咱们是得连夜转移走那些宝贝。否则,女鬼谍一旦找我复仇,必定会连累客栈。她要找磋,肯定是先找唐百世,唐百世必定供出是钱林立介绍我入警局的,钱林立那肥猪表面坚强,但是,他绝对扛不住鬼子的酷刑,也必定会供出我这里。嗯,柱子,你真是小秀才,太有智慧了。”韩卫华恍然大悟,急问客栈里藏着多少财产和枪枝弹药。又翘指称赞郭铭柱。 郭铭柱扳着手指头,立马报告如下:“不算你我几个人身上的家伙,还有一挺机枪、五把盒子炮、一箱长短枪子弹、一箱手雷、九箱金条、九箱现大洋、十一箱首饰。 其他的,已经交给虎子带到码头去了,估计,虎子今夜会带队去藏宝,仅留枪枝弹药交给张新亚他们潜藏于北码头的出租房内。” 王士英接过话茬,不解地问:“大哥,当时你为什么不杀了那女鬼谍。你当时完全可以杀了她呀。你现在留下了后患啊。你是不是看中了她的美貌。” 郭铭柱一怔,双目死死地盯着韩卫华的表情。 韩卫华尴尬一笑,扔掉烟头,又点燃一支烟,说道:“兄弟啊,此言差矣。 我之所以留着井上樱惠的狗命,那是因为我和她达成了一项协议,就是她半个月内,不再干扰我的警察身份,否则,我会炸掉烟雨园的囤米。 近期呢,她肯定不会來惹我。 因为烟雨园内囤的大米还不够鬼子大军使用,必须囤多一些,鬼子才会运粮南下。 另外,我得替顾家戏班着想。我与井上樱惠撕破脸,鬼子便会对名柳园动手,我这个假警察,也当不下去。 而且,虎子他们出城了。 若是今夜鬼子封城搜索,仅我们几个人,转移不了冯为杰,也转移不了这些资产。明天,也无法送走林艺玲一家子。 你也看到了,汪中裕带着一大帮人在艺画咖啡馆附近埋伏着呢。还有,咖啡馆附近也有不少的鬼子的便衣。 另外,我是在燕雀园里被井上樱惠用车堵住并被她约走的,那么多的鬼子和张家护院看着的,井上樱惠如果失踪了,鬼子不查我。 所以,我得多当几天警察,先悄悄的转移财产,转移冯为杰,转移林艺玲一家子,从鬼子手中拿到办报的执照,我才去炸她的烟雨园。 现在这个新闻执照,得鬼子审批。沒有我的运作,宋思庭又不敢露脸,谁去办。柱子刚刚上班,就办这个事。那不找死吗。 还有,过些天,鬼子大佐要來视察,井下水深要包顾家戏班的场,请什么狗屁大佐看戏,咱们得把那狗屁大佐宰掉,以此振奋民心,让更多人看到抗战的希望,并加入咱们的团队。好了,现在叫醒老洪,咱们偷偷把那些东西和冯为杰转移走吧,就一挺机枪、五把盒子炮、一箱长短枪子弹、一箱手雷和两箱金条、两箱现大洋吧。过几天,咱们得去剌杀鬼子的狗屁大佐。我马上去开车过來。” 王士英闻言,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我错怪你了。咦,搬那些东西到哪里藏去。” 郭铭柱也呆楞着望向韩卫华。 “你们俩忘了。教堂啊。教堂的传教士杰克朗可是咱们的好朋友,教堂后面还有一口枯井,枯井很深,里面还有盘根错节的通道。当时守城,弟兄们都写了遗书,托杰克朗将遗书存放在枯井里。唉,现在,就把那财宝和那些遗书放在一起吧,就当是一帮弟兄在看守着这些用于抗战的财宝。”韩卫华嘻嘻一笑,道出一个地方來,但是,他说着说着,眼眶泛红,泪涌帘眶,甚是难过。 “嗯。”郭铭柱和王士英都是眼眶发红,甚是难过。 郭铭柱哽咽地说道:“冯为杰是将死之人,不要移走了,就放在这里,方便老洪照顾他。咱们先搬这些东西走吧。” 韩卫华点了点头。 郭铭柱先去后园,把那些小狗圈进一只大笼子里,然后,将一笼子小狗提回后厨,暂时关好后厨门,防止深夜狗吠太大声响,引來鬼子和伪警搜索。 随后,他们三兄弟一起努力,将部分枪枝弹药和大部分财产运往教堂,叫醒传教士杰克朗,一起将财宝吊着下去,放进枯井的通道里,并由柱子设计了几根引雷线。 如果不是这三兄弟的其中一人來取钱,盗宝之人必会被炸得浑身碎骨,从此深埋于枯井内。 忙完这些,众人才敢去睡觉。 井上樱惠回到烟雨园,武夫一介他们去看杜馨唱歌了,给重新开业的东方巴黎夜总会捧场去了。 烟雨园里静悄悄的。 她让仆役做了饭菜,吃饱之后,便到后院散步。 她甚是痛恨自己失去了宝贝的阵地。 她阴险地思索着,谋划着如何來报复韩卫华。 她心想:钱正光是唐百世招來当警察的,我暂时不能找顾嫣报仇,但是,我可以找唐百世的麻烦啊,问问唐百世便知是谁把钱正光介绍到警察局里來的。 然后,我就去抓那个人。不,我监视那个人。等烟雨园囤积的大米全部运走之后,我才报复韩卫华。 哼。此事不能就此了结。支那猪,占我便宜。 沒那么容易,我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想通了,她便去冲澡,然后早早歇息,这让稍后回來的武夫一介等人甚是惊愕。 苦等武田真至一夜未回,翌日一早,武夫一介便问井上樱惠:武田真至不是跟你出去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沒回來。 井上樱惠说武田真至晚饭时接到有关情报,悄然出城去北码头侦察敌情去了。 武夫一介半信半疑。 毕竟跟着井上樱惠出去的,还有其他四名特工。 那四名特工曾在艺画咖啡馆一楼大厅守着井上樱惠和武田真至,后來,只见井上樱惠和“钱正光”搂抱着一起下楼,却一直不见武田真至下楼。 当时韩卫华驾车走后,便有特工问武田真至去哪里了。井上樱惠说她喝醉了,武田真至是先走的,至于去哪里了。她不知道。 于是,武夫一介带人偷偷的到艺画咖啡馆來调查武田真至,掌柜的岂敢说真话。便说什么也不知道。然后,武夫一介走了之后,掌柜的便给井上樱惠打电话,称有鬼子來查案。 井上樱惠慌了,赶紧的去警察局找韩卫华。 ------------ 为求自保忍气吞声 灼灼烈日,炙烤大地,闷热无风。 韩卫华准时八点到达警察局专案室上班。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十点钟北码头有一场血战。这是韩卫华重建老虎营的第一战。他必须留在专案组里,免得鬼子怀疑他参与此事。 另外,韩卫华在等冯小灵的情报。 昨天,他在唐百世的办公室,在唐百世与井下水深通电话时,已经偷听到今天鬼子会派宪兵和皇协军去接应警察局的那批装备。 但是,鬼子去多少人。皇协军去多少人。携带什么样的装备去。这个问題,得靠潜入在汪中鹤身边的冯小灵來回答。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老虎营营长虽然勇猛,但是,他不仅仅靠体力吃饭,更多是靠脑子吃饭。 专案室就在一楼靠楼梯口的位置。 唐百世、汪中裕、张少富、唐权喜、唐志平等人上楼梯,便可以看见韩卫华在办公室里。 这些大汉奸,便是在事兵佐证韩卫华今天沒出门的最好的人选,也是在鬼子面前最有说服力的。 只不过,今天开始,韩卫华既无化妆,也无贴那张白纱布。他一个月沒刮胡子了,胡子很长很浓密。 现在,他得靠这些胡子來应付鬼子了。 否则,他真会如顾嫣心疼他的那样,贴白纱布时间长了,会毁容的。打鬼子是必须的,但是,也不能毁容啊。 否则,长得了猥琐了,谁还崇拜他。谁能加入他的老虎营,陪他去浴血奋战。 韩卫华是从社会底层出來的人,从小乞丐开始,从小马夫开始,历经诸多艰苦,历经诸多磨难,历经诸多血战,历经诸多艰难险阻,他对自己的相貌颇为自负,对于别人的相貌也颇为看重。 外人只以为他是一介武夫,凭勇猛來威慑鬼子。但是,一般人看不出他的城府之深。他由小到大的苦难经历,铸就了他坚如磐石、深不见底的城府。 同时,韩卫华正常的穿警服上班,佩着武装带和手枪、弹匣,和着浓密的胡子、高大的个子,很是英武威猛。 陆小义他们去燕雀楼保护张锦坤了,所以,专案室也沒其他人。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了,电话是冯小灵打來的。 她告诉韩卫华:警察局的装备是以铁枪会物资的名义包装的,由铁枪会乔装成运货的用马车运送入城,而不是用卡车。鬼子这次特别谨慎。 还有,为慎重起见,鬼子派出一个宪兵小队,皇协军方面因为装备沒到、现有装备不够,所以只派出冼建星带两个排的兵力相随,鬼子和皇协军以巡逻的名义,暗中护送。 外人根本上观察不到鬼子在暗中接应那批装备。 冯小灵简单说罢,她便紧张地挂了电话。 韩卫华赶紧抬头看看门口,看看窗口,无发现可疑情况,便赶紧的给码头休闲茶座打电话,指明道姓的让一个黑炭头模样的人接电话。 他把情况转述给刘黑虎知道,让刘黑虎转告张新亚调整部署,便挂电话了。 就在此时,井上樱惠來了。 她驾车在大院里下车。 韩卫华透过窗口,可以看到她推门下车。 他心头一阵愕然:这条美女蛇怎么会來找我。难道,她今天就要抓我。就要报复我。她有沒有先去抓顾嫣。姥姥的,她敢。老子弄死她。 韩卫华赶紧的松松别在武装带上的枪套盒子,掏出手枪,拉开保险,再把手枪放进枪套里。 他又从大皮包里掏出一枚手雷放进裤袋里,将另一把勃朗宁掌中宝手枪拉开保险放进另一裤袋里。如此一來,即便有人围攻自己,自己也能从容应急。 警察局里认识井上樱惠真实面目的人,不多。只有唐百世、汪中裕、张少富和唐权喜、唐志平几个人。而这些人,都在办公室里办公,沒看到井上樱惠的到來。 其他警察之中,有好心的看到井上樱惠推门下车,又是一个大美女,便会主动讨好,然后问一句:“姑娘,找谁呀。”接着就给井上樱惠指明哪个地方是专案组。 不安好心的警察,会笑嘻嘻的戏弄她:“美女,來找我的吧。嘿嘿,大白天的,不方便。晚上吧。” 这个时候,井上樱惠自己出现了危机,无论能忍的,不能忍的,她都忍着。 她是资深的美女特工,很会演戏。 此时,她装成一个良民,一个娴淑的人,陪着笑脸,应付那些警痞,然后來到了专案组办公室。 “魏姑娘,你怎么那么好心來看我。想我了。”韩卫华一身戎装,迎接井上樱惠,含笑相问。 沒化妆的韩卫华竟然是这么帅气的。 井上樱惠怔怔地望着一身警服戎装的韩卫华,呆怔着,似乎沒听韩卫华的话。 于是,韩卫华又重复一句。 井上樱惠这才回过神來。 她俏脸一红,话里带剌还带着威胁地笑道:“韩先生,你这个样子,才帅气嘛。你为什么一定要假冒那个钱正光死猪头呢。” 韩卫华听出她话语的含义來了,笑道:“魏姑娘,我今天是准备好了,你要抓我的。所以,我今天一不化妆,二不贴白纱布。看样子,你不抓我,反而主动來见你的臣民,说明你出现状况了。喂,是不是昨晚死了一个人,你无法向你的上级交待呀。” 说罢,他去烧水了,还在洗手盆里清洗茶具。 井上樱惠也嘻皮笑脸地应付韩卫华,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刮胡子。这样可以更容易的让人认出你便是韩卫华。 嘿嘿,烟雨园的老板要查我,还亲自去了艺画咖啡餐馆调查此案。你说说,此事如何应付。不然,我和你真的要同归于尽了。你是想让我的老板來抓我。还是让他來抓你。如果你死了,名柳园怎么办。” 她始终是语带双关,话含威胁。但是,她也表明,如果韩卫华派人替她处理此事,那么,她会暂时放过韩卫华。 韩卫华但闻此言,反而安心了,这证明,顾嫣还沒出事。他烧好水,泡一壶茶过來,点燃一支烟,笑道:“你提供昨晚随你出去的四名特工名单及相貌。 我替你灭口。 艺画咖啡馆那里,我会打电话给掌柜的,让他镇定些。 只要他把尸体处理好,你的特务机关也拿你沒办法。 反正你就说你昨晚喝醉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然后,你就说,你好象看到你那个人途中出去了。之后,你啥事都不知道了。 另外,你两天内不能出门,要么,你就去井下水深的办公室呆着。两天,给我两天时间,我替你处理好此事。” 说罢,韩卫华给她倒了一杯茶。 双方还沒彻底的撕破脸,韩卫华也以礼相待。 井上樱惠颇为佩服韩卫华的淡定和谋略,她站起身來,侧身看看窗口,回身看看门口,无发现可疑之人,便低声的将四名特工的姓名和相貌描绘出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忍痛割爱,将那四名特工灭口。 然后,她抓起皮包,起身笑道:“韩先生,你不愧是老虎营营长,真是淡定。我佩服你。我能为我有你这么一个对手,感到荣幸。走了,希望你两天内给我办好。否则,玉石俱焚。小心名柳园哦。” 说罢,她转身就走。 她可瞧不起韩卫华给她泡的这种劣等茶,她沒喝一口,装个样子呷一口也沒有。 韩卫华冷冷地说道:“我会等着你带人來抓我。告诉你们特务机关的人,小心我炸掉你们的粮仓。”她威胁名柳园,就是威肋顾嫣,威胁顾嫣,等于威胁韩卫华,这是韩卫华不能容忍的。韩卫华是小乞丐出身,江湖义气很重的。顾嫣舍生忘死的帮他,他一定会报答和保护她的。 井上樱惠一怔,急又转身,走回办公桌前,瞪圆眼珠,悻悻地说道:“韩卫华,别太嚣张了。小心你的脑袋。” 她为了自保,才让韩卫华派人替她灭口的。 但是,她是帝国的精英。 她一样热爱她的小妖岛。 她不能容忍韩卫华派人去炸她的粮仓。 韩卫华板着脸,针锋相对,冷冷地说道:“嘿嘿,嚣张就是我的性格。不嚣张的话,我怎么能当老虎营的营长。还是小心你自己吧。咦,昨晚爽不爽。要不,今晚,咱俩再來一次。” 他说罢,从裤袋里掏出一枚手雷,扬了扬。他以此证明,自己是有准备的,随时愿意奉陪与她决一死战的。 “哼。”井上樱惠气得满脸涨红,七孔生烟,转身而去。 不过,韩卫华那么一说,井上樱惠还真是担心她囤积的军粮会被炸掉,另外,她也想着刚才韩卫华劝她呆在宪兵队里较为安全、不会被人跟踪的话。 于是,她走出专案组,便驱车前往宪兵队,踏上三楼办公室,面见井下水深。 “什么。有人要炸烟雨园的军粮。你这又是从哪里听來的消息。”井下水深昨天为杨紫菲说有人要行剌张锦坤的情报而大伤脑筋,现在又听井上樱惠说有人要炸烟雨园的粮仓而费神,他发神经一般地蹦跳起來质问井上樱惠。 看來,接管这座城市可不是一个好差事,弄不好,自己随时是要剖腹自尽的, ------------ 灭口行动 “井下君,我是特高课的,难道我的情报会不准?我的情报什么时候不准过?哼!我告诉你就行了。出不出兵,那是你的事。嘿嘿,你也别给我颜脸看。真是好心沒好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自己找宫本大佐去!”井上樱惠在韩卫华那里受了气,來到井下水深这里也气不顺,气呼呼地反问一句,便要摔门而去。 “慢着!樱惠子,对不起!对不起!这几天,我太累了。简直就是疲于奔命。你说的有道理!我马上通知黑龙会,让小野次郎带人去保护烟雨园。让井口次子带一小队宪兵,乔装在烟雨园外围加强警戒。”井下水深急急绕过办公桌,拦住井上樱惠的去路,好言好语,陪着笑脸。 看到美女特工发火,井下水深也得掂量掂量,特高课负责提供情报,但是,接到情报不出兵,如果有什么后果,那得宪兵队负责,而井上樱惠美艳如花,宫本大佐肯定也会喜欢她的。这件事,可不能闹到上级那里去。 “呵呵,井下君,你先打电话吧,我很担心军粮。敌人说炸就炸,烟雨园是很显明的地方,敌人很好找的。你先忙,晚上,我请你吃饭。”井上樱惠也换了一副笑脸,缓和地道了几句,便转身而去。 她离开宪兵队,便驱车回烟雨园去了。 烟雨园内,武夫一介在厅堂里等着井上樱惠,看她回來,马上就问:“樱惠子,武田真至到底去哪里了?你昨晚对你那四个人说武田君是吃晚饭途中先走的。今天早上,你对我说,武田君昨晚去北码头侦察敌情的。你是前言不搭后语啊!武田君至今未回。那可是我的人,我派他去配合你工作。你把他弄丢了,你一点也不焦急吗?是不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给他发现了,你把他灭口了。” 武夫一介更是资深的老牌特工了,什么风浪沒见过? 井上樱惠心里发慌,但是,故作镇定,冷冷地说道:“昨晚我喝醉了,我哪知道武田真至去哪里?你也会说了,他是你的人,他要去哪里?会请示我吗?你问问钱正光去吧,昨晚,他拼命灌我喝酒,我醉的一塌糊涂,我啥也不知道。” 武夫一介一拍案桌,厉声说道:“我都查过了,你回來还让家仆给你做饭菜吃,你会喝醉?你还去后院散步呢!”他有备而來,有证据对付井上樱惠的。 井上樱惠强辞夺理地说道:“我喝醉了,难道就不能吃饭吗?就不能让家仆做饭菜吗?就不能去后院透透风吗?清醒一下头脑吗?再说了,我在饭桌上喝醉了,我回來就不能醒酒吗?而武田真至一个大男人,又是在酒桌上逃跑的,他还算是男人吗?他简直就是给帝国丢脸。呸,这样的人,也配当特工?还是你培养出來的人?你先问问你自己吧!” 说罢,她赶紧上楼去,先避一避再说。 “哐……” 武夫一介一时哑口无言,气得摔杯子。 他马上命令昨晚跟着井上樱惠的四个人,去跟踪“钱正光”,务必查明“钱正光”是否昨晚有什么人跟班?是否暗中袭击了武田真至? 那四个人,自然是见过王士英乔装上了韩卫华的车的,正想报告昨晚有人跟着“钱正光”的。但是,武夫一介刚下达命令,电话就响了,是井下水深打过來的。 武夫一介便挥手让那四个人退出去。 那四个人只好先走了。 井下水深在电话里说有人要炸烟雨园的粮仓,让武夫一介小心保护粮仓,宪兵队和黑龙会已经启动应急预案,已经派人在烟雨园外围加强保护烟雨园,宪兵队也会尽快的与城外的野战部队沟通,请野战部队尽快的派兵來运粮,在宫本大佐即将回城视察期间,一定不能让粮仓出事。 他说罢,因为办公桌上的另一台电话响了,便把这台电话给挂了。 “八嘎,怎么城里闹得这么凶?井下水深真是无能!他这个宪兵队长白当了。來人,持枪保护粮仓,张贴公告,高价收购粮食,尽快的储够粮食,以便野战部队运粮出城。”武夫一介接到这样的电话,气抖胡子直抖,浑身哆嗦。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他放下电话,破口大骂井下水深无能,又命人加强对后院粮仓的护卫。本來,他听完井下水深的电话,还想与井下水深沟通一下,派兵调查艺画咖啡馆的老板的,但是,井下水深先把电话给挂了。 这话让站在楼梯口的井上樱惠偷听到了。 她悄然回房,关上房门,打开电风扇,吹着凉风,沉思起來:武夫一介不死,我可能会死。 如其我死,不如武夫一介去死。我可是帝国的精英,皇军谍报之花,我的作用远比武夫一介要大。 此时,只有挑拨武夫一介与井下水深的矛盾,才能确保我的安全,才能干扰武夫一介排查武田真至的死亡原因。 她如此盘算着,便偷偷的打电话给艺画咖啡馆的老板,告诉他,一定要镇定,晚上得给她订二楼雅间的888房,届时,她将会和宪兵队长井下水深一起來吃饭。 她还说,她很欣赏艺画咖啡馆的牛排! 艺画咖啡馆的老板谭拓新接到井上樱惠的电话,自然惊喜交集。 他蓦然想到了一个问題,通过一具尸体,他搭上了鬼子这条线,所以,他必须死扛到底,将來,井上樱惠一定会给他好处的,会关照他的。 各方都是头脑人物,都不是傻子,都是非常精明的人,都是非常狡猾的人,都是非常难斗的人。 只不过,韩卫华通过嚣张气焰,通过扬言要炸烟雨园,通过井上樱惠之口,搅乱了鬼子,搅乱了井下水深的心思,也搅乱了武夫一介的心思。 韩卫华鉴于复杂形势需要,他还得多当几天警察,还是要保证井上樱惠的案子不被人查实,因为这也牵涉到自己。 烟雨园的老板要查井上樱惠,实际上也是在查自己,必须将昨晚跟着井上樱惠的那四名鬼子特工灭口才行。在城里弄出一件血案來,还可减轻北码头抢装备血战的压力。 所以,韩卫华在井上樱惠走了之后,便观察一下专案室的四周,沒发现可疑迹象,便抓起电话,致电如家客栈里的王士英,让他乔装出來,到警察局附近,暗杀昨晚跟随井上樱惠到艺画咖啡馆的四名鬼子特工。 既然武夫一介要查案,除了查井上樱惠,肯定也会查自己,肯定也会派人跟踪自己的。所以,韩卫华抽了几根烟之后,再三谋思,才有这样的推测。 那四个人,昨天晚上,王士英已经观察很久,对于那个狗贼的相貌,王士英是牢记于心的。 他挂上电话,又拨通小观园里的话,接电话的是宋单义。 王士英让宋单义派人派车來接他,并让宋单义派人到警察局附近來接应他,多弄几辆黄包车过來,多推一些平板货车过來。 一旦有异样情况出现,就让黄包车夫拉车乱横乱转,让那些乔扮小贩的推平板车的弟子佯装恐惧的样子,乱扔水果,乱扔垃圾,阻拦鬼子宪兵或警察通过并追杀他。 现在,多了新斧头帮这个得力助手,大白天的行剌,也好办多了。约半个小时,宋单义就乔装好,故意将车牌弄污,驾车前來如家客栈,接王士英去警察局附近。 有轿车遮身,就不会那么闷热,也好遮身,不被人发现。到了警察局附近,鬼子的四名特工还沒到,王士英在车上哈哈大笑,感觉当这个杀手真是太舒服了。 宋单义把轿车停在警察局大门口的斜对面的健民小巷前,这里曾经是以前韩卫华常与单小明接头的地方,而今,这里成了保护韩卫华、暗杀跟踪韩卫华那些人的地方。 宋单义颇为感慨,有些泪光隐闪。 王士英在车上与宋单义聊天一会,便佯装下车买烟。 这四周忽然多了一些卖烟的,卖报的,卖水果的,还有黄包车夫。 这些人便是宋单义领导下的斧头帮的弟子乔装的。以前,有什么暗杀行动,也是这么混的。只不过,他们今天是为正义而战,对小鬼子宣战,意义不一样。 又是二十分钟过去,鬼子的四名特工驾车而來,却不下车。王士英便佯装买到了烟,又坐回到轿车上去。 鬼子特工他们的车,就停在宋单义的车的后面不远处,这里可以观察到进进出出警察局的人,自然也能看到韩卫华的进出。 不过,韩卫华今天不会离开专案组的。他得等电话。无论是码头血战,还是王士英行剌的结果,都会來电话的。 两辆车的人,都在车上等了一个多小时了,都沒动静。 由此,王士英判断,后面的这辆车,可能是鬼子特工的车。但是,不能仅凭猜测去杀人啊!万一杀了好人呢?所以,他得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 ------------ 灭口行动2 于是,王士英提示宋单义,让他倒车,故意撞撞后面的车,看看后面那辆车上的人,有什么反应? 说罢,他便双手放进裤袋里,一旦后面这辆车有反应,那么就可以证明一切,就可以确定是否掏枪开枪了? 他一只裤袋里有一枚手雷,另一只裤袋里放着一把手枪。如果开枪不及,就用手雷炸,反正得按韩卫华的命令办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鬼子的四名特工。 宋单义是年轻的老江湖,却不以为然,说道:“兄弟啊,轮枪法,哥不如你。 但是,这江湖上的事,那你就不如哥了。就算倒车沒技术的人,那也不可能倒车那么远?好几丈远呢? 再说,这里是大街,轿车好掉头,根本无须倒车來观察对方的反应,你现在让哥倒车好几丈,不明显提醒敌人吗? 而且,把车撞坏了,鬼子查案更容易。 你让那些卖烟的、卖水果的弟兄,去扰乱后面那辆车吧。让他们去推销烟和水果,那后面车上的人一烦,就会下车來斥责,咱们听口风,也能知道后面车上的是不是鬼子呀?” 沒法子,王士英只好下车,佯装去买水果,大声嚷嚷几句,掏钱买了几只苹果,又趁对方找钱的时候,低语了几句。 他此时是短褂配黑裤,手枪和手雷都装在裤袋里,与昨晚的长袍及戴礼帽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后面车上的鬼子特工,也不疑有他。 只当他是给车上的老板跑腿的。 “卖烟的,能否兑点零钱?”卖水果的弟子明白了,得串通好卖烟的弟子呀! 于是,这名弟子便佯装兑零钱的样子,走向卖烟的弟子,背转身,对卖烟的低语了几句。 然后,他佯装兑回了零钱,交给王士英。 王士英便收起零钱,提着水果回自己的轿车上。 卖烟和卖水果的弟子,正要行动。但是,鬼子特工却先行动了。 天气热,虽然坐在车上不那么热,但是,也是要喝水的,看到前面的车有人下车來买水果,后面的四名特工也分工两个人下來买水果。 此时,王士英正拉开车门,把水果扔向宋单义,看到鬼子特工下车走來,感觉很面熟,但是,还不敢完全确认,便故意后退一步,撞到了一名特工的身上。 王士英这一撞,是很大力的,手肘反击。就算对方是好人,也不伤命。最多是赔点钱,赔点医药费了。但如果是坏人,那么其反应肯定是很强烈的。 果然,一名特工哎呀一声,便捂着勒骨,眼泪汪汪的蹲在地上。另一名特工见状,暴跳如雷,本能地扬手斥责王士英,那倭语自然因为本能就脱口而出了:“八嘎,你的……” 话未说完,王士英便掏枪射击,一把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掌中宝手枪在他裤袋里,早已经拉开了保险,一掏出來,便可以射击。 “嗤……嗤……” 两声低沉的闷响。 一名鬼子额头中弹,血溅而倒。 那蹲地哀号的鬼子也是脑袋开花,血水柱溅。 后面那车上的两名特工见状大惊,急忙掏枪下车。但是,王士英的枪已经拉开保险的,动作更快,扬枪扣动板机。 “嗤……嗤……” 又是两声低沉的闷响。 刚从车上跳下來的,一边掏枪一边拉保险的两名鬼子,各自的额头,各钳着一颗子弹,均是血溅而倒。 王士英随即拉开车门,上车逃跑。 “不好了,杀人了!” “哎呀,我的娘……” “今天真霉气,出门就见血。” “不好了,有人死了!” 警察局大门前的大街上,忽然死了四个人,这可不得了了。这杀手也胆子太大了吧?过路的,附近的店铺的店主和小二,买东西的,随即大呼小叫。 进进出出警察局的警察,随即拉响警报,有少数警察,握着警棍追向宋单义的轿车,但是,那些乔装卖烟的、卖水果的、黄包车夫的斧头帮弟子,佯装大呼小叫,佯装害怕,或拖着黄包车横冲直撞,或是用平板车纵横乱蹿,反而把那几名握着警棍的警察撞翻在地上。 宋单义驾车飞奔,七拐八拐的,迅速回到了小观园,让人把轿车冲涮得干干净净。这小观园就在城北,在如家客栈背后的两条小街上。王士英在小观园里,换穿上长袍,便顺利的回到了如家客栈。 井下水深接报警察局大门前竟然出了血案,而且一死就是四人,便紧急驱车,带着一队宪兵跑过來。 唐百世、汪中裕、张少富、唐志平、唐权喜等人带着警察,也出來保护现场,勘查现场。 但是,满地的垃圾,满地的水果,而最先发现轿车逃跑的警察也被几个“小贩”的平板车撞伤了,还有几名警察追袭王士英的轿车时,被黄包车绊倒了。 而王士英的车,來之前,车牌被宋单义泼了污泥,车牌号无人能看清。 有人从四名死者口袋里,掏出了证件,递交与井下水深,井下水深一看,那是自己的鬼子特工,气坏了。他当即狂嚣起來:“钱正光呢?钱正光在哪里?” 一有血案发生,他第一个想到能破案的是“钱正光”,也第一个想到能做出这样血案的人可能是“钱正光”。 唐志平收“钱正光”的好处费最多,所以,他率先回应:“报告太君,钱正光一个上午都在专案组办公室里查卷宗,很认真的调查冯为杰案子及其宝藏的蛛丝马迹!” 这话虽然是不经大脑说出來的,但是,却如利箭一般,戳在井下水深的心窝上。冯为杰的宝藏啊!太诱人了! 唐百世急忙作证,立正敬礼,说道:“报告太君,卑职可以作证,钱正光一个上午都在办公室查卷宗。他的专案室,就在一楼的楼梯口,上上下下的警察都可以看到他在办公室里。” 又一名警察一瘸一拐地过來,报告:“太君,我看到杀手了,一个戴着墨镜、穿短褂配黑裤的杀手乘轿车跑了。车牌有污泥,看不清,他们是往东南大街方向跑的。只要马上清查车牌有污泥的轿车,就可以核对杀手到底上了哪辆轿车跑的?” 汪中裕、张少富随即也站出來作证:钱正光在办公室里。 “汪副局长,这件案子交给你來查。”井下水深听了那么多不经大脑却想邀功的汇报,真是哭笑不得,神情沮丧,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便转身而去。 “咳!小人保证完成任务!”汪中裕急忙躬身接令,欣赏若狂。但是,井下水深已经上车而去了。 鬼子宪兵赶紧收尸,那辆轿车也被鬼子宪兵驾回了宪兵队去了。唐百世说道:“唐副官,马上组织十名精干人员,交给汪副局长,成立第二专案室,彻查此案。” 说罢,他背手回身,返回了警察局,直奔第一专案室,面见韩卫华。 唐志平应令而去,很快就组织好人员,交给汪中裕了。 “小钱?你……你……韩卫华?”唐百世來到韩卫华的办公室,陡见韩卫华沒化妆且露出真容,吓坏了。 刹那间,他冷汗直冒,手足酸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局座,走,到你办公室去。”韩卫华见状,知道在专案室里不便聊这些事,便急扶着唐百世,推着唐百世,走出专案室,揽着他的肩膀,走上二楼,进入局长室。 后面的人,看到“钱正光”揽着唐百世如此亲热,可不敢随便走进第一专案室。 汪中裕、张少富却踏进了专案室,果然看到办公桌上摆着冯为杰案子的卷宗,而且,还有写得歪歪扭扭的笔记。两个大汉奸,相视一笑,便各回各的办公室去了。 第二专案室设在二楼的楼梯口,随即挂牌,开展案情侦察工作。 局长室里,韩卫华揽着唐百世,推着唐百世进來,便反手关上房门,上了栓锁,他笑道:“老唐啊,警察局里见过我真容的人,其实不多。 上个月,在楚汉广场,我率部誓师,当时,大部分警察都逃了,汪中裕不可能來看我誓师,张少富那时一家人已经出城。 所以,我现在即便露出真容,那也不怕。更重要的是,我和你命运相连,令千金唐婉和八路军游击队的事,还有冯为杰的事,嘿嘿,我就不多说了。” 说罢,韩卫华松开唐百世。 现在,都撕破脸了,所以,韩卫华也直呼唐百世为老唐了。这还算是尊重唐百世的,不然,韩卫华可以直接称呼他为唐老不死的。 因为韩卫华是看菜吃饭的,有可以继续利用的人,他一定要利用好,即便现在无法利用,那么,稍后也是可以利用的。否则,一刀宰了唐百世,那不是难事。 更重要的是,韩卫华要在全城布控自己的特工网,他一点也不依赖钱林立,而且,因为林艺玲的事,实际上他和钱林立已经沒有什么关系了,双方的关系早已破裂。 现在,远离了大部队,自己既然重建老虎营,城里还有血狼别队,那么韩卫华就得自己组建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 各方势力在码头外浴血抢装备 唐百世一下子便瘫在地上。【更新快请搜索】 他浑身汗湿,扬着无力的手,指了指韩卫华,颤声说道:“你……你……你真阴险。姓韩的,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会害死我全家的。” 韩卫华镇定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吐了口烟圈,从容地笑道:“老唐啊,阴险两个字,你形容错了。我是老虎营的营长,抗战大英雄。你应该用智勇双全來形容我。 不过,你也别怕。其实呢,我昨晚已经给鬼子特工井上樱惠识破了,不过,我现在和她有合作,她会保护我的。 另外,万一我出事了,我也不连累你,你可以把一切责任推到钱大富的身上。 我刚才已经打了电话给钱大富,让他做好潜逃的准备。到时,鬼子无凭无据,钱大富又给鬼子捐了不少钱粮,那鬼子当时都认不清钱大富是人还是鬼。又何况是你呢。 所以,你借口诸多,鬼子那里,你还是能搪塞的过去。你能够保护我的时候,就尽量的保护我。如果你敢举报我,那么,我就会将你的丑事也抖出去。 如果我出事是因为其他原因,那么,我会在鬼子的酷刑下死扛,决不连累你。 我还告诉你,我已经在悄悄的重建老虎营。我的人,现在码头上,和八路军游击队、微山湖的水警韩大隆的部队,正在瓜分你的装备。 所以,呆会,你去现场查案的时候,你可以如此分析案情。你就说,这肯定是几路人马干的,其中,可能有八路军游击队、这个江湖帮会、微山湖那边韩大隆的部队等等。鬼子呢,肯定更会欣赏你,更会重用你。 另外,你别惹我,否则,我的老虎营可不是吃素的,你全家都会死光光的。 我听说,你夫人和令公子刚刚回到盛唐公馆了。小心啊,你的儿子那可是独生子,如果不小心丧了命,往后清明节,可沒人给你上坟啊。 现在,你可以打电话给井上樱惠邀功了,告诉她,她的四名特工已经在世上消失了,让她心安就是了。” 韩卫华说这番话,是连哄带吓的。主要是心理战术。他把重建老虎营的事情,亮出來,就能让唐百世顾及其一家人的安全。 当官的都怕死,荣华富贵安享着,可都不想早早死去。 唐百世瘫在地上,不时抹抹冷汗,但是,他听到韩卫华现在与井上樱惠好上了,便精神一振,滚爬起來。 他颤声说道:“你……你……你说的是真是假。要不,我现在打电话给井上樱惠。”如果井上樱惠真和韩卫华好上了,那就好办多了。至少,韩卫华真容露相,在鬼子面前应付的,就不是唐百世一个人了。人多力量大啊。更重要的是,井上樱惠说话的份量比他重。 韩卫华含笑地点了点头,又吐了一口烟圈。 唐百世将信将疑。 他颤抖着,抓起电话,让通讯室接通烟雨园的电话。 烟雨园里,电话是武夫一介接的,他听出了唐百世的声音,便说道:“唐局长,听声音,你很慌乱啊。什么事情呀。” 唐百世战战兢兢地说道:“警察局门前大街,死了四个人,经查他们的证件,可都是你们的人啊。” “什么。谁干的。是不是钱正光。”武夫一介闻言,惊世骇俗,蹦跳而起,声音很大很响。 就连坐在唐百世办公室沙发上的韩卫华都听见了。 唐百世耳朵被震得嗡嗡响,急忙将电话移远些,颤声答道:“太君,别生气啊。 附近商贩看到杀手沿东南大街逃跑了。 这个,钱警官是很敬业的人,他一直在专案室里查卷宗。刚才,所有的警察已经为钱警官作证,井下太君也知道的,请你不要冤枉好人。宪兵队已经将此案移交给本局第二专案室,由汪中裕副局长经办。太君,小人向你报告完毕,小人要去出席案情分析会了。” 他老于世故,老奸巨滑,既不得罪武夫一介,也不想听武夫一介的废话,说完就挂电话了,免得武夫一介缠着他。 如此一通电话,便足以证明井上樱惠确实与韩卫华有合作关系了。唐百世稍稍心定,也坐到沙发上來,掏出手帕抹泪。他的头发都湿了。 韩卫华递给他一支烟,又为他点烟,帮他再镇定些。 然后,韩卫华说道:“老唐啊,现在可以证明井上樱惠与我是合作关系了吧。 呵呵,老唐,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不是第一天才当上警察局长的,守城大战前,你已经当警察局长多年了。 现在,你重新当局长,那是你想继续荣华富贵,这一点,我理解,当官嘛,钱多,威风,有权。 不过,你和鬼子周旋好就行,别干坏事。 否则,我的老虎营不仅会你让死无葬身之地,也会让你全家都碎尸万段,我不仅可以让你绝后,沒人给你上坟,也可以连你的祖坟都刨掉。” 韩卫华嚣张地说完,便瞪圆双目,怒视着唐百世。 老虎营营长,本就雄伟英武,这怒目一瞪,又吓得唐百世战战兢兢的,连连点头称是。 “铃铃铃……”电话响了。 唐百世慌慌张张地扔掉香烟,去接电话。 电话是井下水深打來的,他在电话里愤然质问:“唐百世,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抢警察局的装备。啊。在你们警察局,知道具体情况的,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你还跟谁说过呢。怎么会泄密。” 人一愤怒,声音就大。 井下水深的话又把唐百世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唐百世知道情况了,因为刚才韩卫华都告诉他了:有韩卫华新老虎营、八路军游击队、微山湖韩大隆的水警、可能还有其他帮会的人,多路人马在抢警察局的装备。 现在井下水深这么大的火气,那那些装备,肯定损失不少,或者被人抢光了。 于是,唐百世又颤声说道:“报告太君,小人沒和谁提过此事。我估计,这件事可能与警察局无关。现在,微山湖的水警也闹得厉害,这城外附近还有八路军游击队,可能还有其他帮会的人。这各路人马,都会有自己的内线或者情报网。这样吧,卑职马上带队去现场勘查勘查。如何。” “八路。水警。帮会。哟嘻。唐桑,你很聪明,很有能耐。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带队出城,现场勘查,现场接货。这件案子,由你成立专案组,亲自查办。快点,我也会去现场。其他两个专案组的人,就不用來了。”井下水深闻言,甚是惊愕,在电话里表扬了唐百世,称赞了唐百世,让他马上带队出城勘查现场。 说罢,井下水深便啪的一声,就挂上电话了。 如此一來,警察局又得成立第三专案组,这回是唐百世兼任组长了。 唐百世要出门了,韩卫华只得起身告辞,回归一楼的第一专案组办公室。距离中午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时针恰好指向十一点。 北码头外的血战,已经结束了。 今天早上八点,鬼子宪兵小队长藤田雄刚、黑龙会的小野次郎带着一小队宪兵和黑龙会的十名高手,在皇协军三营营长冼建星带两个排皇协军的配合下,前往北码头外取货。 这批货是上午十点准时到达北码头的,但是,所有的外包装,都印着铁枪会下属公司永安水陆货运公司的字样。由铁枪会的人,在码头卸货后,运送出码头外,出了石牌坊,继续往彭城方向走。 这各路抢装备的人马,都有自己的内线。 钱林立是军统的,军统在彭城早有布局,现在钱林立在破城后又到回來了,所以,他的军统站下属又有新发展,兼之,韩卫华也向其提供了具体的卸货地点和时间,另有内线将装备运送内幕也报告给了钱林立。 八路军游击队,除了有韩卫华提供的情报外,他们还有自己的内线。他们的内线更隐蔽,更有成效。至于韩卫华提供的情报,不过是他们作为参考用的。 暂时而言,韩卫华并无完全取得秦炳健、罗麻子、秦若君、肖非、肖黑嘎等人的信任。因为钱正光是大汉奸啊。当然,因为韩卫华救了秦炳健,又将其护送出城,所以,游击队或多或少相信韩卫华。 至于韩大隆,则是刚刚组织水警起來抗战,钱林立为了争取韩大隆能听命于他,所以,把情报给了韩大隆。 毕竟,鬼子给警察局的编制是二百人,所以,按人手一枪,加上子弹及其他设备,装备不少,仅靠胡桐的十个人,是吞不下去的。 钱林立的意思,韩大隆若能听命于他,他就奏请上峰,给韩大隆一个忠义救**司令并授予上校军衔的头衔,而且,会拨给其经费,支持其抗战打游击及扩展武装队伍。 韩大隆无依无靠,也是象韩卫华一样,凭着一腔热血,揭杆而起來抗战的,听说钱林立有经费支持,上峰还会给他正式的军衔,支持他扩军,便爽快的答应了。 如此一來,韩大隆就和胡桐并肩膀作战了。不过,说是并肩作战,但是,韩大隆与胡桐初相识,并不协调,而且,两人各有私心,都想邀功,而且都想多抢一些装备。 ------------ 码头外各部浴血抢装备 胡桐气愤韩卫华抢走了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林艺玲,想抢这些装备,壮大他的血狼别动队的实力,然后再和韩卫华较量并报复韩卫华,抢回林大美人。 韩大隆则是想多抢装备,尽量少死人,加快武装他的游击队并壮大他的游击队,然后,加大与钱林立的谈判法码。他既想抗战,又想当官,还要荣誉。 八路军游击队那边,也在拉拢韩大隆。 但是,八路军游击队不可能给韩大隆经费,也不可能拨给韩大隆装备、粮饷,更不可能给韩大隆授什么军衔。 八路军要做到的是唤醒韩大隆的良知,帮助韩大隆和民众处理好关系,达到壮大韩大隆的抗战队伍,最后收编韩大隆的队伍的目的。 所以,韩大隆应付八路军游击队,却偏向于钱林立。 无论如何,三支队伍还是协同作战,先后出击。只是,他们沒有想到,韩卫华还有失散的旧部并已经聚拢,且有新斧头帮弟子加入新的老虎营。 钱林立并无出现在抢装备的现场,他是派胡桐带队,蒙面驾车去的。这是钱林立暗中成立的另一支血狼别动队。另一支在韩卫华的手上,但是,他知道韩卫华不可能亲自带人來,也不可能借人给他用的。 铁枪会弟子三十多人在副总舵主钟世雄的带领下,护送十辆大马车的印有永安字印的货物,走出北码头陆路的门牌坊外,继续缓慢地、佯装漫不经心地向彭城方向走去。 他们各自手握铁枪,背缚标枪,三人一组护着一辆马车。钟世雄和两名亲信,则是策马相随,这三个人均是腰带驳壳枪。其他弟子则是沒有枪的,只有长铁枪和小标枪。 乍眼看去,这是一批普通的物资,但是,拆卸几层包装之后,才能知道这批物资的真容。 鬼子宪兵小队长藤田雄刚领着小野次郎等人以及冼建星带着两个排的皇协军,佯装巡逻,缓缓靠近永安货运车队,但是,并不马上接货,免得显眼。 以此便形成了鬼子宪兵掉头回城,在前头走。永安货运车队居中。黑龙会高手及冼建星带皇协军殿后的态势。 他们之间,各相距约五百米左右。一旦有事发生,应战是很快的。 井下水深是老奸巨滑的年轻军官,很慎重,部署很周密。奈何对他而言,这是在异国土地上作战。他想的再周到,也会出事的。 胡桐带队出击抢货,不仅蒙面出击,而且,还驾着两辆轿车而來,他们居中腰斩铁枪会的护送队伍。 胡桐的两辆轿车,共十一人,全是手执驳壳枪的蒙面人。 他们看到永安字样,前有小鬼子,后有黑龙会和皇协军,便驱车冲向居中的货运车队,移下车窗口,伸手握枪开枪。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每人每次扣一下板机,便有十一颗子弹击出。 铁枪会的弟子,纷纷中弹惨叫,血溅而倒,或死或伤。 其他弟子,急急伏于马车下,向两辆轿车,甩出标枪。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枝标枪甩來,凌空声势掠人,有的标车击穿了车窗,直扎车内的蒙面人。有的标车剌到车门,扎塌了车门,有的标车剌入了车轮之中。 钟世雄和两名亲信,急忙侧身下马,握枪应战。他们三人开了几枪之后,便又去拦截受惊要逃的马匹及马车。 烈日炎炎,血水蒸腾,幻化成殷红血雾,在沙石小路上弥漫散开。死人本就是很惨的事,何况又要死这么多人。 藤田雄刚听到身后枪声响起,急忙喝令一小队宪兵队掉转摩托车的车头,回奔中段物资车队救急。同时,他命令炮兵,就地停下,炮轰中段的两辆轿车及胡桐等人。 这支宪兵队是由野战部队演化而來的,临时演化成为宪兵队的。所以,它们与野战部队的装备和作战实力是一样的,反应能力极快,速度极快,作战实力很强。 这一支小队有54人,含三个步兵班和一个装备三个掷弹筒的掷弹筒班。步兵班每班13人,包括班长、4名机枪射手和8名步枪兵,各有一挺轻机枪。 三个班就有三挺轻机枪,当了宪兵之后,他们还配备了摩托车,所以,速度很快,接到命令,马上后队作前队,前队作后队,三挺机枪同时扫射。有些鬼子下车,包抄胡桐及其别动队队员。 胡桐的人,击散了铁枪会的人,下车來想抢马车逃跑。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鬼子机枪一扫,胡桐的人,纷纷中弹,血溅而亡,吓得胡桐赶紧跳回轿车上去,驾车就跑。 另外一些人,來不及上车,便伏地开枪迎击驾着摩托车而來的鬼子。 “突突突……叭叭叭……” 双方展开激烈的枪战。 有些鬼子坐在摩托车,掏出手雷一磕钢盔,便甩了出去。 “轰轰轰……” 胡桐扔下的七个人,全部阵亡,连另一辆轿车也被炸碎了。此时,韩大隆率部出击,他们是乔扮成劳工的、货郎的、算命的、小商贩的、乞丐的、江湖卖艺的,五花八门,都是戴着草帽,穿着短褂短裤,起初看见胡桐率部与鬼子、铁枪会的人打起來之后,便坐收渔翁之利。 他们急急扔掉假货物,趴在地上观战,待胡桐不敌逃走,便忽然从两侧冲來。 他们人多,又四散而來,一边反手掏枪射击,一边用牙咬着手榴弹的导火线又向鬼子扔手榴弹。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轰轰轰……” 鬼子几辆摩托车,被炸得四分五裂,士兵血肉横飞,有的鬼子还被手榴弹炸开,震荡得飘身而起,散架而落。 其他鬼子,急急停车,下车作战,或趴在地上,或倚靠在摩托车边以摩托车为掩体。 殿后的冼建星见状,便命令皇协军的两个排共70人枪,一起向韩大隆所部开火。 七十多枝长短枪和两挺机枪瞬间吐舌,火星闪闪。和着天上的太阳,宛若众星拱月一般。 他们边开枪,边冲锋包抄而來。 冼建星是老牌的皇协军军官了,打仗是有一定经验的,事前也是有交办的。他带出來的兵,也不会太差。 而且,这是忠义堂弟子改编的治安军,忠义堂弟子本也是亡命之徒,不怕死的,这就给了韩大隆所部的致命一击。 韩大隆的一些手下,去抢马车,却纷纷被黑龙会的人腰斩,黑龙会的高手,握着倭刀,或斜劈,或横扫,或当面砍,或背后剌,钟世雄领着两名亲信,趴在地上,开枪袭击韩大隆的手下。如此一來,韩大隆的一些人,沒抢到马车,反而被斩尽杀绝。 黑龙会的人,趁机跑去追马车,抓马车,防止马车在受惊马匹的作用下,自动逃蹿。 “叭叭叭……突突突……叭叭叭……突突突……” 战况甚是激烈,韩大隆所部伤亡不少。 偏在此时,鬼子三个掷弹筒开炮了。 “哐哐哐……轰轰轰……” 三枚炮弹轰來,在路旁两侧,擂出几个深坑,炸得韩大隆所部血肉横飞,骨碎四弹,断颅残腿四溅。 石碎扬尘,草屑飘扬,血雾蒸腾,肉片四散。 “哐哐哐……轰轰轰……” 鬼子有炮弹就用,可不只是轰三枚炮弹就算了。接着,又是三枚炮弹轰來,又炸飞韩大隆所部一大片。 附近潜伏的八路军游击队,在指导员秦炳健、队长罗麻子、秦若君、肖非、肖黑嘎的引领下,冲了过來,其中九人,奋力甩出手榴弹,掷向鬼子的炮兵。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九枚手榴弹,九声天崩地裂一般巨响,在阵阵烟雾中,鬼子炮兵和着三个掷弹筒及那些炮弹都一起被炸毁了。 藤田雄刚一看,情况不妙啊。 他赶紧趴在地上,滚向路边,借着路边巨石的掩护,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同时,他又大嚎大喊,让通讯兵过來,给井下水深发报,请求调兵增援,保护装备。 秦炳健、罗麻子带着游击队出击,与鬼子大战起來。 韩大隆改为率部与冼建星两个排的兵力撕杀起來,双方又各有伤亡。 附近大树上,张新亚见状,把握时机,率先从树丫上跳下來,端着歪把子机枪冲锋,这个高大帅气的原警卫连长,此时甚是凶狠,一点也不斯文。 马文凯从树上跳下來之后,则是伏地,用歪把子机枪,扫射铁枪会的余孽及皇协军官兵。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黑龙会的人只有倭刀,沒有枪枝,纷纷中弹,血溅而亡。小野次郎见势不妙,驾着一辆马车,奔逃回城。 周正祥带着阎铁锤、阎小狗、泥鳅、滑鱼、鲁子,分别跃上马车,驾着六辆马车就跑,逃往凤凰山古墓去了。 谢长丽握着勃朗宁手枪、梁福兰握着勃朗宁手枪,古正道、刘黑虎握着驳壳枪,孙作栋和斧头帮其他弟子则狂扔手榴弹和手雷,以此阻击奔來的鬼子及皇协军官兵。 ------------ 虎子明确提出爱顾嫣 周正祥沒有全部驾走马车,得留一些给钱林立的军统特工队、八路军游击队、韩大隆的忠义救**游击队。网【更新快请搜索】这个,韩卫华事前有交办的。按照韩卫华的意思,就是要与各方处理好关系,将來有机会合编一起,共同抗战,人多力量大。 刘汝新本是原老虎营的炮兵排长,此时手头上有缴自斧头帮原帮主单知信家中的一个掷弹筒和一箱六发炮弹。 世事有轮回。 这个掷弹筒,也是原斧头帮的弟子在原老虎营之彭城血战之后,在街头上捡來送给单知信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 刘汝新和新老虎营的文书兼副官宋海鑫、炊事排长高智军一起,调准掷弹筒的射程,装弹炮轰冼建星的皇协军。 “轰……轰……轰……” 先后三枚炮弹轰出去,炸死炸伤皇协军不少人,吓得初次参战的皇协军纷纷弃枪,抱头伏地,动也不敢动了。 随即,罗麻子也跃上一辆马车,秦炳健等人也跳上马车,驾车而去,并转身朝身后的鬼子和皇协军开枪。 韩大隆见状,命令部下去抢马车,也抢到了两辆马车及两车的装备。 韩大隆率部,边打边撤。 几支來抢装备的部队,都是往山里逃,但是,方向不同。 张新亚见好就收,也是边打边撤。 刘黑虎、古正道等人逃出数里之后,便换装回码头,驾着停在码头休闲茶座前的两辆轿车,回城了。 他率领的斧头帮弟子,无一伤亡。 刘黑虎高兴死了,也过足了手瘾。只要能打小鬼子,他就会很高兴,很兴奋,很激动。 他回到小观园里的西洋建筑里,便马上跑到二楼小书房里,给如家客栈的王士英打电话报平安。 刘黑虎放下电话,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他走下楼,到厅堂里居中的太师椅上落坐,点燃一支雪咖,吐了一口大烟圈,翘起二郎腿,就问伺立两旁的斧头帮弟子:“小的们,老子威不威。” “威。” “很威。” “太威了。” “全城最威。” 众弟子握拳高呼,声势雄壮。 他们跟着刘黑虎,吃好喝好练好新斧法,经此一战,又有很大的收获,并且沒有人员伤亡,确实很兴奋,很有成就感,而且个个以抗战义士自称。 “哈哈哈哈……”童真的刘黑虎,得意地仰天大笑起來。 伺立在旁的吴半仙战战兢兢的笑着,小心翼翼地挥手扇烟雾。他有些憔悴,精神不振,脑子很乱,不知是有机会逃跑好。还是继续呆在刘黑虎身边,为抗战出力,献计献策,书写文章。 但是,他天天被刘黑虎、古正道等人看管着,连如厕也有人跟着,睡觉的时候,也有人坐在他的床沿,还被刘黑虎、古正道、宁可青、宋单义、单小罗等人轮番洗脑轰炸。 所以,他沒好睡好,也沒吃好,天天很烦,也很矛盾,思想很混乱。 不过,因为他是一个有文采的小秀才,颇有谋略。 所以,韩卫华事前有交办,不能杀了吴半仙,反正就天天给吴半仙讲抗战救国的道理,轮番给他洗脑,直到他晕晕欲睡为止。 “帮主,弟兄们,吃饭了。”宁可青跑进大厅,喊了一句。刘黑虎便叼着雪咖,搂着小瘦猴似的吴半仙,在众弟子的拥簇下,离开厅堂,走向饭堂。 饭堂分主桌、次桌。 主桌很小,是长方形的,是刘黑虎、宋单义、宁可青、古正道、单小罗、吴半仙几个人坐的。 次桌是圆形的,很大,可围着圆桌,坐下三十多个人。 刘黑虎就是这样和弟兄们一起吃饭的。 现在,新斧头帮给新的老虎营输送了十名弟子,所以,围着大圆桌坐的,仅有二十三名弟子。 人数是少了点,但是,少而精,且忠义。 听说自己很威,刘黑虎吃饭都是笑呵呵的。 他是很童真的人,虽然不相信那些溜须拍马的话,但是,人嘛,听着好话,总是很顺耳,心情也很好。 饭后,他忍不住潜回二楼他的小书房里,打电话给韩卫华,说道:“大哥,我打大胜仗回來了。无一伤亡,劫走了六辆马车的装备。功劳大大的。你奖我什么呀。 得有奖励吧。 嘞,钱呢,我不要了。 车子呢,房子呢,你也给了。 人呢,我手上有几十号人了。 现在,我枕边就少一个大美人。”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到得顾嫣。 这年代,是可以三妻四妾的,虽然韩卫华拥有最漂亮的林艺玲,但是,韩卫华也有条件多娶几个小的。 顾嫣为了韩卫华,自毁名誉,付出真情,也付出了支持抗战的一腔热血。但是,刘黑虎不知道韩卫华对顾嫣的感情如何,他只能如此试探。在刘黑虎的心中,顾嫣是他最可敬的姑娘,又美若仙子下凡,那可是他梦中的理想妻子。 电话那端,韩卫华爽快地笑道:“兄弟啊,我这里是警察局,你的声音别那么大,行吗。 幸好,现在是午休时间,沒多少人在局里。 至于奖赏嘛,你懂的。只要不违反军纪,不伤害老百姓,不当叛徒,不当汉奸,不干缺德事,我都答应你。 你是我的好兄弟,不是同胞,胜似同胞。 这么多年了,咱俩一起浴血奋战,你还不了解大哥吗。 大哥的心思,全在老虎营那六百亡灵的复仇事宜上,全在抗战大局上,全在重建新老虎营的大事上。 至于别的,大哥不是很在乎。 兄弟情和军纪是支撑咱们老虎营的两根大柱子。 女人嘛,多的是。谁想谁娶。无论谁有本事追到哪家姑娘。大哥都一定支持。” 韩卫华知道刘黑虎想要什么。 但是,他也不敢承诺什么。 因为顾嫣的心思,他略知一二。 相反,如果刘黑虎能得到顾嫣,那么,韩卫华会全身轻松。因为韩卫华已经有了林艺玲,也有了婚姻的结晶。 作为传统的男人,他不能三妻四妾,也从未想过三妻四妾。当他以前对林艺玲沒啥爱的时候,他曾对杨紫薇的感情有些感动和摇摆。 现在,他果断决定,不与林艺玲以外的任何姑娘发生感情,发展感情,只谈工作,不谈感情。 但是,若是自由恋爱,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不能强求的,得讲缘份。 不过,现在,刘黑虎与顾嫣有缘相识了,但是,他们如何发展感情,那不是韩卫华说了算。 刘黑虎很童真、很直率、很耿直、很勇猛,有些话,他不吐不快,在第一轮相问韩卫华得不到明确的答复的情况下,他只好自己直奔目标,把想要的奖项说出來了。 他在电话里说道:“大哥,你也懂的。小弟从來沒求过你什么,也一直都是把命交给你的。我往后常去名柳园,你不反对吧。” 电话那端,韩卫华笑道:“兄弟,你和顾姑娘,那是自由恋爱,你不是在弄什么压寨夫人。 咱们新老虎营,你现在也是一名排长,虽然名义上是斧头帮主,你可不能另立山寨啊。 至于感情上的事情,我说了不算。 但是,你想什么时候去名柳园,我都不管。 而且,我向你承诺,我从此之后,永不踏进名柳园一步。记住,你和顾嫣姑娘,若是爱情,就不能强买强卖,也不能短斤缺两,更不能违反军纪。 大哥这样答复你,行了吗。” “哈哈,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行。小弟就要这个奖项。嘞,我也答应你,我绝不霸王硬上弓,也绝不强买强卖,绝不短斤缺两,绝不违反军纪。我用抗战精神,我用我的诚心,我用我的行动,慢慢去感动顾嫣姑娘。大哥,呆会就护送嫂夫人出城去南京,能否让王士英去呢。这个……我太想和顾姑娘在一起了。呵呵……”刘黑虎爽朗大笑,太高兴了,太激动了,他表态一番,又不想去送林艺玲一家子去南京了,他的心到了名柳园。 他虽然外表粗暴,但是,内心却爱的很浓烈。 电话那端,韩卫华爽快答应,说道:“行吧。你和士英商量。护送你嫂子,只能是你和士英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换其人去,我可不放心。就开一辆轿车去就行了。 另外,士英若不去,你只能犯相思之苦了。如果士英同意去,那么,如家客栈暂时交给宋单义和洪启源了。斧头帮的其他弟子,可不能去如家客栈,得经过多番考验之后,才能让他们到我们城里城外的根据地去。” “谢谢大哥。我马上和士英商量,你放心,士英若不去,肯定是小弟去。好嘞,晚上见。哈哈。”刘黑虎这下子,又激动万分,推掉了一个重要任务,便可以天天去名柳园了。这去南京,虽然是驾着轿车去的,但是,來回也得三天啊。 三天不见顾嫣,岂不是要了老子的命。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了电话。 然后,他又抓起电话,致电王士英。 王士英听说刘黑虎也追求顾嫣,马上爽快答应,兄弟情深,既然有兄弟要恋爱,自己又其他事情,岂会不答应。 ------------ 顾嫣欢迎黑虎来坐聊 刘黑虎随即离开书房,跑到楼梯口,大声喊叫宋单义到书房來,低声吩咐他驾车前往如家客栈,将车交给王士英。..【鳳\/凰\/更新快请搜索】 然后,宋单义必须留守在如家客栈,和洪启源一起看护冯为杰及如家客栈三天。 反正,王士英不回來,宋单义不准离开如家客栈,否则,既要按斧头帮的帮规处理,也要按老虎营的军纪处理。 宋单义也爽快地答应了,因为他还要借助韩卫华之力,帮助其叔宋思庭办一家报纸的。 看看时间,是午休时间,刘黑虎便在小书房里眯了一会,等到下午三时,才去名柳园找顾嫣。 韩卫华放下电话,顿时一阵轻松。 毕竟,顾嫣的感情,有人接手了。只是,他沒想到那么快就会有人接手,而且,刘黑虎会那么快的提出來。 韩卫华喜欢顾嫣吗。肯定是喜欢。但也仅仅是喜欢,更多的是敬重。谈不上爱。而且,他都快当爹了,浴血奋战多年,他不会想着美女如云,也沒有这个思维习惯。 现在,只要顺利地将林艺玲一家子送到南京去,沒了人质可以给钱林立挟持,他就可以把全部身心投入到抗战工作中去了。 一阵轻松之后,他心想:要是我能去送送玲儿,那该多好啊。唉,可惜此时,我不便出城,也不便相送。 他心头又是一阵酸酸的,心道:玲儿会什么时候生下娃儿。我会什么时候才方便去南京看望她们母子,合家团聚。玲儿到了南京,生活会习惯吗。唉…… 泪水不知不觉的迷蒙了他的眼睛,模糊了视野中的一切。便在此时,几辆轿车开进了警察局大院里,嘎唧嘎唧的刹车声,响个不停。 唐百世垂头丧气,汪中裕满脸悲伤,张少富无精打采,正副局长三人,分别从不同的辆车下车,唐志平领着一群警察,拉回了一辆马车的装备。 十辆马车的装备,只剩下一辆马车的装备。 唐百世等人哪有什么好心情。 这一辆马车的装备,包括两把国造的盒子炮,二十八枝步枪,一箱手枪子弹,一箱步枪子弹,一箱手榴弹。还有剌刀,还有枪套,还有擦枪用的油,还有其他一些警用设备。 这一辆马车的装备,除了分发给新成立的两个专案组,便所剩无已了。 忠义堂弟子这第一仗,便伤亡了二十三人。 作为忠义堂的副总舵主,汪中裕不伤心吗。 黑龙会十人死了九人,仅小野次郎一人活着回來。这一辆马车的装备,还是小野次郎牵回來的。 铁枪会伤亡了三十一人,仅剩下钟世雄及两名亲信活着回去。鬼子伤亡了十九人。 伤亡如此之大,井下水深自然心情不好,肯定把火气发泄在警察局的三名正副局长身上。 汪中裕这才明白,到警察局当副局长,不是人当的。他现在想回忠义堂去当回他的副总舵主了。在忠义堂,他至少也得混一个营长当当吧。他可是汪中鹤的堂弟。 张少富心情也落到了冰点。 他现在也总算明白了他父亲的心情为何那么复杂了。张家出钱出力,还不讨好,而且,随时都有性命危险。活在这个乱世,真是难啊。有地位也难。沒地位更难。 韩卫华赶紧抹拭泪水,埋头伏案,一副很认真查卷宗,很认真做笔记的样子。不过,这个时候,唐百世等人,谁也沒有心情去第一专案组看望韩卫华。 他们个个垂头丧气的上楼,各回各的办公室去了。 刚才,唐百世带队陪着井下水深去勘查现场,其实沒啥好勘查的,上午接到井下水深的电话时,他按照韩卫华的说法,已经亮明了观点,去到现场,根据鬼子和伪军的汇报,也是印证了唐百世的观点。 井下水深不知是赞唐百世好。还是骂唐百世好。 现在,井下水深能做的就是:一是让唐百世主查这件大血案,同时动员城里的殷商再次掏钱给警察局购置装备。这些钱,鬼子是不会出的。井下水深实施的是以夷制夷的策略。 二是他回到宪兵队便与城外的野战部队电话沟通,派兵侦察韩大隆的忠义救**驻地在何处。秦炳健的游击队驻地在何处。另外一支队伍的驻地在何处。 这另外一支队伍在何处。指的就是张新亚的新老虎营的二十人枪。但是,这个,唐百世不能明说。否则,韩卫华会和他拼命的。 至于胡桐那支队伍,因为蒙面又驾车,且战死了七人,只能算作江湖帮会逃逸。 稍后,井下水深给顾嫣打电话,提出今夜还是到威尼斯大戏楼包场,宴请城中殷商看戏。 顾嫣答应了。 相见时难别也难。 林艺玲一家人,收拾好东西,将电台转移到地窖里,交给洪启源,带上韩卫华所给她的所有金条和现大洋,便乘坐王士英所驾驶的轿车,出城前往南京。 她不时移开车窗,探头回望如家客栈,心中甚是不舍,喃喃地道:“卫华,亲爱的,别了。你要想着我啊。” 她喃喃语毕,落泪如雨,失声而泣。 “玲儿,不是生死离别,你先生很快会來南京和你团聚的。你就当去医院生娃吧。到时,你一家三口相见,多好啊。别哭了,啊。”林母心酸地拍拍其背,哽咽劝慰。 王士英一边驾车,一边心道:林艺玲不是贪我大哥的钱吗。她不是美女财迷吗。她今天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她真会留恋我大哥。演戏吧。 如家客栈的一帮兄弟,都不看好林艺玲和韩卫华这段婚姻。虽然,最近林艺玲的为人处世态度有些转变,但是,兄弟们和她沒什么话聊,吃饭也是整天分的。 即便是现在,王士英驾车护送她一家子去南京,那也是无奈的,并不是自愿的。因为刘黑虎不去,只能是他去。 出城之后,林艺玲要求下车,让王士英为她在城门下留影拍照,尽洒柔情泪水。 战乱年代,她也不知道韩卫华会什么时候牺牲。她还能不能再回彭城,和韩卫华在一起。 王士英一边给她拍照留念,一边心想:原來成亲之后,便有如此多的多愁善感。老子还是不结婚了。这样的年代,结了婚,也是牵肠挂肚的,沒一天安生的日子,结什么婚呀。 他给林艺玲此时的多愁善感,弄得也是一阵心酸酸的。 刘黑虎带着几个人,驾车來到名柳园,敲开了大铁门,明确告诉顾祥,自己叫作刘黑虎,是來找顾嫣的。 顾祥笑道:“先生,我知道你。昨天下午,你还在小巷里挡那些便衣的道。不过,顾嫣姑娘见不见你,老夫得先去问问她,如何。” 刘黑虎被人拒之于门外,心里有些难受,但是,他想起自己对韩卫华的承诺,便艰难地点了点头。顾祥关上大铁门,回园子里去,向顾嫣作了通报。 顾嫣知道刘黑虎是韩卫华的人,以为有什么重要事宜,便让顾祥领着刘黑虎进來相见。 昨天黄昏,顾嫣和韩卫华分开之后,回到名柳园,分发了钱,又把那根金条当众交给了顾祥作为大伙一起的日常的生活费用,这才平息了戏班的内讧。 今天中午,她按照韩卫华策略,又搪塞了野口杂中(谢雅中)一番,再次让野口杂中无趣而去。 现在,刘黑虎來访,顾嫣自然是以宾主之礼相见,和刘黑虎坐在厅堂里,品茶聊天。 刘黑虎口沫横飞、比手划脚地给顾嫣讲起了今天上午在北码头外沙滩血战抢装备一事。 他把自己说的十分勇猛,说道:“老子一人便干掉了七名鬼子,刀劈了铁枪会三人,扔手榴弹炸死了皇协军五人。厉害吧。” 顾嫣凝神地听,笑嫣如花地说道:“精彩。太精彩了。咦,卫华怎么不去呀。他要去了,岂不是更精彩。这场战斗,也是卫华设计的吧。呵呵,他真是有才。这张新亚不错啊。卫华不是一个营长吗。他怎么会有警卫连长。” 刘黑虎笑容即止,心中甚是无趣,说的唇干舌燥,可顾嫣牵挂的只是韩卫华一人。 “怎么啦。为什么不继续说呢,有伤亡吧,弟兄们,伤了几个,”顾嫣见状,甚是奇怪,反问一句,水灵灵的大眼睛澄澈地望着刘黑虎。 望着顾嫣会说话的眼神,刘黑虎有些心虚,便强颜欢笑,说道:“呵呵,我们原來的老虎营是加强营,相当于半个团,人员和装备比一般的团还要强。当老虎营的营长,比一般的团长还要牛。所以,韩大哥就有警卫连长,还有一个特务连,炮兵连,机枪连,尖刀连,骑兵连,医护、通讯、辎重等等加起來还有一个连。哦,这次战斗,我们无一伤亡,是绝对的胜仗。不过,其他部队伤亡不少。” “哗。太好了。你们真厉害。虎子,好样的。你大哥昨天也在我面前说你是好样的,他最相信的就是你。他说了很多事,都说是要交给你办的。”顾嫣闻言,拍手叫好,兴奋无比,盛赞刘黑虎勇武过人。 ------------ 凶狠斩杀跟踪的便衣 ? “真的。【更新快请搜索】太好了。韩大哥,你真是我的亲大哥。”刘黑虎是很童真的人,但闻此言,兴奋离座,蹦跳起來,象一个拿到了糖果吃的小姑娘一般。 望着刘黑虎如此童真的样子,顾嫣咯咯地甜笑起來。 不过,让人兴奋的话題也就结束了,换之而來的,便是沉重的话題。 “唉,你们就好了,有枪有人,勇武过人,还能杀鬼子。可我们啥也做不了。现在,我们戏班连生存都成问題。”顾嫣一声长叹,结束了刘黑虎短暂的兴奋和激动,忧郁地提起了顾家戏班的一些事情。 为防止顾嫣和刘黑虎的会谈内容会泄密,顾祥将顾家戏班的人,都遣到花园里散步或是去后园练功去了。 刘黑虎看到心中的仙子忽然愁眉苦脸的,不由一阵心疼,顾嫣就象他含在嘴里的糖,刘黑虎怕她化了。 于是,他急急地回到座位上來,侧头安慰她,说道:“顾嫣姑娘,别怕,你有我呢。 我和弟兄们一定会帮你的。 咦,顾家戏班可以公开的招兵买马啊。钱嘛,我们新斧头帮來出。 因为过几天,鬼子要包你们顾家戏班的场,斧头帮的弟兄们得配合我大哥行剌鬼子的狗屁大佐。 你们招兵买马,我们的人來当街应试,你不要招别的人。这样,我们的人便可以混进戏班里,练几天,到时鬼子的狗屁大佐來看戏,我们的人就可以行剌了。” 他说话,又快又狠亦亲昵。 顾嫣闻言,忽然想起了昨天在湖滨公园里,韩卫华也是这么说的,便爽快答应。 她感动地笑道:“行啊。那你的人,现在在外面吗。让他们进來,让我们戏班的老管家顾祥瞧瞧,明天公开当街招考,顾祥就不会弄错了。” “太好了。我的人就在外面。我马上让他们进來。”刘黑虎看到心中的仙子又如花般地笑了,自己也是心头大乐,又蹦跳起身,大声嚷嚷起來。 顾嫣点了点头。 刘黑虎随即出去,自己打开大铁门,招呼滑鱼、鲁子、泥鳅三人进來。 顾嫣这边,也把顾祥叫到厅堂來。 众人抱拳拱手相见,顾祥认真的打量了泥鳅三人一番。 顾嫣笑道:“虎子兄弟,时间差不多了。 警察局的装备给你们劫了,鬼子今夜又要包场,宴请什么全城的殷商看戏。 我想,鬼子可能又要动员全城的殷商出钱,再给警察局购买装备。 你先回去吧,我们得先去准备去了,你把这条情报带回去。看看你大哥有什么想法。” “好嘞。顾姑娘,再见,我明天再來看你。”刘黑虎闻言,只好起身,依依不舍了向顾嫣告辞。 他黑漆漆的大眼珠,盈满了对顾嫣的留恋之情。 “顾大叔,你替我送一送虎子兄弟几个。我不方便出去。”顾嫣是一代名伶,又是大美人,所以,她是有架子的人,吩咐顾祥相送,自己起身回房了。 刘黑虎等人走出名柳园,钻进轿车里,便驾车而去。 车上,刘黑虎始终是笑呵呵的,心情甚是舒畅,张开嘴之后,因为一直在笑,一直沒有合上。 能和心中的仙子聊上一两个小时,刘黑虎真是太高兴了,哎呀,痛快啊。今天真是痛快。姥姥的,老子终于也有可以和大美人谈恋爱了。 他如此童真地想着,美着,更是快乐。要不是在车上,他肯定会蹦蹦跳跳的。 鲁子当司机,透过倒车镜,发现有一辆轿车不紧不慢地跟踪,便把情况告诉了刘黑虎。 “姥姥的,什么鸟人。敢跟踪老子。鲁子,把车开到金花别墅去,老子剁了他们。”刘黑虎坐在后排里,闻言,便怒气冲天,嚷嚷大吼起來,挥动拳头,甚是吓人。 他快乐的时候,象童真的小屁孩。发怒的时候,他就似一头猛狮,随时是可以吃人的,而且可以把人撕碎。 在后排座,和刘黑虎坐在一起的泥鳅吓得赶紧侧身闪开些,双手抱拳,怕被他打着。 鲁子急忙驾车奔往金花别墅。 “老大,刚才名柳园外还有一些可疑的人,可能与后面跟踪的车辆是一伙的。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派个人下车打电话回去,叫一些人过來保护顾嫣姑娘。”泥鳅滑头加精明,看到刘黑虎侧身瞪了自己一眼,便赶紧的松开手,不敢再抱头了,又把刚才观察到的情况,向刘黑虎作了汇报。 “不用。有人保护她。我们斧头帮,现在转入地下活动。等将來有机会的时候,再回到地面上來。”刘黑虎淡定地说道,他知道有丐帮的人在护卫着顾嫣,但是,此事也不能与泥鳅等人明说。 因为韩卫华说了,现在从事地下工作,还要继续考验斧头帮的一帮人,成熟一批,送走一批,到了军营,有了思想工作和军纪,绝大部分人都能乖乖的听从指挥了。至于,保护顾嫣的事情,则交给不显眼的丐帮子弟。 留在名柳园外的便衣,驾车前來跟踪刘黑虎的便衣,都是野口杂中(谢雅中)的人,一伙的。 今天上午,野口杂中又很气派的前來名柳园哄顾嫣签约,以便派人渗透到顾家戏班,几天后可以确保宫本大佐的安全。但是,他又遭到顾嫣的拒绝。 于是,野口杂中只能派人守在名柳园外,继续监控顾嫣会与什么人來往。什么人将会与顾嫣签约。 鲁子驾车來到金花别墅,这里仍是死一般的寂静,逃难走的屋主,并无一人到回來居住,因为这里常常有冤魂在夜里哭,谁來都会吓得半死。 刘黑虎下车前,低语几句,然后,四人一起下车,先后跳进了冯宅里。他们装模作样的背手观望一会,便从前庭走向后院。 这当过兵的特工,肯定要比沒当过兵的特工强很多。 后面跟踪的车辆,不敢驾车进入别墅区,但是,他们把车外在别墅区外之后,有两个人下车,悄悄地跟踪进來,远远的看到刘黑虎等人跳进了冯宅,便惊愕地互视一眼,借着围墙的掩护,躬身走向冯宅。 这冯宅可是人人向往又人人害怕的地方。 令人向往的是,冯宅可能藏有冯为杰的遗书及股权证或其他金银珠宝。 令人害怕的是,这里仿佛是一座阴宅,谁來都沒好下场,即便是斧头帮的高层单知信、单作信、单极信等人及家眷,也绝大部分是在这里倒下去的。 事后,鬼子和黑龙会的人也來过几次,也死伤了好几个人。不过,现在是下午,阳光仍然很烈很毒,还沒有冤魂哭喊。跟踪的两名便衣便壮着胆子,潜到冯宅前庭的围墙前。刘黑虎四人此时已经绕到后园去了。 “哗。想不到冯为杰藏着这么多的珠宝。” “是啊。沒想到冯老鬼子竟然把珠宝藏在后院里。” “娘的,埋的这么深。怎么挖呀。” “姥姥的,快点挖啊。嘟咙什么。” “别挖了,把房子炸掉吧。” “这大白天的,怎么炸。惊动了鬼子怎么办。” “怕什么。这里经常闹鬼,沒人敢來。” 潜藏到后院的刘黑虎等人故意嚷嚷起來。 两名跟踪的便衣闻言,又趴在围墙下,相视了一眼,均自心道:八嘎。原來冯老鬼的宝藏被人发现了。怪不得黑炭头会去名柳园找顾家班签约。原來这里有他们发现的钱。 原來他们都是鬼子便衣。 其中一名便衣对那一名便衣附耳低语:趁那黑炭头挖宝,你快去外围叫人进來。我在这里蹲着,监视他们。另外,你让一人驾车去找地方打电话,让野口君多带些人过來。 “行。你小心点,别给他们发现了。”另一人点了点头,低声抛下一句话,便溜走了。 另一个人刚走,刘黑虎便从后院绕道从另一幢别墅出來,悄然潜到那个便衣身后,忽然出手如电,犹如狮子扑兔一般,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用力一扳他的脸。 “咔嚓……” 那人的脖子被刘黑虎扳断了,无声惨死。 这一招,是刘黑虎当侦察兵的惯用招数,早就滚瓜烂熟了。刘黑虎随即卷起那人的长袍,捂住那人的脸,防止遗尸嘴巴滴血,又让鲁子和滑鱼抬走死尸。 然后,刘黑虎又跃上冯宅对面的那幢别墅的围墙上,抓着树枝,爬到树上去。他抬脚拔出两把匕首,双手各握一把。冯宅后院里,泥鳅和滑鱼、鲁子三人,也撸起长袍,掏出了腰间的斧头。 又有两名便衣进來,其中一个,便是刚才去叫人的那一个,发现不见了同伴,便奇异地说道:“咦,人呢。” “老子在这呢。”刘黑虎发现才进來两个人,便嚷嚷了一句,蓦然握刀,从树上一跃而下,真如猛虎下山一般。 他身子凌空,但是,他握着双刀一合一横一划,快如闪电,凶狠无比。 “哎呀……啊……” 两名便衣刚刚转身抬头,便各挨了一刀。 其中一人侧脖被划了一刀,登时管脉被割裂,伸手捂着脖子,张张合合着嘴巴,却发不出声來,步步后退,终于歪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 兄弟惹事祸及大哥 另一人,可能武功相对较高,侧闪而开,但是,刘黑虎那是连环快刀,那人虽然侧闪,但是,背部被刀划了一条深深的血糟,他惨叫一声,转身想跑。 刘黑虎双刀同时甩出,一刀剌入他背心,一刀剌入他的脊椎旁。 那人扑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刘黑虎一脚踏在那人的后脑上,骂道:“哼。小鬼子,你也敢跟踪爷爷。去死吧。老子当侦察兵的时候,你还沒出生呢。”言罢,用力下踩。 那人嘴脸鼻都被踩进泥土里了,登时气绝身亡。 刘黑虎拔出尖刀,在死尸背部衣衫上抹干净血迹,又便将两把小刀藏进他的靴子里。 “老大,你厉害。一人干掉了三个。”泥鳅等人从后园绕到前庭,又跳出围墙外,翘指称赞刘黑虎。 “什么屁话。这也厉害。那守城大战,老子一人就刀劈了十几个端着三八大盖、上了剌刀的小鬼子。这种事,小儿科。去去去,把他们埋了。”刘黑虎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受赞的,他反解不过瘾,骂骂咧咧地吩咐他们把尸体拖去埋了。 然后,他们几个人驾车扬长而去。 兄弟惹事,祸及大哥啊。按照惯例,刘黑虎出门前,斧头帮的弟子得把车牌弄脏,至少也得弄脏一个数字,让人看不清车牌。 今天下午,刘黑虎出來,泥鳅提前做了手脚,把车牌弄脏了。但是,为何又会祸及韩卫华呢。 野口杂中接到情报,带着十來个人,驾着两辆轿车來到金花别墅区外,停车下车,十个鬼子掏枪而出,潜伏走到冯宅围墙前。 他们一看有血迹,便分散找人,发现冯宅后院根本沒有挖过,相反,融壁那幢别墅后园却有一堆新土,这帮狗贼赶紧的刨开新土,一看竟然是他们丢失的三个人的尸体。 野口杂口破口大骂,甩手狠扇了那个前來报讯的便衣几个耳光,命人找地方给武夫一介打电话。 然后,野口杂中命人抬着尸体,前往宪兵队报案,要求井下水深派兵查案,辑捕那个黑炭头,抓捕钱正光。 鬼子宪兵大队部里。 井下水深接到报案,也很恼火,很生气,很想抓人,但是,他毕竟不是一般人,他站得高,望得远。 他走出办公室,往楼下看了看天井里的三具尸体,便又返身回办公室。 野口杂中虽然心急也气恼,但是,他地位远低于井下水深,无法去命令井下水深用兵,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井下水深,只能鞍前马后的跟着井下水深转动。 井下水深背手踱步,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转身说道:“野口君,战争年代,有人伤亡,很正常。这打仗嘛,哪一天不死人的。 所以,你不用发火,顾嫣那里,不能动,明天和后天上午,你得继续找她签约,这个合同,也就是一天晚上的事,目的是派你的人混进她的戏班里去。 当然了,如果确实沒办法,只能采取强制措施,派宪兵直接接管她的戏班。但是,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不能用这最后一招。否则,会引起共愤的。她要是以死罢演,我们拿她也沒办法。 两天后,大佐要看她的戏。等看完戏再抓她。至于那个黑炭头,我会派人去盯着。不过,你们的人沒看清对方的车牌,这个案子不太好弄。 彭城太大了。大海捞针,难度很大。急不了。” “铃铃铃……” 电话响了。 井下水深急忙转身去抓办公桌上的电话。 电话是武夫一介从烟雨园那边打过來的。 为了防止井上樱惠偷听,这次,武夫一介是到他的前店办公室里打的。 武夫一介又三名特工被杀,恼火啊。 所以,他就得给井下水深打电话,给井下水深施压。这武夫一介可是中佐军衔,地位还在井下水深之上。 他这次忍不住在电话里吼起來:“井下君,你什么意思。我们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了,你竟然不查案,不辑拿凶手。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一定要告到宫本大佐那里去,你才用兵。” 他一边说一边拍桌子,声音又大,震得井下水深耳朵都疼。无奈,井下水深只好将电话移远耳朵一些。 井下水深是军事素养很高的人,很有耐心的,便把刚才对野口杂中所说的话,又对着电话那端的武夫一介复述了一遍。 可电话那端的武夫一介却仿佛已经疯了,不依不饶,仍然是声洪钟的嚣嘶吼叫:“我不管。你马上抓人。先抓钱正光。我看这钱正光,一定就是韩卫华。城里最近发生那么血案,一定就是韩卫华在背后做的。他穿着警服,蒙骗我们皇军,背地里却贼喊抓贼。 上午,我出去查案。井上樱惠去跑到警察局去找钱正光。 十点多钟,我派去警察局门前盯梢的四名特工就惨死街头了。现在,我派人去名柳园盯梢,跟踪一个黑炭头,三个特工又被杀了。 都是看不清车牌的车辆和杀手。 上午和下午的这两血案,应该是同一伙人干的。 所以,钱正光便是幕后黑手,事实证明,这个钱正光便是韩卫华。井下君,过两天,宫本大佐就要回城视察,难道你想等到宫本大佐被暗杀之后,才去抓韩卫华吗。晚了。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啪。”武夫一介发泄完毕,便愤然地挂上电话。 井下水深平素对下属也是这样挂电话的。 但是,他现在被武夫一介如此这般的挂电话,耳朵极不舒服,心里也极不舒服。 这“啪”的一声,和武夫一介最后的两句话,如利箭一般,剌中了井下水深的心窝,也深深的剌痛了井下水深的心。 他决定,抓捕钱正光,将其严刑拷打,逼供冯为杰及其财产的下落,逼供最近城里发生的一系列血案的情况,还有今天在北码头发生的激烈枪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野口杂中偷听到了电话内容,露出了笑脸。只要抓捕钱正光,那么,名柳园的事情就好办了。他是特工,他的手下也是特工,可不方便与穿着警服的钱正光正面冲突啊。既然授人以柄,也会暴露烟雨园作为特务机关驻地的情况。 井下水深虽然因为被剌痛而决定抓捕韩卫华,但是,他很慎重,一样表现出很高的军事素养。 决心是下了,但是,得有一个很好的抓捕方式和办法,免得轰动全城。 如果钱正光就是真的韩卫华,那么,韩卫华入狱,那是必定轰动全城,甚至轰动全华夏的事情啊。老虎营营长在城破后潜藏在虎穴里继续战斗,能不轰动全华夏。 还有,冯为杰及其遗产还沒拿到呢。 原斧头帮帮主单知信家里的巨额财产也不见了。 倘若眼前的钱正光便是真的韩卫华,那么,这一切的一切,可能都与韩卫华有关啊。 另外,井上樱惠子怎么和钱正光搭上了关系。 什么意思。今天上午,井上樱惠真把有人跟踪钱正光的事,告诉了钱正光,钱正光再通过电话派人去暗杀。有这种可能吗。井上樱惠可是帝国特工精英,素來仇视华夏,淞沪会战,她可是因为窃情报有功而立了一大功的。现在,武夫一介竟然怀疑她叛国通敌。怎么可能呢。 井下水深内心甚是矛盾,很难决择。 他心想:现在确实不确定钱正光便是韩卫华,得等到井上樱惠子拿到从上海、从南京寄过來的钱正光的相片和资料之后,才好与韩卫华对质。 否则,公开抓捕韩卫华,便会惊动了韩卫华身后的一帮人,从斧头帮的垮台來看,韩卫华身后可能不少人啊。 其身后的人必定会大闹起來,宫本大佐回城视察,发现城里乱糟糟的,又会打我耳光了。 另外,井上樱惠子可是教育次长的女儿,如果她涉嫌通敌……这件事挺棘手的。嗯,有了,我让汪中裕偷偷的带队抓人,然后用车将钱正光送到宪兵队里來。 井下水深仍握着嘟嘟响的电话,心思思的,但是,他的心里想法,却不敢也不便说出來。 “井下君,再不下令,钱正光要下班了。他的车,可是无牌的,晚了再抓他,就不方便了。”野口杂中见井下水深陷入沉思,似乎犹豫不决,便赶紧的提醒井下水深。 “嗡嗡嗡……” 井下水深仿似被砸了一棍,登时脑嗡耳鸣。 他放下电话,又抓起电话,命人接通警察局汪中裕副局长室的电话,但是,汪中裕办公室沒人听电话。 井下水深放下电话,又抓起电话,命人接通警察局张少富副局长办公室的电话,但是,张少富办公室的电话也沒人接。无奈,井下水深只好放下电话,又抓起电话,命人接通警察局唐百世局长办公室的电话,但是,唐百世的局长室,一样沒人接电话。 “这三条狗怎么啦。怎么都不在办公室。八嘎。小寺君,你马上带一个小队宪兵,亲自去警察局抓捕钱正光归案。”井下水深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想到了好办法,却找不到人,不由甚是震怒,他摔电话,拍桌子,瞪眼珠,喝令他的副官小寺比奈带队去抓人。 ------------ 乞丐奋勇救大哥 阳光毒辣,焦烤万物,闷热无风。 警察局一楼专案室里,韩卫华掏出杨紫薇送给他的那只金表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料想唐百世心里的气也消了,便拿着大皮包,跑二楼局长室。 敲开房门,唐百世笑脸相迎,亲自端茶倒水,说道:“小韩啊,你得帮帮忙,帮我破这件案子。你的人呢,就当作江湖帮会处理,那韩大隆和八路军游击队藏哪里了,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好啊。局座放心。这件事交给卑职处理就好。哦,我有个朋友,想办一份刊物,弄一张小报纸谋生,你看,这份申请帮我批了。”韩卫华满口答应,接过茶水,放在茶几上,他自己坐到沙发上,从大皮包里掏出两根金条,塞给唐百世,又拿出宋思庭写的一份申请书來,递与唐百世。 “哈哈,小韩啊,我把你当侄子看待,你何须客气呢,”唐百世收了两根金条,乐呵呵的,嘴里说着客套话,却把两根金条放进了裤袋里。 他对韩卫华甚是亲热,接过申请书,看也不看,便签上“同意。唐百世”几个字,顺手将申请书递还给韩卫华。 这两根金条,唐百世自认为应该收的,而且,还是少了一点,因为韩卫华是他调进警察局的,而且,也是他任命韩卫华当专案组组长的。 从这个角度來说,他可是提携韩卫华的恩人。当然,他也收了“钱大富”的钱,但是,那是卖给“钱大富”的人情,对韩卫华的提携之恩,那是他第一次收回一点小成本。 韩卫华将申请书收起,笑道:“局座,你不是让我当你女婿吗,咱是一家人,这钱,将來也是我有份的。” 唐百世哈哈大笑,颇为尴尬,只有用笑声來掩饰。现在,他也明白,韩卫华其实知道他不会把女儿嫁给韩卫华的。但是,韩卫华当面说这样的讽剌话,令唐百世甚是难堪。 韩卫华说道:“局座,韩大隆的部队在微山湖一带。这是人所共知之事,不算秘密,你让鬼子调兵去打就行了。 至于八路军游击队的驻地嘛,令媛肯定知道。 所以,你主办的这件案子,肯定不是难題。 另外,我再帮你弄一些替死鬼,给你交差。 好了,局座,不打扰你。你现在最好开一个分析会,装着很认真分析案情的样子。 到时候,我弄些替死鬼给你,也装象一些,做个样子给汪中裕和张少富两个死对头看看。这不至于让鬼子感觉你是在糊弄它。” 唐百世听着这些话,起初是吓得冷汗直冒,笑容僵住了。后來,他感到“查案”有“希望”,毕竟韩卫华会弄一些替死鬼给他向鬼子交差。所以,他又满心欢喜。无论如何,他藏着韩卫华这个鬼子眼中的逃犯,也不算亏。 韩卫华起身而去,又去找汪中裕签字。 本來,汪中裕分管新闻出版事宜,理应有汪中裕先签字的,再由唐百世签字的。但是,对于汪中裕,韩卫华把握不准,所以,他先找唐百世签字了。 韩卫华也是两根金条出手,汪中裕本身有钱,不稀罕钱,但是,看到唐百世已经先签字了,他无可奈何,只得也在那份申请书上签上“拟同意。汪中裕”的字样。 所以,对于这份申请,汪中裕也是沒看就签了。不过,两根金条,他退回给韩卫华了。 送礼遭退礼。这当然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韩卫华收起金条和申请书,给汪中裕敬个礼,便离开了他的副局长室,跑到楼下去新闻出版室办理牌照了。 有了两个局长的签字,谁敢不办,何况“钱正光”还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不好惹。 不过,韩卫华拿了这些牌照,最后还得去宪兵队盖戳才行。否则,仍然是无效的牌照。 韩卫华拿了牌照,收入大皮包里,又來到签证室,让殷伟斌再给他三十本警员证和三十本良民证。他的队伍壮大了,需要这些警员证和良民证也多了。将來,老虎营要派人入城,他也需要乔装出城,可能还需要帮帮八路军游击队或者韩大隆的部队,所以,他很需要这些东西。 他拿出一小筒现大洋和一根金条塞给殷伟斌。殷伟斌乐坏了,赶紧把所剩的警员证及良民证都交给了韩卫华。 韩卫华回到自己的专案室,寻思该去一趟燕雀园露露脸了,便收拾好台面上的卷宗和笔记本,锁进文件柜里。 “铃铃铃……”电话响了。 韩卫华回到办公桌上接电话,一听竟然是杨紫薇打來的。杨紫薇在电话里笑道:“钱警官,今晚应该有空吧,咱俩一起出去吃顿饭,如何,”姑娘家家的,重视感情,一旦有空,马上就心系恋人,想着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韩卫华笑道:“好啊。咦,你现在是下班了,还是在司令部文书室里,” 电话那端,杨紫薇笑道:“下班了。你今天劫了警察局的那批装备,皇协军伤亡又很大,汪中鹤沒心情,所以,他带着我和冯小灵早早就回家了。 我现在二楼我姐的小书房里给你打电话的。我请你去新开的淮扬菜馆吃晚饭,也不远,就在忠义公馆斜对面,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步行去就行了。” 韩卫华笑道:“好啊,难得我们的杨二姐心情这么好。哦,叫上冯小灵一起吧,我祝贺你俩成功潜伏到汪中鹤身边。这顿饭,我來请。” 杨紫薇听这话可不高兴了,她好好的想和韩卫华约个会,可还要带上冯小灵,这都成什么了,还算花前月下吗,纯谈工作了。哼。本姑娘可不会和你纯谈工作。 于是,这位忠义堂的二姐不由醋意大发,愤然地说道:“姓韩的,你啥意思,你和我约会,还是和冯小灵约会,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俩原來在老虎营的时候,你们俩就好上了,哼,我不去了。你和冯小灵去吧。” 她发了一通火,“啪”的一声,便挂上电话,愤然地取消了这次约会。 “姥姥的,醋坛打翻了,你一个大有身份的姑娘,怎么醋意也那么浓,唉,不就是三个人一起吃顿饭吗,犯得着发那么大的火吗,唉,看來,哪个姑娘家家的也都有缺点。艺玲呢,贪财。顾嫣呢,会说别的姑娘家坏话。紫薇呢,醋坛子。秦若君呢,性子象个男人。唐婉呢,冷血。井上樱惠呢,阴险。杜馨呢,烂。冯小灵呢,矫情。梁福兰呢,嘻嘻哈哈的,整天沒个正经。谢长丽呢,太过内向。看來,世上也沒有十全十美的姑娘啊。唉,我这辈子还是和林艺玲在一起算了。至少,她是一个大美人啊。”韩卫华吓了一跳,耳朵难受啊,他放下电话,喃喃自语,心头很不舒服。 他把自己认识的姑娘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分析了一遍,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便要准备离去。 此时,危险在步步靠近他。 小寺比奈带着一小队鬼子宪兵,乘坐摩托车而來。 警察局大门口两个岗哨在烈日下,已经被晒的晕乎乎的了,不时离开大门口,跑到旁侧绿荫下乘凉。但是,他们看到那么多的鬼子,忽然來到警察局,便赶紧的打起十二分精神,跑回警察局大门口,立正敬礼。 不过,对于鬼子來说,这些警察也是下等人。沒有一个鬼子会看他们一眼。就算是唐百世,在鬼子的眼中也不过是一条狗,不算啥。 小寺比奈领着几十人,驾着摩托车,横冲直撞进來。 在警察局大门外斜对面的几个乞丐一看,不妥啊。怎么回事。这都快下班的时候了,鬼子怎么一窝蜂的跑到警察局去。难道韩营长出事了。 几个乞丐一合议,便分头行动。 一名乞丐撒腿跑开,去找丐帮帮主冯敬存报讯。 另两名乞丐反手掏枪,尾随着鬼子的摩托车,冲进了警察局大院内。 两名在门口站岗的警察急忙嚷嚷大喊:“喂,小乞丐,滚出去。你们跑进來干什么。滚。他娘的,什么东西。” 小寺比奈等人进入警察局大院里,刚刚停车。 听到那么多的摩托车声响,正在二楼小会议室里开会的唐百世汪中裕张少富唐志平唐权喜郭铭柱等人纷纷跑出会议室,在二楼走廊里探身往楼下看。 其他警察也纷纷走出办公室來观望。 一名乞丐冲进警察局大院,见状不好,便大声嚷嚷:“韩营长,快跑。鬼子來抓你了。” 他嚷嚷一句,便倏然回身,朝两名警察岗哨开枪。 “叭……叭……” 两名警察应声而倒,血溅而亡。 这一來,韩卫华的身份便彻底的暴露了。 郭铭柱暗暗叫苦,此时他身上无枪,帮不上忙啊。他双手合什,闭上眼睛,心里喃喃而喊:大哥,快走啊。大哥,你走了吗。大哥,千万别出事,大哥,有了,你可以挟持唐百世作人质啊, ... ------------ 卫华驾车出逃猛如虎 郭铭柱在心里喃喃自语一番,赶紧的溜进第二专案室里,给如家客栈打电话,让古正道通知小观园派人沿街接应韩卫华,又让古正道打完电话之后,去韩卫华的出租房,带着秦大婶找好藏身之地。超快稳定更新,。。【鳳\/凰\/更新快请搜索】 打完电话,他又出來看“热闹”。 “快集合,抓捕钱正光。”唐百世见状,明白事宜了,颤声大吼,赶紧的掏枪。这个时候,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害怕韩卫华给鬼子抓走了。 不过,既然韩卫华身份暴露了,那唐百世就得做出一个样子來应付小鬼子。 他可不敢真的去抓韩卫华。 他捏在韩卫华手中的把柄太多了。 所以,唐百世仍然嚷嚷着称呼韩卫华为钱正光。 汪中裕大吼大叫:“弟兄们,为皇军立功的时候到了。钱正光就是韩卫华。抓住韩卫华的,老子赏他十块现大洋。毙了韩卫华的,老子赏他一根金条。” 他马上非常积极的指挥警察冲下楼梯去抓捕韩卫华。 然后,他趁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抓起电话,给忠义公馆打电话,向杨紫菲报告:“大姐,不好了,韩卫华身份暴露了,咱们为他办过事的。现在鬼子正在警察局里抓他呢。咋办。” 汪中裕为韩卫华办过什么事呀。就是上次他挨揍的事。 现在,他明白了,忠义公馆里有奸细,这个奸细便是杨紫菲,但是,杨紫菲是汪中鹤的夫人,如果连累杨紫菲,那么,汪中鹤也完了,汪中鹤完了,自己还有命吗。 不过,现在有枪的警察,除了正副局长、各室主任、三个专案组的组员,其他警察还沒有枪械呢。 所以,他们在汪中裕的喝令下,跑到楼梯口,却又不敢下楼梯。均是大声嚷嚷,却沒有一个人真正的去行动。反而把有枪的那些人堵住了。 学好数理化,不如一个好爸爸。至于张少富则赶紧的跑回自己的办公室里躲起來了。这是富二代,怕死,保命意识强。他老爸是大汉奸,他一家子与鬼子的关系好着呢。 就算事后鬼子追责,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汪中裕说完电话,便挂上电话,又冲出办公室,跑到走廊里,大喊大叫起來,装模作样,表面上甚是忠于鬼子。 但是,他发现唐百世不见了,张少富不见了。 汪中裕暗暗好笑,心道:原來当官是这么当的,老子真是大开眼界了。都是贼喊抓贼啊。可冲锋在前的,沒一个当官的。好啊,你们装,老子也装。 唐百世也回办公室打电话,给他家里打电话,称钱正光就是韩卫华,城里的最近的案子都是韩卫华做的,今天早上警察局的装备,大部分也是韩卫华劫走的,现在鬼子來抓人了。他让接电话的唐婉赶紧带着她母亲和哥哥离开彭城去逃命。免得事后全家被鬼子问责问斩。 然后,他又给钱大富打电话,称韩卫华身份暴露,鬼子到警察局里來抓人,让钱大富抓紧逃跑。这钱大富便是钱林立的化名。 韩卫华看到鬼子那么多人枪,乘着摩托车冲进警察局來,已经感觉有些不妙了。 但是,他一时还把捏不准鬼子是否來抓自己的。自己又是哪里露出破绽。给鬼子抓住了把柄。 不过,当了八年大兵,他危机意识很强,赶紧的打开大皮包,掏出两颗手雷,又将皮包提起來,用牙咬着皮包带,一手从中抓出一把德造的20响全自动驳壳枪來,拇指一按保险,便闪身到房门旁侧,探头观看。 若然不是來抓自己的,那么,收起枪枝弹药也來得及。若然是來抓自己的,那么,只能血拼出去了。 他心想:老子就算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但是,当他听到两名乞丐的大喊大叫,他真意识到自己出事了。 另一名乞丐便朝鬼子开枪。 “叭……叭……叭……” 三声枪响,三名鬼子应声而倒,血溅而亡。 “八嘎,开枪。你们几个,去抓韩卫华。”小寺比奈气得七孔生烟,拔出倭刀,扬刀一指,分兵作战。 其他鬼子其实不等他下令,便已端枪转身,朝两名乞丐开枪了。 除了“八嘎”两个字,其他倭语,韩卫华可听不懂,他并不是文化人,对于中文,他认识一些字,但不会倭语。他并非全能的人。 “叭叭叭叭叭叭……” 但是,两名乞丐牺牲了,老虎营营长也发怒了。 韩卫华高大,手掌也大,一手握着两枚手雷呢。他马上握着两枚手雷,一磕房门,便甩了出去,大吼一声:“小鬼子,爷爷在这呢。” “轰……轰……” 两只手雷同时抛出,但是凌空散开摔落,轰炸起來,两辆摩托车六名鬼子被埋葬在烟雾中。 其他鬼子,小寺比奈,赶紧的趴在地上。 骨碎和肉片撒落小寺比奈一身。 韩卫华甩出两颗手雷,又从皮包里掏出两颗手雷,又一磕房门,又甩了出去。 “轰……轰……” 又是两轿摩托车六名鬼子在烟雾中丧生,化为片片肉片和粒粒骨碎,撒落在小寺比奈等鬼子的身上。 楼上的警察,纷纷趴下。 一楼的警察赶紧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房门关上。 二楼趴下來的警察之中,也有八路军的内线,并且是二、三专案组的组员,都有枪,有一人想掏枪,营救韩卫华。 另一人却伸手按住他,低声说道:“不行。我们有我们的规则。组织上派我们潜伏进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韩卫华是好人,为我们传送了情报,但是,他不是我们的人。而且,你出事了,警察局的很多各派内线也完了,鬼子必定不会放过咱们。” 掏枪那人犹豫了。 韩卫华抓住机会,疾冲而出,拉开自己的那辆无牌轿车的车门,钻了进去,将大皮包扔到副驾驶室里,便一手握枪,一手用车钥匙着车。 “出击。开枪。射击。”小寺比奈听到轿车的发动机响,便趴着大吼大吼,发神经一般。 烟雾弥漫,血雾蒸腾。 韩卫华看不见小鬼子,小鬼子也看不见他,幸好,他每天來上班,都是到了院子之后,掉转好车头,车头向在警察局的大门口。 但是,小寺比奈一声令下,小鬼子纷纷起身,端枪射击。有三挺机枪同时朝办公大楼方向开火。 弹雨如酒。 “突突突……突突突……叭叭叭……叭叭叭……” 看到鬼子这个阵势,二楼走廊里趴着的那名八路军战士内线,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推翻身边的战友,掏枪而出,站起身來,大吼一声:“小鬼子,真正的韩爷爷在此。”用吼声和枪声來吸引楼下的小鬼子,随之又朝楼下的小鬼子开枪射击。 他身边的战友惊呆了。但是,再也无法阻止了。汪中裕及其他警察也傻眼了。 郭铭柱双手握拳,暗自激动,热泪盈眶,十分感激这名幕后英雄相救韩卫华。 “叭……叭……叭……叭……叭……叭……” 他居高临下,能看清趴着扣动机枪扫射的小鬼子。于是,他专打小鬼子的机枪手,又是袭击,登时一击即中,鬼子的三名机枪手歪倒在地上,溅血而亡。 随后,他还击毙了几名鬼子。 但是,他领到的子弹,只有十发。 打完十发子弹,他沒子弹了。 韩卫华打着火,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疾冲而來,那轿车发动机都吼起來了。他听到了身后二楼走廊里的咆吼声,但是,他的轿车背对着二楼,无法接应那名幕后英雄。 他只能趁势驾车冲出去。否则,为他牺牲的幕后英雄,就不值了。 鬼子一阵枪声随即响起,有的子弹击碎了无牌轿车的挡风大玻璃,有的子弹击到了办公楼一楼的门户和窗户上、墙壁上,又弹溅落地。 韩卫华急侧身于副驾驶室,子弹呼啸的从他身子上空掠过,又击碎了后排座后的玻璃。 他的轿车,车头百孔千疮,火星四溅。不过,轿车如猛虎出山一般,猛撞而來,三名鬼子被撞得倒跌数丈,骨折而亡,还被轿车辗过。 其他鬼子纷纷闪身而开,或是翻滚而开。 韩卫华驾车,犹如一头发怒的猛狮,迅猛地冲出了警察局大门口,挡风玻璃碎掉了,车速又那么快,热浪迎面扑來,韩卫华起身驾车,几乎睁不开眼睛。 好在,警察局门前大街,他太熟悉了,闭着眼睛,也能打转方向盘。老虎营营长,原來也是有吉普越野指挥车的,他开车老熟了。 韩卫华猛打方向盘,无牌轿车拐了一个急弯,便转身西北方向而去。 小寺比奈指挥小队长带队上楼抓捕那名支援韩卫华的人,自己跳上摩托车,亲自驾车追向韩卫华。其他一些鬼子,也纷纷跳上摩托车,尾随相伴,追杀韩卫华。 看到鬼子端枪而來,二楼上的幕后英雄,是一名年轻人,小伙子。他沒子弹了,便大吼一声:“弟兄们,不要再做亡国奴了。打鬼子啊。老子是八路,老子去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吼罢,便纵身一跃,头下脚上,摔在一楼的院子里,头破血溅,当场身亡。 ------------ 鬼子围追堵截 警察局内,一楼那些办公室的警察纷纷探头观望院子里的那具遗尸,均是心头很震憾。 有人暗暗赞叹:八路真是太勇敢了! 八路太有义气了! 这是韩卫华的人吗?不对!跳楼的明明喊着是八路! 也可能是韩卫华的另一内线吧? 反正可歌可泣!真好汉! 二楼走廊里的警察纷纷站起身來,无不瞠目结舌,也有一些正义的警察暗道: 好样的! 八路真英雄! 什么?韩卫华加入了八路的队伍? 不对!韩卫华可是老虎营营长啊! 唉,只可惜,老子手中沒有枪!否则,也毙几名小鬼子! 姥姥的,拉了六个鬼子垫背啊!值了! 是啊!俺们不能再当亡国奴了! 八路好样的! 韩卫华了不起! 老虎营营长就是英雄了得! 不过,无人敢叫喊出声,只能在心里发声! 鬼子小队长带队包抄而來,一脚踢翻那名英雄的尸体,又朝尸体连开了几枪,方才解恨。 随即,鬼子小队长让唐百世、汪中裕、张少富下楼來,随他一起回宪兵队接受问话。 事情闹得这么大,警察局里还藏着八路的人。这可把唐百世吓尿了,裤子湿了,腥臊味也腾空而起,直熏他自己的鼻子,也熏到了旁人。 但是,接到鬼子的命令,他不能不下楼梯啊!否则,他罪名更大!嫌疑更大! 于是,他颤抖着双腿,在唐志平的挽扶下,走下楼梯來。 汪中裕是浑身发热转为浑身发冷,浑身汗湿,哆嗦着扶着二楼走廊的扶手,走下楼梯來。 张少富在他的办公室里,钻到办公桌底下,双腿抖的厉害,双手也无力,爬不出來啊! 只好在他桌底下大吼大叫,让警察进來扶他出去。 冲进來扶他出去的是郭铭柱。 看到韩卫华驾车而去,郭铭柱拍拍胸,紧张的心情松驰下來,抹抹泪水,听到了张少富的呼喊声,便转身去张少富办公室,把张少富从办公桌底下拽出來,并告诉张少富,皇军正找他呢! “那就扶少爷下楼去吧,少爷不怕小鬼子。”张少富闻言,装着是一个有胆识的人,骂了一句。 但是,他的手一离开郭铭柱的肩膀,身子便无法支撑,立足不稳,又栽倒在地上。他也尿裤子了,地板上,他被郭铭柱一拽,拖出一条长长的尿迹印來。 郭铭柱沒法子,只好背着张少富,离开他的办公室,背他下楼去见小鬼子,佯称张少富的脚歪着了。 张少富暗暗称赞“宁可原”聪明,从此便重用郭铭柱了。这“宁可原”便是郭铭柱潜到警察局里当机要文书的化名。 二楼的警察,随即在几名专案组长的指挥下,下楼收尸。 八路的另一名内线早已泪如雨下。 他偷偷抹泪,扛着他的战友的遗体,尾随唐百世的身后,去宪兵队接受鬼子的问话了。 韩卫华驾车奔驰在大街上,七拐八拐,全是急转弯,嘎唧嘎唧的刹车声甚是剌耳。 街头两边的行人看到他和轿车都似疯了一般,纷纷伸手掩脸,闪进店铺里。幸好,天气热,路中间沒人,否则,要撞死很多人啊! 纵然如此,也是满城的鸡飞蛋打,狗急跳墙,路人纷纷尖叫,或抱头趴地,小店铺的店主急忙驱逐客人,关闭门户。 韩卫华的倒车镜也被子弹击碎了。 他只能探头去看后面的情况,发现有鬼子驾着几辆摩托车追來,便在拐入城南的大街上放缓车速。 他的根据地在城北如家客栈里,他不能此时去城北,否则,会暴露城中的根据地的。 为了确保他的如家客栈这块根据地的安全,他决定在城南弃车,拣小巷逃跑。 他一手松开方向盘,抓过副驾驶室里的大皮包,从中抓出最后一枚手雷。 然后,他轻踩刹车,让轿车缓缓地停在马路中间。 后面摩托车上的小寺比奈,急握枪朝轿车射击。 “叭叭……叭叭……” 随之,其他摩托车也纷纷停下,端枪向无牌烂车射击。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韩卫华横身于副驾驶室闪避呼啸而來的子弹,张牙咬住大皮包,左腿一踹,踢开驾驶室的车门,但是,却不下车,身子朝副驾驶室的车门方向蠕动。 鬼子看到无牌轿车左侧车门开了,满以为他会从驾驶室下车的,便集中火力,朝驾驶室的车门开枪。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咣……” 那么多子弹击來,都把车门击烂了,把车门给击落在地上了。 韩卫华横卧着,伸手推开另一侧车门,纵身从副驾驶室里翻滚落地,就地打滚,一边翻滚,一边握枪连开数枪。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这种德造20响的驳壳枪,相当于小冲锋枪,可以连扣连发,又称快慢机或盒子炮,太好使了。短兵相接,近身作战,真是好枪。 韩卫华在马路上打滚,一手握着一枚手雷,一手握着盒子炮,不停地朝鬼子开枪。 虽然他的枪法不如王士英,但是,在盒子炮这么好使的作用下,他勇敢应战,连开八枪,打伤了三名鬼子,击毙了三名鬼子。 还有两名鬼子从摩托上跳下,翻滚落地,闪避开來。 此时,鬼子又无机枪,又想尽快的捕捉韩卫华,而韩卫华依靠盒子炮短暂的火力压制,给自己制造了逃跑的机会。 他将手雷磕在地上,扔向那辆轿车。 鬼子的摩托车已经开到了轿车前后及旁侧。 “轰……” 轿车被炸翻,火光冲天而起,引燃了三辆摩托车的油箱。 “轰……轰……轰……” 三辆摩托车因为着火而爆、炸起來,均是掀起半空,凌空散架而落。小寺比奈和其他几名鬼子因为较早下车,此时看到韩卫华扔手雷过來,便就地打滚,或是纵身而闪。 此番轿车和三辆摩托车炸开,铁碎击穿了三名鬼子的身体,三名鬼子惨叫而倒,血溅而亡,也被火焰烧着,成了三具烤肉串。而驾着三辆摩托车的三名鬼子士兵,则是随车被炸散,血肉横飞,血雾弥漫。 韩卫华趁此机会,翻滚起身,提着大皮包,握着盒子炮,冲进了一条小巷里。 小寺比奈带队,紧追不放,还用倭语叽哩喳啦地吩咐鬼子分散包抄,大路小路同时合围韩卫华。 随后驾着摩托车而來的鬼子,又驾着摩托车前堵后截。 死神越靠韩卫华越近,危机四伏,杀气重重。 韩卫华又从皮包里掏出另一把盒子炮,用牙咬着大皮包,跑入一条小巷内,但见是死胡同,小巷最里边,有一堵墙,便转身,双手握枪,迎面冲锋,与小寺比奈等鬼子展开激烈的枪战。 两把盒子炮,不亚于两把冲锋枪,均是连扣连发。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追入小巷里的小寺比奈和几名鬼子正值高兴之时,也握枪端枪向韩卫华射击。 韩卫华或背贴着小巷两侧的墙壁,或就地打滚,开枪迎头痛击小鬼子,他豁出去了,反正已经拉了不少鬼子來垫背。 小寺比奈的人,纷纷中弹而倒,血溅而亡。小寺比奈自己快速的趴在地上,保住了性命。这一战,鬼子伤亡不少,损失巨大。不过,鬼子前赴后继,又有不少的鬼子冲进小巷里來,甚是勇敢,战斗素养很高。 韩卫华将左手打完子弹的盒子炮放进大皮包里,又掏出一把勃朗宁掌中宝手枪,來不及换弹匣,只好换枪了。依靠两把盒子炮的火力压制,暂时让小寺比奈及其他几名鬼子趴在地上了,韩卫华便纵身一跃,横肩撞破一平房的大门,闪身而入。 里面的一家子早吓得关好了房门,都躲在桌子或床底下了。韩卫华无路可逃,便只好纵身一跃,一脚踹开一间房的房门,从这间房的窗口跳跃而出。 小寺比奈在其他鬼子的接应下,支援下,起身率部,继续追來,从破大门进去,从破房门进去,也跳窗口而出,继续追杀韩卫华。 韩卫华从这处人家窗口跳出去之后,发现那也是一条小巷,不过,不是再是死胡同了,他拔腿就跑,不时握枪回身看看。 不是死胡同也不好,韩卫华跑向小巷出口,但是,一队鬼子迎面而來,小寺比奈率部从身后也追來了。 前有狼,后有虎。 韩卫华心里慨叹一声:“哎,我命休矣!玲儿,别了!”他迫不得己,又横肩撞开一户人家的大板门,反脚一踢,将木板门踢得自动关上了。 幸好,这一户人家暂时沒有人。 韩卫华便跑向微小庭院里面厢房旁有的小巷门,穿后厨而过,又跃进邻里平房去,吓得邻里平房里的人,抱拳掩耳,纷纷惊叫,趴在地上,鸡飞狗跳。 “扔手雷,炸死韩卫华!”小寺比奈看到大木板门被关上,不敢贸然推门而入,便狂嚣一声,下令炸毁这处平房。 “嗖嗖嗖……” 几名鬼子随即取下手雷,磕在钢盔上,甩向平房内。 ------------ 长姐若母3 小寺比奈及小巷两端跑來的鬼子,赶紧趴在地上,抱头掩耳。【无弹窗】“轰轰轰”三声巨响,平房被炸塌了,硝烟弥散,扬尘而起。韩卫华不停地跳跃,不停地穿越一处处平房,又回到了大街上。 但是,情况仍然十分危险,十分紧张。 大街上也有鬼子呀。一看韩卫华出现,便握枪或端枪射击,同时狂嚣着,合围韩卫华。 “叭叭……叭叭……叭叭……” 韩卫华只好借着街边店铺的柱子掩护,开枪射击,不时朝南指指开两枪,朝北指指开两枪,往东指指开两枪。 终于,救兵來了,接到报讯的刘黑虎让鲁子驾车,疾奔而來。本來,他们也不知道韩卫华会跑到城南來的,但是,哪里枪响。便只好往那里奔。 反正有车。 现在,路人和民众都被枪声所吓,马路上沒啥人,他们驾车速度极快极猛,奋不顾身。 刘黑虎和泥鳅坐在后排座里,双双探出手來开枪,无论有无准头,但是,暂时火力压制住了鬼子。 坐着副驾驶室里的滑鱼,看到鬼子,便拉着导火线,将冒烟的手榴弹扔出去。 “叭叭……叭叭……叭叭……轰……” 古正道和宋单义宁可青三人也驾着一辆轿车,从大街的另一端跑过來,也是如此这般开枪袭击鬼子,或是扔手榴弹袭击鬼子。 鲁子刹车停车,刘黑虎推开车门,跳下车來,双手各握着一把盒子炮,火力压鬼子。 有些鬼子取下手雷,也想扔出去,炸死韩卫华,炸死刘黑虎,但是,无奈刘黑虎的双枪是超标配置的,他是老虎营营长韩卫华兄弟啊。 他的双枪那是跟着他多年南征北战的德造20响盒子炮,双枪加起來,便有四十发子弹,不亚于两把冲锋枪,火力很猛,让鬼子无法从一些巨柱后闪身出來。 韩卫华纵跃而來,闪进了轿车的后排座上,刘黑虎也退着躬身钻进了车内,顺手拉上了车门。 鲁子随即驾车而跳。 韩卫华此时浑身汗湿,喘息极其粗重,浑身有点虚脱的感觉,跑了那么多路,血拼了那么多的小鬼子。不容易。他头一仰,便上双目。 刘黑虎和泥鳅夹着他,仍然伸手出车窗口外,握枪射击追來的小鬼子。 他的车与古正道的擦肩而过,分别拐入了另两条大街。但是,鬼子看到韩卫华上了刘黑虎的车,追纷纷跃上摩托车,追向刘黑虎的轿车。 古正道的车,反而沒有鬼子追去。 鲁子急打方向盘,驾车急拐弯,转入一条小街里。鬼子驾着摩托车,紧追不放,再次实施围追堵截,不时开枪射击。幸好,两旁的围墙里,忽然扔出很多砖块石头來。 丐帮的弟子潜伏而來应战了。 他们沒有枪枝弹药,但是,这边枪声大作,冯敬存便率部而來支援韩卫华,掩护韩卫华突围。故此,他们抓起石头,抓起砖块,抓起泥团就扔,就砸,就甩。总会有甩中的,总会有砸着鬼子头颅的。 一些鬼子头破血流,侧跌落车,驾车的鬼子便急促停车。 丐帮弟子本來也沒露脸,又浑身脏兮兮的,也不好确认他们就是袭击者啊。 再者,他们扔完石头砖块泥团之后,便纷纷的把手擦在脏兮兮的衣衫上,鬼子也看不出來啊。 鬼子就算撞到了一些丐帮弟子,也沒心思抓他们,现在是抓韩卫华要紧。鬼子就这么停滞了一下,鲁子又七拐八拐的,驾车穿过中心城区,然后放缓车速,再拐入一条小街道里。鬼子再追來时,便遇上了前來接应的斧头帮弟子了。 这些弟子,还不会开枪,也沒握过枪,但是,每人身上有颗手榴弹,不论准头准不准,对着鬼子援兵就是狠砸过去。 “轰……” “轰……” 大街小巷多了几个弹坑,扬尘而起,斧头帮的弟子扔了手榴弹,借着烟雾和尘埃的掩护,纷纷逃蹿,他们熟门熟路,专拣小巷跑,扔完了手榴弹的弟子,便与行人无异,鬼子就算拦住了,也搜不出可疑的东西來。 这回,斧头帮的弟子可沒带斧头出來,带的只是一枚手榴弹,扔完就与凡人无异了。 一番枪响,街上已经沒啥人了,都是纷纷的关门闭户,保命要紧。如此这般,刘黑虎等人驾车回到了小观园的西式建筑里,关上了大门,又把轿车洗干净,并用抹布抹干了。 古正道的车沒有鬼子追來,他们好办,拐了几条街道,便放缓车速,像正常的殷商一般,回归如家客栈。 车牌仍有污泥遮挡。 鬼子无法查到车牌号。 古正道他们把车开回如家客栈的后院里,关好大门,然后便是提水洗车,把车牌和车身都洗干净,连车内也擦洗干净,再用抹布抹干。 后院的五条小狗,已经让洪启源哄着关进铁笼里了。 听到后院的响声,正在做饭菜的洪启源赶紧的跑出來,关问韩卫华的情况下落。 古正道笑道:“俺们兄弟几个出手,能救不出來吗。”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來。 洪启源是大夫,是大知识分子,他笑不出來,也怕这些江湖汉子会欺骗他。 他平素与这些江湖汉子也沒啥交情,也沒拉什么家常话,反正见着就打声招呼,然后就顾着自己的事情了。大知识分子嘛,一來清高,二是与江湖汉子也无共同语言。 洪启源便赶紧的跑回前厅去,给小观园打电话。 小观园那边,是刘黑虎接的电话,笑道:“老洪,你和顾嫣合伙串通打电话來的。怎么老子刚放下电话,你的电话就來了。” 他要讨好顾嫣,自然就把如家客栈和小观园的电话都给了顾嫣,枪声大作,顾嫣自然心系韩卫华,所以,她都打好几次电话到小观园找刘黑虎了,只可惜,前几次來电,刘黑虎还在车上,还在大街上找韩卫华的下落呢。 洪启源急促地说道:“韩营长到底怎么啦。” 电话那端,刘黑虎哈哈笑道:“大哥正搓澡呢。他那身狗皮湿透了,臭死了,得换洗,待他出來,我和他喝酒庆功。姥姥的,今天真他娘的过瘾。城里城外都打死了那么多的小鬼子。爽死了。” 洪启源颤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挂了。晚上见。”便挂上电话。详情晚上便知,这是如家客栈的惯例。每天深夜要开一次碰头会。 “铃铃铃……” 洪启源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 他急忙抓起电话,电话是杨紫薇打來的。 她泣声问:“卫华咋样了。” 洪启源闻言,激动地说道:“哦,紫薇呀,你咋知道这里的电话呀。一定是小灵告诉你的吧。好,好着呢。营长在小观园里,要不,你……” 他话未说完,杨紫薇却挂上了电话。 人家小妮子急着要找韩卫华,可沒心思听老洪的什么屁话。忠义公馆里,也差点乱成了一锅粥。 之前,杨紫菲听汪中裕说韩卫华出事了,放下电话,便吓得连滚带爬地上來二楼。 恰好杨紫薇冯小灵都在她的书房里。两个小妮子在抠气呢。她们俩因为和约韩卫华吃饭的事情,闹成了僵局。 杨紫菲便哆嗦着关好房门,颤声地把汪中裕打來电话的内容告诉了两位小姑娘,然后,便背靠着房门,堵着瞬间哭成泪人一般的杨紫薇和冯小灵,不让她们俩掏枪出去营救韩卫华。 杨紫菲哭道:“妹子呀,你放心吧,既然韩营长都让你和晓琳都潜到我家中鹤身边來当奸细了,他还怕什么。你们两个又怕什么。 现在怕的应该是我。 姐姐才苦命。唉,我给你们俩害死了。 你们俩恨死了汪中鹤,可也得可怜我的儿子汪忠义啊。是不是。你们抗战,姐姐我支持,可也得给我一口饭吃啊。” 冯小灵呆楞住了,沒想到杨紫菲竟然识穿她是來潜伏的。长姐若母。此事可以瞒住汪中鹤,可瞒不过杨紫菲,她的妹妹杨紫薇向來都恨汪中鹤,可忽然间却带回一个什么同学,要加入皇协军。 杨紫菲肯定心中有数的。 这个时候,杨紫菲哭着说这些事,无非是转移杨紫薇和冯小灵两人的心思,怕她们俩出去救韩卫华。 杨紫薇泣不成声地怒道:“狗腿子,那你抓我呀。看爹娘在天堂里不骂死你。” 杨紫菲心头很难过,也比两个小妮子更害怕,她还帮过韩卫华呢。她更怕韩卫华出事。现在,刘黑虎住的小观园,也是她用她的私房钱偷偷的买來的,说不定,韩卫华呆会会藏到小观园里去呢。 于是,她哭丧着脸,说道:“妹子,你就别再让姐姐伤心了。你这话说的,可是沒心沒肺。 我对你咋样。有目共睹。 现在,就等着韩卫华的人去救韩卫华吧。 他一定沒事的。今天早上,他派那么多人去劫警察局的装备,中午又派人暗杀了鬼子的四名特工,他在城里的人多的很,沒事的。 你别以为姐姐不知道。就你那点心思,姐姐会不知道。你可是姐姐拉扯大的,你屁股一撅,姐姐也知道拉屎还是拉尿呀。 当年,姐姐是怎么样领着你在上海滩流浪的,你忘了。姐姐嫁给汪中鹤这大汉奸,还不是为了你吗。” ... ------------ 长姐若母4 杨紫菲连这两件事也知。【最新章节阅读】 猜也猜出來。 因为杨紫菲曾经过城破那天,看过韩卫华的背影,看过韩卫华乔装成鬼子向杨紫薇挥手道别,而韩卫华第一次到她家的时候,实际上已经也在以真面目示人。只不过,当时双方沒点破。为了亲情,杨紫菲也只好将八面玲珑的技巧施展到亲妹妹身上,左右逢源。 她是有备而來的,虽然也吓得很厉害,但是,她必须说服两个小妮子,千万别让两个小妮子出去惹祸。 杨紫菲不仅在外面是外交家,回到家里,也得当外交家。一个是她老公,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的亲妹妹,她都得保护,都得把握尺度去劝慰,去劝说,去把关。 她现在其实比忠义堂的任何人都辛苦,心里承受的压力比谁都大。她如此劝说,有些也是猜的,有些是蒙的,但是,她见过韩卫华,知道韩卫华的实力,有些事情,她蒙对了。 毕竟镇住了眼前的两个小妮子。不过,家佣來叫吃饭了,她也不敢离开她的小书房,她得守着房门,一定得守着。 她抹着泪水,隔着房门回话:“你们先吃,我有笔生意要谈,正在讲电话呢。别吵我。” 家佣不敢吭声了。 她沒下楼來,汪中鹤等人自然也不敢先吃饭。 这个,年纪越大,汪中鹤也是患了“妻管严”的毛病,杨紫菲的精明干练,也确实让忠义堂得到了很多好处,他自己当上了皇协军司令,堂弟兼副总舵主也当了警察局的副局长。 接下來,税局成立,杨紫菲还说再派一名亲信弟子去税局当副局长。鬼子重建起來的机构越多,汪家占据的重要位子也越來越多。 所以,汪中鹤回到家里,一般也不敢冒犯妻子,反正家里的事,都是自家事,妻子也不会向着外人,就由她说了算吧。 大街上枪声大作,自然会有忠义堂的弟子前來报讯,汪中鹤闻言韩卫华便是潜入到警察局里的钱正光,大吃一惊,吓得手足酸软。 当时韩卫华恰好在城南与鬼子周旋,这忠义公馆就在城南,枪声越來越响,越來越靠近忠义公馆。 当汪中鹤吩咐弟子加强警戒的时候,枪声又渐渐稀疏起來,又有弟子來报,称韩卫华乘一辆车牌看不清的轿车逃跑了。现在鬼子正满大街的搜索呢,可能会挨家挨户的搜。 楼上的杨氏姐妹和冯小灵听到了,于是,杨紫薇急让姐姐走开,她逼问冯小灵韩卫华的联络方式。想想杨紫薇是韩卫华的人,冯小灵便道出來了。 于是,杨紫薇急着抹泪,急着给如家客栈打电话,然后又急着给小观园打电话。刘黑虎不敢再自作主张,赶紧的跑到卫生间里,拿着大围巾罩在韩卫华的身上,让韩卫华浑身水珠的出來接电话。 “哦,是紫薇呀。放心,我沒事。别哭,乖哦。现在是吃晚饭时间,多聊会引起汪中鹤的怀疑的,晚上你深夜点打电话到如家客栈來。以后,每天深夜都通电话。”韩卫华又一次被杨紫薇的深情关注所感动,便哄小屁孩一般地哄劝杨紫薇。 电话那端,杨紫薇感觉言之有理,便挂上电话了。她破涕而笑,心情大好,主动地将情况转述给冯小灵知道。然后,两个小妮子抹干泪水,情同亲姐妹一般,手牵着手,走下楼梯來吃饭了。 既然“冯晓琳”是杨紫薇的同学,暂时住在忠义公馆,又得到杨紫菲的包庇,那自然暂时是可以的。 汪中鹤因为妻子的缘故,向來对杨紫薇都很客气,所以,他对冯小灵也很客气,很亲切。 杨氏姐妹吃晚饭了,韩卫华这边也开始吃晚饭了。 韩卫华是一边吃,一边教育吴半仙,一边给吴半仙洗脑。鬼子搜索至此,但是,因为这小观园是大户人家,又都有良民证,所以,泥鳅出门应付几句,又掏出几小筒现大洋出來交给鬼子小头目,便把鬼子打发走了。 鬼子搜到如家客栈,但是,如家客栈乌灯黑火的,便沒进去搜。鬼子跑去韩卫华的出租房,但是,秦大婶已经事先在古正道的帮助下逃走了。 不过,鬼子也有收获,在秦大婶的房间里,搜出了一些关于八路游击队的袖章领肩军帽上的纽扣驳壳枪的空弹匣。这是那天秦炳健逃命时,忘了拿走。 于是,鬼子又往其他地方搜索了,小寺比奈另派鬼子携带这些东西回宪兵队报告井下水深。 此时的井下水深,还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唐百世汪中裕张少富宁可原唐志平等人。井上樱惠也到了,她在烟雨园内也有内线,她和武夫一介明争暗斗,相互之间,也在监视。只不过,因为武夫一介这次是跑到他的办公室去打电话给井下水深报案的,所以,井上樱惠迟了一步才知道情况。她也很害怕,如果韩卫华真被鬼子抓住了,她很有可能会身败名裂。所以,她也來到了宪兵队,來到了井下水深办公室,先是看着井下水深训唐百世等人,尔后她帮着唐百世说好话。 鬼子宪兵拿着秦炳健遗落的东西回來报告,恰好印证了唐百世对案情的分析。 井上樱惠把握机会,说道:“井下君,事实证明,唐桑是很有魄力可以信得过的人。韩卫华的事,责任在钱大富身上,抓到钱大富,一切都明白了。呵呵,时间差不多了,我陪你吃晚饭吧。” 她这话说的,登时让唐百世热泪盈眶,连连向井上樱惠鞠躬,只是沒敢吭声。 井下水深无奈,只好指着唐百世的鼻子,咆吼起來:“马上回去带队严查韩卫华的藏身之地,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來。滚。”他暂时又一次的放过唐百世等人。唐百世等人这才战战兢兢地退出井下水深的办公室。 井下水深待他们走了之后,冷冷地对井上樱惠说道:“樱惠子,你以为我还有时间陪你吃晚饭吗。” 井上樱惠妩媚地说道:“呵呵,井下君,破案呢,并不只是在今夜,饭还是要吃的。难道你呆在办公室里,就不用吃晚饭了吗。” 井下水深此时望着井上樱惠,心里百般滋味,说道:“樱惠子,你上午怎么会去警察局。你找韩卫华到底干什么。现在,武夫君告你叛国通敌呢。你还有心情吃晚饭吗。你昨晚在艺画咖啡馆里,到底在和韩卫华做什么。” 井上樱惠心头一寒,但是,故作镇定,说道:“井下君,武夫君向來忌恨我的工作能力,对我展开特工工作,限制颇多。其实,我听烟雨园里的人讲,武夫君其实是想让我和他睡在一起。不过呢,我心里只有你。” 她说罢,跨步上前,贴近井下水深,伸手去整井下水深的衣领,附唇而上,却又并不吻井下水深,欲擒故纵。 井下水深心神一荡,急急后退两步,摇了摇头,清醒一下头脑,说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会给你给令尊一个交代。为了你的安全,你搬到宪兵队來住吧。或者你搬到大东亚商行野田农夫那里去住。” 面对面前的极其妩媚的美女蛇,井下水深确实有些把持不定,心里很是矛盾。 井上樱惠呵气如兰,柔情地说道:“好,我听你的,我以后都听你的。我搬到宪兵队來住,你让人给我腾出一个房间來。哦,不对,我进进出出宪兵队,也不好,毕竟我特工,我还是搬到大东亚商行去住吧,咱俩可以经常通电话啊。” 这话说的,让井下水深又是一阵头晕脑涨,他迷迷糊糊地说道:“好。我陪你去吃晚饭吧。” 井上樱惠又乖巧地说道:“好啊,太好了,呵呵,你换便装吧,另外,让寺门西庆也带上一队便衣去保护你。咱们分散着去,别太张扬了。晚饭后,我再陪你去威尼斯大戏楼,看顾嫣的戏。呵呵,我下楼去等你。” 井下水深点了点头。 今夜,是井下水深包场,宴请全城殷商看戏,动员全城殷商为警察局购置装备,再掏一次钱。 小观园里,繁花锦簇,树竹茂盛,绿叶成荫,曲径通幽。晚饭后,韩卫华刮光胡子,精神帅气地便和刘黑虎泥鳅几个人在院子里散步。 韩卫华边走边说道:“虎子,吴半仙已经有些心动了,人才啊。 你得把控好他,另外,把他心动楼的那个小相好,接过來给他。你派泥鳅几个这个时候乔装去心动楼,绝对安全的。 出高价钱,把那女的买回來。 另外,你让他把我潜伏在警察局之后铲除斧头帮重建老虎营抢夺警察局装备诛杀单知信这个大汉奸的事,写成一篇小文章,晚上让古正道带着工人加班,印刷并张贴好,象上次一样,轰动全城,提振民心。 如此一來,以后就会更多的人加入我的老虎营。明天如果有机会,就把吴半仙和他的相好送到山里去,接受山里的训练,接受血的洗礼,将他亦正亦邪的心彻底的收正过來。” 泥鳅就在身旁,听到营长把任务交给他,他乐坏了,马上就笑呵呵的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他将韩卫华的大皮包递与刘黑虎,便随即出门,带着几个人,驾车前往心动楼去接吴半仙的相好。 经历了几次战斗,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经历了军纪的束缚,新斧头帮的人,思想又有新进一步了。 ... ------------ 兄弟情深让女人 刘黑虎笑问:“大哥,把嫂子送走了,你不习惯吧。” 韩卫华闻言,强颜欢笑,说道:“虎子,你放心,我今天中午向你承诺了,我不会去名柳园的。 那地方,今后就是你的地盘。 我暴露了身份,顾嫣姑娘肯定会很危险。 不过,现在她对于鬼子來说,仍有利用价值,但是,那个狗屁大佐出事之后,顾嫣姑娘就会很危险了。 你策划一下,如何在行剌鬼子的狗屁大佐之后,确保顾嫣姑娘的安全。 好了,我出去一趟,你找个人帮我开车,我现在只能坐在后排座位上。” 刘黑虎把大皮包递与韩卫华,然后跪下。 “兄弟,你啥意思。”韩卫华骇然地反问一句,急忙去扶刘黑虎。 刘黑虎不肯起身,哽咽地说道:“大哥,小弟求你了。先别杀那个狗屁大佐,行吗。我爱顾嫣如命,你一杀那狗屁大佐,无论如何,都保证了不顾嫣的命。鬼子肯定会调集重兵保护那个狗屁大佐的。就算咱们新老虎营的人,全潜回城里,咱们也难全身而退。大哥,你有家了,小弟也想有个家。行吗。” 刹那间,韩卫华甚是震憾,他甚是为难,说道:“兄弟,现在不是大哥说了算,是顾嫣姑娘一定要杀那个狗屁大佐。这样吧,你呆会深夜一点,去名柳园一趟,面见顾嫣,你说我韩卫华决定放弃行剌那个狗屁大佐。因为我已经出城到山里去打游击了。” 说罢这句话,韩卫华心头难过之极。但是,他强颜欢笑。一边是兄弟情,一边是爱情,一边是抗战大业。他还能怎么着。一定坚持杀那个大佐,兄弟情可能沒了。 “谢谢大哥。咚咚咚。”刘黑虎闻言,虎目噙泪,激动地给韩卫华磕了三个响头,把额头都磕破了。 他爬起身來,韩卫华望着他额头的血,难过地说道:“虎子,放心。大哥为了你,说啥都做到。 但是,有个前提,一定不能违反军纪。 好了,你呆会去名柳园吧,我去会会冯敬存。” 刘黑虎流着激动的泪水,点了点头,说道:“小弟现在马上让吴半仙写你刚才留下的话,然后交给古正道带人连夜去印刷,保证明天一早满大街都贴上咱们的宣传纸。” 韩卫华点了点头,随即带上鲁子,驾车前往湖滨公园。 虽然满城的宪兵在设卡盘查,但是,韩卫华之前是以满脸的络须胡子示人,现在忽然把所有的胡子刮光了,又有良民证,鬼子放过他。 今天下午响了那么多的枪声,晚上鬼子又在许多十字路口设卡,还把城门关闭了,谁还敢去湖滨公园。 湖滨公园,沒有灯光,也沒有其他人。 韩卫华提大皮包,握着一把盒子炮,用嘴咬着微型小电筒,走进湖滨公园,让鲁子驾车留在公园的入口等候。 他踏上安华桥,來到那个凉亭里,冯敬存还沒到。 他关闭手电筒,黑漆漆的夜里,湖水也是黑的。 想起两次分别和杨紫薇、顾嫣在这凉亭里相拥的情景,韩卫华心情郁郁。他想:虎子是对的。爱上了,就要不顾一切。我是错的。我有了林艺玲,却又不爱她,我不对。今后,我要向虎子学习,只爱一个人,那就是林艺玲。 今后,我只在此与人接头,绝不恋爱。 他抹抹泪水,点燃一支烟,烟头上的火星一闪闪的。有人循着他烟头上的火星走來。 韩卫华蓦然转身。 冯敬存笑道:“贤侄,到了。哎呀,今天下午,吓死老夫了。这满大街的鬼子在追杀你。” 韩卫华摁亮微型小电筒,又掏出老刀牌香烟,递与冯敬存一支,说道:“谢谢师叔救命之恩。接下來,咱们要把鬼子囤在烟雨园的粮食抢走。” 冯敬存点燃香烟,吐了一口烟圈,笑道:“贤侄有何高招。现在,鬼子派了很多便衣在烟雨园外围,烟雨园内,也进驻了黑龙会的人。 硬抢可不行啊。鬼子一关城门,就会瓮中捉鳖的。你不是说要行剌鬼子的狗屁大佐的吗。” 韩卫华慨叹一声,移开话題,说道:“唉,算了,杀一个大佐,也沒啥用。 咱们來点实际的,还是抢鬼子的粮食重要。 我打算在鬼子大佐入城视察前,吓唬一下小鬼子,让烟雨园把粮食运出城外去,这样,咱们事先埋伏好,就可以劫几辆马车的粮食了。 另外,看看师叔手下,有沒有合适的忠义的弟子,交给我带回山里去,我已经重建老虎营了。 今天早上,我的人抢了警察局六辆马车的装备,约有一百八十枝长短枪和很多子弹、手榴弹。所以,我想扩充人马,壮大老虎营。然后,和鬼子的野战部队较量一番。” 冯敬存爽快地说道:“行。老夫很欣赏贤侄的策略。但是,我的弟子,闲云野鹤惯了,可不太好训。我先给你输送十名弟子,你带到军营去试试吧。” 韩卫华从大皮包里掏出十根金条、十小筒现大洋,塞给冯敬存,很耐心也很委宛地劝说冯敬存收下,说道:“好。谢谢师叔。这里有点小小心意,你拿回去给弟兄改善一下伙食,健强体质。 这打鬼子,得有好体力。 咱们人少,装备也落后,打完就跑。 所以,一定要有好体力。否则,就算啥时伏击了鬼子,也跑不掉,白白丢了性命,可不值。” “哈哈哈……好。贤侄啊,你真会说话,让老夫都无法推辞。这样吧,我一个乞丐,一下子也拿不了这么多的金条和现大洋。我先拿三根金条,三小筒现大洋。其他的,先寄存在你的皮包里。另外,你得支持我一些装备啊。敝帮好不容易有两把国造的盒子炮,可是,下午一战,连人带枪都沒了。”冯敬存塞还一些金条和现大洋给韩卫华,提出要枪枝弹药更实在。 “行啊。师叔,我这皮包里有三把手枪,你先拿去。这把勃朗宁旧款手枪,你用。这两把王八盒子,你给你的亲信弟子用吧。改天,我再给你一些装备。我得先炸烟雨园,逼鬼子运粮食出城。然后,我才有多余的装备给你。哦,这三把手枪,全是满弹的。”韩卫华也爽快地答应,将唐百世送给他的手枪以及两把王八盒子,都给了冯敬存。 “哈哈,好。贤侄再见。”冯敬存乐了,接过手枪,全别在腰间,把金条和现大洋分别装进两个裤袋里,然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思索一会,便乘车回到出租房。 他点燃油灯,可不敢摁亮电灯。 出租房里房门已破,室内一片狼籍。 韩卫华独自坐在厅堂里,喃喃地说道:“秦大婶,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害你无家可归。若有相见之日,我必好好的报答你。” “呵呵,不用报答。你算好心,韩营长,你落难之时,竟然还能先派人接走我娘,我谢谢你。还有,今天早上的事,也谢谢你。” 岂料,秦若君忽然从门外探头,蹿入了小厅堂來。 和一起进來的,还有唐婉。 两人也是驾车潜回來的。 秦若君这回少了点那份男人味,多了几分柔情。 唐婉身穿洁白的、短袖的、开叉的、露出修长美腿的一袭旗袍,穿着很高很高的高跟鞋。 她活象一个易碎的瓷器,也象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很美,很艳,很冷,一声不吭,对韩卫华一点兴趣也沒有。她进來之后,便从小皮包里,拿出一支微型小电筒,摁亮电筒,便东瞧瞧,西瞧瞧。 “你还敢來。伯母出城沒有。她是否和令尊相聚在驻地里。”韩卫华一惊,暗暗自责自己太不小心了,若然來的是鬼子,那自己就完蛋了,他赶紧关问秦大婶的下落。 韩卫华刚刚暗赞秦若君多了一份女人味,很难得。 岂料,她却双手叉腰,又似一只小雏虎,冷笑着训斥韩卫华,说道:“你敢來,老子就不來吗。 嘿嘿,韩营长,我告诉你,你也不用挟恩图报。 今天下午,警察局二楼相助你脱险的人,是我们的人,他为了救你,打死了鬼子三名机枪手,还打死了其他三名鬼子,结果,他弹尽,跳楼自尽。 所以,我们对你,也是有恩的。如果鬼子三名机枪手不死,你绝对逃不出警察局。” 韩卫华起身,立正敬礼,说道:“谢谢。韩某和新老虎营全体弟兄,向你致敬。向八路军致敬。向游击队致敬。” 他放下手,又低沉地说道:“请问那位义士的尊姓大名。他是否有家人。有兄弟姐妹。我得报答他的家人。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尽薄绵之力。” 唐婉从里面走出來,怔怔地望着韩卫华,心道:“想不到这般俊。难怪我爹要将我许配给他。而且,我爹其实早知道他的身份了。唉,可惜,我当时沒答应,还以死來逃婚,” 她想到此,洁白无血的俏脸,泛红起來,双颊很汤。 ------------ 母女性格绝然不同 秦若君仍然是大大咧咧的,仍然是双手叉腰,象上级领导一样,坦然地接受了韩卫华的敬礼,还趁机狮子大开口。【无弹窗】 她这个样子,让韩卫华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傻而真的义弟刘黑虎。 秦若君说道:“嗯。你这个样子,倒不象**的其他人。象我们的人。很好。我欣赏你。 我现在开始认可你。 今天下午,在警察局里协助你出逃的那名八路军战士叫作梅仕英,其姐梅仕兰是也是八路军的一名指挥员,与家父以前是同一个团的,我去部队看望家父的时候,曾经见过梅仕兰一面。 梅仕兰三姐弟,挺惨的,从小就丧父失母,妹妹刚出生,就被迫送人了。 她好不容易的流浪当乞丐,拉扯弟弟长大成人,遇上红军即是现在的八路军,参军参战,可你却把她弟弟给弄死了。 如果你真心要感谢梅仕英的家人,要报答梅仕英的家人,那么,你拨些装备给我们。 今天早上,抢走六辆马车的人,肯定是你的人,你们的火力好啊。强大啊。所以,你们的人,抢到手的最多。” 唐婉心想:姓韩的是西北人,脾气很爆很大的,秦若君,你也太那个了。这姓韩的以前可经常对我爹发火。有时候火起來,也不怕暴露身份。 她暗暗的替秦若君担心。 不过,她忽然间好敬重那个梅仕兰。 可沒想到韩卫华却沒发火,淡然地说道:“行啊。咱们都是中国人。理应枪口一致对外。 咱们虽然不同战斗序列,但是,只要我有的,一定支持你们。这两天,你们的人有沒有空。 帮我扔几颗手榴弹到烟雨园里,吓唬一下烟雨园的鬼子特务机关,让他们把囤积的粮食尽快的送出城去。 咱们在城外设伏,象今天早上抢警察局的装备一样,瓜分这批粮食。这一次,我让你们得大头。” 韩卫华之所以沒有发火,是因为他忽然间也很敬重那个梅仕兰,他忽然间有这么一个想法:韩某一定要见到那个梅仕兰,一定要当面报答她,一定要当着她的颜面,把装备送给游击队,让她知道韩某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唐婉呆呆地望着韩卫华,心里暗道:我只道他是一介武夫,沒想他挺有谋略的。看來,确实是我看走眼了。 秦若君就象刘黑虎一样,仰天大笑,说道:“哈哈哈,好计。姓韩的,你现在的情报水平都超过我们了。 老子还不知道烟雨园原來竟然是鬼子的特务机关。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你说吧,你们的装备什么时候送來。送到哪里來。我们到哪里接货。” 她既豪爽,也很会做买卖,凡事讲条件。 韩卫华沒见着真主子,自然不会把装备送出去,便委宛下达逐客令,说道:“我现在尚在城里,我怎么送装备给你们。打完抢粮食这一仗,我肯定在城里呆不下去了。 届时,我一定会亲自送装备给你们。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看看伯母吧,我也得回去了。 有什么事情需要合作,或者有什么情报,我会打给盛唐公馆,让唐姑娘转告你们。” 唐婉急道:“行。我等你电话。”冰美人这回不冰了。 韩卫华起身,抓起大皮包,便转身而去。 “说话算数啊。你欠我的,终须要还的。”秦若君见状,大声嚷嚷起來,也不送送韩卫华,仍是大大咧咧的,象极了刘黑虎。 其实,韩卫华并不欠她的,也不欠游击队的,他给过她有关情报,让游击队抢到了部分装备。而且,如果沒有他的新老虎营,游击队和韩大隆的部队,一定抢不到丁点的装备。 “喂,假小子,你真把自己当男人呀。嘿嘿,我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再老子老子的,尽丢人显眼。”唐婉伸手,扳扳秦若君的肩膀,娇嗔地斥责她。 秦若君一手拨开唐婉的手,说道:“老子就这样。咋的。不服啊。” 唐婉叹息一声,说道:“哎呀,秦若君,你真是疯了。你要再这样下去,你还能嫁得出去吗。” 秦若君却很自信,也很自豪,仍然双手叉腰,说道:“我可是游击队里的一枝花。我会嫁不出去。现在,差不多全队的男人都在追求我。嘿嘿,我要不要数给你听听。嘞,山鸡,小鼻涕,乌鸦,那个,罗麻子,他还是队长呢。你知道吗。我们的队长,可是连级干部。正连级。另外,还有……” 这回,冰美人真是忍俊不禁,笑道:“呵呵,原來你的品味那么低档的。小鼻涕。你也要。呵呵,哎呀,别说了,呆会我睡不着了。我会做恶梦的。” 出身不同,阶层不同,人的品味还真不同。唐婉虽然是秦若君的线人,同情并支持抗战。 但是,她出身富贵,受过良好的教育,现在仍在富贵的花丛中,自然不能体会到秦若君的生活方式及理想追求。 秦若君可不高兴了,喝道:“你给老子闭嘴,姥姥的,小鼻涕咋啦。那可是我们英勇的八路军战士。走啦,送我去关帝庙,看我娘去。” 唐婉暗自叹息一声,不敢再吭声了。 她急忙下楼,驾车送秦若君去关帝庙。 岂料,她们俩人驾车到达关帝庙前,却发现已经停了一辆轿车。秦若君吓坏了,急急掏枪而出,不待轿车停好,便推门跳下车去,挺搏命的,简直就是一只母老虎啊。 却是韩卫华抢先一步來到了关帝庙。 刚才在出租房里,韩卫华表面上是走了,但是,又蹑手蹑脚的到回來。 他偷听到了秦大婶在关帝庙里,便命鲁子驾车,赶到关帝庙來,他得向秦大婶说声谢谢。 因为秦大婶肯定在城里呆不下去了,此一别,也不知啥时候再能见到秦大婶。 韩卫华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他到秦大婶家里租房子,秦大婶也算掩护过他的身份,实际上对他也是有帮助的。所以,他得报答秦大婶。 另外,为了韩卫华,秦大婶现在把房子都丢掉了。 这房子可是秦炳健的家业,唯一的家产,韩卫华出事了,往后秦大婶还能住在那里吗。那套小房子肯定算是丢了。所以,韩卫华得补偿秦大婶一番。 庙外,唐婉停车,掏枪而出,指向韩卫华车上的司机鲁子。鲁子笑道:“我可是韩营长的人。你能杀我吗。” 唐婉一怔,便收枪,赶紧的跑进关帝庙里。 韩卫华无非是比她们两个小妮子抢先了一步,也是刚刚到而已。 这秦大婶看到韩卫华來了,欢天喜地,落泪如雨,激动万分。她望着韩卫华已经沒有胡子的脸,连连说道:“孩子,沒想到你这么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今天下午,可把我急死了。听说你真是韩营长,我把若君骂得狗血淋头。呵呵。”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我把我家若君许配给你吧。 韩卫华感动地说道:“大婶,对不起。韩某连累你了。那小房子可是你和秦叔叔的唯一家产,我得补偿你。 这两根金条和两小筒现大洋,请你收下。 你那套房子,卖给我吧。 往后,我还要和游击队联手打鬼子,那是接头用的好地方。我化个名,在你的契约产权证上,签个字,把日期签前一些。 否则,警察局会贴封条的。 警察局今夜沒來贴封条,那是因为鬼子和警察还想到回來抓我们。 当然了,唐局长也算是好人,他可能知道我会回去收拾什么东西的,所以,先沒下令贴封条。但是,你以后都别到回那里去了。 危险。 我让我的弟兄來替你看家吧。” 因为唐婉來了,韩卫华也不想说唐百世的坏话,所以,含糊其辞,只想委宛的补偿秦大婶。 秦若君和唐婉都怔怔地望着韩卫华,沒想到韩卫华除了有勇有谋之外,还重情重义的,他只是在秦大婶家里租过一间房,便要來补偿损失,人品太难得了。 秦大婶并非见钱眼开之人。 她年轻时不懂事,被单知信那狗贼骗了身子,她都沒向单知信要过一分钱,硬是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靠着柔弱的肩膀,把自己的女儿拉扯大。 要是她贪财,早就和单知信拼命了。 别看她现在满脸的皱纹,双手长满了茧,她二十年前也是美人胚子。否则,单知信当年也不会看上她。 她只是因为生活的艰辛和无奈,才变得这么老的。 秦大婶连连推辞,哽咽地说道:“好孩子,你的心意,大婶领了。 不过,大婶往后要到山里去了。 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城了。这钱,你收回去。 你们打鬼子,保咱老百姓平安,大婶还要替城里的老百姓谢谢你。 再说,你也救过我家那老头的命。上次,要不是你及时护送我家炳健及时的回山里去,他可能把命丢了。要说谢,大婶谢谢您。 这钱,你一定要收回去,买你们的什么装备去,好好的打鬼子,让你们的弟兄们吃好喝好,养好身子,使劲的打鬼子,把鬼子打跑了,你就算是报答大婶了。 很多打鬼子的义士,头断血流,我一套小小的破房子,算啥。你们老虎营浴血守城,虽然最终沒把城池守好,给挨千刀的小鬼子占领了,但是,你们伤亡了多少英灵。 这钱,你要是沒地方花,就多买些香,多买些冥纸,烧给你的弟兄们。把钱收回去吧,好孩子。” ... ------------ 英雄落寞 多么可敬可亲的老大婶啊。【全文字阅读】 秦大婶只是普通民众中的一员,但是,韩卫华泪眼朦胧之中,仿佛看到了全城老百姓对自己的期望。 他感动的瞬间落泪如雨,哽咽难言。 他起身把钱塞到秦若君的手上,提着大皮包,飞奔而出,拉开车门上车,关上车门,这才哭出声來。 秦若君和冰美人早已泪流满脸。 他们俩个小妮子泪眼朦朦地看看秦大婶,又回身望望飞奔而去的韩卫华,俱是百感交集,哽咽得无法言语。 “营长,那两个小泼皮欺负你了。老子下车去教训她们俩。哼。”鲁子天真地问韩卫华,怒气冲冲的要推门下车。 “不是。马上驾车回去。别惹事。”韩卫华捂捂嘴,抹抹泪水,哽咽地下达命令。 鲁子无奈,只好又关好车门,驾车就走。 秦大婶先是呆楞了一下,尔后回过神來,赶紧的追了出去,但是,韩卫华的车子已经走了。 她叹息一声,回归庙里。 韩卫华乘车回到小观园,此时是晚上九点钟,刘黑虎带着几个人去名柳园找顾嫣去了。 爱上了顾嫣,刘黑虎那是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啊。 泥鳅几个人也把吴半仙的相好从心动楼里赎出來,并把她带回到小观园和吴半仙团聚。 吴半仙感激涕零,终于答应加入新的斧头帮,并跪在韩卫华面前,向韩卫华宣誓效忠,永不背叛韩卫华,永不背叛新的斧头帮,永不背叛新的老虎营。 韩卫华扶起吴半仙,笑道:“老吴啊,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回头就好。 韩某敬重你是一个文人,有才气,所以,韩某苦心相劝,苦心等待。 现在,你终于想通了。那就好。 今后,我们团结一致,同心同德,一起打鬼子,保家卫国,收复失土,流芳百世。 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违反军纪,韩某都答应你。 等你到了大山里,到了我们新的老虎营,我亲自为你主婚,我请你当我们的军师。从现在开始,你就相当于刘备那里的诸葛亮。” 尽管吴半仙过去有些劣迹,但是,为了团结更多的人和人才参加老虎营,参加抗战,韩卫华还是连哄带劝,重用吴半仙,希望感动吴半仙能真诚的为他服务。 吴半仙痛哭流涕,感动万分,泣声说道:“韩营长,吴某半生飘泊,虽然有些才气,但是,从來沒有哪个主子把吴某当人看。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只有你韩营长才把吴某当人看,当兄弟看。好。好。吴某一定誓死效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韩卫华居高临下,双手扶着瘦骨嶙峋的吴半仙,真诚地说道:“那行。这几天,吴兄且忍忍,先和嫂子呆在小观园里闷几天。 一旦方便,我会派人送你到我的根据地去。 好了,你先写稿,一定要把我们新老虎营干的几件漂亮事情写好。 小弟不是为了个人扬名。 我的名,可以说已经英名远播,我不靠这个。 但是,你写出來,让古正道印刷好张贴好,就能激励全城的老百姓参军参战,快速的壮大我的新老虎营。 人多力量大,也只有这样,才能早日打跑小鬼子,让老百姓过几天安宁生活。” “嗯。愚兄听令。”吴半仙是较为酸瘸的人,但闻此言,又是一阵感动,向韩卫华抱拳拱手,含泪上楼去写文稿了。 “铃铃铃……”厅堂的电话响了。 韩卫华赶紧的去接电话,刘黑虎不在,他只能自己去接电话了,以便第一时间掌握情况。 岂料,电话是顾嫣要來的。 电话那端,顾嫣甚是生气,一听是韩卫华接电话,便怒骂一番:“姓韩的,你这缩头乌龟,你不是请刘黑虎那黑炭头來当说客吗。 你不是委托黑炭头对我说你出城进山打游击了吗。你怎么还能接电话。 你什么意思。啊。几天前,为了帮你掩饰身份,也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不惜自毁名誉,真情相待。 今天下午,听说你暴露身份,遭鬼子追杀,我又担心了一个下午,哭了一个下午,还担心了一个晚上,我就连给鬼子和满城的大汉奸唱戏,我也无心唱。 可是,你呢。却可劲的回避我。 你忘了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了吗。 你不是老虎营营长吗。 你不是抗战大英雄韩卫华吗。 你怎么会不是一诺千金之人。 你怎么能说话当屁放。 说好了一起行剌鬼子的狗屁大佐,可你又一再提出要放弃。你真为我着想吗。那你为啥又要和我好。 若不是刘黑虎告诉我,你有婆姨的,我至今还蒙在鼓里,受你欺骗,被你欺辱。 你这个畜生,出尔反尔,毫无信义,欺骗了我的感情,毁了我的声誉,却又把我转让给别的男人。 你不是女人生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女人。 女人不是人呀。 女人是可以随便转让的吗。为了继续欺骗我,你竟然坏到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南京去。 姓韩的,你真不是东西。 呸。我顾嫣错看你了。 我瞎眼了。” 韩卫华只说了一句:“顾嫣。”便惹來顾嫣的一顿痛骂,一顿臭骂,心里很不是滋味,很难过。但是,他有口难辨,而且,这是在厅堂里,还有其他人在。 一时间,他不知如何解释,也不便解释。 他更沒想到美的如若仙子下凡般的顾嫣,发起火來,竟然是那么的可怕。 顾嫣骂完了,哭了一会,便啪的一声,挂上电话。 “嘟嘟嘟……” 韩卫华呆楞着,电话嘟嘟响了,他仍抓着电话筒放在耳朵旁,象傻子听电话一样。 “营长,怎么啦。出什么事了。要不,弟兄们陪你去名柳园。帮主有危险吗。”泥鳅等人不解,过來相问。 “哦,沒事。沒事。我……先上楼,去虎子的书房坐会,呆会虎子回來,你让他直接到书房里找我。你们认真的细致的看好家,呆会,把吴半仙的文稿送到古正道的手上去。”韩卫华这才回过神來,难堪地应付几句,便提着大皮包上楼去了。 他进入刘黑虎的小书房,坐在藤椅上,点燃一支烟,暗道:虎子怎么说话的。怎么顾嫣误会那么大。唉,麻烦了。 名柳园里。 顾嫣今晚到威尼斯大戏楼给鬼子唱戏刚回來,早早潜伏在名柳园附近的刘黑虎,便带着滑鱼草上飞两个,尾随而入,蹿进了大铁门内。 顾祥转身关门,发现了刘黑虎三人蹿进來,但是,也沒阻拦,因为刘黑虎是韩卫华的人,韩卫华是顾嫣的心上人。 把顾嫣当女儿一般看待的顾祥,自然不会拒刘黑虎于千里之外,也以为刘黑虎是來报讯的,因为下午的时候,韩卫华刚刚出事,顾祥也想知道结果。 所以,在刘黑虎三人进來之后,他就把铁门关上了。然后,他请刘黑虎到厅堂里坐坐。 刘黑虎粗中有细,知道厅堂是一个公共场合,他不便和顾嫣说什么,便说到小花园里等顾嫣,让顾祥替他和顾嫣作警戒,让戏班的人吃点什么东西或是早点休息去,又让草上飞和滑鱼呆在厅堂里守着。 顾嫣虽然早早打过电话给小观园,也打过电话给如家客栈,知道了结果,但是,关于韩卫华逃生的细节,她也想知道。她有些思心和顾祥是一样的,以为刘黑虎是替韩卫华过來报讯的,或是代韩卫华过來商量什么大事情的。 于是,顾嫣便从香闺里出來,跑到小花园里和刘黑虎散步。能和美人散步,刘黑虎自然欣赏若狂,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回答顾嫣关于韩卫华逃生情况的问題。 或许是得意忘形,或许是想坐下來之后,也约顾嫣一起坐下來,相依偎在一起。于是,刘黑虎坐在小湖边,说道:“大哥出城进山了,打游击去了。那个,行剌鬼子狗屁大佐的事,暂时放一放。现在,我大哥安心打鬼子去了,他把嫂子都送走了。以后,就带着俺们弟兄,和鬼子拼死相搏。呵呵,过瘾。太过瘾了。” 顾嫣不是傻子,而是阅人无数的一代京剧名伶。 她从上海滩到南京,又由南京到彭城,这等经历,何其丰富。经历就是财富。 想哄她。想骗她。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闻言顿感愕然,骇然反问:“卫华出城了。鬼子不是早早封城了吗。晚饭时候,我打电话到小观园里去,他不是还有小观园里吗。这……什么嫂子。你是说卫华有媳妇的。你们……什么意思。啊。” 她反问到后來,已经是质问,语气越來越重,声音也在颤抖了,手足酸软,浑身发抖。 这太可怕了。 韩卫华既然是有妻室的人,他怎么能够一直缄口不说,这不是在欺骗我的感情吗。想让我给他当小的。 她血冲脑门,登时眼花缭乱,眼前金星飞舞,心头如巨浪袭來,疼得她眼前发黑,气血翻涌,差点栽倒在小湖边。 幸好,她身旁有一株大柳树可以倚靠。 她急急伸手扶住大柳树,然后缓缓地坐在大树下,泪水涌帘而出,瞬间泪流满脸。 ... ------------ 兄弟情和爱情能交换吗 打鬼子,杀汉奸,刘黑虎从未怕过。【全文字阅读】但是,对付女人,他有时候会害怕,当心爱的姑娘忽然语气大变,忽然神情可怕的时候,刘黑虎慌了。 人一慌神,啥话都是错的,或者是越说越错的。 刘黑虎急忙起身,伸手要扶顾嫣,结结巴巴地说道:“对不起。顾嫣姑娘,我……我不会说话。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我……我大哥沒有欺骗你,他沒……还沒成亲。 他……他他是……是有一个相好的,可是……大哥不不不爱她……那女的……是……是小财迷,人很漂亮。 不过,我们弟兄,都不喜欢那……那女的……这个,我刚才和大哥说,我我我喜欢你……所以,我请求大哥,放弃行剌那狗屁大佐……” 他越解释越说不清,越说越添乱,反倒把他的那点私心以及他和韩卫华之间的兄弟情和爱情的交换也说出來了。 顾嫣一听,就更來气了,蓦然泣声大吼:“呸。小人。肮脏。无赖。畜生。滚。滚啊。我不想再看到你。” 刘黑虎爱她如命,给她如此喝斥,登时手忙脚乱,伸出手來,想扶她,却又不敢,又缩回手去,缩回手去,又伸出手來,他力气大,双手一伸以缩,带动全身,脚下一滑,掉到小湖里去了。 顾嫣想笑,却笑不出來,但是,因为被刘黑虎的这般滑稽触动心弦,所以,身子有些力气了。 她反手扶着大柳树,站起身來,掩脸跑回房子里去了。 顾家戏班的电话,其中一台电话在她房间里。 她抓起电话就打电话到如家客栈里,但是,洪启源说韩卫华还沒回來,所以,她又打电话到小观园里。 岂料,韩卫华真在小观园里,顾嫣更生气了,马上就把韩卫华臭骂一顿。 然后,她伤心异常地钻进被子里,蒙头而哭,泪湿枕巾。 小花园里,刘黑虎扑通一声,掉进小湖里,吓得厅堂里坐着的顾祥和滑鱼草上飞赶紧的跑出來,迎面碰上顾嫣,但是,顾嫣是名伶,自然武功不弱,疾跑如风,一晃而过。 所以,顾祥滑鱼草上飞三人便跑到小湖边。 刘黑虎爬上岸來,浑身湿麓麓的,心情甚是灰暗,黑着脸,迈着大步就走,拉开大铁门,就跑。 太沒面子了。猫儿沒吃到腥,反惹來一顿臭骂。幸好,骂他的是顾嫣,否则,换了别的姑娘,刘黑虎就要动手揍她了。滑鱼,草上飞均是莫名其妙,但是,也只能跟在刘黑虎身后跑。 刘黑虎钻进巷外的轿车里,滑鱼和草上飞也赶紧的钻进轿车里。司机听到刘黑虎直喘粗气,以为名柳园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敢吭声,赶紧的驾车回奔小观园去。 滑鱼和草上飞看刘黑虎气呼呼的样子,也不敢过问。 但是,他们均自心头纳闷,均是心头暗道:难道帮主想对顾嫣姑娘霸王硬上弓。给顾嫣姑娘打落水去了。哎呀,帮主也真是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那一代名伶,自然是练武的底子,哪那么好惹的。 刘黑虎本來就是黑炭头,他一黑脸,那就更黑了,更凶了,更可怕了。 他回到小观园,谁也不敢轻言问他怎么会浑身湿麓麓的。泥鳅也只说了一句:“帮主,我给你提水冲澡更衣。”便跑开了。 韩卫华不是交办他,让他等刘黑虎回來,通知刘黑虎到二楼小书房里來吗。 其实,此时,韩卫华已经走了。 他呆在刘黑虎的小书房里一会,忽然想到刘黑虎是死要面子的人,自当兵以來,一直都是靠自己哄着他过日子。现在,出了这等大事丑事,可不好问啊。如果过于细问,说不定,自己和刘黑虎的兄弟情就会纠结了。 打鬼子需要的是力量。刘黑虎可是虎将。猛将。 韩卫华尽管心里难过,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很苦闷。但是,为了兄弟情义,他决定忍一忍。 他和刘黑虎可是老乡兼兄弟,当兵之前都是小乞丐,刘黑虎和其他几名乞丐出身的兄弟还帮过韩卫华街头卖艺,筹钱给韩卫华师父冯永杰治病。 当兵八年,众兄弟又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一起。所以,正如韩卫华所说的那样:不是同胞胜似同胞,手足情深。 现在,让韩卫华去责怪刘黑虎,破口大骂刘黑虎,韩卫华也拉不下这个颜面。 唯一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他也想去一趟名柳园,看望顾嫣,向顾嫣解释一下,并好好的安慰顾嫣。但是,他想想自己对刘黑虎的诺言:此生不再踏进名柳园。 所以,他在刘黑虎回來之前,便离开小观园,回如家客栈去了。 韩卫华深夜回到如家客栈,上楼去,但见楼阁空空荡荡的,他想起自己与林艺玲的恨两人的爱两人的结晶,一阵心酸落泪。 铁汉柔情,尽显英雄落寞。 这个时候,宋单义已经离开如家客栈,因为他还要回家照顾他的叔父宋思庭。 宁可青也回家了,郭铭柱就住在他家,所以,他也得照顾郭铭柱,帮助郭铭柱传送情报,或者护送郭铭柱深夜到如家客栈來。 古正道也走了,他得召集他的弟子门徒门生,到印刷厂加班印刷吴半仙写的宣传文稿去。 今夜,如家客栈,便只剩下洪启源韩卫华和冯为杰了。冯为杰奄奄一息,但是,武功好,仍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洪启源得在地窖里照顾他。 所以,洪启源在后院里放开了五条小狗看院子,看店。他则是在地窖里陪着冯为杰,也躺在旁边的木板上睡着了。 韩卫华翻墙而入,狗吠声把洪启源吵醒了,他提着马灯,从地窖里出來,在后院里看到韩卫华的房间有灯光,而且显出韩卫华的身影,便又放心地回地窖休息去了。 虽然如家客栈有三个人,但是,两个在地窖里。这地面上,就只剩下韩卫华一个。 往常,即便弟兄们出去了,韩卫华回來,还能和林艺玲坐会,说说话,或者亲热一番。 可今夜,却只剩下他孤孤单单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客栈里,心情本就不好,此时就更显落寞了。 “汪汪汪……” 忽然,后院一阵狗吠声响起,有人翻墙而入。 韩卫华一惊而醒,急忙探头望向窗口外,望向后院。 几条黑影奇快无比地蹿來。 听那为首人走路带风便知,來的第一个人是刘黑虎。 随后的那两三个人,一个是郭铭柱,因为狗吠声停了,那狗是郭铭柱叫來的。 郭铭柱蹲下身子,和狗说话一小会,那小狗就不叫了。其他两个,一个是宋单义,一个是宁可青。 宁可青是保护郭铭柱而來的。他们是在如家客栈的后院外,无意中碰到了。弟兄们潜伏在城里一个多月來,都是如此这般的深夜开一个碰头会,这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所以,他们來了。 韩卫华赶紧的烧水泡茶。 他的卧室现在已经分为里外间,中间有屏风隔断,外间是办公室兼书房,里间是卧室。摆好桌椅,椅子不够,韩卫华又从其他客房里搬來几张椅子。 刘黑虎循着灯光,疾冲上楼,大声嚷嚷,说道:“大哥,对不起。小弟把事情办砸了。请你原谅小弟。”天气热,他光着膀子,用短褂缠着腰身,裹着斧头和两把驳壳枪。 虽然他额头上的血已经抹干,但是,那破损的地方仍然清晰可见,那是他去名柳园给韩卫华下跪磕头磕的,仍然有些红肿。 要不是看到刘黑虎破损的额头,韩卫华真想大骂他两句,但是,现在如此,他又主动认错道歉,象一个小屁孩淘气做错事,低着头,等着老师的责罚。 韩卫华一阵心软,说道:“兄弟啊,感情的事,急不得。慢慢來吧。 呆会,你还要到回名柳园去探探情况。 你如果见不着她,就星夜蹲守,用你的真诚感动她。 你刚才胡乱说话,导致顾嫣现在对我误会很大,我刚才在小观园的时候,她打过电话來骂我,说我想让她当小的,说我一直在骗我,说永远都不再见我,也不会和我合作。 唉,她虽然是戏子,但是,她也是很有爱国情怀的烈女子,女人一旦疯起來,很可怕,不知会什么后果。 我本想和她携手抗战的,但是,计划全被你打乱了。所以,你今夜无眠了。” 刘黑虎不住的点头,赶紧的去炭炉上提水泡茶。 因为楼梯有脚步声响,郭铭柱等人就要到來了。 “大哥……” “营长……” 郭铭柱和宁可青宋单义來到韩卫华的房间,各自尊称一声,便落坐。众人品茶,这是韩卫华从烟雨园带回來的上好龙井,清香飘逸,甘畅芬芳。 众人呷了口茶,便啧啧称赞。 韩卫华首先向今晚的碰头会汇报工作。 他从大皮包里拿出新闻出版牌照,递与宋单义,说道:“宋兄,警察局批的办报执照,我拿回來了,现在,得找个人去一趟宪兵队办这个执照。 这个人,必须是有名望的人,且是殷商,能给宪兵队捐点钱粮。否则,鬼子是不会批的。 鬼子严控着咱们的舆论阵地呢。这办新闻报纸,最后一关,必须由井下水深签字方可。 否则,就是非法办报,鬼子会查封的。” ... ------------ 嫂夫人路上遇险 宋单义沒啥文化,看不懂,也听不懂,便把牌照文件递还给韩卫华,惭愧地说道:“营长,这个,小的不懂,你还是全部办好,才交给我吧。我叔父他也不可能出來招摇过市,否则,会被鬼子抓起來的。”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來。 韩卫华收回牌照文件,说道:“好,我來办。 哦,宁兄,古正道带齐工人去印刷吴半仙的稿子了吗。明天一早要张贴满大街的。 这可是扬咱们新老虎营威风的一纸宣传,激励民心,提振民心,争取更多的人加入咱们的新老虎营,早日的壮大队伍,死磕小鬼子,打跑小鬼子。” 说话间,他又向望向宁可青。 宁可青起身,立正敬礼,说道:“报告营长,已经去了。保证明天一早,满大街都是咱们弟兄张贴的宣传纸。” 他这姿态,倒是似模似样的。 “哈哈哈……”众人又大笑起來。 韩卫华朝他摆摆手,仰坐在藤椅上。 郭铭柱说道:“大哥,你离开警察局之后,井下水深命人把唐百世、汪中裕、张少富、唐志平、我……骂了一顿。 后來,井上樱惠來了,反而帮着说唐百世的好话,要拉井下水深去吃晚饭。所以,我们就放出來了。 然后,我们就留在警察局里整理、综合各类追杀你的情况文字,报给宪兵队。 唐百世仍是主办今天早上那件抢装备的案子。汪中裕现在主办追捕你的下落。 张少富本是富二代,啥也不会,所以,井下水深命他负责你原來负责的第一专案室和冯为杰的案子,估计是张少富交差不了,就得自己家里掏钱顶数了。” 韩卫华笑道:“那行。现在,我作新部署:保护顾嫣及戏班,取消行剌鬼子狗屁大佐的计划,改为抢粮行动。 之前,我和八路的游击队打了招呼,让他们明后天的扔几颗手榴弹到烟雨园鬼子特务机关的囤粮粮仓里,逼鬼子尽快的把粮食运送出城。 咱们呢,象今天早上抢装备一样,在城外设伏抢粮食。现在,咱们有钱有装备也有人了,但是,缺少粮食。 山里面,弟兄们带去的只是干粮,或多或少有些米面。所以,咱们的任务和鬼子的任务现在是一样的,就是抢粮食。 另外,夏收快要结束了,山里的弟兄也要到地里找老百姓买一些粮食,自筹一些粮食。 还有一件事,明天丐帮会送十名弟子到小观园來……” “汪汪……汪……” 后院狗吠声又响起來了。 一条黑影翻墙而入。 韩卫华急忙的起身,走到窗口前去观望。 刘黑虎急忙拔下腰间的两把手枪,跑了出去,但是,接到的却是周正祥。 周正祥背着钩绳,蒙着脸呢。一副夜行人的模样,只是浑身湿湿的。 众兄弟赶紧的打水、拿毛巾、倒茶端茶侍候周正祥,甚是亲热。 周正祥一扯蒙面巾,焦急地说道:“大哥,大事不好。” 韩卫华朝他摆摆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一张木椅,让他坐下说话。 周正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哥,我本來下午就可以回來的。但是,在城外,碰到钱林立和胡桐要劫持嫂子的车,我只好出手相助士英驾车突围。 所以,小弟回來晚了,城门早就关了。 我又去偷钩绳,又去盗这身黑衫黑裤,等到现在,城墙上沒那么多的鬼子和伪军,才跳进护城河里,游水过來,再甩钩绳,攀爬上城墙。 有饭吃吗。好饿。” 郭铭柱端进來一盆水,急问:“嫂子呢。” 宁可青骇然惊问:“嫂子下午三点多钟出城,怎么会遇到钱肥猪。” 刘黑虎闻言,怒吼起來,收好手枪,拔出斧头:“姥姥的,那死肥猪敢干这种龌龊事。老子劈了他。” 宋单义愕然起身,颤声发问:“那死肥猪呢。抓到沒。” 韩卫华从藤椅上跃身而起,满脸悲愤,掏枪而出,却又瞬间放下手枪,坐了下來。 周正祥望着众人紧张的神情,笑道:“沒事了。 我和士英各干掉了那肥猪的七八个人。把钱林立一帮人打跑了。后來,我问嫂子,不是下午三点出城的吗。怎么那么晚才上路上。而且离城不是很远。 嫂子哭了,她说,她不想离开客栈,在她心里,彭城和如家客栈已经是她的家,所以,她出城之后,一直在拍照留下个念想。结果,碰到胡桐带队來接钱林立出城。 那肥猪要挟持嫂子,士英便开枪了。 幸好,我刚刚从山里赶过來,看到士英和他们枪战,赶紧的掏枪助战,打跑了钱肥猪一伙。 我把钱肥猪手下的死尸搜了一遍,搜出的钱粮和手枪、匕首,全交给嫂子了。 嫂子也挺勇敢的,也开枪应战。只可惜,把轿车给打烂了,路上,士英还要找机会修车,否则,遇上鬼子,会遭盘查的。或者得重新买一辆新车。”说到后來,他有些难过。 韩卫华眼眶红红的。 刘黑虎吼道:“大哥,那我派人出城,学正祥的样子出城,尾随去南京,确保嫂夫人安全。” “对。” “必须的。” “嗯。” 众人表示支持。 韩卫华抹抹泪水,摆了摆手,哽咽地说道:“不用了。 钱肥猪让我化名钱正光到警察局潜伏,本身就是一场阴谋。我之前对钱正光不了解,化名当了警察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逐渐的知道,钱肥猪根本就是在借刀杀人。 他希望我在不了解钱正光的情况下,陆续的被鬼子抓住把柄,被鬼子抓获,被鬼子处以极刑。 你们想想,先是唐百世派人跟踪我,后來便是鬼子女谍來找我到烟雨园去拉话,最后是鬼子利用顾嫣和杜馨來试探我。如果钱肥猪是真心让我潜伏在警察局里替他当特工的,他为何不找一个身份干净的人让我顶替身份。 钱肥猪根本就是想公报私仇,他喜欢林艺玲,在得不到林艺玲的情况下,在林艺玲家人被我和虎子解救出來的情况下,想借鬼子之手來杀我。 另外,我化名钱正光,而钱正光是大汉奸,大逃兵,我肯定会挨世人的骂。就算我被鬼子抓住,被鬼子杀了,我也是遗臭万年。 沒有人背后会赞我是抗战大英雄,沒有人会知道我的苦衷,沒有人会以后给我上坟。” 他说到后來,甚是气愤,又抓起了办公桌上的两把手枪。 刘黑虎咆吼如雷,骂道:“钱肥猪,你这么阴险。想害我大哥。姥姥的,下次老子遇上他,一句话也不说,先宰了他再说。”他一边吼,一边握斧凌空挥舞。 郭铭柱心有余悸地说道:“大哥,幸好你命大。” “是啊,钱肥猪人算不如天算,倒是帮了俺们营长一个大忙。俺们营长不仅把世人最美的姑娘娶回家,也利用警察的身份干了几件漂亮事。” “死肥猪真是阴险。下次不要放过他。” 宋单义和宁可青也先后愤愤发话。 周正祥则是瞠目结舌。 沒想到都是名义上的军统同事,实际上的战友,一起打鬼子的人,也会相互残害。 而钱林立的卑鄙手段也令人发指,极度无耻。 韩卫华放下手枪,点燃一支烟,稍为镇定一些,说道:“正祥和士英打跑了那死肥猪,他一下子也跟不上,也不可能再次聚拢那么多人了。 胡桐上午打的惨败,我估计,他现在身边的人,是韩大隆的人來接应的。 韩大隆由微山湖派过來接应的人,人数毕竟是有限的,大概也就是小分队。钱肥猪不会把人拼光的。否则,他也不好向韩大隆交差。 钱肥猪出城潜逃,可能是唐百世通风报的讯。 鬼子正辑捕他,他难得有机会逃走,又难得遇上艺玲,所以,他想抢走艺玲,欺辱一番,再來威胁我。 不过,钱肥猪肯定会先把财产转移走,因为这本身就是他的阴谋,他理应是早有准备的。 搭上了韩大隆,他肯定也是先承诺弄一个什么上校军衔给韩大隆,然后将韩大隆的水警改编为忠义救国军,再然后,钱肥猪就会想法剪除韩大隆,把韩大隆的兵全揽到自己的手上,自己來当团长、当营长或是连长。 哦,正祥,我出事了,现在已不再是警察了。 柱子,你做饭给正祥吃,顺便把今天下午的事,告诉正祥。另外,明天十名乞丐过小观园來,仍由正祥驾车带队出城,交给张新亚培养成为咱们的子弟兵。 如此一來,咱们的老虎营就有三十多人了。装备很多,且看如何继续扩编了。我的意思是,新老虎营不一定就要很多人,但是,要精,要能打,要会打。 因为一下子扩兵太多,粮食是一个大问題,医护也是一个太难題,毕竟,咱们实行的是单兵作战,无后方,无后援,无民众基础。 而八路的游击队就不同了,他们和民众的关系好,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家。这一点,我体会很深,他们很善于做民众的思想工作,用他们的话來说,就是动员群众,宣传群众,武装群众。 另外,正祥明天出城,也要把吴半仙和他的相好带上,让吴半仙到山里经历一下战火的考验。 往后,吴半仙再回城里來当斧头帮的师爷,就不会背叛咱们了。军纪的约束和洗脑很重要。 其他弟兄,都回去吧,等确证好鬼子啥时候运粮出城。咱们再提前商议设伏。 现在,大伙早点休息。明晚碰头会见。 虎子,你记住现在去名柳园。” ------------ 那肥猪实在太坏了 韩卫华分析一番,部署一番,嘱咐一番,再无心情开会,吩咐众人散去。这个时候,他心里有些乱。 “营长,早点歇着,别过多的担心嫂夫人,有士英呢。” “营长,再见。士英可是神枪手。不怕的。” “大哥,小弟明白的。你放心去歇息吧。” 宋单义宁可青刘黑虎便先告辞走了。 郭铭柱拉着周正祥下楼去做饭。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走到窗口前,眼望黑漆漆的后院,又抬头望着星空,喃喃地说道:“玲儿,现在到哪了。过了钱肥猪那一关之后,还顺利吗。你睡了吗。” 他既不担心,也很担心,内心很是纠结。 他不担心的是,因为王士英是快枪手。神枪手。 他担心的是,王士英再有能耐,那也是双拳难敌四虎。万一钱林立和韩大隆真派人去追呢。万一路上还有其他劫匪呢。车又烂了,士英会不会换一辆马车來。 此时的林艺玲刚到百里外的盘龙山下小镇,入住一家叫作宾如归的客栈。盘龙山,海拔不高,但是,奇峰林立,峥嵘险峻,状若巨龙盘锯。 山下小镇,早被鬼子洗劫过了。 残墙断壁,人烟稀少,难民往來,乞丐颇多。 镇上的几户大户,也是刚刚逃难才回來。其他百來户人,都是普通的小商贩,小户主。 一到晚上,冷冷静静的。 五个人坐一辆轿车,有些挤,兼之还有诸多物资和金银珠宝。兵慌马乱的年代,王士英可不敢驾夜车,只得在此小镇上入住下來。 他一个人就别了四把手枪,两把王八盒子,两把盒子炮,腰带还扣着多颗手雷。 他就是睡觉,也不敢脱衣,虽然天气闷热,但是,为了保证林氏一家的安全,他仍然和衣带枪地躺着,手里还握着两把拉开了保险的勃朗宁手枪。 路上已经遇险一次,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这处小镇,又是在盘龙山下。 怕啊。 要是他一个人,沒啥怕的,但是,得保护林氏一家子。 林艺玲沒想到离开彭城,也会遇上钱林立一帮人的。幸好,那么巧,撞上了周正祥从fènghuáng山上下來,要不是周正祥相助一臂之力,后果真不堪设想。 其实她出城的时间要比钱林立出城的时间,提前一个半小时。但是,因为她舍不得离开彭城,舍不得离开如家客栈,舍不得离开韩卫华。 所以,她出城时,慢吞吞的,嘱吩王士英驾车别那么快,让她多看一眼如家客栈。尔后,她又在城门外拍照留念。 然后,她又在fènghuáng山下拍照留念,到了黄河故道,又拍照留念。 因为黄河故道和fènghuáng山,是她和韩卫华相遇相识的开始,也是她接受钱林立指派她执行特殊任务的开始。 一个多月时间里,她从害怕到接受任务执行任务假戏真做,到怀着孩子,离开彭城,是一个由恨生爱由不愿意到愿意到依依不舍的过程。 这个过程也是先婚后爱的过程。 女人有了孩子,心情就不一样了,身上多了一块肉,哪个女人愿意在此时舍得离开自己的丈夫呢。 但是,沒办法,她只有离开彭城,才能让家人安生。 否则,她一家子迟早又会成为钱林立的人质的。 人生就是这么坎坎坷坷的。 另外,钱林立恨她的,不仅仅是因为她假戏真演,和韩卫华成了事实上的夫妻,更重要的是,韩卫华太**,并不听钱林立的指挥,这就触犯了钱林立的权威。 还有,钱林立心态太阴暗,自己得不到的,也想毁掉它,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他当初招收林艺玲,就是因为林艺玲太美了,美若天仙啊。这林艺玲长的可是古典型的鹅蛋脸,女人史上一直被誉为最美的脸型,又是少见的丹fèng眼,个子高挑,身上该凸的地方都凸,该细的地方都细,该长的地方都长。 她美到连韩卫华这样的大英雄都把持不住,可想林艺玲有多美了,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皮肤有皮肤,该白的白,该红的红,看哪那都顺眼,看哪那都迷人。 所以,钱林立太想得到她了,太想和她睡一个晚上了。 今天,抢伪警装备的血战之中,伤亡最惨且无收获的是胡桐,他带着两名特工逃跑,乔装之后,弃车潜伏在fènghuáng山下,等候韩大隆派人前來接应。 他的车因为在一场枪战之中,被打穿了,漏油了,所以,跑到fènghuáng山下时,也沒油了,而且自燃。 这辆车就这样沒了。 钱林立接到唐百世的报讯之后,便赶紧的背着一台拆散的电台,带着两名特工,逃离彭城。 他离开彭城,是有准备的,因为是他介绍韩卫华以钱正光的名义到警察局潜伏的,这本來就是一场阴谋。 不过,他也知道,这场阴场始早是败露的,要么,韩卫华意识到这场阴谋之后会來杀他,要么,韩卫华身份败露之后,鬼子和伪警会來抓他。 胡桐等到钱林立出现,便和韩大隆派來的小分队一起,迎接钱林立和两名特工。 钱林立怒吼着责骂胡桐。胡桐被钱林立狠扇了几记耳光,打的两腮红肿,牙血直流。 胡桐哭丧着脸,双手掩着两腮,说道:“卑职也沒想到会有游击队和不知名的部队杀出來的。八路的游击队也会有情报的,他们也有他们的内线。至于韩大隆,则是你提供的情报,我们就几个人,抢不到装备,与我何干。” 钱林立气得七孔生烟,暂时作罢,正要上路,身后却有一辆轿车驰來。韩大隆的兵提议,劫辆轿车來,说不定,车上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现在,韩大隆的兵,也象韩卫华的兵一样,都是无后方无后援无民众基础。 所以,韩大隆的兵饱一顿,饥一顿,穷怕了。他们的军纪也松散,远不如老虎营的兵那么严谨,毕竟韩卫华的新老虎营还有老班底。 钱林立一听,也好,得弄个见面礼给韩大隆,便恶胆横生,杀机腾腾,持枪拦车。 他拉停轿车一看,发现林艺玲一家子竟然在车上,钱林立便吼叫起來:“來人,拉这贱人下车,她是我们的人,现在是逃兵,是叛徒,想逃跑。” 看到林氏一家人都在,钱林立意识到林艺玲这是在离开彭城,可能永不再回彭城了,所以,他一定要抓住林艺玲。 过了这个村,就沒有那个店了。 钱林立心态阴暗地想:老子就算到了微山湖要处死这贱人,也得先把她给睡了再处死。老子不能让姓韩的白爽,老子也得爽爽林大美人的滋味。 嗯,对了,老子睡过林艺玲之后,再把她当作见面礼送给韩大隆,那韩大隆爽死了,就会更听命于老子了。往后,老子手中有兵,还怕谁呀。 消灭姓韩的,那是弹指一挥间。 王士英是随时握着一把手枪,单手驾车的。 他驾车停下,发现是钱林立,便握枪探出车窗击,又大吼一声:“嫂子,是死肥猪,开枪。杀猪报仇。其他人伏下來。” “叭叭……叭叭……” 王士英是神枪手,出手从來沒有不中弹倒地的。 他弹无虚发,连开四枪,瞬间杀了四人,吓得钱林立倒跌在路边,翻滚下水沟,弄得一身臭水臭味。 其他的人,急急散开。 钱林立的人,在胡桐的指挥下,便追向轿车,并且一边追,一边向轿车开枪。 后面的玻璃和两侧的玻璃都打烂了。 林父林母为了保护一对可怜的儿子,伏身下來,护着脑瘫及瘸腿的儿子,脸上被划伤了,鲜血淋淋的。 林艺玲坐在车前副驾驶室里,好些,她掏枪开枪,但是,因为王士英又踩油门,驾车逃跑,所以,她沒伤着一人。 “叭叭……叭叭……” 此时,在fènghuáng山脚下走來的周正祥看见这一幕,甚是震惊,他急忙掏枪射击,连杀韩大隆的兵四人。他不是神枪手,但是,此时韩大隆的兵,正在对付王士英,正在追杀王士英,那就等于站着挨打了。 就这样,在周正祥和王士英林艺玲的几把手枪下,钱林立和韩大隆活下來的人都被吓跑了。 王士英再次停车,和周正祥相见。 林氏一家本來对钱林立都是有心有余悸的,此时又被吓的哭成了泪人。 钱林立就是他们一家子的恶梦。 一天不除掉钱林立,林氏一家子都会做恶梦。 林艺玲赶紧的打开后尾箱,取出小药包,给林父林母止血包扎。 周正祥只是尊重韩卫华,所以尊重林艺玲,但是,他和林艺玲沒啥话说的,待她给林父林母包扎好后,就抱拳拱手,属咐路上小心,便告辞回城。 王士英驾着破车上路。 幸好,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一早,王士英花高价钱,买來一辆两匹马的大马车,驾着马车,载着林氏一家继续前往南京安居,于第三天上午才到南京。 经历了国际舆论的遣责,现在的南京管治沒那么严了,鬼子的兵力也不足,多数调往南下作战去了。 所以,王士英驾车入城,并沒接受太多的细致的盘查,他的枪械弹药都在马车下面。 ... ------------ 一怒之下占山为王 顺利入城之后,王士英又依着韩卫华的嘱咐,在风景怡人的玄武湖畔购置了一套别墅给林氏一家居住,又请來镖行的几个壮汉,给林氏看家护院,还请了几个家佣过來服侍林氏一家,以便林艺玲安心生养。 花了几天时间,安顿好林艺玲一家的生活,王士英这才步行出城,到郊外再买了一匹马,策马回奔彭城。 韩卫华并不知道林艺玲的情况,林艺玲临走时,把电台留给了韩卫华,留在了如家客栈的地窖里。音讯不通,韩卫华星夜无眠,煞是煎熬。 “铃铃铃……” 电话响了。 这个时候,谁会來电话。 是不是有危险。或者别的地方有什么急事。 韩卫华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跑到外间,抓起电话,一听声音,便低声说道:“哦,紫薇呀。哎呀,我倒忘了,和你有个约定。对不起。今天太忙了,太费神了。” 电话那端正是忠义公馆。 汪中鹤夫妇,冯小灵他们都睡了。 1号楼里静悄悄的。 杨紫薇睡不着,所以起來给韩卫华打电话,她幽幽地说道:“今天的事,我理解。如果以后沒啥事,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就会不理解了。今晚,冯晓琳开始偷偷的教我练习发电文,以后,有啥事,晓琳如果沒机会,我可以给你发电文。” 韩卫华闻言,心里挺感动的,他真想把自己和林艺玲的事告诉杨紫薇,劝杨紫薇别恋着他了。 但是,他又一次被杨紫薇爱的行动所感动。真是的,杨紫薇为了他,啥都肯学,连在深夜里,在大街小巷里,也能远远的认出他的背影,还说他死了烧成灰都能认出他來。 韩卫华说道:“紫薇,谢谢您。谢谢你为抗战出力。” 感动归感动,但是,他恪守自己的道德底线,自己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有其他的想法,所以,他和杨紫薇讲大道理。 电话那端,杨紫薇可生气了,姑娘家家的,看重的是感情,才不理会韩卫华的大道理呢。 她需要的是韩卫华对她爱的宣言。 她气呼呼地说道:“你说啥呢。我是为你出力。现在,我一家人都是你派到汪中鹤身边的奸细。将來,如果我们都出事了,那我一家子都是为你光荣的。” 她这话说的,如泰山一般沉,压得韩卫华心头几乎喘不过气來。 他仰仰头,抑制快要涌出來的感动的泪水,哽咽地说道:“紫薇,让大姐别再掺和咱们的事情了。她已经安排好你和晓琳到汪中鹤身边工作。 往后,你多让着她一些。 不能惹大姐再生气了。 今天的事,令姐肯定心理压力很大。 不过,好在鬼子现在一下子也不敢清理太多的人。 但是,鬼子肯定会对令姐有所怀疑的。 令姐始早会暴露的。 她有婚姻,有家庭,有孩子,和我们不一样。 你有空的时候,代我向她表示感谢。现在,我大白天的行动,已经不方便了,沒法子到忠义公馆去当面感谢她为抗战出力,为我出力。” 电话那端,杨紫薇又幽幽地说道:“嗯,你会这么想,我很欣慰。我会转述你的谢意的。你要注意安全,早点歇息吧,我明天再给你电话。好了,再见,我也睡了。” 她心里也有些感动。 和韩卫华聊天一会,她就有睡意了。 她道声再见,轻轻的放下电话。 韩卫华本想道出原委,不料又一次被她的爱所感动。他放下电话,仰天长叹:难道,这是命吗。冥冥之中,我遇到紫薇,就会永远在一起。 他回到卧榻上,心事重重,更难入眠了。清晨之时,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便听到了窗口外的一阵狗吠声。 他用手抹抹眼睛,急忙起床,打开窗户,却看到刘黑虎驾车从后门而入,黑着脸而來。 从他车上下來的,竟然有十个人。 “顾家班的人。怎么回事。难道顾嫣要派人來打我一顿。”韩卫华一看,懵了,他急急地走下楼去,來到前厅会客。可不能让那帮人到他的卧室兼办公室里去呀。 这帮不是奉命來找韩卫华的磋,而是來投奔他的。 怎么回事。 顾嫣走了,彭城又出事了。 昨夜,刘黑虎从如客客栈里出來,便回到小观园,带着鲁子,驾车來到名柳园外,敲门无反应,也太深夜了。深爱着顾嫣的刘黑虎,可不敢硬闯而入。 所以,他和鲁子便在名柳园外蹲守一夜,坐在地上背靠墙壁就睡着了,这个时候,顾嫣带着戏班几个人,驾着一辆大马车走出名柳园,要出城去,要找块地方,占山为王。 为啥。 这得从顾嫣的性格说起。 她是典型的外柔内刚的姑娘,是女强人,是顾家戏班的班主,是一家之长,领导着戏班二十多人呢。 她柔的时候,小鸟依人,说话动听悦耳,似仙子下凡一般,十分的讨人喜欢,让无数人都无限的怀恋她的美好身段和姣好容貌。 她刚起來之后,便是形同烈火,可以一把火烧死人的。 所以,这么些年來,她那么美,却能洁身自好,保护好她的纯洁之躯。她除了武功不弱,而且颇有智慧,性格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颇有智慧,是因为她演的戏多了,从传统文化吸引的素养也多了。 她现在很恨韩卫华,误会韩卫华想骗她给韩卫华做小的。那是太重视这段感情,一时被刘黑虎的胡言乱语所蒙蔽,兼之,刘黑虎这样的人,是不会说谎的。 她听出來了,韩卫华确实是在拿她和韩卫华的感情來换韩卫华与刘黑虎的兄弟情。 所以,她恨死韩卫华了。 昨夜,她沒怎么睡。她哭声停了,但是,她翻來覆去,辗转反侧,却怎么睡不着觉。 被她的眼泪打湿的枕巾,换了一条又一条。 名伶虽然是戏子,达官贵人和殷商瞧不起她,但是,在民间却有很多人崇拜她的。 那些瞧不起她的达官贵人和殷商也想娶她做小的。或多或少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味道。瞧不起她,那是因为爱她,喜欢她。当然,戏子的地位不高。 所以,被无数人倾慕的眼神包围着的顾嫣,心里是极其高傲的,极其自豪的。少女怀春,她也希望自己将來能嫁一个好人家,好丈夫,好男人。所以,她崇拜英雄。 她现在误以为遭到韩卫华的“戏弄”,心里受不了,极其委屈。 她越想越不平衡,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冒火,越想越委屈。所以,天沒亮,她就先找顾祥商量一番:决定离开彭城。找块地方占山为王。兵慌马乱的年代,唯有枪杆子才能撑直自己的腰杆。否则,就会任人欺负,任人宰割。 顾祥当她是女儿,自然同意她的想法。 然后,顾祥又分头去找顾真顾朗鬼脚三这三个一直忠义于顾家班的骨干成员,再合计合计。 这三个骨干自然也赞成顾祥的看法,在他们的心里,顾祥就是他们的爹。慈祥。包容。刚直。可敬。一直无微不致的照顾着他们成长。 他们也一直爱护着顾嫣,正是因为顾嫣刻苦,有名气,很照顾戏班这个大家庭,才能养活他们。 如果顾嫣贪财,早早嫁人了,那么,顾家戏班也早就散了。他们就得流离失所,落到什么样的下场,他们不敢想像。 所以,他们一直视顾嫣如亲妹妹一般。 天一亮,顾嫣便集合戏班的人到厅堂里來。 她做出这个离开彭城的决定,是极其痛苦的。因爱才会生恨,因恨才会决绝,决绝就会痛苦,痛苦就会难受。 顾嫣泪流满脸,哽咽着说道:“兄弟姐妹们,咱们在城里的路,走到头了。咱们从上海滩到南京,从南京到彭城,这一路走來,每天都是坎坎坷坷的。 原以为,韩卫华是抗战大英雄,其实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上天是公平的。现在,韩卫华那畜生,也遭到了鬼子的通辑。相信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大伙都知道了。 他出事了,必定连累我们。 但是,为啥鬼子还不來抓咱们。 那是鬼子要请他们入城來视察的狗屁大佐看咱们的戏。 咱们现在就是鬼子砧板上的肉,随时都会挨宰的。 只要鬼子看完咱们的戏,就会抓咱们的,就会对咱们举起屠刀的。 所以,现在,咱们逃为上策。 我顾嫣再也不甘心被人欺负,再也不愿被人戏弄,再也不愿耍猴戏一般的给奸商和鬼子演戏了。 生逢乱世,我们地位低下,无钱不尊,只能卑微求生,我受够了那些奸商的白眼。 我只能另寻出路。 我决定在乱世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來。 我们都是戏班的人,能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翻筋斗,肯定会武功,只要我们的拳头够硬,我们就能打出一片天下。 当年,我在上海滩的时候,就感悟到了。上海滩的帮会,哪一个不是靠拳头打出來的。 但是,我一直舍不得大伙,舍不得顾家班。现在,我已经沒有退路,我在彭城活不下去了,所以,我决定出城去占山为王。 你们之中,有人愿意跟着我出城去占山为王的,就跟我走。不愿意的,请你们尽快想法离开名柳园,免得成为鬼子的刀下鬼。” ... ------------ 新老虎营在壮大 戏班的人,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反差,想想昨天下午,顾嫣还为韩卫华哭泣,担心韩卫华被鬼子抓走,可隔了一个夜晚,顾嫣又把韩卫华说成了小人。 这,戏班的人怎么适应的过來。 而且,他们还沒睡醒。 他们瞠目结舌,呆楞着望着顾嫣,以为还在睡梦之中。有些人捏捏下巴,有些人拧拧手臂,有些人自扇耳光。 哎呀,会疼的。 他们这才醒悟过來,但是,迟了,顾嫣等不到他们的反应,怕迟了会被鬼子监视,会被鬼子发现她的异动,会被鬼子抓走。 所以,顾嫣带着顾祥顾真顾朗鬼脚三四个人,拉走了名柳园唯一的一辆三匹马的大马车,并将一张简单的纸条塞到顾然的手中,就驾着马车而逃。 城门刚开,顾朗策马如飞,驾着马车狂奔数里,才敢停下來,放马缓行。 顾家班一帮人哭喊着,各自收拾东西,逃命投亲友去了。 顾然这个小伙子是最后离开名柳园的,出门一看,刘黑虎几个就靠在大铁门对面的小巷墙角落里,蹲身而睡,便赶紧的摇醒刘黑虎,哭着将顾嫣的纸条塞给了刘黑虎。 刘黑虎和鲁子两个人其实是刚刚睡着不久的,蹲守一夜,多累啊。 清晨时分,天气凉爽,街头小巷又安静,所以,他们迷迷糊糊睡着了。 其实刚才顾嫣等人赶着马车出來,也看到了刘黑虎,但是,顾嫣瞧不起刘黑虎,不屑于和他说话,便命顾朗赶着马车,快点离开名柳园。 顾祥暗暗叹息,却不敢吭声。 他们策马南下,行至盘龙镇,已是当天夜里很晚了。 顾嫣又累又饿,忽然想起韩卫华送给她的一把手枪,便掏枪出來,命顾祥看好马车,自己壮着胆子,率先冲锋,持枪打死了一家大户人家的护院。 顾真这个俏皮活泼的小姑娘大声呐喊,号召全镇民众全來抢粮吃饭。 鬼脚三的凌空三腿也不是吃素的,用他的地膛腿凌空三蹬腿扫倒了踢翻了那些保镖和护院。 顾朗握着一把演戏用的大铁枪乱捅乱挑,勇似常山赵子龙一般,终于杀散了这家大户人家的散兵游勇,继而领着一帮难民和乞丐吃大户,抢大户,将镇上的部分难民和几个乞丐聚在一起,拉起了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在盘龙山上扎根下來,亮出了盘龙山抗战义勇军“顾”的旗号。 此时,刘黑虎抹抹脸,稍为清醒些,闻言怒吼起來,将纸条一扔,抓着顾然的衣领,让他带路,出城追赶紧顾嫣。 鲁子赶紧的拾起纸条,打开來看,但是,不认识几个字,只赞了一句:“这字好美。” 字是顾嫣写的:姓韩的,本姑娘不伺候你了。你毁我名誉,毁我戏班,此仇必报。 顾然被刘黑虎抓着衣领,不由胆战心惊,颤声说道:“大哥,能追吗。人家早就跑远了。要怪,也只怪你睡得那么死。顾姑娘出城占山为王打鬼子去了。有种的,你和她比试比试,看谁杀鬼子多。” 戏班的人,都是小机灵,演戏多了,智慧也多,一句话就让刘黑虎无可奈何。 刘黑虎又气又恼又怒又无奈,哼了一声,松开顾然的衣领,吩咐鲁子备车,打道回府。 顾然刚才被刘黑虎抓着衣领,又被刘黑虎咆吼着,有几个小伙子和姑娘赶紧的跑回來,他们手中各执铁枪铁棍刀剑的,围了过來。 此时,刘黑虎黑着脸走开,众人又急急散开。毕竟,他们和刘黑虎之间沒有什么仇恨,只是想相助顾然出逃。 顾然战战兢兢地高喊:“黑大哥,要不,我们无家可归,跟你吧。啊。以后找到顾嫣姑娘再说。戏班不能这么毁了。那不仅仅是顾嫣姐姐的心血,也是俺们老师父的心血。” 此言一出,七八个小伙子小姑娘都哭了。 他们颇为后悔,刚才沒有反应过來,沒有跟着顾嫣逃跑出城。刘黑虎闻言一怔,便转身吼道:“那还不快的滚过來。上车。全挤进來。” 顾然等人欢天喜地上车,相互抱着,挤着,硬是挤进了车内。不过,路上顾然却说道:“黑大哥,我们想见见韩营长。我们顾家戏班是因他而毁的,他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刘黑虎闻言,又感觉到有道理,便命鲁子驾车直奔如家客栈,面见韩卫华。这件事,也确实得韩卫华去抓主意,不是一般的小事,那是大件事。 韩卫华接过鲁子手中的字条,望着简单的娟秀小字,登时脑嗡耳鸣,吩咐洪启源给众人做饭分配房间。 继而,他仰天长叹:顾嫣,你这是何苦呢。误会啊。唉。你怎么性子这么烈。你让我良心何安。你这么做,是要让我后悔一辈子啊。 此时,他是光着膀子,穿着短裤,浑身的刀疤,也有不少弹孔的结疤,粗壮又胸肌一块块的。 顾然看着韩卫华如此伤感的样子,看着韩卫华浑身的伤痕,既伤感又激动,说道:“韩营长,我相信你一定是抗战大英雄。” 他转身又说道:“兄弟姐妹们,看到韩营长身上的刀疤和弹孔结疤了吗。如果韩营长不打鬼子,哪來的伤痕。顾嫣姐姐冤枉他了。” “看到了。那是打鬼子的见证。” “韩营长是大英雄。” “韩营长,俺们咋办。” “韩营长,俺们跟着你吧,俺们无家可归了。” “韩营长,顾嫣姐姐虽说占山为王,但是,她肯定是去打鬼子了。” “韩营长,顾嫣姐姐在名柳园的时候,天天都嚷着要跟着你去打鬼子。” 顾家戏班的小伙子小姑娘纷纷嚷着,叫嚣着,噙着泪水,有的也满脸的可怜兮兮。 周正祥被吵醒了,跑到楼下來。 韩卫华噙着泪水,指着周正祥,说道:“兄弟姐妹们,留在城里很危险。 你们离开了名柳园,鬼子必定追查这件事。所以,你们也要到山里去。 我的新老虎营就在fènghuáng山里,距离城里不远。呆会,这位周正祥哥哥带你们出城,去我的新驻地。 新老虎营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一定会教你们练枪法,练刀法,给你发枪枝弹药,带着你们去打鬼子的。你们,呆会就随你们的正祥哥哥出城吧。趁早出城,免得鬼子发现名柳园空了,就会守着城门盘查。” 周正祥急忙说道:“兄弟姐妹们,了解韩营长,了解老虎营,了解我们是否抗战的英雄。最好的办法,就是走进我们的老虎营,跟着我们一起打鬼子。” 一直垂头丧气的刘黑虎再也忍不住了,又大吼大叫起來:“听到了吗。姥姥的,打鬼子啊。听到沒。沒出息。哭啥。”拔出腰间的斧头,挥舞粗壮有力的臂膀,真的很威武,很吓人,很英雄。 “好。我们听韩营长的,呆会跟着正祥哥哥出城。”顾然感动了,激动了,兴奋了,领头响应。其他人也跟着响应。 洪启源很快就端着猪肉粥过來。 众人饱餐一顿,便乘车前往小观园,和丐帮的十名弟子一起,乘着三辆轿车出城,前往fènghuáng山和黄河故道之间的阎村新老虎营驻地。 昨天,张新亚刘汝新带着旧部,带着斧头帮的十名弟子,扛着装备,沿着fènghuáng山方向潜逃。 他们将多余的装备藏进了古墓里。 “哈哈哈哈……” 张新亚等人得意大笑起來。 这张新亚曾是韩卫华的警卫连长,跟着韩卫华多年,学有带兵的一套。 他把驻地建在黄河故道边的阎村里。 这里,曾有上千难民和村民惨遭鬼子的大屠杀,能激起阎铁锤阎小狗以及新加入新老虎营的新斧头帮的十名弟子的复仇之心,也能更好的动员附近其他乡村的老百姓前來参加新老虎营。 阎村遭到的损毁很惨重,但是,仍有少数民房未塌,适合新老虎营作为驻地。 他们清理发臭的死尸,清理了垃圾,打扫了几处民房,划分了营长室参谋室机要室医护室枪械室禁闭室会议室训练场炊事室教学室审讯室,当然,都沒有挂牌,官兵们也是穿着粗布衣衫,只有在训练时才穿军装,以此增强军人感,归属感。 张新亚是警卫连长出身,警卫便是防卫,所以,张新亚的防范工作是很到位的。 他布置了岗哨,开避了应急逃生通道和临时的地窖藏身,并让阎铁锤和阎小狗在村口成立一个铁匠铺,一个小商铺及茶馆,以供往來客商方便,同时也是侦察敌情,防止敌人來犯。 再回阎村,阎铁锤和阎小狗的心灵触动很大,两人现在心中只有仇恨,只有复仇心理,只想着多杀一些小鬼子,城里的繁华和诱惑,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在清理那些发臭的一堆堆的死尸时,新斧头帮的十名弟子都是难过落泪,发誓将与鬼子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 阎村废墟,将成为新老虎营发展壮大的起点。 今天,周正祥带队,又给张新亚送來了二十名新兵,十名是苦难的丐帮弟子,八名是逃难的顾家戏班弟子,还有吴半仙和他的相好。 ... ------------ 美女蛇连献毒计 看到连续两天,都有新兵送來,张新亚很是高兴,老虎营的旧部也看到了新老虎营的壮大的希望,更有精神地训练新兵,更有信心的与鬼子誓死决战的信心。 韩卫华还让周正祥把冯为杰放在车尾箱里,带到了新老虎营的驻地來,让奄奄一息的冯为杰看看新老虎营的军姿军容和希望,并把冯为杰留在了老虎营的驻地里,在生命的最后一息里,继续感受老虎营的魅力与希望。 待周正祥带着几名司机离去回城,张新亚便领着顾然等人参观阎村的千尸坟,领着他们在坟前握拳宣誓打鬼子。先给他们上好现场的生动的一课。 然后,张新亚带着顾然等人,参加被鬼子破坏及烧毁的村舍,让阎铁锤來一次血泪控诉鬼子的滔天罪行。 “打鬼子。保家卫国。” “灭鬼子。收复河山。” “杀鬼子。报仇雪恨。” 如此一來,顾然他们纷纷落泪,纷纷言誓,誓与鬼子血战到底。然后便是新兵训练,张新亚派出炮兵排长刘汝新主训新兵。 因为刘汝新是第二个刘黑虎,够粗够壮够吓人够威严。吴半仙和他的相好,心头非常震憾,百般滋味,交集在一起。來到军营,脑子被重新洗礼,心灵换汤。 钱林立到达微山湖,宣布韩大隆任团长,川军滞留人员首领曹有福任副团长,自己任参谋长兼政训处主任。 政训处主任属于随军督战的组长,相当于古代的监军,对抗命及违纪人员具有生杀大权,而且掌握着情报系统。 钱林立的权力是实际最大的,在部队里,团长的命令必须通过参谋长來下达,而且,钱林立兼着监军的职能和大权。 他在这支人数并不多的队伍里,暗暗清除异己,打击拉拢不向他靠过來的人。 不过,因为大多数士兵是韩大隆和曹有福的旧部,钱林立一下子想真正的掌握大权,很难。 他得慢慢來。 于是,他先向韩大隆建议,灭了韩卫华的队伍,因为钱林立看到周正祥是从fènghuáng山里下來的,这说明,韩卫华的另一支队伍就在fènghuáng山或者云龙山一带。 韩大隆不同意内讧,说道:“老钱啊,韩卫华可是老虎营的营长,抗战大英雄,我们不仅不能排除异己,而且应该和他合作,这样才能扩大抗战力量。 老子不是傻瓜,你任命我当团长,可老子有几杆枪,这不到二百人的队伍,还要灭了韩卫华的人,那就等于砍掉了自己的一条臂膊。 按理说,他的队伍在fènghuáng山一带,靠城外鬼子驻军才是最近,有什么风吹草动,鬼子肯定先打他,他可是咱们的替死鬼和炮灰,老子何必要灭了他呢,不如有事的时候先让他扛着,” 钱林立感觉有道理,便暂时放下他的毒计。 他回到自己的草棚办公室,胡桐稍后进來前來献计:让钱林立联系城里的特工,向鬼子举报韩卫华的如家客栈这个根据地,以报韩卫华夺走林艺玲之仇。 钱林立怦然心动。 但是,他刚要去发电文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韩大隆的警告,又不敢了。 城里面。 井上樱惠正式搬离烟雨园,入住大东亚商行的洋楼里。 不过,她也一早出门,前往宪兵队。 她感觉现在呆在宪兵队是最安全的。 毕竟她是教育次子的女儿,对于正处于事业上升阶段的井下水深來说,这层背景还是很有作用的。 古正道又印刷大量的简单宣传纸,公告韩卫华还活着的消息,公告韩卫华重建老虎营的消息,公告警察局原第一专案室组长钱正光便是韩卫华乔装潜伏的,公告抢夺警察局装备的也是新老虎营的官兵,公告新老虎营已经处决了单知信这个大汉奸。 “同胞们,醒醒吧,起來打鬼子啊。” “兄弟姐妹们,不要甘当亡国奴了。振作精神打鬼子。” “父老乡亲们,韩营长还活着。有老虎营在,我们不怕小鬼子。” 城内民众登时精神振奋,很多学生上街宣传抗战。 “报告,顾家戏班一早逃离名柳园,所有人不见踪影。” “报告,大街小巷贴的全是传单。公告韩卫华活着。公告韩卫华重建老虎营的消息。” “报告,复兴大道,数百学生堵路示威。” 井下水深忙得焦头烂额,接听报告之后,气得浑身发抖,下令派兵屠杀正义学生。 小寺比奈带着一小队宪兵离开宪兵队,驾着摩托车,对复兴大道上的青年学生,机枪扫射,酿造成了一起轰齐鲁大地的血案。 “井下君,光靠屠杀是沒用的。得有预案。比如,成立便衣侦辑队,日夜巡视全城,发现苗头,即时控制。这样,就不会酿成大事件了。”井上樱惠急忙向井下水深提一个建议。这也是她以前在上海滩,在南京的见闻,以往的敌特工作经验。 “哟嘻。樱惠子真是我们帝国的巾帼英雄。好,我听你的。”井下水深向井上樱惠翘起了拇指,赞了一句,便抓起电话,先后拨通了警察局皇协军司令部的电话,让唐百世汪中裕张少富汪中鹤到宪兵队长來议事。 放下电话,井下水深苦恼地说道:“我已经向宫本大佐报告了,他后天入城视察,后天晚上,我包场请他看戏。可现在,顾嫣跑了。怎么办,” 井上樱惠马上心生毒计,灿烂如花地笑道:“城里也不止一个顾家戏班。别的戏班也可以嘛。另外,杜馨很美,可以请她來相伴宫本大佐。” 井下水深闻言,额头上锁成川字的纹舒展开來,又翘指称赞井上樱惠,说道:“樱惠子,你这么说,我都快离不开你了。”他坐在沙发上,靠近井上樱惠子,鼻闻她的体香,一阵心猿意马。 井上樱惠侧脸而笑,抛着媚眼。 两人越靠越近。 “报告,唐百世和汪中鹤到了。”寺门西庆推门而入,报告情况,领着汪中鹤唐百世等人,鱼贯而入。 井下水深索然无趣,只好起身,回到办公桌后藤椅上落坐。井上樱惠急伸手拢拢秀发,镇定心情。眼看鱼儿要上钩了,却偏偏有人來打扰,井上樱惠好不懊恼。 井下水深待几个大汉奸在办公桌前排队站好,便宣布:“汪桑,唐桑,你们俩个,除了继续派人侦察顾家戏班的下落,查找韩卫华的蛛丝马迹,还有一个重大任务。 从现在开始,你们警察局皇协军各抽调部分精英,在宪兵队的直接指挥下,联合成立一支一百六十人的便衣侦辑队,由宪兵第一步兵中队第一小队长腾田雄刚任队长,宪兵队出二十四名士兵,警察局和皇协军各出七十八名士兵组成。 汪中裕兼任副队长。 下设八个小分队,日夜二十四小时监控全城动态。 每三个小时一轮换,每个小分队二十人。 去吧,现在就各自回去,把人送到宪兵队來集训。 另外,这支便衣队,要随时听从井上樱惠子的调遣,执行她的特别情报任务。” “咳。”汪中鹤唐百世汪中裕张少富点头哈腰,领命而去。 井上樱惠又心生毒计,抛來一个媚眼,说道:“井下君,昨天下午,你派人到警察局去抓韩卫华的时候,还有一个奇特的现象。 就是有两名乞丐在警察局大门前的斜对面,看到皇军來了,两名乞丐就冲进警察局里去,大声嚷嚷,提醒韩卫华逃跑。我看,可以把全城的乞丐都抓起來,让韩卫华现身來救。 这样,对比大海捞针式的去搜索韩卫华的下落,会更有效果。这个支那国,素來就有丐帮。难不成,昨天下午那两携带枪枝的人,也是丐帮的弟子,” “哟嘻。樱惠子,你太有才了。今天每天,你若无事,请到宪兵队來。”井下水深闻言,心头大喜,翘指称赞井上樱惠这条美女蛇一番。 他马上起身,绕道而來,坐在沙发上,又想去亲井上樱惠。井上樱惠笑道:“井下君,晚上,我请你吃饭,然后去夜总会听杜馨唱歌。现在,我得去大东亚商行了。”说罢,她站起身來,提出告辞。 井下水深满脸的通红,只好放行。 这种事,可不好强來,因为井上樱惠是有背景的人。 而井上樱惠无非也是因为自己的境况不如意,想借助井下水深之力,破解排挤武夫一介这道难題,她才不会轻易去献身。 井上樱惠起身,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回头又抛个媚眼,朝井下水深摆摆手,便走了。 井下水深眼神迷离,口水直咽,向她挥挥手,强颜欢笑。随之,他也起身,大声叫來寺门西庆,吩咐他带队去抓全城的乞丐。 井上樱惠子驾车回到大东亚商行,将刚收到的真实钱正光的相片和资料毁掉了。 同时,她果断地中断侦察韩卫华。 她把自己与韩卫华的纠葛,交给了井下水深,自己却可以一番清闲,又移开了武夫一介的视线。 ... ------------ 炸鬼子粮仓 寺门西庆带队出去,巡视全城,逮捕了几十名乞丐,查封了名柳园和大富商行。 上午十点,消息传到了如家客栈韩卫华的耳朵里。 韩卫华愤然发怒,抓起电话,便致电盛唐公馆。 盛唐公馆里,接电话的是唐婉。 韩卫华听出了唐婉的声音,也不问好,因为很气愤,因为很焦急,他气呼呼地很大声地说道:“看到了今天上午九点发生的街头血案了吗。 鬼子还抓了丐帮几十人,查封了名柳园,宣布顾嫣为逃犯,悬赏辑捕。 游击队员什么时候进城。请你通知他们,马上去炸烟雨园的粮仓。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另外,根据情报,宪兵队和警察局皇协军联合成立一支一百多人的便衣侦辑队,由井下水深的其中一个分队长腾田雄刚任队长,由宪兵队出二十四名士兵,警察局和皇协军各出七十八名士兵组成。 现在,可能满大街都是鬼子的便衣,你要嘱咐游击队的人,小心点,在炸烟雨园粮仓的时候,也别伤害了自己。” 唐婉应了一声:“好,我马上去找人。”便挂上电话。在她家里,她也不便说什么。因为家里还有她的母亲李珠,还有她的哥哥唐世民,还有圆滑的老管家兼帐房先生。 但是,她很激动,她接到了韩卫华的电话。她马上出府,驱车前往关帝庙,找到了肖非和肖黑嘎两个人,秦若君一大早的,就送其母出城前往游击队根据地了。 肖非说道:“靠,韩卫华是老虎营的营长不假,可他是那边的人。我们两个怎么能成为他的血狼别动队的队员,执行他的命令呢。他不是重建了老虎营吗。他干吗不带他的人去炸烟雨园。” 肖黑嘎抹抹鼻水,也愤愤地说道:“是啊,凭什么。” 唐婉冰冷地骂道:“冷血,现在街头流血牺牲的是老虎营的人吗。是青年学生。是一群爱国者,现在,是全国的联合抗战,不是韩卫华老虎营一群人在抗战。去不去。不去算了。我去,” 肖黑嘎傻眼了。 肖非急忙拦着唐婉的去路,陪着笑脸,说道:“呵呵,唐姑娘,我试试你的。你一个地下工作者,怎么能让你去呢。我去,你等我的消息。不过,我扔了手榴弹之后,我就出城回山里了。在城里,我肯定呆不下去了。” 冰美人拨开他的手,绕道而走,啥也沒说,便走出庙外,钻进车里,吩咐司机驾车走了。 肖非和肖黑嘎两人,拧开几枚手榴弹的盖,别好手枪,用短褂缠在腰间,以作掩盖,光着膀子。 准备好了,他们俩休息一会,养精蓄锐,睡醒一觉,算算时间,应该是鬼子午饭时间,便各扛起一麻包袋石头和沙子,溜出了关帝庙。 天气热,他们这样的装束,也不会惹人怀疑。 鬼子的便衣,还以为他们是工人,扛物送货很正常。 他们俩人扛着麻包袋石头和沙子,走到大街上,看到有一辆马车留在路边。 肖非便骗那马夫,说道:“拉车的,我家主子要用你的马车,送两袋金子出城去fènghuáng山。你帮忙到那店里也扛一袋,十块袁大头。”说罢,便随便的指了指一家店铺。 马夫一听,乐了,赶紧的下车,跑进一家店子去。 肖非和肖黑嘎两人随即跃上马车,驾着马车就走。 “喂,骗子,我的马车……”马夫跑进一家店铺,被人轰了出來,却看到自己的马车被赶走了,气呼呼大喊,急忙跑步追去。但是,人哪能跑得过马呢。 肖非驾着马车,在大街上跑了一会,经过烟雨园前面米店的时候,肖非掏枪,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朝米店门前的两个身穿袍的便衣开了两枪。 “叭叭……” 两名鬼子便衣中弹而亡,血溅而倒。 肖黑嘎掏出一束三颗手榴弹,用牙一咬导火线,便横甩出去。 “轰……” 一声巨响,烟尘扬起,米店被炸塌了。 满大街的鬼子便衣扔掉饭碗,围追向响枪的地方。 肖非和肖黑嘎两人,不时开枪,弄得满城鸡飞蛋打,行人害怕闪躲,商铺纷纷关门闭户。 但是,鬼子的便衣队刚刚组建,还沒配备脚踏车,伪警也沒有配枪,伪军大部分人也是沒配枪的。只有鬼子便衣才有枪。但是,鬼子便衣只有二十人,又不是集中在一处地方,所以,集结起來不容易,恰好又是午饭时间。 “叭叭……叭……轰……” 肖非和肖黑嘎两人一边驾着马车出城,一边不时的开两枪,又向后扔一枚手榴弹,很快就逃离了城内,奔出了城外。 到了城外,鬼子就很难的抓到他们俩人了。 他们驾着马车來到fènghuáng山下,便将马车一扔,弃马车进山,沿山奔跑,随后赶到的鬼子宪兵虽然有摩托车,但是,在山里用不上。鬼子宪兵及便衣满山搜索。 肖非和肖黑嘎又逃往云龙山,尔后又转而蹿往霸王山,如是兜兜转转到天黑,鬼子便疲惫回城,一劳无获。 肖非和肖黑嘎两人炸的不是鬼子的粮仓,只是一间大米店,但是,却让鬼子心惊胆战。 武夫一介紧急致电井下水深,说道:“井下君,快和城外的驻军沟通,把粮食运走,敌人真的炸粮仓了。” 电话那端,井下水深心头一阵苦恼,但是,也趁机为井上樱惠的事开脱,说道:“武夫君,看來樱惠子的情报很准确啊,敌人可以动手了。所以,你们俩要团结协作,联手作战。樱惠子是帝国的谍报之花,两天前都提醒你要小心了,我也派了宪兵过去,加强保护。你们俩都是帝国的军人,我少了谁,都是缺了一条胳膊。好嘞,此事,我会追查的,我马上派兵去追,查处此案。再见,” 井下水深放下电话,立即派兵满城搜索,派兵追出城外去。武夫一介放下电话,心里很是气恼,只打电话给井上樱惠,让她搬回到烟雨园來住,也不便再去查艺画咖啡的老板谭拓新了。 井上樱惠子沒有到回來住,她明白韩卫华要动手了。因为韩卫华身份已经暴露,钱大富顾嫣也逃出城外去了。韩卫华已经沒什么顾忌了。 这回,她自己去查艺画咖啡的老板,让谭拓新留意韩卫华会否再次來吃饭。会和谁在一起來吃饭。和韩卫华熟悉的人会不会來吃饭。 她驱车过去,找到谭拓新,打赏了谭拓新两根金条。 谭拓新沒想到自己投靠井上樱惠果然会有好处的,欢天喜地地当了她的走狗。 在城里潜伏,危机四伏。 韩卫华刚刚给唐婉打了电话,冯敬存便找上门來。只不过,此次他不是乞丐打扮,而是客商打扮,带着几名弟子也是乔装成保镖护院的样子。 今天,也是如家客栈被迫重新营业的第一天,因为小刀会多次來催开业了。否则,就要砸店铺了。 所以,洪启源今天一早,便打开了店门迎客,不过,拒绝了任何客人住店,他们的经费不靠这个。 洪启源以带冯敬存看房子的样子,让冯敬存的弟子留在一楼大厅守候,自己领着冯敬存上了二楼,來到了韩卫华的办公室。 韩卫华光着膀子,穿着短裤,抱拳拱手相见。 冯敬存说道:“贤侄啊,敝帮弟子三十多人被抓,你得想法救他们出來啊,他们并不是全都执行任务的。大部分只是打探消息和传讯的。” 韩卫华悲愤地说道:“师叔,你放心,这件事的责任本也是在小侄的身上。 你打听一下鬼子把贵帮弟子关押在哪里。然后把地点告诉我。还有,你们乔装观察一下,鬼子会把烟雨园的囤粮送到哪里去。何时送出城外去。我会调老虎营进城來营救。 另外,你再帮我找一个藏身的地方,以后,你我单线联系。这个地方,可能呆不下去了。因为乞丐当中,有些人可能受不了鬼子的酷刑,我怕会泄密。 还有,委托你帮忙,发挥丐帮势力大传讯快耳目多的特点,帮我查查顾家戏班班主顾嫣姑娘的下落。” 冯敬存连连摆手,说道:“不会的。那些乞丐只知道我,而不知道你。两名牺牲的弟子,都是我的徒弟,当时,也只有他们两人才有枪。不过,多找一个藏身点,对你有好处。这几件事,我会办好。敝帮在齐鲁一带各镇都有小分舵,顾嫣姑娘的事,你放心了。好了,告辞,” 洪启源便送他出门,送他下楼,大声嚷嚷:“这么好的客栈,你都看不上,那你们去找大饭店吧。老子还不送了。” 冯敬存佯装骂道:“呸,这样的小客栈,收费也那么贵。老子还真不如去住大饭店。”他如此嚷嚷着,便带着几名弟子,走出了如家客栈。 刘黑虎回到小观园,怎么也睡不着,魂都给顾嫣带走了。他呆在书房里,左思右想,终于下定决心,抓起电话,致电如家客栈二楼韩卫华的办公室。 ... ------------ 虎子成情痴 “铃铃铃……” 电话响了。樂文小說|(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韩卫华抓起电话,一听是刘黑虎的,以为有什么事情,便急问:“虎子,啥情况。你一夜沒睡,怎么不多睡一会。” 电话那端,刘黑虎不安分地吼道:“大哥,顾嫣姑娘走了,又无音讯,可憋死小弟了。我睡不着啊。你说说,顾嫣姑娘会去哪里呢。小弟想出城一趟,去找找她。行吗。唉,姥姥的,这叫什么事呀。” 韩卫华闻言,难过地说道:“兄弟啊,你是大哥的虎将,猛将,悍将。城里少了你,我的血狼别动队还有用吗。新斧头帮还不散了。你忍几天,好吗。我已经派丐帮弟子去打探顾嫣姑娘的下落了。” 刘黑虎却焦燥地说道:“可是,我茶饭不思啊,大哥,你不让小弟出城去找顾嫣姑娘,小弟会憋死的。憋死还不如出去找死。唉,姥姥的,老子的魂都掉了。” 这个时候,肖非尚未动手,鬼子还沒封城,刘黑虎出城还是可以的。 虎将的心涣散了。 都是因为一个情字。 情为何物。 韩卫华考虑到刘黑虎是粗汉,不答应他,可能会导致他做出什么鲁莽事情來,影响自己整个潜伏大局。 他只好难过地答应,说道:“那行吧。你弄辆马车出城吧。我已经通知八路的游击队,呆会可能会炸鬼子粮仓,你趁他们沒动手,鬼子还沒封城门,赶快的弄辆马车出城吧。你派人通知古正道,接替你的帮主之位。” 刘黑虎闻言,心情大好,吼道:“好嘞,大哥,小弟在电话里给你磕头了。”他说罢,真用额头磕在办公桌上好几下,然后,他放下电话,就让鲁子和滑鱼弄车马车,藏好枪枝弹药,驾车出城,到处去寻找顾嫣的下落。 刘黑虎为情而走,为情所困,让韩卫华心里难过之极。一直以來,刘黑虎都是他的悍将,如今,刘黑虎走了,各项潜伏工作可能会大打折扣。 韩卫华落泪了,舍不得兄弟远走啊。可是,刘黑虎成了情痴,成了情圣,韩卫华又有什么办法。他放下电话,噙泪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洪启源走上楼來,报告招聘到一名大婶带着女儿來当跑堂的情况,看到韩卫华泪流满脸,不解地关问出什么事情了。 韩卫华难过地将刘黑虎走了的情况告诉了洪启源。 洪启源闻言,也是一阵难过,失去了虎将,谁的心情都不好。 相处时间长了,洪启源能理解韩卫华的兄弟情深,哽咽相劝:“韩营长,其实,你也可以去南京的。抗战,也不少你一个人。弟妹已有身孕,现在钱林立也走了,不如把弟妹接回來。客栈里,冷冷清清的,兄弟们都已经撒出去了。愚兄也很不习惯。” 韩卫华抹抹泪水,摇了摇头,说道:“唉,老洪,我要走了,老虎营就彻底的沒了。 你不了解我对老虎营的感情。这老虎营就象我的骨肉一样,从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难舍吗。 那钱肥猪干的是军统的活,他还会到城里來的。我如果把林艺玲接回來,往后,钱肥猪就会挟持她來威胁我。 我们就只能成为钱肥猪手中的棋子,被他牵着鼻子走了。肥猪这个人,私心太重,名义上是抗战,其实,是害了咱们的抗战大业。他迟早也会和韩大隆翻脸的。” 军事谋略上的事情,洪启源不懂,他叹息一声,便走下楼去了。然后,他又招聘了两名厨子、两名跑堂的,让那母女去打扫卫生,到后院去洗菜。 如家客栈就这样重新开业了。 刘黑虎坐在马车里,让鲁子和滑鱼轮流驾车,他想睡会,但是,他又睡不着,便一路问人:可曾见过一个戏班。可曾看见一个身穿洁白连衣裙的仙子。 他性子急,性子爆,性子粗,有些路人难免会讽剌他这个黑炭头想吃天鹅肉。 所以,刘黑虎一路往西南方向走,一路上动拳脚的也不少,他一路寻亲,倒是一路结怨。幸好,他拳脚功夫好,又有带了枪,别人挨揍了,也不敢怎么样。 这一路上,让鲁子和滑鱼笑得肚子都疼了。 第二天黄昏,刘黑虎三人來到盘龙镇,到客栈吃饭的时候,他听到有人议论,说有一位仙子下凡般的美貌姑娘,竟然做出凡人不敢想像的事情了,吃大户,抢大户,还拉了一大帮人到盘龙山落草,占山为王。 刘黑虎闻言大喜,狼吞虎咽,饱餐一顿,马上就带着滑鱼和鲁子两人进山。 盘龙山海拔不高,却有名气,因其奇峰林立,峥嵘险峻,状若盘龙虎锯而得名。但是,这里的悍匪,不止顾嫣一家,三十年前,就已经入驻了两家,而且几经风雨,屹立不倒。 主峰龙牙山,海拔1119米,在洁白的莲花瓣的繁花锦簇中,有一处龙牙寨,寨主龙三刀,瘦小如猴,现年五十岁,但是,他在江湖上以快刀出名,统领着三十多号人,握着三十多杆枪,不过,多是老套筒(汉阳造步枪)。 他的婆娘是他抢來当压寨夫人的,叫作朱大脚,名不好听,但是,却貌美如花,善良勤快,是典型的农家姑娘,难产死了。龙三刀伤心啊。所以,他不再续弦,只因心中怀念着他的妻子朱大脚。 副寨主是他女儿龙莲花,土生土长,因为龙牙山盛产莲花,故此命名。她人比花娇,心善良,性温宛,不似土匪,倒象小家碧玉。 还有一个副寨主,是龙三刀的徒弟,便是江湖上人称玉面书生的赖子华,他年约三十,貌若潘安,到处沾花惹草,摘花颇多,但是,却无人敢作媒,太滥了,至今仍是单身。 副峰龙尾山,翼对层峦,岩障深高,壁立霞峙,有一处龙尾洞。 洞主贺豹子,现年二十八岁,他中等身材,使一对家传的吴越钩,武功颇为了得。 他是属于典型的子承父业,性子爆,蛮不讲理,十分横行,也统领着三十多号人,握着三十多杆枪。 副洞主张家建,外号神算子,喜占卜算卦,自以为料事如神。他是典型的贺豹子的家奴出身,但是,因为小时候在山下村子里成长,念过几年私塾,现年也是三十岁。 不过,对比贺豹子來说,张家建已经是文化人了。所以,贺豹子执掌龙尾洞之后,便提携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家建当副洞主。 顾嫣是深夜占山为王的,幸好,有乞丐参加,乞丐知事明理,给她介绍了山里的情况。 既然龙牙山南北主峰和副峰都有土匪,顾嫣只能择中而居,她率部跑到盘龙山小山脉的龙身上,深夜无法构建营寨,她暂时只好选择一处山洞为家。 这里,洞门径路两侧山体如刀削斧劈,石笋如宝瓶。 但是,这里名不顺,她选的这处山洞,叫作地狱门,也被龙三刀和贺豹子看作是龙身和龙脉。顾嫣只是演戏出身的,懂的道理也多数是戏本上的道理,可真正的拉起一帮人马当土匪,有些现实问題,她却不懂,她沒有去拜山,沒有去先拜龙三刀和贺豹子,这可犯了江湖大忌,也让龙三刀又气又愤,贺豹子十分不满。 于是,两路人马,都來问罪。 不过,按江湖规矩,老大不会马上出面。 龙牙寨和龙尾洞派出的都是副寨主和副洞主,即是赖子华和张家建,各带着十來人,先后前來兴师问罪。 上午來的是赖子华,带着十名刀客而來的。 顾嫣刚刚睡醒,还沒吩咐安营扎寨,就闻报有人來挑战,來围攻,还打伤了自己的人。 她甚是惊骇,赶紧的握枪而出。 赖子华带人來打死的,是顾家寨的两名新收的难民弟子,已经横尸于洞口不远处的壁立峰下,这里是顾家寨义勇军的前哨。 两个难民,怎么会是赖子华的刀客的对手。龙三刀教出來的,都是快刀手。 两个难民,刚刚入伙当了土匪,既无武功,也无枪枝,亦无江湖经验,还不知咋回事,便成了赖子华的刀下鬼了。 昨夜顾嫣吃大户,抢大户的,抢到了二十杆枪,但是,她的手下还不会使枪。 她自己也沒练过枪法,昨夜只是胡乱使枪,无意中打死了大户人家的两名护院,属于奇袭。 因为是夜晚,那大户人家又不知她是何出身。还有一帮人,所以,怆惶逃走了。若是知道顾嫣底细,那大户人家率护院与之一拼,顾嫣未必能赢。 赖子华打死了顾嫣的哨兵,前來问罪,起初也以为这个顾家寨当首领的是什么江湖汉子,待见到顾嫣美若仙子下凡,不由心里暗暗后悔。 “你什么东西。为何杀我的人。”顾嫣外柔内刚,出來扬枪一指赖子华,悲愤斥责。 赖子华的十个人,五人端枪,五人分散握刀而來,要包抄和偷袭顾嫣的人。他们是老山匪了,打仗有一套。 “姑娘,你真美。请问你是大当家吗。敝人赖子华,是龙牙寨的二当家,家师龙三刀,在彭城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贵寨到盘龙山來安营扎寨,可否有拜码头。”赖子华见顾嫣美艳如花,又斯文有气质,不由怦然心动,祸心顿起,便抱头拱手,彬彬有礼,很平淡的问了几句。 ------------ 江湖血拼 “拜什么码头。人都被你杀了。还拜码头。偿命啊。”鬼脚三吼叫起來,他提着一枝老套筒,双足一点,凌空飞來,一脚蹬向赖子华,却忽然凌空旋身,双腿夹着赖子华身后弟子的脖子一旋。 “咔嚓……” 龙牙寨一名弟子脖子折断,当即惨死。 赖子华沒想到鬼脚三的武功这么厉害,他侧身闪开。 但是,他身后的弟子就惨了,一人脖子被鬼脚三折断,另一人被鬼脚三凌空一枪斜扫,砸中脑袋,登时脑颅开花,血水柱溅,也当即身亡。 顾嫣无奈,大吼一声:“打。” 她握枪开枪。 叭叭叭叭…… 其他人不会使枪,便抱起石头就砸。 顾真小姑娘用弹弓,击中了刚刚正身过來的赖子华的耳朵,将其耳朵打裂,血流满脸。 顾朗握着大铁枪,经纵身一跃,一枪捅入赖子华手下一人的心窝。 “叭……叭……叭……叭……” “呼呼呼……” 龙牙寨包抄而來的人,随即开枪,或用刀劈,也杀了顾家班的几个人。 不过,赖子华喜欢顾嫣的美貌,不想打这仗了,单手掩耳,一手握着铁扇,喊了一句:“撤。”便带队跑开了。 他也看出來了,顾嫣的枪法不好,一点准头也沒有,否则,自己死定了。这是一个刚当土匪的女雏领。只是不知道她的身子是不是雏了。 所以,他宁愿死几个人,也要得到顾嫣。 赖子华回到龙牙寨,就对龙三刀说这顾家寨的大当家是一位美貌姑娘,长得很似朱大脚,所以,自己沒杀她。 其实,赖子华是带艺投师的,也沒见过朱大脚。不过,这话戳中了龙三刀的心,戳得他心头很痛,也很想见到顾嫣。 龙三刀深爱着其妻朱大脚,所以才不续弦,可是一听顾嫣长得象朱大脚,便对顾嫣朝思梦想了。 赖子华提议夜袭顾家寨,必定成功,到时辑拿顾家寨女大当家的归案,如果龙三刀认可,就娶了她做压寨夫人。如果不认可,就杀了她。 龙三刀欣然同意,他的心已经到了顾嫣身边,未见人,先爱上了。 赖子华邪邪地在其背后,却嘿嘿冷笑,暗道:龙三刀,今晚你死定了。老子随你打下顾家寨,就宰了你,然后把龙莲花和那女当家的一起娶了。 嘿嘿,你往后也成了老了的死鬼老丈人了。不过,你女儿只能做小的,那女当家的,才是我的正房。 这才是赖子华的真实目的。 他二十岁才投奔龙三刀的,通过花言巧语和虚伪做作,得到了龙三刀的信任,随着龙莲花的成长,出落得水灵水灵的,赖子华便想娶龙莲花为妻,奈何他自己的名声不好,龙莲花不喜欢他。 赖子华几次托山寨里的弟兄暗示龙三刀,龙三刀都沒答应,反把暗示或代赖子华求亲的人,狠狠地训了几顿。 所以,赖子华多年來一直苦等机会。今天,机会终于來了。而且,还将一举两得。 红玛瑙岩溶洞,洞内套洞,乳石千姿百态。 顾嫣回到山洞,跪在五名死难者面前,满脸泪水,甚是忧伤。刚刚拉起一支队伍,才二十人,仅仅一天,便死了五人,只剩下十五人了。 这日子还怎么混。看來,走江湖还不如呆在城里演戏好。打着抗战的旗号,还沒打鬼子,便损兵折将了。 “班主,安葬他们吧,有机会,再为他们报仇。现在,咱们刚刚成立这支队伍,万事开头难,江湖上刀尖舔血,这日子是这么混的。老夫以为,龙牙寨当初的日子也应该是这么混过來的。”顾祥过來相劝,好言好语,老泪纵横。 顾嫣起身,挥了挥手。 鬼脚三等人,便将尸体扛出去埋了。 顾嫣握着勃朗宁掌中宝,抚枪思人,想起了韩卫华,因为这枪是韩卫华送给她防身用的,沒啥子弹了。 这种枪,容弹量是十三颗,现在已经用了九颗了。还有四颗子弹。当初,韩卫华送枪给她防身,是沒有另送弹匣的,在城里防身,有十三颗子弹,已经足矣。 她背靠石壁,斜躺在草堆上,眼前晃动着韩卫华帅气的身影,又洒落一番相思泪。 她堵气与韩卫华决绝,并非意味着真的决绝。真的要决绝,在城里决绝也行啊。犯不着跑到山沟沟里來啊。 现在,她又后悔了,后悔远离了韩卫华。 她远离了韩卫华,就少了一份力量,少了一份坚强,多了一份无奈,多了一份危险。 “班主,有两个难民弟兄跑了。姥姥的,名字还不知道,他们俩就跑了,真他娘的晦气。”顾朗匆匆跑进洞里來,骂骂咧咧的向顾嫣报告情况。 “什么。”顾嫣翻滚起身,愕然反问。 只剩下十三人了。 危机感涌上她心头。 那些舞台戏剧本上的台词,一一在她脑海中浮掠而过。 顾嫣急急说道:“顾朗,你和鬼脚三辛苦些,轮流带班。否则,弟兄们可能会全部跑光的。昨夜,咱们是打着打鬼子的旗号拉起这支队伍的,现在还沒打鬼子,弟兄们就跑了,这可不行。现在,粮食不成问題,人倒是成了问題。” 顾朗悲哀地点了点头,拉着鬼脚三出去了。 山风凉爽,山花争艳,溪水潺潺,不知盛暑。 下午五点,顾嫣巡视山洞周边一会,因为始终沒睡好,有些累,而且,心也累。 她正想歇会,可顾朗回洞里來报告,说道:“班主,又有一彪人马來了,來者不善,都带着枪。为首的贼眉鼠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鬼脚三是混过江湖的人,献上一计,说道:“班主,洞内设伏,打起來可靠武功取胜,弟兄们还不会用枪呢。” 顾嫣心头一震,想想也是,便说道:“好。你和顾朗两人率队设伏,我和顾真出去,佯装打骂一会就回來。” 她说罢,便掏枪晃了晃。 鬼脚三和顾朗二人,提心吊胆的同意了。 这次來的是龙尾洞的张家建。 上午的事,他派出的侦察兵看到了:赖子华沒讨好。 所以,他这次带着二十个人來的,二十杆枪。 贺豹子带着十六人,十六杆枪,绕道而來,准备包抄顾家班。顾嫣还是有胆量的,当然,也是被逼的。 她握枪走出山洞,让顾真爬上山洞上面的一颗大树里,伺机暗袭龙尾洞的人。 张家建带人靠近过來,发现洞门口只站着顾嫣一人,不由感觉奇怪,便让手下先别开枪,尖声说道:“喂,小姑娘,一个人出來乘凉呀。叫你们大当家的出來。” 顾嫣冷冷地说道:“本姑娘就是大当家。一个人站在这里,足够了。”说罢,扬枪立威,开枪射击。 她真正身处江湖,却不懂江湖,在山沟沟里,干的是真刀真枪的活,与城里的尔虞我诈不同,玩命的活。她只能照着剧本的动作做了。 “叭叭……” 两声枪响,两名匪徒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张家建本是文人,吓得抱头蹲地,其他匪徒也急急伏地托枪射击。 顾嫣一溜烟地跑回山洞里。 “哈哈,小姑娘怕了。小的们,进去抓人,给大当家的当压寨夫人。这小娘皮长得可不赖。”张家建起身一看,顾嫣跑了,便掏出驳壳枪,大声嚷嚷,指挥十八名土匪杀进山洞里。正规打仗,张家建沒打过,打家劫舍倒是不少。 所以,顾家戏班这种从戏里演变出來的计策,张家建还是第一回遇到。而且,顾嫣是美女,天生就具有迷诱别人的一面的。 张家建指挥土匪追入山洞里,伏在山洞石头后洞里小洞里的顾家班伏兵,便忽然的跃出來。 由明处忽然进入暗处,眼睛会忽然发黑的,这就给了鬼脚三等人一个奇袭不意关门打狗的机会。 鬼脚三就地打滚,一腿一扫,一腿一勾,便绊倒了龙尾洞的两名匪徒,摔得他们头破血流,枪甩一边。 鬼脚三握枪跃身而起,一扫一砸一捅,又扫倒一名匪徒,砸破一名匪徒的头,枪口捅穿了一名匪徒的心口。 顾朗握枪舞枪,其枪长七尺,舞动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挑扫撩按剌,瞬间也打死了五名匪徒。 进入山洞,瞬间眼睛发黑,合上眼刚睁开眼,还沒來得及开枪,便遭到伏击了。这些土匪连开枪的机会都沒有。 顾嫣握着龙泉宝剑,一招“铁索横江”,削去了名匪徒的脑袋,又一招“雾里探花”,剌穿了一名匪的咽喉,再一招“双龙抢珠”,剌瞎了一名匪徒的眼睛。 她剑气凛凛,剑光如虹,身形飘忽,有如鬼魅,出手之奇,令人匪夷所思。 她从小就戏练功,身子柔软若蛇,十三岁开始登台唱戏,在舞台上的腾跳舞剑,就算不是真功夫,也会变成真功夫的,何况她练的还是真功夫。 顾家班其他人,或抱着匪徒用牙,或忽然端枪一捅,或搬起石头砸,或用石头滚绊倒匪徒,打得张家建的人,不是头破血流,便是断臂断腿,或是勒骨断。 ... ------------ 黑虎杀到救顾嫣 张家建素來自诩为文人,自诩为诸葛再世,不屑于练武,手无缚鸡之力,乖乖束手就擒。 连同他一起,一共十九个人杀进山洞里,被顾嫣杀了两人伤了一人,被鬼脚三杀了两人伤了三人,被顾朗杀了五人,其他的不是缺胳膊少腿,便是头破血流,只有三人逃出山洞外。当然,翻滚爬打之中,顾家班也有不少人受伤。 可山洞外,洞口上面,还埋伏着一个顾真小姑娘。 顾真小姑娘无法对付三名壮汉,便早早的搬起石头,看到有人出來,就扔石头,将三名出逃的匪徒砸倒在洞门口。 贺豹子带着十六人,绕道从山上跑下來,看到顾真搬石头砸他的人,便朝顾真开枪。 “叭叭叭……” 顾真听到身后有人声响,自己又已经砸倒了三人,便喊了一句:“嫣姐,匪头來了。”便纵身一跃,跳了下來。 三颗子弹从她头顶上飞过。 真是人如其名,贺豹子也真够凶残的,连小姑娘都想杀。 顾真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 顾嫣横剑于张家建的脖子上,押着张家建走出山洞,顾真便绕到她身后去。 “大当家的,救我……救我。”张家建打了大败仗,在道要被贺豹子处罚,急忙求救求饶。 贺豹子一怔,随即明白自己的先锋军全军覆灭了。 他从洞口门上空跳下來,随即气呼呼地骂道:“呸,小婆皮,押我的人当人质。老子会怕吗。这个杂种,带队出征,伤我那么多人。活着还有意义吗。”便扬手一枪,将张家建给击毙了。 鲜血溅了顾嫣一身。 贺豹子的凶残可见一斑。 张家建胸前中枪,死于非命,双腿一软,跪倒下來,贺子豹又向顾嫣开枪。 “叭……” 其身后的顾真一把推翻顾嫣,身中一弹,仰天而倒,啊呀惨叫了一声。 首领的枪声便是命令。贺豹子的其他人,随即端枪射击,十六个人,十六杆枪,每扣一下板机,就有十六颗子弹击來。 山洞里的顾朗鬼脚三等人大呼小叫,泣声呼喊顾嫣和顾真,但是,弹雨中,他们无法冲出來相救。 “突突突突……” 就在此时,刘黑虎带着鲁子和滑鱼赶到。 刘黑虎看到顾嫣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便怒不可遏,端着歪把子机枪扫射。这一次,他是带足了弹药來的,既然出來了,若是找到了顾嫣,他就不一定回到韩卫华身边去了。所以,连歪把子机枪都带來了。 鲁子和滑鱼各握一把手枪,朝贺豹子的人射击。 “撤……撤……” 贺豹子吃惊,也无法阻挡刘黑虎的凶狠扫射,急忙下令撤退,跟着他逃命的,也沒就剩下十來人了。 黄昏日落,血染山岗。 “顾真……阿真……真真……”顾嫣这才翻身而起,抱起胸口中弹的顾真,失声而泣。 山洞里的顾朗鬼脚三顾祥等人冲了出來。 山洞前,留下了六具遗尸,弹孔还在冒烟。 “姐,你沒事就好。”顾真是右胸中弹,但是,靠近肩膀,不伤及性命,不过,已经浑身是血。 小姑娘还在安慰顾嫣,很坚强啊。 “你别动。我先帮你止血,顾祥叔,拿止血粉來,弟兄们,打扫战场,别看哦。”顾嫣看到刘黑虎竟然杀到相救,心头感动,以为韩卫华也來了,便喝斥一句,抱起顾真,就跑进山洞里了。 她心想:有什么事情。他们怎么找到这里來的。得等韩卫华到了再说。 “那些王八蛋是什么人。老子灭了他们。”刘黑虎见状,咆吼如雷。 顾朗说道:“谢谢刘帮主相救。他们是这山里的土匪,说我们沒拜码头,就來灭我们。洞里还抓了一批,你有经验,你帮忙审审。” 鬼脚三很机灵,走过來,抚抚歪把子机枪,说道:“刘帮主,你这家伙,厉害。你來了,就别走了,教我们练练枪法。还有,你这家伙,也留下吧。呵呵。” 他甚是羡慕刘黑虎手中的歪把子机枪。 “嗯。老子來了,就不走了。你也看到了,老子连歪把子机枪都带來了。这可是占山为王吃饭的家伙。把洞里的土匪都押出來,老子审审。”刘黑虎挺威风的,大吼大叫,成了众人心中的英雄,当真是一言九鼎。 生逢乱世,能打才有发言权,有枪才有发言权。 鬼脚三和顾朗都应了一声,进山洞里,让顾家寨的弟兄们,将山洞里的那些断手断腿头破血流的匪徒都拖出來。 “老大,你太威了。”鲁子竖起拇指称赞刘黑虎。 “去去去,拖开一人,审审他们是哪里的。呆会让他带路。现在,老子要替顾真姑娘报仇了。”刘黑虎横肩轻撞鲁子一下,咧咧几句,便抱着歪把子机枪,枪口倾斜下來,朝龙尾洞的匪徒开枪扫射。 他也是极其凶残之人,但是,用得好,就会成为虎将,如韩卫华就能把刘黑虎用成虎将悍将猛将的。如果其他人对其用得不好,那么,刘黑虎就会和贺豹子一样,只有凶残。 “突突突突……” 一阵弹雨洒落,那些匪徒俘虏全成了刘黑虎的枪下鬼,溅起的阵阵血花,染红了山洞口前的石头草木。 只剩下一名匪徒沒杀,那名匪徒乖乖地把事情经过龙尾洞在哪里山里还有龙牙寨,龙牙寨在哪里。都说了。 顾朗鬼脚三等人瞠目结舌,呆住了。 顾嫣听闻机枪声响起,跑出來一看,一阵血晕,心里暗道:这刘黑虎真是人如其名,也太血腥了吧。这些人都成俘虏了,还杀。 不过,刘黑虎是來帮她的,她不便说什么。 鬼脚三和顾朗等人赶紧去收尸,拖着那些弹孔还冒烟的匪徒,拖出里许,随便挖坑就埋了。他们的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血路來。 鲁子找藤萝绳子,把仅剩下的一名匪徒绑了。 “顾嫣姑娘,我可是投奔你來的。你看,我连吃饭的家伙都带來了。今后,我教你们练枪法,成为会家子,这盘龙山,咱们全占了。呆会,去打龙尾洞。然后,再打龙牙寨。”刘黑虎也会讨好人的,但是,他讨好的人,只有顾嫣一人。他咧开大嘴,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走近顾嫣。 “什么。就只你们三个。”顾嫣愕然反问,芳心一阵失落。她张目四望,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真沒发现韩卫华和其他人。 “顾嫣姑娘,我跟大哥说了,如果找到你,我就留在你身边。如果找不到你,我就回大哥身边去。”刘黑虎咧嘴而笑,甚是自豪,又把自己的心迹表露一遍。 “你不抗战了。不打鬼子了。”顾嫣纳闷了,心烦了,反问一句,坐在山洞前的一块石头上,失落至极。 她心里无数次反问:为什么來找我的人不是韩卫华。为什么。他真把我忘了。有这样把女人拿來作为友情交换的吗。可韩卫华又换到了什么。刘黑虎不是照样离开他了。 她心头一阵寒凉。 刘黑虎沒听出顾嫣话语的内涵,抱着机枪,又靠近过來,说道:“你不是打着抗战义勇军的旗号吗。老子跟着你,也是在抗战啊。也是打鬼子啊。” 顾嫣慨叹一声:“行吧,你呆会开始,帮我训练我那帮人,教他们练枪法,练队列啥的。把你们老虎营的军纪搬过來。我这里以后不叫顾家寨了,叫老虎寨,把兵训练好,就去打鬼子。哎呀,顾真身上的子弹沒取出來,咋办。都发烧了。” 刘黑虎也有办法,笑道:“沒关系啊。我让鲁子两个,把顾真送到我大哥的老虎营去,就可以救了。我还有马车了,放下山下的村庄里了。” 顾嫣一怔,想想也是,便说道:“那事不宜迟,现在就送顾真去老虎营驻地吧。那可是好姑娘,从小就跟着我,别伤了性命。” 刘黑虎笑道:“不急。呆会打完龙尾洞,打完龙牙寨,再送顾真姑娘走也不迟。只要不是伤到要害,不碍命的。老子和大哥都是无数次受伤,都是先包扎,又上阵,打完仗再取出子弹來。” 顾嫣惊愕反问:“今晚还要打。可我的人,都不会使枪。” 刘黑虎不以为然,说道:“放心吧,那些都是老匪寨,用的都是老套筒,沒啥先进的武器。老子突突几下,他们全倒了。你的人,我呆会教他们如何上弹推膛,会扣板机就行了,吓唬吓唬那些土匪。真的冲锋陷阵,我來,我和鲁子几个,就够了。” 顾嫣想想也是,便说道:“你有勃朗宁手枪的子弹吗。我的枪快沒子弹了。” “掌中宝。沒有。要不,你用我的盒子炮吧,重是重了些,但是,好使。这可是德造20响的。”刘黑虎惊叫一声,便反手掏枪,将自己的其中一把手枪递与顾嫣,又说道:“这个按保险,更简单。拇指一按就可以了。” 顾嫣接过,百感交集,但是,现在也只能刘黑虎的枪了。否则,无法作战,无法保护自己。 她把掌中宝放下裤袋里,将刘黑虎的手枪别在纤腰上。 ... ------------ 拒绝却被误会是示爱 天幕拉下,腾云冠峰,云烟罩雾。 顾祥出來,喊大伙吃晚饭了。 顾嫣说道:“刘帮主,算了,今晚不要去打龙尾洞,也不要去打龙牙寨。大家都是中国人,想办法团结他们打鬼子吧。我拉起这杆旗是打鬼子的,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反正,他们沒來犯我,就算了。” 刘黑虎顺着顾嫣,说道:“好,我听你的,你是寨主,你说啥就是啥。晚饭后,我教弟兄们练枪法。” 顾嫣点了点头,众人便回归山洞,一起吃晚饭了。 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兵。 鲁子听说今晚不打仗了,便手起刀落,将那俘虏杀了。 顾嫣心头甚是不快,但也不便说什么。 贺豹子惨败一场,三十六个人,现在仅剩下十人了,加上他共十一人。他回到龙尾洞,越想越害怕,尤其是那个黑炭,突突突几下,太吓人了。于是,他让十个人卷起铺盖,绕道而行,连夜投奔龙三刀,跪在龙三刀面前,痛哭流涕,请求龙三刀帮忙报仇。 可龙三刀一听顾嫣长得不象朱大脚,又闻有个黑炭头手中有机枪,便沒了心思,宣布贺子豹任龙牙寨副寨主,便暂时不理会顾嫣了。 人老了,雄心就退了。 龙三刀可不想多事。 贺子豹的话,还惹來他对赖子华的不满,父女俩回归自己的山洞聊天时,谈起今天中午赖子华回來的报告。 龙莲花骂道:“赖子华道貌岸然,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爹,你听听山下那些大伯大叔说的话就知道了,老百姓很恨赖子华的。别给他骗了。” 龙三刀沒有吭声,毕竟赖子华是他收的徒弟。 暂时,顾嫣的老虎寨和龙牙寨就沒发生什么事情了。当夜,顾嫣在聊天中得知,自己戏班的顾然等人被韩卫华收入老虎营去当兵了,心头一阵宽慰。 她要求刘黑虎派人护送顾真北上前往老虎营驻地,救治顾真的伤。刘黑虎咧嘴笑道:“到镇上去找个大夫就行了。何须那么远跑到老虎营去治伤。”说罢,附身扛起顾真就走。 顾嫣无奈,说道:“鲁子,滑鱼,你们俩和顾朗留下來。抱好机枪哦。鬼脚三,你跟着我一起陪顾真去疗伤。” 三人一起护送顾真下山,跑到镇上,挟持一名郎中,取出了顾真身上的子弹,要了些药,又连夜回山。 从此,刘黑虎便呆在顾嫣身边,协助她构建老虎寨。 韩卫华虽然沒有前往盘龙山,但是,依赖丐帮的飞鸽传书,也知道了刘黑虎和顾嫣的下落,心头稍有些宽慰。他和刘黑虎不同,他做不到刘黑虎那般潇洒,因为他才是老虎营的营长。 这两天心情不佳,韩卫华也沒出去过,呆在如家客栈里,但是,信息是畅通的,因为有电话。 鬼子的宫本大佐入城视察,井下水深调重兵保护,并勒令每家商铺都要营业,以显示彭城在他的治理下的繁荣。城门大开,但进出都要搜身。 宫本视察完毕,第二天带着一个步兵大队,把粮食运往火车站,让粮食乘火车带着南下。 皇协军的那批装备也通过火车直接运到城里來。 三件事都很平和很顺利的交接。 井下水深很满意这几天城里的平静,主动约井上樱惠去吃晚饭,去夜总会听歌。 杨紫薇从忠义公馆打來电话,质问韩卫华这几天为何沒有行动,她仿佛习惯了每天都要听到城里响起枪声。 韩卫华说道:“紫薇啊,我的老虎营新兵多,鬼子又有重兵入城,咱们不能自不量力啊。 现阶段,还是要保存有生力量为主。 至于装备,我老虎营的装备已经很多了。 犯不着为了这些装备,拼死那么多的新兵。 不过,鬼子的粮食,我肯定是要抢的。你帮我盯着鬼子啥时候把粮食送上火车,一有消息通知我。这次,我亲自带队去扒火车,学学微山湖的铁道游击队。” 电话那端,杨紫薇惊骇地说道:“你要出城。你还回來吗。今晚,能不能陪陪我。去湖滨公园走一走,好吗。” 韩卫华说道:“好,你带着司机接我,我陪你去教堂吧。教堂安全,现在的我,和之前不一样了。 因为我身份暴露了,鬼子又成立了一百六十人的侦辑队,二十四小时轮流上街巡查,不知到会不会去湖滨公园。一旦事发,会连累你和你姐的。 另外,晚上十二点,我得率部营救丐帮弟子,然后就出城了。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回來。” 杨紫薇听说韩卫华愿意陪她出去走走,乐了,放下电话,找了个借口,就让司机老杨驾车送她出去。 妹妹的事情,哪能瞒个姐姐的眼睛。杨紫菲赶紧缠着汪中鹤,陪她一起听儿子汪忠义弹奏的钢琴,也动听赖贵雄、冼建星、卢冠雄、汪中裕一起过來听听。 她为妹妹的约会打掩护。 汪中裕几个狗贼有想法也沒办法,只好乖乖的坐在汪忠义的对面,品着好茶,听小屁孩弹奏钢琴。 杨紫薇乘车接到韩卫华,驱车前往教堂。 教堂里乌灯黑火的,晚上可不传教,也不祈祷。 下车之后,杨紫薇让老杨驾车到附近去等候,一个小时之后,再來接她。教堂围墙内,沒有其他任何人。 但是,教堂围墙内的环境是很漂亮的,古木参天,绿荫掩影,繁花锦簇,是这城里的一块安静宝地。 两人并肩步入教堂后门外,韩卫华坐在枯井上,打着手电筒,也让杨紫薇坐下來。 杨紫薇坐下來,傍着韩卫华的肩膀,幽幽地说道:“这抗战得抗到啥时候呀。你是不是先成家。再继续抗战。” 她委宛的暗示他该娶媳妇了,女人很快老的。 韩卫华心头上浮掠过林艺玲美丽的倩影,真是有苦说不出。说出來吧,又怕杨紫薇会象顾嫣一样,一气之下失踪了,弄得刘黑虎这员虎将也跟着跑了。不说吧,又怕连累杨紫薇耽搁青春好年华。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掏出香烟來,点燃一支烟。 杨紫薇奇怪韩卫华为什么不说话,起身扇扇烟雾,娇嗔地说道:“怎么啦。成家会影响抗战吗。” 黑漆漆的夜里,黑漆漆的眸子。 幸好沒有灯光。 韩卫华尴尬地说道:“肯定会。 成家了,就会牵肠挂肚,怎么打鬼子。 这打鬼子可是要流血牺牲的。我已经随时准备着牺牲。 所以,我沒办法成亲。老虎营好不容易重建起來,如果不打几枪,我死也不甘心。 再说了,今晚要劫狱,明后天要扒火车抢粮食。很危险的。紫薇,你是一个好姑娘,很优秀,而且,你现在的家庭环境也很好,另外找一个人吧,稳定地生活,好好过小日子。” 杨紫薇发怒了,气呼呼地打断他的话,说道:“放屁。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说,打鬼子是男人的事。战争与女人无关,请女人走开。 你也太大男人主义了吧。男人都是女人生的,怎么战争就与女人无关呢。怎么打鬼子就让女人走开呢。” 韩卫华无法反驳,唉息一声,吐了口烟圈,说道:“可是,成为我的女人,迟早会成为寡、妇的。如果我爱这个女人,我怎么能让她成为寡、妇,孤苦伶仃过一生呢。” 他说完这句话,心里对林艺玲是满怀的歉意,暗道:玲儿,假如当初你不來勾、引我就好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孤苦地带着一个娃儿生活,如何是好。 “呜呜呜……我不怕。我不怕。只要爱过就行。只要在一起过就行。”杨紫薇感动的哭了,她伸手搂着韩卫华的脖子,串串晶莹的珠泪滴落在他的肩膀上。 韩卫华眼帘湿湿的,心头也很感动,为自己能有幸得到杨紫薇的爱,但是,心里更是内疚,因为自己还瞒着她,虽然是因为不想伤害她才瞒着她,但是,毕竟瞒着她。 他扔掉烟头,哽咽地说道:“紫薇,你是在我人生之中,唯一一个让我在一个月之内感动过四次的人。 我曾为你哭过四次。 说白了,我心里是很爱你的。 因为爱你,才会被你感动。 否则,我会无动于衷。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但是,光有爱,有啥用。 人生是要吃饭穿衣住房生娃的。 哪那么容易。 你爱我不假,可是你姐姐怎么办。你和我成亲了,她会活得多么尴尬。汪中鹤又怎么办。忠义堂又怎么办。你的小外甥汪忠义又怎么办。 所以,咱俩的事情,能否暂时的放下來,等一等。等形势明朗了,等有机会争取汪中鹤起义了,咱俩再定婚事,好吗。”这话本來是委宛劝说杨紫薇不要等他的,但是,在杨紫薇听來,却是感人肺腑的,感动她芳心的话。 杨紫薇闻言,蓦然抱住韩卫华,附唇印去。 她感动的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也滑进了韩卫华的嘴里,咸咸的,很有滋味。 “嗡嗡嗡……” 韩卫华瞬间脑嗡耳鸣,不由自主地张开嘴,迎进了杨紫薇。他颤颤的伸手,搂住了杨紫薇的纤腰。两人紧紧地相拥,激动着,陶醉着。 ... ------------ 深夜浴血救乞丐 忽然,有一束亮光闪了闪,却是司机老杨找來了。 杨紫薇急忙松开韩卫华,抹抹泪水,说道:“我等你。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办,争取我姐,通过我姐争取汪中鹤。” 韩卫华暗暗叹息,但是,却又不能此时的忍心去拂她的爱。他沒有吭声,牵起了杨紫薇的手,走出教堂,上了老杨的车,轿车先送韩卫华回如家客栈,然后才送杨紫薇回忠义公馆。车上,俩人都沒再说话,因为还有老杨在车上。 杨紫薇一直傍着韩卫华,深情款款,快乐的小鸟依人。 回到忠义公馆,她蹦蹦跳跳的上楼。 杨紫菲这才松了口气,这才放汪忠义不再弹钢琴了,早点睡觉去。一帮大汉奸,也赶紧的散开,还要去街头巡逻呢。 韩卫华回到客栈,发现周正祥、郭铭柱、王士英、古正道、宁可青、宋单义、洪启源、冯敬存、泥鳅,已经在前厅楼梯下一张餐桌里等着他了。 韩卫华笑道:“都齐了。喝会茶,我上楼打个电话,马上回來。”说罢,便走上楼去。 他抓起电话,要求接通盛唐公馆的电话。 电话那端,唐婉听的电话。因为她现在时时都要等韩卫华的电话,很少出门,而且,电话铃声响一下,便马上抄起电筒,抢先接听。 韩卫华说道:“唐婉,我呆会要去救那些丐帮弟子。 第一,你拖住令尊,今夜别出现在枪战现场,很危险。 第二,你找机会通知游击队,告诉他们,我要去扒火车,如果有可能,一起去抢鬼子的粮食。 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但是,你先让他们先准备。救人之后,我可能接着要出城。稍后,我会找一个镇,找一个有电话的地方,给你打电话,或者派人到关帝庙和你接头。” 说罢,便把电话挂了。 和唐婉说电话,不用说再见,越简单越好。 盛唐公馆里,唐百世听到电话只听了一声,便沒了。他抓起厅堂的电话筒,又沒声音,便知道电话给女儿接了。于是,他蹑手蹑脚的上楼,耳朵贴在唐婉的房门上,偷听他爱女讲电话。 但是,唐婉只是在听韩卫华的电话,沒有任何的反应,而且,放下电话的声音,他听到了。 唐百世很是惊诧,心道:难道婉儿是通过电话和她们的人接头的。这不象谈恋爱,谈恋爱哪有不吭声的。光听对方说,自己不吭声,奇了怪了。唉,老夫家里养着一个祸患啊。 他早就听韩卫华说起过唐婉是八路的游击队的人,但是,那是他女儿,他总不能到宪兵队去报案吧。可是这样的事情,迟早也会出事的,到时,岂不是祸害了一家人。 唐百世瞬间心思如潮,百感交集,却又很矛盾。 唐婉放下电话,拉开房门,发现唐百世就把耳朵贴在房门上,不由好气又好笑,说道:“爹,偷听啥。我谈了一个男朋友,以后带给你看哦。进來吧,陪女儿聊聊天。” 她说这话,苍白的脸,泛起了红晕。万不得己的情况下要说这种话的,否则,就是真的有男友,她也不可能轻易说出來,更何况是无中生有呢。 唐百世气恼地扬着手指,指着女儿的鼻子,气呼呼地骂道:“你啊,都快把爹害死了。你还在骗爹。那韩卫华早都威胁过我,你是游击队的人。唉,他说我敢抓他,就让我全家死光光。可你,唉。” 他骂着骂着,气得直跺脚。 唐婉怔怔地望着这个大汉奸,心头瞬间也是百般滋味,他再讨厌,也是自己的父亲啊。 她急忙拉着父亲,走进她的香闺,关上房门,佯装啥都不知道,说道:“爹,说啥呢。你喝醉了。嘞,我给大哥找了一个女同学,那是很俊的很有才气的,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学。校花來的哦。” 按照韩卫华电话里的意思,唐婉就这般的拉着自己的父亲不放手,东拉西扯的,死死的拖着唐百世,不让他离开自己的香闺。 对于韩卫华这种安排,她心里暗暗感激韩卫华。 从种种迹象來看,韩卫华还是很善待她的父亲的。但是,是因为她才善待唐百世呢。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她和父亲东扯西拉,心里却暗自思忖韩卫华的动机。 如家客栈里,韩卫华放下电话,便收拾东西,将所有的金银珠宝、文件、枪枝弹药、皮包,用床单包在一起,打一个死结,捆在自己的背上,这才走下楼來,喊众人上楼议事。 因为现在不能在一楼前厅议事了,招了些跑堂和厨子、小二、洗菜洗衣服的大婶母女。虽然,那些都安排在后院新搭建的木棚里睡,但是,也不安全。 众人便來到最里角的原來阎钻子住的那间房,关上窗户,让洪启源在房门前守着,关上房门,这才议事。 韩卫华说道:“冯老前辈,弟兄们,歇了几天,今晚又要和鬼子决战了。正祥已经通知了张新亚,现在应该乘马车來接城南门前接应。 现在,我作如下部署,大伙听了之后,马上各回各的地方,收拾东西,一个小时后即刻行动,多准备马车。 咱们先把丐帮弟子送出城外去,以后有机会再乔装回來。另外,我走了之后,老洪就在我的办公室兼卧室里睡及办公。 古兄、宁兄、宋兄就沒必要参加今夜的行动了,你和正祥回小观园去,陪好弟兄们,好好过日子,好好守着咱们在城里的这块阵地。 柱子也回去吧,往后你给老洪电话,老洪会通过冯老前辈给我们传递信息。 泥鳅带斧头帮十名弟兄,准备好撬锁的工具,随我行动。 士英现在和斧头帮的两名弟兄,先乔装成鬼子潜往城楼,冯老前辈带着两名徒弟在城门附近接应我们出城,发现我们驾着马车出城,士英就干掉城门楼上的守兵,放下吊桥,冯老前辈负责打开城门,接应我们出城。” 随即,他摊开城中地图,低声分配任务,作出部署分工。众人便各自回去准备了。 韩卫华背着包裹,握着大刀,很认真的在二楼各个房间走了一遍,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兼卧室,认真地看了一遍,眼帘湿湿的。 然后,他又在洪启源的陪同下,來到一楼,细瞧了前厅一遍,在之前常和众兄弟喝茶议事的那张餐桌,坐了一会,抽了一根烟,又打开后厨的门,看了看后院,留恋了一会,这才回到前厅,打开客栈大门,走了出去,跃上马车,潜往警察局的牢房。 洪启源关上客栈大门,流下了依依不舍的泪水。 宪兵队抓了几十个乞丐,在宪兵队里关不下,只好关好警察局的牢房里。 这牢房在城北小刀会总舵主李千刀的义林园附近烟馆的旁侧,原是一家学校,因为这学校建的好,钢筋水泥结构,所以,给鬼子换成牢房了,另给学校找地方办学。 这个地方距离如家客栈不是很远。 鸿鹄大饭店二楼浩大的东方巴黎夜总会。 倪虹闪烁,彩灯迷离,灯红酒绿。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由金嗓美女杜馨运腔配调,缠云绕梁地唱着一曲夜上海,舞伴伴舞,载歌载舞,不时的秀着美长腿。 透过杜馨天籁般的声音,演绎着香醇浓郁的海派风情,不知吸引了多少歌迷。 夜总会的生意好极了。 阵阵热烈掌声响起。 坐在舞台下居中位子的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紧挨在一起,不时的也鼓鼓掌,相互的举起酒杯,碰一下,然后是各沾一下红酒,继续听歌,继续看着杜馨,欣赏着杜馨的美和金嗓子歌喉。 给韩卫华驾马车的是泥鳅,其他的马车,分别从各个方向而來。泥鳅驾着马车來到牢房大门岗哨前,韩卫华握着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扬枪连扣板机。 “嗤……嗤……”两声沉闷的枪响,两名持枪站岗的伪警应声而倒,一声额头中弹,一人脖子中弹,均是无声惨死。 泥鳅跃下马车,带着几名弟子,从倒下的伪警身上搜钥匙,打开了牢房的大门,另一名弟子驾着马车,载着韩卫华,进入了牢房大院里。 大院内,有昏黄的路灯。 牢房大楼各层走廊都两名伪警值守,看到有马车进入大牢大院内,便端枪喝道:“什么人。”接着就是推膛上弹,摆出要射击的姿势。 泥鳅笑道:“奉唐局长之命,前來送犯人,便衣侦辑队刚抓到的几名嫌疑分子。” 两名伪警便放下枪,迎着马车,走过來。 二楼、二楼的伪警端着枪,瞄着马车,预防有什么异动。 “二位老总,小小心意,请笑纳。马车里抓的人,是我的兄弟,请多多关照。”韩卫华从马车上跃下來,从裤袋里掏出两根金条,晃了晃,点头哈腰地说话。 ... ------------ 深夜浴血救乞丐2 韩卫华一手摆出要将两根金条递与两名伪警的姿势,另一手握刀在背后。 楼上的伪警一看,一楼的伪警有金条收,不得了,赶紧的端着步枪,也跑下楼來,准备也敲诈韩卫华一笔。这脏款,得见者有分。金条啊! “哈哈,你是啥人呀?啥來头呀?还能陪着犯人來牢房?”两名伪警见钱眼开,却也犯疑,不过,警惕就松懈了。他们笑着,嘀咕着,怀疑着,端枪靠近过來。 韩卫华右手摆动,出手如电,握刀扬起又一扫,身子一绕,迈开大步,又握刀一捅。一名伪警脖子被扫折,人头落地,兀脖溅血,无头尸身仰天而倒。 另一名伪警虽然在死尸后两步,但是,韩卫华动作奇快,人高大,步子大,握刀一捅,正中对方咽喉,锋利的刀尖透其脖子而入,穿后脑而出,然后一拔利刃,那人也是无声惨死,仰天而倒,血水柱溅。 在此过程中,泥鳅挥挥手,和另几名斧头帮弟子,拔出斧头,跑步进入一楼走廊,守在两侧楼梯口,等候二楼三楼的伪警跑下來送死。 待二楼三楼的四名伪警各从一楼两端的楼梯口跑下來,泥鳅和几名弟子,各握着斧头,各对着伪警就开劈,如砍瓜切菜一般地将四名伪警砍死。 血水溅得泥鳅等人浑身都是。 此时,监狱长还在鸿鹄大饭店二楼东方巴黎夜总会里看大美女杜馨唱歌秀美长腿呢!机要文书夜晚不在牢房里,其他机关人员不守夜值。 泥鳅从伪警的尸身上搜出钥匙,便和其他几名弟子,分别的打开牢房,对每间牢房的人都低声说道:“嘘!小声点,我是老虎营韩卫华营长派來救你们的,别声张,别张扬。有丐帮弟子吗?请出來上马车!” 此时,其他马车陆续赶到,并从大门进來了。 泥鳅及几名弟兄如此这般,不仅营救出丐帮的三十多名弟子,还救出了因其他原因遭到关押的犯人。这些犯人暗暗的感激韩卫华,暗暗的感激老虎营,纷纷掩脸,奔逃而出。 六辆大马车,旋即装满了三十多名丐帮弟子,驰骋出牢门大门,奔往城南门。另有一辆大马车,载运着韩卫华和泥鳅等斧头帮的弟子。 一共七辆大马车。 人多了逃命,又有马蹄声响,自然惊动了大牢附近的烟馆的小刀会的人,他们赶紧的鸣枪示警,又拨打警察局的值夜班的电话,然后再拨打宪兵队值夜班的电话,迅速报警。 “叭叭叭……”深夜的枪声,格外的剌耳,格外的清晰。 听到枪声响,汪中裕紧急带着便衣侦辑队,跑到大牢來,一看牢门大开,便吓出了浑身冷汗,哆嗦着赶紧的循着马蹄声响,奔向城南门。 城南门,王士英乔装成鬼子军官,提着一把倭刀,握着一把加装了消声器的王八盒子手枪,在乔装成鬼子士兵的两名斧头帮弟子端枪陪同下,踏上城楼。 每逢伪军询问,每逢鬼子士兵询问,不会倭语的王士英便“八嘎”的怒骂一声,随之就是两大巴掌扇去,打懵了询问的伪军,也打懵了询问的鬼子士兵。 他就这样奇葩地走上了城楼的。 此时,王士英听到楼下马蹄声响起,便喝了一句:“动手!”扬枪就打。 “嗤嗤嗤嗤嗤嗤……”他一连六枪,击毙了城楼上的两名鬼子士兵和四名伪军士兵。 斧头帮两名弟子,随即将步枪收起,掏出盒子炮來,分别背对背的面向两侧城墙,以应付由两侧城墙奔过來的鬼子。这伪军刚配枪枝,也是今夜第一次在城楼和城门处值守。 由于王士英用的是无声手枪,两侧城墙上的鬼子和伪军,此时晕晕欲睡,并无听到沉闷极低的枪声,直到吊桥放下,“咣”的一声,木板着地,他们才惊醒,才喝问。 “什么人?” “为什么深夜放下吊桥?” 王士英也换上盒子炮,别好无声手枪,双手各握一把盒子炮,应付城墙两侧來的鬼子和伪军。 这些鬼子和伪军,对付王士英,那等于是來送死的。 王士英是神枪手,双手各握一枪,叭叭叭地连扣连发,弹无虚发,击倒了城墙两侧而來的鬼子。 城墙两侧远处的鬼子这才动用机枪扫射。 城墙两侧也奔來了其他城门的鬼子和伪军。 “突突突……突突突……” 王士英急带着两名斧头帮弟子,跑下城墙去。 城门已经打开了,冯敬存带着几名丐帮弟子,远远的就甩飞刀、毒镖、三角菱、毒角锥,奇快地杀死守城门的伪军,打开了城门。 城门外接应的张新亚,也驾着马车而來,他们坐着马车,还牵着战马而來。张新亚一看到吊桥放下,城门打开,便跳下马车,跃上战马,策马如飞,马上抱端着机枪,往城头上扫射,压制鬼子火力。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倾刻间,城南门里外,城下城上,都是枪声大作。 老虎营炮兵排长刘汝新,远远的摆好一个掷弹筒,调好射程,便一炮轰向城南门的城楼。 “轰……” 一声巨响,烟尘飘酒数丈。 城门楼塌了,鬼子和机枪一起被炸得飘散落城楼下,骨碎和血花均落入护城河中,又激溅起阵阵水花。 韩卫华等人驾着马车出城,王士英一跃上马车,随同出城。冯敬存等人借着城门楼上的大战,悄然地离开了城南门,绕道小巷,七拐八拐的,消失于夜幕下了。 汪中裕带着便衣侦辑队,哆嗦地,小心翼翼地追出城门外,虚假的追捕敌人,看这案子,一看便知是韩卫华做的,否则,这城乡一带,还有谁有这等能力? 韩卫华可是劲敌啊! 汪中裕带队虚假的追了一会,便回到城南门,被刚刚赶到的井下水深连扇了几大耳光。 汪中裕牙血直流,左腮伤重一些,左牙板都掉落在地上。现在,他太后悔的來警察局当副局长了,更后悔兼任什么鸟便衣侦辑队的副总队长了。 这可是随时挨打的差使!真他娘的不好当! 唐百世远远的下车,远远的佯装大呼小叫,指挥刚刚赶到的警察搜查城南门附近的店铺和居民住宅。 井下水深甚是气恼,可也不便当众的去打唐百世的耳光。这警察局的第一号人物,与二号人物,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不过,也有部分所谓的犯人被小刀会的人抓了回來,供称是新老虎营韩卫华的人干的。 井下水深这才恍然大悟,为啥前几天会那么平静,原來韩卫华要救人,救人才是老虎营的第一件大事。 人是根本啊!剌杀宫本和抢粮食,都不如营救丐帮弟子那么重要。那是未來的老虎营的生力军啊! 井下水深愤怒地走进城门内的哨兵岗亭里,拨打电话给城外的驻军,要求城外驻军连夜搜索韩卫华老虎营的下落,如有可能,连夜追击。 然后,他放下电话,和井上樱惠、唐百世等人及随后而來的汪中鹤、杨紫薇、冯小灵、赖贵雄、冼建星、卢冠雄等人乘车带队,奔往城外,依照车灯强光的照耀下,寻找新的马蹄印,奔至于凤凰山下。 杨紫薇和冯小灵都替韩卫华等人暗捏一把汗。 杨紫薇是汪中鹤的机要秘书。 冯小灵是皇协军的机要通讯员,发生了此等大事,那是随时要发电文的,所以,她们俩个女兵都一起的乘汪中鹤的轿车到來。 鬼子和一大帮汉奸停下车來,研究情况。 井下水深想让汪中鹤连夜率部进山。 井上樱惠赶紧阻止,说道:“井下君,看情况,韩卫华的老虎营及八路的游击队的驻地,都在云龙山和凤凰山一带,或是过了这两座大山之地后黄河故道及芦苇荡里。 夜袭战是支那人最擅长的战术,我们的人星夜追击,就算有所发现,那我们也会伤亡重大。 不划算! 如果我估计沒错的话,韩卫华今夜救出乞丐,必然也是随同离开城里的。 他隐藏的好深啊! 不过,这也暴露了他的意图,无重大事情,他是不会出城的。” 杨紫薇和冯小灵是第一次接触井上樱惠,闻言均是暗自吃惊,她们俩在车灯下,眼望井上樱惠美艳如花,却是如此蛇蝎心肠,都感觉遇到了真正对手了。 杨紫薇心里暗道:卫华,亲爱的,快跑啊!跑快些!鬼子要抓你!你千万别出事!咱俩还沒成亲呢!千万千万保重! 冯小灵也暗自心道:营长,你真出城了吗?咋不告诉我?唉,离你越來越远了。我真后悔,我还不如呆在老虎营呢!现在,离你那么远,又无法直接打鬼子,唉,你保重!有空,回來看我啊! “高见!” “对啊!言之有理!” “樱惠子姑娘就是聪慧!” “真是帝国的人才,皇军的福气!” “皇军的谍报之花,果然名不虚传!” 一帮大汉奸纷纷翘指称赞井上樱惠。 “樱惠子,你是说韩卫华的意图,在于皇军的粮食?要不,他是不会出城的?嗯!有道理!”涉及到鬼子的机密,井下水深恍然大悟,随即用倭语和井上樱惠交流。 ------------ 鬼子撒下一张大网 井上樱惠翘指称赞井下水深,也用倭语说道:“井下君真是聪明绝顶。 现在,你命汪中裕带队,连夜侦辑南下,但是,不要与韩卫华的人或者八路的人交锋。 汪中裕发现情况,只刻记号留印。 另外,你派皇协军的人,由皇军带队,乔装成货郎、算卦的、走村串户的磨刀工、砍柴的、送货的人,游走在凤凰山和云龙山及黄河故道、芦苇荡一带继续侦察,并配合和接应汪中裕的人。 不过,你得马上把汪中裕带到车上说悄悄话,别让其他人知道。至于皇协军和皇军的人,乔装侦察,那是凌晨三点后的事情,得选挑精明的人,现在这么夜了,來不及了。 另外,你呆会得和汪中鹤回宪兵队密谈。” “哟嘻,”井下水深现在是越來越喜欢井上樱惠了,听完这席话,翘指相赞,便招呼汪中裕回到他的车上去密谈。 然后,井下水深带队回城,又拉汪中裕乘坐他的轿车,一路上密谈。 鬼子连夜撒下了一张大网。 这么夜了,鬼子城外的驻军接到井下水深的电话后,也沒有去追击韩卫华的人。 对于夜袭战,目前他们不擅长,只能等天亮。 黑夜茫茫,韩卫华、张新亚、马文凯、刘汝新、王士英、泥鳅及十名斧头帮弟子驾着八辆大马车往西南方向狂奔,至凤凰山下,便让乞丐自驾马车继续沿公路南逃,见有鬼子路卡,即改道东逃西去。 乞丐走了,韩卫华率部沿山路行走,今夜一战,张新亚将老虎营的人,全部带來了,包括吴半仙及其相好的、阎铁锤、阎小狗等人。 众人进入了山林,便放缓了脚步,來到魔王墩,韩卫华让众人集合休息一会。他召集张新亚、刘汝新、马文凯、宋海鑫、王士英等骨干力量,另坐着在一处火堆外围。 韩卫华首先表扬张新亚,说道:“新老虎营重建之后,新亚发挥了很好的带兵作用。把咱们营的驻地建设的很好。” “啪啪啪……” 众人鼓掌,为张新亚欢呼喝彩。 张新亚起身,立正敬礼。 韩卫华朝他摆摆手,说道:“咱们这段时间,打鬼子是相当有力度的,经过新斧头帮配合和宣传,现在,新老虎营也在民众中很有威望。对于鬼子,也有很大的震慑作用。 我之前在城里,早就想出來和大伙在一起了。但是,因为当时的情报网沒有搭建好,所以,我无法出來。 现在,我有机会出來了,因为城里情报网也搭建好了。刚才营救的那些乞丐,必定也将会成为咱们营的后备力量。 咱们营虽然人不多,但是,少而精。作为破城之后的新老虎营的重建,是卓有成效的。 我们应该看到希望和前途。但是,我们实施的也是无上级、无后援、无民众基础的三无作战。 咱们是儿子,也是爹,也是娘。 吃喝拉撒打,全部靠我们自己的努力和浴血奋战。枪枝弹药和粮款补给,全靠抢鬼子的。以后,还要抢伪军的。 现在,我将全营五十多人,包括今夜随我出城的十一名斧头帮弟子在内,划分为四个组,每个组定人员标准,其他人划归营部机关。 第一组,为暗杀组,负责侦察、引路、暗杀、接头、情报、袭击、乔装、挖坑、布陷阱等等。你们这个组是先锋组,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由王士英任组长,泥鳅任副组长,成员包括刚才带來的斧头帮的十名弟子。每人一把斧头,一把驳壳枪,两个弹匣,三颗手榴弹,由王士英负责教他们练枪法。 第二组,为机枪组,负责策应、掩护、突围、阻击、冲锋,是中军,是中坚力量。 由马文凯任组长,虽然暂时只有两挺歪把子机枪,但是,我们可以抢鬼子的啊。 你们这个组为二十人,十人为机枪手,预备将來可以从鬼子手里抢到十挺歪把子机枪使用,另外十人为扛弹药及送弹手,暂时沒机枪的,就拿警察局的这些老套筒应付一支,之前我们留下了一些德式冲锋枪也可以充任。 每人十颗手榴弹,作为你们暂时的补充。 第三组,为炮兵组,负责和鬼子对阵,实施中间突破,或是侧翼救护,攻坚战的最主要力量,在山地战中也负责埋雷、布雷等等。 刘汝新任组长,副组长顾然。队员十五名。虽然目前只有一个掷弹筒,但是,也是可以抢鬼子的。每人配备十颗手榴弹,暂时应付难关。 第四组,即是营部机关组,宋海鑫任组长,包括吴半仙和他的相好,谢长丽和梁福兰,还有高智军和孙作栋,阎小狗、阎铁锤。 这个组主要是负责文书、机要通讯、医护、战地救护、宿营警卫、炊事、民众关系、后勤保障、装备补给、筹粮筹款等等。我和张新亚是正副营长,自然随这个组行动。 好了,现在各组组去挑自己的人,列队站好。 第一组,现在斩断身后的尾巴,或者带着追來的尾巴去别的地方,把明天鬼子的大军引向另一个地方。 其他组,挑选好人之后,马上回驻地休息。今夜,阎铁锤和阎小狗负责宿舍警卫。” 回到阎村驻地,韩卫华对张新亚竖起了拇指,啧啧称赞。高智军和孙作栋两人做好夜宵,让众人饱餐了一顿。 然后,各自歇息。 清晨时分,王士英带着暗杀组的人回來了,报告称把汪中裕引到狐狸沟去了。 韩卫华含笑地点点头,吩咐王士英、泥鳅及暗杀组十人及阎铁锤和阎小狗去吃早餐,然后睡一觉,中午拔营起寨,另找地方作为驻地。 然后,韩卫华召集吴半仙、张新亚、刘汝新、宋海鑫等人到简陋的营长室议事。 韩卫华递与吴半仙一支烟,又打着火柴为他点烟,然后自己点燃一支烟,笑道:“老吴,你可是半仙啊,你说说,咱们下午到哪里立足好。上午,鬼子在狐狸沟转了一圈,下午,必定会來这里的。”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來。 吴半仙脸红耳赤,讪讪地笑道:“吴某既得韩营长重用,自然会为老虎营出谋划策。 我是本地人,我想过了,我也了解这城乡一带的地形。 如果我们去微山湖和盘龙镇,那么,距离城里城外的鬼子太远,那样游击沒啥意思,很难抢到装备和粮食,老百姓整天看不到抗战的队伍,慢慢的,也会失去信心。 所以,我们老虎营就要虎锯在狼穴里,这才是老虎营。狐狸沟一带,距离云龙山、霸王山、凤凰山都不远。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四角地带。稍有不慎,便会惊动鬼子。 那么,鬼子搜索过狐狸沟之后,肯定就会到黄河故道这一带來。那么,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咱们反其道之而行之,回到狐狸沟去。 这样,鬼子哪会想到咱们这么大胆呀。 回到狐狸沟之后,韩营长有空,又可以回城里行剌、暗杀,咱们距离城里近,接应也方便。 另外,霸王山有鬼子的驻军,必定有油库、有弹药库、有平素用的粮仓。 接下來,云龙山、凤凰山也可能会有鬼子驻军,那些伪军现在不是拿到了装备了吗。他们也得出來陪着鬼子到各处制高点去驻军。 至于扒火车皮那么危险的事,而且也不是咱们的特长,不如交给韩大隆去办。或者交给游击队去办。那微山湖一带,还有一个专门扒鬼子火车皮的铁道游击队,咱们何必和人家争食呢。” “好,” “高招,” “老吴,你果然是半仙啊,” “哈哈哈……” 吴半仙一席话,引來满堂喝彩,也有人暗暗称赞韩卫华有眼光,竟然将吴半仙这个奇才争取到手。 赢得了众人的喝彩,吴半仙登时精神大振,掏出烟斗來,塞粗烟叶进去。 韩卫华急忙拿几盒烟塞给吴半仙,又笑道:“老吴,我这里有烟。來來來,你拿几盒去。好好抽,好好出谋划策。 这次,我全听你的。 我得拜你为师啊,行,此事就这么定了,现在各组回去准备,不得吵醒暗杀组的人。 另外,大伙看看这附近有沒有糖果之类的喜气的东西,购置一些回來,到了狐狸沟,今夜就为老吴办喜事,把他和他的相好的事办了,将來,让老吴给咱老虎营生几个老虎娃出來。” “好啊,” “啪啪啪……” “老吴,恭喜你,” “老吴,早播种了吧。” “老吴,你这身子,能生出老虎娃來。” “不会吧,老吴,你也有子弹。” “哈哈哈……” 众人拍手叫好,也取笑吴半仙一番。 吴半仙热泪盈眶,哽咽着说不出话來。 他又一次感受到老虎营这个大家庭的温暖。 “笑啥呢。”大眼美女护士梁福兰闻声而來,含笑相问。她是乐天派,整天嘻嘻哈哈的,从沒一个正经。 大伙也爱和她开玩笑。 张新亚说道:“营长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让你帮我生几个老虎娃。” “哈哈哈……” 众人捧腹大笑起來, ------------ 虎口抢食1 “就你这个小白脸也能生娃,找城里的富婆去,一点都不用你辛苦,娶一个富婆,还能领养几个娃,不费力。乐文--..c-o-m。【鳳\/凰\/更新快请搜索】”梁福兰也不害臊,反而伸手一戳张新亚的额头,大声反击。 “哈哈哈……” 众人笑出眼泪來了,张新亚反而给她闹得满脸通红。 他们在笑声中,各自去准备了。 梁福兰跑到韩卫华身后,双手蒙住他的眼睛,双峰堆在韩卫华的肩膀上,说道:“营长,你回來了,也不和我说说话,你啥意思,城里诱惑大,你是不是把俺们都忘记了,以前,我可沒少给你洗衣服。” 韩卫华笑道:“梁福兰,你真是沒心沒肺的,我啥时候不理你了,哎呀,你那两颗南瓜手雷好重哦,我一对肩膀快扛不起來了。” “呵呵……”梁福兰也不害臊,反而笑呵呵的,双手松开,坐到韩卫华的身旁,说道:“营长,带啥好东西回來沒有,想着我和谢长丽沒有,你可不要光顾着冯小灵,她还是一个小丫头,身体沒长好呢,” “报告,小灵利用汪中鹤开会的时间,偷偷的发來急电,”美女通讯兵谢长丽进來,她性格内向,只道一声,便将一纸电文递给了韩卫华。 她现在用的电台,便是林艺玲留下的,是前几天韩卫华让周正祥带出來的。 “嗯,鬼子步兵大队长浅田原武亲自指挥鬼子三个步兵中队和伪军赖贵雄的一个营,四处搜索咱们的下落。看來,咱们还得提前撤离阎村才行。”韩卫华接过电文一看,说了几句,便将电文递还给谢长丽。 他又笑道:“來來來,你们俩个沒心沒肺的,一人一个银手镯。”他说罢,便从桌底下,取出大皮包,打开皮包,拿出两个手镯來,分别递与梁福兰和谢长丽。 “呵呵,这还差不多。”梁福兰接过,搂着韩卫华,亲了他的脸腮一下,便笑嘻嘻地跑开了。 谢长丽也接过,低着头,红着脸走开了。 韩卫华随即大喊一句:“宋海鑫,马上叫醒阎铁锤和阎小狗,去找几个熟悉狐狸沟的老乡來给咱们带路。那里野猪、狐狸、黄京出沒多,出沒的猎户也多,布的狐狸夹剪子、挖的陷阱、树上吊挂的尖竹排也多。必须要有老乡带路,我们才能沒有伤亡的,安全的到达狐狸沟。” 宋海鑫感觉韩卫华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为难地说道:“可阎铁锤和阎小狗两个才睡了一个小时左右。得给他们多睡一会啊。否则,呆会行军,他们俩扛不住的。” 韩卫华一拍案桌,骂道:“你真是书呆子。弄点好吃的给他们俩,承诺到了狐狸沟让他们睡过够。保证他们会起來的。快去,不然,全营弟兄都得死。” 宋海鑫吓了一跳,急忙飞奔而去,先到后厨拿了两个鸡腿,然后去宿舍区叫醒阎铁锤和阎小狗,嘱咐他们俩马上去找熟悉狐狸沟的老乡來带路。 阎铁锤和阎小狗两人刚睡着又让人叫醒了,真想发火,但是,闻到鸡肉香味,便又笑了,急忙握着鸡腿,啃着鸡腿,去附近乡村找熟狐狸沟的老猎户來带路。 他们俩找到了一老一少,老的叫作肖安详,少的叫作肖子斌。老的是师父,少的是徒弟。 看到这一老一少,穿着破破烂烂的,还光着脚,各背着一杆猎枪,韩卫华想起了自己当年和师父流落街头讨饭的样子。于是,韩卫华从皮包里掏出一小筒现大洋,塞给肖安详,,又拿出一双布鞋,递给老人家,说道:“老前辈,现在,鬼子大军过來了,要打我们老虎营。 我想请你帮忙带个路,带我们去狐狸沟。晚上,你再动员乡亲们过來,帮忙扛粮食。 我们白天潜伏进去,晚上就抢鬼子霸王山驻军的粮食,一部分留给我们自己用,另一部分,由你分发给老乡们。行,老夫给你们带路。我徒儿留下來,给乡亲们传口讯。” 肖安详一辈子也沒一次的见过这么大洋,接过大洋,甚是激动,老泪纵横,哽咽地说道:“韩营长,客气了。老夫这辈子活了五十七年,见过的來來回回的部队不少,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好的长官。” 说罢,肖安详便把一小筒大洋转递给徒弟肖子斌,哽咽地说道:“孩子,把钱存起來,好好记住韩营长的大恩大德,将來讨个好媳妇。” “嗯,”肖子斌含泪点了点头,接过钱,跑开了。 浅田原武少佐率领的是一个标准的1100人编制的步兵大队以及赖贵雄一个营的伪军500多人,不过,他带着搜索、由东北往西南方向的一共只有一千三百多人枪,并头齐进,地毯式搜索而來。 浅田原武的驻地,就在霸王山。 他的步兵大队包括30人的大队部,一个110人的运输中队,然后还有四个可以用于战作的步兵中队,其中包括一个174人的机枪中队(14人的连部和3个机枪排,1个弹药排),每排4挺重机枪,总数12挺。还有一个55人的炮排(1个10人的排部,1个15人的弹药班,两个15人的炮班各装备1门70九二式步兵炮),其他步兵中队主要是以三八大盖为主,配备少量的歪把子机枪。 运输中队和大队部不可能來。 虽然一千三百多人由北往南而來,但是,这么多山,这么多的丘陵,这么多的江河湖泊,不可能一千多人同时并肩排列南下,总会有先有后,总会有些地方到不了的,总会有些地方不通路的,总会有些荆棘林穿不过的。 所以,韩卫华的老虎营仍有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在老猎户肖安详的带领下,老虎营于上午十点整开拔,往北回奔狐狸沟,从鬼子和伪军南下大军的缝隙中穿越而过。老猎户是非常灵感的,嗅觉非常灵捷的。 还有阎小狗,也能闻到各种味道。一有不对劲的味道,队伍随即潜藏于密林荆棘丛中,待鬼子和伪军走后,才敢动。 由阎村废墟营部驻地出发,距离狐狸沟也就四十多里路,但是,仍然走了大半天。 黄昏之时,队伍才进入狐狸沟。 狐狸沟以狐狸多出沒得名,其实就是几座山之中的一条深谷。谷内奇石林立,沟渠纵横,有树林,有竹林,有密布的荆棘丛,还有数百米的古老废残墙。 这里,数百年前可能还是一座小城堡。 崖壁百尺,一削到底,险不可攀。 狐狸沟里,四季幽暗阴森。 肖安详一边小心翼翼地带路,一边告诉身边的韩卫华、王士英、宋海鑫、张新亚、刘汝新、马文凯等人,指出那些是陷阱,那些树上有机关尖竹排,那些坑会布有狐狸夹剪。 他们边走边听,也看到了一些鬼子和伪军的尸体,有些鬼子是掉进坑里,被尖尖的竹排捅死的。有些鬼子是被吊挂在树上的尖竹排下砸而死的,有些伪军是因为脚被狐狸夹剪剪断掉,失血过多而死的。还有一些鬼子和伪军,被藤萝网包抄而起,倒吊挂在树上,活活的吓死或者被蛇兽咬死。 韩卫华率部,便驻扎在旧城墙里内,割草当铺,代木为桌,拣石为灶,焚草熏蚊子驱蛇。 高智军和孙作栋随即生火做饭。 众人都很累,又有了那些猎户挖的陷阱,而且,鬼子和伪军的大军刚刚南下,这会,他们难得清静,都赶紧的割草躺下,美美的睡上一觉。 晚上八时多,他们才肯起來吃晚饭,太累了。晚饭后,王士英带着暗杀组,在肖安详的引路下,走出狐狸沟,潜往霸王山,侦察敌情。 鬼子大军仍沒回來,可能继续南下盘龙镇一带了。 留守鬼子驻地的是浅田原武的一个运输中队及大队部的部分人。伪军营部及一个警卫排。 伪军有一个排在公路上设哨卡,往來车辆和马车,都需要检查,名义是检查,实际上是搜刮。 伪军靠路边的山林搭建营房。 鬼子则在伪军的背后坡地搭建营房。 这个鬼子驻地,就在山脚下离公路边不远的小土坡上,从公路上过來,也有一条新开的土泥路,能过一辆卡车的道宽。小土坡下是油库,往來的鬼子军车要加油,得在这里加油。小土坡的西面山林,有一处小城堡式的仓库,那便是临时粮仓。 虽然是临时的粮仓,但是,鬼子和伪军驻军加起來有一千六百人左右,如果是半个月的粮食,那也不得了。 西北面的新建平房的地窖里,全是装备,里面有无数的手雷、有各型号的子弹,有炮弹,有备用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 不过,这只是鬼子步兵大队部的和伪军营部的驻地,其他各步兵中队及伪军的各连队,是分散驻扎的,有的驻在云龙山,有的驻在凤凰山,有的驻在陇海路铁路沿线。 韩卫华今夜的目的,是抢粮食,是抢装备。 现在,他不满足于从警察局那里抢來的老套筒了,他已经将新老虎营五十多人分成了四个组,得用鬼子最先进的武器來装备自己的新老虎营。 人少,但是,武器要好,战斗力要强。不在乎人多。就这点兵力,至少也得抵上两个连才行。 人少,也有好处,可以吃好点,把弟兄们的身体养好点,一个顶好几个,或是一个顶十个,个个身体都很棒才行。 ------------ 虎口抢食2 王士英和泥鳅带队走了。 韩卫华在残墙内,把众人召集起來。 他和张新亚先后给新兵们讲述一遍什么是班组进攻。什么是连营战术。如何单个防御。什么是班组防御。什么是夜间行军宿营巡逻侦察。然后什么是行军警戒。宿营警戒。通信联络。刺杀。 因为这是新兵营,虽然零零散的战斗过几次,但是,也不断的有新兵加入进來。 不过,好就好在原老虎营的有些老兵在,还有,兵员的來源主要是來自江湖帮会丐帮和斧头帮,他们都有打打杀杀的经验。 现在,他们面临主要的困境是开枪射击不是很熟练,枪法不准,相互配合不到位。 但是,沒办法,只能在火线上培训这些新兵。 韩卫华自城破后,也只有两三天沒打仗的,这差不多两个月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和鬼子过招,和警察过招,和伪军过招,和汉奸撕拼,或明打,或暗杀,或和江湖帮会明里暗里的浴血较量。 刘汝新也讲述了各种环境下各种姿势的投弹技术。还讲述什么叫土木作业。战前需要挖什么样的堑壕。怎么样才能构建好交通壕。如何实施爆破。弹药的正确使用。 老兵论战,比手划脚,口沫横飞,新兵们听得津津有味。虽然他们不一定马上能全部接受,但是,听一遍也好,或多或少能吸收进肚子里去。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阎小狗回來报告,王士英泥鳅已经率部潜入鬼子大队部的铁丝网内了。肖子斌也领着百余村民來到了老虎营的驻地,准备扛粮食。 这个时候,粮食最重要了。 老百姓的夏收沒开始,之前的存粮都给鬼子抢光了。 这两个月來,老百姓苦不堪言,饿死人的事,天天都有发生。所以,一听到肖子斌讲今夜有粮食分,阎村附近的村民,能來的都來了,能來的都是青壮年。 韩卫华掏出黄金怀表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便说道:“好,各组准备,拉干净屎尿,十分钟后出发。宋海鑫和吴半仙率机关组留守。我们的炮兵组带着老乡走。机枪组,张新亚随我去策应暗杀组,肖子斌带路。” 十分钟后,韩卫华率部先后出发,潜往霸王山鬼子和伪军的驻地。 新老虎营人不多,只能重点打击鬼子的大队部驻地。至于伪军,也都是新兵,作战能力差,防范一下就可以了。 泥鳅已经带人潜进了鬼子步兵大队部外围。 王士英则在伪军营部外围铁丝网剪了一个大洞,以方便韩卫华等人进出。待韩卫华张新亚率领机枪组一到。王士英便带着他们前往鬼子大队部外围。 暗杀是泥鳅等人最擅长的技术活。 他们以前在斧头帮里暗杀都是很拿手的。 “士英,你和老猎户呆会带老百姓去后面的粮仓抢粮,我去杀大队部的鬼子。弟兄们,记住,咱们今夜主要是抢装备,抢机枪和掷弹筒炮弹和手雷子弹。至于粮食,或多或少就够了,大部分给老百姓,难得他们來百余人,那么相信咱们。而对于咱们來说,沒了粮食可以再抢。因为咱们手里有枪。 马文凯,你带一挺机枪,监视伪军的营部动静。张新亚,你带一挺机枪接应我们。我先陪泥鳅去过过手瘾。” 韩卫华钻进铁丝网内,低声分工,便拔出背部大刀,躬身行进,捷如虎豹。 泥鳅回身一看,营长來了,精神一振,扬手指了指鬼子大队部大门前的两个鬼子岗哨。 韩卫华则是指了指大门两侧围墙,再指指大门前的两个鬼子哨兵,示意泥鳅去杀鬼子哨兵,自己翻墙进去杀里面的鬼子。 泥鳅会意,就地打滚,翻滚着靠近鬼子哨兵,一甩飞刀,两名哨兵咽喉中刀,各自侧倒。 斧头帮两名弟子附冲而上,伸手托住了鬼子尸体,取下他们的枪,轻轻地背上,又将尸体轻轻地拖开。 韩卫华将大刀背叼在嘴里,起身跑去,双足一点,双手搭在围墙上,双手一按,身子腾起,横甩一脚,又搭在了围墙上,翻滚而落,将嘴里的大刀握在手中,疾步冲进大队长室,里面只有一名鬼子在守着电话。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韩卫华横刀斜扫。 “咔嚓……”那名鬼子登时人头落地,咚的一声响,鲜血染红了案桌和电话机。 韩卫华急又闪身于门背后。 其他机要室警卫室作战室参谋室的人,听到大队长室有什么动静,便赶紧的端枪或握枪而來。 一名参谋看到大队长室殷红一片,人头翻滚,吓得大声嚷嚷起來,韩卫华从房门背闪出,握刀捅去,正中那鬼子后心。那鬼子凄厉惨叫,韩卫华一拔大刀,那鬼子仰天而倒,鲜血溅了韩卫华一身。 又有两名鬼子军官握枪朝韩卫华射击。 “叭叭叭……” 韩卫华仰天而倒,子弹从他胸前掠过。 他跪地握刀横扫。 “咔嚓……咔嚓……” 两名鬼子四条腿,全断了,惨叫扑倒在地上。 韩卫华捡起三把王八盒子,别在腰间,又取下鬼子尸体上的弹匣,将大刀背缚在背上,掏出了两把盒子炮。 几名鬼子士兵端枪而來。 泥鳅带着斧头帮几名弟子,握斧一削,握斧一砍,握斧一勾,握斧一扫。 四名鬼子或伤或亡,血溅而倒。沒死的,惨叫凄喊,滚爬而走。韩卫华急道:“快去粮仓。”便握枪射击,也不怕惊动鬼子了。 “叭叭叭……” 几名鬼子伤兵登时趴地惨死。 鬼子大队部响起了惨叫声和枪声,后面粮仓和弹药库的鬼子便纷纷端枪來救。 部分鬼子从睡梦中惊醒,抄枪冲出宿舍区,但是,张新亚已经端着歪把子机枪在等他们來,他们从宿舍里冲出來。张新亚随即端枪扫射。 “突突突……” 炮兵组和机枪组,那些沒有机枪和掷弹筒的士兵,纷纷取下手榴弹,拧盖拉栓一扔。 “嗖嗖嗖……” 十几颗手榴弹扔去,无论准或不准,反正都落在宿舍区内炸开。 “轰轰轰……” 鬼子血肉横飞,房倒墙塌,被机枪扫射倒的鬼子不少,刚退入宿舍内又被房子倒塌砸伤砸死也不少,被炸死的,也不少。鬼子宿舍区火光冲天,扬尘纵横都是数丈。 部分鬼子呆在沒塌的房子里,依托窗口,对外射击。 “叭叭叭……” 枪声大作,子弹乱飞。 炮兵组和机枪组成员又扔手榴弹过去。 “嗖嗖嗖……” “轰轰轰……” 那些沒塌的宿舍区,也先后塌了,里面的鬼子不是被炸死,便是被砸倒砸死砸伤,枪声哑了。 由粮仓和弹药库冲出來的鬼子,却无意中踢到了一根细小的引线,引线系着路的两端的几束手榴弹。这就是韩卫华说的,暗杀组除了要会暗杀组之外,还要学会布雷设伏。 “轰轰轰……” 几束手榴弹,是一束十个手榴弹,四束手榴弹,便是四十枚手榴弹,将冲过來的鬼子炸得血肉横飞,轰炸声惊天动地,树折竹倒,也砸死砸伤了计多鬼子。 数束烈焰席卷而來,将沒被炸死的鬼子卷进火堆中。 浑身着火的鬼子哀号着,在火光中旋转着身子,缓缓地倒在火堆中。 韩卫华王士英各握双枪,绕道跑动,疾扑鬼子的粮仓和弹药库,四把盒子炮也够鬼子留守兵员受的。 “叭叭叭……” 泥鳅借着四把盒子炮的火力压制,带着斧头帮的弟子,翻墙而入,挥斧砍杀和袭击里面的鬼子。 张新亚随后赶到,端着机枪狠扫。 其他鬼子不敌,只好怆惶逃蹿。 肖子斌领着百余村民,冲进粮仓里掏粮。 炮兵组一半成员,机枪组一半成员,也去掏粮食。韩卫华王士英张新來随即带领另一半的机枪组成员整个暗杀组成员,赶赴弹药库。 韩卫华大吼一声:“先搬五个掷弹筒,再拿五挺歪把子机枪,剩下的人,再扛子弹手雷炮弹。快,看看有沒有王八盒子,多拿几把,不重的。” 此时,外围的刘汝新马文凯也和伪军的一个排打起來了。伪军虽然是忠义堂改编过來的,但是,他们毕竟是新兵,不禁打,这枪枝弹雨的,和以前的刀斧相见,可是完全的不同。禁不起马文凯的机枪扫射,刘汝新的手榴弹轰。 伪军一个排或伤或死了十几人,其他的,四散而逃的。有的甚至吓得不敢再当兵了,连夜就逃走了。 韩卫华率部殿后,让扛物资弹药的新兵和老百姓先走,继而,稳步撤离,回到了狐狸沟里。有些鬼子眼睁睁地看着肖子斌肖安详带着老百姓背粮南下,以为韩卫华及其所部也是南下的,人多,也沒敢去追,便回大队部打电话到联队部去报告情况。 鬼子紧急的从其他地方调兵过來,南下追剿。 而韩卫华等人却在鬼子的眼皮底下,在狐狸沟里美美地睡觉。今夜一战,韩卫华部伤亡了七人,都是新兵蛋子。 霸王山这一带的四角地带,鬼子和伪军驻军都南下了,一直追索到盘龙镇盘龙山去了,因为他们听镇上的人说,新近有人在盘龙山闹事,时有枪声响起,鬼子就当是韩卫华來打,结果对着地狱门的顾家寨盘龙头的龙牙寨大打出手。 鬼子的掷弹筒厉害,十几炮轰去,两个山寨的人,都死伤过半,只能是三十六计,逃为上策。 鬼子端着机枪一扫,边扫边追,两个山寨的人,都所剩无几了。顾家寨,也就剩下顾嫣顾祥顾朗鬼脚三顾真刘黑虎鲁子和滑鱼了。龙牙寨那边,仅剩下龙三刀龙莲花赖子华贺豹子及各自所属的几名亲兵等十來人。 ... ------------ 天助我也 恶战后,星月无光,天空阴沉,乌云密布,黑沉沉的乌云就像一块巨大的黑布,把彭城城乡一带,覆盖在黑暗之中。樂文小說|【鳳\/凰\/更新快请搜索】 雷声轰隆,道道闪电划过长空。 “哗哗哗”地下起了倾盆大雨,千万条水柱从天而降,千万颗豆粒大的雨点拍打着地面。 雷声和电话铃声同时响起,惊醒了城里宪兵大队部的井下水深,他从里间卧室出來,跑到办公室,抓起了电话。 电话那端,传來井上樱惠妩媚的声音:“井下君,喝醉了。怎么睡的那么香。你现在听到打雷呢。还是听到霸王山浅田大队部被炸了呢。” “什么。浅田大队部出事了。谁干的。八嘎呀路。”井下水深吓得脑嗡耳鸣,虽然,野战部队的事与他无关,但是,他毕竟是鬼子。 今夜,有人敢打浅田的大队部,明天,或许就会有人端掉他的宪兵大队部。 他一惊而醒,怒拍案桌,甚是悲愤。 电话那端,井上樱惠笑道:“还能有谁呀。据我派潜到伪军驻霸王山营部的人称,他们看到韩卫华和新老虎营,还看到了韩卫华带着一大帮难民抢粮抢装备。 由此看來,韩卫华确实出城了,而且,在壮大他的老虎营。悲哀啊,城破那天,不仅跑了韩卫华,还跑了韩卫华的一帮人。 老虎营,今后将成为咱们的劲敌。咱们不可以忽视韩卫华这个表面的大老粗。很精细的很。” 井下水深登时脑袋一晕,气呼呼地说道:“看來,我们都低估了韩卫华,他沒去扒火车皮,而是就近抢粮食。这一招,真够狠啊。” 电话那端,井上樱惠说道:“可不是吗。韩卫华的思维不同常人啊。当大家都以为他会去扒火车皮的时候,他却在城外抢粮,就在咱们的眼皮底下抢粮食。 恰好,咱们的大军又南下追那个虚假的韩卫华去了。 浅田那个猪头还打了盘龙山的两家匪寨,留下了一个步兵中队和皇协军的一个连驻扎在盘龙山上,然后是沾沾自喜的发回电文來,让我偷偷地为他请功。” 井下水深愤怒地仰天长叹:“韩卫华,你是我的对手。往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电话那端,井上樱惠幽幽地说道:“井下君,我说那么多的意思,是想告诉你,不要被仇恨冲晕头脑。而要清醒面对今夜发生的情况。韩卫华虽然走了,但是,他留在城里的,一定有情报网。如果能破掉这个情报网,就一定能打瞎韩卫华的千里眼,打烂他的顺风耳。” 说罢,井上樱惠便挂上了电话。 她在挂上电话的一刹那,骂了一句:井下水深也是猪头。 其实,她错了,韩卫华这次能抢到装备和粮食,并不是因为有城里的情报,而是因为吴半仙的提议。但是,如此一來,韩卫华在城里布控的特工情报网就危险了。 今夜一战,韩卫华伤亡了七人,回到狐狸沟,众人含泪送别战友,挖坑掩埋。 但是,这一战,也让他们百日内有饭吃,也多了五个掷弹筒、五箱炮弹、五挺歪把子机枪、一箱歪把子机枪子弹、五箱手雷、十把王八盒子、六箱的长短枪子弹、二十枝三八大盖。够了,再多的东西,已经扛不回來。 值得安慰的是,前來扛粮食的老百姓中,有三十多名年青人,要求留下來,加入新老虎营。 韩卫华是有名的老虎营营长,又敢在鬼子的眼皮底下潜伏作战,还敢到虎口里抢食。多么激动人心。多么的温暖人心。多么的振奋民心。 今夜一战,让他们看到了抗战的希望,看到了打鬼子的希望,看到了复仇的希望。他们都是阎村附近十里八村的乡民,阎村被屠,其他乡村或多或少也死了部分乡亲,所以,这三十多名年青人,一定要参军参战。 韩卫华将各组队员的原丐帮弟子充实到暗杀组去,将这三十三人安排到机枪组和炮兵组,并成立了一个掷弹组,这个组由原炊事班长高智军任组长,阎铁锤任副组长,阎小狗改任炊事员,孙作栋任炊事班长。 阎铁锤和阎小狗也有前途了,他们俩笑得合不拢嘴。 一场大雨,让鬼子大军无法追杀那些扛着粮食的百姓,更无法发现韩卫华等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韩卫华是有理想的军人,但是,他的理想也不大,毕竟是粗大兵出身。他仰望天空的电闪雷鸣,长啸一声:。老虎营重震军威有望。 一场大雨,也让韩卫华他们因为避雨,所以,找到了深谷中的一处山洞,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安营扎寨的地方。 这处不知名的山洞,玲珑剔透,洞口凉风喷涌,寒气袭人,在洞里举着火把侦察的泥鳅,是唯一一个沒有扛东西的队员,他发现洞里面还有一暗河河道,清渠细水长流,里面洞口还有洞口。 当他走进去一会,韩卫华怕他有闪失,便吩咐王士英放下东西,举着火把,去找泥鳅。 王士英走了半个小时,韩卫华发现不对劲,又派张新亚带几名队员举着火把去找。 如是过了半个小时,张新亚泥鳅到回來报告:此洞通过地下河,可进入虎峪山,虎峪山距此约三十里路,在东南方向,是一处山体不大,但是,连着连片丘陵的好山好水,是一个打游击的好地方,若要进城,也不远。如果打败仗,又有一处山洞可以避险。 韩卫华急问:“你怎么知道。泥鳅呢。士英呢。” 张新亚说道:“我们是以接替承接的方式,从洞内依次跑回來传回來消息。洞里里面有一些用剑刻的小字,似乎是百年前义和拳的武林高手所刻,还讲述了一段义和拳被满清利用抗击洋人,后來又被满清出卖的经历。很多字,我不认识。” 韩卫华蹦跳而起,高兴地道:“好。就到虎峪山安营扎寨,以后,咱们可以通过这条地下河,进出鬼子的驻军之地。好,你前面开路,我带营部机关组殿后。走。” 新老虎营七十多人,便透过这个无名洞,到虎峪山安营扎寨了。清晨的虎峪山,白云飘渺,苍松翠柏,森林茂密,野果压枝。大大小小的村落,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山上山下,山里山外。 到了虎峪山,就由泥鳅和肖安详老猎户一起引路带路,避免山中有猎户布下陷阱机关,造成伤亡。 进山后,韩卫华又高声宣布军纪,不得扰民,不得进入村庄,自主搭建山寨。 探路的泥鳅又回來报告:“营长,山上有一座义和道观,道人因为战火已经逃走。听山民们说,徐州大战之后,这里仍然遭到鬼子的洗劫,先后共丧生山民千余人,多是姑娘家家的遭到鬼子的欺辱,现都快成光棍山了。” “小鬼子不是人。” “一定把小鬼子赶回他们的小妖岛去。” “姥姥的,往后见到小鬼子,见一个杀一个。” “小鬼子连山里的畜生也不如。” 韩卫华随即命令部队去道观安营扎寨。 义和道观处于半山腰悬崖上,依天然山洞而建,供奉道教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 前往义和道观,需过一座感恩桥,这是两崖间的一座木板桥,人行其上,摇摇晃晃的。 崖下幽谷,深不可测。 “营长,我怕……” 众人过桥的时候,梁福兰心生一计,尖叫一声,伸手抱住了韩卫华的虎腰,谢长丽要伸手揽着了韩卫华的胳膊。 “哈哈哈……” “营长好福气。” “真美。” “营长肯定美死了。” “咦,营长怎么那么讨美媚喜欢。” “营长那家伙大呗。” “哈哈哈哈……” 尽管议论纷纷,但是,韩卫华很无奈,只好让梁福兰和谢长丽抓着这个机会,占他的便宜。三人相拥着过桥。 过桥之后,有拱形月亮门,门口一清泉,常年清澈不竭,泉的四周松竹环绕,芦苇丛生。 月亮门内即是道观,院内有米墙、黄瓦殿宇及斋房数间。义和道观就在百丈悬崖上,地势险要,只要守住这条独木桥,鬼子想打过來,也很难。 新老虎营便在此安营扎寨了。营部就设在一间斋房里,几间斋房划分医护室、营长室、女兵宿舍、伤员室、弹药库、粮仓、会客室、新郎室,就沒房间里。其他士兵只能在老君堂打地铺。 韩卫华牢记自己的诺言,为吴半仙和他的相好吴莲举办婚礼,众人饱餐一顿,便恭送吴半仙夫妇入洞房,歇息一天,就开始训练新兵,山里练兵,更为艰苦,更有成效。 从此,他们白天练兵,晚上授课。 韩卫华亲自给弟兄们授课,主讲班级战术,什么是火线运动。如何曲身前进或滚进。什么是动作要领。占领位置后如何伪装。如何弄清目标。 张新亚主讲什么是道路障碍位置。如何记住信号。如何切断铁丝网。如何开枪掩护。谁來扔手榴弹。谁往哪个方向快跑。遇见火力点,如何利用死角迅速迂回隐蔽接近攻击目标。 此外,韩卫华还让谢长丽和梁福兰轮流教士兵认字识字。美女授课,更吸引人。 ------------ 女侦察员戏悍匪 雨后的晴空湛蓝,白云洁白悠远。。【鳳\/凰\/更新快请搜索】 林木经过雨水的冲洗,一尘不染,更加青翠碧绿。 清晨时分,小猎户肖子斌带着村民们,扛着一袋袋的粮食,陆陆续续地回到了黄河故道一带乡村里。 他们浑身湿麓麓的,浑身的泥水。 秦若君从黄河故道的芦苇荡里跑出來相迎,笑道:“小鼻涕,回來了。不错啊。你跟着韩卫华,倒是打了大胜仗。他沒发现你是游击队吧。老猎户呢。” 肖子斌原來是肖黑嘎化名來的,原來是游击队为了了解韩卫华的动向,了解韩卫华的真实面目,派人混进老虎营里。 肖黑嘎也不知是骂。还是赞。 他连连抱怨,但是,又把韩卫华及其老虎营全体弟兄表现的很英勇。 他说道:“哎呀,累死我了。 老虎营真是他娘的老虎,个个都是。 那阎铁锤和阎小狗前天晚上一夜未睡,跟着韩卫华,好象吃了鸡血,妈的,不睡觉还能跑那么远的路,还能扔手榴弹打鬼子,真他娘的邪门了。 老猎户现在深得韩卫华信任,顺利打入老虎营去了。 还有,有三十多位乡亲,也嚷嚷着加入了老虎营。这是啥世道呀。咱们游击队打了这么多年仗,才二十多个人。到头來,还不如韩卫华两个月就拉起了八十人枪。太神了吧。 姥姥的,他还抢了五挺歪把子机枪、五个掷弹筒、很多炮弹和子弹,姥姥的,他就几十号人,可装备强大到比咱们主力部队一个营都强。 这叫啥事呀。哦,对了,我打听到刘黑虎去了顾嫣在盘龙山的山寨,不回老虎营了。 那黑炭头,现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爱上戏子顾嫣了。真不是东西。枉韩卫华当他是亲兄弟般看待。 姓韩的,也不是东西,明明自己喜欢顾嫣,却为了什么兄弟情义,把顾嫣转让给刘黑虎了。这挨千刀的,这叫啥事呀。女人能转让吗。哎呀,若君姐,帮俺扛扛。” 秦若君可不会帮他扛粮食,她贼精。 她蓦然大吼一声:“山鸡,你他娘的出來,扛粮食。不然,我让我娘中午不煮你的饭。” 她一声大喝,把肖非从芦苇荡里吓出來了,乖乖的扛起粮食,回到了芦苇荡内的木棚里。这个地方,距离阎村不远。所以,游击队早早就探明了韩卫华的新老虎营建立在阎村。那之前张新亚是新來的,哪有本地人消息灵通啊。 陪着肖黑嘎扮村民的,还有游击队长罗麻长、张铁脚、肖青山等队员。 他们十余人扛回了十余袋粮食。 “姥姥的,姓韩的真是贼精,让俺们去扒火车皮,他自己却就近抢粮食。俺们也不扒,那不是俺们的强项,让铁道游击队去扒,让韩大隆去扒。”罗麻子一身汗,一身水,扛回粮食,放下粮食,便大声嚷嚷的发泄情绪。 “罗队长,这不是俺们的事,俺们把姓韩的情报,报给上级作决定吧。你歇会,俺带同志们出去巡逻,防止鬼子雨后南下报复咱们。今天,上级派文工团來慰问咱们,若君,你和山鸡带两个人,乔装一下,南下盘龙镇,接应文工团。拉马车去啊。”指导员秦炳健一边劝说罗麻子,一边吩咐秦若君,然后,他带着几名游击队员出去巡逻去了。 秦炳健本來也是臭脾气的,但是,他现在的身份是指导员,职务决定了他不能随便发火。 秦若君随即便乔装成新娘子,在肖非和另两名游击队员这支简单的送亲队伍的陪同下,把枪枝弹药藏在马车里,南下盘龙镇,静候八路军主力团文工团的到來。 这秦若君打扮起來,一身红袍,还真是很有女人味。 其实,她人长得本也不赖,因为其母秦大婶年轻时是美女,那单知信看中的女人,肯定美得不得了。秦若君长得象其母,性格却因从小混在江湖上,又因为受其义父性格的影响,也变成了男人婆。 她一身红袍,坐在马车上,倒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路上,行人见到她的靓丽,无不称赞这是谁家的小媳妇,这么漂亮。 这些话把秦若君乐坏了,她一直男装打扮,沒想到换上女装之后,人人都赞她漂亮。她心想:老娘回到游击队驻地后,一定换回女装,不再穿男装了。 黄昏之时,她一行四人,乘坐马车赶到盘龙圩镇,就在临主街道也是主干路的一家客栈门前,守候着文工团的到來。 龙三刀被鬼子和伪军从盘龙山上赶下來,跑的不远,在盘龙山住了几十年,哪舍得离开呀。他恋恋不舍,那山上还埋着他心爱的女人朱大脚呢。 鬼子因为之前洗劫过这盘龙小镇,所以,这次沒再來洗劫了,他们还将在此成立维持会,以战养战。山上驻扎着鬼子一个小队,一个伪军连。 这盘龙镇可是要塞镇,扼守着彭城南下的通道,鬼子必须驻军。恰好,龙三刀等人也同在一家客栈吃晚饭。他们看到秦若君一行,进入客栈,光坐在大堂里,又不点菜吃饭,感觉奇怪。 赖子华闻到腥味就想吃。 他一看秦若君身穿新娘服,如此漂亮迷人,便端着酒壶酒杯过來,戏弄秦若君,说道:“新娘子,刚出嫁。还沒入洞房吧。”便放下酒壳酒杯,伸手去撩秦若君的下巴。 秦若君是男人性格,闻言已怒,又见他伸手撩來,便嘻嘻一笑,说道:“是呀。老公死了,所以,还沒洞房呢。” 这话说的,可把肖非愁死了。 那肖非这么些年,暗恋秦若君多时,现在一听秦若君如此漫骂未來的老公,若是自己不幸真成了秦若君的男人,岂不是沒入洞房,也让给她给咒死了。 秦若君眼睛笑成弯月,却忽然抬膝一顶。 “哎呀……汪汪……汪……” 赖子华猝不及防,又看秦若君笑嘻嘻的,还说的那么动听,那么引人入胜,被秦若君的膝盖顶中他的裤档,他退后两步,双手捂着裤档,蹲在地上,直学狗吠。 “哈哈哈哈……”肖非几名游击队员,见状大笑起來。 这秦若君哪那么好惹。 “啪。小婆皮,你咋那么狠。找死呀。”贺豹子霹雳火脾气,见状怒拍案桌,掏枪而出,指向秦若君,走向秦若君。 龙三刀正要发作,娇艳如花的龙莲花却伸手按住了父亲的手。她就是讨厌赖子华这种爱贪腥吃腥的臭猫。 老大沒有发作,其他人自然不敢发作,只能扶着赖子华回到餐桌前。赖子华每走一步,裤档都是钻心般的疼。这惹到秦若君,也算是赖子华倒了十八代大霉了。 秦若君哪里不踢,专踢这种坏家伙的裤档,还一踢即中。这对男人而言,可是要命的事。 肖非几个是侦察员,这种事,多见不怪。 秦若君急忙双手掩脸,佯哭起來,蹲在地上,哭道:“对不起啊。大爷,小女子无知,只想护身,为死鬼老公守身。呜呜呜……” 她是侦察员式的演戏,可不是舞台上的演戏,和鬼子和伪警早已玩多了这种把戏,所以,她说哭就哭,还蹲在地上,避开了贺豹子指來的枪口。 肖非几个吓得哇地一声,故作怆惶逃蹿,却跑出店门就掏枪,绕道侧门,握枪背手,见机行事。凭肖非与秦若君合作多年的经验,他意识到贺豹子绝对不是秦若君的对手。 掌柜的和跑堂的,一看有人掏枪握枪,吓得哎呀大叫,掩脸出逃,跑到大街上,也大声嚷嚷:“不好了,有劫匪啊。救命啊,小店落难了。” 这大街上的人,能有几个人过來相助。沒枪的人,腰杆不硬,谁会來救客栈的掌柜和跑堂。 但是,惊动了几个有枪的人,他们便是顾嫣、刘黑虎等人,他们从山上逃出來,也沒走远。顾嫣好不容易见到鬼子,好不容易有块栖身的地方,也不愿走远。她就想留在盘龙镇,在此打鬼子,泄怨气,拉队伍。 客栈内,果然,贺豹子握枪指向秦若君,跨步走到她跟前,秦若君忽然起身,伸手一举,握着贺豹子的手腕,出手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击在贺豹子的鼻梁上。 “砰……” “哎呀……” 贺豹子哪想到秦若君是个会家子。只道她无非是一只母老虎而已。刹那间,贺豹子鼻血急溅,鼻梁也歪了,鼻子一疼,手腕失劲,手枪被秦若君夺在手上。 秦若君握枪指着贺豹子的胸,冷冷地说道:“你他娘的,看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娘毙了你。”说罢,拇指一按保险,伸指扣向板机。 “扑通……” “姥姥,饶命啊。小人贺豹子若能留得狗命,世世代代都感恩。”贺豹子虽然凶残,但是,他恃强欺弱惯了,一旦遇到比他更强的人,他就怕了,他凶残的个性,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马上跪在秦若君跟前,磕头求饶。 当然,他也想学秦若君,以下跪之机,避开枪口,再趁机袭击秦若君。 ------------ 龙莲花多次舍身救父 但是,秦若君却是年轻的老江湖,年轻的老侦察员了,经历了风风雨雨太多,经历的血与火的考验太多,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乐=文=【鳳\/凰\/更新快请搜索】 贺豹子跪下,她马上飞起一脚,踢在贺豹子的胸口上。 高跟鞋鞋头尖。 今天,她假扮新娘子,得穿高跟鞋啊! “哎呀……”贺豹子登时惨叫一声,仰天吐血。 他的胸口也即时见血。 若是秦若君出尽全力,那他的腔骨也会断的。但是,这样挨了秦若君一脚,也够贺豹子受的。 “啪。把枪放下。小泼皮,你也太放肆了。”龙三刀实在看不下去了,蓦然起身,掏枪而出。他对贺豹子沒啥好感,曾经与贺豹子也是死对头,但如今,贺豹子是他的人。 “别动。再动就打死你这个老土匪。”肖非早有准备,握枪指向龙三刀。另两名侦察员,也握着手榴弹斥喝。 游击队穷啊。但又是纪律部队,不是乱抢乱劫的。所以,不是人人都有手枪的。这手枪多名贵啊。 步枪太长,不便长途携带,所以,另两名侦察员带的只是手榴弹和匕首。 “爹……”龙莲花吓得急急闪身于其父跟前,舍身救父。 龙三刀的其他手下,瞬间被制住了。 “怎么回事。姥姥的,哪來的土匪。老子沒走,土匪也敢來。奇了怪了。”刘黑虎嚷嚷着,抱着一挺沒啥子弹的歪把子机枪,冲进客栈里,真威风。 好象他是救世主,好象他就是万兽之王,专管土匪的。不过,他抱着一挺机枪,就是有底气。 顾嫣扶着顾真、顾朗、顾祥、滑鱼、鲁子、鬼脚三等人鱼贯而入。 龙三刀的人,还有赖子华赶紧的抱头蹲地,无法反抗。因为刘黑虎手中有歪把子机枪,哒哒几下,客栈内的人便会全完蛋的。 鲁子和滑鱼抢身上前,趁机下了龙三刀等人的枪,转身把枪交给了顾嫣。 “黑炭头。怎会是你。老娘是秦若君,你大哥韩卫华以前租房子就租在我家里。我娘就是秦大婶。这帮人才是土匪,看我漂亮,就想欺负我。”秦若君鲁莽亦机灵,看到刘黑虎手中的机枪,便赶紧地亮明身份。 但是,她也沒泄露她是游击队员。 另外,她也不怕羞,自称自己很漂亮。 龙莲花和顾嫣在此呢,能轮到秦若君说漂亮吗。 众人大笑起來,连龙三刀都大笑起來,他感觉秦若君很象他的妻子朱大脚,脸皮竟然这么厚,可讨人喜欢了。 赖子华也想笑,但是,裤档那里钻心般的疼,想笑又笑不出,弄得哭笑不得,脸部表神十分滑稽,十分古怪。 “哈哈哈哈……” 韩卫华在城里的人,曾被游击队监视,因为当时韩卫华救了秦炳健之后,游击队怕韩卫华是假韩卫华、真钱正光。所以,肖非、秦若君曾暗中见过刘黑虎的。 “老子知道了,你这老娘和我是一家子的。就这帮畜生,才是咱们的敌人。”刘黑虎大笑之后,明白了,他嚷嚷几句,又用机枪指向龙三刀。 “别伤害我爹。”龙莲花急忙又替其父护身。 “是贼子。原來是你。”顾嫣侧脸一看,发现了赖子华,便愤然地又一脚踹去。 此时赖子华因为转身过來,因为想笑,所以,一手撑着桌子,顾嫣一脚踹去,又踢中他的裤档。 “哎呀……哎呀……汪……汪汪……”赖子华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裤档,惨叫起來,惨叫起來,满脸的泪水。 那里刚挨了一脚,现在又挨一脚,完了。 众人望向赖子华,贺豹子见状,便起身撒腿就跑,逃命要紧。刘黑虎抱着歪把子机枪追出店门。 肖非身法轻灵,捷如灵,猴如影相随,按住他的机枪,低声说道:“黑炭头,别开枪,山里有鬼子,我们游击队要在这里接人啊。可别闹出啥大事情來。你也是主力部队出來的,得懂规矩啊。” 刘黑虎一楞,沒想到肖非武功那么好,又被肖非挤兑几句,便只得给肖非面子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并不是真的土匪,而是老虎营的人。 店内,秦若君被龙莲花三番两次舍身护其父所感动,她也是成长在单身家庭,虽然有个义父,但是,义父为了她而逃命了十年。 十年前,秦若君才十岁,小屁孩。 所以,她能感觉得到龙莲花其实已经丧母。否则,龙三刀身旁也不可能沒有一个妇女在,只有娇儿花相伴。 于是,她对顾嫣说道:“喂,小戏子,把枪还给他们。这位姑娘舍身救父,值得尊重。” 她大大咧咧的,直接就称呼顾嫣为戏子。 这话说的,把顾嫣气得眼泪汪汪的。 她现在占山为王,就是想当女英雄,就是想摆脱戏子的命运。可秦若君这话,当着众人的面,就说她是小戏子,不亚于利箭,直戳顾嫣的心窝。 “喂,母老虎,你会不会说话呢。”鬼脚三火了,气呼呼地质问秦若君。 “你是啥东西。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回山里去。这圩镇上不放养你这种东西。”秦若君是从江湖上混出來的游击队老侦察员,伶牙利齿,脑子反应快,反把鬼脚三骂得七孔生烟,语无伦次,无法言语。 “哈哈哈哈……” 店里的人,都大笑起來,都忍俊不禁。 “叭叭叭……” “轰轰轰……” 此时,镇南方向传來一阵枪声,还有手榴弹轰炸的巨大响声。秦若君喊了一句:“不好,可能文工团到了,同志们,随我去接应文工团。” 她握枪就跑出店门,跃上马车。 肖非等人急忙也跑出店门,跃上了马车。 “叭嘎,别让他们跑了。” “八路。一定是八路。” “还有花姑娘。快,抓住花姑娘。” 果然是鬼子和伪军,从镇南往镇北追杀七八个身穿长袍及短褂的人,其中,还有三位学生打扮的姑娘。 “姥姥的,有鬼子,打鬼子。”刘黑虎抱着机枪,再次冲出店门,大吼了一声,便跟着马车跑。 鲁子和滑鱼自然也是跟着去。 顾嫣将枪枝弹药放到龙三刀的桌上,骂了一句:“你这老不死,以后再欺负老百姓,就小心你的狗命。”便扶着顾真就走。 龙三刀气呼呼地拿回盒子炮,想发作。 但是,龙莲花按住他的手,说道:“爹,我们走。刚才那个假新娘,是八路游击队的人,你沒听她说文工团吗。那东西,只有八路才有。江湖上,结点冤家无所谓,可八路是打鬼子的部队,咱不能惹。” 顾朗和顾祥、鬼脚三骤然朝龙莲花竖起了拇指,握枪冲出了店门,加入了营救文工团的战斗中去。 “你们几个,扶好副寨主,走,吃大户去。”龙三刀不便再说什么,女儿是他的心头肉,而且言之有理。便喝了一句,握枪带队,往镇东方向走了。 八路的主力团派出了以团长诸志中、副团长梅仕兰为首的文工团,意在激励秦炳健的游击队再接再厉,因为游击队孤悬黄河故道,纯靠自己发动群众支持抗战,最近战绩颇为显著。同时,文工团也是宣传队,演的戏,都是在激励民众支持抗战的。这有利于相助秦炳健扩展游击队。 鬼子也是今天晚饭后刚刚在镇南设立的哨卡。 文工团就一辆大马车,七八个人轮流坐车而來,看到忽然就有了鬼子的哨卡,慌了,他们不是战斗部队,都是文职宣传人员,有些青年学生还是刚刚参军参战的,临敌经验不足,藏不了枪,便暴露了身份。 结果,诸志中这个书呆子便下令冲关。 就这样打起來了。 鬼子机枪一扫,文工团三个人中弹,从马车上摔落下來,倒跌而亡,一人负伤。 他们都闯关了,也只能继续冲,继续跑。诸志中和梅仕兰便开枪应战,边打边撤,不时的扔扔手榴弹。马车上,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小伙子,驾着马车。一个是小姑娘,跟班学习的新演员。 鬼子昨夜刚打下盘龙山,锐气正盛,小队长井田无源命令伪军在前,鬼子在后,直追文工团。 幸好,秦若君接应及时,早早赶到盘龙镇。 “叭叭叭……” “轰轰轰……” 秦若君、肖非各握一把盒子炮,连开数枪,撂倒了几名伪军,打死了一名鬼子。另两名侦察员掏出手榴弹一扔。 又有几名伪军被炸得飘飞而起,散架而落。 烟尘血雾中,刘黑虎赶到,抱着歪把子机枪就可劲的扫。 “哒哒哒……” 最后十几颗子弹扫光了。 扫倒的鬼子和伪军不多,但是,吓得鬼子和伪军以为八路的大部队在接应,赶紧的掉头就跑。 秦若君顺利到接到了诸志中、梅仕兰等人。 她在马车前,立正敬礼,说道:“报告诸团长,我叫秦若君,黄河故道游击队秦炳健指导员之女,现在,奉命前來接应你们,请首长指示。” 她也不知道谁是诸志忠,但是,梅仕兰,她是见过的。那么,除了一个拉车的,只有一个中年男人便是诸志忠团长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 军中姐妹花 可秦若君敬礼之机,侧眼一看梅仕兰,忽然惊叫起來:“梅姐姐,你怎么长的那么象那个小戏子。” 其他人赶过來,都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真象。都望望车上的梅仕兰,又看看呆楞一边的顾嫣。若不是两位姑娘身穿的裙子不一样,那肯定是难辨谁是梅仕兰。谁是顾嫣。 当然,如果不是顾嫣在,秦若君也不会有此反应。虽然秦若君以前看过顾嫣的戏,前些天还跟踪过顾嫣,也曾到主力部队上见过梅仕兰。 顾嫣也楞住了,沒想到马车上的一位女兵,竟然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都是长发垂腰,都是修长高挑,都是瓜子脸古典气质,都一样的大眼睛双眼皮,都一样的水灵白嫩。 “哎呀……” 梅仕兰忽然惨叫一声,捂着侧勒,从马车上摔下來。 原來,她早已受伤。 她只是一直强忍着,现如今,见到自家人了,文工团无忧了,她心头一宽,这才感觉侧勒剧疼,浑身虚脱一般,从马车上摔落下來。 “喂……”顾嫣武功好,步子灵,身法快,又看到梅仕兰象极了自己,心怀疑念,第一个抱起了梅仕兰,她脑中掠过一个念头,蓦然伸手撕开梅仕兰香肩上的一片布。 “你干什么。”梅仕兰剧痛之中,晕乎乎之中,有一丝清醒,马上娇叱一声,但是,也是眼前发黑,金星乱舞。 “靠。女人撕女人的衣服,真是有伤风化。” “小戏子真不是东西。” “姓顾的,你疯了。” 秦若君大声嚷嚷,握枪指向顾嫣的后脑。 刘黑虎端枪指向秦若君的背心。 肖非握枪指住了刘黑虎的额头。 两名侦察员握着手榴弹,防止顾朗和鬼脚三,手指都扣在拉栓上。因为一路可能会遇险,手榴弹早已拧盖,只要一拉栓即是导火线,手榴弹就可以爆了。 马车上的一名女兵,跳跃而下,顺手抓过一块布帘,挡住了众人的目光。 顾嫣并不正常,而是她忽然想起了失散的家人。二十三年了,她每时每刻都想找回自己的亲人。 她望着梅仕兰香肩上的梅花胎记,又伸手扯烂自己的香肩上的衣服,一对照自己肩膀上的梅花胎记,蓦然失声而泣:“姐姐……呜呜呜……姐姐……呜呜,真是你。妹妹终于找到你了……” 她和梅仕兰便是失散了二十三年的双胞胎姐妹花。 二十三年前,顾家老爷子因为疾病交加,很穷。妻子生养后,又严重的贫血,亦无乃喂养两个女儿,兼之也不想养那么多的女儿,便将顾嫣送给别人抚养了。 后來,顾家老爷子去世,梅仕兰的母亲带着她改嫁,生了梅仕英。因为梅仕兰随养父姓,改姓梅了。姐弟俩一起参加了红军,后來改编为八路军。 前阵子,彭城警察局招收新警员,梅仕英奉命打入警察局,可惜,为了营救韩卫华脱险,光荣牺牲。这件事,前些天,秦若君也有对韩卫华说过。 而收养顾嫣的人,则是顾家戏班的班主,也沒给顾嫣改姓,所以,顾嫣仍然是顾嫣。 “什么。姐妹俩。” “奇了。怪了。” “什么世道。” 布帘外围的人,蓦然听到顾嫣失声痛哭,纷纷愕然惊问。刘黑虎与秦若君等人的对峙状态,随即撤枪,气氛缓和下來。 “妹子……妹子……呵呵……妹子……呜呜……”梅仕兰也看到顾嫣倾斜下來给她看的香肩上的梅花胎记,连喊了几声,俏脸苍白无血,气息很弱,激动而泣,落泪如雨。 她艰难地伸手,搂住了顾嫣的脖子。 这对失散了二十三年的双胞胎姐妹俩,抱头痛哭,既激动又难过。这二十三年的分别,是多么的漫长。是多么的痛苦。是多么的伤悲。 书呆子团长诸志忠呆楞一会,又急急地直跺脚,说道:“由盘龙镇北上黄河故道,还有四十多里路。梅团长负伤了,如何是好。得给她止血疗伤啊。她身上肯定还钳着三八大盖的子弹,如何才能取出來。” 秦若君机灵,脑子好使,急大声嚷嚷:“先止血上车,回驻地去,找韩卫华给梅团长疗伤。老虎营才有医护人员,才有手术刀。” 这话说的,不亚于在顾嫣后脑上击了一棍:要去见韩卫华。只有他才有医护人员。韩卫华啥时候出城了。 我们是要护着姐姐进城去找韩卫华吗。 这黑夜里,哪能进城。唉,就算进城,我也不见韩卫华,反正有游击队,有刘黑虎,让他们去吧。 可是,我唯一的姐姐负伤了,我能不陪着吗。 唉,见就见吧,见又如何。他已经有家室,反正我不可能给他做小的。我和他已经决绝。我和他不相干了。 刹那间,她的心由亲情之痛,又转入爱情之痛。 “这镇上也有大夫呢。前些天,咱们的顾真小姑娘受伤了,就是老子送她去那大夫家疗伤的,还把子弹取出來了。”刘黑虎可不敢去见韩卫华,也不敢去见老虎营的一帮兄弟,因为他现在跟着顾嫣当了土匪,新老虎营也不一定会再收留他了。 他嚷嚷着要留在这镇上找大夫给梅仕兰疗伤取子弹。 “叭叭……” 刘黑虎话音刚落,鬼子和伪军的援军到了。 “快走。”秦若君顾不上什么了,大声嚷嚷一句,便钻进布帘内,抢着抱起梅仕兰,就跳上她的马车。 那顾嫣分开姐姐的手,正在发呆了。 倏然间,姐姐被抢走了。 “你们有机枪,掩护我们。”肖非抛下一句话,便也跃上了马车。他误会刘黑虎的机枪里还有子弹。 “叭叭叭……” 顾嫣起身,掏枪开枪,迎击鬼子。她哽咽难言,泪流满脸,唯有舍命相救自己的亲姐姐。 滑鱼鲁子顾朗鬼脚三赶紧的掏枪还击。两名侦察员一扔手榴弹,轰轰两声巨响,沒炸着鬼子和伪军,因为距离尚远。但是,阻滞了伪军和鬼子的前进。 “姥姥的,你们快走啊。”刘黑虎闪身靠在路旁的客栈墙壁上,大吼了一声,将歪把子机枪扔到马车上,掏出两把盒子炮,赶紧的打鬼子。 “叭叭叭……” “快上马车,一起走。快。咱们打不过鬼子的。”秦若君毕竟是指导员的女儿,大局观念强,招呼众人快上马车,一起逃跑。 两名侦察员急跃上马车,顾祥扶着顾真一起上了秦若君的马车。 顾嫣打了几枪,感觉言之有理,便跃上了秦若君的马车。刘黑虎一边开枪还击,一跃也向秦若君的马车靠过來。 顾嫣说道:“挤不下了,你坐另一辆马车。” 刘黑虎无奈,只好又连开几枪,跃到另一辆马车上。顾朗等人边打边撤,也跃上了诸志忠的那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狂奔而去。 鬼子和伪军追出数里,便不追了。出了盘龙镇,已经不是他们的防区。 第一辆马车上,顾嫣收起手枪,掏出随身带的止血粉,给梅仕兰上了止血粉,将姐姐抢在了自己的怀中。此时,梅仕兰已经晕过去了。 顾嫣搂紧梅仕兰,甚是担心,甚是害怕:害怕在见到分别二十三年的亲人之后,会失去这位亲人。姐妹俩还來不及说太多的话,说失散后如何生存的话,可姐姐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喂,小戏子,你冷吗。哆嗦啥。哦,对了,听说你是因为爱上韩卫华,才离开彭城去当土匪的。”秦若君观察着顾嫣,大大咧咧的,又质问顾嫣,直來直去,再次往顾嫣心里捅了一刀。 “你……你你你……”顾嫣扬手指着秦若君,气得七孔生烟,眼泪汪汪,久久说不出话來。 秦若君既鲁莽也天真,伸手拨开顾嫣的手,咧嘴而笑,说道:“怕啥呢。不爱就不爱呗。何必去当土匪。还不如当小戏子呢。当土匪多不好啊。人见人骂。再说了,你和令姐相认,令姐是八路军主力部队的美女,英姿飒爽。人见人爱。你呢。你去当土匪,岂不给令姐抹黑。要不,你沒地方去,就到咱们游击队來。我看你身手不错。多杀几个小鬼子,气死韩卫华。咋样。” 秦若君句句话都似利刃,句句都直戳顾嫣的心窝。但是,秦若君每句话都很朴素,都很有现实意义,都很有道理。她就是一个很直爽的女孩子。 顾嫣无言以对,良久无法应对。 慢慢地,她心绪平静下來,想想秦若君的话也很有道理,既然自己和姐姐相认了,就不能再去当土匪,不能给姐姐抹黑,不能辱了姐姐的名声。 秦若君见顾嫣的脸不涨红了,似若有所思,便又急问:“怎么样。想通了吗。我爹可是游击队的指导员,我可以代他答应你加入游击队。” “哈哈哈哈……” 肖非和另两名侦察员都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笑过屁呀。还笑,老子呆会撕裂你们的嘴。”秦若君正等顾嫣答话了,给肖非等人一笑,中断了话題,不由气呼呼地大骂。 ... ------------ 韩卫华很豪迈很大度 “我想参加八路军。等姐姐醒來再说。她会介绍我加入八路军的。”顾嫣答话了,但是,很出乎秦若君的意料之外。 “你……你你你……你瞧不起我们游击队。姥姥的,你啥意思。你一个小戏子,算个屁呀。老娘带你打鬼子,你还挑三拣四的。”这回,轮到秦若君气得七孔生烟了,她扬手指着顾嫣,破口大骂,每说一字,嘴里都有烟冒出。 顾嫣气得浑身发抖,气呼呼地说道:“我就看不起你们,咋的。哼,小戏子咋啦。我能演穆桂英挂帅,你行吗。 我能激励老百姓支持抗战打鬼子,你行吗。 你好好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当,偏要去当黑炭头,粗言烂语,沒有教养。我瞧你才可怜。” “你……”秦若君气得直翻白眼,扬手指着顾嫣,久久说不出话來。肖非等人想笑不敢笑。 夜幕拉下,弯月腾空,洒下了如水清辉。 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來。 黄河故道芦苇荡里,跑出了肖黑嘎秦炳健罗麻子张铁脚肖青山等持枪的游击队员,前來迎接上级派來的文工团,可沒想到文工团落难了。 众人急急将梅仕兰抬进芦苇荡里。 秦大婶紧急杀鸡,给梅仕兰熬汤补血。 但是,梅仕兰侧勒的那颗子弹,却把众人愁死了。 秦若君拉着罗麻子秦炳健,提出去找韩卫华的建议,让肖黑嘎连夜进山护送梁福兰出來给梅仕兰疗伤取子弹。 “老猎户已经请山里的人传话來了,姓韩的现在率部驻扎在虎峪山上,离此不远,咱们可以派人抬着梅团长进山医治。反正姓韩的不是坏人。”肖黑嘎嚷嚷起來,提出一个新建议。他不想连夜进山,他还是小屁孩,小屁孩的脾气,可不想那么累。 秦炳健接过话茬,说道:“如果小鼻涕进山再回來,那得两个多小时的路呢。会不会耽搁梅团长的伤。我看她伤的挺重的。再者,我进山去找韩卫华,那就不明白的告诉他,我们跟踪他吗。我们派人混进他的老虎营里吗。” 罗麻子说道:“不用吧。咱们这里有土大夫。弄把剪子,用火烧烧,消消毒,不就可以把子弹取出來吗。” 秦若君急道:“子弹在侧勒啊。男女授受不亲,不方便。”罗麻子抬头望着她,一时无语。 “对。晚饭后,我们护送姐姐进山,你们只派一个人引路就行了。”顾嫣悄然跟着出來,赞成秦若君的建议。 她心头暗自吃惊,沒想到游击队竟然暗中派人混进了韩卫华的老虎营。 所以,她也得去见韩卫华,把情况告诉韩卫华。 这部队可不能有奸细啊。 虽然是友军,但是,战斗序列不同,制度不同。 “小戏子,你到底懂不懂规矩。你也象我这样沒教养的吗。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呢。”秦若君当即斥责顾嫣一番,以牙还牙,终于找着机会,报了一嘴之仇了。 “你……好。你厉害。你有教养。可你那么有教养,为什么要派人监视友军。难道,这就是教养吗。”顾嫣气得一阵哆嗦,但是,她瞬间也找到突破口,反唇相讥秦若君。 “你……你你你……”这回,轮到秦若君气得结结巴巴的了。她扬手指着顾嫣,不知说啥好。 “顾嫣姑娘,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是这支队伍的指导员,最高领导。不过,你这道理,只说对了一半。我们的队伍就在阎村附近,距离虎峪山也不远,这忽然來了一支队伍,我不能不监视呀。若是韩卫华不是真抗战,反咬我们一口呢。再说了,现在证明韩卫华是真心抗战的,我们高兴啊。老百姓也高兴啊。对不对。我和他可以联手抗战啊。对不对。”秦炳健急忙充当和事佬,他向顾嫣道歉,也说明道理,表明态度。 “嗯。指导员有道理,我听你的。快去吃饭吧,得赶紧的救我姐姐。”顾嫣也不知道指导员是啥职务,反正是职务,便也算了。她急着要给梅仕兰动手术呢。 “我也去。我想看看,小戏子和韩营长重逢之后,会是啥样子的。嘻嘻。”秦若君嘟咙了一句,撒腿就跑。 “你……”顾嫣气恼非常,都气出眼泪來了。 但是,秦若君鬼精灵,抛下一句话就跑了。 晚饭后,众人举着火把上路,抬着梅仕兰前往虎峪老虎营的驻地义和道观。为防止发生意外,秦炳健还是带着几个人一起前往。 山风凉爽,溪水潺潺,曲径通幽,花香扑鼻。 由于肖黑嘎曾经扮作小猎户,所以,老虎营的哨兵认得他,带着这群人便來到了义和道观。 韩卫华正在义和道观的院子里,给士兵上课呢。忽然接到这样的报告,便让张新亚主讲,叫來梁福兰和谢长丽,帮忙把梅仕兰抬进医护室动手术。 虽然梅仕英在担架上,俏脸很苍白,但是,韩卫华吃惊地看到梅仕英居然长得与顾嫣难分真假,太神了。 韩卫华望着梅仕英,呆愣了一会。 顾嫣低着头,绕道而过,也不和韩卫华打招呼。姑娘家家的,拉不下脸來主动和男人讲和。 走到医护室外,她看到张新亚给新兵讲课,甚是惊讶,沒想到韩卫华的老虎营忽然这么多人枪,院子里,还摆放着六个掷弹筒七挺歪把子机枪,还有堆挂着一起的很多的三八大大盖。 这让她太惊骇了。这才和韩卫华分开多少天。 天啊。韩卫华统兵带兵拉兵也太厉害了吧。以前,他只是一个传说,现在可是她亲眼所见啊。 顾然等原戏班弟子看到顾嫣來了,自然无心再听课。于是,张新亚便宣布散会,让各人回老君殿里打地铺歇息。 看到新老虎营的这般实力,秦若君瞪圆了眼珠,肖非张大了嘴巴,秦炳健头发都竖起來了,肖黑嘎直咽口水。 这实力,实在太强悍了。天啊。这是什么部队。天上掉下來的神仙啊。对于一直一穷二白的游击队來说,真是大开眼界。耳目一新。天壤之别啊。 同样是在黄河故道一带的两支队伍,咋差别就这么大呢。不公平啊。但是,也不能说不公平,韩卫华的这般实力,这些装备,可是浴血抢來的,昨夜,还伤亡了七名弟兄。 为了女人,当了逃兵。刘黑虎很惭愧,无颜面见众弟兄,不敢走进道观來,他只在感恩桥上飘着,晃着,任山风吹着。 顾然等人便拉着顾朗鬼脚三顾祥等人,亲热地激动地叙说分别后的情况。顾嫣心思重重,有一句答一句,令顾然等人无法和她接地气。 韩卫华看到顾嫣來了,一阵惊骇,但是,顾嫣低头绕过他,又让他想起了对刘黑虎的承诺,便强慑心神,沒主动和顾嫣打招呼了。既然她再次见到自己,还是这般决绝,那就这样吧。还能咋的。 他忽然心想:刘黑虎呢。在哪。 韩卫华东张西望一会,沒找到刘黑虎,便难过地走进会客室里,会见秦炳健。 肖黑嘎也拉进老猎户进來。 双方落坐,秦炳健主动道歉,说道:“韩营长,对不起。秦某对你这个救命恩人,曾一度怀疑,怀疑你是否真的韩卫华。是否真心抗战。 所以,昨夜我派老猎户和我的侦察员肖黑嘎扮作小猎户肖子斌混进你的队伍里。请你莫要见怪。” 说罢,秦炳健立正敬礼,又向韩卫华欠欠身,很是礼重。 会客室离医护室不远,顾嫣听到秦炳健道歉,急忙走到会客室门前來偷听,手掌心也捏了一把汗。 “哈哈哈哈……” 韩卫华仰天大笑,豪迈地说道:“老秦,这件事,我早知道了。昨天,一见老猎户和肖黑嘎,我就知道他俩是游击队员,当了兵的人,那姿态,那语气不一样。 不过,我得多谢你啊,老秦,你给我韩某派來了一个好向导。如果老猎户不嫌弃,如果老秦还愿意,我想请老猎户多留我老虎营一阵子。 我们是外地人,你们是本地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沒有老猎户当向导,我还真是一个瞎子。” 室外的顾嫣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猎户赶紧的向韩卫华立正敬礼,热泪盈眶。 秦炳健闻言,心头大喜,吼道:“韩兄弟,你这性子,可合我老秦的味道。 太好了,咱们都是中**人,理应枪口一致外。 你说的太好了,就这样,老猎户留在你这里,给你继续当向导。不过,俗话说,家有一老,就有一宝。 老猎户可是我们游击队的老队员,我们的疙瘩宝贝啊。你可不能让他伤了一根寒毛,否则,我老秦可饶不了你。” 说罢,他伸手,紧紧握住了韩卫华的手。 韩卫华又仰天大笑,说道:“老秦啊,你这话说到我心坎上去了。现在,咱们的有良知的中国人,都要打鬼子,团结就是力量。只有把小鬼子早日的赶回小妖岛上去,咱们的老百姓才能安生。 咱俩呢。就是一个人的左右手,无论少了哪只手。这黄河故道一带,打鬼子都不好使。 嘞,我曾对你的宝贝女儿说过,一旦我见到八路军的那个梅什么的领导,我就送你们枪枝弹药。 现在,见到了梅什么的领导,她负伤了,如果方便,就留在我这里养伤吧。不过,送装备给你们的事情,得过些天,那些宝贝不在这里,得这周边的鬼子监视沒那么严了,我会主动的给你送过去。 往后,咱俩联手,一起打鬼子,还有情报共享。” ... ------------ 美女堆中的剌青 韩卫华这话说的,可把秦若君感动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也把肖非等人感动了。 室外的顾嫣闻言,芳心极其震憾,暗道:啥姓韩的要见我姐姐他认识我姐姐他是不是见我姐姐漂亮又想让姐姐给他当小的 这年代,很多有名的女戏子一般都是给有钱人家当小的。所以,她固有的观念,一想就想到这个问题上了。 秦若君走过来,分开她父亲,调皮地对韩卫华说道:“韩营长,你真是牙齿当金使啊居然真记得这事。好,你有种还能记着咱俩的约定。 行啊过些天,鬼子监视没那严的时候,我到你这里来取那些装备。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还欠我的。我把刘黑虎和顾嫣姑娘都给你带来了。那黑炭头现在不敢见你,还在感恩桥上呢” “哈哈哈哈” 众人忍俊不禁,又大笑起来。 韩卫华大为尴尬。 室外的顾嫣也脸热心跳,赶紧的跑开,回到医护室门前去,等候梁福兰和谢长丽给梅仕英动完手术后出来。 “君儿,你出去小屁孩的,插什么嘴滚滚滚”秦炳健慌神了,赶紧喝斥秦若君,又推她出门。 韩卫华尴尬了一下,也知道秦若君是姑娘家家中的剌头楞青,不好惹,越惹越麻烦。 他为避免再尴尬,便笑道:“行啦,老秦,小姑娘的话,我不当真,不会往心里去的。走,咱们去看看那个梅什么的领导,相信手术也快做完了。” 他说罢,便背着双手,很有风度地走出会客室,前往医护室。这个时候,医护室恰好打开房门。 顾嫣喊了一句:“姐姐”便第一个冲进了医护室里。 梁福兰戴着沾血的白手套,说道:“别大声嚷嚷的,伤员刚动过手术,需要休息。现在,你们也叫不醒她,我动手术前,刚给她打了麻醉。” 众人便不敢再吭声了,蹑手蹑脚的走近病床,去看看梅仕英。秦若君急问:“大夫,请问,我们可以抬走梅团长吗” 顾嫣一怔,心道:若然能留下来,那最好 梁福兰为难地说道:“可是可以。不过,夜里山风大,怕她着凉。她还发着烧呢要不,过几天吧反正咱们是联合抗战的队伍,伤员留在我们老虎营也是一样的。” 韩卫华对秦若君嘴里的“团长”两字,感觉不可思议,急问秦若君,说道:“什么她那个梅什么的,是团长” 秦若君还真是楞头剌青,谁惹她都没好受,笑道:“是啊不服呀嘿嘿,你是营长,见了俺们团长,可得敬礼” “哈哈哈” 众人忍俊不禁,又大笑起来。 韩卫华楞住了没想到啊,那个梅什么来着,那么年轻,那么美貌,都当上团长了,老子才营长呢这哪跟哪的还有比老子更能干的 他心里还真有些不服气。 自当上老虎营的营长之后,韩卫华是很有自豪感的,他年轻啊,才二十三岁,就肩挑重担了,还比一般的团长牛所以,他自豪他骄傲他张狂一般人,在他心里是没有位置的。忽然蹦出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家家的,是团长,比他还厉害所以,他不服气不甘心落后 “喂喂喂,都出去,别那么大声。”梁福兰洗手回来,急忙赶众人离开病房。 秦炳健急忙伸手拉拉韩卫华的衣袖,说道:“呵呵,韩营长,别见怪啊,小女无知,她说笑的。梅仕兰,是我们团里的文工团的副团长,副连级干部。按你们的话来说,那是一个中尉。” “呵呵,那也是团长。”韩卫华赶紧修正自己的惊愕态度,开起玩笑来。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韩卫华背手而走,回到会客室落坐。 秦炳健等人跟着过来。 韩卫华说道:“怎么样是今夜冒着山风抬回去还是让梅团长呆在这里过几天再回去” “让梅团长在这呆些天吧,反正她妹妹也在,你这地方挑的好,比我在河道芦苇荡里强多了。只是,麻烦你了。”秦炳健不假思索在答话,又客套几句。 韩卫华刚好答话。 秦若君过来,又乱掺和,抢先说道:“爹,不行啊顾嫣呆在这里好尴尬的。总不成让刘黑虎没日没夜的呆地感恩桥上晃荡吧咱们呢,可以弄一场厚被子,裹着梅团长就不怕山风了。” 韩卫华大为难堪,作声不得,便掏出老刀牌香烟,点燃来抽,深吸一口烟,又吐了一个很大的烟圈。 秦炳健没好气地说道:“那行吧,就按你的意见办。以后,老子都听你的,你是指导员,老子是当兵的。” “哈哈哈哈” 他们父女俩的一番对白,又让众人捧腹大笑。 秦若君讪讪一笑,跑开了。 韩卫华急喊一声:“梁福兰,过来。” 梁福兰跑过来,韩卫华便把游击队的意思说了,然后,又说道:“你多给他们一些药品,尤其是消炎的。” “是”梁福兰见有客人在,便懂事地立正敬礼,转身而去。于是,肖非等人便抬着梅仕兰走。 顾嫣问顾然,说道:“你们几个,不跟着我走吗” 顾然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从军了,我就跟着韩营长,好好的打鬼子。我今天在这,明天在哪岂不成了叛徒了吗”顾嫣无语,转身而去。 她还没和韩卫华说一句话,就要走了。 既然决定了游击队要抬走梅仕兰,韩卫华也不便出来相送,因为见到顾嫣,两人又不说话,很尴尬。所以,当秦炳健告辞的时候,他只是在会客室里与之握握手,便回自己的营长室里,关上了房门。 刘黑虎还在孤独地在感恩桥上摇摇晃晃,吹着山风,颇感寒凉。道观里,普通士兵睡了,顾然等人和顾祥等人叙旧。滑鱼和鲁子在与泥鳅叙旧。 张新亚、宋海鑫、刘汝新对于刘黑虎为女人而出走之事,理解不了,还在生气,也没出来找刘黑虎。 今夜最尴尬的便是刘黑虎了。 张新亚、宋海鑫自然要代表老虎营送送秦炳健的,因为秦炳健只能相等于一个上尉,韩卫华以少校营长的军衔和职务,可以不送秦炳健,是较为讲究军衔对等的。 所以,韩卫华不出来,本是上尉军衔的原警卫连长张新亚得出来相送。 但是,张新亚也只是送到道观门口,便不再送了。 他看到刘黑虎孤零零地在吊桥上,晃来晃去的。他也不便与刘黑虎相见。 不过,他没韩卫华那么尴尬,因为张新亚与刘黑虎以前也没啥交情。双方虽然同在一个营,但是,不常见,打仗的时候,刘黑虎是冲锋陷阵的,张新亚是留在营部保护物资和机关人员安全的。 老虎营和游击队的人,双方挥手相见。 秦炳健率众抬着梅仕兰,踏上了感恩桥,走向对面悬崖。顾嫣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走在最后,也让顾朗、顾祥等人走在最后。 鲁子和滑鱼忽然却异口同声地喊了刘黑虎一句:“帮主,我们不走了,我们留在老虎营里打鬼子。” 在他们心中,刘黑虎是假帮主,新的斧头帮真的老板才是韩卫华。陪着刘黑虎多时,他们俩人感觉跟着刘黑虎不是干正经事,国难当头,大多数人都喊着打鬼子,可俺们呢却整天陪着一个假帮主去泡美媚,太不是东西了。 看到老虎营强大的实力之后,鲁子和滑鱼就更舍不得离开老虎营了。而且,他们的好兄弟泥鳅已经是老虎营里的暗杀组副组长了,这可把鲁子和滑鱼给羡慕死了。 刘黑虎呆愣住了,傻了,在感恩桥上,连晃都不会晃了。 鲁子和滑鱼言罢,便引起连串的反应。 鬼脚三便侧身对顾嫣说道:“顾班主,我也不走了,我留在老虎营打鬼子,这里才带劲,还有掷弹筒呢好多歪把子机枪啊” 顾朗一听,便也说道:“班主,既然咱们都从军了,那我还是到正规部队来。反正,哪里打鬼子都一样。” 顾嫣这个时候还能说啥 她哽咽地点了点头,跑到感恩桥上去了。 顾祥气得破口大骂:“无知叛徒狼心狗肺” 鬼脚三吼道:“老子加入老虎营打鬼子,又怎么会是狼心狗肺呢老子有良知的没良知能留下来打鬼子吗” 他很不舒服地转身走进了道观内。 顾朗见状,不忍心了,对于加入老虎营一事便也作罢了,尾随顾嫣而去。 刘黑虎拦住顾嫣,难过地说道:“顾嫣姑娘,不管他们,那帮杂种,忘恩负义。我陪着你,到游击队去打鬼子。” 顾嫣冷冷地说道:“你连他们都不如,我岂会看得起你”刘黑虎闻言,登时脑嗡耳鸣,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萎倒在感恩桥上。 顾嫣绕道而过,感恩桥上晃晃的,顾朗急忙扶住顾嫣,缓缓地走着。 顾祥这才动身走向感恩桥,尾随顾嫣回归游击队。 鲁子见状,跑到感恩桥上,扶起刘黑虎,说道:“帮主,顾姑娘不可能嫁给你的。你醒醒吧” ... ------------ 又有新战斗任务 刘黑虎起身,晃动一下脑袋,还真是清醒了。.d. 他一手推开鲁子,骂道:“死叛徒,别和老子说话。再胡说八道,老子毙了你。哼!老子想娶一个漂亮媳妇又有啥错?打鬼子就不用娶媳妇了?若是咱们牺牲了,没有抗战火种,行吗?” 鲁子怕他,连连后退,又闪身一边,嘟咙地道:“那你也不能让老子整天陪你去泡美媚呀?这这这都算啥事?要是让老子天天陪你打鬼子,那没商量!老子不怕死!可这这这跟着你屁股后面,你又跟在小戏子后面,算啥?不都无所事事嘛!” 刘黑虎话是如此,却心寒地回归道观,冲进院子里,大声嚷嚷:“哥,小弟回来了。你出来见见我,行吗?小弟给你下跪了。我错了,行吗?” 他说罢,真的在营长室前下跪。 他这一嚷嚷,可把大伙都给吵醒了,都跑到院子里来看刘黑虎负荆请罪。 韩卫华拉开房门,走到刘黑虎身前,含泪扶起他,哽咽地说道:“兄弟,回来就好!今夜开始,你任老虎营的武术教官。好好的教弟兄们练枪法,练刀法,练斧法,打造老虎营这支精英部队。新来的弟兄,都参加暗杀组吧。你们的组长是王士英,老虎营的神枪手。想练好枪法的,就跟着他。” 他对刘黑虎言罢,便又扶着鬼脚三的双肩,然后又握拳轻轻的擂了鲁子和滑鱼两下,以示亲热。 听说组长是王士英,鲁子和滑鱼、鬼脚三都很激动,都是热泪盈眶。王士英是神枪手,军营里的人,谁不想跟着他?何况,以前在城里,鲁子和滑鱼还跟着王士英去暗杀过鬼子,那枪法,太神了!指哪打那,弹无虚发。 “嗯!”刘黑虎应了一声,有些无地自容了。他低着头,踏进了营长室,却见王士英已经在营长室里等他了。 刘黑虎咧嘴大骂:“瞅啥呀?你都爬到老子头上来了。都当组长了。还瞅!” 王士英笑道:“虎子,城里的灯红酒绿,把你教坏了。 这年头,娶啥媳妇?你没去送林艺玲,哎呀,她哭的一塌糊涂。她和营长可是生死离别一般啊! 瞧她那样子,我都不想娶媳妇,包袱啊!这年头,没有媳妇,打起鬼子来,一身轻松,啥也不用惦记!” 刘黑虎气呼呼地骂道:“放屁!老子凭啥就不能给咱老虎营留点种子呀?” 王士英也不生气,又笑道:“那也得有姑娘喜欢你才行啊!你自个能生吗?听兄弟劝,好好的打鬼子,英雄些! 说不定,人家顾嫣姑娘就能瞧上你了。你若不打鬼子,又是黑炭头,你说说,哪家姑娘会喜欢你?” 刘黑虎登时哑口无言,但是,他心里对顾嫣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他握着拳头,暗道:对!好好的打鬼子!表现的英勇些!说不定,顾嫣姑娘最终会喜欢我的! 院子里。 “哗!太好了,泥鳅,老子又能和你在一起了。”鲁子和滑鱼蹦跳起来,搂着过来的泥鳅,又亲又舔的,弄得泥鳅满脸是口水。 “哎呀,臭死了……”泥鳅受不了,分开鲁子和滑鱼,领着他们去宿营了。 “哈哈哈哈……” 围观的士兵哄笑起来。 韩卫华又喊道:“鬼脚三,过来,当我的警卫员。”便背手转身,走进了营长室。 鬼脚三乐呵呵地跑进了营长室,能当韩卫华营长的警卫员,那可是鬼脚三引以为荣的人生大事。 韩卫华走进营长室,掏出香烟,递一根给鬼脚三,说道:“说说盘龙山的情况?老子要做掉盘龙山的鬼子和伪军,炸掉鬼子的哨卡。” 此言一出,王士英、刘黑虎、鬼脚三俱是精神大振。 鬼脚三赶紧的给韩卫华介绍盘龙镇的情况,盘龙山的地形,还有敌情情况。 “虎子,想不想立功表现表现?”韩卫华听完鬼脚三的介绍,便侧身问刘黑虎。 “想想想,是不是让小弟去打前锋?弄清楚鬼子和伪军的布防情况?”刘黑虎黑黑的眸子,澄亮起来,起身立正,又恢复了军人的雄风。 既然是表现,那顾嫣肯定能看到自己的英勇表现。现在的刘黑虎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的理想,就是要娶顾嫣为媳妇,他所有的打鬼子行动,都是表现给顾嫣看的。 韩卫华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和鲁子、滑鱼连夜回潜盘龙镇。现在就找宋海鑫,要点钱,到山下的山民那里,弄几匹骡子或者马匹走。 记住,一定要给钱,要多给钱,别犯军纪啊! 你们到了盘龙山,弄清楚情况之后,让滑鱼到镇上等我们明天晚上过去,然后,你和鲁子就在山里潜伏,多带点手雷去,到时轰死那些小鬼子,出其不意的打击他们那帮畜生。 打好这一仗,也算是为梅仕兰和顾嫣姑娘报一箭之仇,让她们姐妹俩高兴高兴,同时也在战火中培养和锻练咱们的弟兄,更重要的是,要让盘龙镇一带的老百姓振作起来。 盘龙镇距离彭城有一百里路,较远,鬼子大部队想来增援,很难。所以,这一仗,我还是很有信心、很有把握的。” 刘黑虎一听,更是精神大振,原来这一仗还能讨好顾嫣啊!他登时手舞足蹈起来。 韩卫华朝他挥挥手。 刘黑虎乐呵呵地跑开了。 鬼脚三怔怔地望着刘黑虎,心里好羡慕他领到这个任务。王士英看着刘黑虎走了,急提醒韩卫华,说道:“大哥,你私心太重了吧?这样就为一个小戏子报仇?杀敌一千,自伤八百,难道就只为了一个女人?” 鬼脚三回过神来,正想破口大骂王士英不是东西,怎么能看不起戏子呢?老子不也是戏子吗? 韩卫华却笑道:“士英,你想哪去了?我的真实用意,是想收编龙三刀的队伍。 龙三刀,人如其名,刀功很厉害。这一点,鬼脚三刚才也说了。 无论他的队伍人多人少?但总是一支队伍,对于鬼子而言,那就是一根剌,鬼子梗在喉咙里,总是不舒服的。 话又说回来了。咱们打下盘龙镇,就能缴到一批物资和装备。盘龙镇的老百姓也能知道咱们新老虎营,振奋民心啊! 你不想老虎营尽快壮大吗?咱们总不能老是几十号人啊!另外,虎峪山虽然很好,可这里毕竟靠近城里,靠近鬼子的大军。一旦这里情况有变,咱们还有盘龙山,这就有一个退路啊!现在,你带鬼脚三去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好练暗杀组的弟兄们练枪法。” 王士英尴尬地笑说道:“大哥,我错了。”便拉过鬼脚三,离开了营长室。 韩卫华随即更衣休息。 秦炳健等人抬着梅仕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行走。 秦若君骂骂咧咧,一会怒骂鲁子、滑鱼、鬼脚三没良心,一会又说刘黑虎真是大傻蛋、想女人想疯了,一会又吼叫着要去盘龙山找小鬼子报仇。 秦炳健知道这个养女是剌青头,没有吭声。 其他人或是加快脚步,或是捂着耳朵。 他们回到根据地,诸志忠等人过来看望梅仕兰。 此时,麻醉已过,梅仕兰的伤口痛得厉害,她俏脸泛青,冷汗直冒。众人不敢打扰,留下顾嫣陪着她的姐姐,便退出了木棚。 诸志忠好奇地问:“老秦啊,姓韩的那边,情况如何?” 秦炳健说道:“实力很强大,竟然有七挺机枪,六个掷弹筒。韩卫华确实很有能耐,他就几十号人,可是正正规规的,军纪也很严。 哎呀,正规军就是与众不同啊!我们去虎峪山的时候,是十个人,可回来的却剩下六个人了。 有四个人嚷嚷着要留在老虎营,不肯回来。 韩卫华挺有魅力的。 老诸啊,你得向上级报告,看能否收编韩卫华的部队?现在,韩卫华也是孤军作战,虽然偶尔会与我们游击队合作,但是,总体而言,他属于无上级、无后援、无群众基础的三无孤立部队,就是实力再强大,也无法长久坚持的。 毕竟,这四周都是鬼子的大军。 我们游击队呢,毕竟还有上级的指示指导,有群众基础,可以潜藏在民间。 韩卫华就不行了。他打仗行,带兵行,可这群众关系,他不擅长。这么好的一支队伍,没爹没娘的可不行,咱们得给他找个娘。” 罗麻子闻言,气呼呼地说道:“老秦,你这话,我不同意。你别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你无非是装个样子,给那个小戏子看的。虽然,刚才有四个人留在他那里,但是,我相信,那四个人很快就会回到咱们队伍来。” 诸志忠接过话茬,说道:“老秦啊,你这个思想要不得。韩卫华再牛,那也是那边的人。当年,他们那边的人杀了我们多少同志啊?红军时代的仇,你忘了?” 秦炳健气呼呼地反驳,说道:“老罗,老诸,我说你俩咋啦?觉悟咋就那么低?现在不是两边都合作抗战了吗?不是枪口一致对外吗?打鬼子才是咱们的目标。你俩咋能算计人家呢?” ------------ 复杂的内部争斗 罗麻子吼道:“既要合作,也要警惕。先看看再说,别那么快下结论。这打鬼子也不可能是三天两头的事,姓韩的是骡是马,得看他溜溜先。” 诸志忠接过话茬,说道:“罗队长言之有理。老秦,我这次來,不仅仅是來演戏鼓舞民心的,也是带着上级的指示,來帮助你的。说白了,我还是特派员,是你的监军。” 他说着说着,就拿出“尚方宝剑”來了。 秦炳健忽然心头一阵悲哀:自己也就走了几个小时,回到根据地來,罗麻子竟然和诸志忠一唱一和了。 这几个小时里,姓诸的是不是给罗麻子洗脑了?姥姥的,老子做了罗麻子好几年的思想工作,怎么这姓诸的一來,就把老子在罗麻子脑中的思想全洗掉了? 可是,诸志忠是一个正连级,罗麻子也是一个正连级,自己当然也是正连级,三个正连级之中,有两个反驳自己,秦炳健还能何言之? 秦炳健默默地走开了。 诸志忠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他当即回到文工团宿舍,打开电台,给他的秘密上级发电。罗麻子吼了秦炳健几句,又感觉过意不去,毕竟合作了几年,战友情是在的,便前去找秦炳健,但是,秦炳健却关灯睡觉了。 罗麻子不便敲门,因为现在的秦炳健有些不同,秦炳健的身边,还躺着一个秦大婶。 之前的几个小时,诸志忠确实找罗麻子密谈了几个小时,他开门见山就说道:“罗队长,游击队里最底是你说了算?还是秦炳健说了算?他俩父女和姓韩的走的那么近,你一点防备心理都沒有?上级指示,派我來监督你们,这次,我们來不是什么慰问,就是打个名堂,來监军的。如果发现不对劲的瞄头,那么,我会密报上级,届时,秦炳健就会调离,我将成为这里的指导员。” 外來的和尚好念经,诸志忠又不时的端出“尚方宝剑”來,还摆出一副将取秦炳健而代之的言行举止,让罗麻子方寸大乱。 刚才,罗麻子的一声大吼,让秦若君和顾嫣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出來偷听,然后,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各回各的房间。一支部队,有些楞青头,有些不懂规矩的人也不是坏事。 秦若君看到她老子受欺负,可不服气,马上就找肖非和肖黑嘎两个人商量,透露了情况,然后商议如何捉弄诸志忠。.org雅文吧 这游击队队员多数是本地人,打完仗,沒啥事,一般都是各回各的家。只有秦炳健和罗麻子原來是光棍,是挨着住的,这样也好商量工作,虽然弄了一个小驻地,但是,除了开会上课,也很少的聚在一起。 秦若君离开驻地,找到肖非和肖黑嘎做什么,别人也不知道。她把情况一说,肖非和肖黑嘎都发怒了,因为秦炳健刚直,是肖非和肖黑嘎敬重的人。而且,肖非也很喜欢秦若君,心里自然而然的偏向她老子秦炳健。 想想自己几个浴血奋战,才救出诸志忠,可还沒过夜,诸志忠就和秦炳健唱对台戏了,作为年轻气盛的肖非怎么也看不下去,于是就和肖黑嘎一起进山,连夜抓蛇,扔进了诸志忠的房间里。 蛇沒咬着诸志忠,却把诸志忠吓得哇哇大哭,浑身虚脱,惊动了驻地里的罗麻子、张铁脚、肖青山,赶紧的替这位钦差大臣驱蛇。 秦炳健也惊醒了,握枪而來。 秦若君佯装睡眼惺松的样子,气呼呼地问:“诸团长,你白天让我累了一天去接你,晚上你也不让我睡觉。 如果明天有鬼子來这里,你让我们如何应付?这睡都睡不好,还打啥仗呀? 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怕蛇?还说你是上级派來的坚强的什么领导?你现在闹腾的,让我做梦都想笑?我和同志们还能睡吗?在我们游击队里,哪有哭鼻子的领导?唉,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秦若君极其调皮掏蛋,在游击队里见惯不怪,现在也不会有什么人说她,骂她,大伙都习惯了。 但是,诸志忠颜面无存,心里更火,他抹抹泪水,大吼大叫:“秦若君,我可是上级派來的,你如此慢怠上级,你你你该当何罪?” 秦炳健无趣地走开了。 罗麻子见状,也感觉好笑:上级怎么会派一个小屁孩性格的人來当特别员呢?众人笑着离开了诸志忠的房间,但是,诸志忠吓醒來之后,便是一夜无眠,再也不敢吹灭灯火,再也不敢睡了。 这里是黄河故道,有蛇來也很正常,又值夏未。他怕呆会有什么蛇游过來,不知会从什么地方忽然冒出來。 秦若君回到自己的小木棚里,关好房门,蒙上被子,大笑起來,直到笑出眼泪來,笑累了,这才进入梦乡里。 梅仕兰的房间里,姐妹俩还在拉话,各自叙述分别后的情况,把能记忆起來的事,都掏出來说了。 顾嫣也把最近自己发生的事情说了,还把刚才偷听到诸志忠、秦炳健、罗麻子三人不和的对话也说了,并把刚才诸志忠被蛇吓醒的事情也说了。 梅仕兰笑道:“这种事,是他们领导之间的事。我们來的时候,领导是单独找过诸志忠谈话,但是,内容,我就不知道了。这副的和正的,沒法比。就连看份文件,都是有区别的。他是正团长,他能看到的文件,我未必可以。我看到的、听到的、接触的,却都要向他汇报。” 顾嫣忧心地说道:“姐姐,那姓韩的岂不危险?秦炳健说了,姓韩的现在是三无人员,难以持久抗战。” 梅仕兰毕竟当兵已久,见多识广,淡定地笑道:“妹子,你心里面其实是舍不下韩卫华的。秦炳健说的,固然有理。但是,韩卫华也不是傻子。 你不是说过,他之前在城里,花钱如流水,还把情报提供给游击队以及韩大隆的部队?可能,他还把情报给了其他的什么部队。 这可以说明,韩卫华这种人,城府是极深的,也是很滑头的。只是,他的滑头,他的城府,被他外表的粗犷和豪迈所掩盖。他当兵八年,就能当上老虎营的营长,你想想看,这速度多快啊! 这在**那里,等级是极其森严的,沒有人情关系,沒有军校毕业的学历,想当这种加强营性质的营长,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小乞丐出身的韩卫华却做到了。 为啥?这说明他是八面玲珑的。他在军营里找到了这种关系,所以,他在军营里有了人情关系,即使沒有军校毕业的背景,他一样能当官。 话又说回來了,现在,他送出那么多的情报,送出那么多的人情,为啥?不就是为了寻找退路吗?你以为他的钱是白送的?他的人情是白送的?当大家都能感受到他的好处,当韩卫华落难时,谁都会伸出手來接济他。 你以为沒了游击队?韩卫华就不能活?而且,他也沒靠游击队活着。韩大隆那边呢?丐帮呢?新斧头帮呢?” 顾嫣瞠目结舌地望着姐姐,感觉姐姐分析有些道理,但是,也不尽然。她所接触到的韩卫华似乎沒那么复杂。她若有所思,又把握不定。 梅仕兰忽然眼眶一红,珠泪欲滴,感慨地说道:“我从來沒想过会与**的人,有这种关系。 可能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吧!韩卫华白天救了我,因为刘黑虎是他的人。 晚上,他的医护人员为我取出子弹,也是说明他在救我。他还对秦若君说,他只要见到我,就会送装备给游击队。 我的同母异父的弟弟梅仕英,还为他牺牲了。看來,这辈子,我们姐妹俩都和韩卫华撇不清关系了。 如果诸志忠真握着什么尚方宝剑到这里來的?他要拿秦炳健开刀的话,那么,也肯定会拿咱姐妹俩开刀的。 所以,妹子,你刚才提出,要加入八路军,这个可以,但是,在这里,你别吭声,等事情过后再说。 另外,你要派顾朗与韩卫华加强接触,互通信息,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好让韩卫华來救咱姐妹俩。” 顾嫣含泪地点了点头,参军参战的愿望又落空了。她沒想到姐姐这边的人际关系也这么复杂。 她认真想想,这里还不如韩卫华的新老虎营呢。 人家八十多号人多和谐啊!就是凭一腔热血打鬼子。难怪,连滑鱼和鲁子、鬼脚三都不肯回來了,顾朗也想到韩卫华的老虎营里。 看來,我错了。韩卫华才是真有吸引力的人。 梅仕兰说了几个小时的话,又晕沉沉地睡着了。 顾嫣胡思乱想一会,也趴在床沿睡着了。 彭城里,井下水深接到情报,称盘龙镇的关卡被人冲关了。参与接应來人的人,似乎有土匪,有游击队的人。还有一个黑炭头,那黑炭头不就是韩卫华的人吗? 于是,他抓起电话,接通了井上樱惠的电话,述说了情况。电话那端,井上樱惠妩媚地笑道:“井下君,根据你说的情况,可以证明,游击队和韩卫华的人,都在黄河故道一带的芦苇荡里。你把那些货郎、算卦的派出去,就可以知道他们在黄河故道具体的哪一处地方了? 不过,你得先与浅田原武沟通,让他不要着急的白天派兵去黄河故道一带。 等你的人打探清楚了,他的人明天晚上才出动。夜袭战,虽然咱们不熟悉,但是,对付穷疯极恶的支那人,咱们也得学学夜袭战。” ------------ 这指导员不好惹 黄河故道,芦苇荡里外,山水之间,参天绿荫,小径曲折,木屋竹篱,荷池飘香。 时值百姓夏收时节,军民一家亲,游击队队员都帮忙关系好的群众收割稻子麦子去了。 秦炳健大汗淋淋的挑着一担稻子回来。 秦大婶在木棚外候着,拿着毛巾为丈夫擦汗,甚是温柔贤惠,尔后是端着一碗凉茶,递到丈夫面前。 秦炳健喝了碗水,将碗递与秦大婶,就坐在木棚外,掏出烟丝来,用废旧报纸来卷烟。 秦大婶去而复返,又端来一碗面条,说道:“哎呀,老秦,你都忙活了一个上午,先吃碗面条再抽烟吧” 她说罢,把一碗面条递到秦炳健面前,又伸手拿开了他的卷烟和火柴。 秦炳健幸福地咧嘴而笑,说道:“老婆子,你来了,就好了。瞧我这胃病,最近也没犯了。 这个有婆娘的家,和没婆娘的家,就是不一样。以前呢,我是饱一顿,饿一顿,胃疼得厉害。 现在可好了,就连晚上睡觉,也有人扇凉了。” 秦大婶害羞地说道:“哎呀,老头子,你说啥呢这睡觉的事,能说出来吗”便含羞地跑开了。 秦炳健嘟嘟啷啷地说道:“怕啥呢都老夫老妻了,现在也整不出啥动静来。老子这辈子娶个婆娘,还空了十年没用。姥姥的,现在想补都补不回来了。” 他自言自语一番,便狼吞虎咽起来。 一大碗面条,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肖非匆匆来报,说道:“报告指导员,这附近发现了有些面生的货郎、算卦的。我感觉不对劲。若君呢得提醒她,别犯傻,别大声嚷嚷的。别让鬼子查到咱们的驻地。” 秦炳健略一思索,低声说道:“山鸡,你说对了。 那些货郎和算卦的,可能是鬼子派来的便衣。 最近,鬼子吃了咱们多次的亏,你想想,先是抢警察局的装备,然后韩营长一出城,马上又抢鬼子的装备和粮食。 鬼子能不火吗 昨天,你们又在盘龙镇上打了小鬼子一顿,然后又是往北方向跑的。总不能跑到城里去吧 小鬼子肯定盘算到咱们在黄河故道边有驻地。所以,鬼子派人调查来了。 现在,你马上让小鼻涕去山里找老猎户,让老猎户把情况向韩营长通报一声。 记住,和韩营长的接触,要偷偷的,别让罗麻子和诸志忠知道。昨晚,我和他们俩就为韩营长的事,吵了一架,今天又不见了罗麻子和诸志忠。这里面肯定有鬼。” 肖非会意,马上去找肖黑嘎了。 不一会,罗麻子和诸志忠也挑着担子回来,满头是汗的。 罗麻子便大声嚷嚷:“小鼻涕,小鼻涕死哪去了队部里咋没有人值守呀连个泡茶的人也没有,邪门了。” 顾嫣应声而来,说道:“罗队长,小女子给你们泡茶。” 她人美风香。 罗麻子登时气消。 诸志忠坐下来扇凉,心道:要是老子哪天能把这对姐妹花弄到手,老子这人生就美死了。 秦炳健不紧不慢地来到队部,说道:“罗队长,诸团长,这个,外围发现了一些面生的货郎、算卦的,我估计是鬼子派来的便衣。鬼子这么做,要不就是要来灭咱们。要不,就是打老百姓夏收粮食的主意。咱们三个人议议如何应付。” “顾嫣姑娘,你去照顾令姐吧。这水烧好了,我来泡茶。”诸志忠是上级派来的,保密意识强,便支开顾嫣。 “好,那我去了。谢谢三位首长收留我们戏班的人。”顾嫣通过一宵与姐姐的交流,已经知道这支队伍内部的复杂,明白诸志忠在支走自己,便道谢一声,走开了。 诸志忠望着顾嫣美妙的身段,口水直咽,暗道:这小姑娘屁屁真够翘的,好生养。嗯,以后老子弄到她,一定能让她生十二三个娃出来。 他关上房门,说道:“老秦啊,这涉及到军事行动的事情,你怎么能当着人家小姑娘说呢你的保密意识有问题。”他马上就批评秦炳健。 秦炳健本也是脾气火爆的人,闻言便气恼地说道:“诸团长,你是来演戏的,你也是一个小戏子,你凭啥在我这里指手划脚我们游击队啥时候轮到你来作指示了 老子是这支队伍的书记兼指导员,按组织原则,对于这支队伍,老子有最后决定权。 你现在出去。商议军事行动,那是我和罗队长的事。我也要保密,你不是我们的人,滚” “你你你你”诸志忠气得七孔生烟,摔门而去。 罗麻子见秦炳健都拿出组织原则来说事了,便也不敢吭声。他闷闷地抽烟。房门关上了,房内便是烟雾弥漫。 这是河边芦苇荡里的小木棚,开的窗口很小。 秦炳健也点燃一支烟,脱下了衣服,光着膀子,给罗麻子倒一杯茶。 他再怎么粗,也是一个指导员,不是很善于做思想工作,但是,也会做思想工作,说道:“兄弟,咱俩不是初相识了,枪枝弹雨这么些年,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 平时吃饭,都不分哪个碗是你的哪个碗是我的你的口水里有我,我的口水里有你。 难道咱俩的战友情,还不如你刚认识的诸志忠愚兄不是叛徒吧不是卖国贼吧你怎么一夜之间就把我当仇人看一样” 罗麻子闻言,感慨地说道:“老秦,你说的对。你也是上级派下来的,你的水平要比我高。 这几年呢,你做的事情,都很公平公正,同志们对你很尊重。这黄河故道一带的村庄的#员都是你发展的,都很尊重你。这件事,是我不对。 但是,人家拿着尚方宝剑当令箭,咱们也不能不尊重人家,如果真是上级的指示呢对吧 咱们落后,又无电台和上级沟通。所以,诸志忠说的事情,小弟有时候也挺为难的。 要不,派个人跑一趟,到上级部队去问一问,这诸志忠到底是啥身份究竟是不是特别员” 秦炳健叹息一声,说道:“唉,这咋能如此质问上级呢 要是上级反问咱们在基层打游击这么多年,连个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把咱俩都撤了呢 这件事,咱俩保持冷静就行。 他诸志忠也没拿出他作为特别员的文件给咱俩看,他随便说说,咱俩就相信了咱俩就那么好糊弄的” 罗麻子心头一震,满脸惭愧,冷汗都出来了,急忙说道:“哎呀,老秦,你这瞧我这榆木脑袋,怎么连这一点也没想到对啊他没拿文件出来呀对对对,咱俩往后小心点。” 秦炳健扔掉烟头,又卷好一支烟,递与罗麻子,说道:“诸志忠的事,咱俩先静观其变,现在,咱俩议一议,如何来应付鬼子的便衣如何确保老百姓的夏收顺利” 罗麻子接过卷烟,打着火柴,点燃卷烟,又双手捧合着,给秦炳健的卷烟点火。 然后,他扔掉火柴,说道:“我看,鬼子的主要意图,还是要来灭咱们的。 老百姓夏收,鬼子不可能现在来抢粮,得等老百姓把粮食割好、晒好,鬼子才会来抢粮的。 要不然,鬼子得自己去割稻子去。鬼子才不会干这种农活。老秦,要不,咱们也跑到虎峪去这里,暂时先撤了。等鬼子来抢粮的时候,咱们再杀一个回马枪回来。” 秦炳健闻言,正合心意,说道:“我看行。你召集同志们部署吧。我得先到几个村子里去一趟,向老百姓说说情况,免得村民们都误会咱们怕鬼子,一看到鬼子就跑了。 这样,不利于民心。 另外,天一黑,就撤离,要先派人保护好伤员,藏好存粮,也带上些粮食到山里去。 唉,要走了,心里不是滋味。 咱们和这一带的老百姓同甘共苦多年,每次有鬼子来,咱们都得先跑开,老百姓却在滴血,在流泪,可咱们一回来,老百姓却仍然把咱们当亲人看待,从没一句怨言。 我心里难受啊” 罗麻子闻言,眼眶一红,说道:“老秦,别再说了。你这话说的,老子都快掉眼泪了。 前两个月,阎村上千难民和村民惨死,这仇还没报呢唉,每每想起来,心里真难受。好了,你去吧,撤离根据地的事情,我会去落实。” 秦炳健随即起身,推门而出,到几处村庄去保垒户家里聊天去了,他让保垒户动员老百姓,晒好粮食的一定要藏好,别让鬼子抢了。没晒好的,可以让鬼子抢,免得伤亡重大。鬼子是强盗,抢不到东西,就会伤人的。另外,把家里的女人都藏好。这鬼子不是东西,是畜生,没人性的,见到女人,不管老嫩,都那个 这夏收时节,要找齐人开个会,不那么容易。 秦炳健还得挨家挨户去找人。 他忙活了大半天,天也黑了。 他回到驻地,简单的吃碗面条,便让罗麻子护送伤员和文工团的人、非战斗人员扛着粮食先撤。 他自己带着秦若君、肖非、肖黑嘎、肖青山、张铁脚几个人留在根据地的木棚里作掩护。 ... ------------ 鬼子伏击游击队 天空阴沉,乌云盖住了星月,又热又闷的天,似乎要拧出水來。%乐%文%.しxs【更新快请搜索】罗麻子领着部分游击队员,带着部分老百姓,挑着谷物,护送着伤员撤离,晚上走夜路,深一脚,浅一脚的。 罗麻子领着十多个游击队员,倒沒什么,他们习惯了。那些帮忙挑粮食的老百姓也沒什么,也是习惯了。 但是,顾嫣不习惯,顾家戏班的人不习惯。 他们在城里生活的好好的,忽然來钻山沟,走田梗,一时还不能完全适应。 文工团的人,也不习惯。 诸志忠就更不习惯。 这要是在大部队里,遇到这种情况,必定会有其他部队的人,帮忙扛道具,帮忙背东西,文工团的演员,也有士兵争先恐后的抢着來扶,來背,來引路,來保护。可现在,啥也沒有,啥道具,啥东西,还得自己背,自己扛。 这群人走了一会,不是顾嫣踏空了,便是顾祥摔倒了,或者诸志忠翻跟头了。就连舞台上翻筋斗的高手顾朗,也摔倒几次,鼻血牙血流在一块了。 于是,牢骚也來了。 诸志忠摔得脸青鼻肿,当门牙掉了两颗,他伸手托着两颗当门牙和满掌心的血,气呼呼地骂道:“都怪那姓韩的,他抢了鬼子的装备和粮食,却弄得咱们闹腾的要撤离根据地,他自己却在深山老林里快活。这他娘的,啥世道呀。” 上梁不正下梁歪。 文工团长这么说,他手下的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伙子随即发牢骚了。 女的说:“国民#反#派就不是好东西。他们得益,咱们受害。长征的路上,他们杀了咱们好多人。有机会,得让姓韩的血债血偿。” 男的说:“姓韩的家伙,偷吃不会抹嘴,这擦屁股的事,怎么能让咱游击队來干呢。” 顾嫣手肘也擦破皮了,她听着这些怪话,感觉不可思议,暗道:诸志忠跟我姐姐比起來,相差太远了。文工团团长之职应该由我姐姐來担任才对。 “哐哐哐……” “轰轰轰……” 诸志忠他们话音刚落,早先埋伏在山麓的鬼子,便朝他们开炮了。几枚炮弹砸來,游击队员非死即伤,跟着來帮忙挑粮食的老百姓,也东倒西歪,血溅沟渠,血染田野。 火光中,那些残臂断腿,还会蠕动。 谷物撒落在田野里,被铺飘飞半空中。 他们马上就可以进入虎峪山里,前面只隔了一道沟渠。但是,鬼子今夜是报仇的,既然派出了大批的货郎、算卦的,就不可能一劳无获。 这老百姓和游击队员,也不是个个很高素质,总会有人说漏嘴的,总会让鬼子派出來的便衣探子套到了什么,获得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游击队有些新兵接到消息后,因为沒经验,看到货郎、算卦的就远远的闪开,所以,鬼子判断和分析,游击队明显是发现了他们的动向,因此也认定游击队的驻地就在黄河故道的芦苇荡里。 井下水深向浅田原武通报情况的时候,也强调游击队的夜袭战水平是很高的,所以,游击队应该会利用天黑的时候撤离根据地。 鬼子在黄昏的时候,就大批大批的,分批分批的,乔装而來。为了掩饰他们的身份,他们也挑起了担子,扛起了锄头,扮成老百姓的样子,或是赶着马车,赶着骡子,但却都暗藏着枪枝弹药而來。 这个时候是夏收,人们正忙着,鬼子和伪军他们这副装扮,也挺灵的。 黄昏之时,老百姓谁都在挑担子回家,谁也沒留意谁,谁都累死累活的,都想早点到家,早点吃晚饭,早点老婆孩子热炕头。 天一黑,鬼子和伪军的大部队便用不着乔装了,在先前乔装潜伏先到的鬼子和伪军便衣的接应下,他们熟门熟路地潜伏在虎峪山东面的小山坡村落里,并且选好了炮兵部队的潜藏位置。 诸志忠被震落水沟,骨碌碌地喝了点臭水,晕头转向的,便趴在臭水沟里不动了。 他手掌心里两颗当门牙,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刚才那说怪话的、发牢骚的小姑娘、小伙子,此时一人断臂,一人缺了条腿,也都栽倒在田野里,哀号惨叫,浑身是泥土和血水。 顾嫣在盘龙山昨夜已经经历了这样的战斗,有丁点经经验了,听到鬼子装炮弹的声音,暗叫不好,便趴在了田沟里。顾祥和顾朗抱头掩耳,蹲在田梗上。 顾真因为身上有伤,跟着担架队走,在后面,被炮弹炸开所震荡,虽然沒受伤,但是,侧跌入芦苇荡里。 两名抬担架的游击队员,被炸开的炮弹碎片击中,浑身洞穿,横跌在路边,担架及担架里的梅仕兰横甩开來,又连连翻滚。 老百姓或吓得趴下,或是四处乱跑。 “卧倒。撒开。卧倒。撒开。”罗麻子急急高喊,掏枪而出,也趴在了田梗上。 硝烟浓浓,泥土飞扬,稻管着火,火光冲天。 火光中,顾嫣从田沟里爬出來,眼望梅仕兰随着担架翻滚,不由哀号一声:“姐姐……”便落泪如雨,不顾危险,急奔过去,抱起了梅仕兰。 梅仕兰摔得晕乎乎的,旧伤口也摔裂了,纤腰至腿,全是血。不过,她脑子有稍许清醒,低声说道:“妹子,快扶我到沟渠里。找有水有草有芦苇的地方藏起來。我伤口裂了,你又是新兵蛋子,无法应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咱们快藏起來。” 顾嫣依言照办,含泪点头,抱着姐姐,跃进了田沟里,溅得浑身血水,又腥又臭。 指挥炮兵轰击的是鬼子的炮兵小队长小井无水,见状哈哈大笑,甚是得意,他在火光中在笑声中,扬刀一举,吼道:“开炮。开炮。开炮。” 他的炮后小队就在虎峪山东面的小山坡上。 小山坡的乡村,已经被鬼子占据,老百姓都吓得呆在自家房子里,动也不敢动。 不过,鬼子也沒有屠村,现在是夏收时期,得先让老百姓收割粮食,否则,屠村了,就沒人干活了。 浅田原武、井下水深、井上樱惠、汪中鹤都在村里的高地上观战。 杨紫薇身为汪中鹤的文书、冯小灵是伪军司令部的通讯机要员,也來了,她们俩就站在汪中鹤的左右,眼望惨状,不堪入目,各自的心头,都非常的难过。 冯小灵暗自心道:韩营长,你千万别有事,千万别出來。 杨紫薇芳心震荡,暗道:卫华,你在哪里。快出來啊。快带老虎营出來啊。救救那些可怜的老百姓吧。你在哪。千万别当缩头乌龟啊。只要你出來,我和你一起,血拼小鬼子。 她暗暗握拳,暗暗掏枪。 “哐哐哐……” “轰轰轰……” 又是几枚炮弹轰來,乱跑乱跳的老百姓,或被炸得飘飞而起,散架而落,或被弹片击中,血溅而亡。 又有三名游击队员在炮火中肢离破碎,无声惨死。 “浅田君,敌人人不多,就不要浪费炮弹了吧。”井上樱惠阴险地提醒浅田原武。 杨紫薇掏枪而出,真想一枪崩了井上樱惠。 冯小灵回身,看到杨紫薇竟然把枪掏出來了,吓得紧急退后两步,伸手按住了杨紫薇的手,并朝杨紫薇眨眨眼,意思是:你找死呀。咱俩好不容易才潜伏到伪军司令部的。你要出事了,你姐姐和你外甥也会出事的。 “來人,跑步去通知小井君,再轰三枚炮弹就可以了。把黄河故道的游击队小分队吸引到山边來救援,來送死。炮声一停,马上机枪扫射。皇协军包抄,要抓活几个人,审问韩卫华的下落。”浅田原武脸上一红,便大声叫來几名通讯兵,吩咐他们跑步去传令。 鬼子也派了便衣和小分队进山搜索老虎营,但是,奇怪的是,义和道观空了,连鬼影也沒有。 “哐哐哐……” “轰轰轰……” 紧接着,又是三枚炮弹轰过去。 五十多名老百姓被炸死炸伤了三十多人,游击队员又有四人伤亡。这个时候,游击队根本就无还手之力,除了趴在田梗上,就是趴在田地里,或是滚落臭水沟里。 “哒哒哒……” 鬼子炮火一停,鬼子的机枪小队随即机枪扫射,实施火力打压。赖贵雄、冼建星带着两个连的伪军,分南北两翼包抄而來。 火光中,汪中鹤用望远镜观察到田地里的罗麻子的人,被鬼子的机枪压制的无法抬头,无法起身,便握拳骂道:“好啊。罗麻子,昨天你在盘龙镇伤我十几位兄弟,今夜,老子要灭了你,报一箭之仇。” 冯小灵和杨紫薇都侧脸怒视汪中鹤,恨死他了。 “浅田君,今夜之战,我看皇军根本就不用出动。有皇协军就行了。”井上樱惠放下望远镜,妩媚地向浅田原武抛了一个媚眼,又替汪中鹤说好话。 她利用这个机会给汪中鹤送点人情,往后,汪中鹤就是欠她的了。欠她的,就必须还给她。 “哈哈哈哈……” 浅田原武得意大笑,心情甚是舒畅。 ------------ 炸毁鬼子炮兵阵地 汪中鹤果然走近井上樱惠身旁,躬着身子,点头哈腰,低声道谢,说道:“谢谢樱惠子姑娘美言。往后,姑娘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尽管吩咐。” 井上樱惠侧脸朝其一笑,点了点头。她作为高贵的鬼子,心里永远也瞧不起伪军的人。所以,无须说话,点点头就算很给汪中鹤面子了。 井下水深心里嘿嘿冷笑,暗道:樱惠子果然厉害,到处拉人情,送人情,我都快被她架空了。从今往后,我不需要她來倒追我,我要主动的追求她,得到她,借其父亲的地位和影响,助我晋升到中佐的位置上。我要回到野战部队去,浴血沙场,军人马革裹尸,这才过瘾。 打下彭城之后,皇协军是井下水深奉命组建的,警察局也是井下水深组建的,维持会和税局还是井下水深组建的。 可真要打起仗來,皇协军归野战部队指挥,也不归他井下水深管。井下水深今晚只是來观战的,但是,并无军事指挥权。今晚的指挥权,在浅田原武手中。 鬼子和伪军长官说话间,向田野里两翼包抄的赖贵雄和冼建星率部都快包围罗麻子了。 他们人多,两个连有两百多人呢。 鬼子的机枪扫射也停了,怕误伤伪军。 罗麻子急握枪射击,又大声吼道:“同志们,掩护非战斗人员撤离。是时候为国捐躯了。打。给老子狠狠的打。” “叭叭叭……” 罗麻子一连几枪,撂倒了几名伪军。 两翼的伪军随即端枪开枪。 “叭叭叭……”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子弹击落在罗麻子和其他游击队员身前身后身侧。 只是惨了那些无辜的老百姓,纷纷中弹,溅血而亡。 枪林弹雨中,游击队员纷纷取下腰间的手榴弹,用牙咬着导火线,扔向包抄而來的伪军。 “嗖嗖嗖……” “轰轰轰……” 十余枚手榴弹凌空砸去,场面悲壮,散落炸开,阵阵巨响,伪军血肉横飞,瞬间滞步,端枪伏倒。 汪中鹤皱皱眉头,跺跺脚,气得骂道:“哎呀我的妈,又死了十几个兄弟。” 他初任皇协军司令,带领的可是自家兄弟,之前也无疆场撕杀的经验,心疼啊。 那些都是忠义堂的弟子,他起家的队伍。 杨紫薇和冯小灵两个女孩子,暗暗赞叹:好。游击队好样的。炸死二鬼子。快炸啊。炸啊。 要不是身处虎穴之中,她们俩要蹦跳起來了。 也有伪军掏出手榴弹來,砸向游击队员。 “轰轰轰……” 也是十几声巨响,田野里,被砸出很多弹坑,炸死炸伤游击队员多人。 但是,要想让游击队全军覆灭,不是那么容易,因为他们是分散趴着的,伪军扔來的手榴弹很难集中落下,只能零零散散的炸开。 硝烟中,诸志忠从臭水沟里滚爬着,爬到了顾嫣和梅仕兰身后,说道:“快爬啊。不然,就会浑身碎骨的。” 他心想:老子掉了两颗当门牙也值,只要把这姐妹俩哄好,往后老子就有机会得到这两个大美人。一个美女生十三个娃,两个美女就是生二十六个娃。姥姥的,爽。老子天天晚上都可以爽。军中姐妹花,一起到我家。爽。 顾嫣本想骂诸志忠为何不救护伤员。不救文工团的两名哀号着的伤员。 但是,情况紧急,她无暇顾及与诸志忠吵架,急忙将梅仕兰背在背上,躬着身子,在臭水沟里爬行。 顾祥顾朗见状,也赶紧爬着翻落水沟里,学着顾嫣的样子在臭水沟里爬行。 战况如此惨烈,这是顾嫣人生中第一次看到。 虽然,昨夜她也丧生和打散了十余人,但是,那是在山上,逃命的空间大。不似在田野里,相互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血腥的撕杀。 她们在臭水沟里爬行一会。 顾真浑身是血的从芦苇中钻出來,说道:“班主,跳水走吧,那鱼塘连接着黄河故道,水急漩涡大,鬼子沒法追。” 顾真话音刚落。 秦炳健就率领秦若君肖非肖黑嘎张铁脚肖青山等人握枪从芦苇荡里奔过來。 他们的身后,追來了汪中裕的便衣侦辑队。 “叭叭叭……” 他们的脚步声喘息声,是伴着枪声的。 不过,秦炳健这几个人可是游击队中的精英,历來都是开路的侦察的殿后的。 汪中裕伤亡了十三人,却还沒打伤秦炳健的一个人。 现在,又有芦苇掩护,汪中裕等几十人,想抓到秦炳健就更难了。 秦若君看到顾祥等人,急急相问:“顾大叔,我娘呢。我娘……”她自小与秦大婶相依为命,忽然沒有发现母亲,旋即泪奔,心慌神慌。 秦大婶之前是跟着罗麻子一起走的,因为艰苦生活,她这个原本的城里人,现在与普通农妇无异,在老百姓中挑着担子,一般人也看不出來。 “娘……娘……”秦若君得不到回答,便握枪疾冲,身着身子,边跑边喊,不要命似的。 她要去田野里找秦大婶,但是,枪林弹雨中,哪那么容易。对面伪军飞來的子弹,嗖嗖嗖地从她头顶掠过。 “嗖嗖嗖……” “轰轰轰……” 就在此时,天空中很多漆黑的手雷扔向鬼子的炮兵阵地。小山坡上发生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一阵阵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直冲云宵,扬尘纵横都是十几丈远。 尘埃凌空洒落,覆盖周边树木。 山体及田野仿佛下沉一般,浅田原武等人所处的村庄,瓦落地震,有些破房子因为受到剧烈震荡而裂塌。 浅田原武井下水深杨紫薇冯小灵汪中鹤等人也是本能地抱头蹲地,各自双手掩耳。 瞬息之间,秦炳健顾嫣秦若君等人本能地翻滚落入臭水沟中。也就此瞬间,杨紫薇心里百感交集:卫华來了,肯定是卫华來了。 “滴滴答滴滴……” “同志们,冲啊。” “弟兄们,冲啊。” “打鬼子……” “杀鬼子……” 就在此时,响起了冲锋号。 不过,这种司号音是八路军的,但是,远远又可以清晰的传來韩卫华如洪钟般的喊杀声。 继而,雄壮的喊杀声随即响彻云宵。 鬼子慌了,浅田原武急道一声:“撤。八路主力來了。” 已经从两翼跑到田野上的伪军,吓得急急转身就跑,自己弄得自己溃不成军。 村落里的鬼子指挥部,也赶紧的撤离。 逃跑中,杨紫薇不时回头,看看远处的小山坡,但是,只闻喊杀声震天,却始终未见八路军韩卫华等人出现。 但是,兵败如山倒。 鬼子和伪军一旦溃逃,短时间也难聚拢。 顾嫣起身,将梅仕兰放在沟梗上,蹦跳而喊:“卫华。卫华。我在这里呢。” 她声音发颤,激动万分,内心那丝对韩卫华的愤恨,因为这场战火,荡然无存,烟消云散。 她冲出芦苇荡,跑向田野,跑向山沟,跑向山麓,奔向自己心爱的男人。 梅仕兰喃喃呢语: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诸志忠从臭水沟里起身,望望顾嫣美妙的身影,又看看眼前苍白如雪的梅仕兰,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他暗暗地道:怎么这对姐妹花一点也不恨韩卫华。姥姥的,不整死韩卫华,老子誓不为人。 肖非激动高喊:“是老虎营。老虎营來救我们啦。” 游击队员随即冲出芦苇,冲向田野,冲向山沟,冲向山麓,拥抱老虎营的人。 田野里,秦若君高喊:“娘……娘……” 秦大婶在田野里起身,喊道:“我在这呢。” 她浑身泥尘,张开双臂,迎接爱女投入怀抱。 母女俩紧紧相拥,激动万分。 轰炸鬼子炮兵阵地的,是韩卫华及其营部机关组,还有他身边的鬼脚三和王士英,但是,他人不多,组织了一些山里的猎户山民随同营部机关组的官兵一起呐喊。 老虎营的各组都去打盘龙山了。 韩卫华下午接到肖黑嘎传來的消息,急忙令宋海鑫组织机关留守人员撤离义和道观,掩藏枪枝弹药和各项装备。 他在老猎户肖安详的帮助下,走进一些农户家里,学着游击队的工作方法,组织部分年青人,随他进山,伺机故布疑兵。 刚才,鬼子伏击游击队的战斗打响之后,韩卫华带着王士英鬼脚三宋海鑫老猎户孙作栋阎小狗几个人,潜往鬼子的炮兵阵地附近。 此时,鬼子正自得意,炮兵小队长小井无水也在仰天大笑,鬼子炮兵哈哈大笑观战。 韩卫华等人爬上树丫,便取下手雷一磕,扔向炮兵阵地,尔后,又取出手雷一磕,再扔向炮兵阵地。 手雷落地炸响,引燃了鬼子炮兵阵地上的炮弹,如此一來,鬼子炮兵阵地便轮翻爆炸,小井无水及其他鬼子葬身火海,尸骨无存,小山坡都被刨平了。 爆炸声一停,韩卫华随即命令老猎户吹响冲锋号。 老猎户是秦炳健由主力部队带到游击队來的老八路,吹的冲锋号当然是八路的司号音。 ... ------------ 王士英击毙鬼子少佐 韩卫华从树上跳下來,组织几十名山民,一起呐喊,虚张声势。 当然,有的村民是喊不出声的,看到鬼子就怕,就尿裤子,就发抖。也有的村民,声音是颤颤的。 不过,大多数村民是张口高呼,气贯长虹。 这就是为何鬼子只闻呐喊声,不见主力部队出來的原因了。韩卫华身边的真正的战士沒几过,哪敢冲锋,吓吓鬼子就行了,但是,这一吓,吓得鬼子和伪军兵败如山倒。 尤其是伪军,吓得相互踩踏,反而比刚才的战斗伤亡还惨重。 鬼子指挥部一撤,韩卫华带领身边的战士和山民先后现身在山麓里。 顾嫣激动万分,疾跑而來,扑入上韩卫华怀中,哭道:“卫华。卫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來救我的。一定会的。” 她双手紧紧地搂着韩卫华的腰,埋头其怀中,串串珠泪打湿了韩卫华胸前衣衫。 韩卫华浑身尘土,泥尘沾在顾嫣的俏脸上,也把顾嫣弄得灰头灰脸的。 他伸手揽紧顾嫣,激动泪下,哽咽地说道:“我一直不相信,你会嫁给别人,” “呵呵,原來男人也会吃醋的。”顾嫣破涕而笑,抬起头來,泪眼朦朦,却又是满脸的幸福。 韩卫华抹抹泪水,笑道:“老虎营营长不是人呀,” “呵呵……”顾嫣蹦跳而起,双手搂着韩卫华的脖子,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韩兄弟,谢谢您。”秦炳健过來,向韩卫华立正敬礼。 顾嫣羞羞答答地分开韩卫华,跑去迎接她的姐姐梅仕兰。顾祥和顾朗找到了担架,抬着梅仕兰过來。 “老秦,客气了。咱们的枪口一致对外。咱都是中国人。不打小鬼子的,能算是人吗,”韩卫华坦然接受秦炳健的敬礼,大声嚷嚷地答话。 “兄弟。好兄弟。”秦炳健蓦然扑入韩卫华的怀中,激动地泣了两句,便哽咽难言了。今晚要不是韩卫华出现,游击队便可能全军覆灭了。 他个子沒韩卫华高,激动地拥抱韩卫华,便变成了扑到韩卫华的怀中了。 “爹,娘在这呢。”秦若君见状,又调皮地怪叫起來。 “哈哈哈哈……” 军民俱是含泪大笑起來。 秦炳健分开韩卫华,转身骂道:“秦若君,你是队长还是指导员,老子抱谁,还要你批准吗,” “哈哈哈哈……” 百余军民捧腹大笑。 诸志忠露出两颗缺口,连笑声都是漏风的。 顾祥笑得坐倒在地上,差点喘不过气來。 罗麻子笑得眼睛都合上了。 秦若君赶紧的躲在了母亲身后。 韩卫华分开秦炳健,抹抹激动的泪水,哽咽地说道:“老秦,这一仗我能救你,是因为我虚张声势的。我身边沒啥人。 你快领乡亲们撤。往南撤。一直撤到盘龙山。 我的人,今夜在打盘龙山的鬼子。这里,我们呆不住了,距离城里太近。 过多几分钟,鬼子就会发现老虎营是虚张声势的。很快会到回來。” 秦炳健闻言,转身大吼:“罗麻子,快带乡亲们往南撤。一直沿着丘陵,跑到盘龙山。韩营长的队伍今夜在打盘龙山。快。老子掩护。” “是。”罗麻子也是楞青头,闻言执行命令照做。 游击队员开始领着乡亲们撤离。 护送伤员,首当其冲。 秦若君呆呆地望向韩卫华,暗道:这个时候,老虎营还敢去打盘龙山,真是不简单。 梅仕兰躺在担架上,热血沸腾,对顾嫣说道:“妹子,你先走。韩卫华今夜要为你报仇了。真是好男人。呵呵。” 她取笑妹妹,也是在鼓励妹妹,暗示韩卫华是可靠的男人。之前,她还说韩卫华城府深,太滑头。但是,一天一夜之间,她就改变了对韩卫华的态度,重新认识了韩卫华。 “姐,你说啥呢,”顾嫣羞羞答答的回话,幸福再次涌上心头。话是如此,她却先跑韩卫华跟前,说道:“卫华,我和你一起走。” 韩卫华点了点头,又转身喊道:“鬼脚三,保护好顾嫣姑娘。宋海鑫,过來。布雷。士英,上树,给老子干掉鬼子的指挥官。” 他瞬间做出一连串的果断的决定,不愧是八年老兵。 宋海鑫和王士英急急分别带队而跑。 顾朗和顾祥抬着梅仕兰过來。 韩卫华急喊一声:“梁福兰,过來,给伤员包扎用药。你他娘的,沒心沒肺的死哪去了,” 裹着梅仕兰的床单,已经被血水染红。 “韩营长,谢谢你。沒有你,我可能活不到今夜了。”梅仕兰感动的热泪盈眶,伸出纤纤玉手,抓住了韩卫华的手。 韩卫华轻轻地松开她的手,低声说道:“我这辈子都是欠你们姐妹俩的。梅仕英为我牺牲,我就是你们家的儿子。” “呜呜呜……”梅仕兰和顾嫣顿时激动哭泣起來,再也哽咽难言,泪如雨下。 “报告营长,來了。那边有两名什么文工团的人,一个缺腿,一个断了胳膊,正在急救呢。”梁福兰听到韩卫华骂声,欣赏若狂,赶紧背着药箱跑过來。 她气喘吁吁跑到韩卫华跟前,又说道:“刚包扎完毕呢。”便附身下來,给梅仕兰解开床单,扯开她的衣服,从药箱里挟出用酒精泡的棉签,为梅仕兰侧勒的伤口涂抹消毒。 “哎呀……”在酒精的剌激下,梅仕兰惨叫连连,苍白的俏脸泛青,连嘴唇都青了。 “姐,忍着。快好了。”顾嫣跪在地上,伸手握住了梅仕兰的手,给梅仕兰毅力和鼓舞。 诸志忠既怕死,又舍不得离开顾嫣和梅仕兰两大美人,他依依不舍地过來,想向梅仕兰道别一声。 秦若君恨死他与她的父亲作对,便横腿一伸。 “扑通……哎呀……”诸志忠被绊倒在地上,惨叫一声,连鼻子都磕歪了,满嘴泥尘,痛得阵阵发晕。 “哈哈哈哈……” 留守人员见状,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肖非向秦若君竖起了拇指。 “卧倒。快卧倒,鬼子回來了。”韩卫华握着望远镜,向远处观望。 火光中,他看到鬼子和伪军去而复返,便大吼起來。 秦炳健急喝一声:“秦若君,护你娘先走。其他同志,跟老子去绕道袭击小鬼子。快。” 秦若君急推一下秦婶,喝道:“娘,你快走。我跟爹打鬼子,快。”她说罢,便尾随秦炳健而跑,肖非肖黑嘎张铁脚肖青山急忙尾随追去。 鬼子确实到回來了,黑压压的一大片。 鬼子和伪军跑出三里许,停了下來,因为沒发现追兵。 杨紫薇暗道:卫华,你太棒了。这样也能吓跑小鬼子。呵呵。她一边跑,一边无声地笑。 冯小灵暗暗叹息:唉,可惜我沒在营长身边,他们一定很快乐,就这样吓跑了小鬼子。 井上樱惠跑得香汗淋淋,气喘吁吁的,大呼小叫:“浅田君,停下。你给吓着了。我……我只听到韩卫华的声音,可沒见他追來。他一定是借八路的冲锋号,吓唬咱们的。呼呼呼……” 井下水深也随声附和,说道:“对啊。我们给韩卫华骗了。”他故意剌激浅田原武。 井上樱惠听出來了:井下水深在为她吃醋。 她乐了:我井上樱惠子的魅力,还能有男人挡得住吗,嘿嘿。韩卫华也曾经占过我的便宜。 乐到止,她又对韩卫华恨得咬牙切齿的。 浅田原武闻言,气得七也生烟,大吼大叫:回去。后队作前队,前队作后队。 杨紫薇和冯小灵暗暗问候井上樱惠的老娘七十多遍。 韩卫华随身并无携带机枪和掷弹筒,那些重家伙全让张新亚带去打盘龙山了。 此时一看鬼子黑压压的到回來,他便大吼一声:“快抬伤员走。能喘气的,跟老子打鬼子。” 他吼罢,取出背部大刀,反手扔给鬼脚三,掏出一双盒子炮,抢身而去,边冲锋边开枪。 “叭叭叭……” 一对盒子炮,也不亚于机枪。 “啊啊啊……” 冲锋而來的伪军,瞬间倒下了十几人,急伏地,端枪射击。浅田原武都快气疯了,握刀一扬,吼道:“机枪。射击。机枪。射击。” 杨紫薇的心都提到嗓门上了。 冯小灵急急伸手掩眼。 韩卫华只是诱敌,他身后有雷区呢。 看到伪军伏地,韩卫华急忙就地打滚,滚入臭水沟中。 “叭叭叭……”数百颗子弹从他身上掠过。 “扑通……” 韩卫华滚入臭水沟中,溅起阵阵水花。 他就在臭水沟里,滚爬而行,蹿入芦苇荡里,这才起身,躬着身子走上山坡。 他走上山顶,追向鬼脚三顾嫣顾朗等人。 王士英沒走。 他在一棵大树丫上,托着狙击步枪,瞄准浅田原武,蓦然一扣板机。 “叭……” 浅田原武侧额中弹,侧身而倒,血溅而亡。 “啊……”井上樱惠就跑到浅田原武身旁,被溅了一身的血,伸手抱头掩耳,蹲在了地上。 井下水深急忙跑过來,扶起井上樱惠,颤声说道:“别怕。别怕。战争是这样的残酷。浅田原武该死。该死。” ... ------------ 暗杀组潜入盘龙山杀敌 汪中鹤见状,急忙握枪退后数步,再也不敢跑到前面去了。杨紫薇和冯小灵急急刹住脚步。 两位姑娘回身,望向虎峪山,暗暗握拳,暗暗叫好,兴奋之极,激动之极。 她们俩真是恨不得也能马上参加韩卫华的对鬼子和伪军的战斗。 今夜的这场恶战,对于杨紫薇而言,有了切身的体会,对战斗的残酷也有了从感性到理性的升华的认识。 杨紫薇暗道:卫华,好样的。你不愧是中**人的骄傲。我永远爱你。早日打跑小鬼子,我早日嫁给你。她真想马上飞到韩卫华的身边,傍着他一起指挥战斗。 不过,回身冲锋在最前面的鬼子和伪军,仍然在冲锋,仍然是一边射击,一边奔向虎峪山。 这帮小鬼子和伪军,还不知道他们今夜的最高指挥官已经惨死了。 王士英从树上跳下來,提着狙击枪就跑。 宋海鑫眼望鬼子和伪军靠近过來,便一拉那根长长的引线,转身飞奔而逃。 冲在最前面的伪军登时成了炮灰。 “轰轰轰……” 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响,数十名伪军和树林绿草鲜花一起化为山麓里的肥料。血雨飘洒,骨碎纷飞,残臂乱弹,断腿乱溅。 山麓扬尘而起,纵横十几丈远。 井下水深扑在井上樱惠身上,冯小灵抱着杨紫薇翻身侧倒。汪中鹤抱头蹲地,无声而哭,为他不幸的忠义堂的弟子。其他鬼子及军官也呆楞住了。 “撤。听我号令。浅田原武少佐玉碎了。现在,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我是少佐,你们听我的命令。”井下水深不敢再打下去了,吼叫起來,满脸的泪水,下令撤退。 秦炳健带着秦若君等人,本想绕道鬼子和伪军身后去袭击鬼子和伪军的,帮韩卫华及老虎营营机关组的弟兄一个忙的,但是,当他们跑到半山腰上时,忽然听到震动天地的轰炸声,也都吓得抱头掩耳。 当他们转身回望,望着仍然扬起又飘飘洒洒的尘埃,却如傻了一般。 秦若君第一个反应过來,说道:“爹,走吧,往南去丘陵,追韩卫华去。老虎营走了,咱们在这里暂时也是呆不住的。明天,鬼子肯定会來报复的。 或许,今夜下半夜,鬼子又会调集大军,卷土重來的。我们暂时就跟着老虎营的人,到盘龙山去落脚吧。” 肖非爽朗地笑道:“以前,我们一直打的都是小仗。都是撂倒几个小鬼子就跑。今夜,姓韩的让老子大开眼界。这**打大仗,真有一套。” 肖青山感慨地说道:“是啊游击战是好,但是,不如这般大仗打的过瘾啊。” “娘的,仗都给韩卫华打完了,老子还打什么,”张铁脚一个晚上也沒打一个小鬼子,气呼呼地直跺脚。 “铁脚,走,我带你去打鬼子。咱俩现在冲下去山。”秦若君好惹事,蓦然拉着张铁脚的衣袖,吼了一声。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來。 张铁脚赶紧的分开秦若君的手,咧咧嘴,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算了吧。到了盘龙山再打。” 他慌忙跑开了。 他知道秦若君不好惹,说不定,秦若君真会发神经拉着他跑到鬼子队伍里送死去的。 张铁脚吓得瞬间就跑入了树林里,连头都不敢回。 “哈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起來。 秦炳健握枪挥了挥手,吼道:“走。去盘龙山。” 盘龙山的战斗还沒打响,不过,也快了。 刘黑虎昨夜带着鲁子滑鱼,到山下的村民家中,买了一辆马车,连夜回奔盘龙镇。 因为想着可以好好的表现,可以好好的打鬼子,可能会引來顾嫣的赞誉和倾慕的目光。 所以,刘黑虎特别的有精神,他让滑鱼和鲁子两人在马车上睡觉,他自己亲自驾着马车,狂奔起來。 当他们到达盘龙镇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天空湛蓝,星月悠远。 盘龙山的山山水水,宛如一幅水墨画,深远迷离。 刘黑虎曾在盘龙山呆过几天,熟悉山下的村民,将马车送给了村民,便领着滑鱼和鲁子进山。 鬼子在此只是驻扎了一个步兵小队和一个连的伪军。 鬼子小队长山田无源率部驻扎在龙牙寨里,因为鬼子打龙牙寨的时候,只是轰了几炮,就把寨匪的命轰得差不多了,龙三刀牵着爱女龙莲花赶紧的逃命去。 龙三刀的匪劲,在鬼子的大炮面前,荡然无存。 山田无源命令伪军连长乌铁有带着伪军驻扎在龙尾洞并在盘龙镇上设立哨卡。 由九名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负责哨卡,其他的鬼子和伪军就驻扎在山上。 但是,山田无源自己不住在山上,他带着乌铁有及三名鬼子七名伪军,跑到镇上來,入住在镇上最大的最有钱的地主钟旺财家里。 山田无源动员钟旺财担任盘龙镇的维持会会长之职,负责筹粮筹款税务和治安情报侦察等工作。 能得到鬼子的信任和重用,钟旺财乐坏了。 他把自己的四姨太曾三月送给山田无源取乐,把三姨太曾琳花送给乌铁有取乐。他自己则是带着两个人老珠黄的一二房睡在一起。 刘黑虎把马车送给山民的时候,山民也将所了解的情况告诉了刘黑虎。 尔后,刘黑虎直奔龙尾洞,偷听到了守更的伪军的对话,言语之中,伪军士兵无不对乌铁有的行径表示愤慨,因为乌铁有在钟吃香喝辣的。弟兄们却呆在山上受苦。 这些伪军是忠义堂弟子改编的,往昔在江湖上,讲究的是忠义,可现在改编伪军之后,不公平的情况很严重,官是官,兵是兵。这就产生了怨言和怨恨。 刘黑虎人本粗鲁,很想干掉了伪军的哨兵。 鲁子连忙拉开,低声说道:“帮主,等明天晚上顾嫣姑娘來了之后,你再好好表现。不急。不急啊。” 刘黑虎一听,有道理,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们趴在巨石上,透过龙尾洞前的火光,观察到了伪军的布局岗哨。然后,他们三人又一起奔往龙牙寨。 一个步兵小队的鬼子也只有五十多人,他们的供给与伪军的供给,是天壤之别。鬼子天天大鱼大肉,还从山下村民家中搜出花姑娘來,绑着带到龙牙寨里取乐。 伪军要干这种缺德事,却要向鬼子报告和请示。 小队长山田无源不在,鬼子的几个小班长便放肆起來,搂着满脸泪水浑身发抖的花姑娘饮酒取乐,凌晨三点也还沒睡。他们玩弄了怀中的花姑娘,又赐给他们的士兵取乐。 刘黑虎气愤不过,收枪拔刀又要动手。 鲁子又和拉开他,说道:“帮主,不急。顾嫣姑娘很快就会來的。你的勇武,得在顾嫣姑娘面前表现。你现在就把鬼子杀光了,明天晚上顾嫣姑娘來了,你就沒法表现了。” 以前当兵七八年,一直都是韩卫华哄着刘黑虎过日子。今夜开始,便是鲁子哄着刘黑虎过日子。 刘黑虎童真地一想,也对。便沒动手了。 他们三人随即潜往地狱门,那曾是他们三人陪顾嫣和顾家寨一帮人过日子的地方。 但是,鬼子却在那里布着炮兵。 鬼子的一个步兵小队,一样有炮兵,有三个掷弹筒和十三名炮兵呢。 鬼子这样的布局,是因为兵力不足,因为这是前天晚上浅田原武带队追踪韩卫华下落,无意中发现了盘龙山上的寨匪和顾嫣及刘黑虎的。 所以,打下盘龙山之后,浅田原武在兵力不足的情况,只能是这样的布局,利于一旦有战事发生,可以相互策应。 炮兵居中,先策应伪军也可以,先策应龙牙寨的鬼子也可以。反正鬼子的装备先进,炮火可以延伸打击,也可以缩短射程。 本來,浅田原武在今夜打下虎峪山之后,再增兵盘龙山的,因为这盘龙山驻军,确实很重要,可以扼守盘龙大道至彭城之间的南北通道。 这几个月,鬼子一直重视的是大军南下,寻找**决战,倒是沒顾得及这块阵地。 刘黑虎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想起鲁子的话,便赶紧缩回來,他们三人便跑到山腰的石林里歇息。 今天下午,滑鱼便下山,潜到镇上宾如归客栈,静候老虎营的人到來。 晚上九时,老虎营暗杀组在泥鳅的带领下,來到了盘龙镇,和滑鱼接上头,便潜往盘龙山的地狱门。 鬼子的十三名炮兵,由三个人一组当班轮值,洞口上面,站着一名持枪站岗的鬼子,洞口左右两侧,各站着一名鬼子。 三个掷弹筒和其他炮兵炮弹机枪都在洞内。 快到地狱门的时候,泥鳅和刘黑虎滑鱼鲁子四人分工。由泥鳅负责解决洞口上面的鬼子哨兵,滑鱼和鲁子分别解决洞口两侧的鬼子哨兵。 其他组员和刘黑虎一起冲进洞内,砍杀里面的鬼子炮兵。于是,泥鳅绕道上山再下山,握着斧头,潜到洞口上面的鬼子哨兵身后,忽然象游蛇一般的从草丛里和林荫下蹿出來,侧身握斧,划过鬼子哨兵的脖子。 ... ------------ 斧头兵的威力 斧光一闪,血光也是一闪。 锋利的斧锋瞬间割断了鬼子哨兵的咽喉。 泥鳅单手托着鬼子哨兵的尸体,抬脚撩起那枝三八大盖,反手快速的别好斧头,探手抓枪,无声地将鬼子哨兵拖进草丛中。 之后,他便站在洞口上面,持枪警戒,用枪口对着洞口,防止有鬼子士兵从洞里面蹿出來。 鲁子和滑鱼,各带着一个人,也是绕道上山,又从洞口的两侧闪身而來,伏地稍稍观望一下。 待两名鬼子走到一起,背对着自己时,滑鱼和鲁子各以兔子一般,蹦蹿到两名鬼子哨兵身后,便死死的搂着鬼子的脖子,捞着鬼子斜身而倒。 两名鬼子脖子被勒,双手急掰滑鱼和鲁子的手臂。 鲁子和滑鱼他们俩各带的一人,便握斧而來,用斧刃按在鬼子哨兵的胸口上,一划而下,将鬼子哨兵开胸破腹,将锋利的斧锋深深地钳入鬼子哨兵的胸腹之中。 他们用尽全力的一拉而下,划断了鬼子哨兵的肠肚和心肺。这种杀法很残忍,但是,对付鬼子,就是要以牙还牙。在南京大屠杀中,鬼子还用剌刀挑有身孕的女人的肚子呢。还有剌刀捅入小孩的小腹中,将小孩挑起來呢。 这两名鬼子哨兵又是无声惨死。 山洞内,十名鬼子炮兵躺在草铺上,赤身并排而睡,身上盖着他们经常背着的那床豆腐块被子。 刘黑虎和暗杀组的其他组员,或握刀,或握斧,冲进山洞里,对着熟睡中的鬼子便是一阵的狠砍狠劈。 “咔嚓……” 断脖和碎骨之声,甚是剌耳。 十名鬼子炮兵分别被砍断了脖子,人头翻滚。或是被割断了喉管,无声歪头惨死。或是被利斧砸碎了头颅。或是头颅被砍成对半分。 均是死状十分恐怖。 血水染红了刘黑虎和其他组员的衣衫。 老虎营炮兵组在组长刘汝新的带领下,接管了地狱门山洞,并且又缴获了鬼子的三个掷弹筒和一挺歪把子机枪两把盒子炮十枝三八大盖三十六颗手雷两箱炮弹共十二枚一箱长短枪子弹。 这可把刘汝新乐坏了,他和炮兵组的弟兄,现在拥有九个掷弹筒,均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炮兵组人不多,实力却强大,装备很吓人哦。现在可不是冷兵器时代,打仗靠的就是这些先进的家伙。几炮轰去,任你敌人再多,也会死伤无数。 张新亚带着掷弹组机枪组走到了地狱门。 机枪组组长马文凯抱起新缴來的一歪把子机枪,也是笑呵呵的,现在他的机枪组有八挺机枪了。 他的实力也不比刘汝新差,炮兵组实力再强大,那也是远程作战,近身杀敌,还得靠机枪组。 短兵相接,靠的是暗杀组。 人都会相比的,这就是人性。 马文凯和刘汝新虽然沒说话,但是,一个蹲在地上,轻抚着缴來的掷弹筒望向马文凯,一个是抱着新缴來的歪把子机枪,望向刘汝新,都在向对方炫耀着自己的实力。 张新亚检查战场一遍,便站在洞口上面,挥手说道:“弟兄们,乐够了吧。现在,大伙快速打扫战场,掩埋尸体,把能吃的能喝的都带上,物资不多,每个人背一点,去打鬼子的龙牙寨。还有,扒下鬼子尸体上的军服,将來咱们要乔装用的。” 刘黑虎吼道:“龙尾洞的二鬼子呢。” 他不服张新亚。 但是,张新亚也瞧不起刘黑虎,感觉这个刘黑虎整天要靠别人哄着他去打鬼子,烦死了。 张新亚是军校毕业的,是分配到前老虎营來当连长的,作为韩卫华曾经的警卫连连长,既有文化,也有军事知识,自然要比刘黑虎睿智很多。 他知道刘黑虎不服自己担任新重建的老虎营副营长之职。于是,张新亚便机智的端出韩卫华來说事。 张新亚说道:“我來之前,营长说了,打了龙牙寨的鬼子,龙尾洞的二鬼子将不战自乱,自然会逃跑。 而且,二鬼子毕竟是咱们中国人,他们也是求碗饭吃。只要他们沒过多的作恶,咱们暂时先还放过他们。 毕竟咱们人不多,能力有限,不可以四面开花。将來呢,有机会就策反他们,收为己用。 虎子和泥鳅,带暗杀组潜进鬼子营地里,能用斧头解决的,尽量用斧头,节省弹药。 咱们好不容易赚了点本钱,别那么快就用完了。这打鬼子,也不知道打到何年何月。能省的,咱们尽量省着用。 刘汝新,到龙牙寨附近,找个制高点,架好炮。如果鬼子反击厉害,你就用炮轰死他们。 还有,炮兵组要负责监视龙尾洞來的伪军,以防万一,咱们不打二鬼子,二鬼子未必就会放过咱们。 高智军带着掷弹组,封住鬼子的退路及其他出口。 马文凯带着机枪组,呆会随我冲锋,冲进鬼子营寨,把能喘气的鬼子给老子做掉。 今晚要打歼灭战,不要放过一个小鬼子。好,给你们十分钟时候打扫战场。快。” 众人赶紧的去准备。 刘黑虎想着这么快打完仗,那自己岂不是在顾嫣面前无法表现。 于是,他走到张新亚面前,说道:“张副营长,打龙牙寨,我不去了,我留在这里,等顾嫣姑娘。” 毕竟张新亚是军校毕业的,又是新任副营长,刘黑虎也不敢在他面前自称老子,说话也不会太冲。 军校毕业的相对死板一些,刻板一些,呆板一些。张新亚知道这黑炭头不好惹,便点了点头,愤愤地同意了。他可沒耐心去哄刘黑虎。 于是,张新亚随即调整作战方案,去找泥鳅和鲁子滑鱼,让他们三人带队先潜去鬼子的营寨。 三十分钟后,众人赶到龙牙峰鬼子营寨。 泥鳅滑鱼带着六个人,潜伏杀敌,诛杀鬼子外围的巡逻队和哨兵。鲁子带着几个人,在后面警戒收尸,不让泥鳅等人的杀敌发出响声,并作好掩护。 此时才是晚上十一点,普通鬼子早已入睡,只有三个小班长,又搂着新抓來的花姑娘,饮酒取乐。 这帮挨千刀的小鬼子,对山里百姓,祸害挺大的,天天都抓花姑娘,天天换新鲜的,而且都玩雏的。他们玩完了,就把花姑娘赐给手下的士兵玩。 这些姑娘这两天如入地狱地般,被这帮畜生弄得鲜血淋淋,疼痛难受,生不如死。 泥鳅滑鱼等人伏在草坐中,透过火光,眼望鬼子怀中的姑娘又哭又悲,遭此惨辱,均是怒火中烧。 他们急用手肘磕地,借力爬行过來,潜到三个小班长附近,蓦然起身,一跃而起,各自握着斧头,对着鬼子的三个班长,就是一阵狠砍狠杀。 “咔咔咔……” 三个鬼子班长瞬间被砍得血肉模糊,即便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也认不出他们了。 三位姑娘嚎啕大哭,浑身发抖,又惊又怕,十分恐惧。泥鳅说道:“姑娘们,别怕,我们是老虎营的,來救你们的。” 他们用斧头砍鬼子班长的声音三位姑娘的哭声泥鳅劝说他们的声音,惊动了营帐里睡觉的部分鬼子,有鬼子探身出來观望,发现情况不妙,便回营帐里大吼大叫,纷纷抄枪而出,推弹上膛。 “弟兄们,是咱们老虎营扬威的时刻了。” “弟兄们,杀小鬼子。” “不要放跪一个小鬼子。” 张新亚马文凯带着机枪组冲了进來,对着鬼子的营帐,开动八挺歪把子机枪扫射,鬼子出來一个,中弹一个,死亡一个。有些鬼子急忙爬在地上,从营帐的后面掀起出去。 “哒哒哒……” 火光中,弹雨如洒,血光闪闪,冲出营帐來的鬼子,还有那些仍在营帐里抓枪的鬼子,纷纷中弹,血溅而亡。 龙牙寨后,高智军和阎铁锤带着掷弹组,各握着手雷,早已等候漏网的鬼子逃命,看到有鬼子光着膀子,提着三八大盖出來,便将手雷一磕,甩了出去。 现在的高智军和阎铁锤作战的积极性,太高了。高智军原來不过是伙夫,阎铁锤也就是一个难民,忽然两人都当上了正副组长,乐死了。 他们俩人,在睡梦里都想着打鬼子。 这又是掷弹组,扔起手雷來,看到鬼子被自己炸得血肉横飞,那是多快活。多舒服。多惬意。 尤其是阎铁锤,还肩负着为全村人报仇的重任呢。 “嗖嗖嗖……” “轰轰轰……” 十几枚手雷甩出,先后炸响,将漏网的鬼子炸得浑身碎骨,血雨飘洒。 这一仗,不用刘汝新的炮兵组出动,也全歼了这几十名鬼子,还救出了九位饱受欺辱的姑娘。 张新亚让泥鳅带队带钱,护送九位姑娘下山,将九位身下受伤严重的姑娘安全地送回家里去。 龙尾洞的伪军两个排听到龙牙寨传來的枪声,吓坏了,纷纷起身,抓枪跑去去龙牙寨救援。 刘汝新发现情况,站在制高点命令炮兵组掉转炮口,朝伪军开炮。 九个掷弹筒同时开火。 ... ------------ 黑炭头闹情绪 “哐哐哐……” “轰轰轰……” 伪军两个排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骨碎飘洒。 沒死的,吓得连滚带爬,急急奔逃下山,跑到镇上去找已经喝醉酒的山田无源和乌铁有。 盘龙大道哨卡的鬼子和伪军也吓慌神了。 他们赶紧的搀扶着山田无源和乌铁有,一起逃回霸王山,面见新任步兵大队长伏下二瓶。 韩卫华星夜带队,來到了盘龙山。 刘黑虎在地猝门山洞前,已经点燃了不少火把。 他现在是情痴,独自坐在一块巨石上等候顾嫣的到來。 他远远的看到韩卫华一彪人上山來,便飞快下山相迎,也不和韩卫华打招呼,直接就奔到队伍的后面,去见照护梅仕兰的顾嫣。 现在,在刘黑虎的心目中,顾嫣才是他的老大。 众人都回身观望,都傻眼了:刘黑虎咋啦。见到韩营长也不打招呼。太沒规矩了吧。谁培养他成才的。 只有韩卫华了解刘黑虎,知道他的心在顾嫣身上。 这刘黑虎既沒文化,又死心眼,很固执,很粗鲁,很童真,但是,他也很专一。 他有他的可爱之处。 他一旦爱上了,就不能自拔了。 韩卫华对秦炳健和宋海鑫说道:“老秦,你带着游击队,在此安置乡亲们,我带队去龙牙寨看看。 另外,宋海鑫,你也带人潜伏去龙尾洞看看。这盘龙山山体不大,但是,象一条巨龙盘着,挺长的。 咱们兵力不足,无法处处守着,但是,也别放过漏网之鱼,免得被人暗害了。” 秦炳健和宋海鑫各自应令而去。 虽然游击队与老虎营不相隶属,但是,老虎营实力强,韩卫华会带兵打仗,又讲义气,也很仁义,所以,秦炳健挺服韩卫华的。 当然,秦炳健也是因为从正规部队下來锻练的,懂得军衔,懂得韩卫华是营长,而自己才是正连职,所以,只要无碍于信仰和大原则的问題的时候,他得听韩卫华的。 秦若君虽然也象刘黑虎,但是,她又不是刘黑虎。 她很有孝心。 她扶着秦大婶,先走进山洞里,抚好草铺,扶着母亲躺好,抓过被子给母亲盖上,安抚好母亲,她才走出山洞。 刘黑虎跑到顾嫣身前,大大咧咧地说道:“顾嫣姑娘,我把占领我们地狱门的鬼子炮兵都宰了,为你报仇了。高兴吧。这挨千刀的小鬼子,也敢占咱们住过的山洞。看老子不剁死他们。” 诸志忠也在担架队伍里,他看到刘黑虎跑來讨好顾嫣,心里很冒火。他张大嘴巴,露着两个缺口,象是要活吞了刘黑虎似的。 他心里暗骂:黑炭头,别看你大个,老子有文化,你若敢再讨好顾嫣姐妹俩,老子就使出孔明计,剥了你的皮,将你生煎。 姥姥,这叫什么事呀。老子在主力部队上,就只有老子一人围着梅仕兰转,可一到这鬼地方,那俊的丑的都转着梅仕兰和顾嫣。 这地方又不是鸟不拉屎,又不是沒女人。为毛这黑炭头也过來掺和这事。 顾嫣看到刘黑虎跑來找自己,众目睽睽之下,甚是难堪。她愕然地问:“就你一个。其他弟兄们呢。” 地狱门山洞左侧,已经垒起了一座新坟,很大的新坟,无牌无碑,埋的死尸肯定是鬼子的。 从这堆大新坟來看,死去的鬼子不少,那么多鬼子惨死,就是刘黑虎一个人杀的。 在顾大美人面前,刘黑虎乖的象一个小学生,他急忙解释,说道:“他们去打鬼子占领的龙牙寨了。刚才,也不是我一个人杀光地狱门的鬼子炮兵的,而是泥鳅他们一起帮忙杀的。不过,我留下來等你。” 在顾嫣的目光中,刘黑虎又有些心虚,赶紧的低声解释一遍:这占据地狱门山洞的鬼子也非他一人所杀。 顾嫣闻言,气呼呼地说道:“刘黑虎,你贪功了吧。嘿嘿,你不去杀小鬼子,等我干什么。我这里人多枪多,还要你等。哼,真是无聊。你就是一个怂包软蛋,怕小鬼子了。还说你杀了鬼子炮兵。见鬼了吧。” 当了几天土匪,又跟着游击队两天两夜,还和老虎营的兵相处了大半夜的,顾嫣也学会了军中的粗言。 向來斯斯文文的她,也会说怂包软蛋了。 刘黑虎当众被斥,心里难受之极,咆吼起來:“怎么老子为你做的事情,你一概视而不见。老子什么时候怂包过。姥姥的,你也太欺负人了吧。你沒心沒肺的。” 顾嫣被他一吼,气出眼泪來了,泣声骂道:“你不打鬼子,总是惦记着心里的小九九,我就瞧不起你,心中一点大局观念也沒有。不仅是我瞧不起你,所有的姑娘家家都瞧不起你。你以后别象苍蝇一样在我面前嗡嗡嗡的。哼。” 她说罢,便离开担架队,绕道而跑,独自跑向龙牙寨方向去了。 诸志忠见状笑了,心里可劲地喊道:好。好。闹翻了就好。老子三十多岁了,还沒娶媳妇呢。这顾大美人和梅仕兰就是老子的。谁也别想抢走。啥时候能轮到你黑炭头。等太阳从西边出來吧。嘿嘿。 韩卫华急道:“鬼脚三,快去追。” 鬼脚三一溜烟地跑去,几纵几点几跃,便追上了顾嫣。两人先去龙牙寨了。 刘黑虎呆楞着,泪水簌簌而下,心中难过之极,难受之极。韩卫华回身观望,便大声说道:“弟兄们,先去龙牙寨,会合大部队。都听张新亚指挥。顾朗,你陪我留下。”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韩卫华便领着顾朗,回身下山十几步,來到了刘黑虎身边。 韩卫华掏出一盒香烟,拿出一支,递与刘黑虎,又掏出火柴,为刘黑虎点烟,然后,他自己点燃一支烟。 顾朗对刘黑虎早就烦了,沒靠近过來。 韩卫华为刘黑虎点烟,让刘黑虎的气都消了一大半。虽然是兄弟,但也是上下级。 而且,这上下级的差距还很大,论军衔,刘黑虎只是一个少尉排长,而韩卫华却是少校营长。**里面是很讲究等级的。 故此,韩卫华给刘黑虎点烟,就让刘黑虎消了一半气了。 秦若君从洞里走出來,看到韩卫华几个人沒走,便跑步下來,顾朗横臂一拦,又竖指于唇,示意她别嚷嚷的惊动韩卫华和刘黑虎谈心。 秦若君好动好奇好惹事,见状便不吭声了,悄然地來到韩卫华身后,静静地偷听他和刘黑虎说话。 韩卫华吐了一个大烟圈,说道:“虎子,大哥了解你。你是一个抗战大英雄。在沙场上,你从不输给别人。 你的武功,你的枪法,在我老虎营里,那是顶呱呱的。那你在老虎营都是最厉害的人,自然在全军也是最厉害的人。想当年,栖安事变,你跟着大哥,一起去抓老蒋。你大刀一挥,吓得一些卫士都哇哇哭。 但是,你现在的表现又沒让人看到,心里很痛苦,很憋屈,这些,大哥都能理解。 但是,大哥想想问问你,这打鬼子是打给别人看的吗。杀了鬼子要嚷嚷出來的吗。 若然只是为了女人而打鬼子,那你这个大英雄不残缺吗。 听大哥劝,马上去龙牙寨看看,还有沒有鬼子沒被杀死的。赶紧的去表现一下。 默默的,做掉鬼子也不吭声,这才是真英雄。不显山露水,才是真豪杰。才是睿智人生。 你看大哥杀了那么多的鬼子,哪一次要嚷嚷出來。要跑去找某个姑娘家家的说说。 这要自己说出來,那姑娘家家的就会感觉你在吹牛。要是别人都说你厉害,哪个姑娘家家的不动心。不在背后竖起拇指称赞你。 这就象媒婆说媒那样,自己说自己好,那可不行,但是,媒婆说你好,那新娘子一家就动心了。对不对。” 刘黑虎闻言,扔掉烟头,一溜烟跑开了,直奔龙牙寨去了。秦若君从巨石后闪身而出,朝韩卫华竖起了拇指,笑道:“韩营长,你真厉害。我爹是指导员,是专做思想工作的,可也沒你厉害。那黑炭头就这样被你说服了。难得。难得啊。” 顾朗也是一身的轻松。 韩卫华回身,背靠在巨石上,愕然地问:“原來指导员是做这项工作的。可是,我看到罗麻子是队长,似乎还要听令尊的。那在你们这里,是队长大。还是指导员大。” 秦若君笑道:“一样大,平级,都是正连职。军事上,队长说了算。思想工作和生活上,指导员说了算。 但是,指导员是书记,#员得听书记的,所以,重大问題,得开#委会讨论,集体决策,集体决定,指导员有最后决定权。 当然,有的连队是连长兼书记,那就是连长最后有决定权。这得看谁当书记。是吧。 不过,部队的重大军事行动,部队的调动,但要队长和指导员一起下命令才行,仅一个人的命令是无效的。 这样,可以防止有人把队伍打造成私家护院。队长和指导员谁也不能擅自行动,擅自调动部队。也可以防止兵变。” ... ------------ 内部有奸细 韩卫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哦,原來如此。你们的体制挺好的。 不过,一支队伍里有两个老一,那可不行。 万一这两人有意见有矛盾呢。 那队伍怎么办。听谁的好。两个老一僵持着,鬼子忽然打來呢。那岂不是全军覆灭。” 秦若君咧嘴一笑,说道:“那不有#委会嘛。集体决定啊。投票啊。看谁的提议得票多啊。 如果两个老一一团和气的,那不就有机会合伙闹兵变了吗。有点矛盾,还可以相互牵制呢。谁也拉不走一支队伍。” 韩卫华点了点头,又点燃一支烟,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现在孤立无援,你们这种制度,我得借鉴。不然,我队伍里若有一两个害群之马,闹起兵变來,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秦若君闻言,甚是叹服,却也天真地说道:“韩营长,你很善于学习。了不起。你竟然想到了很长远的事情。 不如,你加入我们游击队呗。象你这样能打的人和你能打的队伍,在我们这里,你肯定会受到重用的。 我们这边,不讲究什么军校毕业的,不讲究什么背景的,会带兵打仗的,一定会重用。 这年代,能打和会打才是最重要的。象我爹,就是一个大老粗,沒文化的人,十年前,加入这支队伍,当年叫红军。 他也就在军营里认识了几个字。现在,你看他不也做到了指导员吗。正连职。这要在主力部队上,那可是指挥着一百多号人枪呢。可威风了。” 韩卫华闻言,触动心里的隐痛,有些忧伤,说道:“不行。我始终会找到我的上级的,我始终会找到我的大部队的。 我若是加入了你们的队伍,我岂不是成了叛徒。咱们联手抗战,一起打鬼子可以,互通情报可以,一起分享战果可以,一起筹粮筹款可以。 但是,我不要你们参加我的队伍,我也不参加你们的队伍。咱们双方,好的东西,可以相互学习,相互借鉴。但是,我绝不会背叛我的队伍,绝不会背叛我的主力部队。我相信,你也一样。你和你老子也一样。” 秦若君闻言,对韩卫华肃然起敬,竖起拇指,说道:“韩营长,你顶呱呱的。我佩服你。好样的。是一条汉子。” 秦炳健怕爱女惹事,也走來了,笑问:“你们说啥呢。” 他看到秦若君竟然向韩卫华竖起了拇指,称赞韩卫华,以为是白天了,以为太阳从西边出來的了。 他抬头看看西边天际,沒有太阳啊。 夜空还是黑漆漆的。西边天际,哪有太阳。 就在此时,宋海鑫气喘吁吁地带着几个人,紧张地跑过來,说道:“报告营长。韩大隆曹大福钱林立带着他们的原來的水警部队登陆了,进占了龙尾洞。 他们不放一枪,不放一弹,就把咱们浴血奋战的胜利果实摘走了。现在,韩大隆几个正带着几个排的兵力,朝这边过來。他们人多,相当于咱们三个新老虎营呢。” 韩卫华闻言,一拳擂在巨石上,愤愤地说道:“妈的,这帮畜生。尽干缺德事。放着鬼子不打,却部來暗害自己人。宋海鑫,马上去叫人,抢占制高点。钱肥猪敢跟老子抢地盘。老子剁了他。” 他发火的时候,青筋毕露,虎目圆瞪,杀气腾腾,很吓人。秦若君呆呆地望着他,感觉他很男人。跟他在一起,有一种被他征服的愉悦感。 她忽然明白了:难怪那么多漂亮姑娘喜欢他。真男人啊。哪个姑娘家家的不想。 秦炳健听到宋海鑫的报告,也很气愤,急忙对秦若君说道:“若君,叫醒罗麻子,带队走人,前往龙牙寨,抓紧抬伤员去。让老百姓把粮食啥的都尽快的搬到龙牙寨去。我留下,配合韩营长。你去设伏。” 他话沒说完,急性子的秦若君,早已和宋海鑫一起跑开了。因为宋海鑫的报告,她已经听到了。 眼看就要上演一场自己人相互撕杀的大戏,韩卫华心里甚不是滋味。 一直以來,他可是把韩大隆当成自己人,枪口一致对外的人。所以,他尽管还沒见过韩大隆,但是,也会把情报传给韩大隆,目的就是想团结韩大隆一起抗战。 可忽然间,韩大隆却來抢地盘,不对劲啊。 当然,韩卫华也想到了其中钱林立的掏鬼,但是,消息也不可能那么灵通啊。 可这微山湖距离盘龙山有上百余里路呢。 若然韩大隆不是下午就率部出发的,哪能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到來。而且,又是在自己的老虎营打完仗之后。很明显,有人提前泄露了消息。 于是,韩卫华便对秦炳健说道:“老秦,你们队伍里,会不会有奸细。 咱们前脚刚到盘龙山,这刚打完鬼子,韩大隆就带大部队到了。 这打盘龙山的事,事先知道的,只有你派小鼻涕來传话,他告诉老猎户,我把情况告诉了老猎户,老猎户又告诉了小鼻涕,小鼻涕回去告诉你。 这怎么可能呢。你还有沒有告诉罗麻子。他可是你的队长,你不可能不让他知道吧。” 秦炳健可沒想过这个问題,而且,刚接到报告,便怀疑有内奸了。 于是,他不满地说道:“韩营长,你这话可不地道了。你明显是在挑拨离间啊。我是告诉了罗麻子,但是,罗麻子是老#员,又是队长,他会乱告诉别人吗。 他保密意识也是很强的。至于小鼻涕,那可是我带出來的兵,我带出來的兵,我会不相信他。 至于老猎户,他是我们团里主力部队下來协助我的。他又在你身边,你不相信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咋不说你的部队有奸细。” 他说着说着,火药味挺浓的。 韩卫华孤军无援,难得有游击队这支友军,也知道秦炳健性子爆,不愿意和秦炳健闹矛盾。 于是,他笑了笑,说道:“老秦,既然沒有的事,也就算了。我也就是有点顾虑,不是挑拨离间。我沒那个坏心眼。” 弯月悬挂,夜空青蓝明净,花丛中分不清斑斓的蝴蝶与花瓣。山风掠过,花草香气扑鼻而來。 秦炳健怔怔地望着韩卫华,看他笑的那么勉强,心里也不是滋味。 但是,他也不愿意和韩卫华闹别扭,也是难得有韩卫华老虎营这支友军,更重要的是,今夜韩卫华不仅率部支援了他,而且,还帮他找了一个落脚点。 为了缓和气氛,韩卫华递一根烟给他,打着火柴,为他点烟。然后,韩卫华自己点燃一支烟。 别小看为别人点烟这个动作,那韩卫华可是营长,秦炳健是连长,营长给连长点烟,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秦炳健被韩卫华这个动作感动,便主动说道:“韩营长,这韩大隆的大部队就快过來了,我身边沒几个人,你现在身边仅剩下你一个人。 走吧,咱们暂时是惹不起韩大隆,也不知他的來意是什么。你年纪青青的,别给他害了,那可是抗战大业的损失。” 韩卫华摇了摇头,说道:“老子不怕他。老子现在就是单刀赴会,看他有啥招能把老子给害了。” 说罢,他深吸了一口烟。 刚才,他很火,很爆,很剑拔弩张,但是,此时抽根烟,他又冷静下來了:即便是与韩大隆有什么不愉快,也不能刀兵相见。如果两支队伍打起來,有沒有胜算不说,但是,总会有一方惨败,到头來便是益了小鬼子。 烟头闪亮,秦炳健的脑子也闪过一道灵光,若所有思地说道:“嗯。有问題。是有问題。文工团的团长诸志忠。这个人值得怀疑。” 韩卫华闻言,怔怔地望着秦炳健。 秦炳健吐了口烟圈,说道:“昨夜,我从虎峪山里回到黄河故道的芦苇荡里,发现罗麻子与诸志忠联合对抗我,我们三人吵了几句。 今天上午,他们俩人是一起出去的,整个上午,他们俩人都是在一起的。 中午议事,我轰走了诸志忠,收到小鼻涕传回來的消息后,我又让小鼻涕把消息传达给罗麻子,毕竟罗麻子是队长。 虽然罗麻子这么些年,和我不太合心,但是,大事还是能尿到一个壶里的,打鬼子更是枪口一对外。 所以,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他。他毕竟是队长嘛。他要只是我的兵,老子早就弄死他了。 这么些年,就是因为队长和我不那么合心,弄得我们这支队伍,至今也沒壮大起來。他可能把消息转告了诸志忠。 这个诸志忠是带着一台电台來的。他都是偷偷的发电文的,老子也不知道他发给谁。 韩营长,我性子爆,不好意思,刚才,着急了点。这个毕竟是涉及到我们队伍的形象问題。我马上安排肖非去查这个问題。” 秦炳健是主力部队下來的,虽然性子爆,沒啥文化,但是,在主力部队历练多年,还是有素养的。 他想通了环节,便知错就改,马上就向韩卫华道歉,马上就要回自己的队伍去查这个奸细的问題。 ... ------------ 带着老上级来压制老虎营 韩卫华急忙阻拦,说道:“老秦,你这样去查案,会和罗麻子的矛盾越闹越大的。 如此这样,对游击队的发展更为不利。咱俩是友军,我希望你的队伍尽快壮大,你当然也希望我的队伍尽快壮大。 算了,我來查吧。这坏人恶人,我來当。反正我不是你们的人。我当了坏人恶人,你们的人也拿我沒办法。” 秦炳健闻言,心里暗暗的感激韩卫华,但是,也愕然地反问:“这是我们队伍上的事情,你來查。那可不行。 你沒有这个权力,别人还会以为我要投奔你呢。到时候,我们的上级,以为我是叛徒,那可不妙。” 韩卫华一笑,说道:“老秦,别急啊。你说过,家有一老,就有一宝。咱俩不是还有老猎户吗。 我让他暗中查处这件事。表面上,老猎户在我身边,可实际上他在你身边。 这样,罗麻子和诸志忠都看不出來。方便隐蔽查案,也不会得罪人,更不会有人阻拦。” 秦炳健拍拍后脑,憨厚地笑了,说道:“韩营长,你年轻,还是你脑子好使。你瞧我这榆木脑袋,就是一根筋,死心眼,不会变通。好,我听你的。” “站住。再往前走,老娘就开枪了。”就在此时,上面山洞前,传來秦若君的一声娇叱。 别看秦若君怪怪的,但是,对于与友军是打是和,她心中有数,并不会擅自乱开枪。 她还是握枪先警告。 韩大隆率部到了。 秦若君就持枪站在洞口上面,横眉怒目。 但是,这也够了,吓得韩大隆急急率部伏在草地上。 韩卫华便扔掉烟头,和秦炳健紧急跑向洞口。 “韩卫华,你果然是叛徒。你都加入到八路的游击队了吧。嘿嘿。”钱林立嚷嚷一声,他知道只要韩卫华一出声,那些伏兵是不会杀他的。 他多少还是了解韩卫华的,也知道韩卫华是有大局观念的,是不会把枪口对准自己人的。 这就是他把林大美人送给韩卫华之后,得來的好处了。 他肥嘟嘟地站出來,斥责韩卫华,也是试探韩卫华。 秦若君比他老子还火爆,握枪指着钱林立,大声吼道:“八路的游击队咋啦。低你这死肥猪一等呀。老娘刚才和韩营长在此打鬼子的时候,你们在哪。嘿嘿,你们现在來抢地盘呀。想吃白食呀。沒那么容易。哼。就算韩营长同意,你们也得问问老娘的枪。” 她同时也出方挤兑韩卫华。 她话如利箭,一箭双雕,既狠剌钱林立的心窝,也不忙剌韩卫华一下。但是,她今夜沒再自称老子了。因为她昨天下午在马车上被顾嫣骂了一顿。不过,粗人很难一下子全改过來,她改为自称老娘。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沒看到老子是中校军衔呀。你们八路的人,都这么不讲规矩吗。都这么沒教养吗。”钱林立气得浑身发抖,扬手指着秦若君怒骂起來。 今夜,他和韩大隆等人及所属部队,都是穿军装來的,都有明显的军衔标记。 秦炳健急忙朝秦若君摆摆手,示意她别乱说话。 老子出面,秦若君苦苦的忍住了。 韩卫华果真被秦若君剌痛了。 他还年轻,潜伏敌营一段时间,学会了忍受,但是,也不会逆來顺受。 于是,韩卫华笑道:“死肥猪,你忘了委员长怎么说的了。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不分老幼,有良知的,都可以拿起能拿的武器來抗战。 这八路的游击队可是打鬼子的友军,现在也是上峰定的联合抗战的调子。 我和秦指导员站在一起,不是他投奔我,也不是我投奔他。我和他联手抗战,一起打鬼子,谁也不是叛徒。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好好学习,然后再來闹事。” 果然,韩卫华含笑走向钱林立,秦若君便收起了枪。她暗暗佩服韩卫华的胆识和见地。收枪之后,她朝韩卫华的背影,竖起了拇指。 “哈哈哈哈……” 钱林立闻言,仰天大笑起來。 韩卫华的胸怀也正是韩卫华软勒,钱林立就抓住了韩卫华的软勒。他笑声毕,有人从草地上爬起身來,大声道:“小韩,你果然还活着。你看看老子是谁。” 那人中等身材,年约四十,上唇留着胡子,脸腮的其他地方刮得干干净净的,斯文中又有些威武,威武中带点斯文。 这个人便是韩卫华老上级,原团部中校参谋长朱鼎中。往昔,在让韩卫华提拔担任老虎营营长一职时,他是投了赞成票的,也算是韩卫华的恩人。 沒有朱鼎中的识才推荐和力挺,韩卫华这种背景不深的人,是很难当上老虎营营长之职的。 韩卫华陡见老上级,心头一阵激动,热泪涌出了眼帘。他急忙立正敬礼,哽咽地说道:“卑职韩卫华,参见参座。” 朱鼎中也是热泪盈眶,立正敬礼,还了一个礼。 他又抢身过來,伸手握住韩卫华的手,使劲地摇着韩卫华的手。 他哽咽地说道:“小韩啊。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霸王山一战,我负伤了,突围跑到微山湖,就晕倒了,幸好,韩大隆韩肥子救了我。 原本以为你,你率部在城里守城,浴血奋战,鬼子又有军机轰炸,地面还有山炮和坦克,你部掩护大军撤离,孤立无援,弹尽粮绝,你一定会牺牲在战火中。 为此,我为你哭了好些天,还在微山湖里,给你树了灵牌位,每天三柱香的祭典你。 幸好,我带着通讯兵,带着几名警卫员,通过电台与上级联系,方知你潜伏在城乡一带。钱站长可是向咱们的军部说了你很多的好话啊。” 他话及于此,韩大隆这才从草地上起身,又拉着一个中等身材的胖子,一道走向韩卫华。 韩卫华与钱林立明争暗斗多时,此刻听了朱鼎中的话,很意外,暗道:钱肥猪会向上级说我的好话。天下掉馅饼了。 但是,朱鼎中是他的老上级,是当年鼎力推荐他当老虎营营长的恩人,这话从朱鼎中嘴里说出來,韩卫华也不得不信:现在是联合抗战时期,钱林立是与我有争斗,但是,在大局观念上,钱林立还是有水平的。 朱鼎中松开韩卫华,指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对韩卫华说道:“这是你的老华,也姓韩,现在是忠义救**的团长,韩大隆。” 接着,他又指指韩大隆身边的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胖子,说道:“这是副团长曹大福。川军中的精英。徐州会战血战中,他可是功臣,打完弹药了,带着部分伤兵,潜伏在微山湖一带。 现在,在老钱的撮合下,老曹和韩团长一起,合兵一处,一起打鬼子。昨夜,还根据你提供的情报,和那边的铁道游击队,一起扒了鬼子的火车皮,抢了很多粮食。” 朱鼎中不愧是参谋长,八面玲珑,上下左右都理得很顺,他对和他相处的每个人都表扬了一遍,赞叹了一遍。 这让秦炳健和秦若君都有些迷糊了,怎么在朱鼎中的眼里,钱林立等人个个都是好人。 那韩卫华成什么了。都成小人了。刚才,韩卫华还让人占据制高点,要打韩大隆的部队呢。 “呵呵,韩兄,曹兄,老钱,大水冲了龙王庙啊。”韩卫华沒有立正敬礼,但伸出手來,与韩大隆握握手,又与曹大福握手,然后又伸出手來与钱林立握手。 别小看一个军礼,那代表上下级关系,代表尊严。 敬礼可不是乱敬的。 当然,韩卫华心中也是有疑虑的,但是,恩人和老上级朱鼎中在此,他也不便怎么样。当兵多年,军营中的内斗,尔虞我诈,韩卫华是见识过很多的,有些经历也是自己的经历,所以,打哼哈这一套,韩卫华还是会的。 钱林立却缩回了手,笑道:“小韩啊。无论哪方面,我们几个都是你的上级。你应该立正敬礼。 其次,我也是你的媒婆啊。老子把天下第一美人林艺玲都送给你当老婆了,现在,据说小林还怀上你的小老虎,嘻嘻,你有革命后代了,这可有钱某的功劳啊。你怎么一点感恩之心也沒有。” 他就是小人,就是要当着韩卫华的老上级朱鼎中來挤兑韩卫华,逼韩卫华向他敬礼。 另外,他看到洞口上的小姑娘秦若君似乎很悍护韩卫华,所以,他也把韩卫华有家室的事情道出來,剌激和试探秦若君的反应。 果然,秦若君闻言,心里不舒服:这姓韩的既然有老婆,为啥还要爱着顾嫣。 死肥猪都说姓韩的已经拥有天下第一美人了,姓韩的咋端着碗里的,却还要看着锅里的。真不是东西。 这就是旧军官的思想,还想三妻四妾。哼。 咦,啥是天下第一美人。那个林艺玲难道比顾嫣和梅仕兰还美。靠,老娘也很美。 朱鼎中便含笑地教育韩卫华,说道:“呵呵,小韩啊,这可是你的不对了。 虽然你现在独自打游击,打鬼子,潜伏当特工,但是,你还是我们的人。你见了上级,怎么这般沒礼貌。忠义救**可是上峰批准的正规部队。 人家韩团长可是上校军衔,曹副团长是中校军衔,老钱是中校参谋长兼政训处主任。” ... ------------ 相煎何太急 韩卫华无奈,只好立正敬礼,说道:“对不起。..卑职无知,现在向三位长官道歉。” 现在,钱林立拿出林艺玲來说事,这让韩卫华心里暗暗叫苦。他很担心,钱林立会不会已经查到了林艺玲的下落。会不会又去挟持林艺玲。 这太可怕了。 秦若君此时尽管对韩卫华不满,但是,她却与韩卫华有过多次合作,也颇为佩服韩卫华独立的抗战精神和求生存、求发展的能力。 她火冒三丈,就要发火。但是,她老子秦炳健却已经走上洞口上面,随时监督着她,一看到她表情不对劲,便急忙的伸手捂住她的嘴。 秦炳健低声说道:“那是人家内部的事情,你掺和啥。你这么瞎掺和,岂不是干预人家的内政吗。” 这话可把秦若君唬住了,因为八路的军纪很严。 韩大隆和曹大福立正敬礼,各回了一礼。 钱林立却沒回礼,他哈哈大笑,说道:“小韩啊,你这性子,钱某了解。钱某不怪意。你还年轻,不懂事,不懂规矩,可以理解。慢慢学呗。另外,朱参谋长今晚來这里,不是带着我们來抢地盘的。” 他言及于此,便沒继续说下去了。 朱鼎中接过话茬,说道:“小韩啊。听说你重建了老虎营,上峰很高兴,军部很高兴。 根据军部的电文复电要求,让你就地率部加入忠义救**微山湖一团,并任命你为一团三营营长,你仍然是我们的老虎营营长。 从现在开始,你听从韩团长、曹团副、钱参谋长和朱某的指挥调度。” 韩卫华登时懵了,仿佛被人偷袭了一棍,登时脑嗡耳鸣。他沒想到自己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沒逃出钱林立的掌心。 秦炳健父女登时也懵了,傻了。 这意味着韩卫华这支友军,有可能离开游击队了。从情报合作到沙场合作,近一个月了,秦炳健父女是多么的舍不得韩卫华率部离开啊。而少了韩卫华新老虎营,自己的游击队又是多么的无助啊。 倾刻间,秦炳健和秦若君父女俩人的眸子里,都噙满了泪水,仿似要与韩卫华生死离别一样。 钱林立与韩大隆、曹大福见状,相视而笑,心里都很乐,因为他们根据情报,听说了韩卫华现在的实力很强大。 收编了韩卫华的老虎营,韩卫华的装备,韩大隆、曹大福和钱林立几个人便也有份了。 朱鼎中看到韩卫华呆楞着,便摆出老上级的架势,蓦然大喝一声:“韩卫华,沒听到老子说话吗。还不感谢韩长官他们几个收留你。” 韩卫华心里甚是难过,虎目含泪,甚不愿意这样的归宿。 但是,老上级的一声大喝,却也让他无奈地立正敬礼,哽咽地说道:“卑职参见韩团长、曹副团长、钱参谋长,请三位长官训示。” 不仅仅是韩卫华落泪了,连秦若君都憋屈地落泪了,她真想大吼大叫,奈何嘴巴被秦炳健死死的捂住了。 “很好。小韩带着新老虎营來了,敝人不懂军事。决定让位于贤才。请朱参谋长出任敝团的参谋长。敝人保留政训处主任一职即可。胡桐,马上派人给上峰发电,报告我的提议。静待上峰批复。”钱林立看到预期目的达到了,也退让了一步,便主动把参谋长之位让给了朱鼎中,又吩咐胡桐马上去办理电文请示。 他也知道韩卫华此时肯定心里不服气的,得让朱鼎中來压制韩卫华。这个参谋长职务在钱林立身上是实的,到了朱鼎中那里,可能就变成虚的了。因为韩大隆的团长之职,是钱林立通过军统系统帮忙弄來的,韩大隆目前对钱林立是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老钱,谢谢。”朱鼎中感动万分,激动万分,立正向钱林立敬礼。这个时候,朱鼎中也与大部队失散了,也沒地方去,能有此位置,也算不错。 至于下一步,再说。 此时,他对钱林立盈满了感激之情。 钱林立傲慢地朝朱鼎中摆摆手,便闪身退到了韩大隆身后,是时候把韩大隆推到前台了。 韩大隆现在可是团长身份,有权命令三营营长韩卫华。 果然,韩大隆闪身而出,说道:“韩营长,我命令你部,连夜到镇上驻扎。 明天,鬼子必定会來报复。你部要小心应付,听到枪炮声响,我们会率大部队前往镇上策应你部。 我们会从侧翼出击,希望借明天一战,敝团能有多少缴获。现在,敝团是孤立作战,沒有后援,只能靠缴获。 哦,对了,听说你重新再建的老虎营里,弄了很多掷弹筒。你看,团部也沒个掷弹筒,你送几挺机枪和几个掷弹筒给兄弟营吧。” “是。”韩卫华心里痛苦万分,但是,无奈地立正敬礼,转身而去。 韩大隆却不放心,吼了一声:“朱参谋长,曹团副,你们带两个排,陪同韩营长去搬些装备來。” 太迫不及待了。 而且,韩大隆似乎得到了钱林立内斗的真传功夫,也派朱鼎中去压阵,以逼韩卫华就范。 现在,眼前只有韩卫华一人,韩大隆反而不敢对韩卫华怎么样,怕中了韩卫华的埋伏。老虎营营长单刀赴会,一样有威慑力的。 秦若君愤恨交集,奋力甩开秦炳健,泣声吼叫起來:“韩营长,千万别上当。这帮畜生,就是來吃白食、抢地盘的。” 她是一个耿直的女汉子,有啥说啥,直接就当众揭露钱林立的阴谋。 钱林立恼羞成怒,掏枪而出,扬手一枪。 “叭……” 秦若君中弹而倒,血溅在地。 韩卫华听到秦若君的话,骤然回身,此时眼望秦若君无辜倒地,血溅当场,韩卫华又怒又痛又悲。 尾随韩卫华的朱鼎中、曹大福也蓦然回身,这两个人所率的两个排官兵,也骤然回身。 “君儿……呜呜呜……”秦炳健失声而泣,心疼落泪,蹲身抱起了秦若君。 “叭叭叭……” 山洞上面,草丛中、绿荫下、巨石后埋伏的肖非、肖黑嘎、张铁脚随即愤怒地向钱林立开枪。 但是,钱林立甚是狡猾,一枪击倒秦若君,便转身就跑。他知道韩卫华或者游击队,都肯定有埋伏。 韩大隆身边的人,反而纷纷中弹,血溅而亡。 “灭了他们。”朱鼎中、曹大福见状,便各自大吼了一声,下令围剿游击队。 秦炳健借着一阵枪弹的掩护,抱着女儿,疾跑开來,消失于巨石后、绿荫下。 朱鼎中、曹大福身后的两个排官兵,随即端枪,向洞口上面的巨石、绿荫、草丛开枪射击,同时,边开枪,边往山上跑,边搜索游击队员们的下落。 “叭叭叭……” 七十多颗子弹,击向肖非等人的藏身之处。 枪声大作,也冲击着韩卫华的心。 这让韩卫华太为难了。 倾刻间,他胸口好疼。如果现在出手接应游击队,他就成了叛军叛将。如果不出手,那么,游击队就会惨亡在韩大隆一伙人的手中,韩卫华一样对不起游击队,对不起那些善良支持他和游击队的乡亲们,对不起历史。 阵阵巨痛击來,韩卫华落泪如雨,眼冒金星,缓缓地萎倒在草地上,哇地一声,咯血了。 虽然韩大隆打的不是韩卫华自己,但是,打游击队也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相互残杀,相煎太急,得益的是小鬼子啊。 刚才与韩大隆、钱林立等人的一番对话,韩卫华心里已经极度不舒服了。 此时,韩卫华惊、气、恼、愤、怒交集,气血攻心,胸中巨浪翻滚,气血翻涌,他心疼到眼前发黑,吐血了。 草丛中,一人如游蛇般滑來,背起韩卫华就跑。 此人便是鬼脚三,他现在是韩卫华的警卫员。 他出手如电,落地无声,捷如灵猴,凶如虎豹,忠义如关公。他跟定了韩卫华,就自然会暗中保护韩卫华。 “娘的,打死他们。”韩大隆紧急就地打滚,边滚边掏枪,边大吼。 他身后的两个排也随即向秦炳健逃跑的地方开枪,并一边开枪,一边往山上追去。 幸好,张新亚、王士英、泥鳅、刘汝新、马文凯、高智军各带暗杀组和炮兵组、机枪组、掷弹组占据了制高点,并包抄而來。 他们自然也听到了韩卫华与韩大隆等人的对话,无论于公于私,他们在看到朱鼎中出现的时候,都很激动,都想跑出來与朱鼎中这位老上级相拥相见,倾诉与大部队失去联系之苦。 现在,他们眼望望的看到这种惨剧,又悲又愤。但是,这老虎营的老兵,也不会下令攻击韩大隆的部队的,因为这当中掺杂着朱鼎中这位令他们敬重的老上级。 不过,新兵中的泥鳅和阎铁锤、顾朗、顾然、滑鱼、鲁子等人,却不会客气。他们虽然跟着韩卫华,但是,对游击队也很好,也有感情。前夜,他能从虎口掏食,那是游击队的老猎户领的路,扛粮和支援的是游击队动员的老百姓。 ------------ 下狠手绝内患 “姥姥的,欺人太甚了。.org雅文吧给老子开炮!开炮!”泥鳅的骂声由远而近地传來。 炮兵组的人,都是新兵,但听长官号令,确实也因为山腰中的这伙人也太可恶了,他们早就抱着炮弹等待往炮筒装炮弹了,闻令而动,将炮弹往炮筒里一塞。 本來,他们应该只听刘汝新一个人的命令的。 但是,这炮兵组的成员,多数是斧头帮和丐帮的弟子,泥鳅又是斧头帮的头儿之一,情况紧急,又是本能的应令,所以,他们听到泥鳅的悲愤吼声,也就开炮了。 “哐哐哐……” “轰轰轰……” 九枚炮弹腾空而起,又斜堕而下。 山腰腾起阵阵黑烟,轰炸声惊天地泣鬼神。 刹那间,山体似会倒转一般。 韩大隆的四个排共一百四十多人,当中的二十多人被炸得血肉横飞,骨碎四散。 霎时间,烟尘滚滚,树折枝断,草屑纷飞,巨石崩裂。 山腰间火光冲天。 张新亚如梦初醒,急大吼起來:“谁下令开炮的?停炮!停!都给老子停!” 他掏枪而出,站起身來,挥枪大吼。 炮兵组紧急停止开炮,都懵了。 这他娘的,今夜该听谁的?但是,万幸的是,游击队就靠着这通炮弹,悄然地逃离了韩大隆的包围圈。 韩大隆及其四个排,瞬间伤亡二十多人,其他的人紧急抱头掩耳,四散而逃。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朱鼎中、曹大福也窝在巨石后,动也不敢动。 钱林立心头一阵悲催,沒想到自己一时按不住怒火,会导致这番惨剧上演。 他顿足捶胸,甚是难过。 韩大隆趴在草丛中,暗骂钱林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时候,惹游击队干什么?人家明显就有埋伏的。 虽然是老虎营开的炮,但是,韩大隆不是傻子。 他一看就明白,这是一场误会,他把错误归咎于钱林立,是很明智的。现在,韩卫华都成为他的人了,要问责,也不必急于一时啊! 张新亚喝令几句,便又大声嚷嚷:“朱参谋长,你在哪里?在哪里? 卑职是老虎营原警卫连长张新亚! 卑职是你的老部下!卑职从军校毕业來团部报到的时候,你是第一个接见卑职的老长官。.org雅文吧你是卑职的恩师啊!是你推荐卑职到老虎营任警卫连长的。” 他怕对方会有人打黑枪,急急边跑边高喊,边解释。 韩大隆和钱林立登时心头一阵狂喜,这张新亚现在可是韩卫华的副手啊!新老虎营的副营长啊! 有张新亚如此热情的投奔朱鼎中,要摆平这新老虎营,岂不是更容易了? 朱鼎中惊喜交集,从巨石后出來,颤声说道:“哎呀,原來是新亚呀?你好!你好!好忠义的汉子!好连长!” 他伸出手來,跑步上山,迎向张新亚。 “老长官,你好啊!你好!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张新亚激动泪下,从山下跑下來,迎向朱鼎中。 如此一來,马文凯、刘汝新两人便从草丛中、从巨石中、从绿荫下现身,都从山上跑向山腰,要向朱鼎中问好,要与朱鼎中相见。 王士英倒是沒有从草丛中起身,他原來也只是普通的士英,但是,枪法好。 所以,他与朱鼎中沒什么关系,也从來沒见过朱鼎中,更重要的是他和韩卫华是老乡,他更相信韩卫华。 其他上级与他是沒有关系的。 掷弹组组长高智军是伙夫,文书宋海鑫回到龙牙寨报讯之后,便沒过來了。 梁福兰和谢长丽现在正在急救秦若君。 朱鼎中毕竟是团部的参谋长啊!老上级! 但是,朱鼎中却不是他们的直接上级,他们的直接上级是韩卫华。 朱鼎中管着韩卫华。 韩卫华管着张新亚和刘汝新、马文凯他们。 张新亚想要讨好朱鼎中,但是他沒分辨能力,也不知道朱鼎中现在是干嘛的,便投怀送抱了。 于是,悲催的一幕惨剧便发生了。 韩卫华心头大震,虽然伏在鬼脚三的背上,但是,他紧急反手掏枪,挣扎着从鬼脚三背部滑落下來,低声道了一句:“快去找刘黑虎过來保护我。” 他手握双枪,转身对着张新亚就是一枪。 长官最忌讳的就是自己手下的背叛。 手下的背叛,无疑是一个女人给她的男人戴绿帽! 张新亚是军校生,与韩卫华不是老乡,也沒太多的感情和交情。新老虎营这支孤立无援的队伍里,韩卫华的真正老乡及心腹是郭铭柱、刘黑虎、周正祥、王士英。 现在,因为韩卫华通过刘黑虎、古正道等人控制了新斧头帮,泥鳅、滑鱼、鲁子及新斧头帮输送过來的二十名弟子成为新老虎营的核心骨干。 又因为前辈的关系,丐帮弟子也成为新老虎营的支柱人物。更因为顾嫣的关系,顾家戏班的人也顺其自然地成为韩卫华的心腹。 刘黑虎因情而困,已令韩卫华非常的恼火及心疼。他再也不能容忍自己的队伍里出现背叛自己的行为和现象。 他可以容忍刘黑虎出走,却不能容忍其他人效仿刘黑虎。不是每个人都会象刘黑虎那么幸运的。 所以,为保住自己的老虎营,保住自己的心血,在痛定思痛之后,韩卫华也就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他眼看在张新亚的带领下,一帮旧部就要对朱鼎中投怀送抱了。而朱鼎中现在是什么样的人,韩卫华是心有疑念的。 “叭叭叭……” 张新亚后脑中弹,血水柱溅,扑倒在地。 刘汝新后心中弹,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马文凯后脖子中弹,子弹从其后脖而入,穿前喉而出,扑倒在地。 三个人变成了三具尸体,又翻滚落山。 王士英本是神枪手,对枪有天然的灵敏和反应,尽管韩卫华开枪和藏枪的作动是极速的,但是,王士英稍一侧身,还是看到了韩卫华双手各握一枪,各开了几枪,然后又迅速的背手藏枪于背。 朱鼎中张开双臂,脚步骤停,呆楞住了。 山腰的曹大福、韩大隆、钱林立等人全傻眼了。 除了王士英,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韩卫华开枪。 因为韩卫华与刘汝新、张新亚、马文凯不在同一平行线上,也不同在一个方向上。 山上山下的人,都盯着张新亚奔向朱鼎中。可沒注意到韩卫华开枪。 枪声就是命令。 王士英急吼一声:“开炮!给老子开炮!开炮!替张副营长报仇!” 他是神枪手,又是韩卫华的亲信,这回炮兵组无须置疑了,纷纷的又往炮筒里装弹。 “哐哐哐……” “轰轰轰……” 又是九枚炮弹塞进了掷弹筒,腾空而起,斜堕而下,炸死炸伤了韩大隆所部的二十多人。 “误会……误会……”韩大隆伏在地上,高声急喊。 韩卫华这才放心,反手将手枪别在腰间,摇摇晃晃地回归龙牙寨。 刘黑虎虽然为情所困,但是,看到秦炳健抱着浑身是血的秦若君回來,便大吼大叫:“弟兄们,大哥有难,大伙随我去救人!” 一彪人马随即冲出龙牙寨,奔向地狱门山腰,途中恰与鬼脚三重逢了,鬼脚三简单地道了一句,便回身领着刘黑虎等人,去寻找韩卫华。 “虎子……救我……”韩卫华心情沉重异常,哀号一声,便栽倒在草地上。 杀了张新亚、马文凯、刘汝新,韩卫华比谁都心疼,看到刘黑虎率众而來,便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了,晕了过去。刘黑虎吼了一声:“快,担架!” 如何撤兵?如何回到龙牙寨?韩卫华就不知道了。 夜风拂过,竹摇影稀,雾罩露滴。 韩大隆功败垂成,沮丧地率领残部,抬着数十具尸体,背着数十名伤者,回归龙尾洞。 他拔出钢刀,愤愤地砍劈巨石,悲哀地骂:“韩卫华,老子砍死你!削死你!剁死你!劈死你!” 刀石相碰,火星闪闪。 “当当当……” 石裂刀卷。 韩大隆累的满头是汗,全身虚脱,唇干舌燥,这才作罢。 曹大福闷闷地坐在山洞口前左侧抽烟,不时地吼一句:“格老子的,到底是谁开的枪?谁开的?” 朱鼎中垂头丧气,心惊胆战地说道:“可能咱们内部有奸细,紧要关头,张新亚却被人暗算了。” 胡桐嘶哑大喊:“查!一定要查过水落石出。” 云雾缭绕,人影晃动。 有一只黑影,潜到龙尾洞附近。 钱林立低声喝问:“怎么这么晚才过來?电台呢?咋不用电台发报?” 那人哭丧着脸,低声说道:“今天傍晚,我们跑到虎峪山时,遭到鬼子伏击,电台都被鬼子的炮弹炸散架了。 文工团现在就只剩下我和梅仕兰了。唉,这仗打的真惨,游击队丧生过半。老钱,别急啊!你干嘛要打伤秦若君?把事情闹成这样!” 钱林立低声骂道:“她坏我大事。本來韩卫华已经被朱鼎中制服了,那女泼皮却大声嚷嚷提醒韩卫华别上当。 你说,那个时候,我不火吗? 而且,那女泼皮一吼,韩卫华就停下了脚步,很明显,姓韩的已经又清醒过來。 好,诸志忠,别废话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 叛徒服毒自尽 原來,潜來龙尾洞的、和钱林立接头的竟然是文工团团长诸志忠。 诸志忠喜气洋洋地说道:“好事。韩卫华晕过去了,还吐血了。 现在,老虎营和游击队都乱成了一锅粥。明天的仗,我建议还是撤。不要打了。 韩卫华晕了,张新亚死了,老虎营再沒指挥打仗的人。你们也撤回去吧。 唉,只可惜,韩卫华沒死,太可惜了。 姥姥的,他活过來之后,又会折磨林艺玲了,唉,那美人惨了。他身体那么好。” 他先是高兴地报告情况,尔后又颤声提议。 他当兵多年,知道今夜夺了盘龙山,明天鬼子大军必定來报复。 所以,他赶紧的劝说钱林立率部撤离,只有钱林立离部撤离,自己也可以随部队撤离。 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钱林立骇然惊问:“姥姥的,韩卫华吐血了。这说明他内心很矛盾,很纠结,对于张新亚等人的死,很痛苦。嗯,确实是好事。 你们那边,有沒有看到是谁开的枪。是谁打死张新亚和另外两名军官的。” 诸志忠低声答道:“不知道啊。刘黑虎嚷嚷着要查案,却给王士英拉开了。 我们那里,枪法最好的是王士英,神枪手,暗杀高手。 不过,按道理來说,韩卫华事先也不知道朱鼎中会出场的,更不会事先知道张新亚和刘汝新、马文凯会向朱鼎中投怀送抱的。 所以,韩卫华事先应该沒有部署王士英暗杀张新亚这种事。而且,张新亚素來很得韩卫华的器重,那可是韩卫华自己任命的副营长。 老钱,你还是查查你们内部有沒有八路的人。这八路的内线是特别的厉害的。 快撤吧,呆会天亮了,鬼子大军一到,咱们可不是那帮畜生的对手。 你总不会让韩卫华带老虎营去送死吧。 那是咱们的队伍,虽然你恨他,我也恨他,但是,我不希望整个老虎营都出事。要死,让姓韩的一个人去死就算了。他死不死,无关紧要。我想的是,能否夺回林艺玲。” 钱林立说道:“老诸,你会说话,动听。不过,收编韩卫华的事,势在必行。 就是因为他的新老虎营装备先进,所以,我们更要收编他的部队。 俗话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不能让他和八路的人走的太近。你先回去,我呆会和大隆商量一会,也可能会去龙牙寨一趟,看望韩卫华。 改天你回八路的主力部队时,我再在路上设伏,送你一台电台。 另外,林艺玲现在怀上了姓韩的小老虎,你方便的时候,查查林艺玲的下落,到时,咱俩一起去抓林艺玲,希望林艺玲怀的第二胎是你的。” “哈哈……我不要了,她已经是破鞋,我现在看中了顾嫣和梅仕兰。”诸志忠失声而笑,大笑而去。 钱林立朝他的背影,打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两人便就此分开。 诸志忠回潜龙牙寨,却在东大门外,遇上了秦炳健和罗麻子,不由心慌慌地问:“罗队长,秦指导,二位这么夜了还沒睡呀。” 这不是遇上的,而是秦炳健拉着罗麻子在大门前等他。 两条大汉都握枪背手呢。 罗麻子吼道:“你姥姥的,你那么累还去报讯,老子还睡得着吗。”说罢,便握枪指向诸志忠。 “喂,小心走火。自己人,别胡说,我只是去方便一下。我我我今晚闹肚子了。”诸志忠眼望黑漆漆的枪口,吓得冷汗直冒,颤声解释。 “你去方便。你要跑到龙尾洞那么远的地方方便吗。”秦炳健也大吼一声,握枪指向诸志忠。 “不……这……你们……”诸志忠慌神了,结结巴巴的,也道不清,说不明,急忙后退两步,转身便逃,但是,有一堵墙在他面前。 他一头撞去,咣的一声。 “哎呀……”诸志忠惨叫一声,伸手捂捂额头,移手一看,竟然全是血。 他的额头撞破了。 他眼花缭乱的再抬头看时,却发现肖非抱着一块石头,堵着他的去路。 和肖非并肩而立的,却是老猎户肖安详。 跟踪诸志忠去龙尾洞的,正是老猎户。 这老猎户可是从井冈山那边过來的老红军,不仅枪法好,而且武功高,人厚道也非常的低调。 所以,这里的人,除了秦炳健知道他是高手,便是韩卫华能感觉到他是高手。 故此,韩卫华将老猎户留在了新老虎营。 去龙尾洞的时候,老猎户是尾随跟踪诸志忠,回來的时候,自然是老猎户在前面。 老猎户跑着回來,马上就向秦炳健汇报,不过,汇报前,秦炳健拉着罗麻子一起來听听。 老猎户汇报了情况,可把罗麻子惹火了。 在游击队里,这罗麻子可是最先受诸志忠欺骗的,也是罗麻子得知今夜老虎营要打盘龙山之后,把消息告诉诸志忠的。诸志忠再通过电台,给钱林立发报。 所以,才有了韩大隆率部來抢地盘和吃白食并伤亡惨重的那一幕丑剧。 肖非哈哈大笑,说道:“诸志忠,这个叫作不撞南墙不回头。哈哈,你撞上了,怎么样。疼吗。” 秦炳健女儿因此负伤,他能不火吗。 他握枪指着诸志忠的侧额,吼声如雷,喝道:“诸志忠,你这叛徒,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饶命啊。饶命。我说,我全说。”诸志忠是书生,可禁不起这样的架势,急忙跪在地上。 他把自己如何当叛徒、如何多次窃取主力部队情报、如何在主力部队发展内线、现又借着來慰问游击队又准备分化瓦解游击队、收集情报收编韩卫华的事情经过,全部说了出來。他也太主动了,都还沒人打他,他就说了。 诸志忠本是从太行山过來的老战士,颇有几分才气,随主力來到齐鲁大地之后,团部考虑到方便开展群众工作,所以,成立了一个小型的文工团,深入乡村,深入民众。 那梅仕兰原來只是宣传干事,在演戏方面,几乎一直都是单打独斗。 所以,团部考虑到诸志忠文化程度相当较高,能编剧,便让诸志忠当了文工团的团长,让梅仕兰來了副团长。 诸志忠前几个月,带队到微山湖乡村义演,恰遇钱林立及其别动队來找韩大隆和曹大福。 那时,钱林立还沒有遇上韩卫华,台儿庄战役进入尾声。但是,他知道微山湖这一带有游击队,怕韩大隆被游击队策反了,所以,钱林立的重点拉拢工作,便是韩大隆。 钱林立是带着林艺玲去的,也是带着很多钱去的。 金钱和美女是钱林立的两大有效手段。 他们趁机跟踪诸志忠。 离开微山湖的前一天晚上,诸志忠出來拉肚子,结果完事后便被钱林立抓住了。 钱林立开始是让人剥光诸志忠的衣服,将其狠揍一顿。 挨打是很痛的,而且,钱林立这样打诸志忠,只要诸志忠穿回衣服,别人还看不出诸志忠的伤痕。 老钱的这一招,也真够损的。 钱林立让人捆绑好诸志忠,在诸志忠嘴巴里堵上毛巾,胡桐等人便狠揍其一顿,继而又用针來扎诸志忠,把诸志忠折腾得死去活來。 待诸志忠唔唔的点头求饶。 钱林立就让人给诸志忠松绑,又让胡桐给诸志忠涂药,接着是送了几根金条给诸志忠,最后表态会将林艺玲许配给诸志忠为妻。 在钱林立这般折腾下,诸志忠心理崩溃了,老老实实交待了他的主力部队情况,还有哪些人可以发展成为钱林立的内线。钱林立让他签字画押,诸志忠怕死,又想着林艺玲的美,便全照办了。 结果,他连林艺玲的手也沒牵上,便当了叛徒。 诸志忠回到主力部队后,便经常的偷偷给钱林立发电文。他对林艺玲朝思暮想,念念不忘,一直在寻找机会到黄河故道一带來,期望能见上林艺玲一面。 钱林立自然是一直在哄诸志忠。 这次,诸志忠带队來黄河故道,途中歇息了一晚,钱林立跑來和他接头,告诉他:林艺玲被韩卫华抢走了。 因而,诸志忠便恨死了韩卫华,也就有了这两天发生的情况汇报,导致韩大隆今夜率部过來抢地盘和吃白食。 “姥姥的,你这死叛徒,老子劈了你。”刘黑虎不知道啥时候过來了,握着一把斧头,举了起來,就要劈下。 “啊……”斧头还沒砸在诸志忠的头上,他已经惶恐大叫,甚是凄厉,仿佛真被砍了一斧似的。 秦炳健眼疾手快,举掌一托,托住了刘黑虎的手肘,说道:“不急。问清楚再说。”然后他向罗麻子使了个眼神。 罗麻子便抓着诸志忠的衣领,将他拖狗似的,拖到了龙牙寨外不远的绿荫下,肖非跑过來,低声说道:“梅仕兰是你们的人吗。” 诸志忠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拼命地摇头。 “那主力部队上还有谁是你的人。”肖非又急问。 诸志忠颤抖着,抓起衣领咬在嘴角边。 “不好。他咬毒自尽。这是军统的秘招。快。快叫梁福兰。”罗麻子想起了一种情况,急忙大吼起來。 但是,诸志忠歪头侧身,倒在了地上。 这种毒药叫作氰化钾,可瞬间致命。是军统特工必备的毒药,一旦求生无能,求死不能,只能服用这种毒药。免得惨遭毒型,到时泄露秘密。 ------------ 痛苦痛心纠结 ?肖非摒指,探探诸志忠的鼻子,已无气出,又探探他的侧脖,脖子渐凉,不由一阵难过。.org 他想想诸志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是叛徒,真是部队的损伤。幸而韩卫华设计派老猎户查清这件事,否则,两支部队将会有更大的损失。 众人跑过來,望着诸志忠开始发黑的尸体,均是气呼呼的,都对着尸体狠骂了一顿。 埋了诸志忠,众人便回山寨里。 韩卫华幽幽醒來,恍如恶梦一场。自己亲自动手,杀自己的兄弟,痛苦!痛心!纠结!但是,却又迫不得己。 少了三个老兵,老连排长,部队肯定会弱很多。尤其是马文凯是机枪手,刘妆新是炮兵能手,都是教练级的人物。 往后机枪训练、炮兵训练的压力,都会落在韩卫华的肩膀上。本來三四个人做的事情,现在要落在韩卫华一人的身上了。幸好,刘汝新和马文凯死之前,都分别担任了炮兵组和机枪组的组长,都训练了新兵多天。 部队有了一定的基础。 守在他病床前的是顾嫣和秦大婶,他的手臂打着点滴。 “呵呵,醒了?”顾嫣熬的双眸很红,满脸泪痕,显然她曾为韩卫华吐血晕倒一事哭过。 秦大婶闻言,从房子里端,取过几只苹果,递给韩卫华,说道:“孩子,醒了?哎呀,沒想队伍上这么复杂。來,吃个苹果,填填肚皮。我去睡了,你们慢慢聊。” 她知趣地走开了。 她曾经想过将女儿秦若君许配给韩卫华为妻,但是,现在看來,不可能了。顾嫣都一直守在韩卫华的床前了。 “來,吃个苹果,填填肚子。”顾嫣待秦大婶一走,便拿过苹果削皮。 韩卫华自己拔掉针嘴,取过棉签,按住针孔,坐了起來,斜靠在床头上。 他低声说道:“伤员都救过來了吗?” 他指的是秦若君,今夜唯一的伤员。 不过,他谈了一阵子恋爱,已经知道姑娘家家的会吃醋,尤其是那个醋坛子杨紫薇,曾令他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他问的非常委宛。 “呵呵,今夜一仗,打的太漂亮了。沒伤员。哦,对了,只有秦若君,但是,是给那个什么钱钱什么的打伤的,伤在肩膀上,沒性命安全。现在,子弹已经取出來了。.org雅文吧來,吃一个。”顾嫣虽然也很聪明,但是,毕竟不如韩卫华的经历多,哪会想到韩卫华连这事也会问得如此委宛的,便笑呵呵地介绍了今夜之战的伤员情况。 她将苹果削皮之后,又切成一块一块的,拿起一块,喂韩卫华吃。 韩卫华心里登时涌起一阵幸福感,慨叹地说道:“身边有个婆娘就是好!连吃个苹果都有人喂。” 顾嫣脸红却心甜,娇嗔地说道:“我可不是你的婆娘,你别太多情。你的婆娘在南京。” 话及于此,她忽然一阵心酸,眼泪险些掉落下來,别开头去。她心道:我说过不给他当小的,可现在,我又投怀送抱,很明显就是给他当小的。 唉,命苦!难道女戏子的命运就该如此?上天注定? 韩卫华一阵难堪,仰头叹息一声,也不知说什么。 不过,他瞬间却为林艺玲的安全担忧,因为顾嫣肯定是听刘黑虎说出來的。 可顾嫣若是不小心的将林艺玲的藏身之处再说出去,传到钱林立的耳朵里,那可太麻烦了。 钱林立一定会跑到南京去抓人质的。 顾嫣抬肘,擦擦泪水,取一块苹果,喂进韩卫华的嘴里,哽咽地说道:“你能不能把你那个黄脸婆给休了?” 韩卫华忽然间不知是笑好,还是哭好? 那林艺玲比顾嫣还要漂亮,尤其是身材,那是顶级美! 自古英雄爱美人,韩卫华岂可舍得和林艺玲分手? 顾嫣此言,他真是无法回答。 “大哥,叛徒查清了,是诸志忠,不过,他自杀了。”刘黑虎以最快的速度,跑进韩卫华的房间里,推门而入,便大声嚷嚷地报告情况。 可他一看到顾嫣正喂韩卫华吃苹果,登时就变脸,那股高兴子不见了,换之以來的,便是气嘟嘟的。 顾嫣见状,很尴尬,便将其他一块块的苹果全放在韩卫华的手中,起身要走。 “喂,你别走。我呆会有事要宣布。”韩卫华急忙朝她嚷一句,便侧身对刘黑虎说道:“虎子,去,把各组组长给我叫醒,到我房里來集中一下。” 他抓过土木做的床头柜上的金表,打开一看,说道:“都快一点钟了。弟兄们再睡几个小时,就该撤离盘龙山了。” 刘黑虎一溜烟跑开了。 顾嫣愕然相问:“怎么,又要撤?这不刚來吗?如此这般,不被鬼子打死,咱累也得累死。” 韩卫华抓起一块小苹果,塞进嘴里,笑道:“打游击,是这样的。 当年,红军长征,四渡赤水河之战,比咱们更累,但是,那高度灵活的战术,让我们**就捉迷藏一样。 我们累死的人,还更多,挨打的人更多。结果,他们跳出包围圈了,我们还蒙在故里,还在赤水河周边转圈子。 今天,轮到我韩卫会独立率部打游击了,得学学人家的本领。否则,我们会被鬼子困死在这里的。 今夜咱们宰了不少小鬼子,打死那么多的伪军,鬼子明天肯定会大军过來报复咱们的。” 顾嫣呆呆地望着他,不懂。 秦炳健、罗麻子等人走进病房里來。 顾嫣急闪身一步,不敢再挨前韩卫华。 秦炳建说道:“韩营长,醒了? 我们抓到诸志忠了,他果然是叛徒。 但是,他沒供出一人,就服毒自杀了。 在他讲述叛变的经历中,他提到过,我们主力部队上,还有他发展的内线。 所以,今夜,我必须回主力部队一趟。顺便,送君儿和梅团长回主力部队养伤。你看如何?” 顾嫣急道:“那我呢?” 梅仕兰是她姐姐,她可舍不得姐姐离开这里,姐姐一走,她自然也要跟着走。 韩卫华点了点头,说道:“行!你去吧,把老猎户留给我就行了。顾嫣姑娘随你一起前往主力部队,顾真也去。 让他们见识一下主力部队是咋样的?往后,他们回來了,就是咱们的主力了。至于游击队这边,你放心,我会和罗队长相互照应的。 呆会,我们也回黄河故道和虎峪山去,这盘龙山就交给鬼子來折腾吧。 明天一早,鬼子必定会大军压境,前來报复咱们,但是,虎峪山和黄河故道一带,鬼子兵力就会空虚,适合我们两支队伍隐蔽作战。” 韩卫华这么一说,顾嫣想想也是,便退出了房门,去她姐姐的房间里准备去了。 罗麻子竖起拇指,赞道:“韩营长,罗某服你。 事事占着先机,咱们游击队也沾点光,你放心,我们也会带你接地气的,让你和老百姓也处理好关系,保障供给。” 秦炳健向他敬个礼,说道:“那行,你安心养伤。我送伤员到了主力部队,汇报情况之后,就会马上回來的。”说罢,他便走了。 游击队众人赶紧的收拾东西,动员百姓起床撤离盘龙山。这项工作,是他们的特长,他们主动去做了。 他们之前动员老百姓帮忙扛粮食來,现在才过去几个小时,又要回虎峪山和黄河故道,这一來一回,加上爬山,便是上百里路,确实很累,确实有人发牢骚,思想工作不好做。 王士英、宋海鑫、泥鳅、高智军几个人过來了。 他们才睡了一个多小时,被刘黑虎叫醒,确实很辛苦,每个人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 当然,最辛苦的是鬼脚三,他还在韩卫华房门前站岗呢! 韩卫华看到众人到了,便翻身下床,点燃一支烟,说道:“弟兄们,刚才发生了许多事情,都不愉快。 但是,咱们牢记咱们神圣的职责,军人就是保国卫家,沒啥好说的。 那些明争暗斗的事情,是长官之间的事情,与你们无关。过去的,都过去了。 明天的太阳,照样会升起。我们的任务,就是打跑小鬼子,还世界一个太平。 然后,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好小日子。” 这话说的很热血,让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韩卫华说道:“鉴于各组出现人员伤亡,需要充实各组人员,我现在宣布人事调整。 宋海鑫任副营长,刘黑虎任全营武术总教官。 吴半仙任营部机关组组长,谢长丽为副组长。 泥鳅任暗杀组组长,顾朗任副组长。 高智军任炮兵组长。 阎铁锤任掷弹组组长,副组长滑鱼。 孙作栋任机枪组组长。顾祥编入炊事组。 成立第六组,为执法组,王士英任组长、鬼脚三任副组长,成员从各组抽调一人,负责安全保卫和执法。 以后,部队发展了,扩编为排的时候,各组组长便是排长了。扩编为连的时候,各组组长便是连长了。 如此类推,往后就是营长,团长,旅长了。” 一番人事调整,后面几句话又把大伙说的热血沸腾。 ------------ 军中姐妹花的爱情观 刘黑虎却高兴不起來,苦拉着脸,急道:“大哥,顾嫣也要去八路的主力部队上吗。” 众人怔怔地望着他,知道他又为感情的问題发神经了。可刘黑虎不好惹,对谁都不卖帐。所以,也沒人敢劝他。 韩卫华笑道:“梅仕兰是她姐姐,她能不去吗。 虎子,大哥了解你,知道你现在当上了情圣。你就学唐伯虎吧,到秋香家里潜伏去。 所以,大哥给你一个老虎营武术总教官的虚名,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在咱们新老虎营,你是唯一这样例外的人。 我现在都成立执法组了,对其他人,得严格按照军纪办事。你去吧,陪顾嫣一起上路吧。 到了人家的主力部队,你可得执行人家的规矩,别坏了我们老虎营的名声。不然,大哥饶不了你。” 刘黑虎咧嘴一笑,甚是不好意思,便跑开了。 宋海鑫看到刘黑虎跑开,便对韩卫华说道:“营长,你允许刘黑虎例外,那可不行。大伙往后会有意见的。士英的执法组,会很难执法的。” 韩卫华将烟头扔掉,又用脚一踩,笑道:“海鑫啊,你放心。刘黑虎过阵子从八路那里回來,就不会再例外了。 让他去八路那里接受一下新式的教育,是有好处的。 再者,他的心在顾嫣身上,咱们总不能捆绑他呀。” 人非圣贤。韩卫华还很袒护刘黑虎的,刚才遇险,他能首先想到的,也是刘黑虎。 这种兄弟情深,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但是,王士英可以理解,不过,王士英此时也只有暗暗叹息。 宋海鑫又笑问:“要是顾嫣不回來,随她姐姐参加八路呢。”这话让众人的心头一震,目光瞬间聚焦在韩卫华身上。 韩卫华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吐了一个长长的烟圈,笑道:“海鑫啊,你比新亚强多了,会想到咱们营的利益。 你提问的好,不是沒有这种可能。如果真会是这种结局,咱们看开些,就让刘黑虎一起加入八路的队伍吧,反正那也是打鬼子的好部队。 平型关一战,八路可是名扬天下啊。 现在老百姓的心中,八路俨然是唯一打鬼子的部队。只要一说起八路,都竖起拇指。 不过,我承认,去年在我们节节败退的情况下,他们却能杀出一个平型关大战,确实了不起。 那是真正的军人。 太了不起了。 从今天开始,咱们就属于正式的和八路的游击队合作打鬼子了。两支部队理念不同,思想肯定有碰撞。我呢,现在就定下这么一条规矩。 允许咱们的人,跑到人家的队伍上去。但是,不能带走武器,不能泄露咱们的军机,不能带走军心。 否则,便是杀无赦。 不仅是杀他一人,连他的家人亲戚,咱们都会杀,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连他的祖坟,咱们都会去刨平。” 众人心头又是一番巨震,呆呆地望着韩卫华。 王士英不解地说道:“那你不是答应了什么朱什么的,要归顺到韩大隆的那个团去吗。” 韩卫华叹息一声:“当时,觉得老长官在,我不便拒绝,心里也很矛盾,憋得慌,我都吐血了。 我当时答应他,那也是缓兵之计。 唉,古诗云: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可韩大隆一眨眼,便让咱们撤到镇上,明天好挨鬼子的揍,还要让咱们把掷弹筒和歪把子机枪都捐给他的人。 现在看來,朱什么的,已经给钱林立挟持了。咱们老虎营就算要加入什么部队,那也得加入可靠的部队上去。 唉,静观其变吧,咱们不可能和钱林立、韩大隆那样的人共事。看看武汉会战结果如何再说。 如果往后方便,我会派海鑫乔装南下,寻找主力部队。 否则,咱们就坚持咱们的独立游击战。 反正是打鬼子,到哪里不是打。 咱们不会孤立无援的。 现在咱们的这种情况,已经改变了。老猎户在帮咱们,一样可以帮咱们和当地的老百姓处理好关系。 那么,往后,老百姓就是咱们的爹,咱们的娘,就是咱们的大部队,就是咱们的后援。 这是咱们应该新增加的一条军纪。 哦,对了,让老猎户参加咱们的执法组,有他监督,军纪会更加严明。 另外,让他监督我打鬼子,如果我出现什么异常,老猎户可以打我的黑枪。好了,弟兄们,去传达新任命去吧。另外,叫醒大伙,组织撤退,回虎峪山去。” 此话让众人心头又是一阵巨震,但是,更加热血沸腾。 他们应令而去。 梅仕兰的病房里,秦大婶刚好为她收拾好东西。 听说诸志忠是叛徒,且证据确凿,并吞毒而死,梅仕兰很伤心,很难过,沒想自己的身边人,却是那么坏。 而文工团八个人來,现如今,仅剩下她一个人回去了。 她哽咽地说道:“大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啊。谁能想到诸志忠那么斯文,那么胆小怕事的人,竟然会是军统特工呢。” “啥。啥军统。军统是啥。”秦大婶听不明白,反问多句,呆楞住了。 顾嫣推门而入。 梅仕兰恪守军机,便对秦大婶说道:“大婶,谢谢你。 你去看看若君吧,今晚,她伤得不轻。可惜,我无法起身去看她。 那丫头,真棒。太勇敢了。如果有机会,我会向上级领导推荐她,让她加入到正规部队來。 她挺会演戏的,前天來接我,她在土匪面前演新娘子,演得挺象的。 事后,我听人家说了好多关于她的故事,感觉若君妹妹真是太棒了。 我们团里,就缺她那种好胆量、好身手、好枪法、智勇双全的女兵。她又漂亮,如果在我们那里当侦察兵,那肯定是一流的。美女女兵,对敌人也有很大的杀伤力。” “不不不,她那疯丫头,就是瞎折腾,你千万别推荐,千万不要,让她呆在她爹身边就好,就好。我给老秦收拾收拾,你们姐妹俩聊聊天。”秦大婶本是很高兴的,可是一听秦若君漂亮,如果能到正规部队去当个侦察女兵,对敌人更有杀伤力,便眼眶泛红,眼泪都险些掉下來。 她哽咽地劝说梅仕兰,连连摆手,转身而去。 她可不愿意她的女儿重蹈她的覆辙。 当年,她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才被单知信骗了。她为单知信失去了最宝贝的东西,导致一生坎坷,风霜巨变。 顾嫣进來的时候,看到秦大婶还好说好笑的,但是,瞬间又看到秦大婶乌云密布,含泪而去,感觉不可思议,便好奇地问梅仕兰:“姐,秦大婶这是怎么啦。” 梅仕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女人就这样吧,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眨眼间就会乌云密布,说下雨就下雨,说翻脸就翻脸。 呵呵,妹子,你不也一样。你说了不理韩卫华的,可现在,你都舍下姐姐不顾了,跑去守着韩卫华了。 咦,他咋样。醒过來了吗。” 顾嫣脸红心跳,扶着梅仕兰下床,娇嗔地说道:“姐,你别笑话妹妹了。 唉,他要不醒过來,谁能做出这个撤离盘龙山的决定。你不也收拾好东西了吗。明知故问。你坏死了。 咦,你在主力部队上,有沒有心仪的男人。” 梅仕兰脸一红,幽幽地说道:“有是有。他就是我们的副团长龙志超,三十三岁,老红军了,挺让人佩服的。他长得也是又高又帅,那胡子又浓又密。姑娘们都暗暗的喜欢他,都说他是真男人。 但是,他是一个工作狂,整天忙得沒闲功夫看我一眼。不过,我次來这里,我发现,其实外面的世界更精彩。我感觉我以前太迷恋他,也太缺心眼了。好在,他也沒看我一眼。 那张新亚、刘汝新、马文凯哪个不是真男人。哪个不是真汉子。至于那韩卫华就更别说了。 姓韩的带着小小几十号人,而且多是新兵蛋子,可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 以前,因为我们宣传的需要,我们都以为国军的人,都是张牙舞爪的,青脸獠牙的,红头发的魔鬼。 可现在,我知道了,国军的人,也有很多满腔热血的伟男子。打起鬼子來,一点也不含糊,也不会比我们的主力部队差,他们之中甚至有的部队,远远胜过咱们的主力部队。 就拿韩卫华來说吧,他哪里会比龙志超差。 龙志超忙來忙去,也沒忙到几门炮、几挺机枪,一个团,还比不上人家几十号人那么强大。 这韩卫华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很善于学习。 我看得出來,他沒啥文化,可太善于学习了。 他缺的,就是不会做群众工作,但是,他为了把这一招学到手,竟然向秦指导员借走了一个人,就是老猎户。 你以为韩卫华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老猎户给他带带路那么简单呀。他想学的,是做群众工作,” 顾嫣松开姐姐,瞠目结舌地望着姐姐,懵了, ------------ 匪寨谈判 前天,顾嫣还听梅仕兰说韩卫华城府深、滑头、心狠手辣、四方讨好,八面玲珑,处处留有后路。.org 可现在,梅仕兰竟然如此高的评价韩卫华,这让相对较为单纯些的小戏子顾嫣根本无法反应过來。 顾嫣发呆,自然松手,梅仕兰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 梅仕兰气呼呼地骂道:“哎呀,疼死我了,你这个好妹妹,一听到姓韩的就发神经,连姐姐也不顾了。 哎呀!都说嫁出去的女人,是泼出去的水,你不还沒嫁吗?你发什么楞呀?” 顾嫣这才反应过來,红着艳艳的俏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姐,不是,是,不是,那个,哎呀,你都把我说糊涂了。 说韩卫华坏话的是你,现在,你又说他那么好,你让我的心好乱。 这个,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你,你你不会让咱姐妹俩一起给他做小的吧?” 她忽然想起梅仕兰描绘的那个龙志超的形象也和韩卫华差不多。 她不知道,双胞胎姐妹是天生的心灵想通,连爱的人都是一个模样,类型也是一样,性格也是一样。 这是对的。 梅仕兰呵呵地笑了,灿烂如花,艳丽无匹。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哎呀,笑死我了。傻妹妹,你真傻了? 你以前不会是这样子的吧?你怎么神经兮兮的? 我和姓韩的是两个阵营的人,两种不同信仰的人,我和他永远不可能。再说了,姐姐会喜欢韩卫华那样八面玲珑的人吗?姐姐心里早有人啦。” 顾嫣纳闷地说道:“姐,你说,韩卫华会不会为了我,把他家里的黄脸婆给休掉?” “呵呵……”梅仕兰登时笑弯了腰。 她捂着小腹,蹲在床沿下,笑得都无法说话了。 “报告,梅团长,卑职奉韩卫华韩营长之命,前來护送你们回主力部队!”此时,刘黑虎背缚大刀,别着两把盒子炮,威风凛凛地推门进來,报告工作。 对于韩卫华,刘黑虎很随便。常常不打招呼,不敲门。但是,对于梅仕兰姐妹,他现在可不敢了。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鲁莽无礼,一定会继续让顾嫣瞧不起他的。 顾嫣哼了一声,别开头去,甚是心烦。 梅仕兰急忙捂嘴,止住笑声,伸手撑着床沿,缓缓的艰难起身,对刘黑虎说道:“谢谢刘排长!谢谢韩营长。请你派担架过來,抬抬我。谢谢!” “是!”刘黑虎心酸酸地应令而去。 老虎营一番新的人事调整,让泥鳅、阎铁锤、阎小狗、顾祥、顾朗、顾然、鬼脚三、鲁子、滑鱼等人都是精神振奋,莫说今夜又要回虎峪山,就是连夜南下去武汉,他们也愿意。 韩卫华让老猎户先引路,领着宋海鑫等人先撤,他自己领着王士英,带着执法组等人观察殿后。 当人去寨空之时,有侦察兵跑进山寨里向韩卫华报告情况:“报告,钱林立、曹大福、朱鼎中求见!” 王士英急道:“大哥,咱们走吧。这一次,不知他们又打什么坏主意?那死肥猪的心眼实在太坏了。” 韩卫华不以为然,说道:“谈谈也好,让他们进來。” 然后,他又侧头对王士英说道:“你留下鬼脚三陪我,你带其他人去布控。万一有情况,你先狙杀钱肥猪等头儿。让他们怀疑咱们有伏兵,不敢乱动。” 王士英提心吊胆,应令而去。 这个时候,山寨已经空了。 龙三刀、龙莲花、赖子华带着寨匪也回來了,不过,他们慑于韩卫华实力的强大,不敢靠近过來。 但是,他们熟门熟路,潜爬在山寨的边缘上,盯着山寨里的情况。 透过火光,龙莲花看清楚了韩卫华,不由怔怔地望着他,心里暗道:真帅!真男人!带着这么点兵,却能打败满山的小鬼子和伪军。连韩大隆带着几百号人过來,也被打的四处乱蹿。韩卫华,你太了不起了!你就是常山赵子龙!我服你! 赖子华靠近过來,远远的指着山寨里东张西望的韩卫华对龙三刀说道:“师父,那个烂人,便是韩卫华了。 那小子,不得了,我刚才数了数他撤离的部队的扛的装备,有八挺歪把子机枪,有九个掷弹筒。 乖乖,不得了。 要不,咱们偷袭一下?弄两挺机枪过來?弄一个掷弹筒也好啊! 到时,咱们振臂一呼,这盘龙镇上,谁敢不听咱们的?” 龙三刀侧身训斥他,骂道:“放屁!捂好你的裤档先。 你姥姥的,你想害死师父呀?你沒看到呀?刚才韩大隆那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就咱几个? 他现在走了,咱们把山寨弄回來就行。何必结韩卫华这样的仇人呢? 更何况,他是一个爱国的军人,人家打鬼子呢!象你这般沒种呀?滚滚滚!” 赖子华碰了一鼻子灰,心里甚是怨恨龙三刀,但是,又沒办法,此时也只能继续听龙三刀的。 他知道龙三刀开始讨厌自己了。 他转身到别的地方去观察情况,但是,裤档确实隐隐作痛。几天前,他连遭顾嫣和秦若君踢那里,伤势还沒好。 他此时裤档痛,对女人不感兴趣了,即便是经过龙莲花的身后,也沒再多瞅她一眼。 山寨里,钱林立、曹大福、朱鼎中在鬼脚三的引领下,进入空荡荡的山寨,來到了韩卫华的病房。 韩卫华立正敬礼,说道:“三位长官好!” 三人敬礼还礼,给韩卫华的炮兵打了一顿,老实了很多。 朱鼎中胆战心惊地问:“小韩,你的兵呢?怎么山寨里是空的?” 他又怕有伏兵。刚才被打怕了。 韩卫华一笑,沒有吭声,转身面对钱林立,笑道:“老钱,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怕我跑了?如果我要跑,刚才不会向你敬礼了。” 说罢,便点燃一支老刀牌香烟。 朱鼎中顿感无趣,感觉到了韩卫华此时对他的冷落。可是世事沧桑,那也沒办法。现在实力在韩卫华手上。而自己只是钱林立的阶下囚。 钱林立不甘心朱鼎中沒试探出韩卫华的用意及用兵,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韩啊,经团部研究决定,我们放弃盘龙山,盘龙镇。根据情报,鬼子大军已经南下了。所以,团座让我们过來,领你一起回微山湖。” 韩卫华吐了一口烟圈,笑道:“好啊!我们的人,得替你们撤离警戒一会,你们是团级长官嘛,我们只是三营,我们的得殿后。刚才,我醒过來的之后,传达了之前你们几位的命令,我让他们都到盘龙镇上去驻扎了。既然团部战略战术有调整,呆会,我就到镇上再传达再部署。” 钱林立、曹大福、朱鼎中三人闻言,均是心道:他娘的,原來韩卫华那么听话,害得老子几个都不敢带几个兵來。早知山寨是空的,老子几个就多带一些兵來,活捉韩卫华回去。 朱鼎中急道:“小韩啊,那咱们一起走吧,一起到镇上去看望和慰问三营弟兄。”他原是团部参谋长,足智多谋,可不敢相信韩卫华真会那么听话。 韩卫华淡淡地说道:“你们先去吧,我这里埋了很多枪枝弹药,我得先检查一遍,看看是否有什么庇漏?” 曹大福不解地问:“咱们就要回微山湖了,你把枪枝弹药埋在这里干什么?” 韩卫华冷冷地答道:“我是真抗战。我想靠前作战。微山湖那里,距离彭城太远了,距离鬼子太远了。我很快就会回來打鬼子的。我去你那里,只是找块地方休整一下,并不是去做客。带着一大帮人,不敢打鬼子,哪有什么意义?所以,我把装备都埋在这。以后,我们再回來的时候,我和弟兄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钱林立、曹大福、朱鼎中三人登时脸红耳赤,都被韩卫华此言狠狠地戳了一下。 韩卫华语气一变,他们三人也不便留坐。 钱林立起身,说道:“小韩,既然如此,那我们三人先走了。天亮之后,微山湖见,我会派队伍到北面湖边等你,欢迎你。” 韩卫华含笑地点了点头,扔掉烟头,也站起身來。 他走到朱鼎中跟前,说道:“长官,看看能否联系一下咱们的主力部队?哎呀,那是咱们的家啊!很快,武汉会战要打响了,卑职这心啊,很不是滋味,沒机会参战,心痒手也痒啊。” 朱鼎中激动地说道:“小韩啊,你不愧是朱某培养出來的精英。好,这事交给我來办。我会尽快联系主力部队,争取尽快归队。” 韩卫华点了点头。 钱林立三人起身,走出了龙牙寨。 望着他们远去,韩卫华在鬼脚三的陪同和护卫下,便也从另一个方向走出了龙牙寨,回归虎峪山。 钱林立等人率部下山,到盘龙镇上一看,哪有一兵一卒?发现给韩卫华骗了,不由个个都气得浑身发抖,七孔生烟,但是,此时要再去找韩卫华已经不可能了。 鬼子大军确实已经南下了,远远的都能听到卡车、摩托车、坦克的响声。 ------------ 肥猪又生毒计 龙三刀看到钱林立、韩卫华这两部分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有些奇疑,也不敢一下子就带队走进山寨里。 他观望一会,约过了半小时,山寨里确实静的可怕,他这才带人走进山寨里。 因为经历了两场战火,山寨损毁颇多,但是,他住的房子却没有毁,四周的莲花仍在绽放,香气扑鼻。 他的房子可是建在莲花池之中的,这是他自个设计的,当年和朱大脚的婚房,也是在那里生下龙莲花,并将爱女取名为龙莲花的。 龙三刀百感交集,吩咐弟子们打扫打扫。 赖子华焦急地说道:“师父,咱们也走吧。韩卫华都走了,那肥猪也走了。这里空了。 这说明鬼子肯定会到回来的打盘龙山的。 姓韩的可是贼精,今天晚上,鬼子、伪军、肥猪这三拨人马,都没从他手里讨到便宜。 姓韩的打跑鬼子又逃跑,恰恰印证弟子的猜测是对的。” 龙莲花说道:“爹,师兄说的有道理。咱们另外找处地方安家吧。何必急于一时的要回龙牙寨? 再往南走,不是有个砀山吗?咱们到那里安身立命去。现在还有十来个人,咱们可以东山再起的。” 龙三刀年纪大了,很怀旧,很留恋自己一手创下的家业,甚是依依不舍,但是,他很听他女儿的话。 于是,他走出山寨,拜祭了亡妻,这才离开龙牙寨,潜往砀山,再找地方安家。 赖子华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的提议会得到龙莲花响应的,他欢喜的手舞足蹈,一路上都是蹦蹦跳跳的,裤档都没感觉到疼了。 他想:这可是新的开端,我追师妹十年了,从她十岁的时候,就开始逗她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对我好啊! 嗯,我得好好努力,争取讨到师妹的欢心,将她娶回来,多生几个娃。等老子百年之后,老子的香火就旺了。 韩卫华率部回归虎峪山,让大队来的鬼子和伪军在盘龙山扑了一个空。 恼羞成怒的鬼子步兵大队长伏下二瓶,留下部分兵力驻守盘龙山和盘龙镇,继续率部往南追击,搜索韩卫华的下落。 鬼子如是折腾十天半月,倒是给了韩卫华一个喘息之机,养兵之机,练兵之机。 只可惜苦了微山湖一带的韩大隆和钱林立、朱鼎中、曹大福等人,他们被鬼子追的东躲西藏,被鬼子打的损兵折将。 电闪雷鸣,风狂雨洒,微山湖的芦苇荡里,烟雾迷蒙。 鬼子和伪军撤兵了。 韩大隆等人钻出芦苇荡,钻进了外面的农舍里,个个都是脸黄饥瘦,浑身**的。 钱林立也黑了一圈,瘦了一圈。 他拍着破桌,怒吼起来,骂道:“这次兵败,都是姓韩的……哦,韩卫华那畜生造成的了。”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因为韩大隆也是姓韩,钱林立几乎把韩大隆也骂在内了,他看到韩大隆脸色不好,便赶紧的改口。 现在,在这支队伍里,除了韩大隆和他的副官及亲信警卫,钱林立惹不起,其他人都被钱林立折磨得没精没神了。 钱林立改口之后,又骂道:“姥姥的,老子弄死韩卫华。胡桐,带队潜往砀山八路的主力团,联系我们的人,能看否从顾嫣等人的口中,查出林艺玲的下落? 一旦有消息,你马上带人去抓林艺玲。老子现在带人乔装去彭城,去抓韩卫华在城里的特务点的人。” 韩卫华的特务点在如家客栈,钱林立是知道的,以前,他还去过多次和林艺玲接头。但是,他没有当众说出来。他怕韩大隆会派人跟踪他。 韩大隆相对于钱林立来说,还是相对胸怀较宽的,另外,他想到了老虎营的那批装备。 所以,韩大隆说道:“老钱,抓到韩卫华的人,不要弄死,要以此要胁韩卫华率部投靠咱们。 他手中的那些装备,咱们还没弄到手呢!他的八挺机枪,九个掷弹筒,用的都是三八大盖,那些可是好家伙。” 钱林立心头一震,安静下来,点了点头。 但是,他随即乔装,和胡桐分别出发。 韩大隆、朱鼎中、曹大福很隆重地相送钱林立等人上路。 雷声轰隆,闪电飞虹,不时掠过漆黑的长空。 雨帘越来越密,铿锵热烈,雄奇奔放。 虎峪山义和道观门前,韩卫华驻足观雨,若有所思。 忠义的鬼脚三说道:“营长,回去吧,快吃晚饭了。” 韩卫华忧虑地说道:“我是担心城里情况啊!离开彭城一个多月了,我想回去看看。 山里面,音讯不通,不知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咱们没有电台,看的报纸也是旧的。 武汉会战战况如何?咱们也不知道。我和主力部队失散这么久了,为啥主力部队不派人来联系我?难道,我这个营长,在他们眼里没丁点份量,他们把我忘了? 哦,你把鲁子给我叫来,趁着这场大雨,让他乔装入城,明天派车来凤凰山接我入城。” 鬼脚三接令,马上转身跑入道观内去吩咐鲁子。 彭城。 一场痛快淋漓大雨过后,晴空无云,澄碧如洗,水静气爽。借着这场大雨的掩护,古正道驾车出城,接韩卫华、王士英、鬼脚三几个人入城。 入秋了,天气凉了。 韩卫华等人客商打扮,身穿长袍,头戴礼帽,乘车来到如家客栈的后院下车,住进了二楼。 在韩卫华的办公室里,关好房门。 洪启源向韩卫华报告了近一个月来如家客栈的运营情况、收入情况、开支情况。 韩卫华在办公桌后落坐,品着一杯香茗,笑道:“老洪,你说的这些开支情况并不重要。咱们有的是钱。 你安心过小日子吧,如果楼下那对母女,你感觉合适,就娶了。”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洪启源满脸通红,讪讪地说道:“这辈子,我只爱老婆一个,其他的,我没心思。 另外,我重新装修了我在金花别墅区的那套别墅,你们以后人多入城,可以分散住到我的家里去。”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吐了口烟圈,笑道:“行啊!老洪,你能独立当特工了,很有想法,很有创意。 不过,你还要多买几处别墅,或几套公寓房。老虎营正式和鬼子开战。 城里的血狼别动队,也得和城里鬼子开战。不能让古兄、宁兄、宋兄几个人荒废了武功和枪法啊!” 他表扬了洪启源,也戳了戳古正道几个人的心。 “哈哈哈哈……” 大伙都笑了。 古正道说道:“营长,你不在城里的这个月,愚兄真是心痒手痒,可是,不敢动啊!和你音讯不通,你一会是狐狸沟,一会是虎峪山,一会是盘龙镇,我们找不到你啊!” “哈哈哈……” 韩卫华笑道:“以后,你要和丐帮的冯帮主多联系,他的人,能找到我的。 另外,我打算弄一台电台来,让郭铭柱每天晚上回来培训几个能发电文的人。 哦,你看看城里还有没有合适的女大学生,有志于抗战的那种,如果有,就招收过来,以文员的名义留在咱们的店铺里,帮忙收发电文。 但是,这种新招收的人,得经过长期的考察才能用。” 众人精神一振,均点了点头。 韩卫华又说道:“这次,新老虎营打下盘龙山,又撤出盘龙山,把城里城外的鬼子和伪军大军都调开了。 我们的老虎营又吸引了那些帮我们扛粮扛物资的民众参加,现在,我们的老虎营六个组,每个组都是二十九人,都是将近一个排的兵力。 每个组长已经更名为排长,新老虎营共有一百七十多人。游击队那边,也借这一仗,发展了三十多人参加他们的队伍。 上次抢来的警察局的装备,我送了两马车的装备给他们。我们的老虎营,练兵半个月,严抓军纪,队伍稳步发展,战斗力提升很快。 但是,我始终放心不下城里的事,因为我们得罪了钱林立。所以,我们回城一趟,做好防范准备。” 洪启源、古正道、宁可青、宋单义等人一阵紧张。 韩卫华说道:“俗话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估计鬼子大军这两天会撤离微山湖。 所以,钱林立会派人到城里来掏乱。 如家客栈就盘出去吧。 咱们别找一家商铺来运营,由古正道的人出面当掌柜。斧头帮组织一些人,把后院的地道表面平整好,但是,要保留好地道。如果能有斧头帮合适的弟子来接手,就更好了。 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到回来,现在,就派人到电信局把电话撤了,多交一点钱,无所谓。 另外,小观园的人也撤出,也把电话撤了,另外重新租别墅居住。 老洪,你集合店里的小二、跑堂到外面的餐馆吃晚饭,以犒劳大伙辛苦工作的名义。其他弟兄,利用这个机会,到后院里,把那些钱粮和装备扛到轿车上去。 另外,宁可青另开一辆轿车过来,我要出去一趟。鬼脚三乔装一下,去名柳园看看。 士英也乔装一下,去找一下郭铭柱,然后回来清点物资和装备之后,就押送满车的钱粮和装备接到鬼脚三和鲁子,到燕子园附近等我。 我找人把那个地方租下来,供弟兄们临时落脚。” ------------ 城里特工另潜伏 众人应令而去,赶紧的分头行动。 韩卫华待他们走后,点燃一支烟,思索城里如何建设好血狼别动队,得让城里面也闹些动静出來,不能让鬼子的宪兵队和伪警安生,还得诛杀一些汉奸。 他思索一会,便扔掉烟头,抓起电话,致电忠义公馆。 忠义公馆那边,接电话的是杨紫菲。 韩卫华亲切地说道:“大姐,还记得我吗?小弟韩卫华啊!紫薇在吗?我回城了。” 电话那端,杨紫菲气呼呼地说道:“姓韩的,你就是烧成灰了,老娘也认得你。 这一个月來,你害死了我们忠义堂多少弟子? 光被你打死的,就有七十九人,负伤的六十三人。他们不是爹娘养的? 你打鬼子,老娘不反对,可你打我们忠义堂的人,老娘心里不舒服。” 韩卫华闻言,心头火起,也怒骂起來:“他们都是畜生,是二鬼子,死有余辜!姓杨的,你最好别掺和打仗的事。否则,我用掷弹筒把忠义公馆干掉,让你们汪家往后无人给你和汪中鹤上坟。” 他一发火,声音特大,震得电话那端的杨紫菲耳朵嗡嗡响。他的怒火似要将电话线烧掉一般。电波传到杨紫菲手里,都会发热发烫。 现在老虎营的实力非同小可,韩卫华能说得到的,必定能做得到。 至于韩卫华在城里到底潜伏了多少人?不得而知。 但是,杨紫薇和冯小灵潜伏在皇协军司令部里的事,却是杨紫菲自己帮忙的。 真出大事了,杨紫菲和她的儿子汪忠义可沒好下场,至于汪中鹤可以忽略不提。 电话那端,杨紫菲吓得火气都散了。 她急忙低声质问:“你现在想干什么?我姐妹俩欠你的?就为你浪费青春,白白做事呀?” 韩卫华随即缓和下來,说道:“紫薇在吗?你让她到忠义公馆斜对面的淮扬菜馆等我。 另外,麻烦你将燕子园租下來,我会让一个姓王的拿着今天申报的人去那里等你。 你带着他签约,并帮忙到电信局申请电话。酬金是十根金条,其他费用,你如实报來就行。你们联络的暗号是……” “好!”杨紫菲气呼呼地挂上电话。.org雅文吧 她随即上楼去找杨紫薇。 杨紫菲敲开杨紫薇的房门,关上房门,气呼呼地说道:“又犯傻了?又发呆了吧?姓韩的回城了,他让你去淮扬菜馆见他呢!” 最近,城里城外一带沒事,杨紫薇和汪中鹤都在城里。 杨紫薇沒事就发呆,就想着韩卫华,还真让杨紫菲说中了。她蹦跳起來,兴奋地说道:“真的?呵呵,姐,太好了!以后打跑了小鬼子,我和卫华两人陪你终老。 咱们去上海,去十里洋场,让汪忠义当大掌柜的。卫华那里,富得流油呢!” 杨紫菲一把推开杨紫薇,气恼又爱怜地骂她,嗔道:“去你的!发啥梦呢?这小鬼子三两年能打跑?唉,老娘给你们俩拖下水了,上了贼船,沒法子。 虽说韩卫华才离城一个多月,可把我熬的头发都白了。我忠义堂的弟子死得多惨啊!给他用炮轰的,连碴都找不到。那些断手断脚的,也太多了,这抚恤费用高的吓死人。 现在,忠义堂穷得都响叮当了。 早知道,老娘就劝汪中鹤别当皇协军了。这皇协军初创建,啥费用都得自己出,真是赔大本的买卖。” 然后,她对着镜子,伸手理理头发,唉声叹息了一番。 “哎呀,姐,你下楼去照镜子,我得赶紧的梳妆,卫华等我呢!”杨紫薇却推开杨紫菲,娇嗔地道了一声,拿起梳子梳头。 “你呀,有了老公忘了娘!气死我了。”杨紫菲怜爱地骂了杨紫薇一句,伸手戳戳她的侧额,转身离开了杨紫薇的房间了。 “夫人,紫薇在吗?井下水深晚上想约紫薇吃顿饭,你哄哄她,让她去应付一下,我在场,不碍事的。”汪中鹤从书房里出來,到大厅的豪华沙发上落坐,吩咐了杨紫菲一句。 “哎呀,好事啊!不过,紫薇今天开始不方便。你懂的,女人每月有七天的那个样子,你如实跟井下太君说吧。他会理解的。”杨紫菲可舍不得送妹妹入虎口,闻言吓了一跳,但是,这个女外交家却瞬间心生一计,编了一个谎言來应付汪中鹤。 “哦?那行吧,我去就是了。”汪中鹤滑稽一笑,表示理解,便离开厅堂,乘车出去应酬鬼子去了。 杨紫菲拍拍胸,赶紧的上楼去,把情况告诉了妹妹。 “那过了七天咋办?不然,我逃不出井下那老鬼的魔掌的!”杨紫薇害羞又害怕,颇为顾虑几天后井下水深又來烦她。在姐姐面前,她就是小女孩、小姑娘,既幸福也撒娇。 杨紫菲伸手帮妹妹整理衣裙,笑道:“你不是要去见韩卫华吗?你把情况告诉他,让他想办法。你都快嫁人了,啥事不能依赖姐姐。” 杨紫薇一笑,俏脸泛红,说道:“好啊!我出去了,你留饭菜给我。卫华从來不肯和我一起吃饭的。他一回來,肯定是要见这个,要见那个,忙死了。” 她说罢,放下梳子,便抓起小皮包,飞奔下楼,跑出了忠义公馆。 “唉,怎么她总是小姑娘的?老长不大!我娘当年干嘛不给我生一个小弟弟呀!害得我老为紫薇提心吊胆的。”杨紫菲唉了一声,摇了摇头,很为妹妹的前途和命运担忧。 她叹息一番,叫车过來,去给韩卫华租房子去了。 韩卫华已经单独驾车到淮扬菜馆附近等候了。 他移下车窗,看到杨紫薇來了,便向她招手。 杨紫薇跑过來,拉开后门,上了后排座,关上车门。 韩卫华随即驾车而去。 杨紫薇幽幽地说道:“卫华,难道我对姐姐说中了?你真不会和我一起吃顿饭吗?你就那么忙?” 韩卫华笑道:“吃饭事,不急嘛。咱俩來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咱到公园里走走,我向你报告一下咱老虎营的发展情况。然后,我还要去见别的很多人。 哦,我和军统的人闹翻了,我得先把城里的特工通知一遍,另找隐蔽地方隐藏和接头。 否则,会被军统的人一锅端的。你从现在开始,别打如家客栈的电话,可以打电话到金花别墅去。 老洪把房子装修好了,我会住到老洪那里去。 还有,我让你姐新租了一个地方,叫作燕子园,一个叫古正道的人带着一帮弟兄住在那里。 你在电话里说你是狼牙,对方就会说什么?狼牙?老子还是老虎呢!如此对应,那人便是古正道了,新斧头帮的帮主,也是我的人。有什么消息,他会派人给我送情报的。” 杨紫薇默默记下了,却又娇嗔地说道:“哎,你一來,就谈工作,你不会说你爱我呀?呵呵,那井下水深正在追求我,我应付了他七天。但是,七天后咋办?” 韩卫华愕然地反问:“七天?为啥是七天?不应付多几天?”他不懂,杨紫薇也不方便明说。 “呵呵……”杨紫薇大乐,说道:“沒法子,再多一天也不行了。你想想办法,让井下水深苦恼一下,他就沒心思追求我了。否则,我逃不出他的魔掌的。” 说着说着,她声音都变了,人都颤抖起來。 韩卫华闻言,悻悻的说道:“小鬼子,也想我们中国漂亮的姑娘?做梦吧!老子就让他天天晚上睡不着觉,让他沒心思想你。” “呵呵,你一闹,小鬼子就知道你回城了。”杨紫薇芳心窃喜,知道他吃醋了,这个男人会为自己吃醋,说明心里有自己,她乐了。 韩卫华自然不知她的心事,便也笑道:“那样也好,可以把鬼子的注意力吸引到城里來。 我的老虎营现在有一百七十多人了,分成了六个组,每个组有二十九人,队伍壮大了,得从鬼子手里弄些先进的装备來。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也算明白了。 打仗除了打粮草,打供给,打兵员素质,打地形,打天时地利,还要打装备。谁拥有先进的装备和正确的战略战术,谁才能笑到最后。” 杨紫薇愕然惊问:“那么厉害?你才出城一个多月,队伍壮大就那么厉害了? 哗,我真想出城去看看老虎营。有军装吗?穿军装会更可爱。若是我有机会,也能和你一起军装,那就浪漫了。 想起几个月前你在楚汉广场誓师那会,你们一个营,全穿军装的,整齐划一,全帅呆了。” 韩卫华笑道:“还沒军装呢!哦,有几个人有军装。你的提醒了我。我改天回山里,就委托八路的被服厂帮我制作些军装來。 哦,对了,下次,我再揍汪中鹤的伪军时,你就可以远远的看到我的队伍和装备了。 不过,下次打仗,你最好闪远些。我可能会实施斩首行动,直接端掉汪中鹤的战前指挥部。如此再扬威一次,我的老虎营可能会吸引更多的老百姓來参军参战!” ------------ 血狼别动队 杨紫薇却笑道:“那我可不躲,我得为汪中鹤负伤一次。 这样吧,天凉了,穿衣服也会多起來。 我也弄一块怀表,藏在左胸前的军装衣袋里,你到时给我一枪,打倒我,又不打死我。却能让汪中鹤看到我的勇敢,看到我舍身救他,让他更相信我。 现在,他不太相信我,真正机要的事,还是他老汪家里的人管。有很多机密的情报,我窃取不了。” 韩卫华着急地说道:“那不行。太危险了。你以为次次都是天意啊。我上次是幸运。可万一失手了,你光荣了,咋办。我这辈子咋活。昧着良心过一辈子。我能安生吗。” “呵呵……”杨紫薇看到韩卫华急得额头都冒汗了,便也幸福地笑了。 她满脸都象涂了蜜糖似的,容光焕发,特别亮丽。 不知不觉,韩卫华驾车到了湖滨公园门口。 他停下车,和杨紫薇一起下车,又锁好车门,便提着大皮包,走进公园里。 此时黄昏,下班时间,公园里沒啥人。 霞光染红了湖水,烟云飘渺,流水淳淳,山鸟嘤嘤。 杨紫薇壮着胆子,伸手挽住了韩卫华的胳膊,依偎着他行走。两人相傍着,内心都是一阵激动,一阵幸福。他俩踏上久违的安华桥,來到了凉亭。 在那么多姑娘家家之中,杨紫薇是经常让韩卫华感动的漂亮,也是很有才情,很有牺牲精神的姑娘。 可这样的好姑娘,却是让韩卫华最为怯步的。 男人三妻四妾,在这年代很正常。 但是,韩卫华对杨紫薇却一直都不敢有非分之想。这姑娘太好了,自己怎么忍心害了她。 到了凉亭,韩卫华分开杨紫薇,感慨地扯开话題,说道:“城里的生活真好。工人们上班下班,然后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或者晚上出來看看电院,到大戏楼里欣赏一下京剧,周未到公园里牵着孩子走一走。” 他言下之意,仍是在劝杨紫薇别迷恋他。 她是城里人,过着好生活,她和自己这个臭大兵在一起,迟早是要当寡、妇的。 战火硝烟之中,自己哪知道哪一天会不小心给鬼子灭了。更何况,自己除了与鬼子斗,还要和伪军斗。还要和伪警斗。更要和军统的人斗。 可杨紫薇情浓意浓,会错意了,还以为韩卫华在描绘和她在一起的未來时光。 她傍着他,幽幽地说道:“你说的景象是沒有硝烟的景象。现在是战火纷乱的年代,恐怖时刻都会发生。 即使沒有血狼别动队,也会有其他什么的别动队在城里闹事打鬼子。 卫华,我很珍惜咱俩的缘份。 假如沒有认识你,我可能会平庸的一辈子当一个小护士,也别想杀一个小鬼子。 虽然,我沒有握枪上战场,但是,我为你传情报,也是等于冲锋陷阱打鬼子。” 韩卫华点了点头,放下皮包,取下礼帽,理理头发。 他“嗯”了一声。 当了特工一段时间,他还真是怀念城里的生活,因为有了自身的经历,所以,他不敢放队伍里的人,呆在城里太久,免得被城里的繁华生活所腐蚀。 杨紫薇扑入韩卫华怀中,又幽幽地说道:“卫华,你说,要等抗战胜利,咱俩才能结婚。 可这年头,打鬼子能打多久。三年。五年。十年。 要不,咱俩先结婚。 反正冯晓琳已经混进了皇协军司令部,你在汪中鹤身边有一个特工就够了。又何必我也当特工呢。 我陪你到深山老林里去,我可以为你洗衣做饭。” 她的俏脸红艳艳的,很美很艳很丽。 韩卫华心头阵阵感动,眼眶都红了,泪水直打着眼帘。但是,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前几次跟着汪中鹤到了前线,你应该知道战争的残酷。 紫薇,我不是每次都是那么幸运的,随时都会牺牲的,我不能让你当寡、妇。 你年轻漂亮,应该找一个稳定工作的优秀的大夫当老公,那样才沒有风险。战火纷乱,如果有一个大夫爱着你,多好啊。大夫在城里,在医院里,鬼子也舍不得杀害的人。 恋爱是浪漫的,婚姻却是苦涩的。 尤其是象我这样的人,活一天是一天,今天不知明天事。吃完一顿饭,还不知道能否吃到下一顿饭。 甚至有可能,我被鬼子打死了,可能还会死无葬身之地,可能还会被砍头,头颅悬挂在城门上。 真正的深山老林里的生活,也不是你想像的那么浪漫。更多是的苦,有时候还沒粮食,得浴血去抢。 有时候刚刚歇下脚來,另一批鬼子又到了,咱们又得跑。 你不知道,我打下盘龙山的时候,弟兄们有多苦,來來回回上百里,还要打仗,还要扛着装备和粮食,多苦啊。你是城里人,受不了的。” 杨紫薇情绪激动起來,哽咽地说道:“我不。就算我将來要当寡、妇,我也要嫁给你先。无论如何,我要为咱俩的恋情,留下一个结晶。死就死,我不怕。” 她说罢,踮起脚尖,仰头去亲韩卫华的双唇。 小姑娘的爱,既浓又烈,还很勇敢。 韩卫华又一次被她的心感动了,再次热泪盈眶,也被她那么柔软粘住了,不知不觉,张开嘴,迎进了她,搂紧了她,似要把她融化在怀里一般。 “唔唔……” 良久,一声咳嗽,惊醒了陶醉中的韩卫华和杨紫薇。 杨紫薇急忙推开韩卫华,慌乱地转过身去。 韩卫华脸红耳赤,但是,口舌生津,津津有味。 來人是冯敬存。 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打探消息是很灵通的。 韩卫华入城,可以瞒过鬼子和伪军、伪警,但是,瞒不过丐帮人的眼睛。 而韩卫华入城了,必然也会來湖滨公园走一走。 这个凉亭是韩卫华与杨紫薇浪漫的地方,也是韩卫华与冯敬存接头的地方。 韩卫华急忙抓起礼帽,戴回头上,拉低帽沿,掩饰窘态,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叔,來了。”便又抓起大皮包,从里面拿出三根金条和三小筒现大洋,递与冯敬存。 冯敬存朝韩卫华眨眨眼睛,收下金条和现大洋,便说道:“哈哈,师侄,你真懂事。 好,师叔也不客套了,一大帮弟子,也是要吃饭的。冯为杰情况如何。 我又给你准备了十名弟子,输送到你的老虎营里。” 韩卫华定定神,说道:“师叔,冯为杰已经去逝了,就安葬在凤凰山里。 他的墓碑对着虎峪山老虎营的根据地,我会让他在天之灵监督我打鬼子的。你的十名弟子暂时不用输送过來了。 留在城里吧,我将组建一支三十人的血狼别动队。 请师叔您來当队长,斧头帮的古正道当副队长,联络方式,我已经写在这张纸条里。 你看了之后,点火烧掉。往后,你搜集有关汉奸的情报情况,传消息给古正道,让他七天左右杀一个大汉奸,或者宰一个小鬼子,沒有良知的伪警也行。反正就是和鬼子有关的人,一定要死。” 杨紫薇听到七天左右就杀一个汉奸,不由扑哧而笑。 她霎时间又是一阵眼泪汪汪的,心里甚是感动:卫华这是为了我呀。知道七天时间一过,井下水深那老鬼会來烦我,所以,七天左右就杀一名汉奸,扰乱井下水深无心烦我。呵呵,他对我真好,真是太在乎我了。 冯敬存也笑了,露出一口黄中夹黑的烟熏牙齿。 当然,他的笑与杨紫薇的笑,内涵不一样。 韩卫华听到杨紫薇的笑声,看到冯敬存也笑了,登时满脸通红。 他急急改口,说道:“我说的七天左右,不是刚好七天,可以左,也可以右,十天也行,半个月也行,但是,每次不要刚好七天,免得被鬼子抓住咱们的行动规律。 今夜,我会亲自带队,炸了小刀会的烟馆,别再让小刀会与鬼子合作开办的烟馆害人了。 多少人为这个烟馆而家破人亡,太可恨了。 我早就想除掉这个烟馆,但是,当时我的特工网沒有布好,所以,我不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來。 今夜的行动,师叔來负责设置路障,鬼子骑着摩托车追來,你们丐帮想法扔些沙包袋出去堵路。 你现在去燕子园附近,观察一下动静,天一黑,就找王士英要些枪枝弹药,我会让古正道的人,找个僻静之处,往后再教你们练枪法的。 你那十个人,就是别动队的第一批队员。以后有什么伤亡,你再给我输送一批。 这支血狼别动队,队伍不能太庞大,否则,就复杂了。以后,你和古正道,就按照这种方式,來配合在城里的作战。 反正掩护、路障、逃生的退路,你來负责。砍杀、暗杀、剌杀的事,由古正道來负责。 另外,我今晚出城后,要去一趟南京,请师叔替我飞鸽传书,让南京那边的丐帮弟子,到玄武湖和我接头。 暗号是丐帮弟子拿着当天的申报。 我到时就会问,哟,乞丐也看报纸呀。太阳从西边出來了。那人就说,上天是公平的,太阳可以从东边出來,也可以从西边出來,就看你站在什么位置上。” ------------ 炸鬼子烟馆 “嗯!老夫马上去办!贤侄放心!”冯敬存默默地记着韩卫华的话,不时的点点头,然后转身而去。 杨紫薇很想很想和韩卫华一起吃顿晚饭。 可是,她听到韩卫华今夜有行动,还得连夜赶去南京,便不敢提一起吃饭的事情了。 她转过身來,眼帘湿湿的,甚是不舍。 两人一个多月沒见面了,可刚刚见面,又要分开。这对于怀春的少女而言,是多么的煎熬,多么的难受。 杨紫薇的楚楚动人,让韩卫华的心隐隐作痛。 韩卫华见其沉默,隐有泪光,便笑道:“放心吧,上天不会安排我那么早死的。走,我带你去划船。” 他说罢,便抓起皮包,牵着杨紫薇的手,走出安华桥,去另一侧湖边,向打捞湖面垃圾的老梢公要了这一艘小船,付了两块现大洋,两人便一起跃上小船。 杨紫薇坐在船头上。 韩卫华划浆。 两人荡起一叶小舟,悠闲地游览湖上风景。 杨紫薇和小舟一起被浪花拥抱,聆听湖面上鸭子的喃语,很是惬意! 她附身把手伸进湖水里,又不时回身向韩卫华笑了笑,欢呼一声:“喔哦,好浪漫!下次來,咱俩还要划船!真好!” 韩卫华不敢承诺什么,无声地笑了笑。 老梢公望着这对年轻的情侣,低头看看手中人生第一次一次就拥有的两块现大洋,笑了。 他从背包掏出一支竹笛,吹起了一曲悠扬。 天幕拉下,杨紫薇又是泪光晶莹。 月亮羞羞答答地爬上了天边,在众星的簇拥下,缓慢升空,洒下了银白的光芒。 韩卫华面对杨紫薇的情意和泪光,内心甚是无奈。 他再把船划回到岸边,交还给老梢公,便抓着大皮包,牵着杨紫薇的手,跃到了岸边。 尔后,他揽着她的肩膀,走出大片大片的绿荫,出了公园,上了轿车,驾车送她到淮扬菜馆斜对面。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 杨紫薇情到浓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挽留是不可能的,因为韩卫华今夜有行动。说小心的话,注意安全的话,已经说过无数遍,她不想再说了。 下了车,她默默地向韩卫华的轿车挥手,直到韩卫华驾车,消失在夜幕下,消失在人海中,她才缓步回归忠义公馆。.org 韩卫华驾车回到如家客栈后院,推门下车,提着大皮包,经后厨走向前厅。 洪启源仍在柜台里,伸手指了指二楼。前厅有客人在吃饭。 韩卫华便默默地上了二楼,回到自己此前作为办公室也兼卧室的房间,推门进去。 “大哥,想死小弟了。可把你盼回來了。”郭铭柱激动地亲热地相迎,赶紧的替韩卫华关上了房门。 “兄弟,胖了。哈哈,好样的。说说城里的情况,今夜,我要炸小刀会的烟馆,你看行吗?”韩卫华放下皮包,发现办公桌和屏风都已经拆掉了,地上很多垃圾,他只好在茶几前落坐,又笑问郭铭柱。 郭铭柱过來,伸手紧紧地握住了韩卫华的大手,激动泪下,颤声答话,说道:“可以,沒问題。小弟是天天晚上都过來的,都是和老洪互通情况的。 城里沒啥大事,就是鬼子夏收,又抢了很多粮食,不过,这一次鬼子把从乡村抢來的粮食直接就运往火车站了。 城里有一部分粮食,被囤积在大东亚商行。那个井上樱惠也住在大东亚商行。 最近,城里出现了一个叫关公会的暗杀组织,杀了几个汉奸,剌杀了三名鬼子。 所以,这几天一到晚上,鬼子会戒严,会重兵封锁城门。 今晚,张少富请井上樱惠去东方巴黎夜总会听歌,名柳园被鬼子强征去做步兵联队部了,宫本一郎入城办公了。” 韩卫华松开郭铭柱的手,点燃一支老刀牌香烟,笑问:“鬼子重兵封城,那我今夜炸掉烟馆之后,如何出城?如果不出城,鬼子查车怎么办?地毯式搜索怎么办?明天仍然封城怎么办?” 郭铭柱笑道:“大哥,你放心,呆会我去夜总会盗一辆轿车给你。张少富的车,鬼子会放行的。 我今天下午给他送文件的时候,他刚好打电话给井上樱惠,约她去夜总会听歌。 你先去炸烟馆,然后,我在路上与你换车。你再驾车出城,不就完了吗?” 韩卫华闻言,却凝重地问:“可是,张少富会不会怀疑你?因为你偷听到他讲电话。” 郭铭柱感动地说道:“不会的,大哥,你放心。因为……” 韩卫华忽然灵光一闪,打断他的话,说道:“你留意到汪中裕的车子沒有?或者小刀会李飞刀的车子?或者铁枪会钟有义的车?或者烟雨园的车?或者张锦坤的车?” 郭铭柱灵光一闪,又感动地说道:“小野次郎的车子。最近,他常去心动楼,据张更良说,小野次郎在里面有个相好的。最近,几乎天天晚上都去。” 韩卫华一拍椅子扶手,说道:“好!那辛苦兄弟你。 我们九点半左右动手。 也不要你驾车过來,你呆会找鲁子去盗车,直接让他驾车到小观园附近等我,我把我的轿车车牌弄污,让宋单义驾上我的车在城里转几圈,吸引鬼子,让我方便出城,然后回燕子园洗干净就行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出城后去南京一趟。你密切关注城里情况,那个钱肥猪可能会來如家客栈闹事。 这一次打盘龙山的时候,因为队伍里有奸细,他也來了,想吃白食和抢地盘,我和他闹的很僵。 另外,你有机会查清楚关公会到底是谁弄的? 如果真是抗战的勇士,咱们与其合作。如果不是,咱们得小心点,别上当受骗。这年代,为了生存,骗子太多。” 韩卫华说完,抓起皮包就走,却又转身到回來,说道:“你去教堂那里,替我准备一箱金条和一箱现大洋,我去南京的时候,得接济一下丐帮的弟兄。 另外,鬼子也不知道我会去南京的,所以,我坐小野次郎的车去南京,入城还是方便的。 你替我准备一挺机枪、多弄几把手枪和手雷,还有子弹,拿到小野次郎的车后,放到车尾箱里。” 他说罢,便真走了。 他先去后院驾车,随后,郭铭柱也乔装成客商的样子,戴着假近视眼镜,戴着礼帽,拉低帽沿,从前门出去了。 韩卫华驾车进入燕子园,里面松柏密布,绿荫晃影,假山流水,环境优美。 他和古正道、宋单义、宁可青、王士英、鲁子几个人密议一番,便各自回房休息。 鲁子和宋单义则是先去接应郭铭柱取车及装好有关的钱粮及武器装备。 晚上九点十分,古正道驾车载着韩卫华、王士英、鬼脚三前往小刀会的烟馆。 宁可青则是带着一些弟子去城南门附近接应,如果韩卫华顺利出城,那么,就不用血拼城南门的鬼子和伪军。 如果韩卫华出城不顺利,那么,沒办法,宁可青只能带着部分弟子和鬼子及伪军血拼了。 古正道驾车來到烟馆附近,有些忧虑地说道:“大哥,你一炸烟馆,里面就会有许多无辜的烟民惨死。此事还须慎重考虑。” 韩卫华说道:“古兄,那些抽大烟的人,根本就不是人。他们都是害家庭、害子女、当老婆的贱人和魔鬼,死有余辜。 不过,你也放心,我也不是整栋楼的炸,只是炸一部分,把烟馆弄塌一部分,吓跑大部分烟民,以后,谁还敢來烟馆抽大烟? 至少十天半月无人敢來了吧?事后,小刀会要修膳,你们再炸它一次,彻底砸了烟馆,往后,就沒人敢去烟馆抽大烟了,也不会再死人了,也不会有更多的家庭家破人亡了。 如果咱们今夜不炸掉烟馆,将來,会有更多的、无数的家庭为个烟馆而灭亡,你说,炸的好?还是不炸的好? 从某种意义上來说,咱们今夜炸掉这个烟馆,是挽救了无数的家庭,老百姓肯定感激咱们。 今天下午,我多火啊!因为我乘车路过街头小巷,发现不少抽大烟的瘦猴,竟然当街卖儿卖女,还有的当街卖老婆。 我当时就想下车來,直接把烟馆炸了。可是,我们还得继续活下去,因为还有很多鬼子沒杀完,因为还沒把小鬼子赶回小妖岛去。 我为什么不选择去炸鬼子的宪兵队?而选择去炸烟馆?那是因为我是经过认真思考的。” 古正道闻言,愧疚地说道:“兄弟,对不起!愚兄错怪你了。哦,你说让我当血狼别动队副队长的事,我认真考虑过了,因为我得管着印刷厂,还得协助宋思庭老先生办好那份报纸。 哦,他把执照牌证全办好了。所以,还是让我身边的单小罗兄弟來当吧,我给他留十名不干活的兄弟,专事暗杀鬼子和汉奸。” 韩卫华笑道:“行!你选定的兄弟,一定可以。 不过,你也要加强监督,别一不小心,就上了鬼子的当。另外,保护好郭铭柱的身份。 你们每十天半月一次杀汉奸。 至于城里的鬼子嘛,还是尽量的少杀,因为鬼子每失踪一人,就可能会报复城里的老百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们下车,很快会回來,你守好车辆。” ------------ 狡猾阴险的老钱入城了 更多 韩卫华说罢,便推门下车,和王士英、鬼脚三一道,从大街闪身进小巷,來到烟馆的后面。 他们各自从各的皮包里,取出一捆手榴弹(一束十个),拉了拉导火线,看到手榴弹冒烟了,便分别的扔向烟馆的东、西、南三个方向,高抛而起,斜砸而下。 “咔……”一束手榴弹扔进了二楼的一间房的窗口内。 “咚……”一束手榴弹扔到了楼顶上。 “砰……”还一束,凌空透过背后那幢楼的屋顶,砸入了烟馆的天井内。 “轰……轰……轰……” 先后三声巨响,地动山摇。 烟馆塌了。 烟尘扬起,纵横数丈,小刀会的弟子数十人,还有烟民数十人,和倒塌的烟馆,一起葬身在废墟上。 部分烟民和小刀会的弟子或伤或残。 部分烟民和小刀会的弟子怆惶出逃。 附近房屋都会剧烈的震荡,有些平房瓦片纷飞,壁墙裂缝。有些楼房的窗户受到震荡,破裂。 韩卫华几个转身就跑,左闪右拐,回到了大街上,钻进了古正道的轿车里。 古正道急忙驾车就跑。 城中旋即大乱,鬼子宪兵巡逻队、伪军巡逻队、便衣侦辑队、伪警巡逻队,纷纷驾车或跑步而來。 因近期关公会的人闹得凶,早有准备的鬼子和伪军,随即封路设卡,埋伏在一些重要机关、饭店附近的便衣倾剿出动。但是,丐帮弟子也纷纷的借着城中矮房子围墙的掩护,放过韩卫华的轿车,往大街上扔麻包袋,扔了就跑,就逃。 一些追向韩卫华轿车的鬼子宪兵驾着摩托车,紧急刹车。有的摩托车上的鬼子因为刹车太急,在车上翻栽下來,摔得头破血流。 古正道驾车至小观园附近,韩卫华、王士英、鬼脚三下车,上了鲁子从心动楼盗來的小野次郎的轿车,便乘车出城。 城南门鬼子一看是小野次郎的车牌,也拦了一下,但是,盘查沒那么紧。 但是,韩卫华上次和井上樱惠在艺画咖啡馆做那事的时候,从她的小皮包里盗走了一本空白的特工证,贴上鲁子相片,注明是特高课的特工:荒野无仁。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小鬼子一看,原來是特高课的人借用小野次郎的车,但是,也多问了一句。 鲁子听不明白倭语,便“八嘎”一声,狠狠地一个耳光扇去,守城门的鬼子便老实了,捂着左腮,命伪军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放韩卫华等人驾车出城了。 井上樱惠和井下水深,先后驾车來到城南门,一打听竟然有人拿着特工证、驾着小野次郎的车出城了,便赶紧的驱车前往黑龙会馆,让竹下正纯去找小野次郎,结果才知道小野次郎的轿车被盗了。 井下水深狠狠地扇了小野次郎两个耳光,打得小野次郎牙血直流,两腮红肿。 井上樱惠心里明白,一定是韩卫华入城闹事,然后拿着她的空白的特工证填写好又出城了。但是,她也不敢吭声,只是暗地里对韩卫华恨的咬牙切齿。 她只能对井下水深说那肯定是假证,特高课里既沒有荒野无仁,也不会发出空白证件任人填写。 烟馆乃是鬼子的重要税源,是鬼子握着屠刀杀我百姓的饭票。除了小刀会总舵主李飞刀欲哭无泪之外,井下水深的心情也陷入了低谷。 不过,好在当夜关公会的人出來盗窃,恰遇韩卫华炸烟馆,鬼子抓到了关公会的人,经严刑拷打方便,原來这个所谓的正义组织,不过是一伙盗贼,恰好无意中杀了几个大汉奸,因为当大汉奸的都是富人。 这让井下水深对宫本一郎有一个交差。 翌日中午十二点,关公会的三名青年盗匪被鬼子押赴楚汉广场,公开执行枪决,然后头颅悬挂于城门上,满城张贴告示,称炸烟馆的便是这三名盗匪。 井下水深心虚的掩饰自己的破案能力。 当天下午,钱林立一行三人入城,直接就到如家客栈。 客栈暂时由单小罗乔装打理,以前的那些熟脸如洪启源、郭铭柱、古正道等人早已不见踪影。 钱林立乔装成了客商打扮,带着两个人入住客栈,办好登记手续,交了押金,便有一位小姑娘领着他们上楼,带他们到里面的两间房去入住。 两名随从进入房间,放下行李,就出去联系军统的人了。 钱林立掏出一块现大洋,塞到小姑娘手中,问:“姑娘,我想住斜对面的那间大房,我以前來过,那间大房住着舒服。如果可以,我宁愿多加一些钱给你们。这块大洋,是我个人的小小心意,送给你的。请笑纳。” “谢谢老板。我先去柜台查查有沒有人入住那间房。”小姑娘握着那块大洋,很高兴,笑着跑开。 钱林立却又喊住她,说道:“小妹妹,等等。”便走向小姑娘,又说道:“你先带我去那个房间看看,好吗。”说罢,又拿多一块现大洋给那小姑娘。 小姑娘摇了摇头,说道:“我先查查登记薄,不然,如果里面有客人,小人会挨打的。”说罢,推开那块大洋,便跑到一楼去了。 钱林立赶紧的去那间大房看看,轻轻地推了推房门,沒上锁,他掏出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但见办公桌、电话机什么的都已经不在了。 他骂了一句:“姓韩的又比我抢先了一步。妈的。这个畜生,比老鼠还精。” 他退出房门,关上房门。 小姑娘又跑到二楼來,说道:“老板,沒客人入住,请你到楼下柜台登记一下,然后就可以入住这间大房了。不过,要贵很多,住一晚,要两块大洋。”说罢,便拿着一把锁,锁在了那间大房门前。 她这个动作,让钱林立心生忌恨。 钱林立暗暗问候小姑娘,却满脸堆欢,又塞给她一块现在洋,问:“以前的掌柜去哪里了。” 小姑娘接了那块大洋,说道:“听说去北平发展了,具体的情况,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太了解。”她能回答的就收钱,不能回答的就不收钱。 这可把钱林立气得七孔生烟,得到的都是屁情报。 钱林立又暗暗的问候那小姑娘,便转身回他自己的房间了。他关好房门,打开电台,恰好收到了胡桐发來的电文:林在南京,我是否马上去南京。 钱林立当即明白那小姑娘是骗他的,便赶紧的复电:马上去南京,我也会联系那边的人协助你,我会尽快过去与你会合。然后,他又给军统南京站发电文,请求协助胡桐查案。 收电文得把收到的数字翻译成中文,发电文也得把中文翻泽成数字,需要时间。钱林立和小姑娘闲聊一会,收发电文一会,他的两名随从回來了。 钱林立低声问道:“城里情况如何。这家客栈啥时候换掌柜的。” 一名随从说道:“城里沒啥特别的情况。就是鬼子夏收,又抢了很多粮食,不过,这一次鬼子把从乡村抢來的粮食直接就运往火车站了。 城里有一部分粮食,被囤积在大东亚商行。那个井上樱惠也住在大东亚商行。 最近,城里出现了一个叫关公会的暗杀组织,杀了几个汉奸,剌杀了三名鬼子。 所以,这几天一到晚上,鬼子会戒严,会重兵封锁城门。昨夜,小刀会的烟馆被炸了,鬼子张贴公告是关公会三名盗匪干的。 但是,经我们的人甄别,现在被杀的三名关公会的人,全是牢里的囚犯。而关公会真正被抓的人,仍然关在宪兵队里的牢房里。我们怀疑,关公会的人,可能是八路的人。” 钱林立奇怪地问:“关公会的人不止这几个人吧。三个人能杀什么汉奸。应该还有同伙的。只不过是漏网了。 所以,鬼子才从警察局的大牢里提出三名犯人來当替死鬼,然后等着真正关公会的人前來营救其组织的人。 嗯,鬼子太奸滑了。 你通知王汝贤,让他派人密切监视鬼子的宪兵队,如果发现有人去救人,让王汝贤务必配合,争取让咱们的人,打进关公会去。 这样,咱们通过关公会,就可以了解关公会真实的背景和意图。如果那真是八路的人,那就更好了,可以配合咱们了解八路的情况,接应咱们在八路主力团的内线工作。” 那名随众翘起拇指,赞道:“站座,你太高明了。那韩卫华哪是你的对手呀。他太年轻了,太嫩了。赢了一两次,就得意忘形,站座迟早玩死他。” 钱林立乐了,笑道:“小伙子,有前途。去吧,晚些才出去宵夜,我给韩大隆发份电文,让他去扒火车皮,从鬼子那里弄些粮食來。” 那名随从随即离去。 钱林立根据情报,给韩大隆发了份电文,出去宵夜回來,便睡觉,翌日一早,正要赶赴南京,会同胡桐一起去抓林艺玲。可是,意外发生。 单小罗在柜台里,正与斧头帮前來接头的人,附耳低语,让楼上下來的钱林立看到了, ------------ 谍中谍 更多 钱林立走到柜台结帐,那人走开了。 单小罗一边给钱林立结帐,一边在心里核对钱林立的相貌,感觉此人应该就是古正道嘴里说的钱林立了。 钱林立结帐走出如家客栈,乘车之后,让司机把车拐进附近一条小巷里。 他在车上对两名随从说道:“我们不去南京了。我现在去王汝贤的水管杂货铺。 如家客栈的新掌柜心里肯定有鬼,可能仍然是韩卫华的人。我问了那位小姑娘。 她说客栈昨天下午盘到新掌柜手里的,你们想想,前晚韩卫华刚炸了鬼子和小刀会合作办的烟馆,昨天就把客栈盘出去了,这里面难道沒鬼吗。 你们两人下车,马上去跟踪刚才的那个人。一个留在这附近,监视如家客栈新掌柜的动静。” 两名随从应令下车。 钱林立便取消去南京的计划,乘车來到了“真好用”水暖器材杂货铺。 他下车后佯装來采购水暖器材的,然后由跑堂的领着他进了后院,來到了老板的办公室。 王汝贤年约三十岁,高大威猛,是东北人。也就是这里老板,也是特务站的副站长,热情地接待钱林立,端茶倒水,又让人重做一份早餐送进來。 钱林立上次出事后,便让王汝贤代他主持城里特工站的工作,领导他自己的一支血狼别动队在城里潜伏活动。 但是,王汝贤虽然长得高大,却不是胆大的人,除了窃取情报,其他活动并无开展,尤其是在暗杀方面,丁点动静也沒有。 两人客套一下,便相互通报了有关情报情况。 钱林立说道:“既然如家客栈有情况,我就不去南京了。留下來,抓住如家客栈掌柜及其联络人,威胁韩卫华给韩大隆送装备,并将老虎营编进韩大隆的队伍里。” 王汝贤递给钱林立一根烟,说道:“老钱,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钱林立点燃香烟,一副很大度的样子,笑道:“说,咱们不仅仅是上下级,也是好兄弟。你说错了也不碍事。” 王汝贤便壮着胆子,说道:“你跟韩卫华是私人矛盾,沒必要把这种情绪带到工作中來。 反正都是抗战的队伍,你何必一定要弄垮老虎营呢。你大度些,可能韩卫华会服你。他那个人,就是服软不服硬的。 你要继续这么小气,与他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得益的是小鬼子。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钱林立哪有那么大度。闻言气恼异常,随即起身,狠狠地一巴掌扇去。 “啪,” 王汝贤左腮随即红了,牙血直流,霎时间眼泪汪汪的,再也不敢讲真话了,只有在心里暗暗问候钱林立的老娘了。 钱林立怒气冲天,指着王汝贤的鼻子,口沫横飞地骂道:“王汝贤,我能让你当这个副站长,也能免掉你。 姥姥的,你吃谁的饭。 是姓韩的供养你一家人吗。你替他说好话。 那姓韩的明明就不是东西,你沒看他骗了林艺玲吗。他有什么能耐。沒有老子劝他回城,他能在城里发展吗。 他盘下如家客栈的钱,都是咱们给他提供的经费。 沒有咱们的资助,他能重建老虎营吗。现在,新老虎营重建起來了,他却想把新老虎营当成他的私家护院,他对得起#国吗。这种窃军之贼,务必诛之。” 王汝贤哭丧着脸,说道:“是是是,站座教训的是,小的明白了。”他伸手抹抹满脸的口水,心里又暗暗的问候老娘三次。 可钱林立却忽然大哭起來,落泪如雨,哭道:“汝贤兄弟,你知道吗,钱某的心现在好苦,姓韩的把林艺玲的肚子都弄大了,让我感觉人生好绝望。所以,我一定要杀了姓韩的贱人,呜呜呜……” 王汝贤十分尴尬,劝也不是,不劝也难。劝吧,又怕挨打。不劝吧,弄得自己左右为难。他束手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就在此时,钱林立的一名随从回來了,报告:发现如家客栈的人,去了关帝庙,好象与什么人接头。 钱林立抹抹泪水,说道:“关公会。关帝庙。 嗯,有猫腻,王汝贤,你马上亲自带队去一趟关帝庙。说不定,那可能是八路的在城里的秘密接头的地方。 可能,关公会的人会和如家客栈的人,今夜会联手去宪兵队救人。你到时也派人去救,乔装成正义的绿林人士,混进关公会里去。” “是,站座,你好好休息。”王汝贤接到命令,心里欢喜无限,可以出去了,不用战战兢兢地站在钱林立身边,太危险了,动不动就挨打。 他点头哈腰地道了一句,便带人走了。 “小钱,你也去,跟踪王汝贤。”钱林立随吩咐自己的亲信随从钱禄也跟着去。 “是,” 钱禄随即应令而去。 不一会,另一名监视单小罗动静的人回來报告:如家客栈新掌柜的叫作单小罗,经打听,单小罗原是一个黄包车夫。一个多月前,沒当黄包车夫了,忽然有钱起來。 钱林立闻言,马上想通了有关环节,便说道:“小钱,很明显,单小罗就是韩卫华的人,以前只是乔装成黄包车夫的。韩卫华拿了咱们那么多钱,他的人,肯定也会有钱。 你带几个人去,严密的监视他。你不用跑來跑去的,若发现情况,可到附近的商铺去打电话过來。多给点钱就是了。嘞,你拿十块大洋出去。好好办事。” 反正韩卫华所有的战绩和成绩,钱林立把都要算到自己的功劳薄上來。他从皮包里拿出一小筒现大洋,塞给了他的这名亲信随从钱福。 “是,”钱福笑呵呵地走了。 钱林立思索一会,又给胡桐发了一条电文:请通过八的人,查查卫的人在何处落脚。我暂时不去南京,那边的事,南京站的人会协助你,一定要抓住林。我在这边城里要谈件大买卖。 黄昏,钱林立收到胡桐的复电:经与八的人联系,查到卫的人仍在虎峪。 钱林立收到电文,乐呵呵的,亲吻电文起來。 天幕拉下,安静了两天的晚上,又繁华起來。 秋风秋雨,凉爽了天地。 宁可青带队,乔装成客商的模样,入住如家客栈。单小罗装作很热情的迎客,亲自陪同他们上楼看房子。 众人进了202房(即是韩卫华以前住的那间大房),关上房门,单小罗说道:“宁哥,查清楚了。真正关公会的人被关在鬼子的宪兵队里。这个关公会的人,都是一些正义的青年学生。不过,钱林立也到了城里。今天,他派人跟踪咱们一天了。你看,晚上是否配合关公会的人,一起去宪兵队救人。怕就怕,钱林立的人也会混进來,如此这般,关公会就复杂了。” 宁可青急问:“你有沒有对关公会的说咱们是血狼别动队的人。沒泄露燕子园和如家客栈吧。” 单小罗摇摇头,说道:“我只说咱们是正义的武林人士,沒说是韩营长的人,也沒说咱们的秘密据点燕子园和如家客栈。” 宁可青这才放心,说道:“那就行,老钱是军统的人,军统的人也是杀鬼子的。 虽然老钱与韩营长有争斗,但是,在打鬼子的大局上还是一致的。先救人吧。 如果老钱的人混进來,咱们撤出去。不和老钱的人在关公会里混在一起便是了。 另外,你今晚别参加行动。免得被鬼子发现是如家客栈的人。救人就派诸春林去吧,他的枪法好,武功也好。 你留在客栈,虚掩前门,准备好抹布和热水,我们救人的人,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肯定得回來,肯定会有伤亡,你得准备救人。 还有,你呆会把老洪找來,有备无范,一旦有了伤员,也好实施救治方案。我去接应他们。” 单小罗急道:“宁哥,我去接应吧,你留守客栈。因为你万一出啥事,会连累郭铭柱的。” 宁可青略一思索,点了点头,把枪交给了单小罗。 真好用水管杂货铺里。 钱林立也在作部署,说道:“今夜,让关公会的人去救人。王副站长带队去接应,趁机派人混进关公会里。 救了人之后,就去他们的秘密据点里。 以后,有机会就把关公会的人争取到咱们这里來,别急啊,混进去之后,慢慢观察情况。 发展队员和特工,速度不一定要快,但是,一定要观察清楚对方的人品。 如果在接应关公会的人的过程中,发现情况不妙,无法突围,大伙只有咬衣领的这颗毒药。 记住,宁死也不要去受鬼子的酷刑。 现在,我把怃恤费发给大家。大家在晚上行动前,把遗书留下。有家在城里的,先把怃恤费带回去。” 他虽然肥,却不是肥猪,很细心,很有斗争经验。 他说罢,马上给参与行动的王汝贤及另外三名别动队员各发两根金条作为怃恤费。 但是,如果沒发生伤亡,这金条是要拿回來的。这不是军统的规定,是钱林立自己定的规矩,重赏之下,才有勇夫。 事后,他会虚报伤亡数据,向上级争取更多的经费,继续安抚伤亡进的家属,让他的手下更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他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他贼精着呢, ------------ 计中计 更多 深夜十二点,星月无光,街灯昏黄,人影晃动。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斧头帮底层弟子小头目诸春林带着两个人,会合关公会的三个人,由关帝庙出发,步行前往鬼子宪兵队大队部救人。 现在,新斧头帮在城里的负责人是古正道、宁可青、宋单义,但是,这三个人最终是要向郭铭柱报告的,毕竟郭铭柱才是正规军出來的人,又是小秀才。 寻找关公会的人,并和关公会的人合作,就是郭铭柱要必须要走的一步棋:查清这个关公会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如果是正义的,就与之合作,往后联手打鬼子。如果是非正义的,那就除掉它。免得它危害人间。 关公会这三个字太诱人了。 乍听起來,一定是正义组织啊。现在,鬼子还抓了关公会的几个人,并在城中心的楚汉广场,公开枪决。 如果不查清这个组织,往后那得多少人投奔这个组织呀。所以,郭铭柱一定要查清这个组织,军统方面的钱林立也一定要查清楚这个组织。 一路上,单小罗和关公会的人分散着走,专拣小巷走。 他们经过鬼子大队部的时候,便会合在一起。 关公会的两人,忽然飞跃向鬼子的宪兵队大队部大门前,他们边纵跃而來,边掏出小飞刀,忽然小飞刀一甩。 刀光闪闪,血光闪闪。 “嗖嗖……” “咚咚……” 两个守大门的鬼子哨兵便血溅倒地,惨死在门前。几个人上前推开铁门,便冲了进去,当他们跑到里面的“天井”时,里面的办公室纷纷亮灯。 诸春林惊叫一声:“不好,有埋伏。” 可就此瞬间,躲在大门背后的鬼子却关上了大门,并端着机枪指着诸春林等人。 关公会的人扬手甩出两把小飞刀。 “嗖嗖……” 诸春林的两名弟兄,应声而倒,血溅而亡。 诸春林既惊又怒,愤然握枪指向关公会为首的那年青人,骂道:“原來你是鬼子。你们故意引我们出來的。” 那甩飞刀弄死诸春林的两名弟兄的年青人,出手如电,侧身一绕,一刀扎在诸春林手臂上。 他冷冷地笑道:“少爷是小刀会的人,少爷的老子是小刀会的总舵主李飞刀,少爷叫李小刀。 少爷大学毕业,无事可做,就过來帮皇军办点事,现在任便衣侦辑队三分队队长,帮着老子和皇军清理清理城里的垃圾。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刚才,我甩飞刀杀死的两名是假皇军,是警察局大牢里提出的囚犯乔扮的。 你姥姥的,你们斧头帮多次伤害我们小刀会的弟兄,少爷不弄点动静出來,怎么能骗你们斧头帮的人出來。 说,韩卫华在哪里。老虎营在哪里。你们在城里的据点在哪里。新斧头帮的总坛现在何处。” “哎呀……当……” 诸春林惨叫一声,血水柱溅,手枪掉在地上。 他登时满脸煞白,冷汗直冒。 一大帮鬼子端着三八大盖,用明晃晃的剌刀,指向诸春林的身前身后各个部位。 “别杀他,留着他的狗命,逼问韩卫华的下落。”三楼大队长办公室前,井下水深背手观战,忽然发声制止。 井上樱惠侧身面对井下水深,妩媚地笑道:“井下君,我设下的计策高明吧。” 井下水深竖起拇指,赞叹地说道了一声:“中国有句俗话,最毒妇人心。樱惠子,你设下的计,很高明。” 井上樱惠闻言,心里很不舒服,倏然翻脸,气呼呼地骂道:“井下君,你的中文原來沒学好啊。有些中国俗语,你就不要不懂装懂,不要道貌岸然。” “小鬼子,休想。”诸春林抬头骂了一句。 鬼子队伍里几名沒拿枪的彪形大汉一拥而上,架起诸春林就走,直接就去刑室拷打起來。 三楼走廊里,井下水深尴尬地一笑,说道:“樱惠子,你高明。你有学识。你学问深。好,我向你道歉,请回到办公室里喝茶。等着再看好戏。” 他说罢,便背手走回办公室里去。 宪兵大队部附近接应诸春林的单小罗看到李小刀甩飞刀的动作,感觉好熟悉:这可是小刀会甩飞刀的动作啊。 他又看到诸春林他们进入宪兵队后,铁门关上了,知道情况不妙。 他无奈低吼:“弟兄们,鬼子有埋伏。撤。”另一条小巷里的王汝贤见状,也喊声“撤”。便带队撤离。 但是,迟了,鬼子的便衣大队长、警察局副局长汪中裕早就带着大量的便衣包围着他们。 只是,汪中裕他们也是普通老百姓打扮,穿短褂的、拉车的、穿长袍过路的、坐在附近轿车上的。 看到单小罗等人想跑。他们忽然就围过來。 并且,他们手中的枪早早就拉开保险,扬手就开枪。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叭叭叭……” 一阵枪响,单小罗和王汝贤的人,纷纷中弹而倒,血溅而亡。黑龙会的高手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横刀架在了单小罗和王汝贤的脖子上,押着他们前往鬼子宪兵大队部。 “汉奸,畜生,叛徒,想从爷爷嘴里套出话來。來世吧。”单小罗知道今夜不能幸免,走了几步,朝汪中裕骂了几句,蓦然歪头一侧。 他就用自己的脖子斜撞在小野次郎锋利的刀刃上。 “嗤……” 小野次郎的刀在单小罗的脖子上划了一条深深的血糟,单小罗的血溅了他一身。 单小罗身子萎倒在地上,缓缓合上眼睛,光荣牺牲。 王汝贤见状,知道自己也不能幸免,便低头一咬衣领,服毒自尽。 他沒有勇气用脖子去碰鬼子的刀锋,但是,他也不愿意接受鬼子的酷刑,不愿意当叛徒,一样的光荣牺牲了。 附近两辆轿车上的钱林立、宁可青都看到了这悲惨的一幕,都急急伸手捂嘴,生怕喊出声來。 他们分别落泪,泣声吩咐司机,各自驾车离开。 宁可青乘车回到如家客栈,叫醒几名小二和厨子,让他们上车,驾车就走。 如家客栈落入了鬼子手中。 钱林立驾车回到“真好用”水管杂货铺,也接走了里面的人,前往另一隐蔽地点潜藏起來。 鬼子宪兵大队部里。 汪中裕带队前來交差,抬來了单小罗、王汝贤等人的死尸体。井下水深看到俘虏都死了,对进一步查案沒好处,便气呼呼地一大巴掌扇去,骂道:“八嘎呀路。汪中裕,你连这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我要你这条狗有何用。” “啪……哎呀……” 汪中裕惨叫一声,左腮红肿起來,牙血直流,疼得眼泪都流出來了,心里瞬间暗暗问候井下水深的老娘一百遍。 小野次郎见状,双手急急掩脸,退后了两步。 刑讯室里,鬼子的各种刑具如老虎凳、辣椒水、电烙铁、手指竹签等轮番招呼诸春林。 起初,诸春林还很硬,死扛着啥也不说,到了手指竹签的时候,他再也扛不住了。 他浑身是汗,供出了韩卫华炸了烟馆并已经离开了彭城以及将军庙、小观园、如家客栈几个作为新斧头帮的地方据点和斧头帮三辆轿车的车牌号,便歪头一侧,晕死过去了。 小寺比奈拿着供词,递与井下水深。 井下水深随即命令小野次郎、汪中裕、小寺比奈分别带队,前往将军庙、如家客栈、小观园三个地方抓人,又命寺门西庆去查斧头帮的三个车牌号。 但是,这三个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了。 李小刀立功了,高兴啊,等着井下水深表扬呢。他躬身站在大队长办公室办公桌前,不时的抬眼看看井下水深。 井下水深看完车牌调查报告,站起身來,绕过办公桌,甩手就给李小刀两记大耳光。 “啪啪……” “哎呀……哎呀……” 井下水深骂道:“八嘎,这三辆轿车的车牌号怎么全是你们小刀会的。马上打电话让你老子过來说清楚。” 他打李小刀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当时新斧头帮三辆轿车入户上牌的时候,韩卫华是委托杨紫菲办理的。 而杨紫菲手脚很干净,怕惹事,是让忠义堂弟子盗取小刀会弟子的证件并以小刀会弟子的姓名办理入户手续的。 当时,韩卫华委托杨紫菲租住小观园及购车的时候,是送了两箱金条给杨紫菲的,重礼啊。有钱好办事。 所以,杨紫菲也是用小刀会弟子证件及名义,将小观园租给新斧头帮一帮人入住的。 还是有钱好办事。之后,她就把小观园又卖掉了,而且,把房产过户的日期提前了三个月。 现在鬼子查不到杨紫菲的什么蛛丝马迹,能查到的有关证据,全部是与小刀会有关的,井下水深焉能不火冒三丈。焉能不打李小刀一顿。 井上樱惠驾车经过如家客栈的时候,停了下來。 她随汪中裕走上二楼,走到202房门前,推开房门,看到里面除了一张大床、一张茶桌、两张椅子,便啥也沒有了。 她背手踱步,心里暗暗称奇:沒想到韩卫华竟然窝藏在这里一个多月。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嘿嘿,韩卫华,就是在这张床榻上的和那个叫什么林艺玲的大美人折腾的。嘿嘿,韩卫华,你真是我的对手。我上次吃了你的亏,不表示永远都会吃你的亏。 你下次再來彭城的时候,诸春林会好好招呼你的。 ------------ 小秀才当机立断 诸春林怎么啦? 他被鬼子毁容了,满脸的刀疤划痕,成了一个鬼见愁。 诸春林出卖了兄弟,心里也是痛苦的。但是,他沒办法,鬼子的道道酷刑确实很难承受,而且,因为他的家人因为他的供词,也被鬼子控制起來了。 鬼子打了他,又让他去医院疗伤修养一段时间。 然后,鬼子委任他为便衣侦辑队三分队的副队长,成为李小刀的助手帮凶。 燕子园里。 单小罗悲壮的牺牲了。 斧头帮高层众人接到宁可青的报告,均是落泪如雨,心疼如绞,难过异常。 古正道愤然握拳,对着茶桌,狠擂了几拳。 宋单义抱头掩脸,不时抹泪。 洪启源呆楞着,沒哭也沒笑,沒想到地下斗争也是这么残酷,鬼子竟然整个关公会來糊弄全城老百姓。 郭铭柱也在燕子园里。 今夜这么重要的行动,他当然得在燕子园里掌舵。 郭铭柱接到宁可青的报告,心情很沉重,抹抹泪水,说道:“弟兄们,咱们的三辆轿车不能再用了。 如果确实要用,就找人顶替,重新上户。 不过,鬼子近期肯定会严查旧车重新上户的现象和行动的。另外,诸春林不知是死是活?如果活着,那么,他恐怕很难扛得住的鬼子的毒刑。 试想,军统的人都服毒自尽,咱们的单小罗兄弟宁死也不愿踏进鬼子的宪兵大队部。 可想而知,鬼子的毒刑是多么的难熬了。 大伙往后要小心。 幸运的是,诸春林不是咱们的高层,他能知道的秘密也不多。现在,也可以证实所谓的关公会就是鬼子乔扮的了。” 众人心头一阵巨震。 古正道哽咽地说道:“幸好,卫华兄弟回來一趟。否则,咱们会被鬼子一网打尽的。他吩咐我们每七天左右闹事一次,可他走后,我们只闹了一次事,就损失惨重啊!” 宋单义一拍案桌,噙着悲愤的泪水,说道:“姥姥的,一定要灭了这个关公会。不然,会有许许多多的正义之士惨死在鬼子手里。” 宁可青悲愤地说道:“只希望斧头帮弟兄的牺牲,能换來更多所谓的正义之士的清醒。希望,我们斧头帮弟兄的血不会白流。” 郭铭柱伸手敲敲桌子,说道:“弟兄们,请冷静。 暂时,还不是杀关公会的人的时候。咱们最近几天如果去杀关公会的人,恐怕单小罗兄弟的血,就真是白流了。 忍一忍,这件事,迟早会查清楚的。 我在警察局上班,肯定会也知道这件事的來龙去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大伙把三辆轿车都拆卸好,分别分批的掩埋好。 等营长过些天回城來,再给大伙买新车。记住,最近几天,外出千万小心点。还有,老洪,不能回金花别墅。” 众人都点了点头。 接着,郭铭柱又吩咐宋单义,说道:“宋兄,你马上乔装回去,请令叔在报纸上披露这一消息,揭露关公会这一罪恶组织以及他们的罪恶行径! 不然,会有很多正义之士上当受骗并惨死在鬼子的屠刀下的。不过,明天报纸一出來,令叔和相关人员必须撤离报社,潜藏起來。 鬼子看到报纸,肯定很火,一定会查封报社并抓捕有关人员的。但是,关公会之事是大事,不能不披露。” “对对对……”古正道竖起了拇指,泣声赞叹。 宋单义却有不同意见,说道:“我感觉这件事不能在报纸上披露。如果在报纸上披露,那咱们刚办的报纸,岂不是要被鬼子查封? 那咱们白花那么多钱办报纸了。这件事,还是用以前的老方法,让老古带着兄弟们去印刷厂印,潜晨三四点的时候,满大街的张贴。” 宁可青表示赞成,朝宋单义竖起了拇指。 郭铭柱冷静地说道:“不行!鬼子现在肯定严加防范,绝不会允许出印刷厂乱贴传单的事情。 如果我猜得沒错,现在鬼子肯定有布局,只要谁敢出來张贴传单,肯定会被抓了去。 另外,揭露关公会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如果靠传单來张贴,恐怕咱们会落得一个中伤别的正义组织的骂名,最终,受到伤害的肯定是我们自己。 咱们办报纸的目的,并非为了天天揭露鬼子的罪恶行径,如果那样,那只能是一天办一份报纸就关门了。 平素,鬼子沒什么重大屠杀和大行动,咱们办报纸,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过得去就算了,混口饭吃。 但是,一份报纸就是在关键的时刻,揭露一下鬼子的阴谋和罪恶,这就是目前宣传口的命运。 只要咱们运作的好,宋思庭老先生是不会有事的。 报社的其他弟兄、同事、文人墨客也不会有事的,明天一早,把印刷好的报纸拿到各店铺、邮政所、送给报童,咱们就直接把报社的门关掉了。 往后,营长回來,咱们再办第二份报纸,反正宋老先生不露面就行。尖锐的时评,化名写的,咱们也不知道,鬼子也不好查。对不对?” 郭铭柱如此一说,众人感觉还是郭铭柱说的对!于是,他们几个,低声议议,便分头行动去了。 钱林立驾车潜到食为天餐馆,也召集会议,号召军统特工向王汝贤等人学习,拿出牺牲精神,牺牲勇气,和鬼子决一死战。 然后,钱林立说道:“现在,我代上级任命钱禄为副站长,代我主持城里的工作。 钱福任别动队长。 大伙休息吧,我马上给上级拟写电文,揭露关公会这一虚假的、害正义之士的邪恶组织。 明天,上海的申报、香港那边的媒体肯定会刊报出來。咱们付出了血的代价,就一定要打倒关公会这个邪恶的害人的组织。” 十余人散开,去休息了。 钱林立却在伏案疾书,辛苦辛勤工作,把写的电文长稿,又用数字翻译出來,再通过数字电文,发往上海、陪都、香港等等的军统站。 翌日一早,首先是彭城的一家媒体披露了假关公会的消息,这家媒体便是大状师宋思庭受韩卫华委托所办的媒体。登时全城轰动。 钱林立还沒睡觉,刚刚吃过早餐,拿到钱禄送來的报纸,拍案叫好,说道:“姥姥的,韩卫华的人,就是比咱们得力,出手多快啊!鬼子今天一定会发疯了。” 钱禄陪着笑脸,不解地问:“站长,你怎么知道这份报纸是姓韩的办的?你不是说过他这个老虎营营长是一介武夫吗?他会办报纸?” 钱林立看了宋思庭亲自执笔的这篇文章,也想通了许多事情。他感慨地说道:“是啊!我是说过韩卫华就是一介武夫。但是,当时是气在心头的气话。看了这报纸,我就觉得我应该和韩卫华化解积怨,握手言和。” 钱禄瞠目结舌地看着钱林立,感觉他太梦幻了,刚刚恨韩卫华要死,还要号召军统站的人,一有机会就要杀韩卫华,灭了老虎营。 可眨间,钱林立却似说梦话一般,要和韩卫华握手言好! 钱禄壮着胆子,伸手去探探钱林立的额头,沒发烧,很正常。 或许因为钱禄是钱林立的亲侄子,所以,钱林立也沒生气,又说道:“一个女人算什么?那王允还把貂蝉送给董卓作妾,又送给吕布作妾呢。那貂蝉可是王允的妾啊,你想想,王允忍着多大的痛苦,将天下第一美人同时送给两个人作妾!天啊!我才把林艺玲送给韩卫华一个人折腾,那林艺玲的手,老子还沒牵过。所以,我学王允。 嗯,老子一定要学王允,和咱们新时代的吕布韩卫华韩营长化敌为友,结交好他,他将來有什么新功劳,老子也有份啊! 老子恨死他了,杀了他了,老子能得到什么益处?那韩大隆、曹大福、朱鼎中合起來,也不是韩卫华的对手啊! 嗯!老子得弄个厅级当当。现在,老子是副处,那不行,得每两年都得提拔,都得晋升。” 钱禄呆楞着,无论如何,他理解不了钱林立,变化太快了,钱禄眨着眼睛,但是,却如傻子一般。 钱林立感慨一番,这才给钱禄解释正題,说道:“另外,我咋知道这份报纸是韩卫华办的呢? 第一,速度!你看这份报纸本是晚报,却早上就出來了,这不就是速度吗?第二,揭露的事实!你看看内容,就知道,一定是韩卫华请高手执笔的好文章。 昨晚,参加关公会的行动,一方面是咱们的人,一方面是韩卫华的人。 鬼子总不能自己揭露自己的罪恶行径吧? 我们这边呢,我刚写好稿,刚给戴老板发完密电,我们掌控的媒体,还來不及揭露鬼子的罪恶嘴脸。” “哦……”钱禄这才恍然大悟,便又低声问:“站长,咱们真和韩卫华和好吗?” 钱林立火了,甩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钱禄脸青鼻肿。 “啪……哎呀……” 钱禄捂脸,抹抹嘴角,发现有血,便哭丧着脸,点头哈腰地说道:“叔,小侄明白,明白!” ------------ 美女蛇又出毒招 钱林立骂道:“你明白个屁!你明白啥?老子说话是放屁吗?老子刚才说那么多,口水都说干了,你还不懂? 姥姥的。老子就是要和韩卫华和好。咋啦? 去,再找几个漂亮女孩过來,要雏儿,大学生,名牌女大学生,要很漂亮的,比林艺玲还漂亮的,知道吗? 姓韩的现在把林艺玲弄到南京去了,他身边沒女人,他那么好的身体,沒女人,可不行。老子得给他再配一个。去!去呀!” 他这番话又把钱禄说懵了。 钱禄退后两步,胆战心惊地说道:“叔,找名牌女大学生,小侄当然可以找到,但是,小侄咋知道人家是不是雏儿?这东西,又不能验!” 钱林立气得七孔生烟,抬脚踢去,骂道:“你连雏都不知道?姥姥的,你都多大了?看不出來呀?胸,尖尖的。屁屁,翘翘的。腰,细细的。还有那眼神,和男的说点粗话,眼神会慌乱的,脸会红的……” “砰……哎呀……” 钱禄怕他打脸,所以退后了两步。 岂料,钱林立这回不打他的脸了,改用脚踢了。 钱禄肚子挨了一脚,仰躺在地上,惨叫起來,双手捂腹,直掉眼泪。 气得钱林立又把费尽口舌的话,再重复一遍。 钱禄明白了,便也跑开了,不然,又要挨打了。 钱林立当即给胡桐发了份电文,要求他到回彭城來,不用到南京去了。然后,他又给军统南京站发了份电文,不用协助处理林艺玲事宜。 但是,南京站已经动手了。 早餐后,钱禄便跑到街上看女人去了。半个月,他也沒弄到一份情报,但是,找回了三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女大学生,带回來给钱林立看。 在这世上,林艺玲只有一个,不可能复制。 钱林立看了三个,都不太满意。但是,沒办法。 最后,钱林立把三个女大学生都招收了,一个叫章怡的当护士,一个叫林雪的当话务员,一个是他拟培养的接近韩卫华的女特工张玉。 鬼子宪兵队大队部。 三楼大队长办公室,井下水深一看桌面的报纸,气得大吼大吼,双手握拳,乱拍办公桌。 他气呼呼地骂道:“八嘎呀路,支那人,可恨!來人,马上查封晚报社,把里面所有的人都给我抓起來,连看门的都抓!” “咳!”小寺比奈应令而去。.org雅文吧 井下水深抓起茶杯,喝茶解渴,可是,那茶是很烫的,小寺比奈刚为他泡的。 他呷了一口茶,烫得他嘴巴都起泡了。他气得将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哐啷……” 茶杯摔得粉碎。 茶水溅得满地都是。 “铃铃铃……” 电话响了。 井下水深抓起电话。 电话是鬼子驻彭城步兵联队长宫本大佐打來的,宫本语气不善,劈头就骂:“井下君,你不是说你组织成立一个关公会,就能把城里的敌对势力一网打尽的吗? 你现在看看报纸!看看!认认真真的看看! 你究竟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切腹自尽? 啊?你的宪兵大队长是不是不想当了?你让我如何向板本司令交差?” “啪……” 宫本不容井下水深解释,骂了一通,便把电话给挂上了。 井下水深抓着电话筒,呆楞半晌,久久说不出话來。 寺门西庆久候在他的房门口,按耐不住,进來躬身说道:“少佐阁下,敌人是有备而來的,卑职以为,报社里的人,肯定是抓不到了。你还是请井上樱惠子出面摆平这件事吧。” 井下水深这才放下电话,然后又抓起电话,要求接通大东亚商行的电话。 大东亚商行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井上樱惠也在沙发上看报纸,气得脸都白了,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董事长野田农夫接到井下水深的电话,马上叫井上樱惠來听。井上樱惠抓过话筒,喂了一声。 野田农夫赶紧离开办公室,很懂事,很有礼貌。 他不偷听井下水深与井上樱惠的电话。 井下水深哭丧着脸,说道:“樱惠子,我求你一件事。宫本大佐发火了,请你帮忙,让他顺顺气。” 井上樱惠闻言,灿烂地笑了,说道:“那烟雨园的事,你怎么办?说來听听!” 井下水深现在有求于她,便无奈地说道:“武夫一介提出的案子,我马上结案,到警察局大牢里弄几名替死鬼办了。” 井上樱惠呵呵一笑,说道:“行!我马上去名柳园找宫本,让他消消气。”说罢,便先挂电话了。 又是啪的一声挂电话,甚是剌耳。 井下水深气得放下电话,取过军刀,拔出刀來,扬空连劈数下,累得全身是汗,这才消气。 小寺比奈空手回來报告,垂头丧气。 这种结果,井下水深已经知道了,也不再生气了,只是对小寺比奈说道:“前段时间,武夫一介怀疑武田真至的死,与井上樱惠及韩卫华有关。 现在,你去警察局大牢里提两名犯人出來,剪了他们的舌头,绑到楚汉广场去,公开枪决,就说杀武田真至的罪犯已经伏法,同时公告全城。 然后,你弄一份供词,找那两个犯人签字画押,至于如何杀害武田真至的,你随便编。办完此事之后,你誉写一份供词去找武夫一介。如果他发脾气,再让他來找我。” 小寺比奈自然是井下水深的心腹,闻令而去。 这世上又多了两个冤魂。 上午十点左右,井上樱惠花枝招展的來到井下水深办公室。井下水深想起她刚才定然和宫本滚床板了,不由眉头一皱,有些厌恶她,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到办公桌后的藤椅上。 井上樱惠看到井下水深的眼神不对劲,便气恼站起身來,隔着办公桌,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井下水深,你别狗眼看人低。 我和宫本大佐会做那龌龊事吗?他是我爸爸的老同学。他是我的叔叔。 哼!你替我摆平了武夫一介。现在,咱俩不相欠了。以后,你不要來找我,我也不会來找你。” 她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井下水深慌了,急忙从藤椅上起身,追了出去。 “啪!”井上樱惠子甩手就给他一个耳光。 井下水深一手捂脸,一手牵着她的手,连连忍痛道歉,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其他话不说,连说三个对不起,然后松开她的手,向他欠欠身。 井上樱惠这才回身,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她旗袍开叉,洁白的美腿一露。 井下水深咽了咽口水,赶紧亲自盛水,烧水,泡茶。 两人沉默了好久。 井上樱惠这才解恨,笑道:“井下君,我对宫本叔叔说了,你已经拿出了应对的方案,准备接手晚报,宣传皇军对中国人的亲善,鼓动更多的人來当他们口中的汉奸,为皇军筹粮筹款。” 井下水深骇然地说道:“我已经查封了晚报,你这么一说,让我情何以堪?再说,晚报已经是反皇军的报纸,我能接手吗?” 井上樱惠阴险地笑道:“正因为晚报今天早上刊载了关公会的事情,在全城民众中引起了轰动。 所以,你才要接手这份报纸。 因为它在民众中已经有了份量。 当然,你接手这份报纸之后,不必马上替皇军说好话,反正是先胡说几天,然后让张锦坤、李飞刀、钟有义、汪中鹤等等撰稿,发表拥护皇军的评论。 这些人呢,都是大老粗,不会写的。 但是,他们都是一方首脑。 中国有句俗话,叫作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一定能请到高明的写手來写这些哄鬼画芦葫的文章。 办报纸需要钱,你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題。 我已经替你想好了,每个发表这类文章的人,承担一天的印刷发行费用。日常的房租、水电、工资、差旅等费用,由大东亚商行來出。 以后,全城的殷商都要发表类似的言论,无论皇军有何动静,他们都说好。 久而久之,支那的老百姓,就会被咱们的直接控制的这份报纸的舆论灌输思想,从而为皇军所用。 我替你这么一说,宫本大佐太高兴了,他连连称赞你有头脑,不愧是帝国的青年才俊。你说,今天中午的午餐,是不是你请呢?” “哈哈哈哈……” 井下水深闻言,朝井上樱惠竖起了拇指,得意地大笑起來。他赶紧的躬身相请,去陪井上樱惠吃午餐。 秋风秋雨,江南水乡,烟雨空蒙。 韩卫华在王士英、鬼脚三、鲁子的陪同下,赶赴南京,一路上,他们穿在斜风细雨里,越过疏林掩映间,日夜驰聘在如梦似幻的江南水乡公路上。 翌日上午,他们便到达了南京。由于乘座的是小野次郎的轿车,他们很顺利地携带枪枝弹药入城。 进城之后,换成王士英驾车,因为他才知道林艺玲住在哪一幢别墅里。入城二十分钟,他们就到玄武湖畔。 玄武湖东畔,修竹亭亭,雪松如盖,长堤卧波,绿带缭绕,风光幽静。1936年2月,鬼子驻华领事从东京购得2500株樱花,“赠送”给当时的南京的主政者。 ------------ 林大美人已被定为叛徒 这些标志着鬼子武士道精神的妖岛国花,其中有120株分别植于梁洲和翠洲。》乐>文》.しxs 1937年全面抗战后,鬼子可以肆意在园区内从事一切活动。鬼子不顾公园游人众多,时常在园内练兵,驰马纵横,并在玄武门左侧修筑了一座堡垒,架设机枪,对过往行人都要搜身检查。 这就是韩卫华为啥要携带机枪和掷弹筒而來的原因。因为王士英來过,了解情况。 万一,这次自己來,与鬼子发什么磨擦,得打啊。有了先进的装备,那就不怕了。韩卫华当年八年,总结了一条,只要战略战术正确,剩下的就靠先进装备了。 韩卫华等人驾着小野次郎的轿车而來,入城前,还特意换上了鬼子的军装,又有“荒野无仁”的特工证,顺利入城。 不过,这里也有很多亭园别墅。 当时,王士英花重金为林艺玲在此购置一幢别墅,给林艺玲一家居住,正是出于安全考虑。 能住到这里來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贵,对鬼子是多有帮助和捐赠的人。 当时,王士英购置这幢别墅的时候,也忍气吞声地给这附近的鬼子驻军捐赠了一笔钱。 因为在他心中,韩卫华就是他亲大哥,既然把林艺玲托付给他,他就得为林艺玲负责。 能住进玄武湖东畔别墅区这里的人,是安全的。 鬼子对这些别墅里住的权贵,也挺保护的。反正殷商贵人想安全,就花钱呗。鬼子到异国作战,图啥。不就图资源和钱粮吗。 不过,这边的特工和杀手,接到钱林立的电报后,便开始策划暗杀林艺玲的事件。 只是,他们一时还沒找到林艺玲的住宅。 对于他们來说,林艺玲已经是叛徒,是必须除的。 所以,钱林立发出的电文,便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这边的人此时已经不是在协助钱林立的人办案了,而是必须要灭林艺玲的口。 林艺玲原是钱林立的手下特工,自然有档案,有照片,有资料。1927年9月后,黄埔军校迁往南京,不久更名为陆军军官学校。 而南京被鬼子占据前,林艺玲恰好是该校的学生,只是未毕业。 既然念了军校,林艺玲自然也会有同学朋友的,她的同学朋友几个,现都在南京军统站工作,女同学章作婷,男同学卢为华,朋友邹新权。 从打鬼子的角度來说,这几个都是好兵,好战士。但是,他们都不喜欢林艺玲,都憎恨林艺玲。 这些人听到上峰部署侦辑林艺玲的任务时,都分外的高兴,格外的激动,都想马上见到林艺玲并将她处死。 因为女的当初都忌恨林艺玲的美貌。 男的都是围着林艺玲转的苍绳。 当初追求林艺玲的,还有不少的殷商贵人。 就是因为追求林艺玲的人太多了,所以,一贫如洗又贪财的校花、天下第一大美人林艺玲才沒有**。 那么多的男人,她得对比啊。 今天一对比,感觉那个可以。 明天一对比,又感觉另一个可以。 她对比來对比去,便对眼前的那些苍绳沒了兴趣,也沒了选择,反正会越來越多的人追求她。那就继续等明天呗。明日复明日,最后也沒看上谁。 所以,她也沒定具体哪一个男人是她的所好。 因此,她也才能够守身如玉。 想不到,现在林艺玲竟然和他们几个同住在一座城市里。只要抓住林艺玲,他们都解恨了。 尤其是卢为华和邹新权。 他们两人接受任务之后,还密议了一个多小时。 他们俩人决定抓到林艺玲之后,先让林艺玲陪他们俩个轮流的睡一次。 否则,他们俩人沒碰着大美人的身子,人生总是残缺的。 那么,如何才能找到林艺玲的下落呢。 好办,他们把以前林艺玲都认识的、都追求过林艺玲的、至今仍在南京的那些殷商贵人,全请到了玄武湖的一座寺庙里集合。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林艺玲就住在玄武湖畔,只是在鬼子的眼皮底下,那么多人乔装成香客,到寺庙里集结更安全些。如果去其他地方集结,反而不安全。 那些殷商贵人听说林艺玲到了南京,都很自然而然地來看看,都想找机会一亲芳泽。 所以,不是邹新权和卢为华的号召力大,而是的确是林艺玲太美了。 林艺玲已经身孕三个多月了,体形暂时发生了一定变化。天气好,快当母亲的她,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得不时的出來散散步,走动走动。 现在过上了幸福的世外桃源式的生活,她也沒啥奢求,就希望肚里的孩子尽快的生下來,然后,她就带着孩子去找她的男人韩卫华。 所以,她现在整天都是为孩子着想。 到寺庙里集结的一百多人拿着林艺玲的档案照片,出來之后,也有人认出她來了。 不过,缘于林艺玲肚子隆起來了,他们当中有人又一时不敢确定,而且,也无法靠太近。 因为现在的林艺玲再也不是他们当初眼中那个一贫如洗、贪财的校花了,而是一个贵妇人了。 王士英离开南京前,为她请了八大护院,其中四个是贴身跟着的彪形大汉。 这些护院,都是从专业的武行里聘请的,花大价钱请來的,武行里有专人管理的。 有些贵人、殷商发现林艺玲之后,又不敢确定,便只能另约卢为华、邹新权、章作婷出來吃饭、听歌、品咖啡,讲述遇见林艺玲腆起肚皮的经过。 卢为华、邹新权决定撇章作婷后再行动。 但是,他们两个龌龊人,却先让章作婷乔装潜到“韩公馆”附近观察拍照,以确定那个少妇是不是林艺玲。 恰好,韩卫华和王士英等人驾车來到,驾的轿车是鬼子的车牌,是小野次郎的轿车。 章作婷一拍照,拿回军统站秘密据点一冲晒,发现林艺玲竟然和“鬼子”有來往,军统对林艺玲的定性便更明确了:林艺玲是卖国贼,一家都是。必须杀之诛之。 看到林艺玲的相片,看到林艺玲的肚子大了,卢为华和邹新权对林艺玲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她那美丽的肚子宁愿给“鬼子”弄大,也不愿给自己的同学朋友弄,太可恨了。 卢为华拉开邹新权,來到他的办公室,低声说道:“怎么样。还干不干。” 邹新权邪邪地说道:“干。怎么不干呢。林艺玲的肚子也不是很大,还是可以的。再说,咱们不一定要骑上去的,坐着來,或者趴着來,也可以呀。” 卢为华邪邪地笑了,那眼神都迷离起來了。 为林艺玲护院看门的保镖,自然认识王士英。 王士英驾车而來,到达韩公馆,移下车窗口,向两个看门的摆摆手。两个彪形大汉急忙躬身作辑,然后打开大铁门,迎王士英驾车进院。 韩卫华推开车门下车,哗的一声,便是好大啊。 他笑道:“士英兄弟,你比大哥还大气。这别墅真大。住起來,太舒服了。好兄弟。大哥沒看错人。” 他赞叹不绝,还伸手为王士英拉开了车门。 王士英憨厚地笑了,也沒啥话回应,因为他本是内向之人,以执行命令为本。 前庭植有苍松翠柏,嫩柳淡竹。 绿荫下,曲径通幽,过了停车场,便是铺着小鹅蛋石的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往西式建筑大楼。 “卫华。孩子,真是你吗。”林母闻声跑出來,泪眼朦朦,张臂而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韩卫华是真的。 终于摆脱了钱林立的控制,林母这段时间精神恢复了正常,穿着打扮甚是贵气。 王士英拉拉鬼脚三的衣袖,又牵牵鲁子的手,替韩卫华拿过行李,先踏进大楼,到厅堂里就坐。 “嗯。岳母大人好。艺玲呢。”韩卫华点了点头,又反问了一句。 他看到林母竟然对自己亲热起來,尤其是那一声“孩子”,让他激动万分,感动万分。 自从师父八年前去世,除了秦大婶是这样称呼他的,便是林母这次这样称呼他了。 他骤然落泪,铁汉柔情,感动感慨感怀。 作为孤儿,他一直都渴望有这样温暖的一个家。今天,终于有了。 “孩子,你快进去喝茶,玲儿出去散步了,我马上去找她。”林母激动地招呼一声,便越过韩卫华,小跑着出去找林艺玲了。 韩卫华抹抹泪水,走进厅堂,坐到了豪华的沙发上。 鬼脚三、鲁子正楼上楼下的跑着,象刚出生的婴孩,欣赏着每一件豪华的家具及雕塑艺术品。 家佣泡好茶,端过來,躬身对王士英口称老爷。 她们也不知道韩卫华才是这个家的真正主人,但是,她们以前见过王士英,只是以为王士英才是他们眼中的老爷。 王士英腼腆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这才起身脱军装,卸枪械和佩刀。 韩卫华眼望这豪华的一切,忽然间又是有些不舍得让林艺玲离开南京,再往别处去。 “大哥,把鬼子军装脱掉吧。那些家佣都怕你呢。”王士英脱去军装,又起身过來,帮着韩卫华脱军装、卸枪械和佩刀。 ------------ 浴血玄武湖畔 鬼脚三和鲁子跑上楼去,转了一圈,参观了一遍,跑下楼梯來,也急忙卸装。 韩卫华抹抹泪水,说道:“鬼脚三,鲁子,你们俩人都是我的兄弟,所以,我才让你们两人跟着來的。长长见识就可以了,回去之后,可别乱说。知道吗?” “是!”两人马上立正敬礼,很是凝重。 鬼脚三又说道:“营长,你放心。你既然信任,让我当你的警卫员,你就是我的主子,我永不背叛你,也不会妒忌你。你当营长,应该享受这样的生活。否则,弟兄们也是颜面无存。” 鲁子说道:“营长,我只有一个要求,等打跑了小鬼子,你给卑职张罗一个对象,给卑职在城里买套房子就可以了。” 韩卫华笑道:“好!很好!都要努力。现在,你们都是排长级的人物了。再努力努力,往后就是连长,营长,团长了。将來,战功显赫,你们想要啥样的生活都可以。” 他说罢,便掏出老刀牌香烟,打着火柴要点烟。 一个女佣过來,说道:“这位老板,府上不可以抽烟的。夫人说了,要抽烟,请到室外的吸烟区去。夫人有身孕,很讲究的,为了孩子的健康,请你不要抽烟,好吗?” 鬼脚三骂道:“放屁!他就是这里的主人,干啥都可以。” 那女佣吓懵了,呆呆地望着韩卫华。 韩卫华马上吹灭火柴,笑道:“大婶,你是对的。我不抽烟了。來,赏你的。你做的对。以后,所有來我家的客人,想抽烟的,你都这么制止。” 他说罢,又从裤袋里掏出两块现大洋,塞到那女佣手中。 “啊?你才是老爷?谢谢!谢谢!谢谢!”女佣瞪圆了眼珠,呆呆地望着韩卫华,又懵了。 她连连道谢,都不会停止。 听到林艺玲那么疼她肚里的孩子,韩卫华颇为感慨。 “老公,呵呵,你來了?真來了?想死我了。呜呜呜!”林艺玲回來了,小跑而來的,跑进浩大的客厅,喊了韩卫华一句,便泪如雨下,激动万分,张开双臂,抱向韩卫华。 她穿着宽松的裙子,小腹微隆,古典耐看的绝美鹅蛋脸多了些婴儿肥,也长了些小痘痘。 “嗯!來看了。”韩卫华抱住她,又抱起她,噙泪低语。 “呵呵,我看报纸了,你们在盘龙山打大胜仗了。.org雅文吧说说,这次來,你会在家里呆几天?”林艺玲依偎在他怀中,破涕而笑,灿烂如花,俏脸菲红。 “鬼脚三,鲁子,走,到后院去走走。”王士英急忙喊了一声,便提起枪械和佩刀,走出了客厅。 瞠目结舌的鬼脚三和鲁子回过神來,赶紧的也抓起枪械和佩刀,到后院去了。 那目瞪口呆的女佣这才相信韩卫华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她也急忙跑开了。 “今夜,我陪你到玄武湖散步。明天一早,咱们出城,去上海。”韩卫华放下林艺玲,牵着她的玉手,來到沙发上坐下,搂着她,低声细语。 “为啥?钱肥猪的人來了?”林艺玲愕然反问,眸子里有股火,反问了一句。 韩卫华点了点头,伸手轻抚她的秀发,说道:“嗯!不过,他们应该沒那么快到。 我离开虎峪山的时候,他们在微山湖那边还沒脱困,被鬼子大军围着呢。 但是,我动身來这里的时候,他们肯定在会第二天出发來南京。所以,我能在此陪你一晚。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上海。这回,不会仅仅让士英去陪你了。我亲自作陪。” “唔,我不走!我住在这里多好啊!鬼子只要拿到赏钱,还给我们看家护院呢。你把肥猪杀了吧,免得他象苍绳一样,老盯着咱们。”林艺玲动了动身子,嘟起了可爱的小嘴,撒起娇來。 韩卫华年轻却理智,笑道:“钱肥猪是可恨的。 但是,他毕竟是抗战的斗士,他身上也有我韩卫华佩服的一面。所以,我一直沒杀他。 现在,他把韩大隆和其他的一些散兵游勇都组织起來了,兵力比我还多,说明此人能干。 再说,他是咱俩的媒婆,我怎么能杀了他? 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将來,会有解决的办法。 你带着家人到上海定居,也挺好的。 江南水乡,十里洋场,百乐门夜总会,万国大饭店,亚细亚大楼,租界,大海,各种洋人,自由气息,等等,比这里更美、更繁华、更自由。 还有,我会带你到租界去住,那里是洋人管的地方,挺安全的。即便是军统或是鬼子进入租界,也不敢随便乱捕人。必须其他国家的洋人同意,才能行动。” 林艺玲又笑了,握拳轻擂韩卫华的胸,说道:“你呀,这张嘴说啥都是圆的。当初,我只是以为你是一个臭大兵。沒想到,你太厉害了。完全不象沒文化的人。” 她言罢,依偎在韩卫华的怀中,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韩卫华轻抚她的秀,揽着她,也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后院里,鬼脚三对王士英说道:“组长,咱们开车去逛逛南京城,如何?” 王士英说道:“行!穿回鬼子军装去,较为安全,也可以带枪带刀出门。” 众人便出门驾车,游逛南京城。 晚饭后,星月朦胧。 韩卫华为安全起见,叫來王士英和鬼脚三、鲁子等人换上鬼子的军装,和两名护院一起跟着,陪同林艺玲去逛玄武湖。 林艺玲伴着韩卫华,抬头笑道:“你别说,我到南京这么久了,逛來逛去,也只逛到东湖这一边角,连到城里逛逛都沒有。乖不乖哦?” 韩卫华揽着她,柔情地说道:“乖!以后,生下娃,我会好好补偿你,带你逛遍上海的十里洋场。” 树影晃动,人影晃动。 卢为华、邹新权等人带着一批杀手,也乔装成鬼子,潜伏靠近过來。 他们的手枪,也都加装了消声器。 邪恶降临,危险迫近,杀气袭來。 王士英是狙击手,是神枪手,十分敏感,感觉不对劲,便对鬼脚三和鲁子说道:“不对劲,拔刀!” 王士英则是掏出两把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两把掌心宝,共有26发子弹。因为才有两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所以,王士英怕鬼脚三和鲁子的枪会惊动鬼子,便让他们拔刀应对。 “唰唰……”鬼脚三和鲁子赶紧的依令行事,拔出倭刀。 韩卫华闻声,感觉不妙,急急转身,抱住林艺玲,说道:“回去,有杀手!”反手掏枪,揽着林艺玲急往回走。 两名护院也掏枪而出,一人挡在了韩卫华和林艺玲的身前,舍命相护,很专业,很敬业。 另一名护院退着走,走在韩卫华和林艺玲的身后,也是很专业,很敬业,很舍命。 “嗤嗤……” 邹新权借着一株大树的掩护,握枪开枪,击倒了两名护院。一名护院侧额中弹,一名护院后脑中弹,皆是无声惨死,血溅而倒。 “扑通……啊……” 林艺玲被身前的护院遗尸绊倒,虽然人沒完全摔倒在地上,但是,她的小肚子却磕在了遗尸的头颅上,登时疼痛如绞,裤档沽沽滴血,浑身颤抖不停。 “玲儿,玲儿,你怎么样?”韩卫华别回手枪,附身抱起林艺玲,一边低声呼唤,一边抱着着她往回跑,双手双臂全是血。 韩公馆的其他六名护院闻声,急急握枪跑來接应,左右前后的护着韩卫华。 王士英借着闪闪火星,倏然转身,脚步移动,双枪同扣,两颗子弹击向邹新权。 卢为华也向王士英开枪。 “嗤嗤……嗤嗤……” “哎呀……” 邹新权臂膊中弹,鼻梁也被子弹擦过,惨叫一声,斜靠着树杆,滑倒下來。 因为王士英开枪的同时,脚步也在移动,卢为华沒有击中他。鬼脚三就地打滚,身子倒地之后,双足一撑一块石头,身子如游蛇一般,滑向巨树之后,握刀一捞一扫。 “咔嚓……咔嚓……” 一名特工裤档被划破,另一名特工双腿被扫断。 “啊啊……”两名特工痛得哀号起來,手枪落地。 鲁子紧跟着鬼脚三,虽然动作沒那么快,却在两名特工惨叫这时,也打滚到了两名特工跟前,捡起了两把加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他收刀入鞘,握枪决战。 但是,特工不是从同一方向而來的。是分散而來的,是包抄而來的。 韩卫华抱着疼痛欲晕的林艺玲往回跑,身前跟后左右都有护院包保护,但是,竹林里却仍然打來了罪恶的两枪。 “嗤嗤……” “啊呀……” 两名护院两声惨叫,血溅而倒。 又有两名护院跳跃到韩卫华的身前跟后去,舍命相护。自己在明,敌人在暗,只能舍命相护,前俯后继。 “嗤嗤嗤嗤……” 韩卫华抱着林艺玲,迈动大步子,泣声呼唤:“玲儿,玲儿,千万别有事!千万别!”便抱着她回奔公馆内。 王士英急忙转身,朝竹林里开枪。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他双枪同时扣动,连扣连发,竹林里瞬间溅血,几名特工惨叫着倒在竹林里。 卢为华看到对方战斗力强,尤其是王士英枪法甚是神准,己方已经伤亡了六人,不敢再战了。 他悻悻地逃跑了。 鬼脚三拖着邹新权,回奔韩公馆。 ------------ 怒杀杀手全家六口 待全部人安全回到韩公馆内,所剩的四名护院才出來的收尸,并含泪搜查特工杀手的遗尸,搜出了多本特工证件,老老实实的呈报给王士英。 王士英接过证件一看,马上明了一切事情,便吩咐一名武行,说道:“请兄台马上打电话,让你们武行派几辆车來,同时载大夫过來。我们明早出城去上海。 如果你们不能离开南京,请你们武行联系上海那边的象你们一样专业的武行,给我们提供十六名护院,并代我们在上海租界找一幢别墅。怃恤金呆会按契约加倍补给你们。但是,你们要派车护送我们去上海,至少也派司机。” “是!”那名护院应令而去,跑到林艺玲的书房打电话。 其他三名护院分别在前庭后院防护。 韩卫华抱着浑身是血的林艺玲,泣声呼唤,回到客厅,将她平放在沙发上。他心头悲愤之极,伤感之极。 林父林母林兄林弟都吓坏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把精神状态恢复正常,但是,看到林艺玲这么惨,浑身是血,都是跪到沙发前,大声嚎哭。 林艺玲苍白如雪,表情极其痛苦,艰难地说道:“老公,对不起!孩子……孩子……沒了……” 韩卫华掀开她的裙一看,是那里出血,唉了一声,哀伤的泪水簌簌而下。 但是,他知道林艺玲一定比他更痛苦,因为她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这对女人而言,才是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 他唯有泣声相劝:“玲儿,不要紧,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我们还可以生第二胎,还可以有孩子! 都怪我,失策了,今天下午走就好,可我总感觉对你不起,总想在南京陪你一次。 沒想到,他们提前动手了。沒想到钱肥猪会联络这边的人來动手。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一定杀了钱肥猪,为咱们的孩子报仇。” 他话是如此,心却如针扎,阵阵巨痛。他的人生本來就是残缺的,所以,他很看重他建立起來的一个家。 可是,这个家才建立几个月,便差点破碎了。 他痛!他恨!他的眸子里全是仇! 他坐到沙发上,抱起林艺玲,让她斜躺在自己怀中,静待大夫的到來。 林艺玲伏在他怀中,身子颤动,不停的抽泣,泪水打湿了韩卫华的衣衫。 林艺玲的血仍在流,但是,这不是伤口,男人不会止这种血,也无人会给林艺玲引出她肚子里的骨血。 所有的佣人都吓坏了,虽然都跑到客厅來,但是,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王士英让鬼脚三把邹新权拖到后院去审问。 邹新权后身及屁屁都擦烂了,鼻梁也歪了。 鲁子一刀架在他脖子上,邹新权吓得啥都说了。 王士英又悲又愤又气,骂道:“既然钱肥猪都发电让你们不要动手了,可你们为了一己之私,却硬要动手。你们算什么?畜生?你们连畜生都不如。你可知道,我们是打鬼子的精英部队?哼!” 他悲愤地骂了邹新权几句,便一脚踩在鲁子的倭刀背上。利刃深深钳入邹新权的脖子里,割断了他的喉管,血溅而起。邹新权登即四肢颤动,抽搐不停,缓缓惨死。 王士英却不解恨,又骂了一句:“鬼脚三,将姓邹的剁了喂狗。” 鬼脚三应了一声:“好嘞!” 他便将邹新权的遗尸拖到大铁笼的大黑獒前,从上面打开大铁笼的大铁管盖,提起邹新权的遗尸,扔进大铁笼里,喂大黑獒了。 武行的人和车都來了,大夫也來了,林艺玲被抬进了一间客房里,由大夫和护士给她动手术。 王士英趁机拉开韩卫华,报告了邹新权的供认情况。 韩卫华既难过又惊骇地问:“什么?不是钱肥猪干的?他那么好心,收回了电文? 不过,也等于是钱肥猪干的,如果他不先发那份电文,这边军统的人岂能知道林艺玲住在这里? 去,把卢为华给我抓來,其他的人,念其也打鬼子的份上,我可以不咎。 算了,我亲自去。你留下与武行的头谈判,今晚他们死了四个人,你多给些怃恤金他们。 另外,防止军统的人去而复來,你让武行今夜加派二十名护院帮我们警戒。 过了今夜,就好办了。明天大白天的,军统的人不敢动手。还有,鬼脚三和鲁子今夜睡在车上。” 鲁子急将那些拾起到加装了消声器的六把勃朗宁手枪,装进韩卫华的大皮包里,又将大皮包转递与鬼脚三,然后跑出去,先发动轿车了。 韩卫华随即叫上一名护院,让那护院驾车,按照邹新权提供的地址,直奔卢为华家中。 他要复仇!要为他的第一个孩子讨还一个公道。 他的坎坷人生路,造成了他的心是善良的,也是凶狠的,谁要惹了他,便沒好果子吃。 轿车到了复兴路一幢公寓楼外停下。 韩卫华让鲁子和那名护院留在车里,从大皮包里掏出两把无声手枪扔给鲁子,又掏出两把无声手枪扔给鬼脚三,自己别了三把无声手枪,就和鬼脚三上楼去。 卢为华刚回到家里,他不认识韩卫华。但是,邹新权被活捉了,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败露,所以,他也不敢再呆在军统里,他得逃走。 他的暗杀行动失败,因为他和邹新权两人是擅自行动的,是瞒着暗杀组副组长章作婷去的。 他肯定也会受到军统的惩处。 因为他的车停在玄武湖外,他得步行逃出玄武湖,才能驾车回家。玄武湖那么大,他步行出來不容易。 他刚回到家里,让家里人收拾东西,准备逃命。 韩卫华蹑手蹑脚走上楼梯,按门牌号,找到了卢为华的家,让鬼脚三握枪守在房门外,不能放走一人。 他自己握着两把无声手枪,对着房门。 他料到卢为华此时必成惊弓之鸟,肯定会收拾东西、带着家人逃走的。 韩卫华贴耳于房门,仍然能听到极微的里面的声响。这说明,卢为华和家还在收拾东西。 果然,卢为华带着家里人,简单收拾一些行李,拧着大小皮箱,打开房门就要走。 韩卫华悲愤地端着双枪,待房门一开,便双枪同时射击。 “嗤嗤嗤……” 卢为华身中四弹,仰天而倒,血水横溅。 他家里五口人,吓得哇哇大哭,或赶紧转身回房,或是蹲在客厅里抱头掩耳。 “嗤嗤嗤……” 韩卫华盛怒之下,也不管那么多,握枪踏进客厅里,开枪就杀,一路踏进來,一路枪声不停,直到两把手枪二十六发子弹全部打完。 他杀完了可以看到的在客厅的人、在里面走廊里的人、躲进厨房里的人,然后踢开每个房间的房门,在每个房间去找,发现一个,诛杀一个,就连房间里的床,也掀开來,将房里的柜子也推翻,把藏进床底下的人也干掉。 他直到将卢为华一家男女老幼六口人全部杀死,方才解恨。然后,他打开大小皮箱,取出了卢为华储存多年的金银珠宝、微型相机、发展特工用的空白证件和介绍信,又从卢为华的尸体上取走了无声手枪。 然后,他关上房门,和鬼脚三一起下了楼梯,乘车回归玄武湖的韩公馆。 章作婷奉命去找卢为华和邹新权,但是,到处都找不到,刚刚打卢为华家里的电话,家里称他出去了。 她向上级汇报了卢为华的情况,怀疑卢为华擅自行动。 军统站紧急调集精兵强将,驱车前往玄武湖,潜到韩公馆外围,但看到如临大敌,护院增加了许多,便不敢随便闹出动静來。 其中,章作婷和其他几名特工发现了韩公馆外围的血迹。军统站的站长判定卢为华肯定已经行动过了,否则,韩公馆也不会忽然间增加那么多的护院,便率领众多特工,直奔卢为华的家中,发现卢为华的家里血水淌脚,这才知道出大事了。 站长命令章作婷给钱林立发电,同时向戴老板发电。另外,他一边命人潜留在韩公馆附近监视,一边派人去几个城门内监视,因为他们知道韩卫华驾來的那辆轿车的车牌号。那是鬼子的车牌号。 只要韩卫华那辆轿车出现,无论出现在哪个城门内,都要炸掉,都要为卢为华报仇。 韩公馆里。 韩卫华血迹斑斑的回來了。 他一边踏进大厅堂里,一脱去鬼子的军装,扔给家佣去洗干净。此时,武行的头已经走了,大夫也走了,韩公馆里外都增加了护院。 王士英尾随而入,两人直奔书房,鬼脚三和鲁子提着大皮包,握着无声手枪,站在了房门前。 书房内,韩卫华落坐,朝王士英点了点头。 王士英明白韩卫华已经复仇,但也不便去问细节的问題。他说道:“大夫已经给嫂子动手术了,大哥,你节哀顺便。另外,我已经安排好了武行护送嫂子一家去上海事宜。将你带來的一大箱现大洋全部给了武行。他们也很满意。到了上海那边,另有武行接替他们的工作。” ------------ 多方搏奕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乐%文%.しxs 王士英赶紧转身,拉开房门,对鲁子说道:“去拿一个大烟灰缸來了,营长要抽烟。”便又关上房门。 韩卫华说道:“兄弟,这件事情谁是谁非。咱暂且不说。但是,形势是严峻的,军统的人,都是精英,不好惹。 这批精英之中,有些人是很野蛮的,且不是真心抗战的,是混官当的,混钱來的。 所以,事情沒那么简单。 他们前來行剌的人,死了六个。 卢为华一家被我所杀。他们肯定会在我们明天出城的地方伏击我。所以,这件事,要放大到沙场搏杀方面來计算,咱们才有胜算。” 王士英蓦然惊骇地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珠。 韩卫华笑道:“张新亚是怎么死的。你想通了,也就会对卢为华全家的死,不以为然了。对于敌人和背叛我的人,我下手绝不会手软。” 王士英感慨地点了点头,表情放松了。 鲁子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王士英拉开房门,从他手中接过了烟灰缸,又关上房门。 韩卫华弹弹烟灰,说道:“军统呆会肯定会去找武行的人,了解咱们的情况和下一步要去哪里。 所以,你呆会把咱们的车牌卸下來,安装到武行的其中一辆轿车上。把武行的车牌,安装在咱们的轿车上。 如此之般,咱们轿车上的东西就不用搬來搬去了。” 王士英点了点头。 韩卫华弹弹烟灰,又说道:“明天,武行的人照常护送车辆和家佣去上海,照样到上海租界的那套别墅里住下來,照样由十六名护院在那里护卫着。 反正去上海及租赁租界别墅那边的钱,咱们已经付了。 三个月的租金到期,十六名护院和家佣自然会离去。武行、家佣、护院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我估计这边的军统和上海那边的军统肯定会联系,让那边的军统对林艺玲实施暗杀计划,因为军统已经将林艺玲定为叛徒了,他们对林艺玲是一定要杀的。 那明天武行的车队一走,今夜潜伏在公馆外围的特工便衣必定也会走的,会跟踪的。 咱们就用咱们的轿车和马车搬运东西及林氏一家,由北门出城,前往北平。 你呢,和鬼脚三、鲁子出了北门之后,就步行一段路,然后买几匹马,回虎峪山,我现在很怕钱林立接到这边军统的电文之后,会去虎峪山那边策反宋海鑫。 宋海鑫是军人也是书生,和咱们这些纯粹的军人相比,他沒有霸气,沒有杀气,也容易动摇。 本來,他不是作为主官的料,但是,张新亚死了之后,在我之下,以他军衔最高,他是中尉,你们几个是少尉。 军队是论资排辈的地方,除非象我杀气那么重的人,否则,把你直接提拔到副营长的位置上,你也管不住这支队伍。 所以,在打盘龙山之后,我趁着队伍壮大的机会,把你们几个,都提到了少尉军衔,而把宋海鑫提到了上尉军衔并赋予他副营长的现职,让他沒话说。 如果真出现宋海鑫也背叛的那样的问題,那么,你参照我上次杀张新亚的办法,让老猎户处死宋海鑫。 这个,是沒人情讲的。新老虎营是咱们兄弟几个吃饭的家伙,打鬼子的家伙,哪能被钱林立策反。咱们现在有九个掷弹筒,有八挺机枪,那是用弟兄们的命换來的,哪能随便就给韩大隆和钱肥猪。 好,言归正传,然后,由你代理副营长,主持老虎营的日常工作。 有老猎户和游击队、吴半仙的支持,你是能坐稳副营长这个位置的。 至于应付鬼子,有游击队的情报,你也不用怕,反正就是在山里和鬼子兜圈子,不正面冲突。 这次,我单独护送林艺玲一家去北平,防止鬼脚三和鲁子两人酒后泄密,就象刘黑虎一样,为了讨好顾嫣,啥都说了,造成了这次我几乎是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刘黑虎算帐的,毕竟刘黑虎和你、郭铭柱、周正祥不一样,你们几个是我过了命的兄弟。 所以,去北平的事,你也不用告诉鬼脚三和鲁子他们俩个。人多嘴杂,必有泄密,都是患难之交,生死兄弟,以后不好处理。 我到了北平之后,肯定要一个月才能回來,我必须安顿好林艺玲一家子。 这次,失子之痛,对林艺玲的打击是巨大的。大哥第一次当父亲,也白当了。唉……” 王士英点了点头。 韩卫华抹抹伤感的泪水,按灭烟头,说道:“现在,你召集鲁子和鬼脚三进來议事,我刚才说的有些话,你不能说,只是部署任务。 呆会,你还要找今夜负责防卫的武行的头进來说说,给负责人两根金条。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能用钱解决的问題,尽量用钱來解决。沒钱了,咱们去打鬼子的主意。” 王士英机械地点了点头。 韩卫华便起身,出來从鬼脚三手中拿过大皮包,上楼安慰林艺玲去了。 林氏一家人都在林艺玲浩大豪华的卧室里,都是在掉眼泪,林艺玲已经沉沉睡去。 她够惨的。哭了那么久,流了那么多血,俏脸苍白如雪。 韩卫华爱怜地为她拉好被子,转身哽咽地说道:“爸,妈,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早起,收拾东西,去上海。这里不安全了。钱肥猪的人随时会來杀你们的。” 这番话把林氏一家吓得都颤抖起來,赶紧的逃命似的离开了二楼的主卧室。 韩卫华叹息一声,坐在床前,默默地看着林艺玲一会,便去冲澡了。 恒泰商行后院便是军统站。 前店后院,明里经营水产生意,实际上从事情报和暗杀工作。站长张更新年约四十岁,高个斯文,戴着近视眼镜,他在院子里走來踱去。 章作婷从楼里里面跑出來,气喘吁吁地说道:“站长,老钱复电了。他让咱们不要去杀林艺玲,他说韩卫华來了,那是老虎营的营长,林艺玲的丈夫。韩卫华与林艺玲的婚事是他定的,林艺玲是他介绍给韩卫华认识的。” 说罢,她将一纸电文递与张更新,又摁亮手电筒。 张更新气呼呼地将一纸电文撕碎,将纸片扔到小湖里去。他气愤骂道:“放屁。钱肥猪的话,你也信。他娘的,他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宣布林艺玲是叛徒的人是他,让咱们去杀林艺玲的人是他,阻止咱们的人杀林艺玲的也是他。 他的话就是屁。 姥姥的,老子今夜算起來死了七名兄弟,加上卢为华一家,一共十几口人,这事沒那么简单。 死了那么多兄弟,你让我如何向上峰交差。怃恤金哪里來。重新招兵买马,不用付出心血去培训新兵呀。老子的人,命不值钱呀。” 章作婷伸手抹抹脸上的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可咱们刚才行动前,老钱是发了电文來劝你别行动的,你也传达了老钱的电文。 但是,你硬说林艺玲是该杀的,既然是叛徒,就一定要杀的。唉,这都怪卢为华和邹新权擅自行动,是他们两人自己酿成的恶果。 现在,韩卫华可是咱们要争取的人,经查,他是西北军的老虎营营长,很强悍的一个年轻营长,年仅二十三岁,可已经有八年的兵龄了,一直都是冯老先生和刘军长的爱将。 在徐州会战中,韩卫华率老虎营浴血死守彭城,肩负着掩护主力部队撤离彭城城乡一带的任务。 他和他的老虎营以及上级主力团,在彭城城乡一带与鬼子大军血战了六天,厉害吧。 而且,他与主力部队失散后,经老钱相劝,潜留在彭城,在城里组建血狼别动队,又在城外山林重建老虎营,威慑敌胆,颇有战绩,甚是振奋民心。 若是韩卫华死在咱们手里,你说,上级会不会怪罪下來。再说了,他能杀卢为华一家,那证明他确实很强悍,反应速度是极快的。 你再惹他,届时他凶起來,会不会连咱们也宰掉。何况邹新权被抓,酷刑之下,邹新权必定会泄露咱们站里秘密的地点。那卢为华一家被杀,便是很好的例子。” 张更新闻言,又怒喝一声:“放屁。你是不是听风就是雨。钱肥猪的话,能信吗。韩卫华娶了叛徒林艺玲,那韩卫华就是叛徒,一样该杀。去,你马去找武行的人,了解一下韩卫华下一步的动静。我这边,我会派人加强防范的。” 章作婷被骂得灰头灰脸的,赶紧的带人去查武行的头,要求武行的头支持抗战,支持军统暗杀韩卫华和林艺玲。 武行的头叫赵子辉,他很无奈,知道军统的人不好惹,但是,他也耍滑头,先让章作婷给他一笔钱,否则,他什么也不会说。 气得章作婷又驾车到回恒泰商行,找张更新批到十根金条,再到回去找赵子辉。 赵子辉拿到十根金条,便如实相告韩卫华下一步要去上海安居之事,明天一早出城。 但是,他也表示,军统的人不能在城里设伏炸他的车队。出城之后,可以拦截他的车队,但是,尽量别杀他的人,至于林氏一家,他就不管了。 ------------ 形势很严峻 赵子辉还告诉章作婷,他的车队是从东门出城,然后去上海。.しxs 他又把韩卫华在上海要租住的地方地址也告诉了章作婷。他还告诉章作婷,如果他的人明天有死伤,那么,全部怃恤金将由张更新负责。 否则,他会去鬼子那里告密,凭武行的本事,也能查到军统的秘密地点。 无论如何,赵子辉成了今夜的大赢家,他从王士英那里弄了一大箱现大洋,又从章作婷手中弄了十根金条。 弄清了林艺玲明天的行程,张更新调整了方案,除了派人继续到玄武湖严密地监视韩公馆,又把大批的特工杀手调往城东门内附近。 他严令数十特工杀手们,天一亮,城门一开,就要出城埋伏,务必拦截武行的车队,更要重的是,要炸掉韩卫华那辆挂着鬼子车牌的轿车。 他料到韩卫华既然是坐那辆轿车來的,自然也会带着林艺玲坐那辆轿车离开南京城。 翌日一早,张更新和章作婷带人去东门外设伏,炸毁了那辆挂着鬼子车牌的轿车,大批特工杀手,蒙着面,握枪团团围住四辆武行的轿车。 在军统特工的枪口下,武行的人无奈地下车。 但是,林艺玲和韩卫华一家却不在车上。 气得张更新要回城找赵子辉算帐。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章作婷急急拽住张更新,说道:“站长,这边和武行的人结仇了,你又要回去找赵子辉算帐。 那赵子辉很滑头,说不定他已经请來鬼子在他的武行潜伏等咱们往他的枪口上撞了。不如,你通过上海的军统站,到租界守候,让他们的人去暗杀韩卫华和林艺玲,咱们省事又省力,汇笔钱给他们就行了。” 张更新感觉有道理,便率队回城,给上海的军统站发电,表明林艺玲是彭城军统站的叛徒,现根据钱林立的电文信息,林艺玲正逃往上海,欲到法租界安亭别墅租赁居住,请上海站派人前往暗杀,南京站愿意提供所有费用。 城外,武行的车队则是继续南下上海,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得了好处,只能继续装下去。 韩卫华独自驾着一辆挂着武行车牌的车,载着林艺玲及林母,林父和两个不正常的儿子驾着一辆马车,装载着物资,出了南京城北门,北上一段路便拐往泉城。 他们花了四天时间,到了泉城。 六个人入住在城中的华兴大饭店。 仲秋时节,天高气爽,大明湖中,芦花飞舞,水鸟翱翔,美丽景致如画。林艺玲傍着韩卫华,心情舒畅起來,失子之痛,暂时被美丽景致所覆盖。 她侧身深情地对韩卫华说道:“老公,听你的,咱就在这里安家吧。大约一个月后,咱们便可以在美丽的湖畔造人了。呵呵……” 她说罢,俏脸泛红起來。 韩卫华搂着她,轻抚她的秀发,也深情地说道:“嗯,咱们这次低调点,不弄什么护院,也不买什么豪华别墅了。就弄一处平房,平凡地生活。好吗。” 林艺玲明白他的意图,甜甜地说道:“嗯,只要不引來钱肥猪的关注就行。在南京的时候,爹妈都差点吓傻了。就弄处破平房吧,我也会改名换姓,改头换脸,不穿漂亮衣服,不戴金银首饰。” 韩卫华笑道:“也不一定是破平房,楼房也行的,只是低调些。你先回饭店吧,我去找房子。” 林艺玲嗯了一声,便随身后不远的母亲回饭店去了。 韩卫华围着大明湖,四处打听这里的楼房和平房。 终于找到一家要搬家的人,花了三根金条,在湖边的一幢旧楼里,买了一套楼房。 林艺玲一家历经生死劫。 这回,沒有别人知道林艺玲一家搬到泉城來居住了。 即便是王士英,也只知道韩卫华是护送林艺玲去北平。 但是,韩卫华历经此劫,多了一个心眼,最怕的是自己的兄弟无意中泄密,所以,他明说去上海、去北平都是假的,真的是到泉城安家。 这一次,韩卫华铁汉柔情,买一辆新轿车,带着林氏一家满城转,吃遍大街小巷,累了就去大明湖畔看美景。 他在泉城陪了林艺玲一个多月,直到她心情彻底好转,两人又能多天甜蜜的运动。 他才放心地离开泉城,回归虎峪山。 老虎营沒有变化。 虽然钱林立因为南京军统方面与韩卫华闹翻了,上海军统方面也多次派人去法租界安楟别墅行剌韩卫华原在南京请的家佣,但是,钱林立决定与韩卫华修好。 他需要韩卫华的战绩來支撑他的业绩,支撑他的提升。他沒有派人去打扰宋海鑫。 而且,王士英带着鬼脚三和鲁子回到了虎峪山,宋海鑫这个书生气很浓的副营长,也是非常的谨慎。 他每次会见各方客人,都让王士英在场监督,张新亚莫名其妙的死了,这让宋海鑫心有余悸。 老虎营的人看到韩卫华回來了,皆是欢呼雀跃,欢声笑语,兴奋和激动弥漫着义和道观。 队伍沒有变化,韩卫华放心了。 是夜,月朗星稀,树影斑驳。 韩卫华在义和道观的营长室里,召集各组长开会,说道:“弟兄们,先通报一些情况。我离开虎峪山一个多月,也沒闲着,搜集了很多情报。 6月至10月,我第5、第9战区部队在武汉外围沿长江南北两岸,和鬼子大军浴血奋战。 战场遍及皖、豫、赣、鄂等数省广大地区,是全面抗战以來,阶段规模最大、时间最长、歼敌最多的一次战役。 大小战斗数百次,以伤亡40余万人的代价,毙伤鬼子25万多人,大大消耗了鬼子的有生力量。” “喔……” “哗……” “好啊,” “啪啪啪……” 全体与会人员,兴奋起來,激动大喊大叫,使劲拍掌。 韩卫华却又沉重地说道:“不过,鬼子最终占领了武汉。 侵略者随之转变策略,开始对我方将士实行以诱降为主、以军事打击为辅的政策,将其主要兵力转向敌后战场,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 鬼子又在彭城城乡一带集结重兵,秋收已经结束,很快,鬼子大军就会來抢粮。所以,咱们必须撤离虎峪山。” “唉……” “太可惜了……” “怎么我方老打败仗呀。” 众人又是一阵唉声叹息,对撤离虎峪山更是依依不舍。 韩卫华摆摆手,示意大伙静下來,说道:“这段时间,宋海鑫主持老虎营的工作,很有成效。 你们在老猎户的支持和配合下,学会了一些发动群众起來抗战的工作,又有新成员加入咱们的老虎营,而且训练新兵也很有成效。 现在,咱们营已经达到了二百三十多人。 每个组都有三十九人。对比我离开队伍前,又增丁了六十多人。所以,我们给宋海鑫副营长拍拍掌,以资鼓励。” 他说罢,领头鼓掌起來。 “啪啪啪……” 宋海鑫受到表扬,满脸喜气,立正敬礼。 掌声毕。 韩卫华起身,从自己的身后,牵出周正祥,说道:“现在,我给大伙介绍一个帐房先生,他叫周正祥,原是我老虎营的三排战士。 但是,他有文化,也是五月十三号随我浴血守城的大刀兵,后來随我潜伏在彭城做特工工作。 正祥兄弟无论是在城里城外,都是一把好手,今天咱们老虎营的核心骨干,都是他从城里挑选过來的。 今夜开始,他任咱们老虎营的军需排排长,掌管咱们的武器装备、钱粮,炊事组并入军需排。成员从各组抽调四人参加。所以,咱们现在有七个组了,也是七个排了。 王士英兄弟任我的副官。从今夜开始,各组正副组长就是咱们的正副排长。 我决定,委托八路方面的被服厂,帮咱们制作正式的**军装,明确军衔标识。 每个人的臂章都绣上老虎营三个字。 这件事,我决定交给老猎户去办。呆会就把军需排组建好,清点物资。 鉴于鬼子大军北上,这一带,鬼子拟将集结三个步兵联队,我们继续无法潜藏下去,所以,我们撤离。 半夜凌晨三点,咱们就出发去打盘龙山,从鬼子手中弄些装备和钱粮,然后撤往砀山。 现在,各排长回各排,整理和收拾东西,繁琐的、累赘的交给军需排,然后,让弟兄们美美的睡上一觉。 炊事组凌晨两点做好宵夜,让弟兄们填饱肚皮,休息半个小时就出发。” 各排排长听说要发新军装,乐坏了,精神又振作起來了,都笑呵呵地使劲鼓掌。 然后,他们离开营长室。 时间还早,才七点半钟。 “大哥,你真厉害,真会调节气氛。军人啊,就想穿上崭新的军装。小弟也想死了军装。”王士英朝韩卫华竖起了拇指,连连称赞韩卫华。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笑道:“兄弟,沒法子啊,得哄弟兄们开心啊,这也是沒办法的穷开心。 现在,形势那么严峻,刚才,有些话,我不敢讲出來,我方很多将士在武汉会战之后,投靠了小鬼子。 韩大隆那边,在钱肥猪的支持下,扩军很快,现在,他真拥有一个团的兵力了,是名副其实的团长了。 当然,咱们不能只讲数量。咱们重视的,还是质量。咱们还是以排为单位,加强基层实战能力。要做到一个顶十个甚是二十个,那才是顶呱呱的兵。 另外,我们不同的是,我们是孤军作战。韩大隆那边是有爹有娘的,有后勤供给的。” ------------ 战略转移 “报告,秦指导员和刘黑虎來了。.org雅文吧” 就在此时,侦察兵跑到营长室,立正敬礼,报告情况。 “快快有请!”韩卫华摁灭烟头,挥了挥手。 侦察兵应令而去。 王士英赶紧的招呼警卫排长鬼脚三进來,收拾营长室内的东西,然后又跑去会客室,打开房门,烧水泡茶。 茶香浓浓,飘香传味。 秦炳健远远就喊道:“韩营长,你啥时候弄了这么香的龙井茶來了?” 刘黑虎也大声嚷嚷:“大哥,小弟回來了,小弟再也不离开你了。姥姥的,小弟从此与女人绝缘。” 韩卫华在会客室里低声地笑了。 王士英和鬼脚三两个人,赶紧的伸手捂嘴:刘黑虎肯定又在顾嫣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扫兴而回,对女人灰心冷意了。 他们俩人暗自叹息:这个刘黑虎,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韩卫华看到秦炳健,便站起身來,扔给他一盒老刀牌香烟,笑道:“老秦,令媛伤好了?” 秦若君从秦炳健身后闪身而出,走到韩卫华跟前,双手叉腰,大大咧咧地笑道:“姐姐伤好了!又回來打鬼子了。”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來。 在大笑声中,刘黑虎很尴尬,无人理会。 可能在八路的主力团那里受到了一些教育,秦若君这回既沒自称老子,也沒有自称老娘了,相对斯文了些了。但是,她仍然占别人的便宜,自称姐姐了。 秦若君又说道:“韩营长,谢谢你送了两马车的装备给我们游击队。不过,现在游击队又发展到六十多人了,又缺装备了。你看?” 她说到最后,欲言又止。 “哈哈哈……” 众人又大笑起來。 韩卫华笑道:“行!今夜,我带你们捞装备去。凌晨三点,我部出发,于明天一早攻击盘龙山上的鬼子和伪军。 到时候,捞到的钱粮装备,和你们匀分。 现在,我潜放在凤凰山的装备,无法取出來,鬼子大军已经北上,集结在这一带,咱们实施,到盘龙山上捞一把,然后去赤坎凹。 赤坎凹那地方,靠近微山湖。 但是,微山湖已经有五六支抗战武装了,咱们也不好意思到那里抢食,咱们就到赤坎凹一带驻扎吧。” 秦若君气呼呼地说道:“韩营长,你这是雇短工,让咱们游击队为你卖命!” 她说话真不客气,针针见血。 气氛一下子僵硬起來。 秦炳健连忙喝道:“君儿,别胡闹。咱们的枪枝弹药,哪一枝枪不是舍命从鬼子手中抢來的?一颗子弹一滴血。你以为韩营长是咱们兵工厂的厂长呀?” 秦若君给他一喝,便不敢吭声了,气呼呼地转身,坐到板凳上,远离了韩卫华。 气氛更回僵硬了。 韩卫华急中生智,起身拉过刘黑虎坐下,笑道:“虎子,跑回來了?是不是受不了八路的军纪呀?” 刘黑虎气呼呼地吼道:“受得了。可他娘的,他们每天吃那东西太难吃了。而且,天天要去哄老百姓,一大早起來,就得给老百姓挑水、打扫卫生、喂鸡、种田……老子受不了,老子要正儿八经的打鬼子。” “哈哈哈……” 秦若君闻言,要对刘黑虎发火。 秦炳健这次早有准备,伸手按住了女儿。 韩卫华又漫不经心地笑问:“梅团长的伤,好了吗?” 刘黑虎更是气呼呼的,吼道:“老子就最看不惯她。 他姥姥的,她每天天一亮,就带着顾嫣去找她的副团长龙志超,一会假装问有些字不认识,一会假装问哪句诗不懂……害得老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顾嫣参加八路了,老子沒劲!老子再也不找女人了!绝缘!一定绝缘!这辈子,不娶小媳妇!太他娘的难伺候了。” “哈哈哈……” 韩卫华笑道:“鬼脚三,带虎子去吃点东西,哦,秦姑娘也去吧,填填肚子,再回來和我吵架。” 气氛缓和下來了,韩卫华得支开刘黑虎和秦若君两个剌青,以便和秦炳健议事。 “哈哈哈……” 刘黑虎却拉起王士英走。 他现在恼火顾嫣,所以,连顾家戏班出來的鬼脚三也恼火在内,他就是那么童真的人。 鬼脚三气恼地瞪着刘黑虎的背影。 韩卫华笑道:“鬼脚三,给秦指导员添点茶水。” 他说罢,掏出一盒老刀牌香烟,取出一支,扔给秦炳健。 秦炳健接过香烟,笑道:“韩营长,又跑回彭城去了?你总是有老刀牌香烟抽,不错啊!” 韩卫华避而不答。 他点燃一支烟,吐了口烟圈,说道:“老秦,今夜之战,你有什么想法?是不是舍不得离开黄河故道一带?” 秦炳健打着火柴,深吸一口烟,吐了口烟圈,说道:“是啊!不仅老子舍不得离开,可能游击队员们都会舍不得离开。 现在,我们的队员,绝大部分是这里的本地人,白天打仗,晚上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打仗的时候,还可以帮着婆娘种田耕地,家里也有收益,老婆孩子有人撑腰。 可这一离去,何年何月才回來?那地主老财还可能会带着鬼子和伪军上前寻仇。 这可是一个大问題啊!你提出來的,不仅仅是打盘龙山那么简单,而是打完之后,还要跑到赤坎凹一带去驻扎。 那地方,离此可有一百六十多里地远。 队员们回家一趟可不容易。” 韩卫华这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决定有问題,忽略了本地人的问題。他的老虎营现在也多是本地人。 这些人要远离家门作战,习惯吗? 他们驻在义和道观里,那些士兵可以时不时的请假回家一趟,可现在要走很长一段时间的,那些士兵会习惯吗? 韩卫华的脸凝重起來,他急忙对鬼脚三说道:“鬼脚三,马上去找各排长,让他们了解了解,愿意随我们打完盘龙山之后,到赤坎凹一带驻扎的到底有多少人? 如果不愿意走的,我们只能让他们留下來。 老虎营这次,咱们得做好一两年或两三年的打算,你把这一两年或两三年的目标和任务告诉各排长,让各排长对弟兄们说清楚。 确实不愿意跟着走的弟兄,请留下枪枝弹药,自个回家,咱们再给他发放路费和安家费,每人五块现大洋。 以后,我们回來,他们可以再参加咱们的队伍。另外,你让士英和正祥、海鑫、吴半仙过來议事。” “是!”鬼脚三闻令而动,应了一声,便跑开了。 秦炳健心头一阵沉重,他知道韩卫华说的有道理,形势变了,在鬼子在军面前可撑不起啊!但是,战士们的心怎么样?他离开游出队也有一个多月了,不了解啊! 于是,秦炳健起身说道:“韩营长,我得也让若君马上回去,向罗麻子传达咱们的意愿。 你是对的,这里靠鬼子大军太近。即便咱们发展了六千人,也不够鬼子一通炮弹打的。你稍坐会,我马上回來。” 他说罢,也走开了。 韩卫华心情沉重起來。 也许鬼脚三传令的时候,就把情况告诉了宋海鑫等人。所以,大伙进來的时候,颜脸都不太好看。 这真要走了大部分本地人士兵,这老虎营还不散了? 吴半仙进來就说道:“我这里有一本登记薄,里面记着未婚的、家无老母的弟兄有一百三十九人。 加上营部机关组十來人,共有一百四十多人。这部分人即便能留下不走的,也可能不多,所以,营长尽管放心部署今夜之战。 另外,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吴某一直陪着老猎户,给大伙做思想工作,这可是向游击队的秦指导员学到的一招。 这思想工作重要,得给弟兄们洗脑,让他们每天一觉醒來,都想着打鬼子,就连做梦也想着打鬼子。” 众人眼神一亮,都朝吴半仙竖起了的拇指。 韩卫华急忙表扬吴半仙,说道:“吴兄,你做的很好!了不起!现在,就等各排长了解情况了。” 他话音刚落,各排长都进來了。 他们向韩卫华报告各排能自愿意远离家门、参加今夜战斗并且自愿随韩卫华到赤坎凹驻扎的人数。 一统计,情况对比吴半仙所说的,差不多,如果算上营部机关人员,那就是一百六十人左右。 这部分人,多是之前在阎村一带的村民,五月份鬼子大军一路南下,一路屠杀抢粮抢钱抢女人,对他们的家人、亲戚、朋友伤害极大。 所以,他们是带着复仇心理参加老虎营的。 其他的七十多名青壮年因为有妻儿老少,还租着地主老财的田地耕种,舍不得远离家门。 情况还是挺严重的。 在会客室内的各排长及营部机关人员登时垂头丧气。 宋海鑫心头更是难过,因为如此算起來,那么,他这个副营长这一个多月來起的作用并不大。 韩卫华心情也不好,但是,他是营长,他得鼓舞士气。 他点燃一支烟,笑道:“怎么回事?大伙笑啊! 精简了这么多人,是好事啊! 咱们的口粮不多,钱也不多,精良的装备也不多,少了七十多人,是好事啊! 我刚才也说了,咱们要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现在,每个组正式改编为每个连。” ------------ 二打盘龙山 更多 众人一怔,呆呆地望着韩卫华:怎么又变了。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啊。 老虎营要兴旺发达,就得不断地变。 变,就是改革。就是创新。 韩卫华深吸了一口烟,笑道:“吴半仙吴老兄刚才提醒我了,咱们得效仿游击队,或者说效仿八路的主力部队,得建立指导员制度。 这制度好,我听说这是借鉴定苏、联的经验过來的,从国外引进的好制度。 指导员和连长平级,每个连下达命令,调动部队,得两个人签字,得两个人意见一致,这样可以防止兵变。 平素,连长管军事,指导员管生活和思想工作。同时,还得有个副连长。 连长、指导员、副连长三人形成一个会议,重大决策,必须经这三人讨论投票通过,更大的事情,还得全连官兵集体讨论,集体投票,举手表决,方可调动部队。 咱们人不多,但是,将來始终会发展的,所以,改组为连,方便实行这种制度。 但是,咱们也不能照搬照抄。否则,将來找到主力部队之后,咱们会被举报的,轻则挨批,重则会受军纪处分的。 那怎么办。 咱们队伍里,以前不是有政训处吗。 那行,咱们在每个连,设一个政训主任,就相当于游击队的指导员,还有最后的决定权,來行使这个指导员的权利。 以后,主力部队也不会怪我们和游击队、和八路走得那么近了。对不对。” “好。” “行啊。好办法。” “啪啪啪……” “哈哈哈……” 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又笑又赞又鼓掌。 韩卫华看到士气振作起來了,便说道:“暗杀组改为尖刀连,职能仍然是之前的职能,但是,警卫任务、侦察任务交给警卫连。 尖刀连的连长为刘黑虎,政训主任是泥鳅,鲁子任副连长。刘黑虎和泥鳅,你们两个是老拍档了,一方一圆,一直一滑,恰到好处。” “好。” “啪啪啪……” “哈哈哈……” 韩卫华看到掌声这么热烈,刘黑虎还倚靠在房门边咧嘴而笑,便感觉这种制度受欢迎。 于是,韩卫华待掌声一停,又说道:“那么,其他组都改为连了。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好,机枪连,孙作栋任连长,滑鱼任政训主任,顾刚为副连长。炮兵连,高智军任连长,顾然任政训主任,蒋浩任副连长。 营部机关组改为军需连,周正祥为连长,梁福兰任政训主任,阎小狗任副连长。 掷弹连,连长阎铁锤,政训主任顾朗,副连长何欣。 执法组改为警卫连,连长鬼脚三,谢长丽为政训主任,副连长方新材。 我任营长,宋海鑫任副营长,吴半仙任参谋长,王士英为营部副官。 其他非战斗人员及医护和炊事人员,全部并入军需连。通讯人员并入警卫连。 每个连二十五名士兵,现在开始整编,宋海鑫代表我去训话,我得和吴参谋长以及秦指导员商量联手打仗的事情。 记住,所有士兵都是班长级,把即将有军装的事情,也说给大伙听听。 记住,要走的人,必须留下咱们的装备。否则,一律就地处决。 士英、鬼脚三,你们两个带队监督,谁敢盗拿装备走的,一律处死,沒有人情讲。而且,全家都要处死。” 各骨干力量一夜之间由组长变为排长,又由排长晋升为连长,跨度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但是,却极大的提振了士气。 因为韩卫华的老虎营仍然实行的是国军制度,有军饷的。一个人提升,变成了全组人员都有晋升,虽无现职,但是,军衔上去了,津贴也多了,过阵子还有正式的军装。 韩卫华还解决了防止兵变的大问題。 兵员减少了,但是,质量上去了。 年轻人敢作敢为,韩卫华出手,就是非同凡响。 会客室内,只剩下韩卫华和吴半仙了,秦炳健在外面已经背手踱步了好一会,此时见众人散去,便复入会客室,一起商议打盘龙山之事。 韩卫华让吴半仙向秦炳健通报刚才的改组改编情况。 秦炳健闻言,瞪圆了眼珠,也感觉很欣慰,竖起拇指,赞叹地说道:“韩营长,你真是了不起。了不起。老秦服你。 好,凭这一点,老秦就配合你打盘龙山。 老子的游击队,也向你学习。宁愿走掉一部分人,也要实施战略转移。 老子的兵不多,老子去策应你部。再动员动员,看看有沒有老百姓愿意跟着咱们走的。 如果有,咱们多搬一些东西走。 老子在你打盘龙山的时候,老子先干掉镇上的汉奸,抢粮抢钱,到时分给你一部分。怎么样。” 韩卫华笑了笑,点了点头。 秦炳健随即告辞,回归黄河故道游击队驻地去了。 韩卫华让吴半仙叫來老猎户,吩咐老猎户和鬼脚三带队,动员山民随军行动,如有愿意的,可多给些脚力钱,请山民们帮忙扛物资弹药前往盘龙山。 弄好这些,他就去睡觉了。 因为打下盘龙山之后,他还得去做其他工作,去思考其他事情。沒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可不行。 不过,真正出发去打盘龙山的时候,韩卫华却发现多了几十人。因为老猎户出面,做通了三十多人的思想工作。现在,每个连都是三十名战士。 韩卫华很是感激老猎户,心想:要是老猎户是我的人就好,老子一定委他以重任,让他当副营长。 他简单的作出部署和分工,便率部出发了。 月影西沉,东方欲白,黎明前最黑暗之时,也是鬼子睡得最香的时候。盘龙山上,晨风呼呼,秃树摇拽,落叶被风卷成一团抛起又散落。 自从上次盘龙山的鬼子和伪军挨揍之后,新任步兵大队长在此设立了一个步兵中队和伪军一个营的兵力,包括两个步兵小队、一个步兵炮兵小队和伪军两个连的兵力驻扎在盘龙山上。 一个步兵小队和伪军一个连的兵力驻扎在盘龙镇上的盘龙公路哨卡山边。 山上的两个步兵小队,一个步兵小队驻扎在地狱门的山下,作为炮兵小队的前哨。一个步兵小队驻扎在龙牙寨。两个连的伪军驻扎在龙尾洞一带。 地狱门处于盘龙山中段,鬼子的炮兵小队设置于此,无论哪边有战事发生,其炮兵匀可利用掷弹筒和山炮打击压制。鬼子的步兵中队长小井无根和伪军营长卢冠雄取代上次的小队长山田无源和伪军连长乌铁有,入驻在盘龙镇上的维持会会长钟旺财家中。 钟旺财仍然让他的三姨太陪小井无根、让他的四姨太陪卢冠雄。这三姨太、四姨太也欢喜,陪着小井无根和卢冠雄还更威风,连钟旺财的元配夫人都看她们这对难姐难妹的脸。她们俩要是不高兴,钟家整个大家庭都沒有人可以高兴。 而山田无源带着一个步兵小队就驻在地狱门的山下,守护着这个步兵中队的炮兵小队。乌铁有则是驻在公路哨卡那边。山田无源和乌铁有每天晚上入睡前,都要暗暗地问候小井无根和卢冠雄这两家的所有女人三遍,才能入睡。 尖刀连连长刘黑虎带着十个人,疾奔上山,绕过山田无源的步兵小队,冲向地狱门山洞口。 鬼子的炮兵中队驻扎于此。 尖刀连政训主任泥鳅带着十个人侧翼掩护,副连长鲁子带着十人侧翼接应。 刘黑虎回來了,对于微型老虎营來说,实力大增,因为刘黑虎是玩暗杀的高手,毒镖甩得太有型了,刀法也厉害,胆子又大,威猛过人,枪法又好,天生就是当兵的料。 总是被小戏子顾嫣看不起,刘黑虎心灰意冷,和女人绝缘了,刘黑虎心里只有一门心思:打鬼子。过手瘾。 他带着十人人,绕道上了地狱门山洞口之上,然后再由山上疾奔则下。 天刚朦朦亮,依稀可以看到人影。 鬼子也开始起床。 “嗖嗖……” 两支毒镖从刘黑虎的手中甩出。 站在地狱门山洞口上面的两名鬼子哨兵,一个后脖中镖,一个侧额中镖,各自倒地翻滚。 毒镖见血封喉。 但是,这次,鬼子在树丫上多设了一名暗哨,得吸取上次炮兵遭到袭击的教训啊。 “叭……” 刘黑虎身旁一名弟兄中弹倒地。 刘黑虎急忙扬手一枪。 “叭……” “砰……”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树丫的鬼子暗哨倒跌而下,浑身是血。 “八嘎,有人偷袭……” 山洞里的鬼子急忙应声抄枪,大声嚷嚷,叽哩喳啦。 刘黑虎和所剩的九名战士握枪下指,扣动板机。 “叭叭叭……” 一阵枪响。 山洞口两名哨兵各自身中数弹,应声而倒,血溅而亡。两翼掩护和接应的泥鳅、鲁子各带着十人,握枪射击而來。 二十把盒子炮,威力甚大。 “叭叭叭……” 冲出山洞门的鬼子炮兵,纷纷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刘黑虎带着九个人,从山洞口上空一跃而下,赶紧的去抢掷弹筒和炮弹。韩卫华在出发前说了,杀鬼子固然重要,但是,抢装备更重要。 ------------ 兔子不吃窝边草 因为山洞口就摆着两个掷弹筒和两箱炮弹。!精/彩.东.方/文.学m会员hai手打!百度搜索给 力 文 学 网 其他的掷弹筒和炮弹在山洞内。 “叭叭叭……” 泥鳅和鲁子带两个小分队一边用二十二把盒子炮的火力压制鬼子炮兵。 弹雨如洒,冰雹般地击向山洞口,不让鬼子炮兵从山洞内出来。鲁子、泥鳅等人一边取出手榴弹,用牙咬拉导火线,扔进山洞里,然后纷纷转身就跑。 “轰轰轰……” 地狱门山洞随即被炸塌,一阵烟尘从洞口处弹溅而出。洞口被落石封住了。 山洞内,自然是硝烟很浓,很让人窒息。山洞内的石头石壁肯定是碎裂砸下。 鬼子的其他炮兵被砸或被闷死在山洞内。 山下的一个步兵小队闻声而动,端枪上山救援,一边跑上山跑,一边朝山腰开枪。 泥鳅和鲁子带领两个小分队,分别从地狱门两翼扔手榴弹下去。 “轰轰轰……” 几阵巨响,几阵浓烟,遮盖了鬼子的视线。 刘黑虎等人扛着掷弹筒和炮弹,往山顶上飞奔。 山顶上,已经有炮兵连的连长高智军带着几名炮兵,赤手空拳的、奇快的、轻装的跑到山嵿来等候了。 他们既没带掷弹筒来,也没扛炮弹上来,他们等着刘黑虎这个尖刀连的缴获,所以,他们轻装上阵,速度更快。 他们从刘黑虎等人手中接过掷弹筒和炮弹,就架设掷弹筒、调射程,打开两箱炮弹,往炮筒里装弹,先往龙牙寨方向打击鬼子。 此时,龙牙寨方向、龙尾洞方向,鬼子和伪军闻风而动,叫嚣着,从两翼包抄而来。 刘黑虎打仗冲锋,那是超级能手。 他敢打敢杀,向高智军等人移交了两个掷弹筒和两箱炮弹,便挥挥手,和泥鳅、鲁子带着二十九人,奔往龙牙寨方向,正面与鬼子对冲。 真够大胆的! 真不怕死的! 这种打法,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过,龙牙寨来的鬼子无命活到刘黑虎的面前。 高智军一声令下:“开炮!开炮!开炮!” “哐哐……” “轰轰……” 两枚炮弹发出装弹的声响,也发出炮弹腾空而起的呼啸声,斜砸在龙牙寨方向来的鬼子中间。 两声巨响,地动山摇。 鬼子或是被炸死了数人,或是被弹起的石碎击伤数人,一阵血肉横飞,血水激溅,浓烟滚滚。 高智军又大声吼叫:“开炮!开炮!开炮!” “哐哐……” “轰轰……” 又是两枚炮弹发出装弹的声响,又发出炮弹腾空而起的呼啸声,又斜砸在龙牙寨方向来的鬼子中间。 又是两声巨响,地动山摇。 山崩石裂,树倒石溅,枯草着火,鬼子又或死或伤,无法再跑来地狱门一带救援了,急急转身,回奔龙牙寨。 刘黑虎等人捡了两挺歪把子机枪,找到了两箱散落的机枪子弹,便端起机枪尾随扫射。 其他战士,也纷纷捡起鬼子所弃的三八大盖,背在背上,握着盒子炮,边冲锋边开枪射击。 “哒哒哒……” 往山寨回逃的鬼子又倒下了一大片,其他鬼子急急转身,伏地托枪射击。 打仗和打篮球一样,讲究的是配合。 泥鳅、鲁子等人二十二枚手榴弹扔去。 “轰轰轰……” 鬼子刚刚伏地,便被炸得血肉横飞,龙牙寨附近被砸出一个个深深的弹坑。硝烟弥漫,那些弹坑瞬间又被血水和肉碎、断臂断腿的填满了。 “哒哒哒……” 扔了二十二枚手榴弹,又在刘黑虎和另一名战士的机枪的掩护下,泥鳅和鲁子各带着十人,分散从两翼包抄而去,直扑龙牙寨,对残余鬼子实施歼灭战。 与此同时,盘龙山中段山顶的高智军,调整射程,调转炮口,朝着正面山下奔来的鬼子,又是三个循环开炮,每次两枚炮弹,狠狠的六枚炮弹轰去。 “轰轰轰……” 炮弹炸开,又震裂了许多巨石,炸死或砸死了不少鬼子,另有十几名鬼子或被炮弹碎片击穿,或被石碎击穿身体。 吓得这个步兵小队残部赶紧的侧闪,但是,他们又想借着硝烟的掩护,从两翼上山包抄。但是,借着高智军这轮炮兵轰炸,孙作栋带着机枪组从他们身后杀来。 八挺机枪同时开火,又是从身后偷袭,杀伤力甚大。 “哒哒哒……” 鬼子纷纷中弹而倒,血溅而亡,翻滚落山。 其他的鬼子四散而逃。 孙作栋带着机枪连,又多拣了两挺机枪和两箱机枪子弹,随即正面山上,奔向山腰和山顶。 他们潜伏在草丛中,等候由龙尾洞方向而来的两个连的伪军前来送死。 而龙尾洞方向一带的伪军紧急跑去地狱门救援,宋海鑫就奉命亲自指挥阎铁锤的掷弹连三十多人和顾然带着炮兵二十多人,扛着九个掷弹筒和几箱炮弹,在伪军的身后潜伏而来,潜伏上山。 宋海鑫看看伪军跑得差不多了,便命顾然下令炮兵开炮,命阎铁锤侧翼包抄,伺机掷手榴弹。 九个掷弹筒,每次轰击,都是九枚炮弹,杀伤力巨大。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依次循环,三次轰击,二十七枚炮弹轰去。 一阵阵的地动山摇,山崩石裂,伪军血肉横飞,血雨飘洒,浓烟直冲云宵,弥漫整个龙尾洞上空。 整座盘龙山都似要倒转过来似的,山体不时晃动。 伪军纷纷弃枪,抱拳掩耳,四处乱蹿,乱跑乱逃。 阎铁锤率领掷弹连,包抄而来,纷纷用牙一拉导火线,将手中的手榴弹砸去。 三十枚手榴弹凌空砸下,有些散乱,并不集中,但是,也够东奔西逃的伪军受的。 “轰轰轰……” 又是一阵阵巨响,石裂树倒,弹片纷飞,血水四溅。 晕头转向的伪军在浓烟中,又倒下了一大片。 孙作栋随即发起冲锋,扣动十挺歪把子机枪,朝四散而逃的伪军扫射。 血水激溅,血尸翻滚,伪军残部,怆惶逃蹿。 山下公路哨卡的鬼子和伪军,以及还在钟旺财家里被窝中与三姨太、四姨太拥抱而睡的小井无根、卢冠雄吓醒过来,带着几名兵丁,要跑向指挥部。 但是,秦若君、肖非、肖黑嘎、张铁脚、肖青山等游击队员已经将鬼子指挥部端掉了,他们又爬上屋顶,等着小井无根和卢冠雄前来送死。 “叭叭叭……” 小井无根和卢冠雄手下的兵丁纷纷中弹而倒,死尸弹孔冒烟,甚是吓人。 小井无根和卢冠雄两个光杆司令急又跑向哨卡,但是,哨卡的鬼子和伪军已经跑去山上救援。 哨卡已经被秦炳健带队拿下了。 客观上,大汉奸、盘龙镇维持会会长钟旺财的三姨太、四姨太为了韩卫华的老虎营、秦炳健的游击队都立了一大功。因为这两个贱女人,把小井无根、卢冠雄睡得晕天暗地,无法指挥鬼子和伪军作战。 如果不是群龙无首,鬼子和伪军能协同作战,他们也不会溃败的那么快,至少也会让韩卫华和秦炳健伤亡惨重。 罗麻子带队,正尾随着追向跑往山上的鬼子和伪军。 小井无根和卢冠雄两人欲哭无泪,只好另潜他处逃跑。 战火硝烟仍在继续,三方的兵马仍在撕杀,老虎营和游击队在肃歼鬼子和伪军的残部。 韩卫华和周正祥、谢长丽、梁福兰、吴半仙等人潇潇洒洒的来到钟旺财家里。 钟旺财跪在韩卫华面前,痛哭流涕,同时吩咐家丁护院,赶紧的打开粮仓,帮韩卫华的军需连的马车扛送粮食及布匹和其他物资。 他还让家丁护院跑到大街上的药铺去,把梁福兰所列的药物清单上的药物全部送过来。 韩卫华侧目而视吴半仙,笑道:“吴兄,钟旺财这老畜生有四房太太,要不要弄两个给你?天气凉了!”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梁福兰握枪傍着韩卫华,也嘻嘻哈哈地笑道:“营长,要不要弄两个给你?” “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韩卫华脸红耳赤,讪讪地说道:“梁福兰,你这没心没肺的,你啥时候看过老子喜欢娘们? 老虎营的女兵不多吗?老子一个也没动过。 去去去,去给老子弄点土烟丝来,到了山里,可没老刀牌香烟买的。” 梁福兰一笑走开,边走边说道:“那叫!其实俺们这些窝边草也挺好的,长得挺肥挺嫩的。” “哈哈哈哈……” 这回连钟旺财都大笑起来了。 韩卫华扶起钟旺财,说道:“老钟啊!谢谢你囤积了那么多粮食。这个冬天,老子得谢谢你。明年春天,你也得给老子准备准备。不然,嘿嘿……”便走了。 “是是是……韩营长,慢走,小人一定给你准备好明春的粮食,一定!一定!哦,还有药物、布匹、老刀牌香烟,小人全记住了。”钟旺财点头哈腰,诚惶诚恐,拍胸担保,甚是滑稽。 韩卫华带着周正祥,押着十辆马车的粮食、疏菜、布匹及其他物资,扬长而去。 秦若君也带人从其他地主老财家抢了几大马车的粮食及其他物资。 ();开心阅读每一天 给力文学网, ------------ 美人计与谈判 韩卫华率领老虎营,秦炳健率领游击队,两队人马,先后冲过了哨卡,炸毁了哨卡,直奔赤坎凹。.org雅文吧 赤坎凹是一座山两个峰,中间是凹下去的山地丘陵,山的北面是一赤坎镇,这是一个大镇。 翻过赤坎凹,便是江南水乡平原。 赤坎凹地处南北交界。 东面山峰东面山下公路,连接着盘龙公路。 当韩卫华等人中午來到赤坎凹的时候,东侧山峰已经被八路的主力团占领了。 这一带也弥漫着战火硝烟。 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到处是血迹斑斑,仍有些鬼子尸体,未被掩埋。弹坑不时可见。许多树木仍然燃烧,一些枯草已经化为灰烬。 韩卫华根据侦察兵的报告,挥手向秦炳健道别,率部赶赴西侧山峰,命令炮兵和机枪连抢占制高点。他自己在山腰安营扎寨。 八路的主力团,团长黄正义,副团长龙志超,参谋长李奋,指派团部宣传干事梅仕兰和妹妹顾嫣,下山迎接秦炳健一行近四十人及诸多的物资和缴获。 梅仕兰穿着破旧的军装,打满了补丁。 顾嫣则是身穿黑色的咖克,里面套着一件白衬衣,双峰尖尖,红肚兜若隐若显,配着一条紧身的皮裤,身段甚是优美,凸凹有致。 回山的路上,顾嫣悄然地走近肖非,低声问道:“老虎营的战况如何?” 虽说不愿意给韩卫华当小的,但是,顾嫣心里全是韩卫华。韩卫华一个人就把她的心填的满满的。 肖非当然知道她的心意,尽管她沒问韩卫华,但是,肖非仍然说韩卫华的情况,以让顾嫣放心。 他笑道:“韩营长出手,当然非同凡响,我们都打大胜仗了,凭老虎营的先进装备,那就更是大胜仗了。” 顾嫣听到有关韩卫华的消息,心里乐滋滋的,但是,她仍想多打听一些关于韩卫华的情况,便又问:“刘黑虎回去,情绪如何?” 肖非笑道:“刘黑虎痛定思痛,已经表态从此与女人绝缘,终生不娶。 他现在是老虎营尖刀连的连长,这黑炭头打仗不含糊,和小鬼子玩命呢!这一仗,就是他打的头阵,又替韩营长抢來了几挺机枪和几个掷弹筒。” 秦若君跑过來,大声嚷嚷:“聊啥呢?肖非,你是不是又说姐姐我的坏话?” 顾嫣便闪开了,不敢去惹秦若君这个楞青头。 到了山腰的团部,黄正义、龙志超、李奋三人背手,出阁笑脸相迎。 黄正义笑道:“老秦,又沒抢到掷弹筒和歪把子呀?你怎么老被姓韩的小子算计?”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來。 秦炳健既粗暴,也厚道,说道:“团长,莫怪韩营长。人家可是在盘龙山浴血奋战,伤亡不少。 我们游击队也就是冲了盘龙公路的哨卡。所以,韩营长吃大户,我们吃小户。公平!沒有被他算计!” 秦若君嘟咙一声,说道:“自欺欺人!明明是给人家骗了!唉,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我这老爹,也太老实了。” “哈哈哈……” 众人都笑出眼泪來了。 秦炳健回身瞪了秦若君一眼。 秦若君赶紧的闪身到母亲的身后去。 “哈哈哈……” 众人被他们父女俩的动作逗得前腹后仰。 黄正义抹抹笑出來的眼泪,蓦然大喝了一声:“参谋长,清点物资,入库!带游击队到山凹去驻扎。 在两柱山峰之间,我部和韩卫华的老虎营,得有一个居中协调的人。老秦,你和罗麻子进來喝茶。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黄正义是老红军了,中等身材,天生威仪,年约四十岁。 副团长龙志超,高大威猛,现年三十三岁,也是老红军。 李奋年约三十岁,个子瘦小,戴着近视眼镜,斯斯文文。 听了黄正义的一声大吼,龙志超却说道:“团长,我去吧,李参谋长善于泡茶。” 龙志超说罢,便走到秦若君跟前,关切说道:“若君,你伤势可是沒完全好的,你弄点物资就行了,还打仗?不要命了?这小鬼子一时间可是杀不完的,留着往后杀也一样。” 秦若君双手叉腰,说道:“你看姐姐我象伤兵吗?”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來。 龙志超就喜欢秦若君的调皮淘气,以及她带來的新鲜的生活气息。 而且,秦若君长得也很漂亮,就是不爱打扮,又老是穿着男儿装,说粗话,所以,她给人的印象是大大咧咧的。 但是,她根正苗红,又是游击队指导员秦炳健之女,不似半路出家的梅仕兰,虽然漂亮,但是,连身份都难以甄别,尤其是最近诸志忠服毒自尽事件,让龙志超连和梅仕兰说话的勇气都沒有。 梅仕兰黯然神伤,转身而去。 顾嫣赶紧的跟着姐姐跑开。 姐妹俩跑到一处山洞前,梅仕兰蹲在地上失声而泣,串串珠泪滑落。 顾嫣掏出手帕,替姐姐拭泪,心酸酸地说道:“姐,看來我在这里当兵入伍的事情,上级批不下來了。 你现在名义上是宣传干事,但是,宣传部门啥事也不让你碰,就是让你整天迎接客人,端茶倒水,似足了饭店的女侍应。不如,咱俩去参加老虎营?在哪不是打鬼子?” 梅仕兰抬起泪眼,摇了摇头,坚毅地说道:“我生是八路军的人,死是八路军的鬼。 你也别参加老虎营,如果你去了那边,那姐姐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团长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姐妹俩是做好了叛逃的准备。都怪诸志忠那畜生,把我姐妹俩害苦了。” 顾嫣无语,眸子里也噙满了泪水,朦朦胧胧之中,眼前晃荡着韩卫华刚健的身影。 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她站起身來,抹抹泪水,转身望向西峰。 但是,东峰与西峰之间,隔着十余里宽的丘陵低洼地带,她又如何看得清韩卫华在干什么? 山腰的一处山洞旁,绿荫遮盖,几株巨树下,已经搭起了一个大木棚,四周用枯枝败叶覆罩,里面用木板间隔开來,作为临时团部。 在会客室里,黄正义坐在一张新做的简易木板桌前,示意秦炳健和罗麻子坐下。 李奋泡着浓浓的毛尖茶,端了过來,说道:“老秦,老罗,这可是团长的老战友,从冀鲁豫军区那边带过來的信阳毛尖。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也不泡给他喝。” “哈哈哈……”秦炳健和罗麻子大笑起來。 他们俩各呷了一口茶,果然味道鲜爽,醇香回甘,不由连连赞叹:“好茶!好茶!” 秦炳健也掏出那盒老刀牌香烟,移到黄正义面前,说道:“老上级,老领导,尝尝这个。” 黄正义拿起香烟,即时开拆,给秦炳健、罗麻子、李奋各扔了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烟,笑道:“老秦,这肯定是韩卫华给你的吧? 姓韩的小子消失了一个多月,肯定弄回不少好烟。 听老猎户说,他去南京了,然后还去了什么地方? 这小子竟然金屋藏娇,品德不行啊! 不过,他打仗是一个顶呱呱的人才。他带兵也是一把好手!他打鬼子,捞装备,这一点,我更服他。 现在,姓韩的老虎营,那可是一大块肥肉,人见人爱,人见人想。肥得流油啊!” 秦炳健笑道:“团长,他是**的人。**那边,营级以上军官,不少人都是三妻四妾。你不是经常教育我们,咱们不能从咱们这边的眼光來看待韩卫华嘛。” “哈哈哈……” 罗麻子笑罢,问道:“团长,梅仕兰姐妹俩的问題弄清楚沒有?这姓韩的很给她们姐妹俩的面子。 前阵子,姓韩的送两大马车的装备给我们游击队,就是打着感谢梅仕兰的旗号送过來的。 如果弄清楚了她们姐妹俩的问題,我建议,让梅仕兰姐妹俩再去做做姓韩的思想工作,让姓韩的给咱们主力团送点掷弹筒和歪把子机枪过來。 这个,西峰可是咱们主力团打下來的,咱也不白送一块地方给他啊!咱主力团可不能做亏本买卖呀!” 黄正义闻言,却一拍桌子,骂道:“罗麻子,你脑子进水了。咱们可是正义之师、威武之师、文明之师,能拿美人计这种下作的卑鄙手段去糊弄人家吗?” 罗麻子脸红耳赤,低头抽烟,长长地吐了口烟圈。在黄正义面前,他就象一名新兵,被骂了一通,连屁都不敢放。 李奋急替罗麻子圆场,说道:“我倒是有一计,哦,也说不上是什么计。就是上级要求我们要打通一条去延安的秘密通道。 近期,不是有一帮学生嚷嚷着要去延安吗?那咱们得有先进的装备來护送这帮青年学生啊! 如果韩卫华肯送点先进装备给咱们,组织一支精干的小分队护送二十名青年才俊去延安,那倒是一件美事。咱们也可以从中再度测试韩卫华的人品。” 黄正义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行。这件事,就让龙志超去办吧。 这次,护送青年学生去延安,我打算让龙志超带一个二十人的小分队去办。顺便培养龙志超这个年青人,让他也有机会到延安抗大进修进修。” ------------ 谈婚轮嫁 秦炳健起身,大声嚷嚷地说道:“团长,这种小事,还用龙副团长出马吗?我去说就行。 姓韩的能不给我面子?老子把老猎户,那可是你师父,都借给他使用使唤,他弄点装备给咱们,怎么啦?” 黄正义朝他摆摆手,说道:“老秦啊,你也不用急。 为啥这件事要让龙副团长去办呢?那是因为**那边的人,都讲究军衔等级。 虽然我们这边沒有军衔,但是,龙志超毕竟是副团长,韩卫华才是营长。 副团长去见营长,够给他面子了。这个,做工作,得讲究方法。方法才是万法之宝。 还有,韩卫华其实心里是很讲究这种等级制度的。 比如,老秦,他把你当友军,当前辈,当大哥,当朋友,表面上,他很尊重你。 但是,每次你们俩有什么合作打鬼子的计划和方案,行动上都是他说了算。他哪次听你指挥了? 这说明,在他心里,就是把你当作一般的连长看待。他是营长,高高在上,他说了算。 另外,我也乔装随行,我也得去瞧瞧这个姓韩的年轻人,到底长啥样?到底有什么样的反应和头脑? 目前,在咱们的防区内,他是和咱们走的最近的一支友军。我也得试探试探他啊!他与主力部队失去联系时间太长了,咱们不能让这支友军变坏啊! 如有可能,咱们可以先接收他。他人不多,但是,装备好,兵员给他训练得也好,就他那一百多人,顶我们三四百人啊!再说,韩大隆那边,也在争取他。咱们曾经的敌人都能大度地争取他,为啥咱们就不可以大度些? 咱们这次打赤坎凹,不是损失了一个营吗?如果韩卫华肯到咱们这个团來,那不刚好就补充了咱们三营的空缺吗? 还有,韩卫华毕竟年轻,才二十三岁,思想上是不成熟的,我可以原谅他金屋藏娇之事,因为这是他在**队伍里发生的事情,不让他把这种坏作风带到咱们八路军的队伍來,就可以了嘛! 另外,让秦若君和梅仕兰姐妹,都穿上军装,一起去。看看韩卫华能否认出哪个是梅仕兰?哪个是顾嫣來? 闹闹气氛。 咱们让龙志超和他的谈判不能太严肃。太严肃,会闹僵的。毕竟,咱们与姓韩的队伍曾经也是仇人。” 罗麻子站起身來,一拍桌子,说道:“团长,你说來说去,不还按我的计策办吗?你才是真正的假正经!伪君子!你当面窃取我的计策,你还骂我?” “哈哈哈……” 黄正义脸红了,但是,他也是很童真的人,强辞夺理,说道:“罗麻子,你给老子听好了,你那是下流的美人计。我这是去谈判,完全两码事。啊,两码事。” “哈哈哈……” 罗麻子不服,吼道:“你这是以权压人,明明就是老子提出的美人计。你当面窃取老子的计策,还不承认?” 黄正义气得七孔生烟,拍拍桌子,骂道:“罗麻子,你再胡说八道,老子关你禁闭。” 罗麻子却不怕,更大声地吼叫起來:“你就是关老子禁闭,老子也不服。假正经!伪君子!老子就骂你,怎么着?” 黄正义大吼一声:“來人,把罗麻子送到禁闭室去。”说罢,背手转身,走出了临时团部。 罗麻子还想说什么,但是,几名猛如饿虎似的警卫员冲进來了,将他按住了,还拿毛巾给他堵上嘴巴,押着他去禁闭室了。 所谓的禁闭室,也就是一个小山洞,刚弄了一个破木门。 李奋尾随着罗麻子,走进山洞里,取出罗麻子嘴巴里的毛巾,指着他的额头,说道:“罗麻子啊罗麻子,你说你这个榆木脑袋,你让老子怎么说你好? 那秦炳健也是楞青头啊,但是,人家会转弯,所以,组织上才将你们游击队的最后决定权交给他。 你怎么就不会拐弯呢? 黄团长要面子,你就给他一个面子,不行吗? 另外,咱们是正义之师,怎么能用美人计呢?这要传出去,多么的损害形象! 团长其实就是借用了你的美人计,但是,换了一种方式,叫作谈判!这多好听啊!对不对? 嘞,你好好反省半个小时,想通了,就出來找我,我今天中午,请你吃顿好的。” 罗麻子瞠目结舌地望着李奋的背影,傻眼了。 黄正义气呼呼地走出团部不远。 秦炳健追上來,说道:“团长,韩卫华交给老猎户一项任务,就是想请咱们的被服厂,帮他制作军装。 布匹呢,也有了,清晨打盘龙镇的时候,他吃大户,弄了很多布匹。 他挺怀念他的西北军的,要制作他浴血守彭城时的那种军装,图案都绘好了,你看看。” 秦炳健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纸图纸來。 接着,他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件军装,那是韩卫华原來的军装,递与黄正义。 黄正义叹息一声,说道:“不用看了。帮他做吧。 从这一点上看,韩卫华是很怀旧的,也很眷念故主。 我们策反他,应该还不是时候。 等到他确实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应该会投奔我们。 孤军奋战,我们可以,他不可以,因为他不善于做群众工作,沒有民众的支持,他再能打,也最终会失败的。” 秦炳健地忧虑地说道:“可是,韩大隆那边也在拉拢他。 你说他金屋藏娇,那个娇,就是韩大隆身边一个被称呼为钱肥猪的人送给他的。 据说那女的叫作林艺玲,当代的天下第一美人,与古代的貂蝉相媲美。” 黄正义斗争经验丰富,淡淡一笑,说道:“未必吧?你女儿秦若君不是说,你们游击队的两大马车的装备,都是韩卫华冲着梅仕兰的颜面送的。 老秦,你说说,韩卫华是不是天生的多情种呢? 连咱八路军队伍里的姑娘,他也敢想?老子都还单身呢,怎么可能会把队伍里的漂亮姑娘送给他?呸!” 说罢,他掏出那盒老刀牌香烟,取出一支,递与秦炳健,自己也点燃一支烟,长长的吐了口烟圈。 秦炳健点燃香烟,笑道:“不会吧?如果韩卫华是天生的多情种,那么,他和顾嫣的事,早就成了。 否则,顾嫣也不会与他翻闹。 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梅仕兰的弟弟为韩卫华牺牲了。刚才,我也说了,韩卫华是很念旧的人。 哦,由此也证明梅仕兰是无辜的。 她弟弟能为韩卫华牺牲,而她还是她弟弟的革命引路人,梅仕兰怎么可能会是诸志忠的同伙呢? 团长,我觉得,团部理应解除对梅仕兰的调查。否则,会伤了很多老同志的心的。” 黄正义闻言,急忙东瞧瞧,西望望,附耳过來,压低声音,说道:“老秦,我沒有审查梅仕兰,我故意冷落她,将她调离文工团的原因,是想让敌特感到有机可趁,有利可图。 也就是说,冷落梅仕兰,佯装调查梅仕兰,目的是想引出潜伏在我们这里的内线。 打完这场仗之后,我也放风出去了,我说,赤坎凹西峰,就是留给韩卫华的,韩卫华今天中午就会率老虎营过來,我要争取他归顺我们独立团。 我估计,今天下午或晚上,潜伏在我们内部的内线,就会把消息传出去,今天夜里或明天早上,那钱肥猪就会找到韩卫华,让韩卫华加入韩大隆的那个团。 但是,以韩卫华的军事才能,韩大隆肯定不是韩卫华的归宿,不过,如果韩卫华现在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投奔了韩大隆,从而能认清韩大隆所部的复杂及内部的争权夺利也好。 之后,韩卫华再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就会投奔咱们独立团。所以,我决定,还要让梅仕兰承受更大的委屈,我把她赶到韩卫华的身边去,让韩卫华感觉梅仕兰是受不了莫大的委屈,而且无路可走。 韩卫华收留了她们姐妹俩,钱肥猪若是再使美人计,就会失败。你觉得呢?我这是保护韩卫华,不能让他再那个那个了。” 秦炳健恍然大悟,笑了,朝黄正义竖起了拇指。 黄正义扔掉烟头,用脚踩灭,又点燃一支烟,笑道:“老秦啊,现在,咱俩说说你家若君的事吧。” 秦炳健惊愕地问:“怎么?若君又犯事了?唉,她那性格,就是给老子教坏的。罪在我。团长,你千万别让她受罪。她不容易,她娘俩都不容易。要不,你把我的指导员职务撤了,或者,关我禁闭。” 黄正义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 秦炳健呆楞着,眼巴巴地望着黄正义。 黄正义笑罢,说道:“哎呀,老秦啊,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说的是若君和龙志超的婚事。你想到哪里去了? 若君这孩子,多可爱啊!我都想收她为义女! 嘞,龙志超是我带出來的兵,你看的一清二楚,他可是老子从井冈山那边带过來的,参加过二万五千里的长征。 他是什么样的人品?什么样的作战能力?什么样的文化修为?将來还有什么样的前途?你肯定心中有数。 这次,我让他护送二十名青年才俊去延安,我修书一封,给抗大的我的老战友教官,肯定就会收龙志超入抗大进修。 那抗大一毕业,志超肯定就是一个正团长了。那是沒话说的。怎么样?你同不同意?” ------------ 会晤 更多 秦炳健哈哈大笑,说道:“我有啥不同意见呢。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我不也是你的兵吗。你作主就行了。 这样吧,若君这孩子,确实也让我挺操心的,你让她跟着志超一起去延安吧。 让那孩子到延安去历练历练,学习学习,看有沒有机会见见咱们的最大的那个人。” “哈哈哈哈……” 黄正义又乐了,又仰天大笑起來。就秦若君那性格,哪能有机会见到他们最大的那个人呀。这不说梦话吗。 这回,他连眼泪都笑出來了。 秦炳健也跟着哈哈傻笑起來。 黄正义可是身经百战的人,斗争经验何其丰富。就象秦炳健、罗麻子、李奋之类的老革命,在他眼里,那智商也相当于小屁孩。 不过,黄正义可不会当面说沒可能。 他笑道:“行嘞,老秦。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同意让若君一起去延安,见识见识。这一路上,也是她和志超增进感情的大好机会。” 赤坎凹西峰,怪石嶙峋,山势陡峭。 有柏树,有松树,有枫树。 柏树因为弹雨弹洒,已经零落。 松树大都折断,有的还在着火。 枫树染霜,也染血。 山上还有不少的竹子,子弹穿孔而过,或打折了竹杆,或炸得竹子东倒西歪。 但是,也有部分竹子郁郁苍苍,重重叠叠,亭亭玉立。 竹林幽静。 韩卫华就选择竹林深处的一个山洞口旁侧作为临时营部,让鬼脚三带着警卫连搭建营部,其他各连,也搭建临时连部。至于山洞,就用作歇息之用。 然后,韩卫华就背手踱步,迈出了竹林。 谢长丽中等身材,原本齐耳的短发,已经长长了,梳着两条细细的麻花辫子,辫子上分别系着两条小红绸,挺美的一个可人儿。 但是,她内向沉默,但是,她现在是警卫连的政训主任,她带着两名警卫连尾随保护韩卫华。 鬼脚三忙着搭建临时营部,警卫的任务便落在谢长丽的身上了。 其实,韩卫华并不需要这种警卫,但是,制度是这样的。 韩卫华默默走了一会,便转身问了谢长丽一句:“长丽,这一仗,伤亡情况如何。” 谢长丽跟上來,低声说道:“报告营长,每个连都有伤亡,但是,伤亡不大。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尖刀连阵亡一人,机枪连阵亡三人,炮兵连阵亡二人,警卫连受伤三人,军需连受伤三人,掷弹连阵亡两人。 梁福兰现在忙死了。营长,咱们得招些医护女兵來帮忙。现在,仅有吴半仙的妻子丘琴茹一人在帮她。” 韩卫华叹息一声:“唉,现在哪里去招人。咱们孤立无援,哪会有女大学生肯到咱们这里來。 这里又是深山老林。我看这样吧,你晚上带人去赤坎镇,那是一个大镇,肯定有些土郎中,拉他们过來入伍。 我想过了,咱们还得办一间夜校,业余的,请老猎户來给大伙轮流的讲讲抗战的道理。请有文化的人,教沒文化的人认认字。 比如你和福兰、周正祥、吴半仙、宋海鑫都可以给兄弟们当教员。另外,你再看看这山下,有沒有一些姑娘,孤苦的,请她们上山來,当护士,给福兰当当助手,打打下手。 最重要的是,我想弄一台大功率的电台。 你这里已经有一台电台了,但是,我留在城里的特工网沒电台,有情报,也不能快速的报给我们。 等他们用人力跑出城來送情报,黄花菜都凉了。” 谢长丽答道:“好。” 她就是这么内向和沉默的人,有一句答一句。 韩卫华又问:“长丽啊,现在形势很严峻,为了弟兄们的生存和发展,如果我答应钱肥猪的招安,你会有什么想法。” 谢长丽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反正,我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那里。别的事情,我不知道。” 韩卫华望着她郁郁的眼神,暗暗叹息一声,便沒再吭声了。两人转身往回走,临时营部已经搭建好,连韩卫华住的小山洞也已经钉好了木板门,铺好了枯草,垫上了床单,放好了被铺,挂好了马灯和地图。 韩卫华又走向山洞口旁侧的木棚,看到了已经弄好了几张办公桌子,用木板隔开了几间小房子,制作好了木凳,很是满意。 “报告,游击队及其主力部队來人了。其中,有一位是副团长。”侦察兵跑來报告。 “让王士英、周正祥、宋海鑫、吴半仙过來作陪。哦,长丽,你去烧水,把我带來的龙井好茶泡上,我去迎迎他们。感谢他们浴血奋战,为咱们找了一块安身立命的地方。”韩卫华吩咐几句,便走进山洞里。 他换上自己的旧军装,对着镜子梳梳头,系上武装带,扣好弹匣,别上那支久违的沒多大用处的左轮手枪,又在裤袋里放了一支勃朗宁掌心宝手枪,这才出门去迎接他们。 王士英等人已经在临时营部门前等候,陡见韩卫华身着军装,不由一怔。 韩卫华笑道:“他们有一位副团长过來,得以礼相待啊。看客做饭,看客下菜,以后,你们都要记住。” 说话间,龙志超带着一帮人,已经來了到临时营部。 秦炳健见韩卫华戎装毕挺,英武威风站在临时营部相迎,不由一怔,暗道:团长说的沒错。韩卫华挺看重等级的。 他便哈哈一笑,说道:“韩营长,穿上军装,果然与众不同。哦,我來介绍一下。” 他侧身指指高大威猛的龙志超,说道:“这是我们独立团的龙志超副团长。” 韩卫华立正敬礼,说道:“在下韩卫华,欢迎龙副团长。” 龙志超急急还礼。说道:“韩营长大名,在下久仰,今日前來拜访,前來学习,前來参观。以后咱俩支友军,就在这一山二峰,和鬼子玩命了。” 韩卫华放下手,伸手要和龙志超握手。 秦若君闪身而出,说道:“韩营长,你看看,谁來了。”说罢,便又闪身一边。 她的身后闪出两朵姐妹花,都穿着军装,都剪短了头发,都是一样高,一样俊,一样的纤细修长,一样的高,一样的白,一样的大眼睛。 梅仕兰和顾嫣两人向韩卫华立正敬礼,都呆呆地望着身穿戎装的韩卫华。 之前,她们俩每次见韩卫华,都是见韩卫华不是长袍,便是短褂,但是,今天,韩卫华却是妆容严整,帅气英武,腹前斜别的左轮手枪为其增添了光彩。 秦若君又笑道:“韩营长,咱俩打个赌。你如果能认出她们俩谁是顾嫣。谁是梅仕兰。我送你一担米面。如果你认不出來,那么,你输给我一个掷弹筒,一挺歪把子机枪。” “哈哈哈……” 双方将士大笑起來,继而又呆楞着望向顾嫣和梅仕兰。 这对姐妹花不说话,还真让人难辨哪个是顾嫣。哪个是梅仕兰。即便是秦炳健和龙志超、秦若君、肖非及其他八路军战士,此时也分辨不出來了。 但是,黄正义在设下这一计时,忽略了一点,顾嫣心里爱韩卫华,所以,她望向韩卫华的眼神是不对的。 尤其是,五月徐州血战前,13号那天,顾嫣曾在城里的楚汉广场见过当时身穿戎装,帅气英挺的韩卫华握拳誓师的样子,那个镜头已经成为她心中永恒的经典。 所以,此时韩卫华身穿军装,无疑让顾嫣重温了经典,她的眼珠睁大了许多,眸子里隐有泪光。 而梅仕兰爱的人却是龙志超。 她对韩卫华不会有那种眼神。 韩卫华从这对靓丽的姐妹花的眼神中,即时分辨出哪个是顾嫣。哪个是梅仕兰了。 于是,他走向顾嫣,伸手牵着顾嫣出來,转身笑道:“秦若君,你输了。” “哈哈哈……” 双方将士大笑起來。 一名八路军战士随即挑着一担米面,从秦若君等人身后站出來,早有准备的哦。 顾嫣含笑又含嗔,羞羞答答,满脸甜笑地傍着韩卫华。 金童玉女,临风而立,壁人一对。 梅仕兰侧头望望龙志超。 龙志超却望向秦若君。 梅仕兰暗暗祝福妹妹,自己却也是一番伤感。 秦炳健笑道:“韩营长,你果然厉害。”说罢,朝韩卫华竖起了拇指。 韩卫华笑道:“礼尚往來。虽然这场打赌,我赢了,但是,你们主力团为我打下了一块栖身之地,想來伤亡不少。 另外,我一直都很感激梅仕兰姑娘,她的弟弟梅仕英为了救我,牺牲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所以,我也为你们主力团作点贡献,我送你们两个掷弹筒,两挺歪把子机枪,二十枝三八大盖,两箱长短枪子弹,两箱手榴弹,两箱十二枚炮弹。” “哗。韩营长真大气。” “喔,太好了。” “啪啪啪……” 夹在人群中,乔装成随行人员的黄正义忍不住率先鼓掌。他被韩卫华的这份大气折服了。八路军的人员,又蹦又跳,甚是高兴。 顾嫣笑嫣如花,人比花娇。 梅仕英芳心巨震,泪眼朦胧,呆楞着望着玉树临风的韩卫华,沒想到自己每次见到他,都会得到他的礼赠。 弟弟牺牲了,可韩卫华却从沒忘记过。真是难得。 宋海鑫、王士英、周正祥、吴半仙等人却是瞠目结舌。 ------------ 双赢 韩卫华不是傻子,志在双赢的格局,他也知道,八路的人都是精英。 于是,他侧身对周正祥说道:“正祥,马上带队把我刚才说的那些家伙搬过來,请秦若君妹子点收。” 尔后,他正身面对龙志超,说道:“龙副团长,里面请,” 他松开顾嫣的手,便率先踏进了临时营部。 宾主双方围着一张长方形的新木桌坐下。 谢长丽给每人端上一只竹筒杯。 沒有杯子啊,士兵们临时制作了这种竹筒杯子,但是,泡着龙井茶,也挺香的。用竹筒泡的上好龙井茶,颜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 黄正义喜烟好茶,他呷了一口茶,连连赞叹,露出一口烟熏牙。 韩卫华察言观颜,便知黄正义是什么样的人物,暗道:难不成这个是他们的团长。故意乔装成随行人员來试探我的底细。 于是,韩卫华也呷了一口茶,侧身对谢长丽说道:“长丽,把我那几条老刀牌香烟拿过來。给友军的每位兄弟分两盒。再送龙副团长一盒龙井茶。” 黄正义心头一震,怔怔地望着韩卫华,暗道:老子够大气的了,他比老子还大气。看來,这场谈判不用谈了,我已经输了。龙志超还沒开口啥的,韩卫华已经把谈判要的东西已经全送了。还谈啥。看來,梅仕兰姐妹在这小子心中的份量确实很重。 “是,”谢长丽应令而去。 顾嫣心道:我要是再不回到卫华身边,可能往后的管家便是谢长丽了。她看到替韩卫华保管生活用品的竟然是谢长丽,既不解,也吃醋。 龙志超感慨地说道:“国军就是富,啥都有。” 韩卫华笑道:“也不是啥都有。 诸位喝的龙井茶是鬼子送给我的。 烟是我自己买的。 哦,诸位有所不知,我在城里还有一支血狼别动队,天天都在和鬼子较量,有时也从鬼子那里骗点吃喝。 民以食为天嘛。鬼子的东西,本來就是我们的老百姓种的、产的,不拿白不拿,拿了也不白拿,是付出了生命和血的代价的。” 这话让众人心头一阵巨震,也让众人耳目一新。 反而沒人说话,静静的听韩卫华说话,都怔怔地望着韩卫华,都感觉这个年轻人太不简单了,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竟然执掌着两支队伍,城里城外都有队伍,而且还能遥控指挥城里的队伍,真不简单。 黄正义对韩卫华更是刮目相看,越來越喜欢韩卫华了。 韩卫华见众人都沒吭声,即便是楞青头秦若君都沒出來打磋了,便只好自个说话了,笑道:“我也很穷,眼看冬天來临,弟兄们还穿着单衣,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 所以,我有几个请求,一是请友军帮忙制作我们的军装,图纸和旧军装样板,我已经交给秦指导员了。 二是请友军帮忙,借我一个通讯排,搭建我这西峰的电话线路,电话机和线路,我打盘龙镇的时候,从维持会长家里拿來了。 三是你们征兵的时候,看能否分我一点。哦,不是说你们征好了,送给我,留一部分年青人给我來征。 四是我已经效仿你们的指导员制度,但是,我换了一种方式,免得将來有人告我,说我被你们赤化了。 我这种制度啊,叫作政训制度,我们本來也有政训组的,也就是军统的随军督战组,但是,后來打散了。 现在,我自己效仿你们的制度,得有人给部队做做思想工作,联系民众的工作。 所以,我请你们派员过來,指导和培训这种制度,让我的兵更听话,更能执行好军纪。 这个,打鬼子嘛,也不知道打到啥时候,既然我们两军在此建立根据地,这个根据地也挺危险的,北面是彭城一带的鬼子重兵,南面是江南水乡,鬼子参加完武汉会战回來的兵也要北上。 往后,我们这里将士战事不断,所以,我们两支队伍将会艰辛异常。 我很需要你们的这种制度來稳定我们的军心。更重要的是,我得时不时的回城一趟,因为我城里的血狼别动队也得有人管才行啊,对不对。 不然,弄出几个叛徒來,那反而坏大事了。” 黄正义呆呆地望着韩卫华,眼睛都沒眨一下,忽然感觉自己也是井底之蛙,他感觉韩卫华太了不起了,想问題很长远,很周到,满腔热血打鬼子,却好端端的不幸与主力部队失散了。 可惜,但是,他忽然间又感觉这是天意,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个好机会。若然韩卫华不是孤军抗战,黄正义也沒机会接触到韩卫华,而韩卫华也将会湮灭在他的主力部队里。 不仅仅是黄正义,其他人如秦炳健、秦若君、肖非、梅仕兰、顾嫣都呆呆地望着韩卫华,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韩卫华年轻的脑袋竟然会这么多这么好的想法。 他们仿佛也才明白,原來统领一支队伍竟然有这么多的讲究,原來打仗是这么的艰难和不易。平素看着长官带兵威风,但是,却沒想到长官带兵的不易。 龙志超慨叹一声,说道:“韩营长,哦,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兄弟,你比我年少十岁,你才二十三岁,但是,我看你的思路,很老成,很有经验,我很佩服你。 我们今天來呢,除了和你开个玩笑,闹闹气氛,另外,我们也带來了一台电台送给你。其次,你提的问題,我们都答应。三是我们另外送你一些东西,棉花。 这是我们打赤坎凹之前准备的。 快要入冬了,得给弟兄们做些棉大衣和棉被。彭城既处于北方,也处于江南,江南的冬天是潮湿的冷,剌骨的冷,与北方的干冷完全不一样。 四呢,希望我们在团结抗战的问題上,越走越近。 五呢,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近期,我们要组织一个小分队,护送一些青年学生,青年才俊去延安。但是,长途奔波,护送不易,得用手枪,不方便携带重器。听闻……” 韩卫华爽快地说道:“龙兄,你过奖了,小弟一定尽力配合。这样吧,我把我这次打盘龙山缴获的手枪,全部给你。 一共是十把王八盒子。这王八盒子听起來不好听,远程射击也不行,但是,防身却是好武器,轻巧,容弹量大,近身射击精准。还有相应的弹匣和枪油。” 龙志超激动地站起身來,走到韩卫华身前,伸手与之相握。四只大手交集,用力地摇晃起來。 两人的眼帘都是湿湿的。 黄正义暗暗叹息:老子失算了,这次两军首脑会谈,我应该出面才对。唉,老子摆啥臭架子。 他真想拍案而起,说自己就是团长。 但是,他忍住了,忍得好辛苦。 会谈到此,王士英、宋海鑫、吴半仙、周正祥等人也沒啥意见,反而感觉韩卫华是对的。这个支持,不是单方面的,是双方的,是相互的。 会谈结束。 龙志超说道:“韩兄弟,你放心,我回到东峰,就向团长汇报今天的会谈结果。我们一定会尽快的派人过來,陪你建设你的政训制度。天不早了,告辞,” 韩卫华相送,说道:“正祥,清点好物资,交给龙副团长一并带回去。” “是,”周正祥爽快地应令,飞奔而去。 双方在临时营部前,立正敬礼,然后道别。 黄正义、龙志超等人前脚刚走,钱林立便带人來了。 金钱和美女是钱林立手中的两大利器。 所以,这次钱林立仅带着胡桐以及他新收的三大美女过來。三大美女都是身材很棒的,高挑白嫩。 小护士章怡,话务员林雪,美女特工张玉。天气有些冷了,但是,三大美女却是身穿短袖旗袍,或含笑,或露美腿,或将双峰束得很高很耸。 慑于抗战形势的需要,这次双方会见,沒有剑拔弩张,倒是和和气气的。 韩卫华知道钱林立要干什么。便对王士英说道:“王副官,现在会见重要客人,你亲自去我门前警戒,我和老钱在我的山洞里聊聊。”说罢,便起身离开临时营部,走进他的山洞里。 三大美女和胡桐也被王士英留在了临时营部里。 两人在山洞里的小木桌前坐下,韩卫华扔给钱林立一支烟,说道:“老钱啊,这次,你欠我一条命。艺玲肚子里的孩子沒了。”说罢,便打着火柴,点燃香烟。 钱立林赶紧的起身,向韩卫华鞠躬,诚恳地说道:“你杀了卢为华一家,仇已经报了,但是,钱某仍认为是欠你的,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事前,我发电文制止南京站的行动,现在,我给你带來了三名助手,小护士章怡,话务员林雪,美女特工张玉,弥补你的损失,” “哈哈哈……” 韩卫华被钱林立的无赖逗笑了,吐了口烟圈,说道:“老钱啊,你就会只來这么一招啊。行吧,我归顺你,你的招数一般是两招,除了美女,肯定还有钱,钱呢。” “哈哈哈……” 钱林立皮笑肉不笑,也被韩卫华逗乐了, ------------ 暂时放下个人恩怨 更多 钱林立坐下來,拾起那支烟,打着火柴点烟,长长的吐了口烟圈,说道:“咱得议定一个细节,对不对。 嘞,钱,我肯定带來了,山下还有一个班,在等着。 不过,你那个黑炭头不准我们上山。我把军装都挑來了,这军装可是按照你们西北军的军装來订制的。还有两担现大洋,也给弟兄们发发饷。 这个,是其一。 二呢。我建议你驻到微山湖去,你不能两边讨好,吃完八路的,又吃我们的。 你名义上的归顺,对我们沒意义。三大美女和两担现大洋,还几担军衣,这份够重的吧。” “哈哈哈……” 韩卫华大笑起來,心头微微感动。 他朝钱林立竖起了拇指,却也说道:老钱啊,我听你指挥打鬼子,这可不是名义上的归顺。八路是咱们的友军。我和他们比邻而居,也是可以的。 部队嘛,本來每个连都是分开驻扎的,我这里,名义上是一个营,其实兵力就是一个连。 不过,装备挺先进的。我的弟兄,核心骨干也是斧头帮的,这打鬼子,手脚挺麻利的,基本上就是一斧头就能砍死一个小鬼子。 当然,也有些新兵,还有些我老虎营的原來的老兵。 我驻在这里,是不想受到你和韩大隆日常的干扰,我还要训练我的新兵蛋子。 所以,我仍然驻扎在这里,反正和你相距不远,一有军事行动,我都会听你调遣。 这一点,你放心,我已经请八路方面帮我架设电话了。你那边肯定也有电话,稍后,我会让你派來的三大美女帮忙接通电话。 如此这般,若鬼子有什么动静,我们三方必定可以合作,形成有力的拳头,狠狠的打击小鬼子。 你放心,你可以再在我这里放一台电台,让美女话务员掌管。你懂的,我韩某人说话,向來牙齿当金使。 除非我沒答应你的事。我既然答应了,一定会办到。另外,我也送你们两个掷弹筒、两挺歪把子、两箱炮弹、两箱机枪子弹。” 钱林立拍案而起,激动地说道:“好兄弟,成交,我们三千多人,缺的就是这个。” 说罢,张开双臂,拥抱韩卫华。 韩卫华分开他,笑道:“但是,我也有条件,我归顺你可以,听你吩咐打鬼子可以。 这个,人嘛,沒有永恒的朋友,也沒有永远的仇人,你我都不是代表个人,都代表组织,咱俩的个人恩怨先放下。 刚才八路那里,给我送來一台电台,我真需要一个话务员。艺玲离开彭城之前,也把你的一台电台,留在我这里。我有两台电台了,我决定这里留一台,送一台电台入城,把城里的血狼别动队整起來。 这阵子,因为诸春林满脸的刀疤的到街上认人,我在城里的人,伤亡不少,我得回城去锄奸。” 钱林立哈哈笑道:“兄弟啊,我也要回城一趟。这样吧,我把三大美女给你安排到城里去。 电台呢,我在城里也有。 你到我那秘密据点落脚吧。” 韩卫华一怔。 钱林立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已经让把人如家客栈盘下來了。鬼子老封着它,也沒用,反而少了税钱,小刀会也少了保护费。” 韩卫华这回真感动了,伸手握着钱林立的手,说道:“老钱啊,行,你我之前的过节便揭过去了。 不过,我得三五天后才回去。我刚在此落脚,千头万绪,得理一理。你回城等我吧,另外,你把山下的人叫上來,我会吩咐王士英让黑炭头让路。也会吩咐我的军需连,把掷弹筒和歪把子拿过來。” 钱林立含笑地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形势的需要,让这对冤家暂时的又和解了,又握手共进共退,一起打鬼子了。 幽静竹林,袅袅炊烟,和着黄昏的霞光,斑驳陆离。 临时营部里,各连连长都跑回來开会了。 刘黑虎跑回临时营部,气呼呼地对韩卫华吼道:“大哥,咱们的装备,可是付出了生命和血的代价,你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八路的,肥猪的,你都送出了四挺歪把子、四个掷弹筒了。小弟的心,如刀割一样。” 吴半仙笑道:“营长这是在钓鱼,沒有鱼饵,怎么可能钓到鱼呢。形势变了,咱们得多方抗敌。这入冬前,鬼子肯定会來一次清剿,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如果我们继续孤立无援,再好的装备,也不是鬼子的对手。” 刘黑虎一拍桌子,骂道:“死瘦猴,老子沒问你。” 吴半仙急急闭嘴。 韩卫华急急从地图前转身,喝道:“虎子,注意分寸。”刘黑虎气呼呼地落坐。 韩卫华走回长方桌前,落坐,说道:“弟兄们,我知道大伙心里有气。 但是,也只有虎子才敢说出來。吴半仙说的沒错,他是参谋长,自然理解我的意图。 形势变了,不同了。咱们所处的位置,刚好给了鬼子南北夹击咱们的机会。 所以,咱们要和西面的韩大隆处理好关系,他手上有三千多人枪呢。 这三千多人枪,哪里來的。都是钱肥猪帮他弄來的,当然,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都是东拼西凑的,战斗力不一定咱们这百來号人强。 不过,我送出去的掷弹筒和歪把子,肯定是落在韩大隆主力的手上。 八路那边,就不用说了,向來都是友军,都是一道打鬼子的。所以,有应急的情况下,咱们需要联络的,就是韩大隆的部队。” 众人闻言,气消了一大半。 但是,刘黑虎仍然气呼呼的,沒吭一声,黑着脸。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沉重地说道:“弟兄们,城里面的别动队伤亡很大,因为出了叛徒。 斧头帮有一个叫作诸春林的人,上次因为协助关公会到鬼子宪兵队里救人……事后,鬼子划花了诸春林的脸,收买和任命他为便衣侦辑三队副队长,让他到街头巷尾认人。 所以,咱们斧头帮的头之一宋单义遇剌身亡,宋思庭老先生也被抓走了。 现在,潜伏在鬼子重要部门里面的郭铭柱很危险。 潜伏在其他战线上的弟兄,也很危险。 所以,我在鬼子大军未实施南北夹击赤坎凹一带之前,需要进城一趟,清除叛徒。” 刘黑虎拍案而起,吼道:“诸春林,老子劈了你。”竟然当场拔刀,握在手中扬了扬。 吴半仙吓得离开了长方桌,闪到韩卫华身后去了。 韩卫华急朝刘黑虎摆摆手,说道:“我决定,派兵分批潜回彭城。鉴于鬼子大军回流,我们不便携带武器回城,所以,我们沿着西面山林和微山湖走,携带武器在身,但是,到了虎峪之后,就把武器藏起來,乔装入城。 第一批回城的,是虎子和滑鱼和顾朗。晚饭后就走,在城里找一个秘密据点,等候我们的到來。” 刘黑虎这才收刀。 吴半仙也才敢坐回原來的位置,刘黑虎就挨着他坐着。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來。 笑罢,韩卫华说道:“第二批入城的,是我和士英、鬼脚三。我个子高,不好乔装,所以,虎子要和柱子联系好,弄辆轿车出城接我。弄轿车的方法嘛,他懂的。 山里面呢。长丽要把咱们的电台打开,并在三天内编一个和城里联络的密码本给我。 我入城之后,会借用钱肥猪的电台和这里联系,给弟兄们提供鬼子的最新动向。 我走了之后,队伍里有宋海鑫、吴半仙、周正祥、谢长丽、梁福兰组成一个五人小组,集体讨论决定队伍的重大事项。遇事,多和八路、游击队联系。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钱肥猪刚才也留下了一个密码本,有什么事情需要应急,长丽也可以和韩大隆通过电台联系。” 众人静静地聆听韩卫华的讲话,有文化的,就拿笔做笔记,沒文化的,只能硬往心里记。 韩卫华又笑道:“好了,现在咱们有新军装了,这个钱肥猪为了收服咱们,还是下了苦功夫的,把咱们的军装都制作成西北军的,难为他的苦心了。 他还给咱们送來了两担现大洋,正祥收起來,往后按时给大伙发饷。委托八路那边制作的军装,照做。往后,老虎营扩大了,也需要大量的军装。所以,暂时用不着的,就存放起來。 半仙呢,看看把八路的三大纪律和六项注意改一改,掺入到咱们老虎营的军纪中,再细化咱们的军纪。我走后,你们一定要严明军纪。 长丽除了守好电台,还要带着警卫连,巡视各连,严明执法,公正执法,敢于执法。 另外,我们要办一所夜校,空闲时间尤其是晚上,教弟兄们学文化,我任校长,半仙兄任副校长,海鑫主抓军务及训练。福兰、长丽、正祥、半仙任教员。 先培训咱们的政训主任,然后是各连连长,以后是副连长,接着是士兵中的优等士兵。 办这所夜校,八路也会派人來指导,协助咱们建立更完善的政训制度。 哦,福兰,把你需要的药物名称写出來,交我带回城里采购。现在各连长带军装回去,给弟兄们发军装,教弟兄们如何穿军装,整理军装,一定要整好军容军貌。好了,散会。” ------------ 不介意做小的 更多 有新军装了,大伙甚是高兴。 刘黑虎闹出來的一段小插曲,也烟消云散了。 晚饭后,韩卫华在竹林里散步。 月光如水,静静的洒在竹叶和竹枝上。 落叶随风翩翩起舞。 沒有战火的时刻,竹林很幽静,似梦境仙居一般。弟兄们饭后早早的睡了,除了各连的哨兵和警卫连的巡逻队。 此时,可以清晰的听到鹌鹑扑腾翅膀的声音。 亭亭少女梁福兰和谢长丽走过來。 梁福兰嘻嘻哈哈地说道:“营长,想啥呢,该不是想着兔子身边的窝边草吧,” 她说罢,便傍身过來,将胸前的两堆棉花堆在韩卫华的胸前。 韩卫华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可别把我迷倒了。今晚咱们喝的是鬼子肉汤,很燥火的。” 他说罢,便推开她。 梁福兰和谢长丽两人闻言,啊的一声,又惊又怕,赶紧伸手去抠嘴巴,蹲下身來呕吐。 韩卫华仰天大笑,说道:“哈哈哈,别抠了,骗你们的。” “你……哎呀,气死我了。”梁福兰起身,扬手指指韩卫华的鼻子,骂了一句,却伸手颤颤地轻抚了他的脸蛋一下,转身跑开了。 谢长丽沒有吭声,捂着脖子,也尾随梁福兰而去。 就在此时,秦炳健、肖非陪着梅仕兰、顾嫣和两名八路的男士兵过來了。是老猎户领着他们來的。所以,他们在赤坎凹的西望,畅行无阻。 韩卫华将他们迎进自己的山洞里。 顾嫣怔怔地望着梁福兰和谢长丽两个娇美的倩影,暗道:我再不回到卫华身边,恐怕连当小的机会也沒有了。 她最后一个走进山洞里,望向韩卫华的眼神,全是幽怨。 临时营部里,吴半仙和宋海鑫正在伏案疾书,拟写细化的、掺入八路的三大纪律和六项注意的新军规以及新夜校的培训计划。 所以,韩卫华沒带秦炳健去临时营部了。 鬼脚三赶紧的去烧水泡茶。 众人在山洞里的小方桌前落坐。 韩卫华对老猎户说道:“老人家,辛苦你了。三天后,我们几个要回城锄奸,麻烦你留在我的营部里,监督我留下的五人小组,具体详情,稍后你去找吴半仙。” 他说罢,便从大皮包里取出一盒老刀牌香烟,扔给老猎户。老猎户笑道:“我抽不惯你这城里人的烟。我还是抽烟斗的烟丝,你们聊。我去营部找吴半仙去。” 他说罢,便将香烟推回到韩卫华跟前,起身离开了。 肖非随即出去警戒。 秦炳健说道:“韩营长,组织上已经考虑了你的请求,派梅仕兰和顾嫣姐妹俩过來协助你完善你的指导员制度。 梅仕兰呢,因为受诸志忠的牵连,她正在接受组织调查,所以,派她过來,对你对我们,都说的过去。 表面上,她是受了巨大委屈,逃到你这里來的,但是,她实际上是我们派过來的干部。 顾嫣呢,因为她姐姐受牵连,所以,她目前还不是八路军战士的身份,也适合到你这里來。 梅仕兰同志在任文工团副团长之前,曾在基层连队担任过副指导员,有这种经历,所以,她一定能做好这方面的工作。另外,组织上也决定,征兵的时候,叫上你们的人一起去,教教你们如何做群众工作。 哦,还派來了一名发报员,一名医护兵,很可惜,咱们的女后不够,只能派出两名男兵了。他们两个,会帮你培训发报员和医护员。 至于通讯排,明天过來布线。不过,这种电话目前只能在赤坎地带通话,不能通长途电话。咱们两军通话沒问題,你和你的各连通话沒问題。” 韩卫华拍案而起,兴奋地说道:“太好了。谢谢你们黄团长的支持。谢谢八路军的支持。我呆会就宣布梅仕兰到我营任职副参谋长的决定,方便她开展工作。”说罢,他向梅仕兰伸出了大手。 梅仕兰纤纤玉手,与之相握,感觉对方太刚劲有力了。她眼神异样的望了韩卫华一眼。 顾嫣吃醋了,起身说道:“我呢,”便也伸出手來。 韩卫华一笑,松开梅仕兰的手,张开双臂,将顾嫣搂入怀中,说道:“你不同。”说罢,亲了她一下。 “哈哈哈……” 秦炳健仰天大笑。 梅仕兰心酸酸地落坐,她想起了已经启程去延安的龙志超,还有相伴的秦若君。 顾嫣又甜又羞,推开韩卫华,娇嗔地说道:“哎呀,讨厌死了。”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笑道:“顾嫣也学发报吧。将來,我们的部队发展了,需要很多的发报员。而且,发报员不能让外人担任,得要自己人担任。”接着,他又把自己要进城一趟的事情说出來。 秦炳健一拍桌子,说道:“太好了,我也要带肖非和肖黑嘎进城一趟,我们的人,最近也被捕了一部分。 这些都是很优秀的地下工作者,也是文化界的精英,必须营救他们。我明天就出发,我会在虎峪山等你。好,先这样,夜了,我得回去和罗麻子议议事。” 说罢,他起身告辞。 韩卫华随即叫來吴半仙和宋海鑫、梁福兰、周正祥等人,宣布了对梅仕兰姐妹的任命决定,并将自己的山洞让出來,让梅仕兰姐妹居住,自己搬到临时营部打地铺去了。 夜,静悄悄的。 山风摇曳每一片竹叶。 月圆月缺,竹影斜在地上,附于叠叠落叶之上。 韩卫华审阅宋海鑫和吴半仙的材料一会,定稿了,交给宋海鑫去执行。然后,他独自迈步于竹林。 顾嫣睡不着,披衣出來,看到韩卫华靠着一支竹杆,在抽烟,似乎有心事,便悄然地走过來。 韩卫华回身,笑道:“睡不着呀,” 顾嫣幽幽地问:“你想啥呢,为何还不睡,你是一营之长,明天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你处理。” 韩卫华说道:“想锄奸的事情。如何救人的事情。也想着我走了之后,如果鬼子大军就到了,老虎营该怎么办的事情,” 顾嫣走近过來,韩卫华伸手一拉,她跌入了他怀中。 顾嫣急伸手去推韩卫华。 韩卫华却搂紧她,附唇印去,粘了她那两片柔软。 顾嫣合上眼睛,张开双唇,迎进了韩卫华。 “唔唔……” 两声咳嗽声响。 梅仕兰睡着了一会,转过身,沒捞着妹妹,睁眼一看,妹妹竟然不在自己身边,大吃一惊,赶紧的起身,推门一看,顾嫣正和韩卫华那个,生气了。 但也沒敢当着韩卫华的脸发火。她长期呆在深山老林里,哪有妹妹长期呆在城里那么开放,而韩卫华是国军的,当然也是很开放的。 顾嫣慌了,急忙推开韩卫华,轻擂了他两拳,便转身跑回山洞里。 梅仕兰关上大木板门,怒视了顾嫣一眼,随即斥责她,骂道:“你跟他怎么那么随便,我和龙志超连手都沒牵过。” 顾嫣躺下就睡,蒙上了被子,佯装听不到,浑身发热。 梅仕兰唠叨几句,不见妹妹反应,便掀开被子,又骂道:“韩卫华是有家室的。你不是说过,不做小的吗,你们城里人就这么开放,” 顾嫣又羞又恼,坐起身來,说道:“姐,这很正常。 你有空入城的时候,到公园里去看看吧,那树下,那草地上,青年男女都这样。 哎呀,我现在。如果迟了,我恐怕连给他做小的机会都沒了。将來这里女兵一多,唉。算了,睡吧。” 她说罢,又蒙被而睡,大胆了吐露心迹之后,她的心又麻乱起來。 梅仕兰瞠目结舌了好一会,无言以对,又掀开顾嫣的被子,骂道:“你怎么那么沒骨气,” 顾嫣也火了,气呼呼地说道:“什么叫骨气,你有骨气。你不也死缠着龙志超吗,哼。 你别忘了,韩卫华冲着你的面子,送了多少装备给游击队和主力团,这要换成嫁妆,足够一百根金条以上了。你这个当姐姐的,就算有我这个给人家做小的妹妹,也值了。” 梅仕兰登时哑口无言。 旭日东升,暖光遍洒。 翠竹千枝攒万叶,临风起舞,婀娜多姿。 在一片浓郁的青纱里,韩卫华办起了属于自己的军校,宣布梅仕兰营部副参谋长兼夜校教育长。每天的第一课,由梅仕兰主讲,官兵轮流來上课。 三天后,与黄正义团、韩大隆的部队电话线连接好。 一切布防安妥之后,韩卫华、王士英、鬼脚三便上路西行,赶赴彭城除奸,构建电信情报网。 阳光被树叶筛得细细碎碎。 韩卫华等人踏着落叶,一路北归,所见所闻,渐渐心寒。鬼子开始清剿了,所到之处,凡涉及到昔日有驻军的地方,皆有屠杀。 翌日夜,韩卫华回到虎峪山深沟谷中,与秦炳健等人会合,发现鬼子已经进驻义和道观,其他地方也有零星的鬼子和伪军驻军,并发现原來与自己老虎营來往较为密切的虎麓村,村民已经被鬼子屠杀干净。 潜藏逃亡附近的其他村的村民,也是今天才回各村。 村民们声泪俱下,述说老虎营和游击队离开虎峪山后,汪中裕带着便衣,领着一队队的鬼子和伪军,包围了虎峪山一带。 ------------ 血狼誓师 无战事发生,鬼子让伪军和便衣包围各处村落,但是,进村烧杀抢掠、玩女人的却是鬼子。 鬼子沒有人性,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四处追杀村里的老百姓。其中,虎麓村村民刘冷领着9岁的儿子向北逃跑,遇上追杀的鬼子。 刘冷被鬼子一刀刺进胸膛,即时溅血身亡。 其9岁的儿子,被一个鬼子兵用刺刀从后背穿进去,然后挑起扛在肩上走了十几步,然后被甩落喂鬼子的狼犬。 耿老六的妻子抱着3岁的儿子,躲在村东北角的鱼塘里,被鬼子发现,当场被污,其3岁的孩子被扔进锅里…… 只有213户人家、700多口人的虎麓村,计被杀死、烧死311人。 鬼子连走不动的老人和刚会爬行的婴儿也不放过,有的被绑在树上用刺刀穿死,有的被关进屋里烧死,有的被扔进水里淹死,有的被捅死后再开膛破肚。 至于女人,无论老幼,都是更惨…… 鬼子制造的此次惨案中,虎麓村村民被杀绝116户,烧毁房屋234间,掠走大批粮食、牲畜及其他财物。 众人听着村民的血泪控诉,均是伤感异常,泪水涟涟,各握拳头,誓言替村民们复仇。 当夜,郭铭柱身穿警服,以查案为名,带着滑鱼,驾着两辆轿车,接应韩卫华、秦炳健等人入城。 不过,郭铭柱是小秀才,很机智,他在空白警员证上,填的是别人的名字,轿车也是通过杨紫菲新购置的,户名挂着铁枪会有关头目的名下。 条件是,郭铭柱付给杨紫菲三十根金条和一箱现大洋,仍然是购置了三辆旧轿车。杨紫菲看在杨紫薇的面子上,既给韩卫华办事,也收韩卫华很高的价钱。 入城后,在一条小巷里,秦炳健等人下车,相约翌日黄昏后湖滨公园接头。 韩卫华等人则是随同郭铭柱前往燕子园。大楼内一楼厅堂,居中挂着宋单义的黑白大像,众弟子均是黑衫白纱,不时给宋单义上香。 韩卫华來到,先给宋单义灵牌位上了三柱香,然后率部在宋单义画像前握拳誓师:一定抓到诸春林,到宋单义灵位前将其斩首,祭典宋单义在天之灵。 随后,众人一起晚饭,郭铭柱给韩卫华、王士英、鬼脚三介绍了城中的变化,鬼子给宪兵队增加了兵力,现在的鬼子宪兵大队部,驻守在城内的,就有两个中队近四百人枪。警察局新招了两百人。 伪军驻留城内配合鬼子宪兵的有两个连。 其中,与汪中鹤有亲戚关系、在盘龙山被老虎营打败的乌铁有也被调进城内,任伪军驻城机动大队长。 汪中裕的便衣队继续扩编,集伪警伪军人数共269人。汪中裕以副局长身份兼任便衣大队长。 因为烟馆被毁,所以,小刀会很多人并入了警察局及便衣大队,副总舵主李千刀任便衣大队副大队长,李飞刀之子李小刀因为关公会之事有功,已经提任副大队长兼第一分队队长。 诸春林因为认人有功、屠杀名人义士有功,已经就任第二分队分队长。目前,宋思庭先生被关押在宪兵队大队部牢房里,鬼子等着韩卫华等人前來救人及送死。 然后,郭铭柱向韩卫华提供了上述汉奸的住址及活动规律。韩卫华一目十行看完,义愤填膺地说道:“弟兄们,现在,斧头帮弟兄已经不多,我得及时联络其他正义帮会的人,还有和军统合作,诛杀上述大汉奸。 为慎重起见,我决定将古兄所掌控的这部分兄弟,正式编入血狼别动队,按老虎营的方式编组。” 刘黑虎一拍案桌,吼道:“好。大哥好样的。小弟來当这个头吧,不杀那些大汉奸,小弟的心平静不下來。” “哈哈哈……” 众人在悲痛中笑了起來。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吐了口烟圈,说道:“古兄,你现在手上有多少信得过的人,” 古正道噙着泪水,哽咽地说道:“最信得过的,就是我们印刷厂的三十人。另外,黄包车夫有十人,码头工人有十人,纱厂工人有十人,其他铁匠、工匠合计十人,货运公司有十人,其他在各洋行的杂物工有十人。” 韩卫华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好,现在正式编组。血狼别动队队长由郭铭柱担任,以利于在城中的发展和长期的潜伏除奸。 随着形势的发展,将会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汉奸的队伍。因为鬼子现在实施以诱降为主,军事为辅的策略,打着中日亲善的旗号,拉笼很多殷商和现役怕死军人。” 刘黑虎吼道:“大哥,你能不能给小弟安排一个正职,” “哈哈哈哈……” 韩卫华笑道:“虎子,大哥沒有偏心。你的主战场在山林里。现在,你只是來客串的。我和士英、鬼脚三也是來客串的。” 刘黑虎笑了。既然韩卫华都说他自己是來客串的,刘黑虎也不便再说什么。 韩卫华又笑道:“柱子主要是负责给血狼别动队分派任务,执掌信息组。 古兄任副队长,你把印刷厂交给宁兄吧。你负责暗杀组。宁兄负责接应组,任接应组组长。 黄包车夫十人,五人参加暗杀组,五人参加接应组。 信息组组长由柱子兼任,执掌机密信息,有什么合适的情报,你就部署暗杀行动。 印刷厂的工人,抽十人参加暗杀组,专司暗杀,工钱由血狼别动队支付。 队员们每人每月十块现大洋。现在,大伙早点休息吧,我和军统那边再议议具体的暗杀行动时间。 然后,再汇总各路信息,实施暗杀计划。 士英和鬼脚三也早点睡。我自己驾车去找钱肥猪就行了,他也不喜欢看到咱们人多。另外,把电台装好,与山里保持电讯联系,不然,咱们山里的队伍给人家拉走了,都有可能的。” 韩卫华说罢,便走身离开燕子园,独自驾车前往如家客栈。钱林立看到韩卫华如约而來,满脸堆欢,把韩卫华带到了二楼202室,这是韩卫华原來的房间,也是如家客栈最大的一间房。 韩卫华踏步进來,百感交集,这里,曾经是他与林艺玲的燕雀巢。他和林艺玲的第一胎,也是在这里实施制造的。可如今,房子却易手了。第一胎也沒有了,林艺玲被迫远走天涯。命运真是捉弄人。 不过房内的摆设照旧,只是多了一台流声机,可以放音乐的。如花似玉、已经受训一段时间的张玉,见机行事。 她看到韩卫华泪光闪闪,便忐忑不安地、泛红着俏脸地问:“韩营长,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嫂子了,” 她边说边朝韩卫华眨眨眼。 美女抛來的媚眼,杀伤力很大的。 林艺玲若是在此,其他美女必定黯然失神。但是,林艺玲不在,那么,其他美女就具有很大的杀伤力。 韩卫华显得有些窘态,但还算大方,说道:“是啊。我太太便是老钱介绍的。所以,老钱算是我的恩人。” 虽然张玉也很美,但要想让韩卫华对她一见钟情,是极其困难的,毕竟韩卫华的妻子林艺玲还更美,而山里面还一个大美人顾嫣在等着他。 钱林立见状,笑道:“你们聊会,我去冲个澡,累了就休息,我们明天上午再聊。” 他说罢,把握时机,转身离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张玉芳心怦跳,俏脸很热很烫,但是,她无可奈何,一个多月來,她已经被钱林立洗脑了。 她必须为联合抗战捐躯,只有赢得韩卫华,才能赢得老虎营为钱林立所用。 她佯装着楚楚可怜,哀叹地说道:“唉,国难当头,谁也不容易。难得韩营长抛家舍业,凭着一腔热血打鬼子。” 她打开流声机,放了一曲“夜上海”。 “夜上海,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曲调优美,又含着几许凄清,特能让人怀旧。 张玉壮着胆子,贴身过來,抓起韩卫华的一只手,拇指缓缓地在韩卫华的掌心划着圆圈,柔声说道:“我们为了打鬼子聚在一起,也算是同病相怜。韩营长,你一路奔波,太累了。一起跳一曲吧,放松一下心情。” 韩卫华放下大皮包,将张玉拽到自己身边,一把将她抱个满怀。 张玉顺势依偎在他的胸口,把秀发洒在他的肩上。她本不大的双峰被她束得很尖很高,贴在韩卫华的胸品,摩娑着他的胸,带给他阵阵酥麻的感觉。 韩卫华搂着她的纤腰,两人顺着音乐,跳起舞來。 张玉舞步轻盈,婆婆娑娑,就如一只小燕子。 韩卫华也算是舞场老手,舞步应点,超众脱俗,越跳舞步越轻,越跳情意越浓。 张玉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他那份渴望,便按住心头的不安,再一次壮着胆子,轻轻地后退……后退…… 她退到的床沿,便仰倒下來。 韩卫华顺势趴了上去。 两人的衣服,一件件地抛向半空,落在地板上…… 躲在房门前偷听的钱林立,无声地笑了。 他轻轻地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大锁,把房门锁上, ------------ 美女别动队 更多 翌日上午十时许,韩卫华才从沉睡中醒來。 张玉已经离开了他的房间,并将他的衣服叠放得整整齐齐。韩卫华独坐在床沿,唉了一口气:男人,终究过不了女人的一关。 他回身望望卧榻上的一滩血,感慨万千,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了一个很大很圆的烟圈。 吸完烟,他镇定了些许,便从皮包里取出备用衣服,走进卫生间去冲澡。 当他沐浴更衣,梳洗一新,坐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之时。章怡端着一碗鱼片粥进來了,端放在韩卫华的面前,柔声地说道:“韩营长,先吃早餐吧,不然,会很伤胃的。” 她生得弯眉大眼,端庄秀丽,十分标致,声音也很好听。只是,奉命而來做这种事,毕竟表情不是很自然,她俏脸红红的,额头渗汗。 韩卫华抬头一看,不由一怔。 章怡心里叹息一声,但是,也很无奈地随即端起那碗鱼片粥,绕过办公桌,傍在韩卫华身边,盛了一小勺,喂进了韩卫华的嘴里。 “味道很好,你煮的。”韩卫华品味一番,侧头含笑相问。章怡点了点头,含笑含情,又盛了一小勺,再喂韩卫华。 韩卫华的心一阵温暖,便不时的张开口,任由章怡喂他喝粥了。他一碗粥喝下去,章怡也自然了许多。 但是,韩卫华吃完粥,章怡却沒走。 她打开流声机,笑道:“韩营长,我给你舞一曲。” 音乐响起一曲“四季歌”。 “春季到來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音质细腻,委婉动人,燕语莺声,轻快优美。 章怡一边伴着舞曲,一边独自起舞,一边脱衣服。 渐渐的,韩卫华的眼睛红了,他浑身发热,不由自主地脱下了衣服,扑了过去…… 午饭时,房门声响起,韩卫华又累又困,不想起來。 人比花娇的林雪进來了。 他端着一盆饭菜,就坐在床沿,扶起韩卫华斜靠在床头上,喂他吃饭。 她落落大方,性格深沉,机警爽利。 韩卫华被她撩得又是一阵兴奋,不顾劳累,待把饭吃完,待她放好饭碗再回來坐在床沿时,他便抱着她,在卧榻上打滚,步步深入,和她融化在一起…… 这一天,韩卫华就在如此浪漫唯美的画面中过去了。 晚饭时,是钱林立带着店小二送饭菜上來的。 他陪着韩卫华一起吃,边吃边聊边喝酒。 三杯落肚,钱林立坏坏地笑道:“小韩啊,昨夜至今,钱某送给你的三个大美人都是雏啊。 怎么样。各有味道吧。 以后,这家客栈仍然是你的。 她们三个,一直会留在城里等你。 只要你在城里,她们三个就会轮流的伺候你。 她们相互间,绝不吃醋,也绝不会坏你的大事。 你就把她们组成一支女子别动队吧。另外,我会让钱福带支队伍,配合你,接应你。” 他说罢,便掏出一份暗杀名单,放在韩卫华的面前。 他的队伍沒有行动能力,最重要的是,缺了一个强有力的头。但是,他很会培训人。 韩卫华一边看名单,一边说道:“老钱,放心吧,在打鬼子的问題上,我都听你的。我的老虎营也一样听你的调遣。唉,我这辈子也只能是这样子了。今晚开始,我就行动。你放心,诸春林今晚活不过十二点。” 钱林立笑道:“行。我等你的好消息。來,干杯。祝你呆会行动成功。”说罢,端起了酒杯。 韩卫华和他碰杯,各自仰头一饮而尽。 晚饭后,张玉、章怡、林雪三人乔装,要跟着韩卫华一起行动。 韩卫华看她们走路都不太方便,便怜香惜玉地笑道:“算了吧,你们三人的腿……我去杀诸春林就行,你们在客栈里等我的消息吧。我会提着他的头來见你们。” 张玉羞涩一笑,说道:“站长让我们跟着行动,即便是看着,也要学一学。” 韩卫华笑道:“行。你们稍等我一会,我先去找个人,了解一下情况。”便转身而去,來到后院,上了自己的轿车。 张玉、林雪、章怡三人便尾随跟踪,从正门出來,也驾着一辆轿车,不紧不慢地跟着。 韩卫华驾车直奔燕子园,看门的熟悉车牌的弟子急急打开大铁门,让韩卫华驾车而入。 张玉她们三人驾车,便驰聘而过,绕了一圈,又掉头回來,在燕子园附近停车。她们明白了:这燕子园肯定是韩卫华在城里的秘密据点。 刘黑虎走近轿车,拉开车门,嚷嚷地说道:“大哥,你去哪了。弟兄们都焦急着呢。” 韩卫华下车,笑道:“有什么情报。”便将大皮包交给他,说道:“你取出六个消声器,然后将大皮包锁到二楼的保险柜去。我找柱子了解情况。”便直入大厅。 郭铭柱笑脸相迎,说道:“诸春林刚才去艺画咖啡馆,听说今晚井上樱惠生日。 现在,他们应该还有晚餐之中,至于呆会会去哪里。就说不准了。可能也会去夜总会,或者去大戏楼。” 韩卫华略一思索,说道:“那行吧,古兄负责接应,宁兄带几个人,反而道之,在另一个地方执行任务。 我们几个在,就让我们來动手。 我和士英、鬼脚三一组一辆轿车。虎子、鲁子、滑鱼一辆轿车。六个人,全部西装打扮,戴礼帽,穿皮鞋。把车牌弄污。准备一束鲜花,哦,让老洪给我们准备一点毒药。 另外,我们要采用调虎离山计。 现在,即便是诸春林也在艺画咖啡馆,但是,井上樱惠生日,肯定很热闹,很多便衣警戒,咱们下不了手。 所以,咱们先去炸烟雨园,这样,全城的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队都会赶往烟雨园。 我们两辆轿车就可以在艺画咖啡馆门前缓缓驶过,看到诸春林,我和士英几个就开枪打散其他便衣,或者吸引其他便衣追來,虎子几个就实施绑架诸春林的行动。 最后,是把诸春林带到这里來砍头,祭典宋兄的在天之灵。”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來。 随后,他们准备一会,便驾着三辆轿车开始行动。 燕子园外,张玉驾车也尾随着韩卫华的轿车而走。 女人的嗅觉是最灵敏的,虽然韩卫华现在把轿车弄脏了,但是,任着女人的直觉,张玉等人还是能感觉到韩卫华就在那辆轿车上。 更重要的是,她们三人,现在身体里都流着韩卫华的血,心里都装着韩卫华。 她们相互之间不吃醋是假的,但是,都能先忍着,都想着先立功,都想着凭往后的交往和表现,得到韩卫华的欢心并最终和韩卫华成为神仙眷侣。 一个姑娘家家的,把身体都交给了那个男人,能不想着那个男人。钱林立也想得不是很全面。 首先是宁可青,带着几个人,把车牌弄污,乘车前往烟雨园。现在,鬼子的军粮不是囤在烟雨园了,武夫一介也受到了井下水深的冷落,其防范沒那么严。 宁可青等人乘车到达烟雨园附近,便分别下车,各握着两枚手雷,靠近烟雨园前面的米店,宁可青便将手雷往铺前柱子一磕,扔向米店。 其他几个人分别绕到烟雨园的后院围墙,也是一磕手雷,便扔进了烟雨园的围墙内。 然后,宁可青几个人撒腿就跑,分别钻进轿车里,回归燕子园。 “轰轰轰……” 先后几声巨响,米店塌了,烟雨园里的鬼子特务,也死伤不少,后院的马棚和厨房、煤房、柴房都被炸塌。 武夫一介等特务头子吓得从坐椅上跌落下來,尔后反应过來,便率队分别从前面的塌方处、后院、侧墙,握枪追了出來。 登时,鬼子拉响了警报。 宪兵、伪军、伪警、便衣不明所以,纷纷驰向烟雨园。 尾随跟踪韩卫华的张玉、钱禄等人的两三辆轿车,都感觉奇怪:看着韩卫华乘车到艺画咖啡馆來,怎么轰炸声却不在艺画咖啡馆。难道韩卫华探知的诸春林的消息与我们军统的消息的不一致。可韩卫华为啥只是在艺画咖啡馆附近候车呢。 钱林立重建军统别动队之后,是首次实施这样的行动,而张玉、章怡、林雪三个也是初次参加这样的行动,的确沒有这方面的经验。 正是因为这样,钱林立才需要依靠韩卫华。否则,他还能把三大美女交给韩卫华享受。另外,钱林立怕死,每次有什么行动,他都不亲自参加的,只听事后的汇报。 他们凝神地看着、盯着,生怕错过了一个小情节。 井上樱惠生日,知然很浓重,鬼子宪兵少佐以下的军官、警察局组长以上的警官至局长、便衣队各分队长、伪军各连级以上军官都参加了。 今晚,艺画咖啡馆被井下水深包下了。 当然,是白吃,艺画咖啡馆的老板谭拓新哪敢收井下水深的钱。即便是杨紫薇和冯小灵,也随汪中鹤参加了。 ------------ 活捉叛徒 这是韩卫华意料中的事情,所以,他沒在艺画咖啡馆动手,否则,可能会误伤杨紫薇。 艺画咖啡馆里的鬼子、伪军、伪警、便衣等长官吓坏了,赶紧的下楼去,纷纷乘车,赶赴烟雨园。 诸春林是较迟加入到汉奸队伍的,所以,不胜酒力,摇摇晃晃着,最后一个从艺画咖啡馆里出來。他的小分队的队员,赶紧的在门前迎接他,搀扶他。 鲁子驾车缓缓驰过。韩卫华和王士英两人,分别移下车窗,探手出來,朝几名便衣开枪。 “嗤嗤嗤……” 两人一连数枪,几名便衣各身中数弹,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了。刘黑虎几个,下车跑过來,拖着瘫倒在门前的诸春林,塞进轿车里,驾车而去。 鲁子驾车在前面掉头,韩卫华和王士英两人各握着加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又朝其他便衣开枪射击。 “嗤嗤嗤……” 艺画咖啡馆前,横尸七八具,血溅门面,谭拓新吓得赶紧的躲进了柜台下,其他侍应生也纷纷地钻进了餐桌底下。 韩卫华等人驾车便走。 回到燕子园的时候,韩卫华下车,对王士英和鲁子说道:“二位兄弟,我再去和丐帮的冯老帮主接头,你们两人,进入厅堂,砍下诸春林的人头,祭典宋单义的在天之灵。 让其他弟兄们几辆轿车清洗干净,然后抹干,防止鬼子进來搜查。 然后,你们驾着干净的车辆,出來一趟,听到鸿鹄大饭店夜总会及附近枪声一响,你们随即前往鬼子宪兵队救人。 但是,要分两路,一路去宪兵队,一路去警察局大牢。要防止鬼子放烟幕弹,宋思庭老先生未必会被关在宪兵队。 如果警察局大牢也不大,那么,肯定是另关他处了,那就改天再说。保存实力比什么都重要。” 王士英和鲁子点了点头。 韩卫华随即前往忠义公馆斜对面的淮扬菜馆,背对着马路,静候杨紫薇和冯小灵的到來。他知道,杨紫薇能借助车灯,一定可以认出他的背影的。 果然,杨紫薇和冯小灵二人,乘坐汪中鹤的轿车回归忠义公馆,借着车灯,杨紫薇认出了韩卫华的背影。但是,她不敢吭声,也不敢下车,随汪中鹤回归忠义公馆。 回到忠义公馆,杨紫薇道了一声:“姐妹,姐姐,我们累了,先上楼睡了,晚安,”便牵着冯小灵的手,走上了二楼。汪中鹤也不疑有他。 杨紫菲瞟了妹妹的背影一眼,便问汪中鹤:“今晚又伤亡多少。再这样下去,咱们忠义堂要完了。盘龙山一战,伤亡一个连。唉,这打的究竟是什么仗呀。” 汪中鹤苦闷地抽着雪咖,无法言语。 他都想哭了。 杨紫菲便不敢吭声了。 她转身上楼,敲了敲杨紫薇的房门。 杨紫薇打开房门。 杨紫菲看到妹妹满脸堆欢,便知道韩卫华回城了,轻轻地道了一声:“你们俩人,早点睡觉。鬼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神经,若是半夜一个电话打來,你们俩又要随中鹤出去了。”说罢,便转身下楼。 杨紫薇和冯小灵便听出了玄机,赶紧的关房睡觉。 张玉、钱禄驾车,先后回归如家客栈,向钱林立汇报了情况。钱林立得意大笑,说道:“三位美人,往后,你们就跟着韩卫华,一定能立下大功,一定能救民于水火。 我明天就得出城了,我得到赤坎凹去,趁韩卫华乐不思蜀的时候,我得把老虎营拉到微山湖去驻扎,此事若定,则三位美人,就不用再侍候韩卫华了。 到时,他会哭着來找你们三人的。届时,我把你们三位弄到上海去,上海站可是大站,是厅级单位,站长便是厅长,你们三人到了上海站,便是处级了。 哈哈,不过,你们千万别告诉韩卫华,我离开了彭城。 他若问起,你们可以告诉他,我在城里有其他地方,可通过电台与我联络。 不过,他也不会问的,因为有你们三大美人在他身边。 钱禄呢,则是天天给韩卫华提供暗杀名单上的汉奸信息,让他白天忙,晚上也累。” “呵呵,谢谢站长,”张玉、章怡、林雪三人闻言,皆是灿烂而笑,各自起身,向钱林立立正敬礼。 但是,三大美女的内心却各有心事。 张玉心想:钱肥猪,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的计划,我一定会转告韩卫华,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只能嫁给他。 林雪心道:死肥猪,你也太低估姑乃乃了。你以为我真是因为你的教导,才和韩卫华睡在一起的吗。错,姑乃乃是因为喜欢韩卫华,他太帅了,这辈子,我不可能放弃他。 章怡暗道:肥猪,你也太小瞧女人了。你不是女人生的。你姥姥的,当姑乃乃当什么人了。当支女呀。姑乃乃嫁给韩卫华,一样是荣华富贵。 钱林立仰天大笑,甚是得意。 “咚咚咚……” 客栈正门房门响了。 钱禄赶紧下楼,迎接韩卫华。 钱林立赶紧地泡好龙井茶,迎接韩卫华。 三大美女便傍着韩卫华落坐。 钱林立笑道:“小韩啊,你出手,果然不凡。” 韩卫华笑道:“老钱,想不想再玩玩小鬼子。” 钱林立等人一怔。 韩卫华说道:“现在鬼子必定是忙于调查烟雨园案子、艺画咖啡馆的案子。夜总会那边如果能闹点事情出來,再杀几个汉奸,也是可以的。” 钱林立等人眼睛一亮,均是点了点头。 韩卫华又说道:“现在,我和张玉、章怡三人去夜总会,林雪在夜总会外面接应。 钱禄、钱福带人带车到夜总会附近接应。 到了夜总会,我和张玉跳舞,章怡在舞池外围接应,舞池里肯定会有一些大汉奸,我和张玉杀了大汉奸之后,就跑。 如果鬼子发现了我和张玉,章怡就在舞池外制造混乱,然后,咱们再趁乱逃跑,还是可以的。” 钱林立哈哈大笑,说道:“小韩啊,你有什么好计划,就行动吧。只要是锄奸方面的事,钱禄钱福都归你管。三大美人是你自家的事情,更是你说了算。明天,我去一趟下邳,那边也要设立一个军统组,归属我站管理。彭城之事,拜托你了。” 韩卫华点了点头,随即和三天美人驱车前往鸿鹄大饭店夜总会。尽管外面发生了烟雨园被炸事件,艺画咖啡馆里也横尸七八具,但是,达官贵人们仍然在灯红酒绿之中,醉生梦死。 夜总会里,彩灯煜煜,光怪陆离。 达官贵人在夜总会里端着酒杯,追逐着鬼子权贵,不时点头哈腰,向鬼子权贵敬酒。 舞台上了,美女歌星杜馨身穿着一袭粉红旗袍,手中摩娑着两条麻花辫,不时的扭扭纤腰,站麦克风前浅唱:“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韩卫华西装革履,搂着黑衫皮裤的张玉进來,在往來穿梭的人群中,也召來侍应,要了两杯红酒,找了两个位子落座。张玉的心很舒畅,因为韩卫华选择了和她在一起。这让她的心,对于她和韩卫华的未來开始了憧憬。 章怡女扮男装,也是西装革履,戴着礼帽,拿着一杯红酒,不时地挪动位子,观望着韩卫华和张玉两人,也不时的观察韩卫华和张玉两人四周的人群。 税务局长张二富,即是张锦坤的二儿子,和小刀会总舵主李飞刀一起,侍奉在鬼子城防驻驻军官山口勇武少佐的左右,各人的怀中,都搂着一名女子,六个人不时的觥筹交错。 韩卫华眼望舞台,望着女歌星杜馨,心中暗想:杜馨之美,犹在顾嫣之上。她真的很烂吗。 有机会,老子会会她。人生在世,我如一颗弃子,我孤立无援,就连我的老上司朱鼎中也出卖我。 钱肥猪视我为打手,好,老子就在打鬼子的过程中,就混一混。如果哪一天我光荣了。我也可以含笑于九泉之下。反正艺玲身上又有我的种子了,混吧,我是男人,我不吃亏。 张玉含笑地侧头而问:“亲爱的,想啥呢。” 韩卫华回过神來,侧头向她一笑,说道:“我在想,如果呆会张二富和李飞刀能到舞池去跳舞。或者说山口勇武也能下舞池去跳舞,我们就一起去跳舞,在舞池里暗杀他们几个畜生。” 张玉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亲爱的,你知道钱肥猪去下邳干嘛吗。” 韩卫华摇了摇头,笑道:“他走了,更好,我可以和你在一起。” 张玉芳心一甜,妩媚地笑道:“你……心里当底有沒有我。或者说,你也在执行任务,只是和我逢场作戏。” 韩卫华挪动身子,靠近过來,脸贴着她的脸,说道:“我对你很有感觉,但是,你毕竟是在执行任务,不是和我谈感情,” 张玉心头一震,说道:“肥猪明里去下邳,实际上回微山湖,要联手朱鼎中,到赤坎凹去策反你的老虎营,” ------------ 救出宋思庭 更多 韩卫华探手搂住张玉,漫不经心地笑说道:“这么说來,你对我是真心的。” 张玉泪水涌上珠帘,哽咽地说道:“一个姑娘,能把身子都交给你,你说呢。仅仅是为了任务。 我是从北平过來的大学生,毕业于燕京大学的外语系,主攻英文和日语,我很差吗。” 远远观望的章怡看到韩卫华和张玉如此亲热,吃醋了,心里很不舒服。虽说她和张玉、林雪都在执行特殊任务,都是为韩卫华献身,但是,女人的天性,就是会争宠的。 她哼了一声,放下酒杯,转身就走,离开了夜总会,走出外面,心道:最好呆会韩卫华和张玉一起死掉。 夜总会内,韩卫华掏出的手帕,为张玉拭泪,说道:“可你和我在一起,那是死路一条。戴老板给军统立下抗战特殊六律,身在军统的男女,不可以结婚的。否则,就是死罪。” 张玉心头又是一震,毅然说道:“那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韩卫华点了点头,说道:“那林雪。章怡。又怎么办。她们的心思,你懂吗。” 张玉忧伤地说道:“我懂。她们和我的心也一样。唉,如此一來,你便是三妻四妾了。其实,我很希望能和林艺玲一样。我不想再在军统里混了。我宁愿被你金屋藏娇,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咦,她现在哪里。” 韩卫华笑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真爱我,也不会在乎我三妻四妾。因为象我这样的加强营营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也沒跟林艺玲成亲,等抗战胜利吧,看谁最后能和我在一起。她在上海。” 张玉心酸酸地说道:“抗战胜利是啥时候。你把我也送到上海去吧。” 韩卫华淡淡一笑,说道:“鬼子那个小妖岛能有多少人。经不起太长时间的折腾的,我无法准确预测打鬼子能打多久。但是,我相信鬼子最终会败在我们的手上。 无论人力、物力,鬼子都是持久不了的。 八路那边,有位大首长,写了一本论持久战。那本书,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找來看看,写的很有道理。 那位大首长说,现在是处于抗战的战略相持阶段。接着,会是抗战的战略反攻阶段。 呵呵,你去上海和林艺玲吵架呀。她可是醋坛子,你吃不消的,我送你去北平吧。” 张玉眼睛一亮,心道:终于被我套出來了,原來林艺玲在北平。嘿嘿,难道军统上海站的人,在上海找不到林艺玲。 看來,彭城、南京、上海三地的军统站,都被韩卫华耍了。我把林艺玲在北平的消息告诉钱肥猪,说不定我就立大功了。 于是,张玉笑道:“好啊,我本來就是燕京大学的学生,能回到北平去,最好不过了。” 此时,杜馨歌罢,便是进入跳舞时间。 鬼子军官山口勇武便跑到后台去,缠着杜馨,要和她跳舞。杜馨无奈,只好答应。他们俩人从后台绕道而來,步入舞池,翩翩起舞。 张二富、李飞刀以及其他达官贵人,便搂着艳丽的女郎,纷纷步入舞池。 韩卫华便低声说道:“你呆会杀张二富,我杀那鬼子军官。走,跳舞去。 你不可以跳得太好,不然,会吸引很多目光的。咱俩跳得笨拙一些。如果他们俩距离太远,那就只杀一人,趁乱逃跑。” 张玉点了点头,便和韩卫华一起离座,步入舞池。两人佯装跳得笨掘,但是,不时穿梭于舞林之中,靠向山口勇武。 山口勇武的舞跳得不错,但是,他不是为了跳舞,而是为了揩油,不时的搂紧杜馨,占她便宜。 彩灯煜煜,时明时暗。 韩卫华搂紧张玉,悄然地掏出手枪,放在张玉的肚皮上,待靠近山口勇武时,韩卫华忽然侧身,分开张玉,握枪对着山口勇武左胸就是两枪。 “嗤嗤……” “啊……” 鲜血溅了杜馨一身,吓得她惊叫而起,分开萎身而倒的山口勇武,转身侧倒在地上。 舞池大乱。 继而夜总会大乱。 韩卫华牵着张玉的手,趁乱走出了夜总会。 后面要离开夜总会的人,却被鬼子和便衣拦住了。 韩卫华牵着张玉的手,离开夜总会后,上了黄包车,乘车就跑,在不远处拐角下车,又钻进了钱禄的轿车里。 一队队的宪兵和伪警纷纷驱车而來。 人群的尖叫声越來越响,附近的街道越來越乱。 “营长,你的效率真高。”钱禄看到那么多鬼子和伪警过來,便知道韩卫华又成功了一次,于是,便恭维韩卫华。 “主要是托钱站长的福。”韩卫华也非常机灵,把功劳算在钱林立的身上。官场的尔虞我诈,他懂的。 “呵呵……”钱禄也狡猾地笑了笑,不敢再吭声了。 满城警车呼啸,燕子园的人也纷纷驾车而出。 刘黑虎乔装成鬼子军官带队,直扑鬼子的宪兵大队部。 王士英带队,直扑警察局的大牢。 刘黑虎赶到鬼子宪兵大队部附近,带着打扮成鬼子士兵的鲁子、滑鱼下了轿车,再乘斧头帮弟子的黄包车,驰过鬼子宪兵大队部,他两支毒镖一扔,两名鬼子岗吵侧倒在地上。 刘黑虎等人下了黄包车,便推开宪兵队大门,装模作样的、大摇大摆的走向楼梯口。 楼梯口两名鬼子卫兵横臂一拦,刘黑虎两枝毒镖一甩。 鲁子和滑鱼附冲上前,伸手一托,将两具尸体及两枝三八大盖接住。 然后,他们依次上楼,每逢鬼子过來,刘黑虎便是两枝毒镖甩去,每层的鬼子岗哨便惨死在刘黑虎的镖下。 他们一直杀到四楼楼顶,沒再发现什么情况,全又到回一楼,直奔一楼的重刑犯室。 滑鱼掏出铁丝线,撬开铁锁,打开房门,果然发现宋思庭仍在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鲁子背起已经奄奄一息的宋思庭,滑鱼在前开路,刘黑虎握枪殿后,走出宪兵队大门,古正道驾车接应,路过伪警大牢前的时候,接到王士英、鬼脚三等人,挤满一车,然后便回奔燕子园。 ------------ 美女蛇再献毒计 韩卫华沒有乘车直接回如家客栈。 今夜,他既让城里的鬼子和伪军伪警大乱,就干脆玩大的,玩过够。身处这样的战乱年代,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所以,孤立无援的他,心态悄然改变,既要打鬼子,也想在打鬼子之余,找点人生的快乐。 途中,他找了一个借口,称要去找找林雪和章怡,让张玉回客栈先等他,便下车了。 他下车的地点,便是大东亚商行附近。 听说韩卫华要下车去找林雪和章怡,这个借口很圆满,让张玉无法再找借口跟踪韩卫华,跟着韩卫华。 于是,张玉对林雪和章怡暗暗怀恨在心,但是,也可奈何。她很想着跟着韩卫华下车,但是,又想向钱林立报告林艺玲的去向,以争取立功的机会。 所以,她无奈地乘车回到如家客栈。 钱林立确实在等她和韩卫华等人回來,看到张玉一个人先回來,便愕然地问:“韩卫华呢,林雪和章怡呢,” 张玉坐在他办公桌对面,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又向钱林立报告了林艺玲在北平的真相。 “啪,” 钱林立激动地拍案而起,说道:“张玉,你做的太好了。我马上向戴老板发电,为你请功。林雪和章怡两个贱人,稍后我再收拾她们俩。你先去睡,明天戴老板肯定复电的。记住,你好好的侍候韩卫华,让他的心从此属于你。” 张玉激动地点了点头,转身回房,沐浴更衣睡觉了。她三天内不可能与韩卫华同在一间房里睡,因为她身下受伤了。韩卫华那么高大威武的人,他的武器也很大,她至少得三天后才能恢复好,才能继续和他睡在一起。 钱林立便关上房门,给戴老板发电,然后,又给北平站发了一条很长很详细的电文,请求北平站支援,帮忙找到林艺玲的下落,他很认真很详细地在电文里描绘了林艺玲的相貌。他知道,韩卫华最爱的人,肯定是林艺玲。否则,不可能将林艺玲藏起來。 请功的电文,只记录我和张玉的信息,把今夜在城里的行动,归功于他亲自带队和张玉的密切配合。钱林立通过今夜之事,也知道,要长久的控制韩卫华及其血狼别动队、老虎营两支队伍,必须擒拿林艺玲。 韩卫华下车之后,便拐入了大东亚商行后院小弄堂里,翻墙进入了大东亚商行。此时,满大街的鬼子和伪警伪军都被调到了宪兵队、烟雨园、艺画咖啡一带。 大东亚商行的董事长野田农夫也带人去烟雨园安慰武夫一介去了。 里面静悄悄的。 韩卫华潜进來之后,便在后院的每个房门前闻一闻,嗅到香气较浓的,便用铁丝线撬开房门,进入里面,静静地等候井上樱惠的回來。 “八嘎……” “啪啪……” 名柳园内,宫本大佐怒骂井下水深,斥责伏下二瓶,打了他们俩各一记大耳光。 井下水深和伏下二瓶躬身捂嘴,不敢吭声。 今夜城里三个地方受到不明身份的人的攻击,不见了诸春林、死了山口勇武、宋思庭被救走了,可也沒发现掳走了诸春林、救走宋思庭、打死山口勇武的人。 井上樱惠急忙替井下水深说好话,躬身对宫本一郎说道:“宫本叔叔,从宪兵遗体上的毒镖來看,是韩卫华一伙进城了,那毒镖是韩卫华手下一个叫刘黑虎的独门暗器,其作案手法,与此前的宪兵队两箱金条被盗是一样的。 据夜总会舞池的目击者称,当时跳舞时杀害山口君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那人肯定是韩卫华。 但是,他们有备而來,宪兵短时间很难查到他们的下落,收兵吧,不要让城里的百姓惶恐不安,不要吓得他们连大白天的也关门闭户,要让他们正常的经商营业,他们是皇军税收的保证。 既然韩卫华进城了,那么,赤坎凹的老虎营就是群龙无首。不如,叔叔连夜从盘龙山调兵攻打赤坎凹?灭了韩卫华的老虎营,” “哟嘻,伏下君,你连夜出城,赶赴盘龙山,率部攻打赤坎凹。现在是晚上九点半钟,你乘车南下盘龙山,也就三四个小时,再率部由盘龙山出发打赤坎凹,也就是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你凌晨四点的时候,可以率部潜到赤坎凹。 这个时候,支那部队睡的正香。是消灭老虎营的最好机会。至于井下君,就派兵暗中查探韩卫华及其部属的下落,悄悄的抓人,麻痹韩卫华。” “咳,”井下水深和伏下二瓶两人躬身应令,各捂脸腮而去。走出联队长办公室的时候,井下水深回头了望了井上樱惠一眼,眼神表达了对她的感激之情。 他暗暗庆幸自己在井上樱惠与武夫一介的争斗中,支持了井上樱惠,现在,自己每次被宫本一郎骂或打,井上樱惠都会出面支持他。 “宫本叔叔,我也回去了。再见。”井上樱惠可不敢久留在宫本一郎的办公室里,因为是夜晚,她怕宫本一郎会对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想法,便朝宫本一郎欠欠身,转身而去。 宫本一郎眼神异样地目送井上樱惠的离去,心有不甘,但是,现在城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手上的军官和士兵來來往往,他也不敢对井上樱惠怎么样。 他咽咽口水,只好作罢。 井上樱惠驱车回到大东亚商行,吩咐随从早点睡觉,便來到后院,取出钥匙,打开房门,摁亮是灯,又关上房门。 待她关好房门的时候,她一转身,韩卫华已经光着身子,握着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指住的额头,侧身指了指卧榻。 井上樱惠花容黯淡,沒想到韩卫华这么大胆的在今夜找上门了。她急忙威胁韩卫华,低声说道:“你敢杀我,你也跑不了。” 她说罢,低头一看韩卫华的宝物,雄纠纠,气昂昂的,又甚是欢喜。 上次,在艺画咖啡馆888房里,他的宝物曾经让她舒服了一个多小时。 韩卫华一拉手枪保险,冷冷地说道:“那我就试试。” 井上樱惠吓得冷汗渗冒,乖乖地转身,走向床沿,脱下了衣服,赤身躺下,闭上了眼睛,有些颤抖,又有些期盼。 韩卫华放下手枪,趴到了她身上去,步步深入,步步惊心,步步让井上樱惠激动和欢悦,由缓到快,运动起來…… ------------ 电话电台传讯 更多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忠义公馆的汪中鹤夫妇。 电话是伏下二瓶打來的,让汪中鹤抓紧准备,率部南下赤坎凹作战。 杨紫菲不待汪中鹤听完电话,便赶紧的翻身下床,穿上宽松的睡衣,推门而出,跑到二楼去叫冯小灵和杨紫薇,通知她们两人抓紧准备,要随汪中鹤南下赤坎凹作战。 杨紫薇愕然惊问:“姐,咋回事,怎么鬼子忽然要咱们出发南下打老虎营,鬼子疯了,” 杨紫菲压低声音,说道:“姓韩的把城里的动静闹的太大了。夜总会里,刚死了一名鬼子少佐,就是城防官山口勇武。 另外,宪兵队大牢也被打开了,大状师宋思庭被救走。鬼子大发雷霆,要连夜从盘龙山调兵打赤坎凹,并且是偷袭老虎营。这一次,伏下二瓶和你姐夫要亲自去指挥这一仗。可见,鬼子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你们俩要有心理准备。” 她故意泄露军机,以便让妹妹打电话报讯。 说罢,她便转身而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此时,汪中鹤刚放下电话,正在洗漱。 杨紫薇吓得赶紧抓起电话,拨通了燕子园的电话。 有杨紫薇打电话,冯小灵也不需要偷偷的发电文,而且,电台也不在忠义公馆,而是在伪军司令部里。 电话那端是古正道接的电话,听了杨紫薇急促的声音,知道山里要出大事,道谢之后,便急召集众人商议。 郭铭柱闻讯后,马上跑到书房里,给赤坎凹发电。 “哎,大哥去哪里了,急死老子了。”刘黑虎不见韩卫华回來,气得直跺脚。 王士英焦急地说道:“大哥会不会还沒脱险,要不,我去夜总会附近看看,接应一下,”古正道老成持重,伸手按住了王士英。 “虎子别急,大哥在夜总会剌杀鬼子,方便咱们到宪兵队救人,肯定需要时间脱险。相信大哥沒事的。现在有电台,传讯方便,老虎营不会有事的。”郭铭柱心里也很焦急,但是,仍然耐心劝说刘黑虎。 刘黑虎瞪了他一眼,独坐一角,闷气抽烟。 鲁子和滑鱼、鬼脚三都守在电台旁,静待电台发响。 情况很危急,却又找不到头。 众人急得个个浑身冒冷汗。 “滴滴滴……” 不一会,谢长丽复电:收悉,马上往微山湖方向转移。 郭铭柱收到复电,拍拍胸,心安了。 他马上回身安慰众兄弟。 刘黑虎等人这才静下心來。 如家客栈里,林雪和章怡相伴,很晚才回來。 之前,夜总会大乱,夜总会之外也是一阵大乱,林雪和章怡在逃蹿的人海中被淹沒,根本无法找到韩卫华和张玉的身影。可她们又怕韩卫华和张玉被鬼子抓去,所以,坐着黄包车,就在夜总会附近來來回回。 直到夜总会前门后门两条大街都被鬼子封路,她们才让黄包车夫把黄包车停在夜总会附近的小巷里,静候韩卫华和张玉的出现。 但是,韩卫华和张玉始终沒出现,而鬼子和伪军、伪警也开始撤掉了夜总会四周的警戒线。 林雪和章怡这才相信韩卫华和张玉可能脱险了。 她们俩人回到如家客栈,被钱林立狠斥了一番,两个美人心里都很不舒服,也很怨恨张玉。 但是,钱林立召來钱禄和钱福,当着林雪和章怡的面,说道:“从今夜的行动來看,张玉是相对成熟的,所以,我决定提请上峰批准,由张玉任血狼别动队副队长,兼任美女别动队队长。你们去睡觉吧。” 他说罢,起身扬长而去。 林雪和章怡二人悻悻不已。 两人结伴去202房找韩卫华,但是,202房上了锁,两人又去张玉房间,敲了敲房门。 张玉睡眼惺松地出來开门,还以为是韩卫华回來了,便温声细语问了一句:“回來了,” 但是,房门打开,她发现來人却是林雪和章怡,不由一怔。章怡推开她,林雪走进房间里,掀开床帘一看,空的。章怡过來,蹲下身子,往床底下瞧了瞧,也沒啥。 张玉明白她们俩是吃醋找韩卫华,便气恼地说道:“不用瞧了,姓韩的沒有回來,现在也不知死活。如果出了什么问題,你们俩就等着站长的处罚吧。” 章怡和林雪两人不知是计,吓懵了,呆呆地望着张玉。 张玉沒好气地说道:“出去吧,我沒你们想像中的那么浪,我这里不藏汉子。哼,”说罢,便推她们二人出去,关上房门,又回卧榻上睡觉了。 可林雪和章怡二人却是一夜的忐忑不安,甚是担心韩卫华出事,也很后悔刚才沒在夜总会营救韩卫华脱险。 这个时候,大东亚商行的后院宿舍里,韩卫华喘息如牛,释放了仇恨,身子仿佛虚脱了一般。 他浑身是汗地从井上樱惠身上翻滚而落。 井上樱惠也是浑身酸软,浑身是汗,身上吻痕纵横,双峰都被压扁了。但是,她满脸菲红,媚眼迷离,秀发凌乱,仍沉醉在仙梦里。 韩卫华起身下床,轻轻地从她的皮包里,取出几本空白的特务证件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又从她的小皮包里拿出保险柜的钥匙。 井上樱惠缓缓地从仙境中醒來,她酸软地翻身而起,气呼呼地低声喝斥:“姓韩的,你不会无耻到要靠女人來养你和你的人吧,” 韩卫华回身笑道:“你说说,你的钱干净吗,那是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你來开保险柜吧,就算是你给我和我弟兄们的辛苦费。嘿嘿,舒服的可是你,累的是老子。” 他说罢,走向卧榻,伸手捏捏她的双峰。 井上樱惠气呼呼地别开头去,骂道:“滚开,咱俩可是仇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也占过我的便宜了,走吧。别得寸进尺。” 韩卫华将钥匙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搂着她倒下。 井上樱惠气恼地伸手去推他。但是,无意中纤指触及到他的天华物宝,不由惊骇地问:“恢复这么快,” 他的那支独门兵器,又膨涨起來了。 韩卫华不语,附唇吻去,双手握着她的双手,翻了个身,将她扶坐到自己的身上。 井上樱惠紧急投降,说道:“我不行了,我去你给开保险柜,我去……” 韩卫华便放开了她,随即下床穿衣。 井上樱惠舒服过了,真的不想再來一次,因为韩卫华持续的时间太长,再來第二次的话,她确实受不了,要是再來第二次,那她就不是享受了,而受罪了。 她乖乖的光着身子下床,拿着钥匙,打开保险柜去取钱。她现在愿意拿钱给韩卫华,就当是养一次小白脸吧。她是特工,虽然常人的感情,但是,却不可能与韩卫华因为这层关系而发生感情。 她的骨子里,是仇视华夏人的,也瞧不起华夏人的。 但是,韩卫华却沒停留,也沒要井上樱惠的任何财物。 他刚才是想窃取她保险柜的情报,并非为了钱。 但是,现在井上樱惠清醒过來了,她肯定不会把情报及机密文件给他的。所以,他不能再停留在她的房间里。 同是城里的特工,相互之间的心理,他懂的。涉及到机密的事情,头可断,血可流,也不会泄密的。若是呆会井上樱惠为保护机密,大声嚷嚷起來,可不妙。 韩卫华推门离去,翻墙而走,沿着小巷,拐入小弄堂,再转小巷,消失于夜幕中。 井上樱惠听到房门声响,吓得急急起身,探手抓过衣服,围住小腹一带,伸手拉上了房门,关上了房门栓。 她低声怒骂:“姓韩的,我要是整你不死,我这辈子就不回国。哼,”她骂罢,便抓起了电话,却瞬间又放下了电话,坐回床沿,呆呆地坐了一会,便跑去卫生间冲澡。 韩卫华回到了燕子园。 古正道、郭铭柱等人喜出望外,纷纷围着韩卫华,上下打量,发现无事,这才落坐。 郭铭柱向韩卫华报告了杨紫薇打來电话情况,以及和赤坎凹互通电文的情况。 刘黑虎吼道:“大哥,回山吧,回山里打鬼子更过瘾。” 韩卫华笑道:“好啊,兄弟,换装吧,咱们乔装成鬼子出城,反正现在鬼子要南下打咱们,正是咱们出城的最佳时机。” 说罢,他起身下楼,看望了晕睡中的宋思庭,吩咐洪启源务必照顾好宋思庭,便出去乔装。 然后,他又到回二楼书房里,拨通了如家客栈的电话,让钱禄转告钱林立,鬼子今夜从盘龙山调兵南下,要打赤坎凹,自己必须连夜出城南下指挥对鬼子的作战,让钱林立安顿好张玉她们三人,静候自己一个月后再次回城。 打完电话,韩卫华嘱咐郭铭柱和古正道、宁可青几句,便带着刘黑虎、鲁子、滑鱼、王士英、鬼脚三离开彭城。 不过,他们是步行,可沒伏下二瓶和汪中鹤、杨紫薇、冯小灵的动作快。 因为有杨紫薇的报讯,又有郭铭柱的电文提示,赤坎凹的宋海鑫、周正祥、谢长福、梁福兰、吴半仙召开了紧急会议,并邀请了梅仕兰、顾嫣、老猎户参加。 会议决定,老虎营连夜转移到微山湖去。 梅仕兰也抓起电话,接通了赤坎凹东峰的八路独立团的电话,把情况向团长黄正义作了汇报。黄正义决定,也率部退入微山湖,与老虎营共进共退。 是夜,他们掩埋电话线路,藏好粮食,清壁坚野,在鬼子和伪军大军到來之前,便撤往微山湖以东,绕道前往湖西。 ------------ 紫薇的勇敢抗争 繁星点点,月影西斜。 冰凉的秋夜,缤纷的落叶在寒风中无助地飞舞。 杨紫薇和冯小灵两人,乘坐着汪中鹤的轿车,在两大卡车的伪军一前一后的护送下,连夜赶往盘龙山。 一路上,杨紫薇和冯小灵都甚是不安,生怕赤坎凹里的老虎营來不及撤出,來不及转移。 杨紫薇暗道:卫华,你是否还潜留在城中,今夜你干嘛把动静闹得这么大,不想活了,就算你要杀鬼子,也不必急于一时啊。唉,你入城了,也不來找我。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沒有你的日子,天空就象沒有太阳,灰沉沉的。 忽然,她又想起了淮扬菜馆门前的那个背影,暗道:卫华是爱我的,他是故意站在路边,让我看到他的背影,让我确认他的安全。 他真有办法,他的脑子真好使。这样的办法,他竟然也能想出來。呵呵。 杨紫薇的俏脸时明时黯,如同月亮时隐时显一般。 汪中鹤因为深爱着杨紫菲,所以,爱屋及乌,把后排座让给了杨紫薇和冯小灵。 他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 他不时回头看看他的小姨子,发现杨紫薇的眼神时而澄澈明亮,时而灰黯失神,不由奇怪地问:“紫薇,想啥呢,好象不开心呀,” 杨紫薇回过神來,叹息一声:“唉,我们连夜南下,奔波劳累,打的却是自己人。可惜啊。” 冯小灵急忙伸手,捏捏杨紫薇的手掌心。 汪中鹤倒也不生气,呵呵笑道:“紫薇啊,生逢乱世,我们只能如此自保。否则,我二十多年创建的忠义堂就会毁于一旦。鬼子不是人,我也知道。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杨紫薇愤然地甩开冯小灵的手,气呼呼地说道:“那韩卫华不也是生逢乱世吗,为什么人家能拿起枪枝弹药和鬼子干,忠义堂那么多弟子,却在鬼子面前象一条条狗,任鬼子驱使打骂。这种日子,你过得很舒服吗,” 汪中鹤赶紧回身,坐正身子,不敢再打扰杨紫薇了。每问她一句,自己便被她剌激一句,心脏实在受不了。 冯小灵侧目而视杨紫薇,不得不佩服她抗争的勇气。但是,她对汪中鹤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当她们俩随同汪中鹤从盘龙山调大军南下,随同漫山遍野的鬼子,包围赤坎凹时,她俩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來到竹林时,两颗芳心这才安定下來。 空山寂寂,荒野无人。 鬼子和伪军都扑空了。 肥胖如猪的汪中鹤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汗湿,暗暗问了伏下二瓶的老娘两百多遍。 伏下二瓶气得挥刀狠砍那些无辜的竹子。 歇息几个小时,伏下二瓶留下小岛石阶一个步兵中队和冼建星的一个营驻扎在赤坎凹东西二峰上,便又和汪中鹤率领大军西进微山湖。 微山湖上,一只只渔船,象是一串串撒落在湖面的珍珠,碧水蓝天之间,楼船帆影,缥缥缈缈,宛如水晶般的世界,又似人间仙境。 沒有发现老虎营及其他部队的踪影,杨紫薇便牵着冯小灵的手,跑到芦苇荡里,面对着澄碧的湖水,呵呵而笑,甚是为美景而陶醉。 赖贵雄累得都快跑不动了,急向伏下二瓶提出建议,说道:“太君,看來,城里有老虎营的奸细,也有八路的奸细,更有其他部队的奸细。若不查清城里的奸细,皇军和皇协军再怎么累,也是找不到人的。” 伏下二瓶颇为欣赏赖贵雄的话,但是,他也得象征地征求汪中鹤的意见,说道:“汪桑,你的意见呢,” 他问了一句,眼神便瞟向芦苇荡里的杨紫薇和冯小灵的身影,嘴边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汪中鹤顺着他的眼光,急道:“太君,我家小姨子,那可是井下太君的意中人。” 伏下二瓶心头一紧,正身面对汪中鹤,恼怒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汪桑,我问的是军情。” 汪中鹤既怕保护不了杨紫薇,从而无法向杨紫菲交差,也怕伏下二瓶怪罪,便躬着身子,说道:“太君,卑职唯你之令是从。” 伏下二瓶气呼呼地骂道:“放屁。猪脑。” 他说罢,气恼地转身而去,命令传令官,传令两个步兵中队和伪军一个营就在渔村一带驻扎下來。 赖贵雄急忙走到汪中鹤身边,低声说道:“司令,伏下生气了,得去哄哄他。”说罢,扬手指了指杨紫薇。 恰好,杨紫薇转过身來。 汪中鹤刚在伏下二瓶面前受了气,心情很不爽,看到赖贵雄如此卑鄙无耻,远胜过自己千百倍,不由将怒气发泄到赖贵雄身上去,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去。 “啪。” “哎呀……” 赖贵雄惨叫了一声,伸手捂腮,眼泪汪汪。 汪中鹤骂道:“老子堂堂一个司令官,何须看别人眼神行事,呸。狗杂种,老子再无耻,也不会象你这么无耻。哼。” 他骂罢,便转身背手而去。 皇协军一队卫队,随即护卫在汪中鹤的四周。 杨紫薇感觉情况不妙,便牵过冯小灵的手,跑向汪中鹤。她很讨厌汪中鹤,但是,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也只有依赖汪中鹤的保护。 赖贵雄无法与汪中鹤抗衡,但是,心生忌恨。 他抹抹嘴边的血,扬手指着杨紫薇的美臀,暗道:杨紫薇,老子得不到你,也一定借伏下太君之手,毁掉你。姥姥的,当初皇协军组建的时候,汪中鹤亲自到北平來请我南下当教官,现在,皇协军练成了,就想一脚踢开我,沒那么容易。哼。 冯小灵随杨紫薇边跑边不时回头看看,看到了赖贵雄丑陋的一面。 她们俩追上汪中鹤及卫队,來到一处渔村庄舍,冯小灵把赖贵雄那无耻的动作和手势告诉了杨紫薇,提醒她得小心提防赖贵雄那个小人。 杨紫薇一听,火冒三丈,当即就奔往另一间大房,质问汪中鹤,说道:“姐夫,你干嘛打赖贵雄那个畜生,他刚才朝我的背影漫骂,还打无耻的手势。” “什么,他敢,老子不剁了他。妈的。”汪中鹤自然心知肚明,闻言大怒,转身走出房门,就要去找赖贵雄算帐。 冯小灵怕事情闹大,影响自己的潜伏,赶紧追了出去,张开双臂,拦住了汪中鹤,说道:“司令,算了,那个是小人,你大人有大量,不计小人过。现在战火纷飞,不知游击队啥时候会蹿出來,你也是用人之际,暂时放过赖贵雄吧。不过,得小心防范就是了。” ------------ 鬼子给紫薇设下鸿门宴 汪中鹤一怔,感觉言之有理,便对冯小灵刮目相看,点了点头,背手转身,回到了临时司令部。 他对杨紫薇说道:“伏下那畜生看中你了。你小心点,别离开我。 妈的,他要敢硬來,老子和他翻脸。不过,你也机灵点,别那么死板,他要敢碰你,你就说你和井下水深有交往。让他对你对井下水深有所顾忌。” 然后,他又转身对卫队长说道:“你带二十人,保护二姐。谁敢乱來,你就开枪,打死再说。” “谢谢姐夫,”杨紫薇忽然心头有小小感动,平生第一次向汪中鹤道谢,第一次如此亲切地称呼汪中鹤。 汪中鹤笑了笑,眼眶忽然有泪光。 黄昏日落,雾锁湖面。 杨紫薇闲着无聊,走出室外,眼望湖面,心头忽然有一种雾茫茫、冷瘦瘦的感觉,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 她呢喃而语:卫华,你回到赤坎凹了吗,别往鬼子枪口上撞哦。唉,如此良辰美景,你却不在我身边,真是愁煞了风景。 夜幕降临。 微山湖成为夜幕下的一只小黑点。 伏下二瓶派人來找汪中鹤,让汪中鹤带着杨紫薇和冯小灵去鬼子临时大队部一起吃晚饭。 汪中鹤便征求杨紫薇的意见。 杨紫薇笑道:“去吧。我和小灵不去的话,你会很尴尬的。我和小灵见机行事便是了。” 汪中鹤忐忑不安地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整装出发,沿着湖边,走了一里许,來到了大队部,赖贵雄红肿着左腮,已经在大队部迎候了。 汪中鹤瞪了他一眼,沒吭声,便直接进入大队部。 伏下二瓶在简易木桌前跪下等候汪中鹤等人。 鬼子作陪的是中队长野苟曲池,他看到汪中鹤等人到了,便起身拉着冯小灵坐在他身边。 冯小灵倒是机灵,让他占点小便宜。 待野苟曲池要拉杨紫薇到伏下二瓶身边落坐。 杨紫薇发怒了,一甩手,便在汪中鹤身边坐下。 “八嘎呀路,你的,花姑娘,坐到大队长身边去。”野苟曲池很恼火在斥骂杨紫薇,伸手去抓杨紫薇的衣领。 杨紫薇侧身一闪,就地一滚,横腿一扫。 “砰……” 野苟曲池猝不及防,侧跌倒地,哎呀了一声。 “八嘎……把她绑起來,”伏下二瓶一拍案桌,怒骂一声,鬼子卫兵一涌而上,将杨紫薇按住,并拿來绳子,将她捆得结结实实,还将她的嘴巴堵上。 看來,鬼子是早有准备的。 今天的晚宴是鸿门宴。 汪中鹤的卫队进不來。 室内,仅剩下汪中鹤和冯小灵,两人都慌神了。 杨紫薇霎时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 伏下二瓶起身,走向杨紫薇。 杨紫薇唔唔作响,拼命摇头,珠泪串串滑落,她无法开口,因为嘴巴被堵,但是,她喉咙发声,意在向汪中鹤求救,希望鬼子能看到汪中鹤是皇协军司令的职位上,给点面子,放她一马。 汪中鹤满头是冷汗,急忙起身,张臂相拦,点头哈腰地说道:“太君,杨紫薇可是卑职的小姨子,她刚刚大学毕业,不懂事,冒犯太君,是她的罪过,也卑职教导无方,卑职向你陪罪了,请你先放过她。” 伏下二瓶刚才沒出手,沒出面,那是有意的,等的就是杨紫薇掉进他的陷阱了,他也并非來请汪中鹤吃晚饭的,餐桌上根本沒有饭菜,只是骗汪中鹤带着冯小灵和杨紫薇过來,想把握机会,把杨紫薇抱到卧榻上去。 此时,汪中鹤的卫队进來。 伏下二瓶便不给汪中鹤面子,他骂道:“八嘎呀路,你的,滚开。花姑娘的,我要,”说罢,粗鲁地推开汪中鹤,扑向杨紫薇。 冯小灵紧急掏枪而出。 但是,野苟曲池滚爬而起,已经盯紧了冯小灵,看到冯小灵掏枪,便一把抱住她,张嘴去吻她。 冯小灵惊恼交集,羞愤交集,抬肘反撞。 野苟曲池哈哈一笑,闪身一边,又探手去抓冯小灵的胸。 赖贵雄见状,哈哈大笑起來,心态极其阴暗。 汪中鹤无计可施,又不敢硬來,毕竟现在他是孤家寡人,看到赖贵雄发笑,便愤然转身跑过來,蓦然抬脚踢去。 “砰……” 赖贵雄猝不及防,腹部被踢中,仰天而倒,仰天吐血,惨叫了一声,疼得他捂着肚子直打滚。 汪中鹤可是江湖大佬出身,虽然现在多年沒打斗,也是肥胖如猪,但是,功夫还在的。 他怒气冲天,把怨气全发泄到赖贵雄的身上去,一脚踹倒赖贵雄,便骑在其身上,挥拳狠揍赖贵雄,边打边骂:“死畜生,贱奴才,有娘生,沒娘养,老子打死你。” 他身子重,体力大,赖贵雄哪有还手之力,唯有惨叫着喊道:“太君,救命啊,救命,” “八嘎……”伏下二瓶见状,便又转身,怒骂一声,伸手去抓汪中鹤的衣领,慑于汪中鹤是伪军司令,打汪中鹤是不敢的,也是不可能的。 “叭叭叭……” “哒哒哒……” 就在此时,旧屋外,忽然响起了枪声,跟着便是鬼子怪叫着惨死的声音。 却是韩卫华、刘黑虎带着尖刀连十人潜伏杀來了。他们利用夜幕的掩护,此时又是鬼子和伪军的晚饭时间,他们杀了鬼子和伪军的哨兵,潜进來,又杀了几名鬼子和伪军,再潜进來,不意有一名鬼子中了刘黑虎的毒镖之后,沒马上死去,扣动了板机,三八大盖响了一枪。 刘黑虎鲁莽,也被迫开枪。 鬼子闻风而动,纷纷扔掉饭碗,抓枪跑來。 附近掩护和接应的是孙作栋的机枪连,见状便在鬼子身后开枪扫射。 鬼子纷纷中弹,扑倒在地上。 火星闪闪,血光闪闪。 但是,鬼子大队部遭到偷袭,鬼子官兵只能不顾生死,继续跑來救援。分别驻扎在附近的鬼子各小队步兵,源源不断地赶來。幸好,鬼子的炮兵不敢朝这里开炮。 伪军也纷纷赶來增援。 韩卫华和尖刀连十名士兵,并刘黑虎一起,借着墙壁的掩护,掏枪还击,仍然冲进鬼子大队部。 ------------ 老虎战术 尖刀连十人和韩卫华、刘黑虎握的都是德造20响盒子炮,威力甚大。.org 这些人本身就是专门暗杀的,又天天在山里训练,体能甚好,身手十分灵敏。 韩卫华双手各握一枪,连杀数名鬼子士兵,勇猛地冲进院舍里,便看到厅堂里的杨紫薇被捆绑在柱子上,甚是恼火,奋不顾身握枪射击,并一边冲锋。 同时,他也看到了汪中鹤和脸青鼻肿的赖贵雄。 他知道,杨紫薇肯定因为美貌而被鬼子看中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到來,可能杨紫薇已经受辱了。 “叭叭叭……” 外围的鬼子看到韩卫华冲进了院舍内,吓坏了,赶紧蜂涌而來,以防韩卫华剌杀伏下二瓶。 “叭叭叭……” 刘黑虎则是指挥十名士兵,各握双枪,阻击由院舍外进來的鬼子和伪军。 枪林弹雨中,鬼子不时有人中弹倒地,血溅而亡。近身作战,盒子炮的威力显露出來了。 伏下二瓶、汪中鹤、野苟曲池急率领室内的卫兵,借助房门的掩护,握枪朝院舍外射击。 “叭叭叭……” 双方枪战,韩卫华东闪西挪,但是,一双盒子炮威力颇大,并沒有给伏下二瓶等人的火力压制住,枪战难分难解。 杨紫薇悲泪化为热泪,但是,也提心吊胆,朝不时从柱子后闪身而出的韩卫华摇头,示意他别进來。她很期盼能和心爱的人相拥,但是,她更担心心爱之人的安全。 冯小灵脱离魔爪,便就地打滚,闪身到杨紫薇的柱子后,缓缓起身,为她松绑,将她拖开。看到韩卫华來了,冯小灵放心了,激动了,落泪了,她知道自己今夜和杨紫薇不会再受鬼子的欺负了。.org 韩卫华看到了这个情景,便朝室内厅堂连开数枪,又借助双枪威力的掩护,逃出了院舍。如果此时他把杨紫薇和冯小灵带出來,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他不能那么做,好不容易派了两个美人潜伏在汪中鹤身边,岂能就此放弃机会。知道了杨紫薇因为美貌会随时有危险,那自己往后就多些关心杨紫薇吧。 “叭叭叭……”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哒哒哒……” “轰轰轰……” 此时,韩大隆指挥他的三团官兵,包抄而來,八路方面的黄正义也指挥两个营的兵力,从侧翼打來。 伪军大乱,鬼子虽败不乱。 泥鳅和鲁子带着尖刀连二十人,潜往鬼子的炮兵阵地,阎铁锤带着掷弹连也从侧翼潜往鬼子的炮兵阵地。 因为韩卫华、刘黑虎亲自带队潜到鬼子临时大队部來的目的,就是想吸引鬼子的重兵,也让鬼子的炮兵不敢开炮,更是为了抢夺鬼子的掷弹筒和炮弹。 作为老虎营营长,韩卫华对炮的威力是认识很深刻的,其次是对歪把子机枪,轻便实用。 他就是要通过抢夺鬼子先进的武器,來装备自己的老虎营,使人数不多的新老虎营,成为一支抗战尖兵。 “叭叭叭……” “哒哒哒……” “嗖嗖嗖……” “轰轰轰……” 战斗十分激烈,弹雨纷飞,如暴雨倾盆,幸而鬼子炮兵阵地不敢开炮。韩大隆的部队有三千人多,虽然多数是大刀长茅,但是,硬拼硬冲,声势吓人,伤亡也较大。 黄正义部是打游击的老队伍,较为圆滑,专拣伪军这块软骨头來打,追逐着四散乱逃的伪军,抢缴伪军弃扔的枪枝弹药。 他们虽然捡來的多是老套筒,但是,毕竟也是枪,伤亡甚微。黄正义在思想观念上与韩卫华是接近的,但是,黄正义又与韩卫华、韩大隆的思想观念有很大的区别,他重在保存兵力,发展兵力。而韩卫华则是重装备,重精兵。 韩大隆既想装备,也想人多,这种两全其美的想法,令他的部队伤亡最大。 人群中,可见钱林立也握着手枪,不时高举,不时挥舞。培养特工,他是教师,但是,沙场决战,他却是外行。他只是带着胡桐等人督战,并不会指挥部队如何与鬼子决战。 枪声大作,不时响起手榴弹和手雷的轰炸声,人声鼎沸。 伏下二瓶心焦心急,汪中鹤胡乱开枪,赖贵雄脸青鼻肿,野苟曲池慌里慌张,他们和鬼子卫兵一起,杀出院舍,但是,韩卫华又握着双枪,复杀回來。 “叭叭叭……” 在一双盒子炮的威力下,伏下二瓶只好带队退回室内,再次借助房门的掩护,与韩卫华展开激烈的枪战。 此时,刘黑虎带队在院舍外杀出了一条血路,大声吼道:“大哥,快走!”韩卫华便握枪朝室内连开数枪,跃过一具具死尸,飞快地逃离鬼子的大队部。 虽然双方枪战很激烈,但是,鬼子仍然不断地跑來大队部救援。刘黑虎带來的十个人,伤亡过半。他刚杀开血路,但是,又被鬼子围堵上了。 幸好,老虎营的打法是最机灵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泥鳅和鲁子带着尖刀连二十名士兵,潜进鬼子的炮兵阵地,与鬼子炮兵展开惨烈的撕杀,大刀、斧头对鬼子炮兵的倭刀和剌刀。 刀光闪闪,血肉四溅。 本來是掷弹连的阎铁锤等人潜伏过來策应,见状便纷纷收起手雷,拔出大刀,加入战团。 随后,王士英、鬼脚三也带着警卫连过來参战。 在老虎营三个连近六十人的挥刀砍杀下,在王士英神枪的协助下,终于控制了鬼子的炮兵阵地,劫取了十二个掷弹筒和十二箱炮弹。 高智军带着炮兵过來,指挥炮兵调整炮击方位,轰击鬼子大队部外的鬼子,策应韩卫华和刘黑虎突围。 “哐哐哐……” “轰轰轰……” 十二枚炮弹轰击而來。 芦苇拔根而起,院舍轰然而塌,鬼子血肉横飞,硝烟滚滚,直冲云宵,尘土纵横都是十余丈远。 韩卫华和刘黑虎在所剩三名士兵的掩护下,借助浓烟的掩护,冲出了重围,浑身是血的闪进了纷飞的各支队伍之中,然后便是分散逃蹿。 韩大隆、黄正义各自带队,各有缴获,也借助高智军的这十二枚炮弹的掩护,缓缓撤出战斗。 战后的鬼子大队部里外及附近,残尸横七竖八,到处是血,人头翻滚,残肢蠕动。 伏下二瓶带队出來检查战况,又听闻炮兵阵地被劫,不由气得七孔生烟,吐血倒地。野苟曲池急忙代其下令鬼子和伪军退撤赤坎凹,静候鬼子大军前來救援。 杨紫薇和冯小灵的安全暂时沒有问題了。 汪中鹤回到东峰的临时司令部,拍拍身上的灰尘,大声叫好:“好!好!太好了!小鬼子,敢欺负老子,就让老虎营揍死你。娘的,小鬼子,真不是东西。” 杨紫薇和冯小灵坐到他身边,心情是甚惬意,但是,也都不吭声,免得被人看出她们俩是潜伏特工的破绽。 ------------ 再次战略转移 更多 夜风猎猎,火把摇拽。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入冬了,微山湖一带,芦苇虽然由绿变黄,但是风姿犹存,美态依旧。 风景很美,但是,鬼子大军、伪军却近在咫尺。而且,钱林立身边始终带着一个朱鼎中,这对韩卫华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因为韩卫华害怕宋海鑫之流的老兵会被钱林立和朱鼎中策反。这个朱鼎中毕竟是老上级,对现在这个老虎营的老兵,还是有很大的杀伤力的。 一旦朱鼎中再次随钱林立前來老虎营,并且亮明身份,宋海鑫、孙作栋、高智军等人会不会象张新亚、刘汝新、马文凯三人一样的向朱鼎中投怀送抱。 独山湾的棚舍里,老虎营的五个战斗力,除了炮兵连,其他各连均有不同程度的伤亡,但是,尖刀连是伤亡最重的,活下來的,包括负伤的仅有九人了。 梁福兰、梅仕兰、顾嫣、顾真、谢长丽、丘琴茹以及八路方面支援过來的两名战士,忙里忙外,汗流如雨,给伤员包扎、止血、护理。 韩卫华先是单独召见吴半仙,把心里的苦闷告诉了吴半仙。吴半仙低声笑道:“俗话说的好,惹不起,躲得起。 既然韩兄弟怕钱肥猪又來策反咱们的队伍,不如咱们趁战火之后,他们也需要时间闪躲和清理的机会,先离开微山湖。 另外,八路那边在傍晚时分,给咱们送來了军衣,幸好你不在,虽然咱们也给了钱,但是,如果黄正义再向你伸手要装备,你到时为难不为难。 尤其是刘黑虎也在此,他大声嚷嚷起來,咱们军心必乱。 虽说是联合抗战,但是,新缴获的装备,毕竟是咱们这支队伍付出了生命和鲜血的。 这一战,虽然仍是袭击战,但是,咱们攻打鬼子炮兵阵地的时候,伤亡还是很大的。 尖刀连和鬼子拼剌刀,几乎拼光了。鬼子的战斗力确实太强了。” 韩卫华点了点头,说道:“吴兄,谢谢你提醒。有你在,老虎营就等于一只小老虎,还长上了翅膀。” 这话说的,可把吴半仙哄得飘飘然,笑得见牙不见眼。 韩卫华随即召集宋海鑫、吴半仙、孙作栋、高智军等人讨论战略转移事项,说道:“眼下,鬼子大军压境,微山湖里的各种部队太多,老百姓负担很重。 而且,我营经过这场血战,元气损伤,这个寒冬,我想另找地方隐藏,一是恢复元气,二是发展一些新兵。 现在,咱们的粮食不成问題,装备实力已经很强悍,可却成了枪多人少的现状了。 另外,钱肥猪也在附近,他虎视耽耽咱们营的那些装备。还有,八路那边,帮忙制作了咱们的军装,虽说咱们是付了钱的,但是,我也担心他们会过來讨装备。 此战,在三支并肩作战的队伍之中,咱们收获是最大的,主要是咱们缴获了三挺歪把子机枪,还有一挺92式重机枪,还缴获了十二个掷弹筒,一门山炮,大伙说说,这一带可有什么好去处。” 吴半仙闻言,起身附耳过來,在韩卫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韩卫华连连点头,待吴半仙走开,便对周正祥说道:“正祥兄弟,你马上去准备,把物资和装备包装好,很快就出发。” 周正祥应令而去。 “大哥,这一次,你不可以拨装备给八路和韩大隆的部队了。弟兄们伤亡不少啊,咱们用血和生命换來的装备,不容易。”刘黑虎大声嚷嚷,人未到,声音便传进了临时营部,也就是湖湾边的一处棚舍里。 隔壁的梅仕兰和顾嫣闻言,均是心头大震。 但是,这对姐妹花抬头之时,却发现前來帮忙的老猎户,满脸含笑,便镇定下來。 韩卫华笑道:“虎子,放心吧,让弟兄们歇会,然后,咱们回虎峪山去安营扎寨,离开八路,离开韩大隆。” “真的。太好了,”刘黑虎跑进來,闻言大喜。 韩卫华笑道:“往后,咱们也不用太多人,现在,有这么多的好装备,已经足够了。 往后打仗,专打小仗,每天弄死几个小鬼子,积小成多,堆沙成石,堆石成山,咱们中国人多,而小妖岛也沒几个人,他们很容易死光光的。” 梅仕兰和顾嫣又是心头一震,再次抬头时,发现老猎户仍然捋须含笑并且点了点头。 梅仕兰和顾嫣均是不解。 老猎户笑道:“韩营长已经看过论持久战这本惊天地、泣鬼神的巨著了。他真正开始懂得游击队战术的精髓了。” 继而,他又附身下來,低声说道:“韩营长会继续和八路军合作的,你们俩放心吧。他重情重义,只要仕兰开口,他必定答应。” 梅仕兰和顾嫣这才恍然大悟,也各自俏脸泛红起來。 棚舍里,韩卫华又说道:“到回了虎峪山去,便可以时不时的入城打鬼子,城里折腾鬼子一番,又可以把鬼子牵引到盘龙山、赤坎凹、微山湖一带,让鬼子跑來跑去的,累死他们。 好了,闲话少说,士英,你的警卫连拨十名士兵给尖刀连。你们两个连,现在要背负伤员上路,其他各连,或扛自己的物资和装备,或协助军需连扛物资和装备。 鬼脚三,你和我在前面带路。” 散会后半个小时,队伍开始出发,但是,走着走着,刘黑虎发现不对劲,当然,很多人都感觉不对劲。但是,敢问韩卫华的只有刘黑虎一人。 于是,刘黑虎便跑到队伍最前面,问韩卫华:“大哥,咱们不是回虎峪山呀。” 韩卫华拉着他快走几个,然后,边走边笑道:“兄弟,我担心队伍里有奸细,所以,刚才故意那么说的。 现在,咱们怎么敢回虎峪山。 那在鬼子眼皮底下,鬼子人多枪多,咱们不是死定了吗。所以,咱们现在去楼山。 现在避过这个寒冬再说。 当前,八路方面给咱们制作好了军装,咱们又有足够的粮食和枪枝弹药。 楼山一带,暂无驻军,有利于咱们发展新兵,扩充队伍。 如果这个寒冬,咱们每个连,能扩展到六十人,那么,咱们老虎营就成功了一半,加上机关人员,就有三百多人,就是一个普通营了。 明年春天,再回赤坎凹或是盘龙镇,那么,咱们就能再扩展三百人,成为一个加强营。 现在的装备,恰好就是一个加强营的装备。你说,到时候你这个连长岂不更威风。” “哈哈,大哥,你说的太对了。不过,士英都当连长了,你看,小弟还是连长,哈哈,大哥,你能不能再增加一个副营长,让小弟威风一下。”刘黑虎笑了,但是,也提出一个要求,他想升官,他心里始终是装着顾嫣,想在顾嫣面前威风一下。 “哈哈,好,你是我最亲的兄弟,最爱的兄弟,别说副营长,就是营长,我也会给你当的。我的梦想是当军长,你至少也是一个师长。到了楼山之后,你态度和谐些,多接地气,多和老百姓呆在一起,多发展些新兵,把你的尖刀连弄到最多人,把你的尖刀连训练成最强悍的杀手连。到时,我先弄一个副营长给你当,其他人心里面就不敢有什么想法了。对不对。”韩卫华笑了,也坦承了自己的理想,表态支持刘黑虎,但是,也希望他能继续努力,壮大队伍。 “哈哈,好,听大哥的。”刘黑虎闻言,马上雄心壮志,双手握拳,精神抖数,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因为楼山,他是去过的,他來带路,也一样。 刘黑虎走的那么快,泥鳅以为有什么事情,便也让尖刀连全连加快脚步,其他连队见状,便也加快了脚步。 夜晚十一时,他们便到达了楼山。 这座山,海拔才584米,但是,山势突兀,巍峨壮丽,泉流瀑泻,柏苍松郁,颇为险峻,是驻军的好地方。 韩卫华率部初來乍到,又无战乱,而且隐蔽,于是便参考往昔在赤坎凹安营扎寨的方式,在山腰密林里临山洞伐木建营寨,在山顶上部署了半个炮兵连、半个机枪连,又在临时营部的左右两翼及山下设置了暗哨。 夜风啸啸,女兵们又累又饿,但是,男兵们都沒闲功夫,于是,梅仕兰组织女兵,向周正祥讨要了一些粮食,生火造饭。这回,因为了有顾嫣姐妹,所以,王士英另给韩卫华找一个山洞,洞口旁侧有一株千年银杏,三人抱粗,躯干苍劲,虬枝旁逸,犹如撑天巨伞,其根部又伸出一粗壮茂盛的支干,与主干相依相偎,枝叶重映。 韩卫华是营长,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长官,自然不用参加伐木造营房的工作。 他点燃一支烟,独自來到这株千年银杏下,孤坐着思考问題。顾嫣东奔西跑,寻到这里來,从其背后伸手,掩住了韩卫华的双目。 韩卫华将烟头一扔,踏足踩灭,反手一捞,将顾嫣搂入怀中,附唇亲了她一下。 顾嫣躺在他怀里,灿烂如花,呵气如兰,含情相问:“呵呵……又想啥呢。你现在好象越來越孤独,越來越沉默了。” ------------ 幸福的憧憬 韩卫华又亲了顾嫣一下,笑着反问:“我为什么选择这株银杏树旁侧山洞作为临时居住之地吗?” 顾嫣满脸甜笑,反问:“我不猜,你说!” 韩卫华笑道:“來此之前,吴半仙对我说,楼山有这么一株千年银杏树,盘根错节,又似怀中抱子。 怀中抱子,懂吗?这可是风水!好风水!咱俩是不是一起合作,造出一个抗战后代來?” “去你的,讨厌死了……”顾嫣羞羞答答,口是心非,心如鹿撞,赶紧从他怀中跑开。 韩卫华起身,望着她的背影从树林里消失,心头一阵失落。他此时想起了在身在泉城的林艺玲。 眨眼间,又有半个月沒见林艺玲了,不知她状况如何?是否怀上了小孩?那可是革命后代啊! 初冬时节,泉城,大明湖畔,临风俏立一位年轻素装美妇,她便是林艺玲。 经历了一次劫难,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她现在格外的小心。为掩饰自己,她把礼帽拽得低低的,遮盖了额头。 湖岸边柳丝轻摇,湖面上微波荡漾。 南面千佛山倒映湖中,形成一幅天然画卷,沿湖的亭台楼阁,水榭长廊参差有致。 林艺玲在母亲的陪同下,在晨风中散步锻炼。 母女俩沿着湖的南面走向遐园。 遐园内曲桥流水,幽径回廊,甚是雅致。 但是,很可惜,遐园在1928年遭鬼子攻击被毁,重建后,又于1937年再次被焚。 “唔唔……哇……” 走着走着,她忽然乏力,便在一处草地上坐下,可又忽然间一阵恶心,并且流涎,继而呕吐起來。 林母急忙为其拍背。 林艺玲掏出手帕,抹抹泪水,抹抹嘴角,虽然辛苦,但是,满脸甜蜜,抬起头來,说道:“妈,我又怀上了。呵呵,我真像一头母猪,这么快又怀上了。呵呵,真好!卫华知道消息,肯定乐死了。” “是吗?真的吗?” 忽然,她身后传來很熟悉的声音,也很甜,又有些颤。 “卫华?卫华!真是你?发梦吗?”林艺玲倏然起身又转身,看到了眼前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她霎时间泪眼朦朦,梦呓呢喃,惊喜交集。 确实是韩卫华來了,他率部在楼山休整几天,沒发现什么异样情况,便独自策马而來。 他从井上樱惠那里拿到了空白的特务证,自己胡乱填写一个姓名,要进泉城,很是容易。 韩卫华张开双臂,搂住了林艺玲,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她的俏脸上,神情十分激动,造人再次成功了。 他期盼着当父亲。 林艺玲伸手捏捏韩卫华的脸腮,幸福地甜笑,说道:“不是梦,我捏到了。呵呵!” 韩卫华松开她,牵着她的小手,笑道:“你为啥不捏你自己?”林艺玲满脸的甜蜜,说道:“会疼的,当然是捏你了。哦,你这次回家,住多久?” 韩卫华笑道:“你不是会发报吗?我打算在泉城,到鬼子那里,盗一台电台,遥控指挥山里的部队,如有可能,我会陪你度过这个寒冬。” “真的?太好了!”林艺玲激动落泪,又蹦又跳。 “嗯!”韩卫华应了一声,便揽着她往回走。 林母跟在他们俩的身后,看到女儿那么幸福,她也满脸的甜笑,离开大明湖,林母赶紧的跑去市场买菜了,买了很多菜。 回到一处旧民房里,里面已经生炭火取暖。 韩卫华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了窗户,转身对林艺玲说道:“你又怀上了,要通风,不要整天呆在炭火前,燃烧的气体,是有毒的。” 林艺玲愕然地问:“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小乞丐出身,沒文化吗?” 韩卫华笑道:“文化这东西,是可以学的。学历不代表文化,只能说学了点东西。 你看,我们老虎营也有一些文化人,还有一些军校生,可他们会指挥打仗吗?尤其是一些出国留洋回來的,说话是一套一套的,可在实践中,他们一点作用都沒有。 去年,我和鬼子有过一场血战,鬼子攻坚不下來,就放毒气,当时,我们老虎营伤亡很大,伤员很多。 后來,我到医院看望受伤的弟兄们时,有医生把这件事告诉我。 当时,也是冬天,我在院长室里烤暖,坐在炭炉前太久,头晕晕的。 院长忙完之后,就告诉我,炭火虽暖,但是,会释放什么毒气出來。所以,我知道这个原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身两个人,所以,格外要小心。” “呵呵,你也成砖家了?”林艺玲笑了,也取笑韩卫华。 韩卫华搂她入怀,陪她一起观望窗口外的大明湖风景,轻轻地说道:“那不是,在我心中,你才是专家。 你有学历,有文化,如果生出孩象你这么漂亮,又能接受良好的教育,那我们一家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现在,钱财已经不缺了。我就希望,家里能多一个文化人。” “呵呵,我们的儿子一定又漂亮又聪明!”林艺玲依偎在他怀中,幸福地憧憬着未來。 微山湖的独山湾,黑漆漆的夜里,闪着几束手电筒的光。 钱林立在朱鼎中、胡桐和曹大福及一小队卫兵的陪同下,前來寻找韩卫华和老虎营,可走遍了整个独山湾,也沒有发现老虎营的一个身影。 清晨时分,湖光岛影,相映相衬。 那些曾经驻扎过老虎营官兵的棚舍、芦苇荡,收拾得干干净净。 “怎么不见人影了?”钱林立喃喃自语,感觉很奇怪。 “韩卫华肯定跑了。他抢了鬼子的炮兵阵地,害怕鬼子前來报复。一定又玩他的游击战术去了。”朱鼎中是参谋长出身,颇为谋略,但是,打了一场恶战,又陪钱林立走了大半夜,又困又饿,便把心中的推测提出來。 “嗯!但是,他现在是我们团的人,要走,也得向钱站长报告一声啊!”曹大福点了点头,却又迷茫地反问一句。 钱林立脸红耳赤,仿佛被曹大福扇了一巴掌,但是,他也得维护自己的颜面,便笑道:“这是小事,不用报告,我给他很大的自主权。老虎营现在可是我们手中的王牌啊!” ------------ 左手和右手 更多 曹大福也是不傻子,又多问了一句:“韩卫华会不会跑到八路那里去了。听说韩卫华与八路那边的关系很密切。 八路那边,还派人到老虎营培训他的政训制度,另外,还协助老虎营制作了军装。” 钱林立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他强颜欢笑,说道:“现在是联合抗战时期,咱们也与八路的人有來往啊。走,再找找。或许小韩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并无走远。” 朱鼎中看出了钱林立的尴尬,便圆滑地随声附和。 曹大福无奈,只好继续随钱林立到处走,寻找韩卫华及老虎营的下落。 钱林立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也很累很困,但是,为了证明他彻底收服了韩卫华,也只能拖着脚步,到处去查寻韩卫华的下落。 楼山上,炊烟茫茫,云雾缭绕。 韩卫华走了一个多月,顾嫣甚是想念他。爱上了,想放下,就很难。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的。 夕阳西沉。 顾嫣因为思念,所以跑到那株千年银杏下,坐在那夜韩卫华坐的那个树根上。 她托腮沉思,眼神迷离,想起韩卫华所说的“怀中抱子”,她“扑哧”地笑出声來,却也脸热心跳。 她心想:洞房花烛夜真的很美好吗。可是,我怕。他那么高大,会不会让我很难受。 梅仕兰发现妹妹不见了,东寻西找,來到了这株千年根杏下,坐在顾嫣的身旁。 而顾嫣神思悠悠,竟然毫无感觉,心里和眼前,晃的全是韩卫华帅气的身影。 梅仕兰叹息一声,说道:“傻妹妹,想他了吧。唉,你若然当上八路军战士,你和他就是不可能的。因为你和他将是两个阵营的人,两种不同的信仰,两种不同的思想观念,两个不同的宗旨。” 顾嫣俏脸通红,悻悻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不参加八路军了。” 梅仕兰闻言,心里很不舒服,不满地说道:“那弟弟牺牲了,虽然你我与他不是同一个父亲,可是同一个母亲,你连这点亲情也沒了。” 顾嫣登时气噎,呆楞住了。 梅仕兰站起身來,又气呼呼地说道:“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你看着办吧。”说罢,便走开了。 顾嫣起身去牵她的手,却沒抓住,又僵楞住了。 恰好,刘黑虎跑到临时营部來找宋海鑫,看到顾嫣在,便绕道而行,闪开了。 顾嫣的心,阵阵的失落,痛苦和矛盾交集,芳心甚是纠结:一边是爱情,一边是亲情,的关系。怎么办。缺失了任何一只手,人生便是残缺的。 她黯然神伤,默默走向另一侧山腰的医护室。 秦炳健带着肖非來了,代表黄正义而來的,提出让梅仕兰出面,要老虎营要点重武器。微山湖一战,八路独立团也是出了很大力气的,但是,捞到重装备的,恰恰是伤亡最少的老虎营。 梅仕兰甚是为难,但是,这是上级的指示,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等韩卫华回來,一定向他提出这个要求。 秦炳健和肖非含笑而去。 钱林立回到彭城,问张玉、钱禄等人,均无发现韩卫华,便猜测韩卫华是去了北平林艺玲那里。 虽然军统北平站称沒发现林艺玲,但是,钱林立认为北平那么大,要找到林艺玲的下落,并非一件容易之事。 钱林立让张玉、章怡、林雪三人退下,便点燃一支烟,深思起來,他心想:韩卫华啊韩卫华,钱某沒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你他娘的想想,老子将天下第一美人林艺玲介绍给你当老婆,如今又将张玉、章怡、林雪三大美人送给你作妾,到赤坎凹的时候,你还向我要了两担现大洋,两担啊。 你他娘的,咋就这么沒良心。 于是,他阴险设计,让钱禄写张字条,扔到鬼子宪兵队面前,向鬼子举报燕子园。 宪兵拾到纸条,交给井下水深。 井下水深拍案而起,亲自带队前往燕子园,抓捕古正道、宁可青等人。幸好,郭铭柱在警察局里加班,古正道、宁可青陪着伤好的宋思庭,前往城外拜会著名的乡绅及文人。 燕子园遭到破坏,斧头帮弟子伤亡惨重,战死了十一人,被捕的有十三人。郭铭柱接到消息时,已经迟了,他偷偷的利用警察局的电台,给韩卫华、谢长丽各发了一条电文。 韩卫华闻讯,便紧急离开泉城,离开他的安乐巢,离开了天下第一美人林艺玲。 他策马回奔楼山,召开了五人小组会议。 随后,他带着王士英、鬼脚三、刘黑虎、鲁子、滑鱼,动身回城,被迫在钱林立眼前显身,但是,也暗中侦查此案。 几天之后,他和上次手法一样,劫持井上樱惠,从井上樱惠那里获取了一张字条,竟然是钱禄的笔迹。 李飞刀被任命为皇协军副司令,尚未正式任职,就与汪中鹤明争暗斗。 杨紫菲将情报转给杨紫薇,杨紫薇将情报转给韩卫华。 于是,韩卫华借助杨紫薇的情报,利用袭击小刀会总舵的机会,杀了钱禄,让杨紫菲重新再找地点,安置古正道和宁可青等人。 杨紫薇威胁韩卫华,若不再娶她,她就嫁给井下水深。因为井下水深追求她,而且很热烈。 秦若君从延安回來了,但是,也带回一个噩讯:龙志超在护送二十年青年才俊前往延安的路上,不幸牺牲。 黄正义很难过,重病卧榻,李奋主持团里的工作,为谋团长之位,派人暗杀黄正义。 同样是因此患病的梅仕兰,为了保护黄正义,英勇负伤。她的负伤,换來了顾嫣的当兵入伍。为了姐姐,顾嫣含泪离开了老虎营。老猎户为了保护黄正义,也回到了独立团。 李奋逃蹿,又被韩大隆所抓,从此便成了黄正义的仇敌。 老虎营因为兵力壮大,韩卫华依据诺言,提拔刘黑虎任副营长,分管军事,引起了宋海鑫的忌恨。 钱林立抓住机会,暗中带着朱鼎中接触了宋海鑫。 ------------ 策反与举报 更多 茂林修竹,朴素幽雅。 一座茅檐草舍里,宋海鑫秘密会见來访的钱林立和朱鼎中、胡桐等几个人。 宋海鑫与朱鼎中并无交情,但是,他知道并认识朱鼎中,既然老上级主动來找自己,宋海鑫自然很热情,很激动,交谈很诚恳。 品茶交谈一会,朱鼎中切入正題,说道:“小宋啊,你还年轻,窝在这山沟沟里,真是不值。 打鬼子嘛,哪里不是打。韩大隆现在升任旅长了,手下缺乏的,就是象你这样智勇双全、文武双全之人,你若能到韩大隆的部队任职,至少也是一个团长,何须屈居于韩卫华麾下当一名副营长。 而且,你们现在沒有军饷,沒有固定驻地,沒有后援,也沒有军衔。讲明白些,你战死了,也不知为谁而死。” 宋海鑫怦然心动,讪讪地说道:“老长官,你说的在理,但是,宋某毕竟是跟着韩营长百战之人,与兄弟们感情也很深,这个,我还真舍不得离开老虎营。 现在的老虎营,虽然人不多,但是,装备先进,战斗力很强,也不亚于一个团。” 钱林立哈哈一笑,从皮包里掏出一纸任命状,递与宋海鑫,这是钱林立通过上峰批准的任命状,让宋海鑫担任独立旅三团团长之职。 宋海鑫接过任命状,激动万分,热泪盈眶,双手颤抖。 朱鼎中和钱林立一唱一和,随即说道:“小宋啊,钱主任现在可是上校政训主任了。 他和戴老板关系好着呢,你跟着钱主任是沒错的。 更重要的是,朱某也已经联络上咱们的主力部队了。 你如果不愿到韩大隆的独立旅任职,也可以随朱某回主力部队任职。 我现在,任旅部参谋长,也是上校了。这可是正式的军衔,有上峰签发的委任状,不象你跟着韩卫华。 你们现在的老虎营不过是韩卫华的私家护院,你们的军衔都是假的。 如果你能趁韩卫华不在山里的时候,带着老虎营到微山湖去,那么,你的弟兄们一定非常感激你,毕竟,到了我们的独立旅,你们都是正式的军人了,捧着的可是皇粮国税啊,” 这些话够恶毒的,而宋海鑫也年轻,不过是二十多岁,实在经不起这些诱惑。 他终于心动了,但是,还想讨价还价,说道:“老长官,卑职现在也不是唯一的副营长,那刘黑虎也已经被韩卫华提拔为副营长了。 另外,韩卫华为了控制这支队伍,还在营部成立了一个五人小组,在他不在的时候,遇到事情或是调动部队,得须五人小组讨论,投票解决问題。” 钱林立笑道:“宋团长,作为军人,绝对不能有妇人之见。现在韩卫华在彭城,他还能管的着山里的事情。 刘黑虎不过是一个粗人,毫无谋略,凭什么与你平起平坐。宰了他,把队伍拉走,或者把重装备带走。 八路那边的李奋,现在已经是我们旅部的副参谋长了。你想想,参谋部可是一支队伍的核心部门,连李奋那样的人,我们都重用,何况是你。 嘞,委任状已经在你手上,你看着吧,明天晚上,我们在山下接应你。即便你不能成功,但是,也是沒有危险的。 届时,我们大部队一到,你就可以动手了。如果能把五人小组一起除掉,肯定最好,若然不能,就把刘黑虎除掉,带走部分人和部分装备。” 宋海鑫彻底心动,点了点头。 送走钱林立一行,他决定也铤而走险,派人行剌刘黑虎。 第二天晚上,刘黑虎处理完公务,离开临时营部,却遭到宋海鑫几名亲信警卫的围攻。 “嗤嗤嗤……” 他们用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打伤了刘黑虎,打死了刘黑虎的贴身警卫员。 刘黑虎倒地后,忍痛掏枪而出,双枪同时开火。 “叭叭叭……” “嗤嗤嗤……” 临时营部附近响起了阵阵枪声。 枪声一响,宋海鑫登时成了惊弓之鸟。 “叭叭叭……” “哒哒哒……” 泥鳅、周正祥、顾朗、孙作栋等人带队來查看情况,并击毙了宋海鑫的几名亲信警卫员。 刘黑虎浴血奋战逃生,宋海鑫独自一投奔了钱林立的部队。因为沒带來部队,也沒带來装备,所以,宋海鑫得到的真实职务是旅部参谋,跟着朱鼎中混饭吃。 谢长丽一纸电文,发往彭城。 韩卫华收到信息之后,甚是愤怒,从此与钱林立再成生死冤家。韩卫华决定以牙还牙,策反张玉、章怡、林雪三大美女,并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张玉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能和林艺玲一样,得到韩卫华的宠养。 林雪眼看韩卫华与钱林立闹矛盾那么大,也不想再在军统呆下去了,她要求与韩卫华结婚。章怡看到张玉和林雪都了韩卫华,芳心也动摇了,同意服从韩卫华的安排。 于是,借助于井上樱惠提供的空白特务证件,韩卫华将张玉送往下邳,将林雪送往小沛,将章怡送到了盘龙镇乔装做买卖。 韩卫华在这三个地方设立了自己的特工站,也因此得知自己的主力部队在襄城一带与鬼子作战。 1939年3月,韩卫华率部南下襄城,回到了主力部队,并借助先进的装备,在一场战斗力中,营救主力团脱险。 但是,却因为钱林立的一纸举报,他遭到了军部的关押并接受审查。 主审官便是朱鼎中及亲信宋海鑫。 韩卫华受尽折磨,身心疲惫,对主力部队也心灰意冷。 王士英、刘黑虎率众救人,在八路方面内线的接应和掩护下,救出了遍体嶙伤的韩卫华。 老虎营又剩下沒多少人枪了。 幸好,韩卫华在每个地方打仗,都掩埋有装备。 他在微山湖养伤,也学着铁道游击队的样子,扒火车,抢了一些弹药和粮食,重建老虎营。 但是,人不多,装备很先进,再次与游击队相依为命。顾嫣姐妹受上级指派,來到老虎营,相伴韩卫华,与秦若君不时发生争执。 ------------ 军部派来使者 更多 草茂林丰,遮天蔽日,掩映其中的老虎营临时营部古朴又神秘。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顾嫣气道:“秦若君,你与龙志超是有婚约的,他牺牲了,你一点也不伤心吗。你怎么那么高兴。是不是又有新的相好。” 梅仕兰眼眶一红,珠泪险些掉落下來。 秦若君气呼呼地骂道:“你放屁,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一个小戏子那么多情呀。我又沒承认那纸婚约,那是黄团长和我爹的约定,与我何干。” 顾嫣登时气噎,眼泪汪汪的。 韩卫华走过來,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呢。 哦,秦若君,麻烦你告知令尊一声,我打算回城一趟,看看城里的动静。 另外,为防止钱肥猪又來策反我的人,我决定再次带着老虎营转移,回虎峪山去。 这是一件机密事宜,请你私下并秘密地告诉令尊。如有可能,请游击队也一起转移并回黄河故道一带。” 秦若君闻言,高兴地笑道:“太好了,韩营长,离开黄河故道,我们都很不习惯,那里有多年支援我们的父老乡亲。好,我马上回去和我爹商量。” 她说罢,又蹦又跳地走开了。 韩卫华在顾嫣身旁坐下,说道:“顾嫣,别那么小器。秦若君是李逵,你与她。只能斗智。而不能斗勇。” 他说罢。将顾嫣搂入怀中。 梅仕兰见状。当即怒斥韩卫华。骂道:“姓韩的。你什么意思。你当我妹是什么人。是贱人吗。你可是有妻室的。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顾嫣又羞又恼。分开韩卫华。掩脸跑开了。 “哼,”梅仕兰冷眉怒目瞪了韩卫华一眼。赶紧追出去。找顾嫣要紧。 韩卫华叹息一声。脑海中浮现林艺玲的倩影。算算时间。她已有身孕八个月了。快生了。可是。自己为了南下寻找主力部队。竟然有半年沒去瞧过她。 他决定借这次战略转移之机。以回城为借口。前往泉城一趟。看望爱妻。希望能陪伴两人爱情结晶的出生。 “报告。我们抓到一名商人。他在山下老转悠。老打听我们的情况。”就在此时。刘黑虎、鬼脚三等人押着一名被蒙着面的商人。來到了临时营部。 韩卫华伸手扯那人的蒙面巾。惊骇地说道:“廖团长。”沒想到这名奸细。竟然是自己的老上级、主力部队的团长廖维仁。 廖维仁浑身汗湿。双手被反绑。急促地说道:“小韩,你受委屈了。 我是代表军长來找你的。 上次抓你、打你、审你,都不过是给朱鼎中、宋海鑫、钱林立、韩大隆做做样子。 因为钱林立关系背景很硬,军统高层给我军施压。 如果军长真要处决你,你的人和你们所谓的内线是救不走你的。 而且,现在,八路方面的内线,我们也沒动他。 你被救走之后,我们与鬼子进行了一次随枣会战,但是,在会战中,鬼子放毒气弹,导致我部伤亡很大。 经查,这批毒气弹是从彭城一带运过來的。 现在,军长交给你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就是你要毁掉这批毒气弹。但是,这批毒气弹藏在何处。 我们及军统有关人员尚未查出來。就算是查出來,也只有老虎营才有这个能力毁掉这个毒气库。 军部决定,你部仍然是我们一团加强营,番号照旧,粮饷、军衔照旧,你仍然是营长。 你部军官的任职,由你拟报名单,呈团部批准。 同时,为嘉奖你和老虎营弟兄们的丰功伟绩,决定提升你为一团副团长,兼老虎营营长。我身上有军长亲笔签署的委任状以及军长亲笔所书的一封信。” 鬼脚三惊骇地反问:“哦。” 刘黑虎咆吼如雷,骂道:“姓廖的,别假仁假义,你再废话哄我大哥,老子毙了你。”他说罢,真的掏出盒子炮,拇指一按保险,枪口指向廖维仁的侧额。 “虎子,我相信廖团长,沒有他,我永远也不可能是老虎营的营长。”韩卫华急忙起身,抬手托开刘黑虎的枪,激动地、噙着热泪地给廖维仁松绑。 廖维仁哽咽地说道:“虎子,小韩,咱们三个,都是老乡,一同经历生死奋战的人,我能骗你们的吗。”他双手一松绑,马上撕开衣领,从中取出一只小腊丸,用牙咬开,从中取出一封信递与韩卫华。 韩卫华颤抖地接过书信,打开一看,泪如雨下。 军长不仅高度评价他,而且也高度评价老虎营这支孤立无援的小部队,并承诺老虎营若能毁掉鬼子的毒气库,军部将发文通报全军,且让老虎营归队。 韩卫华看完书信,抹抹泪水,对鬼脚三说道:“鬼脚三,马上亲自去我居住的山洞里警戒。我带廖团长去我的山洞里密谈。虎子,你是副营长,你來安排伙食,好好款待咱们的老上级,老首长。” 刘黑虎很不情愿地离去了。 韩卫华在众警卫的拥簇下,陪同廖维仁來到自己所居住的山洞里。 廖维仁感慨地说:“小韩,对不起,现在,你比我军所有活着的军官都要穷。我们在城里,而你,却居住在山洞里。对不起,是我这个老长官沒照顾好你。” 他说罢,还向韩卫华欠欠身。 韩卫华噙着热泪,说道:“长官,打鬼子嘛,我住哪里,都合适。 物质生活,我从來不太在乎。只要主力部队能我归队。现在,我和弟兄们过的都是无爹无娘的日子。 当然,钱林立想收我,八路那边,也想收我。我并不是沒有去处,而是,我感觉我的根在主力部队那里。 因为主力部队曾经给我老虎营营长的这样职务和发挥平台,让我有幸参加徐州血战。还有冯老先生,曾经是我收留我的恩人。所以,我忘不了主力部队,” 廖维仁流着感动的泪水,哽咽地说道:“小韩,你是我一手带出來的兵,你心里的小九九,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回去之后,一定亲自向军座报告你的境况,我不能让我的弟兄流浪,” 韩卫华已经吃过他们的一次苦头,学精了,激动之后,便是淡然面对,淡淡地说道:“谢谢老长官,请你和军座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你给我一个完成任务的时间吧,” ------------ 不给团长面子 廖维仁说道:“半个月。因为我军将对鬼子发起一次冬季攻势,现在,已经在做准备。另外,我会陪你完成这次炸鬼子毒气库的任务。” 韩卫华冷冷地说道:“廖团长,你和军部还这么不放心我吗。上次你们把我打的遍体嶙伤,生不如死。 哼,如果你要留下,那么,我可以养着你。但是,这次任务,请你另交给别人。 我告诉你,我现在无爹无娘,老虎营就是我的命,谁也别想插手。包括你在内,别以我的恩人自居,我真正的恩人,是冯老先生。 否则,那就是一个死字。我还要告诉你,除了冯老先生,除了打鬼子,我现在谁都不买帐。 就是军长到这里,也得和我平起平坐。 因为我现在与你们已经沒有关系了,我之所以能接受这个任务,是因为我还有良心,还有一腔热血,还会继续打鬼子。我不是看在你和军长的面子上,我上次挨你们的揍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我和你们只是相识,再无隶属关系。” 韩卫华这个人,和气的时候,是很可亲的,就是一个小伙子。他生气的时候,很可怕的,那就是一只老虎,随时就可以吞掉对方,撕烂对方。 刘黑虎恰好端菜进來,闻言吼道:“大哥,你他娘的说的太对了。老子就需要你这句话,从今往后,你就是老虎营360人枪的皇上,老子就是你的大将军。” 韩卫华也不吭声。 有时候,他就是需要借助刘黑虎这种鲁莽和无知來震慑别人和对手。 廖维仁沒想到韩卫华会忽然翻脸,更沒想到刘黑虎会说这样的话。 他不由满脸通红,对自身安全也是一阵担心。 他讪讪地说道:“小韩,你误会了。我沒有抢夺老虎营的意思,军长也不会有这个意思。好吧,我午饭后就回军部去。哦,你完成任务之后,鬼子必定是遮掩这件丑事,你通过什么方式告诉我们。” 韩卫华说道:“我会公开登报。我早就办有新闻纸。象这样的一件事,一旦登报,立马轰动华夏大地,全国所有报刊都会转载的。” 廖维仁不好再说什么,也知道自己的老部下气在心头,兼之这里是韩卫华的地盘,不是自己一个团长所能控制的事态,便安安分分地坐下來吃饭。 午饭后,送廖维仁走的时候,韩卫华当着廖维仁的面,对刘黑虎说道:“虎子,好好护送廖团长离开楼山。但是,往后再发现可疑的人到我们这里來,一律格杀勿论,不用再请示我。” “好嘞,大哥,有你这话就好办了。”刘黑虎大声嚷嚷,蹦蹦跳跳起來。沒有爱情,有人给他杀,他也很快乐。 廖维仁的心却在往下沉,脚步慢慢也越來越沉。 半年前,韩卫华四处寻找他和主力部队,可现在,韩卫华这支有生力量却离他和主力部队越來越远了。 人为造成的隔阂和离间,也造成了韩卫华及其老虎营和主力部队的离心离德。 这不悲哀吗。 兼之,韩卫华现在拥有的重装备,可以武装一个普通旅了。楼山四周各种抗战武装不少,可只有韩卫华才有这样的实力,主力部队因为一次失误,而造成了韩卫华死心,实在太令人可惜了。 黄昏日落,云海飘渺,山泉叮咚。 秦炳健带着肖非、肖黑嘎、秦若君、老猎户來到了楼山老虎营临时营部。 韩卫华只带着王士英、刘黑虎作陪。 鬼脚三只在山洞门守卫。 梅仕兰、顾嫣也前來作陪,但是,她们姐妹俩是八路的人,双方落坐。 秦炳健一边给老猎户的大烟斗装烟丝叶,一边对韩卫华说道:“韩老弟,我部决定和你们一起转移回黄河故道一带。 随枣会战,鬼子丧心病狂地使用了毒气弹,给国军造成很大的损失,所以,上级要求我部协助贵部查清毒气弹的來源和藏身之处,并一定要毁掉鬼子的毒气库。” 韩卫华点了点头,扔了一支老刀牌香烟给秦炳健,说道:“嗯,我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这一次,我來配合你们。你们负责查毒气库的下落,我们老虎营负责实施炸毁毒气库。” 秦若君大声嚷嚷地说道:“那当然,你们现在沒爹沒娘的,能查到什么。但是,你们装备好,你们來实施炸毒气库的行动,肯定又比我们有把握。” 这话说的,让韩卫华心酸酸的。 韩卫华登时眼眶泛红,泪水盈满了眼眶。脱离主力部队,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他无奈地脱离了主力部队。 刘黑虎闻言,心窝如被戳了一刀,蓦然拍案而起,气呼呼地说道:“沒爹沒娘更好,更自在。上面有个婆婆管着,老子还不自在呢,”说罢,转身而去。 顾嫣在,他不想久呆在临时营部里,终究心里很别扭。 秦若君对着刘黑虎的背影嚷嚷骂道:“黑炭头,你就是无组织无纪律。哼,山匪一个,” 秦炳健急拉秦若君坐下,无声地扬手指指韩卫华的眼眶。秦若君这才闭嘴。 梅仕兰掏出手帕,递与韩卫华,柔声地说道:“韩营长,一直以來,你对我们姐妹俩都很照顾。当然,原因是我弟弟为你牺牲了。长期以來,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韩卫华接过手帕,却用衣袖抹泪,朝梅仕兰点了点头。 顾嫣心头一紧,目不转眼地望着韩卫华。 梅仕兰说道:“韩营长,你现在实际上已经脱离国军,沒有组织可不行。 你这支队伍始早会坚持不下去的。我知道,你能力很强,可现在和鬼子决战,确实太残酷了。孤立无援可不行。不如,你加入八路军吧。 穷爹穷娘也是爹娘,或多或少给孩子温暖。” 韩卫华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帕,哽咽地说道:“不,我不会参加任何组织。如果有一天,打跑小鬼子了,我解甲归田。 我已经厌烦了那些明争暗斗,我只想安静地打鬼子,无拘无束地打鬼子,不要什么上级指令,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们的军纪太严了,连杀个俘虏也不行,我受不了。 但是,无论你们有什么任务,只要告诉我,我一定配合你们。” 秦若君快言快语,抢着说道:“韩营长,姐姐就欣赏你这性格。现在,咱们就有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缺重装备。今夜,你们不是要转移吗。那么多辎重,你的弟兄们扛着压力也太大了,不如,留一部分给我们吧。” “哈哈哈……” 众人登时大笑起來。 韩卫华也忍俊不禁,笑道:“好,我答应你,从下一战开始,如果有多余的重装备,我一定全部送给你们。但是,眼下要去炸鬼子的毒气库,沒有重装备,可不行。” 秦若君登时嘟起了小嘴。 老猎户说道:“小韩啊,鬼子在虎峪山驻扎了重兵。 云龙山和凤凰山也驻扎了重兵,你说,鬼子会不会将毒气库设在狐狸沟。 恰好,那是一个四角低洼地带,任何人都别想明刀明枪去狐狸沟。还有更重要的是,如果鬼子把由虎峪山通往狐狸沟的暗道封闭,咱们一样去不了狐狸沟。” 终于切入正題了。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烟,又吐了一口烟圈,笑道:“老人家,你猜对了,鬼子肯定将毒气库设在狐狸沟。 你还说对了,鬼子肯定会将暗道封闭,但只是派兵封闭,而不是炸毁。 我有办法,就是现在是秋收时节,鬼子出來抢粮的时候。你回去找黄团长,让你们的人,佯打那些抢粮的鬼子,包围鬼子一部分兵力。 上半年的随枣会战,鬼子又调大军南下了一部分,所以,彭城一带现在鬼子是兵力不足的。 只要你们的人,不断地把鬼子的重兵吸引到赤坎凹或是盘龙镇一带,老虎营和游击队就能潜进虎峪山去炸鬼子的毒气库。” 秦若君大声嚷嚷地说道:“韩营长,你说话象放屁,我们独立团哪有重装备包围鬼子。” 秦炳健吓坏了,急忙起身,把女儿推开,要推她走出山洞口。韩卫华笑道:“老秦,令媛就是游击队的刘黑虎,她的性子,我了解,坐吧,沒事。” 秦若君愤然地甩开了父亲的手。 韩卫华又深吸一口烟,说道:“我还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題。你们独立团其实和韩大隆关系不错。 虽然你们两支队伍沒多少重装备,但是,韩大隆那里人多,他有三千多人呢。 只要独立团和他协同作战,完全是可以包围鬼子一个步兵中队和伪军一个营以上兵力的。 只要包围住鬼子一个步兵中队和伪军一个营以上的兵力,老猎户所说的四角地带的鬼子重兵,就会前來救援,我老虎营和游击队就有机会潜入狐狸沟。” “好办法,” “嗯,韩营长有才,” “说的太实在了。” 山洞里,众人纷纷赞叹韩卫华的话。 顾嫣侧目而视韩卫华,含情脉脉。 ------------ 爱情密码 梅仕兰真是原则,看到妹妹含情望向韩卫华,便恼火地“唔唔”地咳嗽了两声。喜欢网就上 从韩卫华的外形长相及其优秀的军事潜质來看,梅仕兰是喜欢韩卫华的,是希望妹妹能与韩卫华走到一起的。 但是,她姐妹俩与韩卫华现如今是两个不同阵营的人,两种不同信仰的人,兼之韩卫华属于有家室之人,所以,梅仕兰坚决不同意顾嫣与韩卫华交往。 她把顾嫣看的死死的。 这次,韩卫华被刘黑虎等人从主力部队刑讯室里救出來,回到楼山,一直都被梅仕兰盯着,梅仕兰绝不允许顾嫣与韩卫华独处,根本不给顾嫣和韩卫华两人相依的空间。 顾嫣俏脸通红,赶紧回头,低首弄衣。 秦若君调侃地说道:“梅姐姐,你感冒了。”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來。 梅仕兰也是满脸通红。 韩卫华颇为难堪地起身,说道:“好了,差不多晚饭了。诸位坐会,我去检查转移准备情况。 这次,我们新兵很多,老兵上次支援襄城的时候,伤亡不少。士英,你吩咐炊事排,好好招呼秦指导等人。” 王士英点了点头,出去了。 韩卫华扔给秦炳健一盒烟,也走出去了。 老猎户也赶紧离开楼山,回奔主力团,报告情况。 秦若君拾起老刀牌香烟,笑道:“**的人,确实不一样。抽的烟,一直都是包装好的,一直都是老刀牌。我爹啥时候买过这种烟。都是一直在卷烟,有时候,还卷树叶当烟抽。真是两个天地啊,难怪,韩营长不肯加入我们主力团。” 梅仕兰也调侃地说道:“更重要的是,在**里当长官,可以三妻四妾。舒服着呢,” 这话,主要是针对顾嫣说的,她在提醒顾嫣,别忘了韩卫华是有家室的,他身边还有一个去向不明的林艺玲。 这话太尖锐了,如利刃一般,直扎顾嫣的心窝,捅得她心房鲜血淋淋的,疼得她眼泪汪汪的。 秦若君沒心沒肺,顺着梅仕兰的话,感慨地说道:“是啊,听说,韩营长的夫人可是天下第一美人。” 这话,无疑是在顾嫣的伤口上撒盐,疼得顾嫣浑身发抖发冷。顾嫣再也坐不住了,伸手掩脸,泪奔而去。梅仕兰朝肖黑嘎呶呶嘴,示意他去跟踪顾嫣,照顾顾嫣。 肖黑嘎会意,跑出去追顾嫣了。 山洞里的气氛很尴尬。 秦炳健急忙转移话題,对梅仕兰说道:“梅团长,小韩兄弟的伤,好些了吗。 唉,沒想到他的主力部队,也这么复杂,竟然将小韩兄弟差点折磨成皮包骨。他被抬回來的时候,天气又热,浑身是伤,若君她娘都掉眼泪了。 当时的情形,真惨啊,小韩兄弟被如此折磨之前,还救了他的老上级一命,救了他的原主力团一命。” 梅仕兰叹息一声:“是啊,太复杂了。都是那死肥猪一纸电文告的。幸好,韩营长只是皮外伤,身子已经慢慢复元,但是,他心灵的伤,恐怕不是短时期可以治好的。唉,要是他能加入咱们八路军就好了。” 秦若君接过话茬,抢着说道:“可韩营长重情重义,他心里面是很惦念他的主力部队的。他总想着恢复军籍,带着他的老虎营回归他的主力部队。” 这话一说,众人又沉闷起來。 说秦若君是楞青头吧,她说话又很尖锐,很有点思想,看法也很新颖。说秦若君是有思想的人吧,她又总是气人,总是惹事生非。 所以,她的话題,谁也不敢轻易去接。 秦炳健瞪了秦若君一眼,又气呼呼地点燃一支烟。 他深吸一口烟,吐了一个很大很圆的烟圈,这才稍稍平静心情。 他侧头对梅仕兰说道:“哦,我來这里的时候,黄团长让我转告你,一定要耐心的做好韩营长的思想工作,争取把他和老虎营吸收到我们独立团來。 韩营长虽然沒啥文化,但是,实战经验丰富,善于打险仗、恶仗,尤其是很有特战的经验。在特战方面,我们这边,是十分缺这种人才的。 而且,在你的帮助下,韩营长已经看过论持久战这本书了,他越來越精通游击战术了,是一个可塑的优秀军事人才。现在,象这种人才太宝贵了。” 梅仕兰点了点头,坚毅地说道:“请黄团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只要韩卫华回不去他的主力部队,他迟早会是咱们的人。” 秦炳健怕秦若君又在此生事,便侧头对秦若君说道:“君儿,你先回去吧,照顾好你娘,我们也要转移到虎峪山一带,肖非打前站,先进城一趟。” 龙志超牺牲了。 秦炳健又想撮合秦若君和肖非,帮意将他俩安排在一起。因为他知道,肖非喜欢秦若君已经多年了,但是,秦若君大大咧咧的,整天嘻嘻哈哈的,谁也不知道她的真正心思。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是,”两人应令而去,肖非得以和秦若君走在一起,更是欢天喜地。 不一会,炊事排派人端來了黄京肉和两瓶白酒。 韩卫华和王士英到回來了,陪秦炳健一起饮酒吃饭。 肖黑嘎也陪着眼眶红肿的顾嫣回來了。 “报告营长,密电,”就在这时,谢长丽匆匆跑來,给韩卫华递來一张电文。 但是,这份电文是沒有翻译的,而且,谢长丽也翻译不了,因为她沒有这种电文的密码本。 这是林艺玲发來的电文,催韩卫华快到泉城去,她快要生了,并且提前在今晚要住到泉城大医院去。现在,她很期盼韩卫华能陪着她生下肚子里的娃。 密码在韩卫华的心中。 这是,记起來很容易,藏在心里也很容易,永远不会忘记。 韩卫华接过电文,朝谢长丽挥了挥手,说道:“复电,我会尽快处理。”当着众人的面,他不便说什么,含含糊糊。但是,他知道林艺玲肯定可以理解这句话。 谢长丽转身而去。 顾嫣起身,凑近过來,一看全是数字,也看不懂,便问韩卫华:“什么意思呀。怎么这份电文沒有翻译的。” 梅仕兰急忙起身,将妹妹拉回身边,笑道:“快点吃饭,呆会还要收拾行李,今夜要转移的。另外,这是营长看的机密件,你不是老虎营的人,你无权过问,也无权看密电。这是规矩,你懂吗。” 顾嫣俏脸红了,眼眶又红了,心又疼了。 她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 可爱情这种东西,和任何别的东西不一样,不是说断就可以断的。而且,她是被梅仕兰逼着当八路战士的,她对两种信仰、两种宗旨、两个阵营的印象和理解不深刻。 她只是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属于韩卫华了。 韩卫华岂敢吐露心中的秘密,笑道:“这是城里血狼别动队给我的密电,是绝密情报,只有我才能看得懂。”说罢,便掏出火柴,刻着火,把电文烧掉了。 对于韩卫华这句话,八路方面的人,都相信,但是,鬼脚三和王士英却是心中有数的。 真要是城里出事了,韩卫华肯定不是现在这个神情。这份电文,一定是林艺玲发來的。 但是,王士英永远忠于韩卫华,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鬼脚三自从跟着韩卫华之后,也一直是对韩卫华忠心耿耿,贴身护卫。 众人重新落坐,一起饮酒吃饭,韩卫华若无其事,但是,他内心心事重重:妻子要生娃了,但是,在这样的年代,在这样的氛围下,他却不敢吭声,不敢吐露林艺玲的去处。 梅仕兰看出韩卫华有心事,便关切地问:“韩营长,是不是城里出事了。” 韩卫华含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沒出事,就是这几天鬼子有重要活动,是一次暗杀鬼子一个大佐的好机会。不过,咱们有更重要的炸鬼子毒气库的事情,所以,暂时放过那个鬼子大佐吧。” 秦炳健接过话茬,说道:“小韩兄弟说的太对了,咱们炸毒气库,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小韩兄弟,我已经派肖非去虎峪山打前站了,群众工作是游击队的拿手好戏,肖非一定能获知鬼子在虎峪山的布局。 另外,肖非还会进城一趟,替咱们一起打前站,了解鬼子在那个四角地带的真实兵力有多少。今夜我们主力团打赤坎凹一战,又能吸引多少鬼子过來。” 韩卫华点了点头,端起酒碗向秦炳健敬酒。 但是,他始终有心事,这顿饭,他匆匆结束了。 他每次都是端碗一饮而尽,把两瓶酒也很快的喝完了。 顾嫣也似乎察觉得韩卫华有心事,但是,当着梅仕兰的面,她又不便问,不便关心韩卫华。 这顿饭是好酒好菜,但是,吃的有点闷。 晚宴匆匆结束,秦炳健带着肖黑嘎,趁天黑时分回微山湖去了。梅仕兰和顾嫣姐妹,也要去收拾收拾。 山洞里,就剩下王士英和鬼脚三在陪着韩卫华了。 王士英是很内向很沉默的人,鬼脚三很得韩卫华重用,很忠心地当好警卫员。 ------------ 钱肥猪竟然要斩草除根 韩卫华说道:“士英,你去找虎子、吴半仙、周正祥、梁福兰过來议事,往后,你们五个人组成一个新的五人小组,集体讨论老虎营的行动。本文由首发 虎子对我忠心耿耿,我当营长,他当副营长,你当副官,这种搭档,是对的。 若然柱子在此,他來当参谋长,那么,我们这种搭配,就绝佳了。但是,虎子的性格较为粗暴和冲动,吴半仙怕他。哦,兄弟啊,我有点急事要离开老虎营几天,可是,我又怕我走之后,你们几个驾驭不了刘黑虎。 所以,我写张字条给你藏好,关键时刻,若然刘黑虎鲁莽行动,你就把字条拿出來,交给正祥來念。 这张字条的内容,就是部队的行动,一定要先征求吴半仙的意见,他是咱们的军事。然后,再由你们五人小组讨论投票决定部队的重大行动。” 鬼脚三赶紧的从韩卫华的皮包里,拿出纸笔來。 韩卫华便埋头写了几行字。 字不漂亮,歪歪扭扭,但是,却是老虎营的圣旨。 王士英收起字条,关切地问:“大哥,要不,让鬼脚三陪你一起去吧,路上好有一个照应。” 他知道韩卫华是去找林艺玲,算算时间,也应该是林艺玲要生娃了,但是,韩卫华一直不说林艺玲藏在何处,他也不便打听。 韩卫华点了点头,说道:“嗯。只是鬼脚三一走,你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我主要是担心虎子。你要看住他,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我相信,让你去看住他,你肯定更愿意去执行其他任务。” 王士英笑道:“大哥,小弟跟着你独立这两年來,学了不少东西。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美人计了。你放心,我让梁福兰和谢长丽看着虎子,让两大美女整天缠着他,让他讲他的英雄事迹。这样,虎子就不会有什么鲁莽的想法了。” 韩卫华点了点头,笑道:“兄弟进步许多了,学会耍计谋了,很好。以后,我就更放心老虎营了。你去吧。” 王士英飞快跑开,召集众人來议事了。 不一会,刘黑虎、吴半仙、周正祥、梁福兰、王士英來到他的山洞里,韩卫华简单地重复一遍军纪,重申五人小组议事规则,便和鬼脚三下山策马前往泉城。 老虎营也趁黄正义独立团联合韩大隆的独立旅攻打赤坎凹的鬼子的时候,实施向虎峪山转移、侦察鬼子毒气库的策略。 独立团虽然缺少重装备,但是,一个独立团加上一个独立旅,终究人多枪多,很快就困住了鬼子的一个步兵中队和伪军的一个营。逃出去的鬼子和伪军,紧急去报讯。 宫本一郎紧急调兵遣将,派伏下二瓶带领一个步兵大队,携带一个炮兵中队,还有赖贵雄的一个营,前往赤坎凹救援。云龙山、凤凰山、虎峪山和狐狸沟之间的四角地带,便少了很多鬼子和伪军。 黄正义、韩大隆这次对鬼子一战,达到了调虎离山的目的,他们看到鬼子和伪军的大军來了,便又撤回微山湖,和鬼子玩兜圈子,不时的回马一枪,将鬼子近两个步兵大队和伪军两个营的兵力,死死在拖在微山湖一带。 翌日早上,韩卫华和鬼脚三來到泉城,发现这次城中的气氛不对劲。鬼子戒备森严许多。 韩卫华入城后,入住龙联客栈,便对鬼脚三说道:“你去车行看看,凭咱们的特务证购买一辆轿车,多花点钱,让车行的人帮忙将轿车入户。 旧车也行,但是,你要试驾,感觉可以跑几百里路才行。然后,你驾车到医院來接我。 我感觉城里气氛不对劲。可能八路在这边闹的太厉害了,或者鬼子有什么重要的大官要來这里。” 他说罢,便从皮包里掏出五根金条和两筒现大洋塞给鬼脚三。 鬼脚三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分手,韩卫华前往医院,鬼脚三去买车。 中心医院是在鬼子控制之下的,里外都有鬼子兵在值守,尤其是二楼药房门前,三楼两端的楼梯口。 韩卫华走上二楼,來到妇产科,恰好看到林母妇产科出來,前往203病房,便拉低帽沿,尾随跟着。 忽然,身后楼梯口传來两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低声说道:“钱福哥,你放心了,我们有好几个人在医院里当医生和护士,我们站的特工遍布各行各业。当然,我们也是无意中发现203的产妇是林艺玲。 后來,杨医生给林艺玲接生的时候,又认真核对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的相貌,确证她就是林艺玲,这才给钱站长发电文的。不过,孩子无罪,希望你们别伤着孩子。” 韩卫华闻言,双腿发软,冷汗直冒,差点跪倒在地上。 他连忙将手伸进裤兜里,握紧了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掌心宝。 钱福冷冷地低声说道:“薛镇义,你给老子听好了,钱林立是我叔叔,他已经官升上校了,跟戴老板的关系好着呢。我们站可是大站,现在要更名为区了。管着你们呢。 上次,韩卫华回到主力部队,我叔父一纸电文,主力部队就将韩卫华拘了。 有我叔父撑腰,你怕什么,你赶紧的去找杨大夫和其他的同仁,给林艺玲母子下毒,斩草除根,那可是韩卫华的种,一定要让韩卫华绝后。 现在,我佯装病人住院,呆会,会有一批我的人陆续來探望我,然后,我们的人配合你们行动。” 偷听到此言,韩卫华心头一阵狂喜,原來昨晚林艺玲发完电文,入住医院,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他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冲进了203房。 旋即,他快速关上了房门。 “卫华,”林母惊喜交集地喊了一句。 “老公……呵呵……”林艺玲闻声而动,喜极而泣。 她躺在卧榻上,林母赶紧的扶她坐起來。 韩卫华抢身上前,掀开被子,抱起了爱子。 “老公,你怎么可先抱儿子,我可要吃醋了,呵呵,你再也不会先抱我了。”林艺玲幸福地落泪,却也泪中泛笑,产后的她,更是妩媚优美,灿烂如花。 ------------ 汤里有毒 韩卫华抱起爱子,轻轻地亲了小家伙一下,又将他放回到卧榻上,放回到林艺玲的身边。-乐-文-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他激动的满脸的泪水,颤声地对林艺玲说道:“小家伙真重。辛苦夫人了。” 他说罢,亲了林艺玲的脸颊一下,伸手握住了林艺玲的手。林母闪着激动的泪花,移动一张椅子到床前。 韩卫华落坐,拉着妻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深情地注视着妻子。 但是,他的心却是直打鼓:因为钱林立的人很快就会來下毒,或会采取其他暗杀手段。自己一人,能否保护林艺玲母子及林母三人。 “你给儿子取个名字吧,小家伙重的都差点撑破我的肚子了,唉,做女人真苦。7斤9两重呢。”林艺玲含笑含泪含情地望着韩卫华,斜身过來,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又幽幽地说道:“现在,我明白了,其实做一个平凡的女人,生一个小家伙,真的很幸福。什么权力呀。金钱呀。真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天天在一起。” 韩卫华伸手搂着爱妻,轻抚她俏脸上的泪水,真不忍心把钱林立的人跟踪至此的消息告诉她。 他柔肠愁肚,难过与激动纠结在一起,哽咽地说道:“嗯。若无战乱,人世间真是太美好了。我是老虎营营长,儿子就取名叫韩虎吧。” 林艺玲幸福的闭上眼睛,说道:“小名就叫重儿吧。他那么重,呵呵……” 韩卫华噙着激动的泪水,点了点头,附耳低语:“医院里有钱肥猪的人,昨晚有人给你接生的时候,发现了你,并且通过相片核实了你。我刚才走到楼梯口,偷听到他们的对话,要给你们母子下毒,斩草除根。” “什么。”林艺玲神经质般地直起身子,大声质问。 “哇哇哇……” 小婴孩即时被吓醒了,哇哇大哭起來。 林母惊慌失措的走过來,抱起了婴孩。 韩卫华低声说道:“岳母大人,呆会我的人一到,即时办理出院手续,钱肥猪的人要对咱们一家下毒手,别喝这里的水和汤,别吃医院的饭菜。 我的人正在买车,我们今天离开泉城,去别的地方。以后,有什么感冒发热,就去小诊所。各大城市的大医院里,难免潜有军统的人。死肥猪现在已经将艺玲的相片通发了全国各地的军统了。” 林母吓得即时落泪,浑身发抖,双腿软得撑不住身体,“砰”的一声,坐倒在地上。 韩卫华从她怀中接过婴孩,侧身递与林艺玲喂乃,然后转身扶起了林母。 林艺玲泪水簌簌而下,婴孩含着她的乃嘴,却停止了哭声。韩卫华扶林母坐好,安慰她们,说道:“那也别怕,毕竟我们是活人,总会有逃出医院的办法的,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他说罢,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加装了消声器的无声手枪,塞给林艺玲。 “咚咚咚……”就在此时,房门响了。 韩卫华起身,指了指房门,示意林母去开房门,自己却掏出另一把手枪,蹑手蹑脚地躲到房门背后。 林艺玲单手抱着小韩虎,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乃嘴和婴孩的脸,一手握着无声手枪,伸进了被子里。 林母惊惊恐恐地哆嗦地拉开房门。 进來的却是昨夜为林艺玲接生的杨大夫,女的,三十岁左右,颇为资颜,中等身材,不胖不瘦。 林艺玲毕竟是当过特工的,此时又有丈夫在眼前,慢慢镇定下來,笑问:“杨大夫,谢谢你又來看我。” 杨大夫双手捧着一碗参煲鸡汤,笑近床沿,将鸡汤放下,笑道:“岳家妹子,姐姐感觉与你挺有缘的,小家伙睡了。 今天彭城那边有鬼子大官过來,给医院送來了一套先进设备,饭堂加菜款待鬼子大官,姐姐为你弄了一碗人参煲鸡烫。你呆会趁热喝下,补充营养,对小家伙太有用了。” 林艺玲入院是化名來的,所以,杨大夫称呼她为岳家妹子。林艺玲笑道:“谢谢姐姐。待小家伙爸爸回來,我们全家一定去拜会你,感谢你对妹子一家的照顾。” 杨大夫奉命來毒杀林艺玲母子,心里也是直打鼓的,毕竟小孩无罪,可她接到的命令,却是要斩草除根。 她想想林艺玲的儿子是自己接生的,而今自己却要亲自杀害出生不到24小时的小婴孩,实在下不了手啊。 她强颜欢笑道:“妹子别客气,我们都是中国人,你到鬼子医院來生产,我在鬼子医院工作,都不容易。好了,我也不敢呆在这里太久,你先喝汤,我稍后再过來收拾。” 说罢,便朝林艺玲摆摆手,转身而去。 林母惶恐地一直站在房门边,以掩护韩卫华,送走杨大夫,林母关上了房门。 韩卫华闪身而出,端起那碗参汤,用鼻子闻了闻,再放下认真的看了看汤里漂浮的白泡,用手指指了指那些白泡,便将汤倒进垃圾桶里。 然后,他快速跨步到房门边,拉开房门,看到杨大夫走开了,便又悄然关上房门。 林艺玲掀开被子,让小韩虎透透气,眼泪又骤然落下,哽咽地说道:“老公,若然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们母子恐怕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韩卫华收起手枪,伸手为林艺玲抹泪,轻声说道:“放心,有我在。等鬼脚三买好车來医院接应,咱们就走。”说罢,又感慨地道:“好在王士英加派鬼脚三跟着我來啊。沒想到情况如此复杂。” 林艺玲惶恐地问:“你只带了一个人來。若是出了医院,死肥猪在半路截我们,怎么办。” 韩卫华咬咬牙,说道:“无论如何,我会保你母子平安。你带好孩子,千万别乱了阵脚。”说罢,便掏出一只手榴弹,拧开盖,递与林母,说道:“若然发生不测,你就拉栓。就是死,也要拉上几个敌人垫背。” 林母接过,别在腰间,伤感的泪水簌簌而下。 韩卫华便沒再吭声,他从皮包里拿出两把盒子炮,取出弹匣,发现弹匣是满的,便按上弹匣,将两把手枪别在腰间。 ------------ 一家数口紧张逃命 “咚咚咚……” 房门又响了,林母要去开房门,韩卫华横臂一拦,伸手指了指床底下。=乐=文= 林艺玲急忙将熟睡的小韩虎递与林母,抓起了手枪。 林母接过小韩虎,就地坐下,慢慢的钻进床底下去。 林艺玲下床,走去开房门。 她一瘸一拐的,腹下一阵疼痛,冷汗直冒。但是,身为母亲,她的心只有爱子的安危,而不顾自己的安危。 韩卫华握着无声手枪,闪身于房门背后。 “你……”进來的仍然是杨大夫,看到林艺玲仍然活着,吓了一跳,但是,韩卫华闪身而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林艺玲旋即关上了房门。 “杨大夫,你为我儿子接生,我不想杀你。现在,你别吭声,脱下你的白大褂,除下你的口罩和医护帽子,给林艺玲换穿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韩卫华松开手,一枪指在杨大夫的后脑上。 “房门外有人,”杨大夫吓得浑身冒冷汗,颤声低语,急按韩卫华所说的办。她怕房门外的特工冲进來,届时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房门外,钱福带着几个人,也是乔扮成医生和护士的样子,推着一辆药物平板车,缓缓向203房走來。 杨大夫只是來探过究竟,看看林艺玲母子被毒死了沒有,但是,她沒想到韩卫华竟然來了,她虽然不认识韩卫华,但是,刚才韩卫华的话,已经让她浑身发抖。 她知道,林艺玲喝汤之前,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林母必定会品尝一口,试试汤的温度,如此一來,林母、林艺玲及小韩虎必定会被毒死。 做这种事情,她良心不安,所以,失去了警觉。不然,韩卫华和林艺玲要擒拿她,可沒那么容易。 钱福等四人,推着平板药物车,來到203房门前,略停下一会,回头看看身后有无可疑之人,发现一切正常,钱福便敲敲房门,不见反应。 钱福等人便纷纷掏出无声手枪,推门而入。 却见房间沒有一人,杂物杂乱,窗口大开。 钱福赶紧的跑到窗口前去看,发现窗口下有一床被铺,回头看看病床,沒有被铺,便怀疑林艺玲一家几口从窗口外逃走了,喝了一句:“追,”便从病房门出去,平板药物车则留在病房内了。 韩卫华等人从床底下钻出來,关上了房门。 林母抱着小韩虎钻进了平板车的箱柜内,关上箱柜门,林艺玲身穿白大褂,戴着医护帽和口罩,推着平板药物车,艰难地迈步,从病房里出來。 韩卫华横掌一拍,拍在杨大夫的脖子上。 杨大夫晕了过去。 韩卫华便提着大皮包,一手伸进裤兜里,握紧无声手枪,尾随林艺玲來到电梯口。 电梯门一开,便一起进入电梯,乘电梯下楼。 浩大的院林里,病人和家属分别的坐在一些石凳上,或是在院林里的草地上散步,或是家属搀扶着病人挪动脚步。钱福带着几个人,东张西望。 电梯停下,林艺玲扶停平板药物车,拉开箱柜门,林母抱着小韩虎,从里面钻出來。 他们几个从电梯出來,将平板药特车留在了电梯里。韩卫华护送着他们几个,绕道后门,上了鬼脚三新购置的一辆旧轿车,便驾车回奔大明湖畔林艺玲的住宅里。 林艺玲、林母这才长长的嘘了口气,均是浑身汗湿。 鬼脚三一边驾车,一边紧张地问:“营长,发生啥事,” “死肥猪的人跟踪过來了,快走,去大明湖畔东排平房里收拾东西,另外,停车后,你再购一辆马车來。一辆轿车挤不下那么多人。”韩卫华颤声回话,仍然很紧张,毕竟这涉及到家人的安危。 鬼脚三便沒再吭声,凝神驾车,直奔大明湖畔平房。停好车后,他便去找马车了。 回到家里,身体尚未复元的林艺玲雪上加霜,身下血淋淋的,衣裤皆红。迈进家门的那一刻,她栽倒在地上,实在支撑不住了。 韩卫华从林母怀中接过小韩虎,对林母说道:“快给艺玲止血,多准备些棉衣棉裤和药物。” 林氏一家登时高度紧张,忙乱地收拾东西。 不一会,鬼脚三便买來了一辆两匹马的马车。 林父、林兄、林弟搬着衣物和金银珠宝上了马车,林父驾车出城。 鬼脚三仍旧回到轿车上,驾车载着韩卫华、林母、林艺玲和小韩虎,随后驾车出城,并追上了林父驾驭的马车。 韩卫华这才说道:“鬼脚三,去南京。” 众人骇然惊问:“去南京,那不找死吗,” 韩卫华笑道:“这个时候,沒有人能想像出我们会去南京的。因为我们在南京栽倒过一次。去北平,太远了。去上海,钱肥猪已经通知了军统上海站。所以,咱们去南京最安全。”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轿车颠波,林艺玲一路上都是愁眉紧锁,身下疼痛难忍,血水涟涟。幸好,她自己当过大半年的特工,懂发电文,略懂医护,又有药物傍身,勉强支撑了两天,到达了南京,入住中心医院。 鬼脚三不顾劳累,替韩卫华在南京故宫西安门外,租住了一套别墅。 他别出心栽地将林父乔扮成园林工,将林母乔扮成保姆,将林兄、林弟乔扮成护院,轮流在别墅大门前站岗。 林艺玲住院几天之后,身子有所复元。 韩卫华洒下依依不舍的泪水,将林艺玲接回别墅安居,然后领着鬼脚三,驾车回到了彭城。 城东一处平房里,郭铭柱、古正道、宁可青、王士英、鲁子、滑鱼已经在等候韩卫华和鬼脚三多时。 看到韩卫华和鬼脚三安然回來,只是瘦了些许,各自心安。王士英首先介绍老虎营驻扎情况,说道:“大哥,城外四角地带的鬼子和伪军重兵已经被调往微山湖了,鬼子和伪军在微山湖一带开展扫荡。 我和虎子几个,将老虎营安顿在黄河故道阎村里,因为虎峪山里外,有鬼子重兵把守森严,我们进不去。 老猎户受黄团长委派,带着肖黑嘎潜进虎峪山,进入那条峡谷,发现通道口有鬼子一个步兵小队在把守,这情况说明,鬼子的毒气库肯定在狐狸谷。” ------------ 紫薇的深情无限 更多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了一个很大很圆的烟圈,侧目而视郭铭柱,笑道:“小秀才,你可有什么信息。” 郭铭柱说道:“鬼子最近每周从警察局大牢里提取十名犯人,说是到城外执行枪决。 可那些都不是要犯,只是一般的犯人,根本构不成死罪。 所以,我估计是鬼子提取犯人到山沟沟里做毒气试验之用的。 明天是周六,晚上鬼子肯定又会提取犯人送往山沟沟里的。所以,明晚可以派弟兄出城跟踪,看看鬼子送那些犯人到哪里去。 之前,我不知道有这个炸毒气库的任务,所以,我沒去跟踪。” 韩卫华赞许地说道:“小秀才做的对,与我们无关紧要的,不要刻意去留意。你可是我们留在城里的特工种子啊,” 然后,他又侧头对王士英说道:“士英兄弟,你马上与秦指导取得联系,估计他会藏在关帝庙里,但是,上次关公会的人,也曾假装潜藏在关帝庙,所以,你小心点。 把小秀才提供的情况向秦指导通报一声,他们的情报网和特工网,比我们几个更完善。 跟踪的任务,交给他们來办。我和鬼脚三累坏了,得休息一两天。 哦,我现在去冲个澡。呆会,古兄把老洪找來,并给我弄辆轿车,我得满城转悠转悠,看看城里的变化。 另外,宁兄要派人监视如家客栈,现在,如家客栈被钱肥猪的人盘过去了,那是钱肥猪的落脚点,一旦发现钱肥猪,就告诉我一声,是时候我与他做一个了断了。” 说罢,他便提着行李,住进厢房,拿出更换的衣服,走到后厨,打水冲澡。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然后,他沐浴一新,更衣一新,就驾车出去了。 天黑了,逆风起,尘埃飞扬,落叶飞舞。 韩卫华驾车來到淮扬菜馆,在柜台打了一个电话给杨紫薇,便提着大皮包,走上二楼雅间288房。 约半个小时,杨紫薇來到了288房,尽管天气有些寒凉,但是,姑娘家家就这样,爱美不爱命,她仍然穿着超短裙、洁白短袖衬衣,长发飘飘,俊美可人。 她推开房门就嗔怪地问:“韩卫华,今晚,你怎么这么有心,竟然会请我吃饭。很奇怪哦,我又沒提出要求。” 韩卫华笑道:“这是一顿迟來的饭局,对不起,我也不容易。”说罢,很绅士地为她移开了凳子,请她落坐。 然后,他自己坐在她身旁。 掌柜的敲门进來,韩卫华伸手一指,让杨紫薇点菜。 杨紫薇点了几个菜,便支开了掌柜,又侧目而视韩卫华,关切地说道:“身上的伤,好了吗。你打鬼子,浴血生死,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狠打你。” 韩卫华站起身來,脱下长袍。 杨紫薇吃惊地问:“喂,你要干嘛。” 韩卫华沒有吭声,继续脱衣,光着膀子,然后落坐。 鞭痕纵横,疤痕交错。 杨紫薇这才明白韩卫华是要让自己看看他身上的伤。 她心疼地颤颤地伸手,轻抚他身上的疤痕,眼眶红了,眼睛湿了。 韩卫华强颜欢笑,说道:“呵呵,很摩手吧。你和井下水深情况如何。” “你……哼……”杨紫薇气得俏脸煞白,哼了一声,别开头去。 恰好,房门开了,店小二端着酒菜上來。 韩卫华便点燃一支烟。 “客官,你们的三菜一汤和一瓶白兰地,全部上齐,请客官慢用。”店小二放好酒菜,便躬身道了一句,转身而去。 韩卫华起身,关好了房门。 杨紫薇又吃惊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韩卫华笑道:“沒什么,咱俩谈谈心。不要让外人打扰,”说罢,便走回來,坐回到杨紫薇身旁,打开白兰地,给俩人倒了两杯酒。 “我不喝酒。”杨紫薇别开头去。 “庆祝咱俩团圆,可以吗。”韩卫华双手各端起一杯酒,一杯递与杨紫薇。 “韩卫华,你吃醋了。呵呵……”杨紫薇忽然笑出声來,接过了酒杯,含情地问。 “是,你就算嫁给谁,也不能嫁给小鬼子,这样吧,我们再相约,三年后,如果沒有其他因素障碍,就结婚,好吗。”韩卫华再次强颜欢笑,许下了一个承诺,用酒杯碰了她手中的酒杯。 “哐……” 韩卫华举杯一饮而尽。 杨紫薇放下手中酒杯,哼了一声。 “紫薇,别这样,好吗。你感动了我不止一次。说良心话,我是很爱你的。可是,战乱年代,我能给你什么。你家里人把你养大,然后,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我这辈子会很内疚的。”韩卫华轻轻地搂过杨紫薇,附耳低语,又亲了她一下。 杨紫薇蓦然侧身起身,坐到了韩卫华的双腿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附唇印去。 韩卫华本是光着膀子,胸口被她双峰一印,身子激伶了一下,热血澎湃起來。 他忍不住也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张嘴迎进了她。 两人深情一会,韩卫华神乱意迷起來,无意识本能地去扒杨紫薇的衣衫。 他抱起她,又除掉了自己的裤子。 然后,他搂着她,倒在了她的衣衫上。 两人很浓烈、很意乱、很本能地融合在一起。 啊…… 杨紫薇一声惨叫,俏脸苍白如雪,清泪滑落,但是,她也吃下了她期盼已久的一颗定心丸…… 她的人生第一次,是极其痛苦的,但是,她愿意,她已经期待已久了…… 炼狱般的半小时过去了,迎來了另外半个小时的甜蜜。 当韩卫华翻身落马,呼呼直喘粗气时,杨紫薇的俏脸写满了幸福。她翻身伏于韩卫华身上,伸手轻扶他的脸,幽幽地说道:“卫华,亲爱的,我永远只属于你一个。我的心,全是你。” 韩卫华感动落泪,哽咽地说道:“紫薇,我……我也很爱你……只是苦了你……往后,咱俩还得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城外,直到打跑小鬼子,我们才能天天在一起……” 杨紫薇柔情无限,嗯了一声,又说道:“如果我有了孩子呢。你又如何。难道让汪中鹤气恼地把我杀了。” 韩卫华激动地说道:“不……我只能接你走,一起到深山老林里打游击……” ------------ 长姐若母5 更多 “呵呵……我要的就是那种生活。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其实对于女人來说,能和心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杨紫薇灿烂而笑,又亲了韩卫华一下,也吐露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心声。 “嗯。如果能早点打跑小鬼子,那该多好啊。哪个男人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呀。”韩卫华深有感触,却也忧伤。 他不知道自己独立抗战的路还能走多远。这种孤立无援的军旅生活,什么时候会结束。现在,他又和紫薇结合了,压力就更大了。 钱,他不愁。他愁的是他的女人的人身安全。 他除了要对付军统,还要对付内部不断产生的奸细,更要对付残忍如兽的小鬼子。 “呵呵,你怎么那么多愁善感。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握拳誓师,那是多么的英武。相信那个时候,和我一样的傻姑娘,肯定无数。可现在,你好象变了。你似乎不是以前的韩卫华了。”杨紫薇呵呵一笑,吹气如兰,却又娇嗔地质问韩卫华。 韩卫华感动激动,却也忧伤的说道:“紫薇,男人会沉重,那是因为他有了心爱的女人。 可我和老虎营现在沒爹沒娘,我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我啥时候才可以给你一个稳定的家。一个稳定的生活。 我真不敢想像。以前,我敢握拳誓师,那是因为我无牵无挂。但是,现在,我有你,我能心安吗。” 杨紫薇倏然感动落泪,哽咽地说道:“卫华,你要做回你自己。 你说的,战乱年代,你什么也给我不了。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但是,你打鬼子,就是给我最好的安慰。 我不需要你的牵挂,若我俩分别,你就给我记数,你每天能杀多少小鬼子。 一一记录下來,那就是你对我最好的安慰。” 韩卫华感动无限,哽咽难言。 杨紫薇又幽幽地说道:“卫华,你不要怕。我沒事的。即便有了孩子,我也有姐姐照顾。 汪中鹤不敢对我怎么样。他一大把年纪了,如果他离开我姐姐,他也会伤心的。 现在,铁枪会和小刀会的弟子都加入了伪军,李飞刀和钟有义成了伪军的副司令,他们三个人,整天相互算计,争权夺利。 汪中鹤天天期盼我姐姐能有一个好建议。 但是,奇怪的是,我姐姐对这些明争暗斗,却是一声不吭。” 韩卫华轻轻地分开她,扶她起身,为她穿衣,然后,自己穿衣,说道:“因为你姐姐已经被你带到了参与抗战的境界。你找个机会,让我和令姐好好聊聊。 如果我们能一起策反汪中鹤,那么,我的老虎营就会变成了老虎团了。打起鬼子來,咱们就更有底气了。” “嗯。哎呀……”杨紫薇闻言,满脸甜笑,坐了下來,岂料,她腹下一阵裂痛,惨叫了一声。 “对不起。我……我……刚才太鲁莽了……”韩卫华急忙向杨紫薇道歉,伸手轻抚她苍白俏脸上的泪水。 “我……是医生……我知道的……女人的第一次……是这样的……”杨紫薇却反过來安慰韩卫华,苍白的俏脸泛起了晕圈,红艳艳的低下了头。 “紫薇,人生有你,我幸福无限。吃点东西吧,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不能让你太晚的回去。否则,姐姐会担心的。”韩卫华感动落泪,挟起一块肉,塞向杨紫薇的嘴里。 “嗯。”杨紫薇也拿起筷子,挟起一块肉,塞向韩卫华的嘴里,爱情很甜蜜。 稍后,韩卫华驾车护杨紫薇回家,到了忠义公馆大门前。杨紫薇艰难地下车,艰难地走进了1号楼。 “傻丫头,你怎么啦。怎么一瘸一拐的。”厅堂里,杨紫菲看到杨紫薇走路艰难,不由吃惊地问。 汪中鹤也是怔怔地望着她。 杨紫薇俏脸通红,讪讪地说道:“闪小鬼的车,摔了一跤。姐,你陪好姐夫,不用担心我。”说罢,便扶着栏杆,艰难地朝楼上走去。 杨紫菲是过來人,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杨紫薇的脚,发现有血顺着她的美长腿滑落,便赶紧的跑去。 她扶着妹妹上楼梯,又扶她回房,关好房门,然后低声质问:“老老实实告诉姐姐,是不是韩卫华回城了。你们俩……” “嗯。我们结婚了。洞房花烛夜……”杨紫薇是很聪明的人,应了一声,低下了头,俏脸发烫,如火焦烤一般。 “你……你……你你你……唉……你傻呀。你……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傻妹妹。唉……”杨紫菲闻言,气得七孔生烟,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内心打翻了五味瓶。 “姐,你就是我的娘……但是,女儿始终是要出嫁的,不过,你放心,我和卫华会永远侍奉你。以后,除了忠义,还有我和卫华。”杨紫薇娇羞地依偎在姐姐的怀抱里,低语言志,便合上了眼睛。 杨紫菲倏然感动落泪,急急伸手捂住嘴巴,生怕哭出声來。仗打到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和汪中鹤只能两条路,要么,一起打鬼子,要么最终各走各的路。 她并不爱汪中鹤,但是,因为有了儿子汪忠义,也为了照顾杨紫薇。生活需要她这样的付出。 而此时杨紫薇的一番话,却让她感到心头无比的温暖。 “咚咚咚……” 房门响了。 杨紫菲急急分开妹妹,抹抹脸上的泪水,低声说道:“你快去冲澡,我会替你向你姐夫请假。” 她说罢,便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又顺手关上房门。 汪中鹤关切地问:“小姨子到底咋啦。” 杨紫菲强颜欢笑,说道:“沒事,仅仅是摔了一跤。 她向你告假几天,养养伤。走,咱俩商议一下如何处置钟有义和李飞刀之事,绝不能让这两外狗东西窃取了皇协军的大权,” “夫人,你有对策了。太好了。现在,小刀会和铁枪会在军中的人,可比忠义堂要多,敝堂弟子打了一年多的仗,伤亡不少,又沒能补充,唉,都愁死我了,”汪中鹤的思绪一下子便被这个女外交家吸引开了,他感慨万千,又忧心如焚,急需杨紫菲献计献策, ------------ 行剌大汉奸 更多 杨紫菲揽着汪中鹤的臂膀,两人亲昵地一起走下楼梯。 杨紫菲笑道:“你现在亲自或派人去监视李飞刀或钟有义,发现他们俩各自落单的时候,就告诉我,我一定会派人除掉他们俩之中的一个。剩下一个,便无法与你这个司令抗衡了。” 汪中鹤骇然地侧头望着她。 杨紫菲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看什么看。你放心,我在忠义堂这么多年了,肯定也会有自己的亲信高手。行的。你放心吧。” 汪中鹤一想也对,就连汪中裕现在也很少回家了,可见,汪中裕也是有了自己的亲信高手。 这样也好,有爱妻的亲信高手,就可以制约汪中裕了。 他这般想着,便回卧室里更衣,亲自带人出去监视李飞刀和钟有义。 杨紫菲又到回楼上去找妹妹。 杨紫薇正在冲澡。 杨紫菲便到处翻看妹妹的抽屉及各种笔记、衣物,终于找到了一本杨紫薇记录自己与韩卫华相识相遇相爱的经过的笔记。 “唉……女大不中留,我也一样。算了吧,韩卫华也不错,独立统兵打鬼子。人帅不算啥,最重要的是韩卫华有胆识,有军事才华,堪称将才,配得上我妹妹。”杨紫菲合上笔记本,叹了口气,便把笔记本放回原样去,然后坐回到梳妆台前。 不一会,杨紫薇裹着沐衣出來。 杨紫菲笑道:“妹子,你今夜成了少妇了喔。不办一个结婚仪式。唉,姐姐总感觉对不起你。” 杨紫薇羞羞答答地说道:“战乱年代,只能这样将就着吧。等打跑小鬼子,再补办一个仪式。呵呵,到时候,牵着小孩一起,让小孩当伴娘伴郎。” 杨紫菲却忧心地说道:“可是,你的肚子一旦大起來,我们姐妹俩怎么解释。” 杨紫薇不以为然,却也俏脸通红,说道:“那我就辞职吧。你有不少秘密房产,借我一套安居生产,就行了。” 杨紫菲暗暗叹息,起身为妹妹整理秀发,说道:“你现在可有韩卫华新的联络方式。 汪中鹤出去查探李飞刀和钟有义的下落。 今夜,你让韩卫华给我和汪中鹤送份厚礼,嫁女啊,不收彩礼可不行。你让韩卫华杀了这两个狗贼中的一个,免得李飞刀和钟有义整天与汪中鹤内斗,伤了忠义堂弟子的元气。也免得皇协军司令部的大权落在李飞刀或钟有义的手上。办成了这件事,汪中鹤会更疼你。至于姐姐,那就不用说了。” 杨紫薇点了点头,起身穿衣服,换上了一套棉裙,又说道:“姐,你帮帮忙,向汪中鹤打听一下鬼子的毒气库在哪里。国军很快要发起冬季攻势,但是,上次随枣会战,鬼子却放毒气,伤我国军将士不少。现在,卫华回城要炸鬼子的毒气库。” “铃铃铃……” 电话响了。 杨紫菲朝杨紫薇点了点头,急忙跑到书房去接电话。 电话是汪中鹤打來的。 汪中鹤查清李飞刀去哪里了。他回到了司令部,拨通电话,便急促地说道:“夫人,李飞刀现在大东亚商行,可能半个小时左右就会出來。这可是杀他的好机会。”说罢,便挂了电话。 杨紫菲放下电话,抬头一看,妹妹已经站在面前,她便朝杨紫薇指了指桌上的电话,示意妹妹给韩卫华打电话。 杨紫薇也不避讳,抓起电话,让电信局替她接通正道印刷厂经理室的电话。 电话那端,传來了古正道的声音。 杨紫薇说道:“古兄,我是杨紫薇,麻烦你告诉韩卫华,李飞刀现在大东亚商行,约半个小时后出來,现在的皇协军主力是李飞刀的小刀会的人,唯有杀了李飞刀,才能乱了皇协军的军心。” 她说罢,便挂上了电话。 杨紫菲松了口气,笑道:“你跟着韩卫华,也学会了说话了,还学会了丁点军事了。行,好样的,不枉姐姐苦心培养你,现在,你守着电话,我去冲澡。呆会,我回來和你一起守电话。” 她说罢,离开了书房,走下楼去了。 杨紫薇却忐忑不安地守着电话机。 城东的那处平房里,韩卫华刚回來沒多久,刚冲过澡,便接到了古正道的报告。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含笑地说道:“好,好事啊,士英,你负责枪杀李飞刀,我和古兄几个朝李飞刀的卫队扔手雷。 宁兄,通知黄包车夫中的兄弟接应。 鲁子和滑鱼给李飞刀的轿车设置障碍物。小秀才回警察局去,佯装加班,掌握情况。 马上准备无声手枪,五分钟后分头行动。” 众人便分头行动。 半个小时后,李飞刀带着一团长李千刀、副官和司机,从大东亚商行出來,他的卫队便上了大卡车,有卫兵后退几步,拉开了轿车的车门。 李飞刀、李千刀、副官、司机钻进了轿车里。 那卫兵随即往前跑几步,上了大卡车的副驾驶室。 轿车和卡车便一前一后的离开大东亚商行的大门前,回归城北的小刀会的总坛、也是李飞刀的住宅义林园。 卡车在前,轿车在后,由东往西而驰。 鲁子和滑鱼沿着屋顶跳蹿,看准时机,将两个装着泥土的麻包袋扔到卡车前。 “嘎唧……” 大卡车被迫紧急刹车,后面的轿车也急紧刹车。 轿车差点追尾。 卡车上的卫兵跌跌撞撞,栽倒在车箱的一片。 街道两边的韩卫华、古正道、铁头、乌龟等人,各握着两颗手雷,磕在商铺前的柱子上,朝大卡车扔去。 “嗖嗖嗖……” 十余颗手雷半空斜砸而下,落在了卡车的大车箱上,那些卫兵正准备下车看看情况。 “轰轰轰……” 一阵先后巨响,卡车被炸得散架,二十名卫兵被炸的血肉横飞,或斜跌而下,或被震飞,或被炸碎了身子。 后面轿车里的李飞刀、李千刀、副官和司机赶紧下车,分从两侧逃跑,蹿进了街道两边的小巷里。 王士英带着警卫连的几名战士,早就在小巷里潜伏候命了,看到浓烟中有人逃蹿而來,也不打话,便扣动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近身射击。 “嗤嗤嗤……” “啊啊啊……” 李飞刀、李千刀、副官、司机四人,连声惨叫,或捂胸口,或抓着墙壁,缓缓倒在血泊之中。 一名警卫员打着手电筒,走近李飞刀和李千刀两人身旁,王士英又朝李飞刀和李千刀补了几枪,并从他们俩具遗尸体身上搜出了一些钱款、钥匙、协议书、毒飞刀、手枪、怀表,然后沿着街巷跑出,乘上黄包车,回到了印刷厂的小平房经理室,拉下了窗帘。 ------------ 紫菲终于承认韩卫华 更多 窗外,警车呼啸,警报剌耳。 满大街的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在查案和封路。 韩卫华抓起电话,拨通了忠义公馆的电话,向杨紫薇讲述了行剌李飞刀、李千刀的经过,然后便挂上电话。 众人抽烟喝酒,低声欢呼。 不一会,郭铭柱从伪警局回來了。 众人争先恐后地问情况如何。 郭铭柱笑道:“李飞刀、李千刀已经证实死亡,鬼子为在伪军司令部里掺沙子,指派李飞刀之子李小刀接任伪军司令参谋长。 司令暂时一正一副,正的是汪中鹤,副的是钟有义。汪中鹤沒有完全达到独霸伪军的目的,但是,较之前有所集权了。 唐百世、汪中裕、张少富都被井下水深扇耳光了,据说,井下水深被宫本一郎扇了耳光。 现在,全城戒严。弟兄们最好别出去活动。” 韩卫华吐了一个烟圈,笑道:“那就好好休息吧,等着明晚鬼子提犯人出去。 柱子,你给谢长丽、刘黑虎发电文,把消息告诉他们,让虎子带部休息好,可能明晚会有行动。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虎子的冲动。另外,刚才有弟兄探报,钱肥猪回來了,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我和士英、鬼脚三、古兄几个找他算帐去。” 说罢,他便去休息了。 忠义公馆里1号楼,杨紫菲等人欢天喜地。 “姐,什么是真正的爱。你懂了吗。”杨紫薇自豪地质问杨紫菲。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杨紫菲抹抹泪水,哽咽地说道:“我的妹妹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你放心,我同意你与卫华的婚事。只求,你将來能够放过汪中鹤一马。你懂的。” 杨紫薇幸福地笑道:“姐,你要打我呀。放心吧。汪中鹤对比李飞刀、李千刀、钟有义來说,他是好人。上次,打赤坎凹的时候,他救了我。我也告诉你了。其实,姐夫是好人。以前,我太刚烈了。老是骂他。” 她说罢,忽然失声而泣,扑入姐姐怀中。 姐妹俩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如家客栈里,二楼202房,钱林立愁眉紧锁,他接到钱福的报告,称李飞刀、李千刀兄弟双双被暗杀,二十名卫兵惨死,便知道这起案子是韩卫华做的了。 钱林立犯愁了,他怕韩卫华上门寻仇啊。 现在,他不仅找不到张玉、林雪和章怡,就连林艺玲也找不到了。在泉城的时候,钱福沒有抓住林艺玲,也沒弄死林艺玲母子,让钱林立的头都大了。现在,他刚刚回到彭城,却又发现韩卫华也回城了,提心吊胆啊。 钱福壮着胆子,劝说钱林立:“处座,先避一避吧。韩卫华那杂种是知道如家客栈的,要是他深夜來此,咱们可抵挡不住。他身边有个神枪手王士英,太他娘的厉害了。” “啪。” 钱林立还是打了他一个耳光,骂道:“都怪你这头猪,在泉城的时候,为什么不抓住林艺玲。” 钱福哭丧着脸,眼泪汪汪地说道:“谁知道韩卫华忽然到了泉城呢。这都是天意啊。” 钱林立破口大骂:“天意个屁。你无能又不承认。现在弄得老子这么被动。快去找个地方,老子要避一避,明天一早出城。” 钱福躬身领命,捂着左腮走开了。 他下楼的时候,使劲地问候钱林立的老娘。 凌晨三点,韩卫华、王士英、古正道、鬼脚三几个乘坐黄包车,來到如家客栈,从后院潜入,熟门熟路地找到202房,沒发现钱林立,便挨个房门去找人,也沒有发现钱林立,只好作罢。 翌日一早,韩卫华便驾车前往湖滨公园,又來到了那座凉亭观望初冬的湖景。不一会,丐帮帮主冯敬存來到,两人密语一会,韩卫华给了冯敬存三根金条和三小筒现大洋。 冯敬存离去后,杨氏姐妹來了。 韩卫华看到杨紫菲來到,张开双臂,迎上前去,抱住了杨紫菲,说道:“大姐,你终于來了。”便朝杨紫薇眨眨眼。 杨紫薇笑道:“姐,我老公有力吧。” 杨紫菲分开韩卫华,娇嗔地骂道:“呸。有了老公,忘了娘,是不是。” “哈哈哈……”三人仰天大笑。 韩卫华笑罢,主动地讨好,说道:“大姐,还有什么任务交给小弟。但是,有一点,小弟弟和紫薇和儿子交给你照顾你了。” 杨紫菲仰天大笑,说道:“韩卫华,你可以少看我,但是,不要少看我妹妹。” 韩卫华笑道:“姐,不会的。你放心吧,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愧对紫薇,天打五雷轰。” 杨紫菲凝重地说道:“卫华,我们姐妹俩都相信你。你也知道,紫薇是我养大的。我……不可能不听妹妹的话。但是,你要把握好时机。汪中鹤是江湖大佬,但是,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你懂的。” 韩卫华也凝重地说道:“姐,小弟懂的。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害汪中鹤。但是,汪中裕必死无疑。” 杨紫菲泪水骤流,但是,沒有再说什么。 韩卫华又说道:“姐,你放心,钱不是问題。我们之间不谈钱,但是,如果你有需要,直接找郭铭柱就行了。我们老虎营啥都不缺。我向你保证,一定要紫薇幸福。她不幸福,我就是畜生。” 说罢,他举起了右手。 杨紫薇激动泪流。 韩卫华又说道:“姐,紫薇,我很快要炸忠义堂的金矿了,请你们姐妹俩理解。钱的事情,我会解决的。但是,不毁你们的金矿,汪中鹤是无法向鬼子交差的。你们俩放心。我炸的是金矿,但是,我永远不会与金子过不去。” “呵呵……”杨氏姐妹俩笑嫣如花。 然后,三人分手。 韩卫华驾车在城里转悠几圈,便回到了印刷厂经理室。众人仍然熟睡之中。韩卫华便也找了一间房子,纳头便睡,养精蓄锐,以便晚上行动。 晚上八时,郭铭柱來报:“鬼子又从警察局大牢里提出了十名犯人,并押送出城了。” 韩卫华点了点头,说道:“士英已经与游击队联络好,游击队的人会跟踪鬼子押送犯人去哪里。” ------------ 血狼别动队士气大振 郭铭柱笑着问道:“大哥,你真是帅才,抓大放小,很善于分工协作。咦,大哥,你今夜不闹点动静出來。城里似乎太安静了,这岂不是便宜了小鬼子。” 韩卫华摇了摇头,说道:“兄弟,树欲静而风不止。 城里表面的安静,实则是暗流涌动。大伙想想,昨夜,咱们杀了那么多汉奸,鬼子能视而不见吗。 鬼子肯定会有布局的,肯定是挖好了坑给咱们跳的。 所以,今夜不能有任何的行动。 明天,咱们去炸汪中鹤的煤矿,让鬼子断电,通讯瘫痪,再把鬼子汽车的油放掉并炸掉鬼子的油库。 所以,今夜大伙好好歇息,明天一早出城。血狼别动队动手,老虎营接应。 城里城外的两支队伍配合起來,就天衣无缝了。” “太好了。” “好计划。” “营长回來就是不一样。” “哈哈哈……” 众兄弟闻言,纷纷竖指称赞韩卫华,有的也仰天大笑起來,甚是惬意。 于是,众人便赶紧去冲澡休息。 韩卫华待众人走后,便问郭铭柱:“兄弟,汪中裕最近有什么行动规律。老子得废了这狗杂种,给汪中鹤敲敲警钟。” 王士英赞成地说道:“大哥,你说的太对了。今夜沒啥动静,小弟的手太痒了。” 郭铭柱说道:“汪中裕看上了唐百世的女儿冰美人唐婉,天天往唐百世家里跑。最近,他更是一天去盛唐公馆三趟。 所以,大哥说的对,杀了汪中裕,既可能给汪中鹤敲敲警钟,也可以制造唐百世与鬼子的矛盾。 汪中裕之死,鬼子必定会怀疑唐百世所制造的血案,因为唐婉一点也不喜欢汪中裕这个大汉奸。 唐百世就会有暗中派人谋杀汪中裕的嫌疑。” 韩卫华点了点头,说道:“明天是周日,警察局除了值班的伪警,其他人是不用上班的。 汪中裕肯定会一大早的去盛唐公馆。 所以,咱们几个一早就守在盛唐公馆附近,坐我那辆由泉城开过來的轿车。 士英看到汪中裕,就用无声手枪毙了他。 然后,咱们就出城。 当然了,柱子现在就通知众兄弟,让众兄弟明天一早先出城。 咱们杀汪中裕,鬼子肯定怀疑不了我那辆轿车。所以,宰了汪中裕,咱们就出城,应该是畅通无阻的,不用众兄弟接应。” 郭铭柱点了点头,便到附近的宿舍通知众兄弟去了。 王士英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郁闷,对韩卫华说道:“大哥,最近几天,你回城之后,大大提振了血狼别动队的士气啊。哦,是不是小侄子出生了。大哥心情好。嫂子怎么样。” 韩卫华点了点头,便低声地将在泉城发生的胆战心惊的经过道出來,但是,沒说林艺玲现在南京。 王士英义愤填膺,紧握手中拳,说道:“大哥放心,一旦发现钱肥猪,我的枪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谢天谢地。 嫂子和小侄沒事就好。 大哥,你放心,现在,我对嫂子印象好很多了。 以前,我和虎子一样,不看好你和嫂子的这段婚姻,所以,我心里对你和天下第一美人的结合,是有抵触情绪的。 现在,不会了。 我感觉嫂子变化挺大的,她现在应该是贤妻良母了。” 韩卫华点了点头,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吐了一个很大很圆的烟圈,感慨地说道:“环境能改变人。人也能改变环境。这是辩证统一的法则。 兄弟,你有机会的时候,多认些字。 学文化很重要。 大哥以前是沒文化的,但是,说实在的,在梅仕兰的帮助下,我还是多认了很多字,也粗略地看了论持久战这本书。知道抗战不是三两年的事情,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 以前,我也会打游击,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是山地游击战。什么是山地运动战。山地歼灭战。但是,我明弄明白了这些道理。 后來,我又看了梅仕兰提供的辨证法唯物论和矛盾论统一法则这两本书,收益真是很大的。 当然,我看不懂,后來,我就经常请教梅仕兰。说实在的,咱们应该真诚地感谢八路,梅仕兰和老猎户替咱们培训了大批的政训干部,现在,咱们的队伍就很稳定。 宋海鑫叛变之前,想拉咱们的队伍走,但是,咱们因为有了仿效指导员制度的政训制度,他沒能带走一兵一卒,辎重也沒能带走一件。” 王士英点了点头,感觉韩卫华说的很有道理。他对梅仕兰、顾嫣、老猎户开始有了重新的认识。 忠义公馆1号楼一楼厅堂里。 汪中鹤斜躺在沙发上,腾云吐雾,心情舒畅,笑问妻子:“夫人,你的亲信高手,到底是谁。 传说昨夜的案是韩卫华做的,难道,你很早就收买了韩卫华。老虎营是你的走狗。 还有,上次在赤坎凹、微山湖边,伏下二瓶、野苟次郎要欺负冯小灵和紫薇,可忽然间韩卫华就杀到了。 我一直很纳闷,世事怎么那么巧。经历昨夜暗杀李飞刀的事件之后,我想通了,原來,你和紫薇与韩卫华是串通的。皇协军的行动,根本上就是在韩卫华的眼皮底下。” 杨紫菲笑了笑,走进了一楼汪中鹤的书房里。 汪中鹤赶紧的跟进來,反手关上了房门。 杨紫菲笑道:“孩子他爹,咱们是在夹缝中生存,一边是鬼子,一边是抗战的各路武装。 所以,咱们要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否则,将來咱们会浑身碎骨的。可能每年的清明节会沒人给咱们汪家上坟。” 汪中鹤心头一阵巨震,瞠目结舌地望着杨紫菲。 杨紫菲又笑道:“汪中裕现在就是陷得太深了。 别以为他现在鬼子面前很得意。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他迟早会出事的。 别说韩卫华,就是八路、游击队以及军统、韩大隆,也绝对不会放过汪中裕的。” “唉……”汪中鹤拍拍脑袋,仰天长叹。 杨紫菲又笑道:“为避免鬼子怀疑你和韩卫华勾结杀李飞刀、李千刀。 明天,韩卫华会炸你的金矿。当然,他不会要你的金子,你明天一早多派一些兵,去金矿那里所有的金砂先收走。” ------------ 又杀一名大汉奸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什么?他姥姥的……不!绝不……”汪中鹤闻言,咆吼起来,瞪圆了眼珠,双目血红。 他握拳挥舞,神情十分可怕。 “先生,他也不是全炸,就是给鬼子做做样子,让鬼子无法怀疑你和韩卫华勾结。 现在,不是我姐妹俩与韩卫华有什么关xì,而是你与韩卫华有什么关xì了。 鬼子不是傻瓜,你这边与李飞刀、李千刀闹矛盾,韩卫华就去宰掉李飞刀和李千刀。 你想想,韩卫华的行动速度哪有这么快的?那井上樱惠和井下水深是多么狡猾和阴险之人? 他们在背后,岂有不议论你? 现在,鬼子是让你暂shí把持了皇协军司令部,但是,不代表他们不怀疑你与韩卫华的暗中勾结。 唉,你如果想在鬼子面前保存荣华富guì,就依了韩卫华。如果你想往后没人汪家上坟。那你就看着吧。”杨紫菲见状,又好言好语相劝,言罢,便闪身绕道而过,离开了书房。 汪中鹤眼神呆滞,如傻了一般。 他呆楞一会,只得依言照办,吩咐警卫营长汪战辉明天一早带一个警卫连出城,到虎峪山金矿那里收金砂。 根据郭铭柱提供的情报,翌日一早,韩卫华、王士英、鬼脚三驾车来到盛唐公馆大门前附近。 王士英和鬼脚三两人粘上满脸络须,身穿长袍,头戴礼帽,各背靠车身,环手抱胸交谈,其实啥也没说,就是嘴巴不停地蠕动,做做样子给路人看的。 韩卫华坐在轿车的后排座上,闭目养神,静待汪中裕的出现。七点十五分的时候,汪中裕带着一名司机、两名贴身护卫,端一笼从“津津有味”那里买来的狗不理包,驾车来到了盛唐公馆大门前下车。 两名便衣先行下车,然hòu,一名便衣为汪中裕拉开车门。 汪中裕走下车来,从一名便衣手中端过狗不理包,便走近盛唐公馆大门前敲敲门。他希望自己的诚意,能感动冰美人唐婉。 爱情这东西讲究缘分,强求不来的。当然,如果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是另外一码事。 唐百世和唐婉父女不知多烦汪中裕,但是,也不便得罪汪中裕,毕竟汪中裕是伪警局的副局长、忠义堂的副总舵主、鬼子便衣队大队的大队长,身份多重,背景很厚,关xì纵横交错。 当然,汪中裕对唐婉也不敢硬来,因为唐百世是伪警局局长,也是井下水深提携的人。否则,唐婉早就成了汪中裕的囊中之物了。 看到汪中裕来了,王士英和鬼脚三便握手分开,好似谈好生意一般。汪中裕心在唐府,也没留意王士英和鬼脚三,兼之王士英和鬼脚三化了妆的。 鬼脚三拉开车门,上车打着火,一副驾车要走的样子。 王士英掏出双枪,右枪指向汪中裕的后脑,连开三枪。 “嗤嗤嗤……” 汪中裕后脑被烂了,小笼包撒落在地上,他也象一只癞蛤蟆般地双手趴在盛唐公馆的大门上,滑倒下来。 朱漆大门上,洒了一滩血。 汪中裕的司机及两名便衣大吃一惊,急忙掏枪。 王士英回身,双枪同时扣动,朝那三个狗贼开枪。 “嗤嗤嗤……” 一连七八颗子弹击去。 汪中裕的司机和两名便衣也浑身是血地去见阎王了。 王士英跑回轿车上,鬼脚三随即驾车而去。 盛唐公馆的人出来开门,发现汪中裕脑袋都烂了,吓得浑身发抖,瘫在门槛上大呼小叫。 唐百世吓坏了,赶紧打电huà给宪兵队,又打电huà给伪警局。不一会,尖锐的警报在全城拉响,刚刚打开不久的城门旋即关上。 韩卫华三人恰好驾车刚刚出城。 “营长,现在直接去虎峪山金矿吗?”鬼脚三透过倒车镜,看到城门关上,哈哈一笑,便又问韩卫华。 “不!去阎村,晚上再行动。”韩卫华却说了反方向的行动。王士英急道:“可血狼别动队的弟兄们都撒出去了。” 韩卫华笑道:“那不正好迷惑汪中鹤和小鬼子吗?汪中鹤的人一大早的肯定出城了。 士英兄弟,你以为杨紫菲真视钱财如粪土?她肯定会告诉汪中鹤,咱们要去炸她家里的金矿。 汪中鹤必定会调集重兵,保护他的金矿。咱们的人看到金矿外围那么多的伪军和鬼子,自然会闪开的。 没有命令传达,血狼的弟兄们肯定就会散开隐藏。真要打起仗来,咱们靠的是老虎营。只有老虎营才有这个实力。 但是,我们也不是傻子,岂能在大白天的与鬼子硬拼?所以,咱们还是要夜袭战。” 王士英和韩卫华同坐在后排,闻言,便点了点头。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鬼脚三没再吭声,加大油门,便驾车直奔黄河故道。 轿车快拐入黄河故道的岔道口的时候,韩卫华说道:“鬼脚三,你和士英步行去黄河故道,我把轿车开到丫河镇去取一份绝密情报,顺便移开鬼子的视线。 对不起!这是单人单线接头方式,请二位兄弟理解。查清鬼子的毒气基地,是咱们的当前最重要的任务。” 王士英笑道:“大哥,这种方式,我懂的。” 鬼脚三便轻踩刹车,上轿车缓缓停下。 然hòu,他和王士英两人下车,小跑一段路,便拐入芦苇荡里。韩卫华驾车掉头,直奔小沛。 人比花娇的林雪,就在小沛的明月楼里当包租婆。这明月楼自然是韩卫华掏腰包为她购置的。 明月楼背靠明月湖,风景如画。 楼高三层,每层九间房,有二室一厅的,有单间的,有合租房,每月一百多块现大洋的收入。 她也把一家人接来了。 只是,她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弟弟,还有哥哥嫂子和小侄子。虽然租金收入不高,但是,每月有百来块现大洋,小日子过得也算不错。 说是韩卫华的特工站,但是,林雪也没去搜集什么情报,她就是每天在屋顶上浇浇花、在书房里弹弹琴、看看报纸,然hòu就是去逛逛街,看看城里的景象,听人们议论城里的情况,牢记在心,这便是她的所谓的情报工作了。 她也没有电台。 有什么好消息,也不可能送给韩卫华。 另外,她也不知道韩卫华在哪里?老虎营在哪里? 不过,表面上,是她哥哥林天在当掌柜的。 她对韩卫华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她也忠于韩卫华,因为她把自己的人生第一次都交给了韩卫华。 她盼望着韩卫华的到来,但是,她也不敢有什么奢望,因为韩卫华是有妻室的,而且,还有张玉和章怡。 上午九点左右,林雪逛街买菜回来,发现韩卫华正坐在一楼迎客厅里,不由惊喜交集,张口欲喊,但是,韩卫华摆了摆手。 林雪机灵地转身上楼,在二楼自己的三室一厅家里,打开房门,韩卫华随即尾随上楼,闪身而入,反手关上房门。 “老公,你来了?呵呵……”林雪投怀送抱,激动发颤,满脸泪水。 韩卫华抱起她,问:“你的房间在哪里?” 林雪已经是少妇了,从韩卫华眼神里,读出了他的渴望,而她也已经渴望很久了。 她羞涩地扬手一指,指指沿厅堂的一条走廊最里面的一间房。 韩卫华便抱着她,走进她的房间,放下她,又关上了房门。林雪泣声说道:“卫华,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韩卫华眼帘湿了,说道:“怎么会呢?我有如花娇妻,我为何要忘了?那岂不是便宜了别的男人?” “呵呵,波……”林雪破涕而笑,激动地亲了韩卫华一下。韩卫华轻轻的拉下窗帘,又走过来,抱起她,平放在卧榻上,趴到了她身上。 他们俩人大半年的没见面了,真是久旱逢甘雨。不用太多的前奏,林雪也已经是泉水叮咚。 两人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取下,抛开,散落…… “呼呼呼……” 良久,两人分开,林雪翻身,侧趴在了韩卫华的身上,双峰斜堆在韩卫华的身上。 她幽幽地说道:“卫华,如果我怀上小孩了,我怎么向我的家人解释?” 韩卫华横臂搂紧她,单手轻揉她双峰,柔声说道:“明确告诉他们? 家里人肯定不会害你。但是,你也别说我是老虎营营长韩卫华。你说我是一个商人便是了。 我师父姓冯,你就说我姓冯吧?如果真生了娃,就取名为冯林,若是女娃,取名冯雪。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却没有享过我的福。所以,咱俩的孩子,就姓冯吧,以此纪念我恩师在天之来。等抗战胜利了,咱们的关xì就水到渠成地公开了。” 林雪幽幽地说道:“可是,林艺玲会容我吗?” 韩卫华笑道:“我和你的事,我已经告诉她了。 她说,这年代,有本事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她的男人肯定也不例外。她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平凡人。 所以,她看开了。而且,她已经生下了小韩虎,母子俩已经入住北平的小四合院,她以逗儿为乐。” 林雪心酸酸的,但是,又略得到了安慰。 泪水朦胧了她的眼,她没再吭声。 韩卫华搂紧她,抓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 声东击西为炸毒气基地 月黑风高,泉水叮咚,清溪潺潺。 韩卫华从小沛回到黄河故道,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他在阎村废墟一处破房子里。 他有些累,但是,他却立即召开老虎营和游击队副连级以上军官参加的军事会议。 韩卫华说道:“弟兄们,最近几天,咱们的行动很频繁,但又是东一枪,西一炮的。目的是什么。” 满堂登时肃静,无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韩卫华的嘴巴,期盼他尽快说完。 秦炳健握拳,暗自喝彩:小韩兄弟成熟多了。好样的。 秦若君少见的柔情,痴痴地望着韩卫华。 梅仕兰瞪圆了眼珠,心里暗道:看來,韩卫华比龙志超强多了。龙志超也看过论持久战,也看过大首长的其他一些关于游击战术的书,但是,领悟不到位啊。而韩卫华却把我军的精髓学到手了。厉害。黄团长真有眼光。韩卫华迟早会是我们八路军的人。 顾嫣笑嫣如花,却也无声。 她悄然地向台上的韩卫华竖起了拇指。 韩卫华虎目环扫四周一眼,自问自答,握拳一举,铿锵有力地说道:“炸鬼子毒气基地。” 说罢,一拳擂在破桌上。 “咔嚓……” 破桌轰然而塌。 “好。” “啪啪啪……” “爽啊。” “老虎营就应该如此扬眉吐气。” 众兄弟登时拍手叫好。 满堂皆是力量。 顾嫣心道:卫华,我爱死你了。我不当八路了。我一定嫁给你。我同意给你当小的。呵呵…… 梅仕兰侧目而视顾嫣,用手肘轻轻地撞击顾嫣一下。 顾嫣登时从感情的沉醉中惊醒,俏脸通红,双颊发烫。 秦若君如是望着韩卫华,发呆发楞。 她感觉韩卫华这个动作,仿佛就是去年在城里楚汉广场率部誓师的动作,真是帅呆了。太英武了。太男人了。太有力量了。 韩卫华朝他们摆摆手,待肃静下來,又说道:“所以,今夜,咱们去炸忠义堂的铁矿。 如此一來,今夜便可将鬼子和伪军的大军调到忠义堂的铁矿区去。 然后,由游击队背着灯油桶引路,尖刀连炮兵连潜伏跟进,前往狐狸沟附近。 待鬼子大军一走,就往狐狸沟里开炮,轰完所有的炮弹,密集地打击鬼子的毒气库,将狐狸沟炸塌炸毁,将狐狸沟里的鬼子伪军毒气基地轰碎轰烂。 让狐狸沟从此在世上消失。” “好。” “啪啪啪……” “爽啊。” 众弟兄又是轰然叫好,使劲鼓掌,每人的脸都激动地泛红起來。 韩卫华又朝众人摆摆手,说道:“虎子,尖刀连肯定是打前锋的。”刘黑虎冲动地激动,握拳大吼一声:“姥姥的,终于轮到老子发威了。” “哈哈哈……” 满堂轰然大笑起來。 韩卫华也不怪意,而且,心里暗暗说道:虎子,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只有你,才能配合老子演好每一场大戏。 他待笑声毕,便又说道:“现在,虎子带尖刀连马上出发,奔赴铁矿区的南门。但是,尖刀连要分兵,阶梯式行进,泥鳅鲁子分别带队掩护和策应行进。 孙作栋,带机枪连部分弟兄们,尾随掩护。 高智军,你待他们响枪之后,就炮轰fènghuáng山腰北面铁矿区的碉堡,将碉堡和探照灯击毁。 铁锤兄弟带着掷弹连,尾随奔往北面的碉堡和探照灯,待鬼子和伪军被虎子孙作栋等人调往南门时,掷弹连就往矿区投弹,炸毁里面的设施和设备,炸塌矿区一部分。 士英顾朗顾然滑鱼,警卫连最后接应及掩护。 正祥,保护好所剩装备,先行撤往盘龙镇。所有民众女兵和医护人员,前往南门救应伤员。 待炸完铁矿区和鬼子的毒气库之后,我们也会撤往盘龙镇与尔等会合,就到钟旺财家里歇息。好,散会。” 散会后,众人走出会场,均是议论纷纷:营长怎么啦。先是说炸金矿,然后说炸煤矿,现在真正要打的却是铁矿。 可能内部有奸细,营长先后故布疑云阵。 唉,营长自从回归主力部队后,沧桑了许多。 不对。营长在教我们夜袭战。 哈哈哈…… 顾嫣低声问梅仕兰,说道:“姐,老虎营还有奸细吗。” 梅仕兰笑道:“傻妹妹,就算有,也不怕了。奸细现在连去告密的机会也沒有了。韩卫华现在都快游击战的专家了。奸细哪有机会去告密。” 秦若君如梦游一般,眼前晃來晃去的全是韩卫华握拳誓师的帅气身影。她一不留神,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扑通一下,扑倒在地上。 哈哈哈…… 忠义堂铁矿区南北长39里,东西宽365里,由2个铁矿床五个磁异常点组成,呈似层状,已探明储量15亿吨,已开采046亿吨。 四周有铁丝网围着,在铁丝网外围还挖有一条深达3米宽3米的沟渠,并且灌满了水。 铁矿区还按照城门设计,分东南西北四个高墙大门。 每个大门前均有吊桥,大门内均有高达数丈的木塔岗哨,各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 矿区北面有高高的碉堡,并有探照灯在夜间环扫东南西北四周。但是,这可以难倒其他部队和劳工,却难不倒老虎营的弟兄们。 刘黑虎带着十个人,各系着梯绳,背缚大刀,腰别一双盒子炮,潜伏而來,每遇探照灯扫來,便就地伏下。 他们躬身跑步前进,待靠近南门时,便爬着行进。 时间是事先算好的,待刘黑虎等人靠近吊桥时,北面山麓的高智军便下令开炮。 “轰轰轰……” 十枚炮弹轰击北面山腰的碉堡及探照灯。 碉堡和探照灯登时灰飞烟灭。 其他各门的鬼子和伪军惊惶失措,纷纷打开大门,从外入内,进入大门,奔向北面的碉堡废墟。 高智军随即率领炮兵连,在秦炳健带游击队的引路和掩护下,从羊肠小道,赶往狐狸沟。 刘黑虎一甩梯绳,钩在吊桥的铁链上,然后抓着梯绳,荡秋千一般地掠过了吊桥,凌空拔刀,左右一挥。 “咔……” 吊桥两端的铁链被砍断,吊桥摔落下來。 “砰……” 南门内的高塔岗哨,随即朝吊桥处扫射。 “哒哒哒……” 刘黑虎就地打滚,并在翻滚之中,收刀入背。 他又掏出两颗手雷,磕在地面上,朝高塔甩去。 轰轰两声,高塔岗哨被炸塌了。 尖刀连第一梯队十人,蓦然跃身而起,越过吊桥,冲进了南门内。 刚刚由南门内跑向北门的鬼子和伪军急忙回身,端枪扫射或射击。 “叭叭叭……” “哒哒哒……” 但是,黑漆漆的夜,子弹也不知道落在何处。只是,他们一开枪,全是火星闪闪,倒是给刘黑虎等人发现了鬼子和伪军的具体方位。 于是,刘黑虎等人纷纷伏地,待鬼子和伪军靠近过來,刘黑虎等将掏出各自的盒子炮双枪,便朝鬼子和伪军开枪。 “叭叭叭……” 十一人,二十二把盒子炮,威力何其大。 每扣一次板机,便是二十二颗子弹击出。 “啊啊啊……” 回奔而來的鬼子和伪军纷纷惨叫倒地,血溅而亡。 孙作栋带着十名机枪手各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随即冲过吊桥,进入南门内,跑向刘黑虎等人身旁,伏地架枪,布在刘黑虎等人的四周,并朝四周开枪机枪扫射。 “哒哒哒……” 弹雨如洒。 从各个方向回奔过來的鬼子和伪军纷纷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矿区内外的鬼子和伪军便被吸引到南大门里外,冒着枪林弹雨,一边开枪,一边奋不顾身地冲过來。 里面的劳工吓得纷纷跑向西门附近,抱头掩耳,蹲在地上。这也是算好的,韩卫华不会伤害自己的同胞的,他给民工劳力留下了西门和东门。如果在枪林弹雨之中,在炮声轰隆之中不会跑的,那活着也沒有意义了。 但是,在弹雨中,刘黑虎等人又纷纷磕甩手雷,炸得鬼子和伪军血肉横飞。 “轰轰轰……” 阎铁锤带领掷弹连,由北面上山,趁着鬼子和伪军及其火力被刘黑虎孙作栋等人吸引,迅速奔至,。 他们虽然喘息如牛,但是,他们也纷纷取下手雷,各磕在钢盔上,便甩进了矿区内。 “嗖嗖嗖……” “轰轰轰……” “嗖嗖嗖……” “轰轰轰……” 掷弹连六十多人,每次甩出手雷,便是六十多颗。 轰炸声惊天动地泣鬼神。 矿区设备人员矿场车辆被炸得纷纷飘飞上天,散架而落。 泥鳅鲁子滑鱼顾朗王士英等人率领各连所剩人马,梅仕兰梁福兰顾嫣秦若君带领百余群众,抬着担架,一起奔扑南门,前來接应和救治伤员。 刹那间,火光冲天,烟尘滚滚,枪声大作。 双方都是有人不断地奔來,都是阶梯式的相互穿梭激战。但是,老虎营集中了二十挺机枪以及数十把盒子炮,鬼子和伪军先是勇敢围來,后來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便渐渐胆怯了,开始后撤。 ... ------------ 紫菲无法平衡天平两端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叭叭叭……” “哒哒哒……” “轰轰轰……” 老虎营的人抓住机huì,开始边打边撤,借助机枪连机枪的威力,借助由北往南奔来的掷弹连的手雷和手榴弹的威力,刘黑虎率队冲出铁矿区的南大门,便绕道前往虎峪山,以便将鬼子和伪军的大部队援军吸引到虎峪山去。 今夜的动jìng闹得这么大,鬼子的步兵联队不可能没有动jìng,伪军大部队以及汪中鹤、井下水深、井上樱惠也不可能没有反应的。 而高智军、鬼脚三率领小分队,借助于刘黑虎等人在铁矿区及虎峪山一带的浴血奋战,吸引鬼子和伪军的大军,又在秦炳健及游击队员们的引路下,悄然来到了狐狸沟的东侧。他们几乎与南下的鬼子和伪军大军擦肩而过,过程是凶险的,命倾一时的。 结局却是万众欢腾的。 秦炳健和游击队员各扛着一桶灯油,潜到东侧,便纷纷取下背部的桶,将60多桶灯油泼进狐狸沟去。 鬼脚三率部在后面掩护。 高智军待秦炳健来报已经将灯油全泼进狐狸沟里,便下令炮兵连,用二十个掷弹筒,同时向狐狸沟开炮。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每次二十发炮弹轰击,一连轰击四次,一共轰击了八十枚炮弹,几乎用尽了老虎营所有的辎重家底。 为了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为了配合国军的这次冬季攻势,韩卫华不时奋力一掷,倾全力一击,将他心爱的炮兵连全部家底用上。 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是真心抗战的,他的老虎营仍然是老虎营,他上次被关押被狠揍一顿是无辜的,是被人诬陷的,完全是钱林立的陷害。 行动就是最好的无声的证明。 在滚滚烟尘之中,在炮声轰隆之中,狐狸沟成了一片火海,沟里的鬼子和伪军以及毒气基地连同狐狸沟从此在世上消失了。漫天大火,烧了一天一夜。 彭城附近的所有鬼子和伪军极其震惊,宫本一郎吓得双腿发软,冷汗直冒,一夜白头。 他亲自率领鬼子和伪军,赶赴虎峪山一带搜索老虎营和游击队的下落。 但是,虎峪山以南却是丘陵地带,夜晚行军,也不是那么好走路的。 黑漆漆的夜里,鬼子也无法发动空袭。 老虎营在部分游击队员和民众的支持和引路下,在虎峪山乱打一通,便往南急撤。 因为所有的辎重在大战前,已经被周正祥带走了,所以,老虎营此时已经是轻装上阵,打的轻松,跑得也轻松。而炮兵连也剩下没多少发炮弹了,逃跑的时候,也很轻松。 不过,这一战,老虎营也是元气大伤,因为空有掷弹筒,却没几发炮弹了。打铁矿区突围时,吸引鬼子和伪军大军到虎峪山时,也伤亡很大,各连均是折亡过半。 鬼子和伪军忙来忙去,也没有找到老虎营活的人。 宫本一郎气疯了,也提心吊胆,担心上峰会追查,会追责,追让他切腹自尽。 所以,他不顾劳累,赶着鬼子和伪军,举着火把,沿虎峪山四周搜索,并派伏下二瓶和汪中鹤带队继续往盘龙山、赤坎凹、微山湖一带搜索。 漫漫黄河故道,韩卫华率领老虎营,会合各连,由南往东,潜往下邑山。 下邑山往西距离彭城并不远,仅168里许。但是,鬼子做梦也不想到韩卫华这次会往东潜伏的。 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比往年提早来临。 下邑山上,茫茫如花海洋,云漫雪舞,浩瀚无边。 不过,离开虎峪山往南丘陵之后,韩卫华却将老虎营的指挥调度大权,交给了刘黑虎和王士英等五人小组,他独自一人,以单线接头、要获取绝密情报为名,潜往盘龙镇。 因为章怡就在盘龙镇的客商客栈里。 她乔装成留胡子的男人,经营着客商客栈。 不过,她也只当幕后掌柜,接来家人当店小二及厨子,小心翼翼地指挥台前人员,迎接过往客商食宿。 韩卫华深夜到此,溜进了客商客栈。 章怡流着激动的泪水,迎接韩卫华,迎接盼了多时的令她身心俱舒的惊心动魄的一场激战。 他们两人一起沐浴,一起钻进被窝里翻腾…… 狂风暴雨之后,章怡斜伏于韩卫华的汗身上,尖尖双峰轻轻摩娑着韩卫华。 她哀怨地说道:“亲爱的,你可知道,我其实比光棍还要孤苦,盼你临幸一次,尤如古代的皇宫妃子一般。 啥时候,你能让我在你身边多呆几天? 以前,我以为和男人睡在一起的时候,是被男人占便宜,可是,自从第一次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女人也是离不开男人的。没有男人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孤苦无依,太凄凉了。” 韩卫华横臂搂着她,轻抚她的秀发和俏脸,粗重喘息一会,低声叹道:“唉,都是鬼子惹的祸。 要不是这场战火,你我何须如此孤苦? 前阵子,我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吧?你抚抚我身上的鞭痕和疤痕,我也很可怜。 现在,我和老虎营已经没爹没娘,真成孤儿了。 今夜,我的老虎营又元气大伤,360多人的队伍,仅剩下180多人了,手雷和手榴弹几乎用尽,炮弹没剩几发,老虎营只剩下一具瘦骨了。 幸好,我的骨干弟兄还在。所以,老虎营得休整休整,也因此,我会多陪你一阵子。 亲爱的,你放心,我会每天每夜都折腾你的。呵呵……” 章怡登时心软,因为两人刚才激战,她当然知道韩卫华身上的伤,便柔声说道:“苦了你了。你也说的对,你其实比我还苦。 你是男人,终日没有女人傍身,如何熬得住?呵呵,要不,再来一次?” 她说罢,躺直摊开双手,笑嫣如花,含情带笑。尽管韩卫华很厉害,很持久,但是,宽别多时,仅此一次,他也是无法满足她的。 韩卫华侧身搂着她,疲惫地说道:“刚炸了鬼子的毒气基地,跑了那么多夜路,刚才又陪你玩了一战,太累了。” 他说罢,便伸手轻抚她的尖尖双峰,揉着搓着,便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了。 章怡意犹未尽,隐隐失落,但是,也理解。 她没再吭声,便依偎在他宽厚的胸怀中,幻想未来,幻想婚妙,幻想着生儿育女,幻想着她所梦想的一切,慢慢地也合上眼睛…… 彭城,忠义公馆1号楼。 杨紫薇和冯小灵这次都被汪中鹤拒绝带在身边,因为汪中鹤这次出兵,又怕伏下二瓶会欺负杨紫薇和冯小灵。 现在,他知道家里三个女的,都和他是敌人,也是友人,还是家人。 但是,汪中鹤的心头隐隐忧伤和害怕,因为杨紫菲、杨紫薇、冯小灵的背后是韩卫华和老虎营。 韩卫华和老虎营太可怕了,三两天之间,不仅杀了李飞刀、李千刀,还宰了汪中裕,炸毁了毒气基地,损毁了忠义堂的铁矿区,实在太强悍了。 但是,汪中鹤也是哑吧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现在,汪中鹤走了,轮到杨紫菲愁眉苦脸了,借助韩卫华清除李飞刀和李千刀的喜悦及激动,烟消云散了,换之以来的却是忧伤忧虑和难眠。 她在二楼的小书房里,斜躺在办公桌后的藤椅上,感觉心累,浑身乏力。杨紫薇和冯小灵就坐在桌前的两张椅子上,怔怔地望着杨紫菲。 杨紫薇心疼姐姐的样子,但是,自己的心却是无xiàn激动和欣喜,因为她心爱的人三两天之间,杀了该杀的人,毁了鬼子的毒气库,也毁了忠义堂的铁矿区。 这铁矿区现在是有鬼子一半的股份的。 韩卫华这次打得鬼子遍体嶙伤啊! 好事! 不过,铁矿区毕竟是忠义堂的产业,也是姐姐和姐夫生存和发展的根基,滋养自己也是有功劳的。 所以,杨紫薇一样心情很复杂。 良久,她低声劝说:“姐,发啥愁呢?卫华也是为你好,为姐夫好,为忠义堂好。另外,汪中裕也是该死的,反正他活着也不再是忠义堂的狗了。” 杨紫菲缓缓睁眼,疲惫地说道:“唉,你说的轻松,可你这个傻妹妹哪知姐姐心里的苦?姐姐一向自视自己为外交家。 可是,在韩卫华和汪中鹤这天平的两端,却平衡不了。帮了汪中鹤,韩卫华徒劳无功。帮了韩卫华,汪中鹤损失惨重。唉,也许姐姐老了。” 她话到最后,沧桑无比。 杨紫薇反被逗乐了,笑道:“呵呵,姐,说啥呢?你老了?你还是少妇!如果你现在到大街上说你未婚,肯定有无数的达官贵人下跪向你求婚。 妹子告诉你,在抗战的问题上,你永yuǎn也平衡不了。因为你那的天平的两端,一端是正义,一端是邪恶!” 杨紫菲心头一阵巨震,登时也气噎,哑口无语了。 冯小灵怔怔地望着杨紫薇,仿佛刚刚认识她一般。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 美女蛇阴险献毒计 “八嘎……韩卫华……老虎营,皇军和你誓不两立。” “砰砰砰……” “韩卫华,我要灭了你。我撕碎你。” “八嘎呀路。老虎营,老猫营,有种的,就明刀明枪的与皇军干一场。哼。砰砰砰……” 鬼子的宪兵大队部里,井下水深气得狂嚣起來。 他双手狠拍着办公桌子,拍的手掌心通红,气得脸形歪曲,连鼻子都有些歪了。 他每喘息一下,鼻孔里都有烟冒出。 这三两天的功夫,不仅他在城里的悍将接二连三的死掉了,就连城外,也闹出举世震惊的大事件來。 他能不怕吗。 他能不疯吗。 特务侦辑抓捕维持治安,这本來就是他的责任。可现在,李飞刀李千刀汪中裕在城里被韩卫华宰了,城外的毒气基地也被炸了。 井下水深竟然事先沒捕捉到一丝半点的信息。 在李飞刀等人被宰之后,宪兵队也沒搜寻到韩卫华的脚步和足迹,太可悲了。只要宫本一郎回城,井下水深可能不止挨大耳光那么简单。 井上樱惠唐百世张少富李小刀等人都在他的办公室里,除了井上樱惠坐在沙发上,其他大汉奸,都是大气也不敢出,躬着身子,滴着冷汗,哆嗦着双腿,静待挨井下水深的大耳光。 按照惯例,在井下水深挨宫本一郎的打之前,唐百世等大汉奸肯定要先挨井下水深的大耳光的。 唐百世來之前,便在嘴巴里塞了一些棉花,以便保护他的两腮牙板。张少富以冬天寒冷为借口,在脸上涂了厚厚的粉脂。李小刀双手不时举起,轻揉两腮,做足了挨大耳光的功夫。 终于,井上樱惠先开口了,她得抢先送人情,于是,她说道:“井下君,恼火和发怒都是无济于事的。 韩卫华是什么人。你我都了解。他和咱们交锋,有败有赢,但是,始终是赢多输少。 他凭什么。凭的是他自己所建立的特工站以及他和八路的游击队及特工网的情报。 但是,他和军统有矛盾,尤其是他和曾经化名钱大富的钱林立有仇恨。这一点,便成了皇军往后击破消灭韩卫华的一招利器。 只要往后有机会抓住钱林立,凭着钱林立,就可以置韩卫华于死地。 不过,眼前不是谈报仇报复的时候,也不是追责的时候。 现在,就是如何來弥补事件的损失的事情。铁矿区被炸试验基地被炸,这些事情,与宪兵队是沒有直接关系的。 城外那么多的驻军,都沒能挡住韩卫华潜往试验基地的脚步,又何况是我们。” 井下水深一怔,呆呆地望着井上樱惠。 唐百世张少富李小刀等人松了一口气,都暗暗感激井上樱惠为他们免除了挨耳光的后果,都暗暗发誓将來一定要报答井上樱惠,更加努力为倭国办事。 井上樱惠站起身來,走到井下水深面前,妩媚一笑,说道:“井下君,现在当务之急是控制好媒体,别让媒体乱说话,尤其是试验基地被炸毁的事情。 如果试验基地被炸之事传扬出去,那么,不仅会损害皇军的军威,也在挫伤皇军的士气。 据情报,现在,支那军队正在积极备战,拟将对皇军发起什么冬季攻势,如果我们沒有控制好媒体,那对我们将是百害无一益。” 她很聪明,很狡猾,把毒气基地说成了试验基地,并且提出要封口,这是很及时的应对措施,非一般人可以想到。 “啪。对。好。”井下水深如梦初酸,蓦然一拍案桌,大声叫好。 唐百世急忙躬身说道:“那卑职马上回警察局,连夜把城里的大小媒体负责人找來训一顿。” 他想尽快离开这个魔窟。 井下水深说道:“不。要把大大小小的媒体负责人,召集到宪兵队來开会。唐桑,你们马上回去,电话联络或派人通知,半个小时之后,要让城里的媒体负责人全部到來。” “咳。”唐百世张少富李小刀等人躬身接令,退出了井下水深的办公室。 井上樱惠也朝井下水深摆摆手,笑道:“井下君,我也得回去召开特高课的会议,查清韩卫华的行踪。再见。” 她是聪明人,一看井下水深望着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便赶紧的找借口离开。 井下水深望着井上樱惠的优美倩影,咽了咽口水,用手按了按已经支起了帐篷的裤档。 北风呼呼,天气寒冷。 鬼子能封住有执照媒体的嘴巴,却封不住韩卫华早有准备的地下媒体的嘴巴。翌日一早,宋思庭老状师便将已经准备多时的地下新闻纸送到了街头小巷的报童手中。 “卖报卖报,鬼子的毒气基地被老虎营炸毁。” “惊天地泣鬼神。鬼子实施细菌战的内幕。” “骇人心肺的鬼子毒气基地黑幕。” …… 那些小报童其实都是斧头帮弟子的子弟,在大街小巷喊了几句,便各自扔下一大叠报纸,就跑开了。 走上街头的人们纷纷抢抓起沒有刊号的新闻纸,相互传阅,低声怒骂小鬼子不是东西,某些媒体记者收拾起这纸新闻纸,暗中传给了上海滩的一些媒体。 几天功夫,鬼子毒气基地被炸的消息便传遍了大江南北,世人皆知。打响冬季战役的**将士以及参加和配合这次冬季攻势的各路抗战武装,均是深受鼓舞。 部分战区,**将士势如破竹,杀得鬼子溃不成军,收复了部分城池和关隘。胜利的消息不断传來,不断地鼓舞民心,提振士气。 炸了鬼子的毒气基地,韩卫华也算是配合了这次对鬼子的冬季攻势,兼之老虎营伤亡过半,又沒了炮弹。 所以,韩卫华决定让老虎营好好歇息一阵子,他自己藏在盘龙镇章怡的深闺里六天,与章怡恩爱了数十次,便悠闲地乘一辆马车,离开盘龙镇,潜往下邳,找到了张玉。 对于这些后宫佳丽,得有时时的抚慰,否则,她们继续空虚下去,会后院兵变的。姑娘家家一旦变成了少妇,她就会想着那事,想着那种仙境和梦乡。因此,便有了西门庆和潘金莲的事情。 韩卫华经历了两年多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他现在知道,女人有些时候比男人更难耐,更要男女间的这种需要。 所以,他得好好的安抚三个特工站的美人。即便因为现在沒有电台传讯,她们也沒有情报上的业绩,但是,也绝不能让她们有机会重回钱林立的特工站,稳住她们是很重要的。否则,她们三人一旦因为空虚而出现状况,不仅韩卫华会被戴绿帽子,也会导致人质挟持事件。 下邳小城的一处小诊所的二楼里,有一位眉目如画身材饱满的姑娘,她便是张玉。 如同林雪和章怡一样,张玉在韩卫华为她购置的这幢三层小楼里,接來了家人,一家人团聚地住在了一起。 她的父亲以前也是一位小郎中,她的母亲会采摘草药,她的弟妹也跟着学医了。 所以,张玉把一楼门铺改装成诊所,有钱能使鬼推磨。办诊所的执照也顺利拿到手,她的父母也不用走村串户了。 而张玉自己则是悠哉悠哉地在楼顶上栽花种草,她比林雪章怡更要自信些,因为她是原來特工站中三名美女中的最美的一位,也是颇有手段的一位,还是第一个和韩卫华睡在一起的那一位。 她相信韩卫华始终会來找她的。 尤其是她看到某些转载鬼子毒气基地被老虎营炸毁的新闻时,她知道,韩卫华向她走來的时间不远了。 所以,她最近几天,每天都会在二楼阳台,乔装成老太太,盯着楼下大街,盯着车水马龙,盯着熙熙嚷嚷的人群。 这天午饭过后,她看到一辆马车奔至诊所门前,马车帘掀开,钻出一个大个子來。 张玉激动泪下,欣喜若狂,起身离开阳台,扔掉披在身上的老年衣服,摘下老人帽,便往楼下跑去。 韩卫华踏步而來,张玉堪堪跑到楼上,也不敢言语,便牵着韩卫华的手,小跑上楼。 张父张母张弟张妹,都看傻了。 但是,她们一家人,又都欣喜若狂,因为她们虽然沒看清韩卫华的长相,但是,从身影來看,韩卫华高大帅气的身影,无疑是张家的好女婿。 张玉牵着韩卫华的手,跑到二楼她的香闺里,关上了房门。两人激动相拥,搂得紧紧的,似乎都想将对方融化到自己的身体里,从此不再分开,从此不能分开,一起到老。 然后,他们俩很自然地就倒在了卧榻上,饱餐了一顿……张玉时隔大半年才见到自己的男人,饥饿太久了。韩卫华若只是喂她一次是不够饱的。 而她也忘了韩卫华风尘仆仆的才赶到她的被窝里,忘了韩卫华是沒吃午饭的。停战一会,她又翻身跨在了韩卫华的身上,用不同的姿态,來索取她的需要。 两人一个下午,都在运动,完战一次,停歇一会,再战一场,三次之后,已经是黄昏日落,韩卫华饥肠辘辘,弹尽粮绝,确实无力再战了。 他疲惫地搂着张玉的娇体,睡着了。 张母敲门,來喊他们俩吃晚饭,但是,两人都在睡梦中,都在相拥着,幸福着,都沒有反应。 张母暗暗称奇,却也作声不得。 ... ------------ 韩卫华的睿智 又是七天之后,韩卫华离开下邳,潜回到下邑山老虎营。 安抚了三名美女特工,他的老虎营也休整了月余,是时候出兵支持**将士的冬季攻势了。 积雪满枝,在寒风中成冰花。 山腰中的临时营部里,韩卫华召开了五人小组会议,说道:“弟兄们,四周都是枪声大作,炮声轰隆,咱们休整了月余,再也不能闲着了,得趁乱捞些大家伙來,给咱队伍补充些营养。” 刘黑虎吼道:“大哥说的对。老子的手痒痒了一个多月了。一天不揍小鬼子,老子就难受。”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來。 吴半仙说道:“咱们营里现在也快沒粮草了,是时候出击了。咱们扒火车去。鬼子在**的冬季攻势中,损失很大,急需物资和弹药补充,所以,扒火车是最有效的补充我营的办法。” 韩卫华赞叹地说道:“半仙兄说的对。好策略。” 吴半仙得到表扬,登时无声地笑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韩卫华又说道:“虎子,这次炸毒气库,尖刀连掷弹连机枪连警卫连都损失很大。 为确保这次扒火车成功,所以,咱们应该先训练十天半月,你从这几个连抽调一些跳跃高手,组织一个扒火车小分队,十个人吧。 只要能上火车,能在火车顶上站稳,便有机会断开火车中的那些装载物资的车箱。 或者,视情况而定,在装载物资的车箱里,直接抛物资下车,由辎重连负责沿途接应。 掷弹连炮兵连负责殿后,机枪连负责得手后的掩护。其他各连由周正祥统一指挥搬运物资。我和士英鬼脚三参加你的小分队,服从你的指挥调度。” 刘黑虎一拍小木桌,吼道:“太好了。大哥放心,小弟马上去准备。” 韩卫华便宣布散会。 山洞里,生着火堆,烟气弥漫。 众人走出山洞,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便各自去准备去了。梅仕兰顾嫣陪着秦炳健秦若君肖非肖黑嘎老猎户几个人來了。 韩卫华笑脸相迎,拥抱秦炳健。 无意中,他看到秦若君换了一种打扮,头发长了,披在两肩上,一双大眼睛,眉毛弯弯如柳叶,面容端正俊秀,身穿一件棉军大衣,很有女人味了。 真是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秦若君现在真是一个姑娘家家了,还多了几份娴静与妩媚。 顾嫣待他们俩分开,便娇嗔地质问韩卫华:“你一个大营长,怎么抛开部队,独自走了那么久,你不怕兵变呀,” 梅仕兰冷冷地插话,说道:“妹子,你傻呀,人家是去探望娇妻,天下第一美人林艺玲,咱们的嫂子。” 顾嫣登时脸红耳赤,心里直打鼓,很难受。 泪水瞬间打湿了她的眼帘。 她闪身退后,站到了秦若君的身后去了。 众人怔怔地望着梅仕兰,感觉她的话里,醋味很浓。 梅仕兰被众人的目光瞧得不好意思,也脸红了,急忙低首弄衣。 韩卫华也很尴尬。 秦炳健急替韩卫华解围,说道:“小韩兄弟,这次,带回有老刀牌香烟吗,秦某现在看到你,就想抽老刀片香烟。” “哈哈……里面请。”韩卫华这才脱窘,哈哈一笑,请秦炳健等人走进山洞里叙旧。 韩卫华抓起皮包,扔给秦炳健两盒老刀牌香烟。 秦若君笑道:“韩营长,看來你也是土豪啊。每次见到你,总有好处。看來,游击队要到你这里打土豪分田地了。” “哈哈哈……”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笑道:“上次炸鬼子毒气库,老虎营破费了八十枚炮弹,现在我们也是穷得响叮当啊。 本來,我们也有情报渠道提供一些伏击鬼子的情报,但是,因为沒有炮弹了,而且,沒粮食了,所以,我们不敢打。 我们老虎营虽然也是在打游击,但是,我们与你们游击队又有所不同,我们主要是依赖先进装备。 刚才,我们刚刚召开了一个会议,我们决定以扒火车的形式,來支持**的这次冬季攻势。如有可能,游击队也一起参战。” 秦炳健闻言,一拍大腿,说道:“小韩兄弟,你我心灵相通啊。太好了,定时间了沒有,” “哈哈哈……” 韩卫华说道:“十天时间准备吧。我们沒扒过火车,这种战术,对我们老虎营是全新的挑战。得有事先的训练。另外,得观察一下火车的运行规律。” 秦炳健笑道:“那也是。不过,我们的人有潜伏在铁路边一带,已经进行观察了。这一战,我们仍然是配合老虎营,因为我们的装备更落后。” 秦若君说道:“韩营长,既然你们沒炮弹了,多余的掷弹筒是否可以分一些给我们主力部队,这次,不用梅仕兰出面了吧,” “哈哈哈……” 梅仕兰俏脸通红。 顾嫣侧目而视梅仕兰,心里开始纳闷起來。 韩卫华尴尬地说道:“我们是友军,不是看谁的颜面,我马上让人通知周正祥,呆会给你们准备两个掷弹筒,也请若君妹妹代我向黄团长问好。” 秦若君笑道:“有两个掷弹筒拿回去,就代表向黄团长问好了。” “哈哈哈……” 韩卫华在笑声中,说道:“如果这次扒火车行动,能得到你们主力团的支持,那就更好了。 毕竟,我们扒的火车是彭城为中心的津浦陇海的铁路地区火车,在**进行的冬季攻势中,这两铁路地区也是鬼子的防范重点。” 秦若君笑道:“韩营长,看來你送出的两个掷弹筒,也是有条件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哈哈哈……” 梅仕兰心想:要论睿智,韩卫华比龙志超要睿智许多了。 顾嫣在笑声中,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韩卫华。 韩卫华暗赞秦若君聪明,笑道:“我沒有条件,只是猜测。当然了,如果你们主力部队能接应或者在其他地方吸引一下鬼子的大军,那就更好了。” “哈哈哈……” 沒有条件,但是,韩卫华既然说出來了,秦炳健回去肯定会向黄正义汇报的。 这就是之处了。 ... ------------ 组织血狼专业别动队 ? 雪花纷纷扬扬,微山湖盖上了银纱。 夜晚行军,积雪反光。 黄正义率领**团,围攻赤坎凹的鬼子,韩卫华率部在战火中穿梭,由下邑山來到了微山湖,在银白的世界里,靠向津浦铁路。 一列装载药品炮弹子弹及枪枝的列车正从由彭城火车站出发,向南行驶。 当晚10时,列车经过老虎营的潜伏区,刘黑虎王士英泥鳅率领小分队队员飞身上车,找到装载弹药物资的车箱,迅速将药品物资掀下,老虎营全员出动,游击队也配合跟随,当列车的物资和药品抛落时,埋伏在铁路边的人员扛起就走。 这一次,老虎营共缴获棉布900匹,军装400余套,皮箱100只,缎子被100余床,显微镜3架,电炉3个,粮食三千万,炮弹一百发,掷弹筒十六个,歪把子机枪十三挺,子弹无数。 韩卫华随即率部潜回微山湖独山湾,在石墙残壁之间,在山峦溶洞之中,建立起临时驻地,并在梅仕兰顾嫣姐妹强有力的动员下,很多民众纷纷送子弟参军参战,韩卫华迅速扩大老虎营,至翌年春,老虎营兵力达到了600多人,成为一支整编加强营性质的强悍部队。 又是一年春來到,独山湾绿树掩映,苍翠欲滴。 湖面波光涟漪,疑覆平镜。 韩卫华检查完各连的训练情况之后,便回到了桃花洞临时营部,召开五人小组会议。 刘黑虎吴半仙王士英周正祥梁福兰围着一张长方桌子落坐,鬼脚三端茶倒水。 韩卫华凝重地说道:“兄弟姐妹们,过去的冬天,咱们有赢有损失,但是,总而言之,咱们的老虎营在强大。 现在,我们又回到了两年前徐州会战的那个状态了,600多人枪,还有三十六个掷弹筒三十三挺歪把子机枪两门九二式山炮四挺九二式重机枪。 这个实力,对比咱们当年守彭城的时候还要强悍。 而且,咱们自由了,**了,老虎营就是咱们在座几个人的老虎营,谁也管不着,事实证明,咱们沒爹沒娘,小日子也过的不差。 但是,咱们能扩编老虎营,能有今天的实力,得学会感恩,感恩咱们的老百姓,沒有老百姓的支持,咱们不可能有今天的规模和实力。” “啪啪啪……” 众人用热烈的掌声认同韩卫华的说法。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吐了一个很大很圆的烟圈,说道:“现在,老虎营壮大了,可城里的血狼别动队却衰落了,所剩沒几个人。 所以,趁刚刚入春之时,战火稍停,我们得从老虎营中抽调部分骨干,潜回城里,壮大血狼别动队,联手丐帮,在城里大闹一番。” 刘黑虎拍案而起,说道:“大哥,把任务交给小弟,老子一定替你除掉几个大汉奸,壮大血狼别动队。” 众人目光紧急集聚在韩卫华身上。 韩卫华朝刘黑虎摆摆手,说道:“弟兄们,老虎营壮大了,更需要强有力的领导和指挥。 所以,虎子不能离开老虎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士英來完成。泥鳅鲁子滑鱼是老别动队员了,而且也是核心骨干,技能综合,枪法好会驾车善乔装。 另外,水鸭舟子小猎户也已经成长成熟,可以接替顾然顾朗等人的工作,可由顾朗等人接替泥鳅等人的职务,由水鸭等人接替顾朗的职务。 老虎营一样是精英纵横,实力不减。如果城里的血狼别动队也慢慢地壮大和强大起來,那么,城里城外就形成了两支配合的力量,咱们就可以打的鬼子晕头转向。 我们也可以向世人宣示,老虎营很快就会变成老虎团。 在两年之中,在血与火的考验之中,他们几个也都成了坚定的抗战斗士,打鬼子的精英,是时候该赋予重任了。 另外,士英回城之后,孙作栋和谢长丽高智军可以参加五人小组,咱们的队伍壮大了,统领这支队伍的领导班子,也应该扩大,也就变成了七人小组。 当然,这个七人小组,仍然是以虎子和正祥为首的。至于我,领导你们七人小组就行了。” “对,我赞成营长的提议,”梁福兰霍地起身表态。 “很好的战略。”吴半仙也拍掌赞成。 “好,” “赞成,” 众人纷纷支持。 刘黑虎也笑得合不拢嘴。 之后,韩卫华又提出一系列的整固老虎营的措施,并将由吴半仙改自八路的三大纪律和六项注意换写成十条军令,随即颁发执行。 尔后,他宣布散会,便领着王士英鬼脚三泥鳅滑鱼鲁子等人及十名士兵精英乔装进城了。 因为有特工证,韩卫华等人一样可以携刀枪和乘马车进城。城西的拐子弄堂铁匠铺的后院平房里,现在是郭铭柱古正道宁可青几个找來的一处新据点,也是城里血狼别动队的驻地。 前店后院,颇为安全,还安装了电话,新装修了浴房和厨房,挖掘了地窖。 郭铭柱首先报告了城里的变化情况,说道:“自从去年十月底,咱们炸了鬼子的毒气库之后,鬼子宪兵队和特高课联手,成立一支特别侦谍队,队长是野田农夫,副队长是小野次郎,这支队伍集伪警和鬼子的宪兵队的大权于一体,只受宫本一郎井上樱惠和井下水深三人的领导和指挥。 野田农夫出手够狠的,军统站全军覆灭,游击队在城里的渠道也被灭了,其他被他怀疑的各路人员,均被抓捕,几家正义媒体的主编也被拉到楚汉广场公开处决了。 我们血狼别动队要想在城里壮大,要想强悍起來,必须先宰了野田农夫,消灭特别侦谍队。现在,特别侦谍队就在火车站办公。不过,野田农夫仍然住在大东亚商行了。” 韩卫华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柱子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情报。现在,咱们血狼别动队重新改组,不再由兼职人员兼任,从今夜开始,就改为专职别动队。 兼职人员只负责打探消息和后勤供应。 血狼别动队专业暗杀鬼子的谍报人员,铲除各路不合作抗战武装的谍报人员。 王士英任队长兼暗杀一组组长,泥鳅任政训主任兼接应一组组长,鲁子任副队长兼暗杀二组组长。 滑鱼任副队长兼任接应二组组长。古兄柱子宁兄几个负责后勤及情报。好,散会,柱子和士英留下,其他人去沐浴休息。” ... ------------ 长姐若母6 “大哥,啥事。”郭铭柱奇怪地问。 韩卫华笑问:“兄弟,教堂后面枯井里,还有多少钱和枪枝弹药。” 郭铭柱赶紧起身,打开房门,看了看,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 他走到韩卫华身旁,低声说道:“还有七箱金条,八箱现大洋,九箱珠宝,十箱手雷,一挺机枪,两箱子弹,一个掷弹筒,三箱炮弹。” 韩卫华点了点头,说道:“你和士英两个趁现在天黑,取一箱金条和一箱现大洋回來。 咱得买几辆车,方便展开行动。另外,给弟兄们多发些津贴。城里诱惑大。当年,虎子被险些出事了。 所以,只要弟兄们自己有钱,就不会被人收买。 当然了,还得加强监督。这个监督,就交给古兄和你來执行。因为你在伪警局里工作,消息灵通。 另外,你们现在只负责后勤和信息情报,所以,也算是旁观者清。” 郭铭柱竖起拇指,赞道:“大哥好战略。你是战略家。好,我和士英马去提款。” 韩卫华笑道:“在我弄辆黄包车,我去接应你们。” 郭铭柱和王士英点了点头。 韩卫华便抓起电话,拨通了洪启源的电话,让他从金花别墅过來一趟。 他说罢,便挂上电话。 郭铭柱和王士英,便和韩卫华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三人各乘一辆黄包车,來到教堂附近,便下车将黄包车夫打发走了。 郭铭柱和王士英一前一后进入教堂院子里。 韩卫华拉低帽沿,在教堂外墙外对面观察守候。 半个小时后,郭铭柱和王士英从里面各提着一个箱子出來了。韩卫华便拦停一辆黄包车,乘车前往接应。 郭铭柱和王士英将两只箱子放在韩卫华的脚下,便尾随而回。但是,韩卫华机灵地在拐子弄堂铁匠铺的附近另一条下车,便提着两只箱子,闪进了附近的另一个胡同里。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让黄包车夫眼花缭乱。 郭铭柱和王士英不紧不慢地跟着。 他们三人安全地回到了铁匠铺后院的平房里。 韩卫华打开箱子,取出二十根金条、二十筒现大洋,便将箱子合上藏在床底下,取出一根金条、一小筒现大洋塞给郭铭柱,便让郭铭柱走开,先行去休息。 韩卫华目的是不想太多人了解郭铭柱和熟悉郭铭柱,因为众人之中,郭铭柱现在的身份最特殊,掩护郭铭柱的身份最重要。 然后,韩卫华便让王士英召集洪启源、古正道、宁可青、泥鳅、鲁子、滑鱼、鬼脚三和斧头帮弟子、警卫连战士进來,给这些人各发了一根金条和一小筒现大洋。 众人笑呵呵地离去了。 韩卫华从床底下取出箱子,从中取出三十根金条、三十筒现大洋,装进皮包里,便让鬼脚三提着两只箱子,让王士英先出去叫黄包车。 然后,他抓起电话,接通忠义公馆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杨紫菲,听到韩卫华的声音,杨紫菲一怔。 韩卫华笑道:“大姐,你和紫薇一块乘车出來吧。咱们到华威路乙金花别墅三号楼一聚,那地方,紫薇知道,是老洪的家。” 电话那端,杨紫菲急促地说道:“紫薇大着肚子呢。早睡了。唉,你到淮扬菜馆附近等候,我驾车去接你们进來,老汪不在家,去和你们的人打冬季攻势去了。” 说罢,她挂上了电话。 韩卫华抓着电话,傻了一般,却又激动万分。沒想到自己与杨紫薇只來过一次,她便有了自己的孩子,太激动了。泪水瞬间打湿了他的眼帘。 “大哥,叫好车了。”王士英进來,低声说道。但是,他看到韩卫华抓着电话,泪流满脸,便感觉奇怪,问:“大哥,咋啦。是不是嫂子和小侄子……” 韩卫华回过神來,放下电话,抹抹泪水,摇了摇头,哽咽地说道:“士英兄弟,原谅大哥。紫薇有了我的孩子。”说罢,便张开双臂,拥抱王士英,说道:“士英,在杀野田农夫之前,咱们必须离开彭城一段时间,将紫薇送到南京去。否则,她们母子会极其危险的。 另外,将冯小灵也接回來。 汪中鹤现在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一旦知道,必定会很愤怒。我和紫薇的感情,你是知道的。 不是我先惹事的,是紫薇抓着我不放,请兄弟原谅大哥三妻四妾。在我们的军队里,象大哥这样营长级以上的官员,几乎都这样。” 王士英是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满,但是,韩卫华如此待他,他也认了。 于是,他分开韩卫华,低声说道:“大哥,谁叫你长得帅。放心吧,只要你是真诚抗战的,你有再多的妻妾,我也同意。 唉,只是咱俩出门就行了,让鬼脚三留下吧。我估计,嫂子也在南京,所以,此事少一人知道会更好些。” 韩卫华抹抹激动的泪水,点了点头,说道:“你把鬼脚三叫进房里來,让他乔装去夜总会看看,别惹事。” 王士英会意,便出去吩咐鬼脚三带人去夜总会,从鬼脚三手中拿回了两只箱子。 王士英将两只箱子放进房子里,藏进床底下,便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又召集古正道、宁可青、郭铭柱、泥鳅、鲁子、滑鱼进來,说道:“大哥刚打了一个秘密电话,要和线人接头,这是单线接头,我陪大哥去就行了。 你们几个以及鬼脚三,组成一个七人小组,控制血狼别动队,遇事七人商议决策。 我和大哥走后,由鬼脚三代理队长。别问为什么。别问我和大哥去哪里。这是特工纪律。 城里诱惑大,你们几个,要加强对队员的监督和管控。好了,你们几个议议,如何加强对血狼别动队的管控,如同山里的老虎营一般。 另外,呆会要派人去夜总会接应鬼脚三。我和大哥离开彭城的事情,由柱子來对鬼脚三说。” 众人奇异地望着王士英,但是,无人敢吭声了,均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王士英随即回到韩卫华的房间,抓起两只皮箱,走出后院,上了黄包车,便直奔淮扬菜馆。 杨紫菲已经驾车在此等候了。 韩卫华和王士英上了她的车,便回奔忠义公馆1号楼。 杨紫菲深夜驾车带人回來,护院弟子自然不敢吭声,韩卫华和王士英拉低帽沿,各提着一只皮箱,象两个商人一般,走进了1号楼厅堂。 杨紫菲停好轿车,尾随而入,走进厅堂,便低声说道:“二位爷,请上二楼我的书房。” 韩卫华会意,便和王士英各提着一只皮箱,上了二楼。 杨紫菲推开书房的门,让王士英进去,又朝隔壁房间指了指。韩卫华将皮箱交给王士英,轻轻地敲了敲杨紫薇的房门。 “咚咚咚……” 里面应了一声:姐,啥事呀。我睡了。哦,是晓琳吗。 韩卫华唔唔两声。 杨紫薇闻声辨人,惊喜交集,随即亮灯下床,穿着宽松睡袍,出來开门。 韩卫华闪身而入,轻轻地拥抱她。 杨紫薇腆着肚子,瞬间激动落泪,幽幽地问:“卫华,这是梦吗。”韩卫华笑中泛泪,轻轻地分开她,伸手捏捏她的下巴,又为她拭泪。 “呵呵……”杨紫薇泪中泛笑,轻轻擂了韩卫华一拳。 韩卫华又搂杨紫薇入怀,说道:“紫薇,这里不能再呆了。因为冬季攻势结束,汪中鹤回來,看到你大起肚子,肯定会恼怒的。 所以,我今夜就带你走。 另外,让冯小灵也回归血狼别动队。现在,你和姐姐道别,并打电话给冯小灵回來。我去书房,和士英等你姐妹俩的决定。” 他说罢,又分开杨紫薇。 杨紫薇再次落泪,这一次,是依依不舍的泪水,是对她姐姐杨紫菲依依不舍的泪水。 韩卫华不忍心看她落泪,便转身而去,來到书房,对杨紫菲说道:“姐,这两箱金条和现大洋,是我送给你的。 另外,也请你帮忙购置三辆轿车,我回來了,就是要打城里的鬼子,另外,帮我再租一套别墅來。 同时,你打电话给冯小灵,让她马上回忠义公馆,她和紫薇必须在今夜撤离忠义公馆。现在,你姐妹俩去话别。” 杨紫菲骤然落泪,对妹妹也甚是不舍,但是,沒办法。 她抹抹泪水,叹息一声,便抓起电话,拨通了冯小灵的女兵宿舍的电话,让冯小灵马上收拾行李,回忠义公馆來,便放下电话,前往杨紫薇的房间了。 杨紫薇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姐姐來了,便扑入姐姐怀中,泣声说道:“姐,对不起。但是,妹妹始终是要嫁人的。请你原谅。 你放心,我生下孩子之后,我会回來看你的。 你小心点,我和晓琳走了,鬼子可能会怀疑什么。 有什么事情,请与古正道他们联络,血狼别动队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杨紫菲泪水哗哗而落,无声点头,轻轻地拍拍妹妹的背部,分开妹妹,抹抹泪水,哽咽地说道:“傻妹妹,姐姐的安全,你放心好了。 至少,汪中鹤不会对他儿子的母亲怎么样的。倒是你,一定要小心。 你的去向,韩卫华肯定不会告诉我。你保重。” 她说罢,急急伸手捂嘴,生怕哭出声來。 ------------ 鬼子窃听并前来抓捕 杨紫薇伤感异堂,却又不得不劝慰杨紫菲,噙满泪水,哽咽地对杨紫菲说道:“姐,对不起!你养大我,供我念书,为我安排工作,为我操碎了心。.org雅文吧长姐若母,可我就这样离开你,真是不孝!” 杨紫菲抹抹泪水,泣声说道:“妹子,别说了。做女人的,谁能不嫁?好事,快收拾东西!趁早离开魔窟!”她分开妹妹,离开了妹妹的房间,回到了书房里。 她如果继续呆在妹妹的房间里,杨紫薇肯定无法收拾东西。她走开了,杨紫薇便可安心收拾东西了。 婴孩的物资和衣服,忠义公馆的人,早就为杨紫薇准备好了。对于忠义公馆的人來说,杨紫薇也是这里的公主。 因为杨紫菲在忠义堂的威信太高了,高到现在汪中鹤都很依赖她。所以,谁也不敢小视杨紫薇这个小姨子。 冯小灵回到忠义公馆,走上二楼,听闻要离开皇协军司令部,不由大愕,呆呆地望着韩卫华和王士英。 王士英只好拉她走出书房,來到二楼楼梯口拐角,低声地替韩卫华解释一番。 冯小灵气呼呼地说道:“那我不成了杨紫薇的丫环了吗?我不走,至少,我不离开彭城,要不,让我回血狼别动队?要不,让我回山里的老虎营去。” 王士英又急又气,说道:“小灵,你不能堵气用事。 你到别的地方去照顾杨紫薇,那是暂时的,待她生下婴孩,你就可以归队了。 这也是抗战工作的需要。总不能让营长长期离开部队,去照顾杨紫薇吧? 如此一來,老虎营和血狼别动队岂不是要散了?” 冯小灵心里很接受这样的工作,尤其是她也喜欢韩卫华多时了,现在,她却要照顾韩卫华的女人生小孩,她岂会甘心?不过,人家王士英也说的有道理啊! 她气呼呼地别开头去。 王士英再要劝说什么! 就在此时,忽然有弟子匆匆來报,称井下水深带着很多鬼子宪兵來了,李小刀也带着便衣队來了。 由于忠义公馆庭院深深,范围很大。鬼子和便衣队的轿车和摩托车声由远而近的响來,不过,鬼子和便衣并无马上赶到1号楼。 杨紫菲闻讯大吃一惊,果断地说道:“晓琳,快去关上大门,快!”冯小灵接令,跑下一楼,关上了大铁门。 “大姐,不好,忠义公馆的电话被监控了。鬼子使用了最新的窃听技术,我们的血狼别动队也很危险。”韩卫华闻言,吼了一声,便抓起电话,拨通了血狼别动队驻地的电话。 但是,电话那端,却传來了井上樱惠冷笑的声音:“韩卫华,你的人,已经被我一网打尽了。” 啪! 韩卫华急忙放下电话,悲愤地说道:“铁匠铺已经被鬼子控制。士英,杀出去,抢车逃跑!” 杨紫菲从床底下拖出电台,急促地说道:“快带电台从秘道走。快,我应付鬼子一下。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快!” 她说罢,便抱着电台,打开书房的夹墙,将电台放进了夹墙内。杨紫薇泪水哗哗而下,提心吊胆地说道:“姐,我不走了,我不能连累你。” 韩卫华低沉地说道:“还有汪司令呢!鬼子不会马上撕破脸。”便抱起杨紫薇,钻进了夹墙之中。 杨紫薇挣扎要下地,但是,韩卫华又说道:“别动!别动了胎气!”杨紫薇伏在他怀中,再也不敢动了,任由泪滴。 王士英提起杨紫薇的行李,和冯小灵抱起电台也蹿进了夹墙之中。 夹墙内,有一条通道,弯弯曲曲地如下楼梯一般,绕道到附近的教堂的一楼楼梯下,移开木门,便可由教堂出逃。 韩卫华等人走进秘道,便按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握枪,护卫着杨紫薇从秘道里出逃。 “咚咚咚……” 井下水深、李小刀带队驱车而來,命令鬼子士兵敲门。 杨紫菲扯乱头发,脱下衣服,换上睡衣,匆匆跑下來开门,笑脸相迎:“井下太君?怎么?这么夜了,有要事?” 井下水深铁青着脸,横臂一拨杨紫菲,喝令宪兵:“搜!” 鬼子宪兵和便衣队共六十多人,一涌而进,楼上楼下,踢门推门,床底下、衣柜里、桌底下、厨房里……乱翻乱搜,用剌刀乱刮乱剌。 管家汪大为、丫环汪小玲惶恐地搂着汪忠义,忐忑不安地坐在一楼厅堂沙发上。 毕竟暂时仍然是汪中鹤当皇协军的司令,鬼子和便衣沒敢为难杨紫菲和汪忠义、汪大为和汪小玲等人。 但是,1号楼很多房门被鬼子踹破了,乱糟糟的,衣服被剌刀刮破的洒落一地,橱柜床桌倒地。 杨紫菲回到一楼茶室,强作镇定地烧水泡茶。 井下水深拄刀于地,坐在茶桌对面,默默地注视着杨紫菲,观察杨紫菲的神情。 “报告!沒搜到什么!” “报告!沒发现可疑物品!” “报告!沒发现可疑人物!” 当杨紫菲烧好水,泡好茶,给井下水深盛了一杯香茗之时,陆续有鬼子士兵來到茶室,向井下水深报告情况。 井下水深抓起茶杯,呷了口茶,放下茶杯,朝那些进來报告情况的士兵挥了挥手。 杨紫菲侍候一边,芳心大定,淡然地问:“太君,啥事?” 井下水深也不点破,毕竟汪中鹤此时还统领着两千多名皇协军官兵,便也淡然一笑,说道:“听说韩卫华潜到忠义公馆來了,我就带兵來保护夫人。 从今夜开始,李小刀队长和便衣队入驻忠义公馆,贴身保护夫人和家人安全。请夫人安排他们住在1号楼吧。” 他说罢,端着茶杯,将一杯茶喝完,便起身而去,带着鬼子宪兵撤走了。 李小刀贼眉贼眼地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四周站着十几名便衣队员。 杨紫菲出來,对汪大为说道:“管家,听说老虎营营长韩卫华潜到忠义公馆來了,皇军特别便衣队保护我们一家。请你马上在1号楼安置李小刀队长及众兄弟。”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她说罢,便牵过汪忠义的手,走上楼去。 汪小玲急随杨紫菲上楼。 她们三人走回杨紫菲的书房里,关上房门,整理物品,扶正橱柜。 然后,杨紫菲低声对汪忠义说道:“儿子,今夜开始,你住到小姨房中去。若有人进來,你就告诉他们,那是你的新书房。记住,别接听电话。电话被鬼子监控窃听了。” 汪忠义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他才六岁,但是,也知道家里出事了。 不过,他也不懂到底出了啥事。 他继承杨紫菲的聪明,知道只有听母亲的话,才是对的。 杨紫菲便锁好书房门,來到了杨紫薇的房间里。 房外,也站着两名便衣。 杨紫菲、汪小玲一起整理杨紫薇的房间,半个小时后,她们俩扶汪忠义睡觉,便关好房门,锁上房门,就走下楼去。 李小刀仍在品茶抽烟。 一楼大厅,烟雾袅袅。 汪大为过來,躬身对杨紫菲说道:“夫人,一楼只剩下一间空房,二楼沒有空房了,三楼有几间空房。” 杨紫菲朝他摆摆手,便笑盈盈地对李小刀说道:“李队长,你到三楼休息呢?还是在一楼休息?三楼有六间房,一楼就只剩下靠厨房的一间房子了。” 李小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夫人,打扰了,卑职就领两名弟兄睡在一楼吧,让其他弟兄睡在三楼。请管家帮帮忙,多拿几床被铺來,我让我的两名兄弟在房里打地铺。” 杨紫菲点了点头,便朝汪大为挥了挥手,拉着汪小玲的手,走进了她的卧室里,主仆二人从今夜开始,就睡在一起了,静候汪中鹤回來。 拐子弄堂铁匠铺里,井上樱惠带着寺门西庆、小野比奈而來的。就在韩卫华、王士英走后不到十分钟。 她带兵封住了后院后墙,却敲门从前门进來。 井上樱惠怎么知道血狼别动队的这个秘密驻地? 那是因为杨紫薇怀孕了,被潜伏在忠义公馆的、乔装成忠义堂忠义弟子的鬼子特工发现了。 鬼子特工自然会利用外出之时,与鬼子其他特工接头的。事情向井上樱惠和井下水深作了汇报。 井下水深本是对杨紫薇很倾心的,自然很恼怒,但是,井上樱惠却提议对忠义公馆來个一网打尽,希望再费一段时间,牵出让杨紫薇怀孕之人。 鬼子特工费了一定的时间,潜入杨紫菲的书房安装了窃听器,临听了忠义公馆与外界的电话來往,之前,一直沒监听到什么。 但是,今夜,韩卫华打电话给忠义公馆,便被鬼子监听到了韩卫华与杨紫菲的对话。 于是,鬼子窃听人员,刚才便外出向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作了汇报。 于是,井上樱惠和井下水深便分工,各带一队人,分别去了忠义公馆和铁匠铺驻地。这也就给了泥鳅几个和韩卫华几个分别逃走及去忠义公馆的机会。 开门的弟子陡见井上樱惠,便吼了一声:“有鬼子!” ------------ 浴血铁匠铺 那弟子吼罢,转身就跑,边跑边掏枪。 “叭叭叭……” 井上樱惠被迫开枪,一连三枪。 那弟子惨叫几声,便扑倒在地上。 铺内负责警戒的弟子,随即开枪还击,也想借枪声來警示地窖里的队员们。 “叭叭叭……” 井上樱惠闪身一边,借着门框的掩护,指挥鬼子宪兵和便衣队开枪还击,以枪声來吸引里面的人,好让外围的鬼子和便衣翻墙进后院,袭击里面的血狼别动队队员。 “叭叭叭……” 拐子弄堂登时枪声大作。 弹雨往來,火星闪闪。 参战双方,各借着门房、铁铺、废铁堆、打铁设备的掩护,展开激烈的枪战。 枪声惊动了后院的人。 郭铭柱等人正在商议如何加强对血狼别动队的监督之事,忽闻那声大吼及三声枪响,全部掏枪而出。 泥鳅、鲁子、滑鱼则是已经去夜总会找鬼脚三等人了。 宁可青、洪启源护着郭铭柱急从议事堂出來,进入地窖,从地窖的秘道里逃走。 古正道大吼一声:“弟兄们,抄家伙!打鬼子!”便率先冲出后院平房议事堂,为掩护郭铭柱逃走,争取时间。 因为郭铭柱的身份太特殊了,那是韩卫华留在城里、潜留在伪警局里的种子,千万不能让郭铭柱暴露身份。 外围的鬼子和便衣纷纷翻墙而入,或是破门而入。 “叭叭叭……” 古正道摁亮电灯,握枪开枪,杀了三名鬼子和两名便衣,自己也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后院登时灯火通明。 由老虎营警卫连士兵刚刚转化为血狼别动队队员的士兵们,分成两队,一队五人随郭铭柱从地窖里撤退,一队五人冲出地窖,各找掩体,向鬼子和便衣开枪。 “叭叭叭……” 双方展开激烈的枪战,互有死伤。 但是,鬼子人多枪多,又不时的扔手雷进來。 “嗖嗖嗖……” “轰轰轰……” 血狼别动队五名队员,或死或伤,均是倒在血泊之中。 所剩下的三名受伤的血狼别动队员,赶紧的取出手榴弹,一拉栓,与围过來的鬼子和便衣同归于尽。.org “轰……轰轰……” 烟尘滚滚,血肉横飞。 后院连同地窖都被炸塌了。 虽然沒有抓获,但是,井上樱惠杀了血狼别动队五名队员及古正道,也算解恨了。 正是因为古正道和五名队员牺牲并炸塌了后院的平房,才确保郭铭柱、宁可青、洪启源得以从秘道里逃走。也确保那条秘道沒被鬼子发现。 鬼子和便衣死了九人,伤了四人。 井上樱惠率部回到宪兵队三楼大队长室。 井下水深也刚刚回來,两人互通信息,尔后找來野田农夫、小野次郎、寺门西庆、小寺比奈以及唐百世、张少富、张二富等汉奸,深夜召集军警便衣等联席会议。 井下水深通报今夜的谍战战绩,说道:“诸位,城里的侦谍破谍工作又有了新进展,韩卫华虽然逃走了,但是,血狼别动队却全军覆灭。 这是继钱林立的军统站被消灭之后的皇军及诸位的又一大战绩,其他各路抗战武装谍报人员也已经被灭了。 但是,韩卫华还在城内。警察局也可能还有韩卫华的内线。所以,我拜托诸位,严防密查,一定要深挖根源,抓住或抓捕各路武装的谍报人员。 明天开始,全城张贴通辑韩卫华画像的通辑令,悬赏辑捕韩卫华。” 井上樱惠说道:“我怀疑,忠义公馆有秘道!否则,韩卫华不可能从忠义公馆1号楼逃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紫薇和冯晓琳也不见了。就在我率部消灭血狼别动队的时候,韩卫华还从忠义公馆打來电话。 这说明,韩卫华仍然躲在忠义公馆里,也有可能从忠义公馆里的秘道里潜逃。” 唐百世说道:“忠义公馆内有好几幢楼,相互间会不会有地道串通?得派些人进去监视。 不过,汪中鹤也很快会回來了。他知道后会不会生气?皇协军会不会兵变?” 为了讨好鬼子,也为了再让自己躲过一劫,他唯有使劲地把脏水泼向汪中鹤。 井下水深赞扬唐百世,说道:“中国有句俗话,姜是老的辣!唐桑不愧是老警察,老神探!说的很好。 我马上给宫本联队长打电话,一旦战火结束,在汪中鹤率部回到城外的皇协军驻地,在汪中鹤回城之时,马上宣布将汪中鹤隔离审查。” 他说罢,便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城外盘龙山鬼子联队部临时联队部的电话,向宫本一郎汇报了城里的情况,并作了尽快解决汪中鹤问題的提议。 宫本一郎在电话中表示赞同。 井下水深小心翼翼地放下电话,说道:“从今夜开始,警察局秘密成立专案组,清查内部奸细。此事由唐桑亲自负责。张副局长外围配合。 另外,井上樱惠子以关心杨紫菲生活为名,率部进驻忠义公馆,反正他们已经知道电话被监控,杨紫菲是聪明人,是不会打电话出去的。 但是,她很有可能会派人出去通知她在外围的人,并通过外围的人,向汪中鹤报讯。一旦汪中鹤获知消息,皇协军发生兵变的可能并不是沒有。 所以,特侦队要加派人员,在忠义公馆外围布控,对忠义堂外围人员加大监控力度,一旦发现异样,立时逮捕。 另外,如果韩卫华仍潜在忠义公馆内,杨紫菲也会派人乔装护送韩卫华出去的。” 井上樱惠说道:“要不?现在就抓捕杨紫菲,严刑拷打,逼供韩卫华下落?” 井下水深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绝非时候,别忘了,警察局也有忠义堂的弟子,之前汪中裕带进來的。一旦消息泄漏,对皇协军整编不利。” 井上樱惠妩媚又阴险一笑,说道:“可你留下李小刀及便衣队进驻忠义公馆,消息一样会泄漏的。” 井下水深望着井上樱惠抛來的媚眼,心神一荡,说道:“但是,至少不会引起皇协军兵变。 我虽然留下了李小刀及十多名便衣入驻忠义公馆,但是,只要按兵不动,只要是严守纪律并以保护忠义公馆为名,杨紫菲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反对我的决定。 毕竟,汪中鹤的人在皇协军中担任着各级主官的较多。另外,他的三个矿山也驻着忠义堂不少人。 所以,现在得马上派兵去接管三个矿区。寺门君,你带三个小队的宪兵,马上出城,奔赴凤凰、云龙、虎峪三处矿山,抓捕忠义堂的人,控制三个矿区。 寺门君,你将抓捕的三个矿区的忠义堂的人,交给唐桑的人带回來。唐桑,你也马上通知警察机动大队,随寺门君去抓人。” “咳!”寺门西庆和唐百世两人起身,躬身接令,转身而去。井下水深又朝张少富和张二富挥挥手,低声说道:“你们兄弟俩也去警察局,监视唐百世。这个老滑头,八面玲珑,得小心点。” 井上樱惠怕井下水深占她的便宜,便赶紧起身,说道:“好!井下君先忙,先和野田君议议要事,我先走了。”说罢,便转身而去。 井下水深登时扫兴,挥手让野田农夫和小野次郎也走开。韩卫华等人从教堂里出來,赶紧拦紧几辆黄包车,乘车前往金花别墅区,來到三号别墅,敲开了房门。 “营长?你们?”洪启源出來开门,一看是韩卫华,不由惊愕地问了一句,便迎进了韩卫华等人。 “大哥,驻地被炸了,鬼子來的好快!”郭铭柱等人跑下楼來,迎见韩卫华等人。 待看到杨紫薇腆着大肚子,又是一阵惊愕。 韩卫华等人落坐。 杨紫薇红着脸,说道:“现在,我姐姐的安全是最堪忧的,麻烦你们想想办法,救救她。这些年,她对血狼别动队的帮助是很大的。” 骨肉情深。 杨紫薇说罢,眼泪汪汪的。 郭铭柱说道:“老洪,先安排紫薇休息,她有孩子了,容易疲累。她对我们是有恩的。当初,守城血战,她是第一个帮助我们的人,沒有紫薇,咱们逃不出去,韩营长当时也性命堪忧。她的家事,便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救杨紫菲的事,是我们的份内事。” 这话给了杨紫薇莫大的安慰,也让冯小灵暂时放下了忌恨。还让众人心头大震。 洪启源便打个手势,和冯小灵一起,提起行李,护送杨紫薇上楼。 韩卫华沉重地说道:“从今夜的形势來看,鬼子盯忠义公馆和我们血狼别动队已经很久了。要不,就是出现了内奸。很可惜,伤亡了那么多兄弟。尤其是古兄,唉!” 他看到了厅堂的古正道的灵牌位,知道古正道已经牺牲了。郭铭柱沉重地说道:“可惜,现在连支香也沒有。否则,咱们应该好好的给古兄拜祭一番。” 韩卫华从大皮包里,掏出几盒香烟,自己点燃了三支烟,來到古正道的灵牌位前,双手握烟,躬身三鞠躬,然后将三支香烟摆在古正道的灵牌位下。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从韩卫华的几盒香烟里取烟,依样学样,祭拜古正道在天之灵。 ------------ 连夜杀鬼报仇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坐回沙发上,吐了一口烟圈,沉重地说道:“弟兄们,鬼子既然在忠义公馆里发现了我,必定就会将忠义公馆列入叛军叛贼行列,就一定会对汪中鹤下手。.org 本來,我想借助紫薇和杨紫菲姐妹俩、冯小灵的力量,策反汪中鹤的,争取伪军部分正义官兵起义的。 现在,看來,鬼子必定会对汪中鹤下手。这一计划暂时搁浅。汪中鹤虽然是伪军头子,但是,他本身并不作恶,有些良知,也曾经被我们利用并无意中协助过我们在城里打鬼子、杀汉奸。 由于有杨紫菲的作用,我们争取汪中鹤率部分伪军起义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们不能因小失大,而错失争取汪中鹤起义的机会。不过,这个机会,只能推迟抓获了。 目前,咱们得保全汪中鹤这个伪军头子的位子。 如果汪中鹤当不成伪军司令了,换作其他人,当然,最有可能的便是原铁枪会的总舵主、现伪军副司令的钟有义接任司令。 如果是那样,我们不仅无法策反伪军正义官兵起义,而且,还得费时费力地了解钟有义,接触钟有义,和钟有义浴血奋战,伤亡一批人。 所以,咱们还是要保全汪中鹤的位子好,毕竟是熟悉的老对手。毕竟他的忠义堂弟子是一支生力军。如果未來能争取他率部起义,咱们还能得到他的三座矿山,那可是支持抗战的巨额财富。”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转身,围着韩卫华落坐,凝神地听韩卫华分析敌情,分析对手。 韩卫华吐了一口烟圈,侧身对王士英说道:“士英,派两名弟兄,楼顶上警戒。这里也非安全之地,而且,一旦被鬼子发现这里,老洪将來也是无家可归。 而且,鬼子今夜既有行动,必定会也牵动伪警局。柱子,你和宁兄回去吧,顺道观察一下伪警局的动静。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 “是!”王士英、郭铭柱、宁可青三人应令而为,分头行动去了。 洪启源一阵紧张,冷汗直冒。他舍不得金花别墅,因为这里埋葬了他的爱人和儿子。 他回來居住,就是陪伴亡妻和亡儿。 但是,他支持血狼别动队,支持韩卫华,支持抗战。 就在此时,泥鳅、鲁子、滑鱼、鬼脚三及两名警卫连战士在冯敬存两名丐帮弟子的引领下,來到了洪启源的家门前敲门。.org 洪启源胆颤心惊地去开门。 韩卫华及其他人赶紧掏枪而出,以防万一。 看到冯敬存等人进來,洪启源才松了一口气。 韩卫华收起手枪,抱拳拱手,向冯敬存躬身一辑,以晚辈之礼相见。双方礼毕,冯敬存等人又给古正道烧烟祭典,然后落坐。 鬼脚三站在韩卫华身前,急促地问:“营长,今夜怎么会这样?”韩卫华指指一名警卫员,那警卫员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韩卫华又点燃一支烟,看到王士英从楼上走下來了,便说道:“弟兄们,俗话说,來而不往非礼也!又说,兵來将挡,水來土淹! 鬼脚三,你刚从外面回來,说说外面的情况。呆会,我再作部署。今夜,无论如何,血狼别动队便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杀小鬼子的威风。” 韩卫华此言一出,又让众人精神一振。 鬼脚三说道:“泥鳅在夜总会里找到我,我们一起从夜总会出來,便遇上了前來寻找我们的冯老前辈几个,得知铁匠铺已毁,便在丐帮弟子的引路下,前來这里。 途中,我们发现鬼子正调兵出城,伪警局也是灯火通明,跟着,又有一大队伪警出城。现在通过了解情况以及事件发生的经过,我估计,鬼子以为咱们出逃了,所以,派兵追辑。” 韩卫华一拍大腿,说道:“好!很好!咱们连夜报仇。” 他说罢,又侧目而视冯敬存,说道:“师叔,劳烦你派些弟子,乔装成搬运工,马上去火车站,联系里面的丐帮弟子,密切监控鬼子的侦谍办公室。 呆会,洪启源陪士英、泥鳅、鲁子乔装成鬼子官兵,潜进火车站去,里应外合,毁掉鬼子的侦谍部门头目。 鬼脚三带几个人,乔装成鬼子,随我去大东亚商行,弄几辆轿车來接应弟兄们。 冯老前辈,麻烦你亲自带些弟子,将楼上的两位姑娘及设备转移到大东亚商行附近,等候我们劫车出來。 另外,忠义公馆可能会有麻烦,伪军司令汪中鹤也可能会有麻烦。 麻烦老前辈盯紧忠义公馆,如有可能,遇紧急情况时,丐帮不惜全力,营救杨紫菲母子。 为了不让汪中鹤倒下,我们呆会出城之后,会潜入盘龙山,暗杀其副司令钟有义。” 众人点了点头,接令分头行动。 韩卫华随即抓起大皮包,从中掏出几根金条和几筒现大洋,塞给冯敬存,便提着大皮包走上二楼。 他找到冯小灵,说道:“马上给山里的老虎营发电,通报城里今夜发生的情况。让虎子派兵潜伏到盘龙山附近一带,相机接应我们的有关行动。然后,你收拾好电台和行李,护送紫薇,随冯老前辈去大东亚商行附近等候我劫车出來。” 冯小灵点了点头。 杨紫薇眼泪汪汪地拉住韩卫华的手,哽咽地说道:“卫华,我姐姐怎么办?” 韩卫华附身亲她一下,劝慰地说道:“别怕!有我!”便分开杨紫薇,和鬼脚三几个人,乔装成鬼子官兵的样子,先乘黄包车走一会,然后又以巡逻队的方式,步行前往大东亚商行。 对于大东亚商行,韩卫华一点也不陌生。 他敲开大门,便用剌刀,一刀捅死看门人。 鬼脚三等人拖开死尸,虚掩大门。 韩卫华握刀背手,摁亮电灯,熟门熟路地來到后院。 后院的值勤鬼子一看韩卫华戎装上有血,便怒喝一声,两名士兵便衣掏枪而出。 韩卫华扬手一甩,一刀甩中了一名鬼子的咽喉,握枪一枪。 “嗤……” 一颗子弹击中了另一名鬼子士兵的额头。 两名值勤鬼子便仰天而倒。 其他已睡的鬼子特工,被惊醒了,纷纷抄枪而出。 鬼脚三及两名警卫员握枪射击。 他们和韩卫华使用的均是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 “嗤嗤嗤……” 鬼子特工出來一个,倒下一个,血水急溅。 韩卫华跑到井上樱惠房门前,一脚踹开房门。 “砰……” 井上樱惠刚刚入睡不久,听到动静,机警地起身,握枪潜伏在房背门后。 韩卫华破门而入,井上樱惠便握枪指在韩卫华的侧额上,冷笑着说道:“韩卫华,你狗胆也太大了。这个时候,你还敢露脸?哼!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韩卫华矮身一捞,扛起井上樱惠一甩。 “砰……” 井上樱惠被摔到卧榻上,手枪落地,惨叫一声,登时晕头转身,天旋地转。 韩卫华附身拾起她的手枪,别在她的腰间,将她提起來,又放在地上,扶她起身,说道:“把所有的车钥匙交出來,带我去提车,陪我出城。否则,我除掉你的衣服,把你赤条条的绑到大街上去示众。” 井上樱惠吓得花枝乱颤,若然这样,那可是比死还难受。她赶紧答应,急忙强撑站稳身子,抓起皮包,交给韩卫华。 韩卫华接过皮包,拉开拉链,从中取出几辆轿车的钥匙以及空白证件,便押着井上樱惠出來。 后院也已经是灯火通明。 一些活着的鬼子特工看到井上樱惠被挟持,便不敢吭声,也不敢闹出动静來了。 韩卫华将几串车钥匙抛给鬼脚三。 鬼脚三又将车钥匙分别抛给两名警卫员。 两名警卫员一辆辆轿车去试,终于试着三辆轿车。 这后院停放的几辆轿车,每一辆都是井上樱惠可以乘坐的,可以驾驶的。所以,她身上有各辆车的车钥匙。 作为特工头目,她不用固定专车,天天更换不同的车辆出去,不想因此被人盯梢。 而同为特工的韩卫华也深知其中缘由。 两名警卫员便各驾一辆轿车,从后门出去,奔向火车站接应王士英等人了。 韩卫华却挟持井上樱惠站在后院里不动,让鬼脚三上了一辆轿车,打着火、掉好车头,拟将从后院出去。 然后,他将井上樱惠推进副驾驶室,自己却傍着车门边,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双手各握一枪,指着宿舍区。 一旦有鬼子出來,他就开枪。 鬼脚三握枪横指着井上樱惠,防止她有异动。 不过,井上樱惠是聪明人,她此时被韩卫华挟持,自然不敢有什么异动,她怕韩卫华扒掉她的衣服,绑她赤条条的到大街上去示众,那是一件比死还难受的事情。 这个时候,王士英、泥鳅、鲁子、滑鱼带着血狼别动队队员五人和丐帮弟子十人,化装成鬼子士兵和搬运工分别潜入火车站。洪启源倭语流利,虽然害怕,但是,因为身边有神枪手王士英在,周边又有丐帮弟子,所以,他壮胆应付鬼子问话。 ------------ 美女蛇毒招出逃 野田农夫和小野次郎刚从宪兵队回來不久,处理完一些侦谍文件,听取了一些汇报,又走出办公室巡视了火车站一遍,才刚刚又回到办公室。 夜很深了,火车站沒啥人,除了鬼子值勤,便是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來來回回巡逻。 担负攻击任务的第一组队员三人,在王士英的率领下,在洪启源的陪伴下,以洪启源流利的倭语开路,畅通无阻地來到了野田农夫的办公室门前。 三名队员出手如电,各握剌刀,割断了门前两名鬼子警卫的喉管。王士英跨步进房,神枪出手,“嗤”的一声,第一枪打死了小野次郎。 那小野次郎正在端着茶杯,來回踱步,似在阴险地思考什么问題。 这个傲慢的、自视武术高手的黑龙会分会馆的馆主,做梦也沒想到会有人袭击他的,闻到动静,他机警转身,但是,瞬息之间,子弹比任何动作都快。 砰…… 小野次郎侧额中弹,子弹从他右额透入,穿左额而出,他如一株粗大的枯木一般,侧倒在地上,手中的茶杯摔落,摔得米分碎。 野田农夫正在办公桌前趴着写字,看到小野次郎血溅而倒,茶杯摔碎,不由紧张地一抬头,同时,伸手本能地掏枪。但是,來不及了。 王士英第二枪就打过去了,正好打在他脑袋上。 “嗤……” 王士英一枪击去。 砰…… 野田农夫额头中弹,当即身亡,仰坐在椅子上。然后,他的遗尸连同坐椅,一起后倒在地上,血流一滩。 王士英别好手枪,端过房内的歪把子机枪,便冲出了办公室。 此时,室外的鬼子、便衣、伪军发现了特侦室卫兵被杀,纷纷端枪跑來,边跑边朝血狼别动队三名队员开枪。 三名队员左闪右挪,借着巨柱的掩护,开枪还击。他们警卫员出身,枪法很准,动作灵敏,身手不凡。 “叭叭叭……” 泥鳅、鲁子、滑鱼听到枪声响起,便掏枪而出,从身后袭击鬼子和伪军。 “叭叭叭……” 王士英端着歪把子机枪出來,一梭子弹击出,边打边跑,不停地点射。 “哒哒哒……” 泥鳅、鲁子、滑鱼等人借着机枪的掩护,便掏出手雷扔去。轰轰轰……一阵巨响,一阵浓烟腾起,一阵血肉横飞,鬼子和伪军纷乱起來,或趴地,或闪身于巨柱后,或藏身于机车下,或借着小商贩的平板车作掩护,倒是自动的给血狼别动队让出一条大道來。 王士英和三名队员借着浓烟的掩护,脱离了鬼子和伪军的包围圈,冲出了火车站外,化装成搬运工人的丐帮弟子,纷纷将肩膀上的物资乱扔乱抛,阻挡鬼子和伪军的去路。 丐帮弟子又佯装战战兢兢,害怕的四处乱逃,趁乱离开了火车站。 火车站外,两名警卫员驾着特高课的两辆轿车,驰冲过來,接应王士英、泥鳅、鲁子、滑鱼等人上车离去。 尖锐的警报声拉响,鬼子和伪军围向火车站。 随之,枪声大作,轰炸声连天巨响。 “叭叭叭……” “哒哒哒……” “轰轰轰……” 王士英、泥鳅、鲁子、滑鱼等人在车,探手朝前开枪或是朝后开枪,不时与鬼子火力交锋。 大街小巷被炸的坑坑洼洼。 路上,丐帮弟子借助大街小巷围墙的掩护,放过王士英的两辆轿车,朝大街小巷扔砖头、沙包袋,阻滞鬼子的摩托车、卡车、轿车。 霎时间,大街小巷,鸡犬不宁,狗吠声响,枪声不断,人声鼎沸,鸡飞蛋打。 韩卫华接到杨紫薇、冯小灵,鬼脚三驾车就走,离开了大东亚商行,前往南门。 因为车上有井上樱惠子,车牌又是特高课的,所以守城门的鬼子和伪军士兵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先后放行了韩卫华、王士英、泥鳅等人的车辆。 血狼别动队队员们分别挤在三辆轿车里,奔驰南下。 井下水深听闻井上樱惠子出城,还带着三辆轿车,不由大吃一惊,知道井上樱惠子遭到劫持了,马上带着宪兵一个小队、城防鬼子一个小队、一个连的伪军,追踪南下。 轿车驰聘颠簸,杨紫薇肚子很不舒服,韩卫华柔情地搂她入怀,改由冯小灵在背后用枪指着井上樱惠的后脑。 井上樱惠不是一般人,极其阴险,也极其狡猾的。 当轿车绕道凤凰山下公路时,井上樱惠忽然伸手,奋力一推鬼脚三。抓着方向盘的鬼脚三,身歪手颤,方向盘随着他双手旋转,方向盘打歪,轿车撞在山麓上。 “嘎唧……哐哐哐……” 轿车骤停,车内的人纷纷撞到前排去了,鬼脚三也因为惯性,额头撞在方向盘上,幸好他力大,双手本能的死死的握着方向盘,才荣幸地保护了心脏。 井上樱惠也是东倒西歪,撞得头破血流,但是,她晕乎之中,又有几分清醒和狡猾,一手捂着额头,一手使劲推开车门,侧倒落车,就地打滚,起身奔跑,闪进了树林之中。 后排座的杨紫薇一声惨叫,腹下鲜血直流,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的肚子撞击在前排座后背上,而提前流了…… 冯小灵东倒西歪,枪都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韩卫华因为之前是侧身搂着杨紫薇的,所以,轿车骤停,因为惯性,他侧肩膀撞在前排座后面上,因为身子高大,身子体积大,仅是肩膀撞击了一下。 杨紫薇的凄厉惨叫,让他无暇顾及井上樱惠的逃蹿。 后面的两轿车紧急停下,王士英、泥鳅等人纷纷下车,前來观望和警戒,后面的鬼子摩托车、吉普车、轿车、大卡车声由远而近,车灯越來越晃,越來越耀眼。 杨紫薇再也颠簸不起了,再乘车颠簸便有生命危险了,而且,她的裤子已经是血淋淋的。 韩卫华和冯小灵下车,韩卫华伸手抱起了杨紫薇,急促地说道:“弟兄们,下车,进山,救人要紧。老洪和药箱,快。士英,带队留下阻击敌人。”便抱着杨紫薇往山上跑。 ------------ 婴孩惨死 王士英除下军大衣,急追上去,说道:“大哥,血……血……紫薇……嫂子……流了好多血!裹上,别让鬼子发现血迹。” 他说罢,便将军衣披在杨紫薇身上。 韩卫华忧伤地放下浑身颤抖、脸白如纸、疼痛欲晕的杨紫薇,用军大衣裹好她的身子,又抱起她往上山奔跑。 鬼脚三稍稍清醒过來,便和冯小灵提着车里的行李、大皮包、抓起枪枝,尾随上山。 后面的洪启源在鲁子的挽扶下,也背着药箱,向山上跑去。 王士英抱出歪把子机枪,和泥鳅、滑鱼及几名队员,也朝山上跑去,却在距离山麓不远的地方停下。 他们七八个人,各握着一双盒子炮、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依托树林、巨石、草地,阻击井下水深带來的鬼子和伪军。 双方展开激烈的枪战。 “叭叭叭……” “哒哒哒……” “轰轰轰……” 鬼子和伪军人多枪多弹雨多,血狼别动队员少,枪少,主要是依托树杆和巨石的掩护來阻击敌人。 在鬼子和伪军的枪林弹雨中,王士英等人的反击力度越來越弱,鬼子和伪军趁机上山围來,并且分散包抄而來。 打着打着,王士英灵机一动,大吼一声:“炸轿车!”便取出一枚手雷,磕在石头上,扔向山麓下的轿车。 泥鳅、滑鱼等人醒悟,也纷纷取出手雷,磕在石头上,甩了出去。 “嗖嗖……嗖嗖……嗖嗖……” “轰轰轰……” 几枚手雷砸落在轿车上,三辆轿车先后轰炸起來,铁碎纷飞,轿车先后被掀起又抛落,散架而开,铁片及碎片,击伤弹穿了一些鬼子和伪军,烧死了几名鬼子和伪军。 一阵阵浓烟弥漫,王士英、泥鳅等人趁机撤退,闪进了山林里,奔向两年前阎钻子找到的那处可以藏身而且现已经藏着大量枪枝弹药的浩大古墓。 韩卫华抱着杨紫薇,在冯小灵和鬼脚三的相伴和护卫下,已经先行到达古墓了。 洪启洪一到,马上放下药箱,为杨紫薇打麻醉针,为她动手术,取出胎死腹中的婴孩。 大人和婴孩都是血淋淋的。 小孩沒了,大人得救了。 但是,杨紫薇和韩卫华均是伤感欲绝,难过异常。 众人无不伤感叹息,纷纷破口大骂小鬼子。 洪启源叹息着,流着哀伤的泪水,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在金花别墅惨死的情景,蓦然握拳,擂在地板上,泣声大骂小鬼子不是东西。 对洪启源一家的遭遇,众人都清楚,见状都是心情更沉重,又纷纷过來劝慰洪启源。 鬼脚三捂着流血的额头,说道:“老洪,能不能为我包扎一下?” 众人不知是笑好?还是哭好? 洪启源抹抹泪水,起身又为鬼脚三包扎额头。 王士英点燃一支烟,走到墙角落里,坐在韩卫华身边,劝慰地说道:“大哥,别伤心了。 你和紫薇在一起,我赞同。当年浴血守城之后,是紫薇救咱们的。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但是,你要保重,因为你是全营的主心骨。 而且,我们老虎营现在又有六百多人了。再努力一段时间,可能就是老虎团了。” 冯小灵凑近过來,赞叹地说道:“你们这么厉害?太了不起了!打了好些年的仗,好几次,都很惨烈,可人却沒减少,反而增多了。你们太了不起了。我真想早日归队。” 泥鳅也凑近过來,坐下,说道:“那是,我们营长是谁呀?韩卫华!威名天下扬! 说实在的,游击队那边,都羡慕我们。 很多次,一起下乡招兵,人家一听我是老虎营的,就纷纷跑到我这里來,气得那个俏李逵秦若君七孔生烟,提早收队走了。”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起來。 悲伤的氛围有所缓解。 韩卫华抹抹泪水,说道:“现在,得想想如何接触汪中鹤?如何确保杨紫菲母子的安全? 别忘了,那个入驻忠义公馆的李小刀,本是伪军参谋长,可他为什么入城來入驻忠义公馆?这说明,鬼子怀疑忠义公馆与我们有接触很久了。这是鬼子的阴谋。” 众人点了点头。 王士英说道:“大哥放心。凌晨五点左右,也是城防鬼子和伪军最累的时候,我们可以跳进护城河里,因为护城河结冰了,然后,甩钩绳上城墙回城。至于接触汪中鹤,这得靠你了。” 韩卫华一怔,马上又回过神來,说道:“墓室里就有钩绳。士英,你进步很大呀!会思考战术和战略问題了。 对对对,就这么办。我就是想收编汪中鹤的部分伪军,壮大我老虎营为老虎团。好,现在就分工。 士英负责带队回城,小灵和老洪留在古墓里照料紫薇。我和泥鳅乔装去盘龙镇找汪中鹤。古墓里就有钩绳。” 由于有了解决问題的办法,韩卫华一时忘记了伤痛,激动盖住了忧伤,也激动地语无伦次起來。 众人随即应令而动。 韩卫华扔掉烟头,用脚踩灭,起身來到杨紫薇身旁。 杨紫薇仍在麻醉中,仍在晕迷中,俏脸依旧苍白如雪。 冯小灵也走过來,说道:“营长,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紫薇的。原本,我不愿意的,可是,你说了那么多道理,紫薇姐妹俩又为老虎营抗战出了大力气,我应该照顾她的。” 韩卫华感动地点了点头,伸手揽过了冯小灵,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冯小灵忽然感觉心头温暖无比,浑身娇颤,激动万分,骤然落泪,忍不住回头仰头,轻吻了韩卫华脸颊一下。 韩卫华松开她,起身带着泥鳅走上台阶,轻轻移开丁点墓盖,偷看偷听鬼子的动静。 凤凰山麓里,井下水深指挥鬼子和伪军追击王士英等人,忽然身后草丛中,传來微弱的呼喊声:“救命!救我!” 井下水深闻声吃惊,将指挥权交给小寺比奈,喝令亲兵打着手电筒,在草丛中寻找井上樱惠的下落,待找到她时,发现她已经头破血流,衣衬破碎,双峰都露出來了,身体血痕纵横。 井下水深急忙抱起井上樱惠子,冲下山麓,奔入轿车,喝令驾车回城,亲自护送井上樱惠到医院去治疗和包扎。 城里乱成了一锅粥。 郭铭柱深夜从伪警局回到宁可青的住宅,疲累不堪,和衣躺下。宁可青端來洗脚水,放在郭铭柱的床前,为他脱鞋脱袜,但是,郭铭柱已经打起呼噜了。 “唉,挨千刀的小鬼子,太可恨了。”宁可青叹息一声,骂了一句,便为郭铭柱洗脚,太心疼这个小兄弟了。 他为郭铭柱洗脚,把郭铭柱惊醒了。 --竒@ 書#網¥q Ι & &δ u& # ω ā Ν g &. ℃ ǒ M-- 郭铭柱抹抹眼眶,红着眼睛,说道:“宁兄,谢谢了。营长折磨小鬼子,小鬼子折磨唐百世,唐百世折磨我们。姥姥的,打电话都打死我了。给各大媒体打电话,给各镇驻警打电话,给各维持会长打电话,累死我了。” 宁可青沉重地说道:“今晚我们也损失不少。古兄和五名队员牺牲了。营长他们不知有沒脱险?” 郭铭柱叹息一声,说道:“应该脱险了。他不是挟持了井上樱惠子吗?现在,井上樱惠子遍体嶙伤地回來住院了。哦,对了,把电台拿出來,我给大哥发条电文。” 宁可青赶紧的起身转身,在墙壁上移开几块方砖,打开夹墙,取出电台,摆放好给郭铭柱发电。 “滴滴滴……” 电文往來。 郭铭柱刚发出去,便收到了之前储存的信息。 冯小灵回电:血狼已脱险,潜狼密切关注杨氏安全情况,我们择日回城接应。可与冯老前辈多联系。 郭铭柱不用翻看密码本,便已经译出电文并对宁可青说道:“营长已脱险,要求我们保护好杨紫菲母子,因为这关系到对汪中鹤及部分伪军的策反问題,他要求我们要与冯敬存多联系,争取丐帮的支持和配合。 唉,现在斧头帮弟子基本上丧生了,沒剩下几个人了,我们只能依靠丐帮了。” 宁可青闻言,心疼地说道:“很可惜,当年收编斧头帮的时候,只收了小部分弟兄,大部分弟兄还是投靠其他帮会和流离失所了。” 郭铭柱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宁兄,反正你不用工作,不如从明天开始,你去找找那些流离失所的弟兄,然后找一个秘密的地方吃顿饭,试探一下某些弟兄对抗战方面的态度?然后,咱们再拉回一些弟兄,参与到咱们正义的抗战事业中來?” 宁可青竖起拇指,赞道:“兄弟不愧是营长眼中的小秀才,果然有办法。行!我明天就行动。好了,你早点睡吧,你明天肯定会很辛苦。” 他说罢,附身端起洗脚水出去了。 郭铭柱便给韩卫华发了条电文,告诉韩卫华继续收编斧头帮流失人员的想法。 不一会,冯小灵又替韩卫华复电:同意!但要甄别使用,避免引入奸细,自讨苦吃。 郭铭柱哈哈一笑,关闭电台,储藏好电台,盖上方砖,睡觉去了。 ------------ 举重若轻的带兵方式 凌晨五时,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凤凰山上,伸手不见五指。 鬼子宪兵及城防部队、山里的驻军联手搜山一个夜晚,又累又饿,但是,他们做梦也沒想到韩卫华和血狼别动队的人就在他们的脚下古墓里歇息和养伤。 小寺比奈浑身汗湿,饥肠辘辘。 他命令伪军继续搜山封山,便率领鬼子下去进村,找民女、找食物、找酒、找乐去了。 打仗的时候,让伪军当炮灰,有享受的时候就甩开伪军。伪军哪会心服? 伪军气呼呼的,各排生火取暖,也不再搜山封山。 他们也打蛇猎兽,烤肉填肚皮。 韩卫华和鲁子、鬼脚三乔装成鬼子官兵,王士英、泥鳅、滑鱼也带着五名队员乔装成鬼子官兵,分别下山,分开行动。 那为啥又换成泥鳅和王士英一起入城行动呢? 因为王士英现在是血狼别动队的队长,而泥鳅是血狼别动队的政训主任。 按照韩卫华借鉴游击队的办法,以及对部队的建制和控制方式,王士英和泥鳅两人是不能分开的。血狼别动队虽然现在人不多了,但是,也得有两个平级的指挥官同时控制。 之前,因为王士英的建议,解决了问題的对策,所以,韩卫华一时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沒有全面考虑,等到真正出发时,他让鲁子和鬼脚三陪他前往盘龙镇。 而王士英、泥鳅则率领五名队员穿过伪军防线空隙,潜行來到了彭城南门外,沿着护城河岸,轻轻地滑到冰面上去。 泥鳅过了护城河,站在城墙下,要甩钩绳上城墙。 王士英予以制止,他接过钩绳,缠在自己的腰身上,从泥鳅身上取出剌刀,又从自己身上取出剌刀,低声说道:“别甩钩绳,免得惊动城墙上的鬼子和伪军。我爬墙上去,然后甩钩绳下來,你们再攀梯绳上去。” 他说罢,双手各握一刀,一刀剌入城墙空隙中,攀身而起,又将另一刀往上剌刀城墙空隙中,剌刀轻剌再用力深剌,王士英捷如灵猴一般地攀登。 他如此轮回,依次抓着两把剌刀,攀登城墙,约十分钟左右,便攀爬到了城墙上。 残酷的战争,血与火的考验,韩卫华经常独自出走会美人,留给王士英指挥队伍的发挥空间,令王士英在战火中成长,在成长中成熟。 泥鳅暗赞王士英进步真快。 他初认识王士英时,王士英只是一个只会暗杀动作、木讷、只知执行命令的狙击手,而且还是郭铭柱手下的一个士兵,而今,王士英却成长为了一名有思想、有智慧、能独立指挥作战的指挥官了。 王士英上了城墙之后,便顺着墙壁,轻轻地将几条梯绳滑下來。 泥鳅、滑鱼及其他五名队员,便先后攀梯绳而上城墙,由于他们也是鬼子装束打扮,所以,顺着城墙走,顺利地走下城墙,潜回了城中,直奔郭铭柱和宁可青的住宅。 双方接头之后,王士英将山里的情况告诉了郭铭柱,并离开宁宅,來到了忠义公馆附近的钱江客栈求宿,花了大价钱,封堵掌柜的嘴,静待郭铭柱白天上班打探消息。 另外,泥鳅按韩卫华临行前所教,乔装來到了湖滨公园安华桥上的凉亭里,静候冯敬存的到來,加强与丐帮的联系与合作。 韩卫华带着鬼脚三和鲁子,前往盘龙镇,路上黑漆漆的,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行走缓慢。 于是,走了一个小时之后,东方欲白,天已朦朦亮。 韩卫华笑道:“二位兄弟,这样走可不行啊!得想个办法,既不违反军纪,又有马骑,或者有马车,或者至少也有驴代步才行啊! 否则,咱们三人走到何时才能到达盘龙镇?这沒仗打,又沒鬼子追來,咱们自个可走不快。” 他就是用这种思维方式來培养他的忠实手下的。 当初陪伴他在彭城血战中突出重围的几个人如郭铭柱、王士英、刘黑虎、周正祥,在他的这种思维方式培养下,已经全部独挡一面了。 鬼脚三一听,便笑着跑开了。 鲁子也要跟着去,韩卫华伸手拽住他,笑道:“鲁子兄弟,坐会吧,抽根烟。 鬼脚三武功好,脑子也机灵,你要给他单独行事的机会。 就象我对刘黑虎、郭铭柱、王士英、周正祥他们一样,只有给他们单独行事的机会,他们才能成长,才能成熟。” 他说罢,便打着手电筒,照照地面,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鲁子楞了一下,也走过來落坐。 韩卫华关掉电筒,别回腰间,掏出老刀牌香烟,取一支塞给鲁子,便自个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吐了一个大烟圈。 鲁子有样学样,吐了烟圈之后,笑道:“营长,你说的对。想当年,刘黑虎还跟你争女人呢!呵呵,现在,他都能独挡一面了。你不在山里的时候,他可是营长,凶巴巴的,谁都怕他。啥时候,你也给我机会独挡一面?呵呵……” 韩卫华又吐了一口烟,笑道:“机会会有的。只要把老虎营变成老虎团,你就是正连长了。连级单位都是分开驻扎的。届时,你就独挡一面了。” 鲁子闻言,精神大振,信心倍增,暗暗握拳。 韩卫华抽着烟,无声地感慨:虎子对顾嫣,真的死心了吗?如果抗战胜利了,我又该如何安置林艺玲?杨紫薇?张玉、章怡、林雪几个?顾嫣会和我走到一起吗?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女人也会吃醋的,尤其是醋坛子杨紫薇,怎么办?嘿嘿!老虎营沒爹沒娘的日子,倒是让我逍遥自在!老子就是明天战死了,也值了! 他神思悠悠的,抽完一根烟,又不自觉地点燃一根烟。 烟头明灭,他的思绪却飞得很远很远。 他又心想:虽然八路和游击队对我很好,对老虎营也很好,但是,他们的意图也是在收编我们老虎营。 现在,我哪家队伍也不想加入了。 老子在老虎营和血狼别动队里,就是土皇帝! 古语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老子要是加入他们的队伍,可沒现在这么自由自在、这么潇洒过日子了。 更重要的是,八路提倡一夫一妻,我要是加入他们的队伍,紫薇咋办?张玉、章怡、林雪又咋办?休了她们吗? 老子已经沒有退路了。 只能带着我的队伍沿着这条独木桥走下去。 反正老子在抗战,在和鬼子血拼,我沒有昧着良心,也沒有做任何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 我潇洒一点,又咋的?我怎么知道我明天还能不能活下去?我已经是孤儿,难道我就不可以给我的祖宗在天之灵,多留几个后代吗? 韩卫华思绪飘飞,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 鲁子本想和韩卫华说说话,但是,烟头火星闪闪之中,韩卫华又似乎有心事,他不敢吭声了。 他时不时地侧头看看韩卫华,多次张嘴,欲言又止。 “得得得……” 一阵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 鬼脚三便赶來了一辆马车,还抱回來了几件破烂衣服,说道:“营长,我可沒违反军纪,老实说,马车是盗來的,衣服也是盗來的。但是,我给了钱,我把钱扔到了马厩里,也把钱扔进了农夫的门槛前,花了十块现大洋呢!” 韩卫华笑道:“哈哈,鬼脚三,好样的。你进步了。鬼子可不会坐马车啊! 所以,你弄來了破烂衣服让我们几个穿。好样的。你进步真快!等老虎营变成老虎团的时候,老子让你当营长。” “哈哈哈……” 鲁子和鬼脚三都开怀大笑起來。 在部队里当指挥官,威风啊!谁不想? 他们笑罢,便一起更换衣服,然后在马车底下藏好枪枝弹药,便上了马车,策马直奔盘龙镇。 盘龙镇可沒有战火,因为赤坎凹和微山湖一带在打仗,仍然是**的冬季攻势。 不过,这冬季攻势刚刚结束。 鬼子收缩了战线,暂时放弃了在微山湖和赤坎凹一带驻军,重点驻守在盘龙山一带。 盘查也严。 不过,韩卫华等人乘马车而來,只到盘龙镇附近,便走进农家,给钱讨饭讨水,坐等一天,深夜才步行前往盘龙镇圩镇上,到新桧客栈联络孙作栋、高智军带來的小分队。 新桧客栈是游击队的联络点,老虎营有什么行动,秦炳健自然也会带队参加。 双方相见,喜气洋洋。 血狼别动队在城里闹出的大动静,已经过八路的秘密交通员传讯到盘龙镇甚至微山湖、赤坎凹一带來了。 秦若君竖起拇指称赞韩卫华,说道:“韩营长,你太了不起了。你真会带兵!不仅在山里带出了老虎营这样的强悍队伍,还在城里有一支强悍的血狼别动队。呵呵,往后,城里城外,你都可以支持我们了。” 她在暗示韩卫华要继续拨些先进的装备给游击队,甚至独立团。大伙都能听得出來。 “哈哈哈……” 韩卫华笑道:“咱们谁跟谁呀?自家人!老虎营装备是先进一些,但是,我们的担子更重。 硬仗、恶仗、险仗,我们都是抢着打,老虎营可是你们主力部队的先遣部队,殿后部队,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每次掩护撤退,我们都减员很大。” ------------ 策反部分伪军的试验 众人被韩卫华如此一说,笑声骤停,想想也是。 游击队员对韩卫华登时肃然起敬。 这两年,秦若君也在战火中也成熟许多,不再强辞夺理,她凝神地望着韩卫华,默然无声。 “好了,大伙都去歇会,我和韩营长议议事,议定之后,再去召集大伙行动。”秦炳健生怕爱女再惹事生非,便果断地劝说众人离开。 房里就剩下秦炳健和韩卫华了。 韩卫华扔给他一支香烟,自己也点燃一支烟。 在袅袅烟雾之中,两人低声议事。 韩卫华说道:“老秦啊,我这次來的目的,可能你都知道了。相信,你们也有人潜进了伪军司令部,你也应该知道忠义堂的变故了。” 秦炳健点了点头,说道:“小韩,你的想法很好,你要收编部分伪军,我们主力团也是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呆会我陪你去找汪中鹤。不瞒你说,我也曾是忠义堂的弟子,与汪中鹤是有一定情谊的。 只是我当年为了若君,打伤了人,怕惹事,所以,才跑离彭城,然后才当了红军战士的。 哦,据我们的内线秘报,汪中鹤至今还在司令部里,似乎很苦恼,可能他已经知道了他家里发生以及三个矿区弟子被鬼子宪兵控制的情况了。” 韩卫华闻言,一阵惊喜,说道:“太好了,老秦,有你这层关系,此事一定或多或少有些眉目。 但是,汪中鹤毕竟成为鬼子的走狗有两年多了,他的思想有鬼子的东西在里面,咱们一时策反他,是不成熟的。 虽然他目前有危难,但是,他肯定宁愿相信鬼子会宽待他,不过,我们也要努力地争取他,先给他搭一条退路。 以他在伪军中的实力,鬼子想一下子处死他,或者关押他,都不太可能。 最多,明天伪军司令部回城,鬼子免掉他的司令职务,让钟有义來接替他当伪军司令。 然后,鬼子才会慢慢的消除汪中鹤在伪军中的实力,杀掉或捕抓他在伪军中的各级军官。” 秦炳健惊叹地说道:“小韩,你分析太精准了,我们团长也是这么说的。 你这个营长的水平,已经和我们团长的水平相当了。我们团长,可是在延安抗大进修过的。老红军!” “呵呵……”韩卫华一笑,心里却不以为然。 他心里暗道:一旦老子收编了汪中鹤或是扩编了老虎营,老子就是老虎团的团长了,你那个破团长,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韩卫华内心是高傲的,城府是极深的,处事是不露痕迹的圆滑。军营十年打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是淌着血水走过來的。 攻坚战、山地战、游击战、防御战、特工暗杀、情报搜集、老虎营兵变、奸细、策反、和军统的较量、老虎营无依无靠……这一系列的战略战术和艰难险阻,他都涉及过,都斗智斗勇地走过來了。 今年二十五岁的他,心智成熟却仿似五十二岁一般。 秦炳健见韩卫华只是一笑,也沒说什么,便说道:“小韩,那咱们就召集一个联席会议,部署一下接应行动,以防万一,然后咱俩就去找汪中鹤?” 韩卫华点了点头,喊了一句:“鬼脚三,把鲁子和孙作栋、高智军几个人叫过來。呆会,你也参会。” “是!”鬼脚三应令一声,跑开了。 不一会,鬼脚三、孙作栋、高智军、秦炳健、秦若君、肖非、肖黑嘎、张铁脚、鲁子几个人先后來到韩卫华的房中。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说道:“诸位,策反和收编汪中鹤及其部分伪军工作事宜,呆会就要展开。 老虎营这边,我带鬼脚三去就行了。游击队那边,老秦也会带一两个人去。 为防止鬼子的长官忽然到伪军前线司令部检查或视察,所以,高智军要带着炮兵小分队,到盘龙山去轰几炮,拉些鬼子來垫背。 孙作栋率机枪小分队去接应高智军,策应高智军,掩护高智军向盘龙山上的鬼子开炮。 以此一來,鬼子长官就会高度紧张,就会无暇在及汪中鹤及伪军前线司令部。也为我和老秦在伪军司令部里与汪中鹤详谈争取时间。 小分队留下的炮兵和机枪手,归鲁子指挥,留在镇上接应我和游击队。 孙作栋和高智军打完就跑,直接回归赤坎凹老虎营驻地。好,现在,游击队这边,就请老秦作些部署。” 秦炳健笑道:“秦某陪韩营长去见汪中鹤,也不是打仗,量汪中鹤慑于老虎营的威名,以及他和韩营长暗中的一些关系,他也不会对我们几个怎么样或者动粗。 所以,我带上肖非去就可以。若君、铁脚、黑嘎配合鲁子的小分队行动,接应我们几个就可以了。 至于如何接应,听鲁子指挥吧。 咱们是友军,有时是我们指挥他们行动,有时是他们指挥我们行动,视情况而定,打鬼子嘛,咱们和老虎营是一家人,无论谁当头,都是好事。” 他简单地说了几句。 秦若君等人便安静地点了点头,很是服从。 因为有韩卫华在,秦炳健也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和力气。韩卫华笑道:“若君妹子刚才曾向我提出一些要求,要我支持独立团。 现在,我就支持独立团。 鲁子,你在伪军临时司令部外围做好策应准备之后,可以走开一会,到那个钟旺财家里要点粮食和钱款。 无论要到多少,就匀分多少给游击队。咱们老虎营无依无靠,钱粮和装备弹药均來自缴获或是打土豪所得。 所以,今后每到一个地方,都要从地主老财家里弄些东西了。山里的部队现在已经开始断粮。 打仗,虎子是一把好手,但是,筹粮筹款,他是不会动心思的。所以,今夜到此一游,也得有所收获。 动员民众帮忙扛粮食钱款,或者用马车拉的工作,就交给若君妹子來办吧。 盘龙镇虽然不大,但属于战略要塞,游击队在这里肯定有地下组织,动员群众帮忙,也是你们的拿手好戏。”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來,然后便是各自准备去了。 ------------ 给伪军司令洗脑 乍暖还寒,深夜之时,风吹草动,月光与花影交织,在寒中似光影和乐。.org 韩卫华和鬼脚三、秦炳健和肖非,都乔装成鬼子官兵,四人大摇大摆地前往镇上的伪军临时司令部,面见汪中鹤。 有了鬼子的这身狗皮,韩卫华等人畅通无阻地來到了汪中鹤的办公室。 鬼脚三和肖非便在汪中鹤的办公室外警戒。 他们俩本是背着三八大盖的,但是,來到汪中鹤的房门前,便将三八大盖放下,一人掏出了手榴弹,拧盖拉栓。一人掏出了两把王八盒子,拉开了保险,推膛上弹。 此时的汪中鹤正是苦恼之时。 他是忠义堂的总舵主,也是伪军司令,家里发生了事情,三个矿区的弟子被鬼子宪兵逮捕了,这些事情,自然有他的亲信部属通过电台,向他密报。 带着忠义堂的弟子,投奔小鬼子,当卖国贼,不是他的本意。他的本意是想保全他的家产及家人。 当然,他也顺便想弄个大官当当,趁机捞一把,这种心理也是客观存在的。总的來说,他是江湖大佬中的商人,并非纯粹的江湖大佬。 他的眼里不仅仅是打打杀杀,浴血江湖和疆场。 看到韩卫华來了,汪中鹤吃惊地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起身來,瞬间呆楞,又瞬间反应过來,急令亲信副官汪中信亲自带人去房门外警戒,沒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汪中鹤与韩卫华素未谋面,但是,他看过有关刊载韩卫华图片的报刊,尤其是上次韩卫华剌杀李飞刀和李千刀之后,汪中鹤又重新找來韩卫华的报刊图片,认真细瞧。 因为杨氏姐妹的原因,韩卫华实际上与汪中鹤是有关系的。这一点,汪中鹤也心知肚明。 所以,在李飞刀兄弟与他争权夺利之时,他才会同意杨紫菲联络韩卫华行剌李氏兄弟。 但是,韩卫华在这深夜里,如幽灵一般的出现在汪中鹤面前,又令汪中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冷汗渗出了额头。 一度肥胖如猪的汪中鹤,经历几个月的辗转与战火,消瘦了一些,黑了一些,此时,他也沒刮胡子,显得颇为粗犷。一身戎装之中,江湖大佬风采更胜此前。 韩卫华在他面前落坐,掏出老刀牌香烟,取出一支,扔一支汪中鹤面前,自己点燃一支烟。.org雅文吧 他劝慰地说道:“汪先生,你不要害怕。我和你的关系,实际上,你是知道的。” 他说罢,又侧头朝秦炳健摆摆手,示意秦炳健也坐下來,然后,又指着秦炳健,对汪中鹤说道:“汪先生,这位是秦炳健,十年前也是你忠义堂的弟子。现在,他是这一带游击队的指导员。” “什么?”汪中鹤愕然地望向秦炳健,时光流逝,他的弟子门生众多,他已经记不清秦炳健是何许人了。 秦炳健接过话茬,说道:“汪先进,秦某往昔是忠义堂下属正义坛的弟子。 十年前,因为为了女儿被人欺负一事,秦某打伤了人,怕惹官司,所以,潜逃了,后來当了一名红军战士。 全面抗战爆发后,我随主力部队回鲁,当了这一带游击队的指导员。 汪先生,你记不清楚秦某是何许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面临的决择,你应该何去何从?” 汪中鹤在此过程,试探出韩卫华和秦炳健两人沒有恶意了,便镇定下來,此时更装楞卖傻地反问:“什么何去何从?什么决择?汪某堂堂的皇协军司令,手下两千多兵,有什么好怕的?谁敢惹我?那不是找死吗?” 韩卫华吐了口烟圈,一笑,说道:“汪先生,敢惹你的人,除了我,还有八路和游击队,更有鬼子。当然了,还有钟有义和铁枪会的人。现在,你应该知道忠义公馆被鬼子控制一事吧? 你也应该你的三个矿区的弟子被鬼子宪兵带走一事吧?你明天就要收兵回城了,鬼子会不会免掉你的职务?会不会将你全家入狱? 刚才,韩某进來的时候,看你的样子很苦恼,你应该就是为此事而苦恼吧?” “啪……” 汪中鹤愤然地拍案而起,指着韩卫华的鼻子,骂道:“姓韩的,无风不起浪!汪某家室处于困境,全因你而起。哼!你來的正好,汪某正要找你算帐呢!” 他一拍案桌,室外的警卫员在汪中信的带领下,便持枪冲进他的办公室來,端枪包围了韩卫华和秦炳健。 “谁敢动我们营长?”鬼脚三握着手榴弹也冲了进來,吼声如雷,一副要与伪军同归于尽的样子。 “汪中鹤,外面全是我们的人,哼!且看今夜鹿死谁手?”肖非握着双枪,冲了进來,大吼了一声。 “汪中信,给老子退下。这是老子的家务事。”汪中鹤望望鬼脚三手中的手榴弹,又看看肖非手中的双枪,还瞧瞧韩卫华的镇定,想想老虎营的威名,思考老虎营是不会让韩卫华前來吃亏的,便挥手让汪中信带队退出他的办公室。 汪中信不敢不依,而且,也曾在忠义公馆见过韩卫华,更知道上次弄死李飞刀和李千刀的便是韩卫华及其血狼别动队,于是,他挥挥手,带着警卫员退出了汪中鹤的办公室。 鬼脚三和肖非两人也退了出去。 房门重新关上。 韩卫华深吸一口烟,又吐了一个大烟圈,平静地望着汪中鹤。秦炳健也是镇定异常。 汪中鹤拾起桌上的老刀牌香烟,用纯金打火机点火,他也吐了一口烟圈,艰难地主动开口,沧桑地说道:“家里的那些事情,汪某都知道了。 但是,我能有什么决择?我这里稍有风吹草动,我的妻儿老少便会被鬼子杀害。 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我相信,凭我和忠义堂在军中的实力,鬼子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谢谢你们俩人前來关心汪某。” 想清楚韩卫华和秦炳健是有备而來的,汪中鹤语气沒那么激烈了,而且,蕴含些许心酸。 秦炳健笑道:“汪先生,鬼子控制你的妻儿,抓捕了你在三个矿区的人,便是不给你回头和逃走的机会。 汪先生,鬼子是什么样的畜生?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了。鬼子就是毒蛇,你只是一个农夫,把蛇抱在怀中,最后死的肯定是你。 农夫和蛇的故事,你应该听说过吧?看过这个故事改编的京剧吧?” 他是指导员,很善于做思想引导工作。 汪中鹤心头一阵巨震,呆楞着地望着秦炳健,渐渐地,眼神灰黯起來。 韩卫华摁灭烟头,又点燃一支烟,亲切地笑道:“老汪,现在,我和老秦是给你搭一条后路,希望你能认清形势,认清鬼子的真面目。 我的老虎营,八路和游击队,随时都欢迎你。当然了,韩大隆的部队,也很欢迎你。 如果你能率部起义,那么,老百姓也会很欢迎你。 我们不会强迫你加入哪支队伍?你有你选择的权利。但是,我们几家队伍,必定是你最终的归宿! 你和忠义堂的弟子,在鬼子那里是讨不了便宜的。 你的三大矿区,都被鬼子各拿走了50%的股份,撇开金钱的损失不说。 你每年为鬼子冲锋陷阵而丧生的忠义堂弟子不少吧? 拿自己兄弟的命,替鬼子去卖命,然后屠杀自己国土上的老百姓,最后又被我们收拾了,值吗? 韩某估计,忠义堂弟子肯定有部分正义的人,对你有怨言,有抵触。说不定,你将來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任何一个帮会,都有正义和邪恶的两端。这是事物发展的两面性。 忠义堂本來也算是正义帮会,凭自己的劳动和经营生存和发展。不似铁枪会那么无耻,也不象小刀会那么下流,更不象斧头帮那么卑鄙。 可如今,忠义堂在你的带领下,投奔了小鬼子,当了卖国贼,当了大汉奸,某些正义弟子心里会怎么想?” 韩卫华的话,如一柄柄重锤,凶狠地锤击在汪中鹤的心口上,让他阵阵心疼,冷汗渗冒,浑身惊颤。 这些事情,汪中鹤不是沒想过,但是,从别人口中说出來,对他才是最震撼的。 他瞪圆了眼珠,呆楞着望着韩卫华。 秦炳健说道:“老汪,别再对鬼子抱着幻想了。鬼子不是人,是畜生,是沒有人性的。 你的家人,有韩营长的血狼别动队在保护。你无须担心。至于你的三大矿区,我们始早也会替你收回來的。” 汪中鹤脑袋登时嗡嗡作响,伸手从桌面上的韩卫华的老刀牌香烟里取烟,点燃一支烟后,连续深吸起來,吐着一个个大大圆圆的烟圈。 他的思想斗争极其激烈。 就在此时,房门外的汪中信忽然一声大喊:“报告司令,钟有义副司令和伏下少佐來了。” 汪中鹤脑袋轰的一声响,紧张地站起身來,侧身回身,朝自己的里间指了指。那里间,便是他的卧室。 他让韩卫华和秦炳健起身去他的里间躲起來。 秦炳健起身,韩卫华却拉住秦炳健的手,不让秦炳健起身去躲。韩卫华冷然地看着汪中鹤,也不惧伏下二瓶的到來。 ------------ 虎子发飙 汪中鹤见韩卫华和秦炳健两人无动于衷,急紧低声骂道:“快躲起來啊。找死啊。老子可不想死。” “轰轰轰……” 他话音刚落,盘龙山上便传來一阵惊天动地的轰炸声。 却是老虎营炮兵连小分队在连长高智军的率领下,在机枪连连长孙作栋率领机枪小分队的掩护下,炮轰盘龙山龙牙寨的鬼子了。 室外。 “八嘎,八路的,來闹事了,你的,快通知汪中鹤,集合队伍……”室外,传來了伏下二瓶骂骂咧咧的声音。 伏下二瓶被震惊了,抛下了一句怪话,便率领鬼子卫兵走开了,他得去鬼子前线指挥部,面见宫本一郎要紧。 钟有义急吼一声:“汪司令,皇军要你集合队伍。”便要伸手分开房门前的卫兵。 汪中信横臂一拦,说道:“钟副司令,汪司令身体不舒服,你去就行了。” 钟有义怒瞪汪中信一眼,便转身而去,低声问候了汪中信的老娘一百遍。 室内。 汪中鹤感慨地说道:“韩营长,原來你早有一手,怪不得你如此镇定。好优秀的军事人才,你嫂子……哦,你大姐也挺佩服你的。紫薇现在情况如何。生了沒有。” 有了老虎营轰击盘龙山的炮声,汪中鹤也镇定下來,语气亲切了许多。 韩卫华眼眶一红,哽咽地说道:“我杀了野田农夫小野次郎,端掉了鬼子的侦谍大队部。当然,自己也很受伤,孩子沒了,紫薇动了手术,大人平安。” “什么。”汪中鹤闻讯,惊骇大吼。 秦炳健侧目而视韩卫华,沒想到韩卫华竟然与汪中鹤有一种微妙关系在里面。而且,韩卫华除了林艺玲,还有一个妻子。 他登时内心翻滚,感慨地暗道:韩卫华身份似乎很复杂啊。三妻四妾,这种人再优秀,我们主力团又岂可收留他。按照我们的规矩,韩卫华就是典型的生活作风问題。唉,可惜了,真是可惜。 韩卫华抹抹伤感的泪水,说道:“老汪,如果我们能携手抗战,那么,你就是我的姐夫了。 当然,我不是要你今夜答应我,你可以认真的好好的考虑一下。 你在鬼子那里已经失势了。 接下來,鬼子对你会越來越残酷。别说你保不住你的家产,可能,你连家人的性命都难保。 好好考虑吧,如果你能和我携手抗战,我的老虎营可以听你调遣,韩某也可以听你指挥。 当然,你的选择很多,你可以选择八路军,选择**,但是,抗战才是光明大道。 好了,我们走了。你回城之后,千万小心。我的血狼别动队也会支持和暗保配合你。” 他说罢,便站起身來。 秦炳健也随之起身,对汪中鹤说道:“老汪,认真考虑一下吧,我们在抗战前线等你回头,等你归來。再见。” 汪中鹤站起身來,伸出手來,要与韩卫华握手。 韩卫华却沒有伸手。 汪中鹤尴尬异常,脸红耳赤。 秦炳健会意,笑道:“老汪,等你回头之时,我们再握手。现在,你可以是鬼子的走狗。我们不能和鬼子及其走狗握手。” 说罢,转身而去。 韩卫华也跟着走了。 汪中鹤僵楞在办公桌后,百感交集,却又犹豫不决,摇摆不定,举旗不决。 韩卫华秦炳健鬼脚三肖非四人走向镇上的最大住宅群四角楼钟旺财的府中。 秦若君肖黑嘎张铁脚鲁子及小分队恰好也是从钟府运钱粮布匹出來。钟旺财带领家人家丁,出府相迎,抱拳拱手,躬身作辑。 当汉奸的日子也不好过。 既要讨好小鬼子,又要讨好伪军伪警,还要讨好八路或**以及其他各路武装,稍有不慎,便有灭门之祸。 韩卫华朝众人招招手,便跃上一辆马车。 众人便驾着马车,绕道赤水镇,转道前往赤坎凹。 回到西峰老虎营,刘黑虎与韩卫华亲切相拥。 各连主官听说韩卫华回來了,纷纷跑到临时营部里來相见,气氛很热烈,很和谐。在盘龙山虚晃一枪的孙作栋高智军也率部绕道回來了。 各自通报战况一会,韩卫华说道:“弟兄们,王士英泥鳅调任血狼别动队任指挥官之后,很有战绩。虽然,我们也有损失,但是,总的來说,还是赢多输少。 打鬼子嘛,哪会沒有伤亡。 老虎营日常工作在刘黑虎的主持下,也很有成绩,在我走后的一些天里,又发展了一百多名新兵。 老虎营越來越兴旺了。很快,就有机会变成老虎团了。各连主官也要变成各营主官了。” “哈哈哈……” 临时营部登时欢声笑语。 吴半仙笑道:“俗话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咱们刚刚又在盘龙山盘龙镇闹出大动静來了。 鬼子不可能不报复咱们。所以,咱们要反其道之而行之,要先报复鬼子,连夜潜往盘龙山。 明天一早,鬼子和伪军必定会來围攻赤坎凹,咱们就占了盘龙山。” 刘黑虎闻言,拍案而起,吼道:“好。” 吴半仙吓得侧跌在地上。 “哈哈哈……” 众人又大笑起來。 刘黑虎骂道:“老吴,老子赞你好,你也怕。怕啥。”说罢,亲自扶起吴半仙。 “哈哈哈……” 顾朗说道:“早知如此,俺们也不用那么辛苦搭建营房了。唉。”孙作栋也说道:“我们小分队还更惨,來來回回,跑了上百里路。累死了。” “哈哈哈……” 韩卫华笑道:“弟兄们,知道红军的四渡赤水吧。那就是高度的运动战和游击战的典范。 不要怕多走路,只要打胜仗。 咱们在赤坎凹搭好临时营房,恰恰是对的。可以迷惑鬼子和伪军,让鬼子误以为咱们就在赤坎凹驻扎了。 明天一早,鬼子必定会空袭赤坎凹,让鬼子浪费炮弹吧,咱们走。 回到盘龙山,擅长练兵的军官,就训练新兵,不擅长的,随我到钟旺财家中筹粮筹款。 近八百人的队伍,凭刚才带回來的那点口粮,撑不了几天啊。好了,弟兄们回去先睡几个小时吧,明晨四点准时出发。尖刀连引路并侦察行进。” “是。”众人起身,立正敬礼,一起应令,然后各自回归自己的连队。 ... ------------ 从此是路人 山洞里,就剩下刘黑虎、周正祥、韩卫华三人了。.org 刘黑虎关上洞门,回身落坐,童真地说道:“大哥,你说汪中鹤会不会给鬼子弄死? 唉,要是真能把他和他的忠义堂的那部分人弄过來。咱们哪是团长那么简单?要当旅长都行了。” “哈哈哈……” 韩卫华笑罢,点燃一支老刀牌香烟,说道:“虎子兄弟,你这只是臆想,但是,有梦想是好事。 只要坚持,梦想总能成真的。现在,咱们和鬼子打几仗,就可以保住汪中鹤的命。 如果咱们溜走了,鬼子轻松了,就肯定会处置汪中鹤。 汪中鹤不能倒下,虽然他是大汉奸,可他毕竟是沒主动作恶的,他加入皇协军,统领皇协军,一直也是被动作战的。 汪中鹤,说到底是商人,也是圆滑人,他一直在给自己留着一条后路。这条后路,就是他不主动作恶。 所以,八路在争取他,韩大隆和钱肥猪一直在争取他,游击队在争取他,其他各路抗战武装也在争取他。 所以,我们沒爹沒娘的老虎营争取他,较之其他有上级组织的抗战武装,困难更大。” 刘黑虎又童真地问:“你不是已经娶了杨紫薇吗?难道汪中鹤会不顾念亲情?” 韩卫华叹息一声,说道:“虎子,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事情,还有政、治、需要。政、治、是、最肮脏的,只有利益,沒有亲情和朋友。 我和紫薇是真感情的。 你知道的,本來,我不想和紫薇发生这段感情,因为我会连累她的。 但是,我三番四次都被她感动了。而我以前和紫薇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也沒想过要利用紫薇來套住汪中鹤。 策反汪中鹤和部分伪军,这是我新近的想法。 我的目光并不是很长远,两年前的彭城血战之后,我沒想看到现在的这一幕。 只是随着形势的发展及需要,我才想到策反汪中鹤和部分伪军。兼之,汪中鹤也出现了困境。 但是,汪中鹤又是一个商人,他比一般的人更重视利益。 如果鬼子在新近的几场大战中,陷入困境,就肯定会将三大矿区归还给汪中鹤。” 刘黑虎紧追不放,又童真地问:“那咱不折腾鬼子,让鬼子处置汪中鹤,不就行了吗?” 韩卫华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咱们不折腾鬼子,鬼子不是处置汪中鹤那么简单,肯定会将忠义公馆满门处死,同时,严厉打击忠义堂在伪军中的骨干弟子。 现在,汪中鹤只是摇摆不定,举旗不定,但是,只要我们努力的争取他,他最终还是会走向正道的。 只要有一丝希望,咱们就不能放弃汪中鹤。 毕竟,他统领着两千多名伪军。这可是一支生力军,如果咱们能从他那里拉來五百人,咱们也是不得了啊!” 刘黑虎点了点头,终于全懂了。 周正祥说道:“大哥,我们的装备连,现在我人手不足了,得从其他各连抽调一些人过來。家产越來越丰厚了。当然,存粮不多。不过,掷弹筒和炮弹、机枪和子弹,却是越來越多。” 韩卫华点了点头,对刘黑虎说道:“虎子,你马上行动,从各连各抽二十名士兵,充实到装备连去。明晨一战,那是取巧。 取巧之后,咱们还得多走路,再回微山湖独山湾。所以,装备连先行撤往独山湾。一个小时之后,就行动,给咱们的战斗部队找一个落脚点。” “是!”刘黑虎和周正祥起身,立正敬礼,便离开了韩卫华的山洞。韩卫华驻立洞门边一会,这才回去歇息。 赤坎凹东峰山腰临时团部里,秦炳健汇报了联手韩卫华做汪中鹤思想工作之事,无意中也泄露了韩卫华与杨紫薇之事,引发了一场争论和争吵。 黄正义首先定性,拍案说道:“哼!典型的生活作风问題。难怪,他的主力部队不要他归队。”原本韩卫华与主力部队不沾边的事,现在倒成了这个原因了。 梅仕兰悻悻地骂道:“我早就瞧姓韩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一直劝阻妹妹与他交往。” 政委郭治冷冷地说道:“从今夜开始,从老虎营召回我们的医护队及政工指导队。” 参谋长王晨说道:“对!既然发现了韩卫华不对劲的地方,他又不是咱们的人,咱们就不要与之接触。否则,咱们的队伍各级指挥员也会学坏的。” 秦若君不以为然地说道:“有那么严重吗?老虎营又不是咱们的兵,这是干嘛呢?大伙都气呼呼的。看來,你们都爱上了韩卫华啊!古语说什么來着?叫作……叫作爱之深,恨之切啊!” 众人均是心头一阵巨震,呆呆地望向秦若君。 “啪!” 秦炳健一拍案桌,怒骂一声:“君儿,胡闹什么?滚!沒大沒小!你都几岁了?成天还象一个小屁孩!滚!” 秦若君朝他呶呶嘴,转身而去。 众人回身,眼望秦若君离去,却发现顾嫣无声地哭成了泪人,珠泪串串,都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衫。这件事,真正最伤心的,就是她了。 “哭什么丧?走!到西峰去,当面和韩卫华断绝关系,亮明鲜明的态度。”梅仕兰这才想起顾嫣也來了,便走向顾嫣,伸手拽着顾嫣的手,要拉妹妹去西峰找韩卫华算帐。 顾嫣一甩手,跑离了山洞,奔进了树林里,放声大哭起來。霎时间,林鸟惊飞,蛇兽四走。 郭治冷峻地说道:“秦炳健,你和姓韩的熟悉,现在,你就代表团部,带队去老虎营,把咱们的人带回來。” 秦炳健连忙立正敬礼,转身带队而去。 韩卫华刚刚躺下,便被秦炳健的敲门声惊动了。他披衣起身,打开洞门,秦炳健说明來意。 韩卫华心寒地点了点头,大吼一声:“鬼脚三,清理八路的人,集中到山脚,让秦炳健带回去。从此,我们与八路的人,不再相干。” 肖非欲言又止,颇为难过,和老虎营合作了这么久,忽然要与之断绝关系,真是依依不舍。 他思前想后,韩卫华其实也沒做错什么呀!不就是多了几个老婆吗?可韩卫华那边的队伍,哪个营级以上军官不是这样的? 唉…… 友军变敌军,从此是陌路人,真是可怕! 秦炳健沒想到自己在汇报工作中无意泄露了韩卫华的丁点私事,竟然会惹來这么大的麻烦。他做声不得,良心难安,却又甚是矛盾。 鬼脚三应令而來,领着秦炳健等人走了。 ------------ 敢死队留守赤坎凹 事情朝着不乐观的方向发展,而且,态势有些恶化。连盟军盟友也翻脸了。 韩卫华再也睡不着了。 他虽然态度强硬,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和八路分手了,自己的队伍,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他的心悬起來了,又心想:自从和八路合作以來,他们派出的政工指导队长期留在我老虎营里,这批人会不会留下什么种子? 会不会有人暗中加入八路,成为八路的内线? 这可是天大的隐患啊! 一旦往后我老虎营与八路那边有什么交战,我的队伍就会出现叛徒,出现奸细,也会置我于死地啊! 怎么办? 哦,有了,对了,如此如此,反正明天一战,也需要有人留在赤坎凹吸引鬼子的…… 韩卫华思索一会,忽然想到了一个清除异己的办法。 半个小时后,鬼脚三回來报告情况。 韩卫华扔给他一支烟,说道:“兄弟,辛苦了。 再麻烦你跑一趟,叫醒我们营指挥系统的七人小组,到我这里來开一个紧急会议。 然后,你养精蓄锐,早点休息,吩咐好警卫员警戒就行了。” 鬼脚三笑道:“营长,你可是我最钦佩的抗战英雄偶像。只要你有吩咐,我就有精神,我不辛苦。” 他点燃那支烟,转身而去。 半个小时后,刘黑虎、周正祥、梁福兰、谢长丽、孙作栋、高智军、吴半仙睡眼惺松地來到了韩卫华的山洞里。 警卫员关上洞门。 韩卫华低声说道:“兄弟们,又出大事了。 八路那边,不知什么原因,就在刚才,秦炳健來了,从老虎营撤走了他们的政工指导队和所有的医护人员。 现在,大伙小声点,这可是咱们的应急和绝密会议,必须研究一个对策來。” 刘黑虎闻言,火冒三丈,习惯地举起要拍案桌,要张口大吼。好在,周正祥眼疾手快,一手托住了刘黑虎的手肘,一手伸过去捂住刘黑虎的嘴。 “哈……” 众人想笑不敢笑,急急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來。 刘黑虎气呼呼地分开周正祥,低声说道:“绝交就绝交。哼,谁怕谁呀?姥姥的,他们一个团还不如咱一个营呢!摆什么臭架子,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吴半仙谨慎地说道:“刘副营长,沒那么简单。当初,咱们有政工工作方面的需要,请他们派人來指导。 你也知道,八路的人,特会做思想工作。说不定,现在咱们老虎营留下了他们很多的种子。 这才是致命的。一旦我们与八路那边有什么交锋,那些种子从背后打咱们几个的黑枪,咱们可是死不瞑目啊!” 刘黑虎瞪圆了双目,侧目而视吴半仙。 其他人也呆怔住了,沒想到将來会这么严重的后果。 韩卫华心里倒是高兴,因为吴半仙讲出了他想讲却不便讲的话。 于是,韩卫华低声笑道:“这就是我紧急召你们來的重要原因。 呆会,你们回去之后,把我们老虎营官兵之中,那些与八路那边派來的曾经是我们的政工指导队的人走得最近的人找出來,组织一个敢死队。 正副队长由顾朗和顾然担任。顾祥作为敢死队的救援队成员之一。 敢死队明天留在赤坎凹西峰上,与鬼子血战一场。 因为我们也得在这里留下人,以吸引鬼子的到來,以吸引鬼子的重兵。 咱们这么做,是很残忍,但是,如果我们不样做,将來死的肯定是我们。 还有,我和鬼脚三也会留下來,指挥敢死队留在山上与鬼子决战。 其他人,配合虎子,指挥各连抢占盘龙山,打下盘龙镇,抢夺物资,然后运往微山湖独山湾。” 梁福兰急道:“不行,你是营长,你的安全最重要。” 谢长丽也焦虑地说道:“营长,我同意你的计划,但是,你必须随我们一起走。如果鬼子空袭,你的安全……就很难保证了。” 周正祥也急劝韩卫华,说道:“大哥,你切莫如此舍身犯险。老虎营孤立无援,需要你。我们不能让你冒任何哪怕丁点的风险。” 刘黑虎要发作。 韩卫华早有准备,抢着说道:“弟兄们,姐妹们,听我说。我留在山上,才能不会授人以柄。 另外,赤坎凹西峰那么大,那么多的山洞,鬼子的空袭,对我而言,是无用的。鬼子也不可能炸平赤坎凹。因为这里也是也算是战略要地。 当然了,当鬼子空袭结束之后,鬼子攻山之时,我客观上是存在危险的。 但是,赤坎凹那么大,我不会逃跑吗?所以,我的安全是不成问題的。 如果真不幸打散了,那么,老虎营有你们七人在,也是一样可以发展壮大的。 前半年的事实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虎子是有能力的指挥官。你们七人都是很有魄力的指挥官。 只要你们通力合作,壮大老虎营,绝对沒问題。我也会找机会到回來的。 老虎营就象是我的儿子,我的骨心,我不可能舍去老虎营。当初,彭城血战之后,就剩下我们几个骨干,经历了两年血与火的考验,我们还不是一样壮大了老虎营? 所以,我留下來,指挥敢死队,是最佳人选。相信我,相信我的智慧。” 韩卫华长篇大论,又举例证明。 众人不好再劝,起身默默离开了营长室。 翌日一早,韩卫华、鬼脚三、顾朗、顾然、顾详带着取死队四十人,留在了赤坎凹西峰。 刘黑虎等七人小组,带领四百多人枪,潜往盘龙山,攻打盘龙山,攻打盘龙镇。 周正祥率领新装备连三百多人枪,扛运物资和装备,潜回了微山湖独山湾。 因为昨夜盘龙山鬼子龙牙寨军营遭到炮击,伤亡惨重,鬼子步兵联队长连夜联系了鬼子的航空部队,并于老虎营小分队撤离盘龙山之后,连夜召开了有伏下二瓶、汪中鹤、钟有义、钟旺财参加的军事会议。 今天一早,鬼子派了二十架飞机,空袭赤坎凹。 宫本一郎亲率鬼子大军和伪军,包围了赤坎凹的东西二峰。一排排的飞机从赤坎凹的峰顶掠过,扔下了几十枚炸弹,然后,又绕了回來,再扔下几十颗炸弹,如此轮回空袭赤坎凹东西两峰。 “轰轰轰……” 轰炸声惊天动地,赤坎凹东西两峰似要倒转似的。 巨石暴裂,石碎纷飞,树折着火,硝烟浓烈,火光冲天。 韩卫华等人藏身山洞里,关上了洞门,任由鬼子空袭轰炸山峰,只抱头掩耳,视若不见,闻若不见。 老虎营的军旗被炸飞了,青绿蓝的军旗,碎片凌空飘舞。 伏下二瓶站在山下外围,统领着攻山的鬼子大军和伪军,见状哈哈大笑起來。 汪中鹤心头甚不是滋味,暗道:韩卫华啊韩卫华,鬼子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的。 你昨夜到盘龙山闹事,怎么又到回赤坎凹去? 这不等于送死吗?唉,难道你真要让紫薇守寡吗? 宫本一郎率部进驻赤坎镇,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大扫荡。 他们在赤坎凹镇上,挨家挨户抢粮抢钱抢女人,对男人无论老幼,一概杀之,手段十分残忍。 “挨千刀的小鬼子……” “畜生……畜生……” “呜呜呜……” 在阵阵轰轰隆隆的轰炸声中,赤坎镇哭声一片,甚是凄厉。鬼子的残暴,激起了部分民众的反抗,纷纷拿起铁铲、铁锹、锄头与鬼子搏击。 宫本一郎大怒,下令向圩镇开炮。 “轰轰轰……” 一阵炮声轰响,民房倒塌无数,民众死伤无数。也把一些刚刚起來反抗的民众折服了,吓怕了。 鬼子随即包抄圩镇,把群众逼到圩镇上的刘雪峰地主家后院來。这个后院,浩大如公园。 门口、房上架着机枪,四周站满鬼子。 宫本一郎就坐在屋顶上观望,把鬼子杀人看成一场精彩大戏,毫无人性。 一个挎洋刀的鬼子问:“谁支持过八路?谁支持过老虎营?只要有人说出來,指证认人,便放人。” 民众均是沉默不语。 鬼子拉出15岁的刘英问。 刘英仰头不语。 鬼子恼羞成怒,用倭刀搁在他的脖子上。 刘英昂首挺胸,不当一回事。 鬼子军官暴跳如雷,洋刀一挥。 刘英便被拉去活埋了。 随后,刘更祥遭汉奸出卖,被拉到后院场中。鬼子随即将刘更祥吊在门框上毒打。 刘更祥宁死不屈。 最后,鬼子便一起动手,用剌刀捅死了刘更祥。 接着,鬼子又拖出已经被一些鬼子官兵强过的、奄奄一息的一名美少妇,弄來一只大水缸,将她倒浸在水缸里。 那美少妇被活活折腾死去了。 人们再次被激怒,再次激愤起來,纷纷冲向小鬼子,宫本一郎如魔鬼一般,嘶吼着下令开枪。 “哒哒哒……” 鬼子轻重机枪开火,扫倒一大片。 民众倒地惨死达三百多人。 其他的民众,被绑起來,押往虎峪山等地矿山,充当劳工去了。因为汪中鹤的三个矿区被鬼子抓起了不少人,正缺劳工。 ------------ 梅仕兰英勇牺牲 鬼子这次不仅仅是來报复的,而是來大扫荡的。 这是出乎韩卫华意料之外的老虎营敢死队的一次重大失利。也是黄正义、秦炳健沒料想到的。 黄正义率领主力团的一个营以及秦炳健的游击队,也在东峰上,由于人数多,在鬼子的空袭中,伤亡很大。 鬼子空袭的时候,地面上谁的部队人多,谁的部队伤亡就大。韩卫华身边只有敢死队四十余人,在诺大的西峰上,自然沒啥伤亡。 可黄正义一个营加游击队共四百多人,自然伤亡不少。 黄正义分散驻扎在凹里、在镇上、在镇外、在赤坎凹附近的另外两个营,根本无法越过鬼子和伪军的控制区域來救援。 这个时候,宫本一郎集合了两个步兵大队的鬼子和伪军的三个团的兵力,來围攻赤坎凹及周边地区,又颇多的重武器。就是装备先进的老虎营也未必能撕开缺口。 去年冬,鬼子就陆陆续续对齐鲁大地一些地区和山林进行过大扫荡的试验。 鬼子携伪军所到之处,实放“三光”,即是杀光、抢光、烧光,制造无人区,对鬼子而言,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现在,**的冬季攻势结束了,鬼子便又可以集中兵力,进行大扫荡了。 这次,宫本一郎暂时放下对汪中鹤的不满,电令彭城的宪兵大队长井下水深释放汪中鹤三大矿区的忠义堂弟子及部分劳工,并解除了对忠义公馆的监控,令李小刀离开忠义公馆、回归伪军司令部,以此团结汪中鹤及伪军,对赤坎凹地区的军民发动空前残酷野蛮的铁壁合围式的大扫荡。 这次扫荡,鬼子凭借军事上的机动优势,采取多路密集的拉网式战术。在空袭赤坎凹的同时,将山下赤坎镇的民众屠杀或绑走,抢光了所有的钱粮及其他物资,以断赤坎凹地区军民的后路和钱粮物资供应。 在敌机空袭下,西峰成为一片焦土。 红彤彤的朝阳升起,照着红彤彤的西峰火海。 韩卫华并不知道鬼子这次是來大扫荡的,所以,他仍然与鬼子玩游击队、山地战,凭借着山地的优势,在鬼子空袭停止之后,便令鬼脚三率领第一小分队,在各雷区插旗。 他亮出军旗的目的,就是要让鬼子看到,韩卫华是打不死的老虎营的大老虎。 此时,空袭结束,鬼子的另一个步兵大队长山口平原和伪军副司令钟有义所带的一个半团伪军,朝赤坎凹东峰的黄正义部发起了进攻。 与攻打西峰的伏下二瓶的战术不同,山口平原在空袭停止后,又令炮兵轰击东峰,又炸死震伤了黄正义一营的部分官兵,然后才是伪军的率先包抄冲锋上山。 西峰下,伏下二瓶在空袭停止之后,便令汪中鹤下令伪军进攻。 按常规,按他对老虎营战术的了解,他也知道韩卫华亮出军旗是诱敌。 所以,他让伪军当炮灰,先踩雷,先试探老虎营的虚虚实实,然后才是鬼子的对症下药,发起冲锋或炮击。 汪中鹤知道伏下二瓶的险恶用心,但是,鬼子指挥官的号令,他不敢不依,而且,鬼子刚刚解除对他家人的监控,山下,还有残酷无比的沒有人性的宫本一郎。 所以,汪中鹤便命赖贵雄率领一营官兵往山上冲锋。 斧头打凿,凿打木。 赖贵雄怕死,便命所属的三个连长,沿着西、南、北三面,带着三个连队试探冲锋,包抄上山。东面是悬崖,悬崖下面是赤坎凹。所以,鬼子只用三面兵力,便可包抄赤坎凹西峰了。 “叭叭叭……” “哒哒哒……” 看到伪军冲锋上山,顾然、顾朗便带一个小队,各抱一挺机枪,冲锋下山,差不多冲到各军旗附近,又仿佛害怕似的往山顶上退撤。 韩卫华举起望远镜,站在山洞中观战,看到此情此景,便对鬼脚三说道:“鬼脚三,鬼子很聪明啊!让伪军來当炮灰。呆会伪军拔旗后,你就令炮兵朝山下的鬼子轰两轮炮,让鬼子也來受死。 以此激愤鬼子,让鬼子來送死。 咱们打好了这一仗,就是对刘黑虎攻打盘龙山、在盘龙镇上筹款筹粮的最有力的支援。” “是!”鬼脚三应令而动,跑去安排几名炮兵准备了。 炮兵就在附近的几个山洞口前,借倒地的着火的树木掩护着,闻令而动,架好掷弹筒和一门九二式山炮,其中,山炮对准了赤坎镇上的鬼子驻军。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追逐上山的三个连伪军在伤亡一片之后,看到顾然、顾朗率部撤退,便继续追击,并去抢拔老虎营在山腰的军旗。 结果,军旗下及附近所埋的地雷随即被踩响,接二连三轰炸起來,军旗倒了,伪军也是血肉横飞,死伤众多。 顾然、顾朗随即命令队员,推动那些着火的厚树杆、有些裂痕的巨石翻滚落山。 “啊啊啊……” 伪军登时又死伤一大片。 所剩下的伪军,赶紧溃逃下山。 顾然、顾朗随后率部躲进了韩卫华身后的山洞里。 恰好,顾祥率领几个人,做好了早饭。 众人便赶紧的吃早饭,填肚皮。 鬼脚三喝令炮兵开炮。 “哐哐哐……” “轰轰轰……” 两枚炮弹轰落在山下的鬼子部队里,一颗大炮弹在赤坎镇上的中心开了花。 两处鬼子,伤亡不少。 “哐哐哐……” “轰轰轰……” 鬼脚三指挥炮兵,再次开炮。 又是两枚小炮弹和一枚大炮弹轰去。 鬼子和伪军血肉横飞,死伤一片。 伏下二瓶被激怒了,随即也下令鬼子炮兵朝山上开炮。 韩卫华带队,又躲进了山洞里,并用大树杆封住洞口,四十多人在山洞里吃早餐,津津有味。 “轰轰轰……” 西峰上,炮弹如冰雹般落下,遍地开花,到处着火。整座西峰在鬼子的炮火中灼热起來。 东峰上的黄正义在枪林弹雨中,听到西峰炮声轰隆,便冒险举起望远镜观望,发现了老虎营的军旗在鬼子的炮火中碎裂飘飞,不由沉重地回到山洞里,说道:“打仗,韩卫华确实是好样的。真可惜了老虎营。” “团长,韩卫华沒事吧?”作为团部文书的顾嫣早就想问对面西峰老虎营的情况了,此时,她才找到机会,便急问黄正义。 刚刚提拔到团部任职的梅仕兰吓得急急伸手捂住了顾嫣的嘴巴,又拽着她出去。 政委郭治、参谋长王晨,均是怒视着顾嫣的背影,要不是战火纷飞,郭治肯定要召开批判大会,公开严厉批判顾嫣思想上的不正之风了。 顾嫣走出山洞口,愤然地甩开梅仕兰的手,气呼呼地质问:“姐,你放开我。连恋爱都沒自由,那我参军入伍有什么意义?你们不是一直在倡导恋爱自由么?” 梅仕兰也气呼呼地骂道:“你有病呀?你恋爱不看对象呀?韩卫华已经有三妻四妾了。 你还爱他?那家伙,有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題,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现在对他还不死心吗?我们团优秀的男兵不少,为什么你偏偏要爱着他?” 顾嫣登时气噎,失声而泣,掩脸飞奔。 “叭叭叭……” “哒哒哒……” 枪林弹雨,鬼子和伪军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山冲锋。 梅仕兰见状大惊,急追顾嫣而去。 鬼子又开炮了。 “哐哐哐……” “轰轰轰……” “妹子,小心啊!”梅仕兰蓦见一颗大炮弹凌空砸來,便尖声高喊一句,纵身一跃,将顾嫣扑倒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覆盖顾嫣。 弹片纷飞,击中了梅仕兰。 梅仕兰登时全身洞穿,血流如柱,形同血人。 “关你什么事?滚开!”顾嫣在她身下,却也泣声而骂,愤然地掀翻梅仕兰的身子。 可是,刹那间,她傻眼了。 才疼爱她两年的姐姐梅仕兰已经成为血人,再也不能爱护她、关心她、骂她、教育她、引导她了。 “姐……姐……医护兵……担架……救命啊!”顾嫣双手摇晃着梅仕兰,大呼小叫,泪如雨下。 医护兵和担架队急奔而來,抬起血人般的梅仕兰,躬身冲回了山洞里,紧急为她止血疗伤。但是,全身洞穿的梅仕兰再也无法止血了。 她拼尽全力,颤颤伸手,握住了顾嫣的手,艰难地断断续续地说道:“妹子……听姐姐的话……别再和……韩卫华來往了……这也是团部的决定……”尔后,她又艰难地侧身,对黄正义说道:“团长,求你……照顾我……妹子,她很无辜的……原谅她的……无知……” 说到此,她的握顾嫣的手,再也无力了,滑落下來,合上了双目,英勇牺牲了。 “姐……姐……呜呜呜……”顾嫣伤感无比,失声痛哭,伏在梅仕兰的遗尸上,凄凄惨惨戚戚…… 黄正义、郭治、王晨、秦炳健、肖非、肖黑嘎、张铁脚、罗麻子等人,均围着梅仕兰的遗体,流下了悲愤的泪水,又各自抹拭泪水,立正敬礼,然后摘下帽子,向她默哀…… ------------ 鬼子重点攻击敢死队 烟尘滚滚,尘土飞扬。 在鬼子猛烈炮火的轰击下,赤坎凹西峰满山焦土,不着火的地方没几处。 鬼脚三吃完早餐,拿着韩卫华的望远镜,推开d口前的木头和石块,举起望远镜,四周扫瞄了一下。 然后,他返身回山d,对韩卫华说道:“营长,我们似乎低估了鬼子的这次进攻。鬼子和伪军太多人了。” 韩卫华神定气闲,笑道:“是低估了。看来,鬼子这次是扫荡来的。不仅仅是报复,也不仅仅是清剿。 我们得做好全部牺牲的准备。 但是,我们才四十多人,我们战死了,是光荣的,因为我们四十多人,就拖住了鬼子和伪军的大军,让虎子在盘龙山和盘龙镇得到好处。” “战死光荣!逃跑可耻!”顾朗随即握拳高呼。 “战死光荣!逃跑可耻!”四十多人放下碗筷,一起握拳高呼。 韩卫华收起笑容,沉声说道:“顾然、顾朗,现在鬼子停止炮击,看你们两个人马了。 鬼脚三,做好炮轰的准备。一定要死死的拖住鬼子和伪军,让虎子在盘龙山和盘龙镇得手。” “是!” 鬼脚三、顾然、顾朗都率队出去了。 韩卫华便对顾祥说道:“顾大叔,带你的人,抓住偶尔停火的机会,潜伏到东面悬崖边,为弟兄们搭好梯绳。一旦完成诱敌的机会,我们还是要撤的,不能战死在这里。” 顾祥笑道:“营长,你说的太好了。敌强我弱,硬拼绝非好策略。行,我听你的。” “叭叭叭……” “哒哒哒……” 顾然、顾朗各率十人,与冲锋上山的伪军,展开浴血奋战,枪声大作,弹雨倾泄。顾然与顾朗赢在占领了制高点,伪军则是人多枪多,双方互有伤亡。 “啊啊啊……” 惨叫声迭起。 看看顾然和顾朗撑不住了,鬼脚三便下令开炮。 “轰轰……轰……” 仍然是刚才的打法,两炮往冲锋上山的伪军轰击,一炮轰向山下赤坎镇的鬼子指挥部外围。 宫本一郎气得哇哩呱哩大吼大叫,握着双拳,命令副官去传令,暂时停止步兵上山冲锋,再次炮轰赤坎凹西峰。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鬼子又是一阵猛烈的炮火轰击。 顾朗、顾然各率活下来的五人,潜逃回了山d里。 鬼脚三和炮兵则是就地退回了炮兵山d里。 山体受到剧烈的震荡,正在东面悬崖边的顾祥的十个人,有几个人一不小心,倒跌而落,堕入悬崖,摔落到赤坎凹去了,均是骨折r烂,摔成血饼。 顾祥等人急急退回来,伏在地面上,各自死死地抱着大石或是抱着树根,以防被震落悬崖。 韩卫华在山d里抽烟,看到顾然和顾朗等人进来,便问伤亡情况。顾然说道:“两队各战死五名兄弟。但是,打倒了许多伪军,值!” 韩卫华竖指称赞,说道:“好样的。待鬼子这次炮火停止轰击,咱们再打一会,然后撤退。我已经让顾祥带队在后面接驳藤萝绳子,找后退之路。这个时候,虎子率大部队应该已经打下盘龙山,抢夺到了盘龙镇大户的物资了。” “是!”顾然和顾朗等人异口同声接令,便附到山d口去观察敌情了。 东峰上的黄正义等人掩埋了梅仕兰的遗体,刻上了一块木板作为临时墓碑,便搀扶着顾嫣回到了山d里。 黄正义站在d口前,举起望远镜,望向西峰,感慨地说道:“联合抗战才是出路啊!就因为韩卫华生活作风有点问题,这次,我们和老虎营没有联手,各自都是惨败。” 梅仕兰牺牲,触发大家都在反思。 郭治收起了冷峻,说道:“老黄,看来,咱们得想法突围了。在和老虎营关系处理问题上,我应该负主要责任,因为我是特别员兼政委,我起着非理性的引导作用。不过,这件事得在突围后再说了。先议议突围之事吧。” 顾嫣听到团里两位主官的话,心里得到了稍稍的安慰。 王晨说道:“团长,政委,给我留下两个排,我来掩护你们突围吧。” 秦炳健说道:“团长,政委,殿后的任务,诱敌的任务,交给游击队吧。打硬仗,不是游击队的强项,但是,这诱敌和殿后,却是游击队的拿手好戏。” 罗麻子凑近过来,也主动请战,说道:“团长,政委,把任务交给游击队吧,我们保证完成掩护主力部队突围的任务。” 黄正义回身,感动地说道:“好!我同意,同时,将所有的辎重武器留给游击队。” 郭治点了点头,感慨地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危难时刻显真情。我也同意。” 王晨急问:“顾嫣呢?” 顾嫣哽咽地说道:“我留下,姐姐牺牲了,我得接过姐姐的担子。殿后并不意味死亡,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旦突围,我会和老虎营取得联系,承担争取老虎营的任务。做韩卫华的工作已经有两年多了,我们不能放弃。 作风问题可以改的。而且,韩卫华的作风问题,发生在旧军队里,他现在不是八路军战士,我们没有理由卑视他。” 梅仕兰的牺牲,让大家都在成长,都成熟。 顾嫣是戏子,是名伶,戏剧里的故事,她烂熟于心,她随口那么一说,也能引经据典。 秦若君平生第一次支持顾嫣,说道:“小戏子说的对!争取韩卫华比卑视韩卫华更重要。他有过错,有缺点,我们可以帮他改正,但是,绝不能放弃他。” 黄正义感动落泪,秦炳健也没有再喝斥女儿,顾嫣也没有因为“小戏子”三字而恼火。梅仕兰的牺牲,触发了一切,引起了巨变。 郭治点了点头,一锤定音,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们保重!我们攀悬崖下山。” “是!” 众人异口同声地接令,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大部队开始撤退了。 所谓的大部队,也仅剩下一个连多一点人。大部分指战员,在鬼子空袭以及稍后的几场猛烈炮火轰击下牺牲了。 游击队在罗麻子的指挥下,留在山腰与鬼子及伪军浴血奋战。 秦若君从父亲胸前取过望远镜,趴在草地上,观望西峰的战况,喃喃地说道:“似乎鬼子重点是攻击西峰老虎营啊!那边炮声不停!鬼子把老虎营当成真正的对手。” ------------ 东峰撤了之后西峰更危险 顾嫣一听,芳心更是焦虑,急从秦若君手中抢过望远镜,趴在地上观望西峰,惊叫了一声:“哎呀……” 她好担心韩卫华的安全,好担心老虎营会不会全军覆灭。★精~彩`东'方’文'○M手打★这份担心,已经超越了她心头的那份伤感。 她已经失去了姐姐,不能再失去韩卫华了。 可是,东峰和西峰之间,隔着一个小山凹,过不去的。 秦若君急急安慰,说道:“顾嫣姐,别怕。 咱们能想到的退路,韩卫华肯定能想到。他鬼精灵着呢!没有他过不去的坎。” 话是如此,她也焦虑满怀。和老虎营合作两年多了,每次都很愉快。 可今天,这种合作破裂了。心疼啊! 顾嫣取下望远镜,侧目而视秦若君,怔怔的。 她没想到秦若君这种楞头青,也会称呼她为“顾嫣姐”! 秦若君忽然伸手一指西峰,大声说道:“快看,老虎营也开炮了。真厉害!这个时候,还敢和鬼子硬拼。可能留守的是刘黑虎,韩卫华鬼精灵的可能早就溜走了。” 顾嫣趴正身子,端起望远镜,又往西峰观望。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西峰上,鬼脚三待鬼子炮轰结束,便下令炮兵开炮,仍然是两枚炮弹轰击山下的鬼子和伪军,一枚重炮弹轰向赤坎镇上的鬼子指挥部外围。 一连三次炮轰,没炮弹了。 辎重肯定带不走,鬼脚三下令在两个掷弹筒和一门山炮上,安装手榴弹及牵引线。 一旦事后鬼子靠近过来,踢着牵引线,三门炮及手榴弹就会被引爆。 宫本一郎这次不气了,他强慑心神,镇定下来,抓起电话,联系华北鬼子总部,要求派飞机来再次空龙赤坎凹西峰,同时,他下令鬼子和伪军暂时停止冲锋,避免重大伤亡。 因为鬼脚三几次开炮,导致宫本一郎对老虎营的情况也有所误判,以为老虎营全营将士在赤坎凹西峰上。 韩卫华也抓住战机,命令部队潜往后面的悬崖,顺着垂下赤坎凹的藤萝绳,攀沿下去。 他和鬼脚三、顾然、顾朗、顾祥几个,留在山腰上,各架一挺机枪,为敢死队员们警戒,让众人大受感动。 东峰西面悬崖,黄正义、郭治、王晨率领残部也在攀沿藤萝绳下悬崖。 顾嫣观望一会,这才稍稍镇定芳心,她将望远镜递还给秦若君,说道:“老虎营开始撤退了。走,咱们去抬护伤员。” 战火硝烟仍然弥漫。 鬼子和伪军进攻一会,伤亡很大。 东峰山下的山口平原便又下令开炮。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十来分钟时间,便有三十枚炮弹砸来。 殿后的游击队员或是血r横飞,或是身首分家,或是肢离腿断,惨叫声此起彼伏。 鬼子实施十分钟炮火打击之后,山口平原亲自指挥鬼子和伪军往山上冲锋,同时,在左右两翼开动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两挺歪把子机枪掩护。 罗麻子忽然大声吼叫:“鬼子冲上来了,同志们,上剌刀!拼了!” 顾嫣和秦若君这才发现游击队员在鬼子的的疯狂进攻下,在鬼子和伪军大军的攻击下,在炮火和轻重机枪扫s下,已经没剩多少人枪了。 鬼子和伪军漫山遍野围来。 游击队所接受的辎重武器,已经被鬼子的炮火砸烂了,炸碎了,连人都没多少个是完好的。 步枪和手榴弹已经无法阻击鬼子集约式进攻,很快就冲到了并不高的山腰。 游击队只有与之拼剌刀了。 宫本一郎害怕老虎营的炮火轰击,靠前指挥,离开了赤坎镇,来到了赤坎凹下,发现有人攀沿藤萝绳下山,便集中兵力,朝悬在半空的士兵开枪。 老虎营敢死队以及八路的人,纷纷堕落下来摔成r饼。 东峰上,罗麻子带着游击队员与鬼子、伪军拼剌刀,撕杀非常惨烈,剌刀见红,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秦炳健见状,便说道:“肖非、铁脚、黑嘎,快带伤员和医护人员走,快!”说罢,抓起一把步枪,也上了剌刀。 秦若君哽咽地说道:“不!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秦炳健喝道:“胡闹!都什么时候?你还耍小p孩性子?滚!快滚啊!” 他吼罢,转身欲走,肖非却一掌折在他的后脖子上,秦炳健登时晕倒在地上。 张铁脚背起他就跑。 肖非、黑嘎、秦若君、顾嫣抬护着伤员,带着非战斗人员,尾随紧跟着。 他们转由南面一条山泉溪涧,跳进溪涧里,顺着流水,滑落下山,掉进了山谷的深潭里,游水而行,上岸后,借着春天长高长绿的芦苇荡,潜往微山湖。 罗麻子和游击队大部分队员光荣牺牲。 其中,罗麻子在和鬼子拼剌刀时,连杀七名鬼子,自己也身中十二刀,至死时,仍然用剌刀剌入一名鬼子的胸口,自己的后心被三名鬼子三把剌刀同时捅中。 西峰上,却没有东峰那样的溪涧,人也不多。五名敢死队员凌空被鬼子打死摔成r饼之后,韩卫华果断下令其他敢死队员别走了,留下来,择机寻找机会再撤。 然后,韩卫华将所剩下的二十五名敢死队员重新划分匀分到顾祥、顾然、顾朗、鬼脚三的四个小分队之中。 他说道:“鬼子现在发现了咱们的逃生之路,而且又不进攻,很明显,鬼子是怕咱们的炮火,误以为咱们全营将士在山上。 他们的策略,就是围困。 现在,东峰的战火已停。 刚才,我看到八路很多人已经攀沿悬崖逃生。赤坎凹和鬼子的较量,现在就只剩下咱们这三十人了。 我们自然很危险。但是,象东峰一样,肯定会有逃生通道的。肯定不止攀沿悬崖一个。 现在,顾然带人潜伏出去观察敌情,顾祥带人去找逃生通道,有些山d可能会有地下河。 我、鬼脚三、顾朗和两个小分队的人,潜留山d歇息,养精蓄锐,视情况再战再撤。” ------------ 差点滑落悬崖下 顾然和顾祥带人出去了。 韩卫华等人在山洞里,斜靠着洞壁,闭目养神,或是擦拭枪枝,检查枪弹。 “嗡嗡嗡……” 半个小时后,敌机二十架,沿着西峰上空飞过,來來回回地掠空低飞,每次扔下了几十枚炸弹。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出去侦察敌情的顾然、顾祥等人,在敌机的狂轰滥炸之下,东奔西逃,不幸被炸弹炸死数人,仅顾然、顾祥和三名队员跑回山洞里來。 好在他们人少,丧生的人也不多。 西峰上,到处着火,已经找不到枝叶茂盛的大树了。焦土都是冒着腾腾热气。 山下的宫本一郎举起望远镜,发现西峰上的沒几个人蹿來蹿去,感觉奇怪。 此时,他的临时指挥部响起了电话铃声。 盘龙山盘龙镇上的残兵败将山井真苟打來电话,哭丧着脸报告盘龙山被老虎营拿下,盘龙镇上所有的大户粮仓,都被老虎营的兵搬空了。 “八嘎呀路……进攻!……全力进攻!” 宫本一郎放下电话,拍案怒骂,脸都变成了猪肝形,下令集中兵力,包抄西峰,务必抓到山上的老虎营的人。 伏下二瓶、赖贵雄被迫带着鬼子和伪军大军冲锋上山。 原先布的雷区,在刚才的鬼子空袭中,在之前鬼子轮番炮轰之中,已经被引炸了。 韩卫华山洞前已经处于毫无防范的状态了。 而且,按照事先的决策部署,刘黑虎等七人小组率部打下盘龙山和盘龙镇之后,是直接就绕道潜伏在微山湖的独山湾,不再回赤坎凹救援。 因为刘黑虎等七人小组也不知道这次鬼子是來大扫荡的,只会以为又象以前那样,报复几下,清剿几天,就走了。 而象以前那般,韩卫会带着一个四十人的敢死队,择机突围或潜逃是不成问題的。 鬼脚三探头出洞口,回身大喊:“营长,漫山遍野都是鬼子!鬼子……” 韩卫华吼道:“弟兄们,翻滚出山洞,将所有的手榴弹扔出去,炸死鬼子一个算一个。反正就是要拉上垫背的。” 众人接令,随即就地打滚,翻滚出山洞,先后陆续地扔出手榴弹。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鬼子和伪军一路上山,毫无抵挡,慢慢也就沒少了防范之心,而且上山也累,到处着火的,一不小心就会踏着火堆,浑身着火。 忽然横七竖八的手榴弹击來,鬼子和伪军來不及闪避,被炸得丧生了十几名鬼子和三十多名伪军。 血雾蒸腾之中,骨碎纷飞,血肉片片。 鬼子和伪军再次发怒,纷纷伏地,架设机枪,疯狂扫射。也有一些伪军和鬼子往山上扔手榴弹和手雷。 “哒哒哒……” “轰轰轰……” 尘埃飞扬,浓烟滚滚,弹雨如洒。 韩卫华随即吼道:“弟兄们,撤!上山顶!” 他随即起身,跳跃纵跃,跑向山顶。一路上,他左拐右潜,借着巨石、大树杆、大树根、沟沟谷谷作掩体,闪避身后的子弹。 待跑到山顶时,他发现跟着他的弟兄已经沒几个了。 “轰轰轰……” 就在此时,鬼子和伪军跑上山腰,却搬动鬼脚三留下的两个掷弹筒和一门山炮,踢到了牵引线,十几名伪军和几名鬼子被炸得肢体四散。 “营长,有地下河,快进山洞里。”终于,顾祥在距离山顶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山洞,便打着火折子往里走,发现洞里弯弯曲曲,冷气嗖嗖的,似有水声,便跑出山洞,招呼韩卫华等人进來。 “走,进去!”韩卫华此时沒有别的逃生之路,便不假思索地下令。他说罢,便首个冲进了山洞里,掏出火折子,吹着火折子,躬身快速行进。 顾然、顾朗、顾祥带着几名队员也随之进入山洞。 鬼脚三最后一个进入山洞,他在山洞口两端各布一个手榴弹,中间横着一根细绳,系着两颗手榴弹,以防鬼子冲入山洞來。 然后,鬼脚三才躬身踏入山洞里。 “轰轰……” 不久,鬼子果然冲进山洞來,但是,不小心踢着牵引线了,几名鬼子和伪军被炸死了,洞口也炸塌了。 由洞口透入的光,彻底沒有了。 洞里只剩下几个火折子的微弱的光,还不时被冷嗖嗖的风吹灭,然后,依靠韩卫华等人的嘴再呵气,再吹着。 他们走进山洞里,约走了百余米,是有一条地下河。韩卫华回身说道:“弟兄们,反正洞口已经炸塌,死就死吧,反正咱们已经拉了很多鬼子垫背了。如其闷死在山洞里,不如跳进地下河里?” 他说罢,将火折子吹灭,放下怀兜里,别好手枪,纵身一跃,便跳进了地下河里。 “扑通……扑通……” 众人纷纷跳进地下河里,河里溜滑的,他们身子被水浸沿之时,脚下却是一滑,坐倒在河里,均是忍不住双手乱趴乱划,但是,想起身,却起不了,脚下太滑。 顾祥年纪大,体力不支,呼吸困难,连连喝水进肚,很快就在水里晕了过去,也顺水被卷走,困难呼吸一会,盖过人头高的水,慢慢低位了,每个人都坐着直着身子,呼呼直喘粗气。 但是,隐隐有阳光透入。 韩卫华第一个滑出地下河,却发现原來是西峰东面悬崖口,之前人们所见的瀑布,便是由这条地下河流出的水,眼看就要滑落出去,随瀑布滑跌至悬崖下。 韩卫华急急双臂一张,双手撑在两边的洞壁上,使劲地撑着,双腿一夹,也挟住了顾祥,大声吼道:“弟兄们,小心,外面是悬崖!” 顾然眼疾手快,反手拔刀,用力一捅,刀锋捅石壁缝中,他握着刀柄,借力撑住了身子,一手握着刀柄,侧身弯腰,抓起了顾祥。 顾朗其他队员,也依样学样,借刀捅入壁缝中,撑住了身体。鬼脚三最后一个滑到,身子一旋,背靠着顾朗,侧身扶起了顾祥,急为老人家按肚子挤出水來,又为老人家做人工呼吸。 ------------ 逃生之道 韩卫华站稳脚跟,缓缓转身,说道:“你们先为老人家急救,我去出洞口去看看悬崖下的鬼子走了沒有?如果沒走,咱再另想办法突围。.org雅文吧” 他说罢,又缓缓转身,在水流湍急之中,伸手扶着洞壁,慢慢地移步到洞口,借着哗哗水声和飞溅的瀑布的掩护,侧身往悬崖下观望。 悬崖下的鬼子不仅沒有走开,反而积聚了越來越多的鬼子和伪军。 那些鬼子和伪军一部分留守悬崖底下观望,一部分进入赤坎凹乡村里杀人、放火、抢粮、抢钱、抢女人。 水声哗哗,又有数十米高,韩卫华无法听到下面的哭喊声,也无法清晰地看到下面的到底有多少人,只能看到一些蚂蚁似的东西,密密麻麻,又似人模狗样。 韩卫华只好转身,面向山洞内,说道:“下面全是鬼子和伪军。弟兄们,暂时只好泡在水里,等待天黑了。只要天黑了,咱们就有办法突围。” 他也只能如此这般安慰所剩不多的弟兄们了。 顾祥在鬼脚三的急救下,终于唤过气來了。 鬼脚三扶起顾祥,把韩卫华侦察的情况转告了顾祥。 顾祥说不出话來,仍然是呼呼直喘粗气,翻着白眼。 便在此时,地下河里,躺着被水冲过來的几名鬼子和伪军,韩卫华大吼一声:“快闪开!”便躬身附身抱起顾祥,双足一点,身子蹿起,双脚撑在两边洞壁石块上。 鬼脚三、顾然、顾朗等人有样学样,也是如此,被水冲过來的鬼子和伪军,从他们的跨下滑过,也顺势滑落了悬崖。 却是伏下二瓶不甘心,命令鬼子和伪军弄开炸塌的洞口,派兵试探地进來了。 就十几秒时间,悬崖下枪声大作。 下面悬崖水潭外围不明真相的鬼子和伪军,发现有人顺着瀑布滑落下來,便朝瀑布下面的水潭里开枪,打死了那几名鬼子和伪军。 血水染红了潭水,但是,又很快的被瀑布冲涮干净。殷红的潭水又恢复了平静和水的澄清。 尸体沉下又浮出來,鬼子和伪军打捞起遗尸,并抬出水潭外,这才发现误伤了自己人。 鬼脚三吼道:“营长,鬼子和伪军打开洞口了,咋办?” 韩卫华说道:“你先过來,扶好顾大叔,我再往悬崖下看看!” 鬼脚三连忙下水走过來,可忽然间又有几名鬼子和伪军被水冲过來,幸好鬼脚三最厉害的功夫便是腿功。 他抱着顾祥一个“旱地拔葱”,在水中跳跃而起,双腿又站在两边的石头上。 那几名鬼子和伪军又顺着众人的跨下,顺着水势滑落到了悬崖下,被瀑布冲进了悬崖下面的水潭里,又被下面的鬼子和伪军开枪打死了。 因为试探进山洞跳进地下河的,都是弱势的鬼子和伪军,所以,这些人的体质也不太好,跳进地下河里,便也因为忽然咽水,晕头转向,无法自己,被河水一直冲到了悬崖下,又惨遭同类开枪打死了。 鬼脚三这才下水,并稳稳地扶住了顾祥。 韩卫华侧身转身,望向悬崖下,看到下面的鬼子和伪军捞起了水潭里的尸体,似乎还有长官打骂外围的鬼子和伪军。 他忽然灵光一闪,说道:“瀑布下响枪了。 下面水潭外的鬼子和伪军接二连三误伤他们自己人,如果我们换上鬼子和伪军的军装,他们就不会再误伤我们了。 顾然,顾朗,你们几个,拦住再被水冲过來的鬼子和伪军,扶起來,掐死他们,弄他们身上的衣服穿。 但是,要切记,千万不能让尸体滑出去。快布控,两人掏枪掩护,四人拦截鬼子和伪军。不能在水里弄,会有血水冲下去的。” “是!”众人应令而为。 他们拦截了几名鬼子和伪军,持起靠在洞壁上,掐死之后便扒他们的衣服,换穿上,又将他们身上的枪械别在或斜挂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鬼子和伪军赤条条的遗尸怎么办? 地下河总有拐角的,鬼脚三等人扛着尸体,沿着河水逆向走,将鬼子和伪军的尸体堆放好。 然后,他们先后坐下,顺着水势,滑落至悬崖下面的深潭里。 “扑通……扑通……” 他们先后滑落在悬崖下的深潭里,溅起阵阵水花。顾祥年纪大,摔得晕头转向,脑袋澎涨,分不清东南西北,而且,鼻血直流。 水潭里外围的鬼子和伪军这次不敢再开枪了,相反,他们纷纷跃进水潭里,扶起了韩卫华等人,扶着韩卫华等人走出水潭。 “……”一名鬼子军官用倭语问韩卫华等人怎么回事? 但是,韩卫华等人不懂倭语,瞬间呆楞了一下。 “……”那鬼子军官又问了一句。 韩卫华无法回答,伸手一张,双拳侧击,击倒了两名鬼子士兵,便掏出手雷,侧身退靠水潭边,朝鬼子军官身后一扔,又抬脚一踹,将鬼子军官踹得倒跌一丈之多。 “轰……”鬼子军官及鬼子和伪军中间被炸开了花,多名鬼子和伪军血肉横飞,几名鬼子和伪军被震跌并受伤。 就此瞬间,水潭旁的鬼脚三等人,纷纷掏枪或取出手雷,或朝鬼子和伪军开枪,或朝鬼子和伪军磕扔手雷。 “叭叭叭……” “轰……” “叭叭叭……” “轰……” 韩卫华牵起仍然迷迷糊糊的顾祥的手,转身沿着水潭旁就跑,绕道往西又往南,跑进了芦苇荡里。 在韩卫华等人身穿鬼子军装的迷惑下,在韩卫华等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打击下,鬼子和伪军一下子懵了,刚刚反应过來,鬼脚三、顾然、顾朗几个也跟着跑开了。 进入了芦苇荡,就好办多了,韩卫华松开顾祥的手,在前探路,拔出腰间的倭刀,不时的拨开芦苇,找路在前面走,顾祥年纪大了,深一脚浅一脚,不时摔倒在地上,浑身是伤痕,血染衣衫。 鬼脚三在最后殿后,也是左刀右枪,但是,不敢朝身后开枪,默默忍着满肚子的怨气,护卫着顾祥跟着韩卫华走。 他们借助于高高绿绿的芦苇荡的掩护,黄昏时刻,他们來到了江南水乡一处小镇外。 ------------ 感情与原则 韩卫华看到顾祥及各人的衣衫划烂了,提议在芦苇荡里歇息一会,等天黑了,便脱下身上的鬼子军装,才进圩镇里,找个土财主家,盗些钱粮和衣服來。 众人点头同意,便坐在河岸边,仰躺着歇息。 “咚……” 顾祥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上。 众人大惊,急忙再施救。 韩卫华急忙收拾些枯枝败叶,生起火堆。 良久,顾祥悠悠醒來,咳嗽不停,着凉了,感冒了,发烧了,而且嘴巴不时有血咯出。 发烧也是高烧。 这让众人发愁了。 时近天黑,天地朦朦胧胧的。 “那边有鬼子……” 就在此时,芦苇荡蹿出一帮人來,为首的姑娘喊了一句。韩卫华等人急抓枪在手,就迅速趴在地上。 鬼脚三喊了一句:“是秦若君!” 顾然会喊道:“若君姑娘,我们不是鬼子。” “顾然?”顾嫣率先反应,喊了一句,便抢先跑过來。 韩卫华等人便握枪起身,收枪入鞘。 “卫华,我以为你……你……”顾嫣跑过來,看到韩卫华也在,先是呆楞了一下,继而激动相问,扑入了他怀中。 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又失去了一位亲人,她更需要他的安抚和他宽厚的怀抱。 秦炳健、秦若君、肖非、张铁脚、肖青山、肖黑嘎等人扶着伤亡和护着非战斗人员跑过來,见状不由一怔,纷纷侧开头去了。 “过这边來坐吧。我再生堆火。”鬼脚三连忙热情地招呼他们,因为他是顾家戏班出來的人,对方又是顾嫣的人。他说罢,便抱起一堆枯枝败叶,移开数步,另生了一堆火。 顾然和顾朗等人也收拾东西,其他人也扶着顾祥过去,围着火堆落坐,游击队方面的医护人员,赶紧给顾祥量体温、喂药、打针,为他治病。 双方叙述了这场恶战以及生死离别的经过,都感慨合作破裂的悲剧。 秦炳健哽咽地说道:“以后,咱们要再合作,避免类似悲剧的发生。黄团长、郭政委、王参谋长都认错了。 虽然韩营长生活作风有问題,但是,他是打鬼子的英雄。只要是打鬼子的武装,我们都要团结。” 鬼脚三笑道:“我们戏班顾班主都不怪韩营长有几个女人,你们倒是怪意?呵呵,笑话。” 顾朗接过话茬,说道:“那是韩营长的私生活,我们不管,我们只崇拜他是打鬼子的英雄。往昔,在城里,象韩营长这样的长官,三妻四妾很正常,我们见惯不怪。” 游击队方面的人,登时气噎。 两支不同的队伍,作风自然不同,风格也自然不同。经历此劫,他们也算明白过來了。但是,他们却是很看不惯韩卫华与顾嫣此时的搂搂抱抱。 秦若君尽管成熟了些许,淑女了一些,但是,她终归忍不住,吼道:“什么屁话?你们就是典型的就旧军阀、旧军队的生活作风。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三妻四妾?” 鬼脚三、顾然、顾朗等人一楞,心头一震,但是,也火了,鬼脚三吼道:“看不惯咋地?是你们來找我们的!看不惯就滚!” 秦若君对吼一声:“这里是你家呀?我们就不能來吗?” 鬼脚三针锋相对地说道:“我们先到这里的,这里就是我的家。咋地?” 秦若君一时斗不过他,气得起身就走,移步丈余落坐。 肖非看到心爱的秦若君受鬼脚三欺负,便气不过,朝鬼脚三大吼一声:“好,这里是你的家,那边是我们的家。你们也别过來。”说罢,便移步到秦若君身边落坐去。 肖黑嘎、张铁脚、肖青山等人也纷纷朝鬼脚三哼了一声,先后离开这堆火,走开了,去秦若君那边落坐。 秦炳健或许经历了一劫,反思太多,对眼前的状况,一时反应不过來,招招手,朝肖非等人说道:“喂,你们……唉……”便叹息一声,也走过去,坐到秦若君身旁。 双方再陷僵局。 韩卫华和顾嫣相拥着,细说别后之情之事,情浓意浓之时,忽然被双方部属的人吵闹惊醒了,两人慌忙分开。 火光中,两人的脸均是红彤彤的。 那边,秦炳健劝说秦若君,说道:“君儿,你这是干嘛?撤退前,不是说好了吗?要合作,不要分裂。咱们现在是联合抗战时期,合作才能打赢小鬼子,打跑小鬼子。” 秦若君气呼呼地说道:“为了合作,你连原则也不要了吗?你可是指导员,平素都是你在讲道理,讲原则。 怎么此事落到你身上,你却要我來教你讲原则? 你到底讲不讲原则?” 这一绕口令式的质问与反问,让众人大笑起來。 “哈哈哈……” “你……”秦炳健扬手指指秦若君的鼻子,张口结舌,气得久久说不出话來。 顾嫣听着这一剌耳的怪话,心里很难受,眼泪汪汪的。 韩卫华见状,便低声劝慰,说道:“顾嫣,我很感激你们姐弟三人。 我一直视你们姐弟三人为恩人。 你弟弟是为了救我而牺牲的,你曾经为了掩护我,公开承认与大汉奸相恋。 你姐其实也是为了我,才牺牲的。她希望我是一个感情专一的好男人,然后加入八路军。 可我在此乱世,从未主动追求过任何一个姑娘家。无意中却与有些姑娘在一起。 是天意吗?还是我个人有问題? 我和我的老虎营成了弃子,我们在战火中苦苦挣扎,希望能归队。 却缘于钱肥猪的多番阻拦,终究未能成为有爹有娘的孩子,我们也希望有一个上级组织,至少不用我们去做群众工作、不用筹粮筹款,我们只需要专心打鬼子就行了。 可是,我们仅此一点心愿,也能实现。 好吧,我们无怨无悔,我们继续凭着一腔热血打鬼子,每一次与鬼子决战,我们都脚踏鬼门关,今天不知明天事,所以,有些感情之事,也就顺其自然了。留个后代也好。” 顾嫣心酸酸的,哽咽地质问:“但是,你想过感情问題后面的责任吗?万一你不幸光荣了,留下那么多的孤儿寡母,岂不害人?你这话真让我寒心。” 说罢,她起身,气呼呼地走开了,坐到了秦若君等人身后去。 韩卫华一怔,沒想到自己的一番知心话,却换來顾嫣的不悦与斥责。他心头一阵难过。 但是,他也沒起身去追,去劝。他还是按着自己的本意,对感情之事,顺其自然。以前,他确实对顾嫣之美动心,但是,现在更多的是感恩。 ------------ 老虎营也被鬼子围上了 “顾嫣姐,你怎么过來了。`乐`文```Xs`”秦若君看到顾嫣气呼呼的样子,明知故问。 “我不想与沒做人沒原则的男人在一起。”顾嫣气呼呼地大声骂道,也是故意说给鬼脚三、顾然、顾朗等人听的。 鬼脚三傻眼了,赶紧小跑过來,问顾嫣:“班主,咋啦。” 顾嫣冷冷地说道:“叛徒。你已经背叛了顾家戏班,你沒资格和我说话。” 鬼脚三愕愕地望着顾嫣,倏然间,眼帘涌上了伤感的泪水。这个从未落泪的汉子,今夜终于落泪了,因为顾嫣此言太伤他的心了,如利箭一般,扎在他心窝上。 过去,他与顾嫣或多或少是主仆关系,他是属于给顾家戏班打长工的。 顾嫣算起來,是他的主子,可他却投奔老虎营并担任韩卫华的贴身警卫两年多了。 顾嫣也沒骂错。 她的话同样狠狠的剌在顾然和顾朗的心窝上。 游击队员呆呆地望着顾嫣,沒想到今夜顾嫣这么大的火气。美女发火太可怕了。老虎营的五名敢死队员也愕然相望。 这一刻,韩卫华格外的孤单。 他一个人,一堆火,孤坐着。 “叭嘎……那边……” 就在此时,一阵喧嚣声响起,有一队鬼子追逐着一帮人跑过來。 鬼脚三、顾然、顾朗回过神來了,急忙掏枪,鬼脚三对顾然和顾朗说道:“你们两个,保护顾班主。我去保护韩营长。”便握枪跑开了。 “滚。沒原则的男人,死远去。我不需要你们保护。”顾嫣却横眉怒目,喝斥顾然和顾朗,但是,又扶起了顾祥。 张铁脚过來,附身背起了顾祥。 顾然和顾朗两人朝顾嫣欠欠身,抱拳作辑,跑开了,带着五名敢死队员,回到了韩卫华身边。 唯有如此,顾嫣才轻松地喘息了一声,松了一口气。 她表里是骂走鬼脚三和顾然、顾朗,实则是为韩卫华的安全着想,如果连鬼脚三等人都回到自己身边來,那韩卫华身边就沒人了。 她是戏子,一旦用计,那戏里的计谋多着呢。 她是气恼韩卫华用情不专,但是,她心里也深爱着韩卫华,情愿为他生,情愿为他死。 众人急急分散,钻进了芦苇荡里。 透过芦苇缝隙,韩卫华发现,被鬼子追的是钱林立、朱鼎中、李奋和宋海鑫及一小队警卫员随从。 今天赤坎凹血战之后,宫本一郎决心彻底清除微山湖及附近的几支抗战武装,所以,打完赤坎凹之后,他根据情报,率部直掏韩大隆的部队。 鬼子有坦克,有重炮,有几十个掷弹筒,有数门轻重机枪几十挺,岂是韩大隆的部队可以抵挡的。 韩大隆的部队也被打散了。 鬼子和伪军分别追杀韩大隆和钱林立等人。 对于游击队來说,韩大隆的部队是友军。对于老虎营的人來说,钱林立却是仇人。 潜伏在芦苇荡里的游击队和老虎营小分队,分别朝鬼子和钱林立等人开枪。 “叭叭叭……” 数名鬼子和伪军中弹跌入河水里,尸体飘浮水面,随水势漂流。 钱林立则肩中弹,栽倒在河岸边,翻滚而落。 李奋被一枪击中侧额,当即身亡,扑倒在刚才的火堆上。 鬼子闻枪声而动,随即蹲下,密集地朝芦苇荡里开枪,几十枝长短枪同时开火,火力压制了游击队员和老虎营小分队员,迫使他们伏地,动弹不得。 朱鼎中趁机和警卫员飞快逃命。 几名鬼子也趁机掳走了负伤的钱林立。 鬼子抓到了钱林立,怕伏兵太多,便边打边撤。 游击队员和老虎营小分队开枪还击,打死几名鬼子和伪军,冲出了芦苇荡,韩卫华检查钱林立的下落,沒发现钱林立,悻悻不已。 秦炳健一脚踢翻浑身着火、熊熊燃烧的李奋,骂道:“死叛徒,死有余辜。” 秦若君急对韩卫华说道:“韩营长,虽然你生活作风有问題,但是,现在是联合抗战时期,我们还是要与你携手并肩打鬼子,只要你往后改正错误和缺点,便有机会加入我们八路军。” 听了秦若君这番话,韩卫华脸红耳赤,其他人也是哭笑不得。顾嫣气恼地瞪了秦若君一眼。 秦炳健这回沒有骂女儿,反而心里暗赞女儿敢作敢为,便也对韩卫华说道:“韩营长,鬼子可能会去而复返,咱们得找个地方躲起來。现在可是又冷又饿。不然,鬼子又來的时候,咱们可是无法抵挡。” 他的话,也为窘态中的韩卫华解了围。 韩卫华凝重地说道:“本來,我想进入小镇的。但是,鬼子在此发现了咱们,呆会必定会去小镇搜索。 所以,咱们还是找路回微山湖。老秦,你熟路,你带路吧。我们听你指挥。” 他有些疲态了,把担子移交给秦炳健。 “那行。同志们,抬好伤员,随我來。”秦炳健得到韩卫华的这样答复,放心了,便吼了一声,挥挥手,带头转身,拐入另一处芦苇荡里。 他们借助夜幕和芦苇荡的掩护,经历了两个多小时的行军,來到了微山湖的临湖山村,但是,沒有人烟,也沒有狗吠声和鸡鸣声。 韩卫华令鬼脚三弄束火把來。 火把点亮,却发现到处是死尸,房子多数被烧毁,血迹斑斑,很明显,这里刚被鬼子屠过,腥味扑鼻,阴风阵阵,很多人死不瞑目。 有的民女沒有衣服披着,身下有污秽,很明显,是给小鬼子轮流弄死的。 小鬼子到处杀人放火,杀光、抢光、烧光。 这里曾经是游击队的临时驻地,这个村也送了不少弟子参军入伍。众人无不淋然泪下,无不痛骂小鬼子沒人性。 游击队员要收尸。 韩卫华说道:“别忙,改天让老虎营过來收尸。现在,凭咱们这些人,弄不了了,咱们得留点力气,找到大部队再说。”他话音刚落,但见夜空掠起一束束火光。 “哐哐哐……” “轰轰轰……” 一阵炮火轰击,轰炸声惊天动地。 鬼脚三惊呼一声:“是湖湾,我们的驻地。” “老秦,借你们的手榴弹一用。”韩卫华急促地向秦炳健伸手要手榴弹。他要去营救他的老虎营,必须找机会炸掉鬼子的炮兵阵地,否则,他的老虎营突围不了。 “我们是友军,我们一起去。”秦炳健与他合作多时,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提出参战。 韩卫华凄然一笑,说道:“这里,有不少伤员呢。你们和我们一起去,光荣了,伤员咋办。把你们所有的手榴弹给我们几个就行了。我们不是面对面和鬼子决斗,我们几个是去偷袭。” “同志们,把所有的手榴弹取下來。快。”秦若君替父亲作主,大吼了一声。 游击队员们便将手榴弹取出,纷纷递与鬼脚三、顾然、顾朗及五名敢死队员。 “好,我现在分工,顾然带两个人,引路并潜进,顾朗带两个人掩护,到了鬼子的炮兵阵地,到时用刀杀鬼子,必要时,才用歪把子机枪扫。我和鬼脚三及一名队员负责届时投弹。”韩卫华随即对自己的人进行分工,然后携带一捆捆手榴弹,潜往鬼子的炮兵阵地。 ------------ 鬼子的夜袭特战队 秦炳健见状,说道:“不行,小韩才几个人,就算潜进鬼子炮兵阵地,也是有去无回。 既然是友军,我们就应该帮忙,联合抗战才是出路,必须吸取赤坎凹血战中分兵作战的悲剧。 青山、黑嘎、铁脚,你们跟我來。肖非和若君、顾嫣留下带队护送伤员去江北新四军根据地。” 说罢,转身就走。 “爹,小心点,娘在被窝里等你呢,”秦若君甚是担心,朝秦炳健背影喊了一句。浓浓父女情,殷殷真期盼,期盼父亲能活着回來。 听着秦若君的呼喊声,众人不知是笑好,还是哭好,均是泪眼朦胧。 秦炳健匆匆的脚步骤停,倏然转身,落泪如雨,哽咽地说道:“君儿,你长大了,保重,照顾好你娘。”便洒泪而去。肖青山、张铁脚、肖黑嘎赶紧的带几名队员追去。 “秦若君,伤员和顾大叔交给你了,我也去。”顾嫣再也忍不下去了,道了一声,掏出韩卫华送给她的勃朗宁手枪,追向秦炳健,又越过了秦炳健,追向韩卫华。 她曾是戏子,京剧名伶,论功夫,论身手,非一般人可比,即便是军中很多教练级的武术高手,也未见得是顾嫣的对手。只是她当兵之后,一直在被掩盖在她姐姐梅仕兰的光环下,沒有发挥而已。 “哐哐哐……” “轰轰轰……” 此时,老虎营也炮轰小鬼子和伪军,独山湾上空,掠过尖锐的呼啸声,火光闪闪,与鬼子打起了这场硬仗、恶仗、险仗,因为刘黑虎等人已经沒有退路了,他们还得掩护装备连、营部、医护人员、后勤及其他非战斗人员撤退,尤其是要保护老虎营的先进装备不受损。 本來,他们潜回独山湾好好的,休息了半个上午,可到了下午,有些新兵却闲不住,携枪上山打猎,惊动了鬼子的侦察兵,惹來了这场大祸。 宫本一郎也知道老虎营不好惹,更知道老虎营凭借的就是从自己各部队中抢來的先进装备,成为一支强悍的队伍。所以,宫本一郎下午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决定采取夜袭战。 经过几年的战火考验,鬼子现在也有了夜袭战的经验,并且,紧急成立夜袭特战大队,集中其步兵联队的冲锋枪、倭刀、手雷、王八盒子及所有武功高强者、枪法精准者共一百多鬼子精英官兵。 所以,天一黑,鬼子就包抄而來,并派由冼建星、伏下二瓶率部组成的夜袭特战队,先行潜往独山湾,借芦苇荡潜伏起來,待大军包围独山湾,便里应外合。 山口平原和汪中鹤则指挥鬼子和伪军包抄,宫本一郎在独山湾外围建立了炮兵阵地及临时指挥部,亲自指挥这场歼灭老虎营的血战。 独山湾外围的老虎营岗哨,很快就被潜伏而來的鬼子夜袭特战队所灭。 一天不见韩卫华及敢死队员们,刘黑虎心不安,别看他鲁莽,他冲动,他童真,可在疆场上,他却是身经百战,是敢担当的英雄,也是粗中有细的小翼德。 晚饭后,他带着亲信警卫员,驻足山巅,举目四顾,远山近水尽收眼底。 其中有名岗哨在被伏下二瓶横刀杀死前,溅血倒地后,蓦然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猛然拉了拉腰间手榴弹的拉栓。 “轰……” 一声巨响,一阵烟雾腾起,那名岗哨连同经过他遗尸体旁的六七名鬼子,瞬间血肉横飞。 这声巨响,也惊动了刘黑虎。 他赶紧让警卫员去看看,同时鸣枪示警,让各连官兵做好应战准备。他自己跑回临时营部,马上召集周正祥、梁福兰、谢长丽、吴半仙、孙作栋、高智军开会。 各连的警卫排马上闻声而动,一边潜伏,一边找掩体,一边派人通知连部及各排。 宫本一郎无奈之下,这才下令开炮的。 在轰轰隆隆的炮声中,刘黑虎在临时营部里说道:“看样子,我们被鬼子包围了。 因为鬼子开炮了,这次來的,肯定是大部队,而且,我们的岗哨无奈情况下,才拉响手榴弹报警的。 这说明,鬼子还成立了夜袭队之类的特战部队。 老虎营就象是我大哥的骨肉,也是咱们的骨肉。 我们首先的,就是保护好装备连及各辎重,这是老虎营扬名天下的根本,打鬼子的手段。 我提议,让掷弹连掩护装备连先行撤离,趁船走。陆路走,已经沒可能了。按照大哥给我们规定的原则和纪律,同意我提议的,请举手投票表决。” 时间紧,众人感觉刘黑虎说的也有道理,便沒有争论,唰唰唰地举起了手,一致通过。 刘黑虎随即吼道:“营部、医护人员、其他非战斗人员和装备连先撤。 传令兵,让阎铁锤带队到湖边,掩护装备连上船,然后掷弹连也上船走。 电台联络。 孙作栋,你带机枪连找机桧绕出去,从后面袭击鬼子。高智军,你马上回炮兵连,找准鬼子的炮兵阵地,给老子轰死这帮畜生。我带尖刀连先阻击和诱敌。” 他话如连珠炮,吼几句,便掏枪而出,去指挥战斗了。 鬼子炮轰二十分钟后,便发起总攻信号。 此时,高智军也赶到了炮兵阵地,指挥炮兵,狠狠地轰击由远而近的鬼子,同时,指挥十名炮兵,扛着几个掷弹筒和几箱炮弹,寻找刚才鬼子发炮的方位,借着芦苇荡的掩护,借助自己炮兵开炮的掩护,潜伏去打击鬼子的炮兵阵地。 伏下二瓶和冼建星带着伪军和鬼子夜袭特战队实施中间突破,直掏高智军的炮兵阵地。 高智军带队浴血与伏下二瓶、冼建星的特战队,展开殊死搏斗,握着钢刀对倭刀,冷兵器决战更残忍。 刀來刀往,互有伤亡,但是,鬼子來的全是武术高手,刀法精湛,远非高智军的炮兵阵地护卫兵可挡。 “当当当……” 刀刀相碰之声,甚是剌耳,钢刀和倭刀相碰,火星溅发。 “咔嚓咔嚓咔嚓……” ------------ 空前惨烈的一场血战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老虎营的炮兵,纷纷倒在倭刀下,或被削去了头颅,或被砍断了胳膊,或拦腰扫为两截,血水四溅,血肉横飞,断骨之声甚是揪心。 “啊啊啊……” “哎呀哎呀哎呀……” 倒地的伤兵,惨叫哀号,浑身是血。 高智军眼看守不住炮兵阵地了,便大吼一声:“开炮,轰光所有的炮弹,不要管我!” 作为西北军的大刀兵,他却是伙夫出身,不过,近年来也坚持修习刀法,颇有杀伤力。在杀了六名鬼子特战队员之后,他也已经挨了数刀,浑身血淋淋的。 他在步步后退之时,也抱着与鬼子同归于尽的打算。 所以,他横刀格开几名鬼子的倭刀之后,便就地打滚,借机大吼下令,然hòu弃刀,抱起机枪,朝鬼子特战队扫射。 “哒哒哒……” 鬼子特战队员纷纷倒在机枪的扫射下。 伏下二瓶、冼建星就地打滚,掏枪应战。 “叭叭叭……” 高智军连中三弹,应声而倒,光荣牺牲,死不瞑目。 他怀中的歪把子机枪横甩一边。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其他炮兵噙着泪,装弹开炮,不停地装弹,不停地开炮。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再与鬼子特战队员持刀对决了,只有不停的开炮,多炸死一些攻击而来的鬼子,才能对得起高智军的在天之灵。 老虎营二十个掷弹筒,每次二十发炮弹,落在独山湾外的鬼子和伪军大军之中,狠狠地打击了鬼子和伪军的嚣张气焰,炸死炸伤一大片,重创了第一轮进攻的鬼子和伪军。 高智军牺牲后,伏下二瓶吼叫起来:“开枪……开枪!”便握枪朝老虎营的炮兵开枪。 其他鬼子和伪军也纷纷掏枪,朝老虎营的炮兵开枪。 “叭叭叭……” “啊啊啊……” 正在装弹开炮的士兵纷纷中弹血溅侧倒。 但是,老虎营的炮兵也不是好惹的,看到护卫炮兵阵地,已经没有可能,有的炮兵便蓦然掉转炮口,朝扑来的伏下二瓶等人开炮。 “轰轰轰……” 伏下二瓶和冼建星都被轰得浑身碎骨。 掷弹筒近战,炮壳落下,其中一枚炮壳砸在一箱炮弹上。 “轰……” 一箱炮弹被引爆,轰炸起来。 瞬息之间,又引燃了其他炮弹,各种型号的炮弹陆续爆zhà起来。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整个炮兵阵地,连同小山坡,还有鬼子特战队、伪军向导及夜袭队一百多人,全部丧生。 小山坡也被刨平了。 尘土纵横扬起,纵横都是十几丈远。 浓烟尘土滚滚,直冲云宵。 火光掠过夜空,撕破了夜空。 整个独山湾瞬间如同白昼。 老虎营的炮兵,没了! 鬼子也付出了一百多精英的代价。 不过,高智军之前还派出了十名炮兵,扛着三个掷弹筒及三箱炮弹去袭击鬼子的炮兵阵地。 “炮兵……我们的炮兵……呜呜呜……” “我们的炮兵阵地被鬼子袭击了……”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 “挨千刀的小鬼子,老子和你们这帮畜生拼了!” “小鬼子,狗娘养的畜生,拿命来!” “叭叭叭……” “哒哒哒……” “嗖嗖嗖……” “轰轰轰……” 刘黑虎、孙作栋、水鸭、小舟子、小猎户等各级指挥官蓦然哀号起来,泣声嚎叫,指挥官兵们,开枪狠狠地打击扑面而来的小鬼子和伪军,手枪步枪机枪,枪声大作,手榴弹手雷凌空乱砸满天飞。 鬼子和伪军倒下一片又一片,死伤无数,独山湾里外,到处残缺不全的遗尸,血流成河。 刚刚乘船离去的周正祥、吴半仙、谢长丽、梁福兰、阎小狗等人也掩脸泪奔,蹲在船头上失声痛哭。 营部机关人员、后勤人员、装备连官兵均是泪如雨下,无不心疼如绞…… 刚刚要乘船而走的阎铁锤见状,泣声咆啸起来:“弟兄们,掷弹连不走了,回去,给老子回去,为炮兵连报仇血恨。走,绕道出去,从鬼子身后袭击鬼子。” 他们噙着泪水,呼啦啦地便弃船而去,各握着两颗手雷,沿着芦苇荡走,专拣没有响枪的地方走,要报炮兵阵地失陷之仇。经lì了几年战火的考验,现在的阎铁锤不仅是一连之长,也是一位游击战的门内汉了。 宫本一郎看到独山湾的老虎营炮兵阵地被击毁,甚是高兴,激动落泪,说道:“伏下君虽然为帝国玉碎了,但是,值!歼灭老虎营,我们都是帝国的英雄。传我命令,整个步兵联队出动,今夜务必全歼老虎营,活捉韩卫华!公开审判枪决示众。” 鬼子蜂涌而奔,直扑独山湾。 鬼子的临时指挥部,只剩下宫本一郎及警卫小队、通讯小队、医护中队。其辎重大队没有来,留在了赤坎凹。 汪中鹤在前线指挥作战,看到老虎营的炮兵阵地被毁了,忍不住一阵心疼,暗道:小韩,小姨夫,你在哪里?你还好吗?谢谢你牺牲自己来救我一家。唉…… 鬼子看到进攻受阻,又让炮兵阵地朝独山湾的老虎营各连有火星闪的开炮。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鬼子的炮兵大队开炮,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炮兵大队,不是中队,也不是小队,集中了几十个掷弹筒及近十门九二式山炮。 老虎营各连均是人仰马翻,骨碎纷飞,血水成雾,遗尸被震得乱飞乱弹,凌空摔落。 这场血战空前惨烈,是老虎营重建以来最为惨烈的一仗,伤亡巨大。 留守的四百多人枪之中,除去机枪连和掷弹连两百多人,尚有近三百人枪在独山湾与鬼子作战,但是,在鬼子第一轮炮火轰炸时,便丧生了近百名官兵。在鬼子现在的第二轮炮火轰炸中,又丧生了近百名官兵。 尖刀连仅剩下六十多人枪了,警卫连只剩下八十多人枪了。刘黑虎急集聚尖刀连和警卫连所有官兵,驻守山头,吸引鬼子和伪军进攻,以便孙作栋和阎铁锤尽快从背后去袭击鬼子。否则,老虎营今夜要完蛋了。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 韩卫华实施斩首行动 鬼子的第二轮炮火轰击结束,鬼子和伪军便发起了包抄式冲锋,两翼轻重机枪开火,弹雨如洒,压制和打击刘黑虎两个残连的火力,其他鬼子和伪军如潮水般地涌來。=乐=文=. 绕道开又去偷袭鬼子和伪军的孙作栋在看到自己的炮兵阵地失陷后,便不再绕远路、绕弯路。 他哭着喊着,带着机枪连冲锋,恰好是鬼子开始第二轮的炮火打压,只好暂停下來,由于炮声轰隆,鬼子和伪军也沒听到他们的哭喊声。鬼子第二轮炮火打压结束,孙作栋便发起了冲锋,拦腰斩向鬼子和伪军的大军。 “哒哒哒……” 正当鬼子和伪军将要占领独山湾时,鬼子南翼轻重机枪手被孙作栋等人扫倒在地上。机枪连部分战士扑倒在地上,掉转鬼子的轻重机枪,朝鬼子扫射。 此时,阎铁锤也带队赶到,每人两颗手雷,一百多人的连队,共两百多颗手雷,凌空砸向小鬼子和伪军,威力也不亚于几十枚炮弹的轰炸。 “嗖嗖嗖……” “轰轰轰……” “嗖嗖嗖……” “轰轰轰……” “嗖嗖嗖……” “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阵阵巨响,浓烟四处冒起,尘土石头纵横扬起,附近的湖水受到剧烈震荡,溅水丈余高。 鬼子和伪军大军中间开花,或是血肉横飞,或是人体飘飞然后散架而落,或是肢离破碎,或是横跌直撞,数伤三百多人。 沒死的鬼子和伪军大乱起來,相互踩踏,又造成了许多伤亡,孙作栋带着机枪连趁机冲锋扫射,又伤亡了许多鬼子和伪军。 “哒哒哒……” 集约式的机枪声响起,慌乱中的鬼子和伪军成片成片地倒下,溅起阵阵血花。 阎铁锤再次下令投弹。 掷弹连又是一百多颗手雷砸向小鬼子和伪军。 “嗖嗖嗖……” “轰轰轰……” “嗖嗖嗖……” “轰轰轰……” “嗖嗖嗖……” “轰轰轰……” 被炸的飘飞起來的残尸,凌空散落,也砸倒了很多鬼子和伪军。 鬼子和伪军接二连三伤亡数百人,全乱套了,首尾不能相顾。因为掷弹连这种连队,只有老虎营才有,在当时全世界的军种之中,只有老虎营才有这种创新型的连队。 老虎营忽出奇招,鬼子和伪军在慌乱中都傻了,沒见过这种打法。 宫本一郎接到报告,气恼地走出临时指挥部,可韩卫华和秦炳健却绕道來到了他的临时指挥部。为啥。韩卫华不是说要去炸鬼子的炮兵阵地吗。 那是因为距离炮兵阵地远,距离鬼子的临时指挥部近,兼之,老虎营的炮兵阵地损毁,激起了韩卫华等人对鬼子的更大仇恨。于是,潜伏过來的途中,韩卫华改变策略,决定对鬼子实施斩首行动。 顾嫣的到來,韩卫华只是瞬间惊愕,但是,沒时间沒功夫去劝阻她,保护他的老虎营要紧。 眼看就要全军覆灭了,韩卫华、鬼脚三、顾然、顾朗等人心忧如焚,韩卫华简单一句命令,就改变了行军方向和袭击目标。 随后赶來的秦炳健看到老虎营的炮兵阵地失陷,也很心焦,所以无语,带着肖青山、肖黑嘎、张铁脚及几名游击队员,以极快的速度追随着韩卫华,寻找鬼子临时指挥部。 鬼子是强悍的,虽败虽乱,但是,在宫本一郎的亲自指挥下和施压下,迅速集聚,其炮兵阵地开始了第三轮炮火打压,刘黑虎所率的尖刀连及警卫连再次命倾一时。 “哐哐哐……” “轰轰轰……” 几十枚炮弹砸向刘黑虎的阵地,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在鬼子炮兵阵地轰击刘黑虎阵地的同时,慌乱中的鬼子和伪军被宫本一郎的卫兵赶回去,部分逃蹿的伪军被宫本一郎的卫兵击毙。 鬼子和伪军又包抄孙作栋的机枪连及阎铁锤的掷弹连。 炮弹如冰雹,弹雨如暴雨。 血战空前惨烈激烈,双方來回撕杀血拼,各自阵亡人数都是史无前例。 “哐哐哐……” “轰轰轰……” “叭叭叭……” “哒哒哒……” 炮地轰隆,枪声大作,血水急溅,无数弹孔冒烟。 血拼疆场,满地都是子弹壳和死尸。 血水淌脚,染红了双方队伍的裤脚。 宫本一郎出面压阵一会,看到鬼子和伪军又有胜利的曙光出现,这才放心地回归临时指挥部。 恰好,韩卫华带队來到,宫本一郎尚未踏进临时指挥部的帐篷里,他和他的参谋人员及卫兵,便与韩卫华所率的敢死队及秦炳健所率的游击队小分队遭遇了。 韩卫华率先开枪。 他双手各握着一双盒子炮,威力颇大,连扣连发,弹弹命中,却沒击毙宫本一郎,打死的全是宫本一郎的卫兵及参谋机要人员。 “叭叭叭……” “啊啊啊……” 鬼子卫兵和参谋机要人员纷纷跌翻在地,血溅而亡。 宫本一郎狡猾异常,忽然看到乔装成鬼子军官的韩卫华眼生,便转身急闪,动作奇快。 顾朗率领两三个人抱着歪把子机枪迎面冲锋,疯狂扫射。后面及侧翼的鬼子卫兵反应过來,也端枪扫射,面对面的对射。 “哒哒哒……” 秦炳健、肖青山、张铁脚、肖黑嘎便趁机溜进了鬼子指挥部的帐篷里,握枪射杀里面冲出來的鬼子,并冲进帐篷里,射杀里面的鬼子机要人员和各级参谋。 “叭叭叭……” 韩卫华和顾嫣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死追宫本一郎不放,俊男美女,不时就地打滚,或是侧翻,或是跳跃,或是凌空翻飞,以灵敏的动作,闪避鬼子卫兵的弹雨,又不时的开枪还击。 在激烈的撕杀中,韩卫华和顾嫣无一言无一语,却心有灵犀,相互掩护,且不时的背靠背杀敌。 此时,只有寻仇,只有实施斩首行动,才能完全让鬼子和伪军退兵,别无选择,多一句话便是废话。 鬼子指挥部出现激烈的枪战,让附近的步兵惊慌失措,赶來救援。 而且,越來越多的鬼子以及鬼子预备队赶过來。这也大大的缓解了阎铁锤的掷弹连和孙作栋的机枪连的压力。 ------------ 敌我双方伤亡惨重 “叭叭叭……” “哒哒哒……” 枪声中,弹雨中,火光中,宫本一郎不停地闪身,不停地打滚,不停地翻滚,有时也抓着卫兵当靶子,甚是狡猾狼狠。.org雅文吧待预备大队赶到,他便闪进了预备大队的人群中。 韩卫华和顾嫣再也找不到宫本一郎的身影了,虽然杀了三十多名卫兵,但是,他自己和顾嫣却身陷重围。 “叭叭叭……” “哒哒哒……” 韩卫华在枪林弹雨中,只好就地打滚,两人翻滚到一起,韩卫华便趴到了顾嫣身上,舍命相护。 无数弹壳从他背上飞掠而过。 “呜呜呜……卫华,别这样,你死了,我也活不成……”顾嫣在他身下,感动而泣,哭喊相劝,又奋力去掀韩卫华。但是,韩卫华为了保护她,死死地将她箍在地上。 嗖嗖嗖…… 轰轰轰…… 啊啊啊…… 鬼脚三带着两名敢死队员,冒险冲锋而來相救,远远就扔手雷,炸飞了冲锋而來的鬼子十几名。 借着一阵烟雾的掩护,韩卫华翻身离开顾嫣,跃身而起,顾嫣也是一个翻身,跳跃而起。 嗖嗖嗖…… 轰轰轰…… 啊啊啊…… 鬼脚三等人继续投弹,掩护韩卫华和顾嫣撤离,又炸飞了多名鬼子,但是,两名敢死队员也被鬼子用机枪扫倒在地上,血溅而亡。 如此一來,鬼脚三反而身陷重围和弹雨之中,逼他无奈地就地打滚。 幸好,此时的老虎营十名炮兵,在高智军牺牲前的安排下,终于找到了宫本一郎的临时指挥部,他们刚才找到了鬼子的炮兵阵地,但是,进不去,那是鬼子炮兵大队,周边护卫的鬼子众多,看到宫本一郎的指挥部枪声大作,火星闪闪,惨叫声迭起,便又朝这边赶來,轰了几炮。.org雅文吧 “哐哐哐……” “轰轰轰……” 炸得鬼子的预备大队血肉横飞。 韩卫华和顾嫣、鬼脚三趁机脱险,会合顾然、顾朗、鬼脚三和秦炳健的小分队,趁乱出逃。 五名敢死队员则是全部牺牲了。 至此,自赤坎凹血战开始,韩卫华组织的四十名敢死队员全部壮烈牺牲。 肖青山和顾然也负伤了。 十名炮兵远远看到韩卫华,便又继续朝追來的鬼子预备队开炮。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如此循环连发,将两箱炮弹轰完,炸得鬼子的预备大队死伤一片,宫本一郎的临时指挥部也被击毁。 韩卫华等人在炮兵的掩护下,逃出重围,又反而过來掩护炮兵撤离。 攻击独山湾的鬼子和伪军,包抄孙作栋机枪连和阎铁锤掷弹连的鬼子和伪军,因为先后赶去营救宫本一郎,而放弃攻击独山湾及包抄机枪连和掷弹连。 在火光中,在亮如白昼的独山湾山顶,刘黑虎举起望远镜,透过硝烟,看到鬼子和伪军回奔一处火光处,高兴地拍腿叫好,吼道:“是大哥……是我们营长……太好了……”便率部撤下山顶,迎向孙作栋、阎铁锤、韩卫华等人。 鬼子和炮兵阵地也傻眼了,急急掉转炮口,指向宫本一郎的临时指挥部,以备急用。 “虎子……” “大哥……” 韩卫华和刘黑虎激动异常,均是泪下,这一次的生离死别差点成真啊!两人激动相拥,泪湿衣衫。 顾嫣紧急为顾然和肖青山包扎止血。 “撤!绕湖走,如果在微山湖呆不下去,就暂时去江北,那里有新四军的重兵把守。”韩卫华激动拥抱刘黑虎之时,看到孙作栋和阎铁锤带队回來了,便松开刘黑虎,泣声大吼,下令撤退。 “我们带路!”秦炳健大吼一声,领头狂奔。 刘黑虎急组织部队撤离独山湾。 宫本一郎死里逃生,喘息未定,惊魂未定,思维混乱。汪中鹤提心吊胆,山口平原战战兢兢地侍候一旁。 这场恶战血拼,双方各自伤亡惨重。 鬼子和伪军伤亡了六百多人。 老虎营伤亡了三百多人,炮兵连几乎全连覆灭。 等到宫本一郎反应过來,鬼子炮兵又将炮管掉转对准独山湾的时候,鬼子的侦察人员回來报告:老虎营已经撤走了。 韩卫华和刘黑虎带队,部队抬着伤员,在秦炳健游击小分队的引路下,沿着湖湾走,利用芦苇荡作掩护,又回到了鲁南和江北小镇,在河岸边会合了秦若君、肖非、顾祥等人,双方相见,再次激动相拥。 秦若君激动地扑入秦炳健的怀中,失声而泣,泪如雨下。 再次经历生离死别,父女俩的感情更深了。而秦若君又成熟了几分。歇息一阵,生火造饭,填饱肚皮,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 周正祥、谢长丽、梁福兰、吴半仙带着辎重部队及机关人员,循着火光走來,与韩卫华等人会合,双方再次激动相拥,泪洒衣衫。 韩卫华召开七人小组会议,到会的却只有六个,众人再次洒泪,转身面向独山湾炮兵阵地,躬身默哀,以慰高智军在天之灵。 三分钟后,众人落坐在草地上。 韩卫华从周正祥那里找來香烟和火柴,连抽了两根烟之后,才正式开会,一天沒抽烟了,够苦的。 他扔掉并摁灭烟头,凝重地说道:“虽然炮兵连几乎全连覆灭,但是,咱们的辎重还在,有生力量还在,所以,兄弟姐妹们无须沮丧。 我宣布,重建炮兵连,并与掷弹连合编,由阎铁锤担任连长,水鸭担任政训主任,乌龟任副连长。 为吸引新兵蛋子不懂事又喜欢惹事,并给咱们今夜带來一场血战灾难的惨痛教训,我决定,在全营各班排也建立政训制度,班排都设政训主任,负责对士兵进行政工和思想工作,抓好班排的纪律教育和整治工作。 阎铁锤成熟了,进入七人小组,参与决策。 七人小组成员,全部明确为副营长级待遇,开会时,平起平坐,每人一票,以票数决算决策定案,核心成员是刘黑虎,负责全营的日常指挥调度和管理,在我不在营里驻地的时候,代我行使指挥权。” ------------ 老虎营组建夜袭特战队 负责警戒任务的鬼脚三赶紧的派人去叫阎铁锤过來,把阎铁锤乐得见牙不见眼,笑得久久合不拢嘴。。し0。 他的素质是低了些,但是,有进步,忠诚,敢打敢拼,也已经略懂了游击战术,是时候让他再进步了。 “啪啪啪……” 众人鼓掌,恭喜阎铁锤进步。 韩卫华待阎铁锤可以合上嘴巴的时候,又说道:“游击战术的精髓,在于神不知鬼不觉,出乎敌人意料之外。我们这个时候,回奔虎峪山,宫本一郎肯定意料不到。 而鬼子经历这次的惨重伤亡,必定会报复咱们,沿着微山湖,四处寻找咱们决战,绝对想不到咱们会回虎峪山的。 由于鬼子重兵和伪军倾剿出动,彭城郊外一带,鬼子和伪军兵力空虚,也给我们回去休整的时间和空间。” “好,”众人又鼓掌叫好。 游击队那边的人见状,感觉奇怪,秦若君虽然成熟了些,但是,毕竟是姑娘家中的剌青,闲不住,好动。 她起身跑向韩卫华的七人小组会议场地去。 鬼脚三急忙迎面相拦,说道:“若君姑娘,对不起,我们营长正在主持工作会议。” 秦若君嘟嘟咙咙地说道:“咱们是友军,有啥秘密的。” 鬼脚三仍然拦住不让她过去,说道:“对不起,虽然是友军,但是,也有各自的秘密。打仗的时候联手,平素,还是有各自的制度和纪律。” “我呸,姥姥的,沒有我们刚才帮你们打鬼子的临时指挥部,你们都覆灭了,还开个屁会呀。”秦若君再三被拦,感觉沒面子,骂了一句,转身扫兴而去。 鬼脚三气得七孔生烟,扬手指指,可秦若君却跑远了。 会场,韩卫华又说道:“今夜的血战,还有一个教训,。 就是鬼子组织了一支精锐的夜袭特战队,潜进了咱们的炮兵阵地,击毁了咱们炮兵阵地,导致咱们的炮兵连几乎全连覆灭。 血的教训啊,以往,都是咱们先击毁鬼子的炮兵阵地,可今夜,却反过來了,是鬼子抢先击毁了咱们的炮兵阵地。” 他说罢,会场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都是满脸的惭愧。今夜伤亡太大了,牺牲了三百多人啊,老虎营重建以來,虽然也有过失败,但是,象今夜输得这么惨的,还是第一次了。两年來的第一次。 所有活着的人,都很难过。可韩卫华却偏偏直戳他们的心窝,就是要让他们心疼。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又说道:“八路军,新四军,为什么能够从一个胜利走向另外一个胜利,不断地发展壮大。 就是在于,他们善于总结,勇于认错。 当然了,他们的群众工作也做的好,老百姓对他们的支持很大很大。 以后,我们要不断的学习他们的长处,为我们所用。 老虎营沒爹沒娘,所以,我们八个人,就是这支队伍的爹和娘。爹娘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那还算什么爹娘。” 他说到此,深吸一口烟,又吐了一个大烟圈,长长地嘘了口气,接着说道:“所以,我们今夜从血的教训中,又总结到另一个特点,就是我们要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鬼子有特战队,值得我们学习。 所以,今夜开始,咱们也要组织一支特战队。 因为抗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读过论持久战这本书,现在,我们应该进入了抗战中的全面相持阶段了。这个阶段是最艰苦的阶段,也是最考验人的意志的阶段。 所以,我们要学八路,不能老拿鸡蛋碰石头,不能老打硬仗、恶仗。 往后,咱们的大部队,就主要做策应工作,接应工作,群众工作,筹粮筹款工作,壮大队伍工作,偶尔与鬼子打打仗,练练兵。 一般情况下的歼敌,截敌,剌杀,营救,交给特战队去办。让特战队配合城里的血狼别动队,來给鬼子掏乱,逐步的消灭鬼子,别想一口就吞成一个大胖子,那会噎死人的。 鬼子那个小妖岛,能有多少人给咱们灭。咱们一天杀几个鬼子,十天就是几十个,一年三百多天,那就是九百多个。有数算的。 所以,打鬼子不用着急,慢慢來,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天长地久,鬼子就会消亡了。” “好,” “啪啪啪……” 韩卫华一番精彩的演说,赢得了如雷般的掌声和喝彩声。众人异口同声赞叹。谢长丽和梁福兰望向韩卫华,眼神都迷离起來了。 韩卫华摆摆手,待掌声停下,又说道:“我提议,这支特战队由刘黑虎兼任队长,他武功好,会甩镖,枪法也好,性格冲动,刀法也精湛,即便有什么损失,也不至于伤到咱们老虎营的筋骨。对不对。” “对,”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來,刘黑虎黑里透红,满脸的流光溢彩。 韩卫华又说道:“有刚得有柔,刚柔相济,才是最好的武功心法。 特战队也一样,鉴于虎子性格冲动,特战队也不能老是冲动打鬼子呀。 得有一个人來和一和,劝一劝,还有抓好队伍的政训工作,这个人要长得漂亮,能吸引特战队的每一个队员,能让每个队听都听她的话。 所以,我提议,由梁福兰任政训主任,和虎子一道管治这支特战队。好吗。” “好,” “哈哈哈……” 众人又是拍手叫好,气氛越來越热烈了。 韩卫华说道:“那行,装备连和警卫连合并,周正祥任连长,谢长丽任政训主任。 鬼脚三任情报联络官,因为他得长期跟在我身边,兼任我的大警卫员,所以,也给他副营长级待遇。 平素,我在老虎营里,鬼脚三也参加咱们在座的决策会议,我不在场,那他肯定也不在场。 所以,我和鬼脚三不在场的时候,你们就是七人共同管治老虎营。 我在场的时候,就是一共九人管治这个支队伍。 顾然任尖刀连连长,老舟子任尖刀连政训主任,王八任尖刀连副连长。 顾朗任机枪连政训主任,吴半仙兼任炮兵连的政训主任,小猎户任特战队的副队长。 特战队员先从原來各连当中各抽调十人出來,这每十人,都是要原來各连中武功最好的,刀法最好的,枪法最好的,身手最灵敏的,又要最忠诚的。 然后呢。各连匀分兵员。就剩下四百人了,那是咱们的种子啊!一定要呵护好,壮大好,发展好,为了咱们建立老虎团的梦想,一起努力。好不好。” “好,” “啪啪啪……” “哈哈哈……” ... ------------ 名伶大吼为哪般 夜风吹送,腥味扑鼻。。。【更新快请搜索】 今夜,敌我双方伤亡那么大,那么多的遗尸來不及收拾和掩埋,那么多的血既被夜风吹干,也把腥味吹來了。 老虎营的人,游击队的人,闻到这种味道,都很难过。那几个小时还那么鲜活的生命,就忽然间沒了,难过。 秦若君在沉闷的气氛中,吼道:“咋啦。你们咋都哭丧着脸。老虎营牺牲了那么多人,韩卫华他们还笑呵呵的,咱们却是咋的啦。都怂了。” 肖黑嘎嘟咙地说道:“谁认怂了。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声。那是沒心沒肺。”这个小鼻涕,就一句话,把秦若君这个楞青头顶回去了。 众人一怔,均是眼眶一红。 秦若君一不小心,咽喉梗了个鱼剌了,傻眼了,不会说话了,呆楞住了。 顾嫣对炳健说道:“秦指导,我姐牺牲前,一直在争取老虎营加入八路军的事。 姐姐牺牲了,这副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肩膀上。不完成这个使命,我对不起姐姐在天之灵,她死也不瞑目的。现在,他们开完会了,我过去看看。” 说罢,她站起身來,走向韩卫华。 她边走边想:现在老虎营伤亡这么大,说不定,能说服韩卫华加入八路军。 秦若君等人眼光一起瞧向顾嫣的背影。 秦若君便问秦炳健:“爹,顾嫣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秦炳健笑道:“君儿,经历了几年战火的考验,所有的人都在进步。你也在进步。你看,阎铁锤、阎小狗现在都成老虎营的骨干了。” 秦若君反问一句:“你咋不进步呀。你怎么老是一个指导员的。你能不能也弄个营长当当。” “哈哈哈……” 这回,游击队的人全给她的这个无厘头逗乐了。 秦炳健扬手指指秦若君的鼻子,气得七孔生烟,结结巴巴地骂道:“你……你……你什么思想。脑子怎么可以只有升官发财的观念。你滚蛋。滚。” 秦若君吓了一跳,站起身來,幽幽地说道:“爹,我是女娃子的,沒那个……蛋……我滚不了……”便跑开了。 “哈哈哈……” 众人更是捧腹大笑。 秦炳健气得瞪圆了眼珠,张大了嘴巴。 秦若君就是这么活泼调皮的,沒人可以被她调侃,她就调侃她老爸一番,也算是找个乐趣吧。 顾嫣走到韩卫华身旁,闻到了一阵浓烈的烟味,便坐在他身旁,说道:“卫华,你能不能少抽点烟。 思考问題,也不一定要抽烟呀。你看秦若君,我,还有谢长丽,梁福兰,不也在思考问題吗。不也沒抽过烟吗。” 韩卫华感慨地说道:“顾嫣,有时候,我真希望我能是你,能是梁福兰,能是秦若君,无忧无虑的,多好啊。 就算会有什么问題思考,那也不是关系到几百人的生命和吃喝拉撒的事。” 说罢,他仰望星空,又慨叹地说道:“若然沒有战火,我们都做一个平凡人,生活该是多么的宁静和幸福。” 顾嫣也感叹起來,说道:“卫华,你似乎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满腔热血的你。你怎么那么柔情起來。是不是因为有了林艺玲和杨紫薇。还有,你们的孩子。” 问罢这个句话,她心里酸酸的,眼眶都红了,珠泪欲滴。这话戳痛了韩卫华,也戳伤了她自己。 韩卫华心头一震,又心头一疼,望望她的眼眶,叹息一声,说道:“顾嫣,男人一个人的时候,那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我,已经有妻室,有儿子了。 我能不惦念她们吗。 你说的沒错,两年前的我,根本不会考虑生活、家庭、婚姻、孩子。满门心思的,就是打鬼子,就是重建老虎营。 可现在,我不知不觉地会考虑家庭和孩子了。 对不起。我误了你两年的青春了。 另外,我永远都欠你们梅家的。一姐一弟,都因为我牺牲了。我真内疚。 如果你们的部队里,有好男人,你就嫁了吧,我一定送你好嫁妆,掷弹筒,九二式山炮,歪把子机枪,随便你挑,你要多少,我送多少。 金银珠宝,也不成问題。两年前,我打斧头帮的时候,积攒了一些家底,我愿意为你奉献。” 顾嫣闻言,蓦然哭泣出声,平生第一次大吼了一声:“韩卫华,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是贪恋那些东西的人吗。我是心动楼的。” 韩卫华一楞,沒想到她会对自己发那么大的火,便沒吭声,哄姑娘家家的,他不擅长,也不知道如何哄。 有人跑过來,鬼脚三带人远远地就把那些好动闲不住的人给拦下了,喝退了。 秦若君也跑过來,但是,不敢靠近过來,怕被鬼脚三无情的赶开,闹得沒面子。 她远远的偷听。 她就那么好奇和闲不住。 顾嫣抹抹泪水,低声说道:“哼。韩卫华,你要真有良心,就加入我们八路军。 你不是经常说老虎营沒爹沒娘吗。你和我们合作那么久,联手抗战那么多,为什么你一直不加入八路军。你率部加入八路军,不就有爹有娘了吗。不就有上级组织了吗。” 韩卫华低声说道:“顾嫣,其实,你的问題,我思考过。 你们是打鬼子的精英部队,我很佩服八路军。 你也知道,我们老虎营很多制度和纪律,都是从八路军那里改编过來的。 但是,我现在都有两个妻子了,你们的纪律不允许,你懂的。反正我和老虎营都在浴血抗战,今夜的血战,你不亲眼看到了吗。 我们伤亡了三百多人。我也差一点死在鬼子的临时指挥部里。唉,打鬼子,也不一定要加入八路军。我和我的弟兄们,自生自灭吧。 这打鬼子,我也不知道哪一天会光荣的。允许我有点私心,多生几个孩子,好吗。 再说,林艺玲已经有孩子了,紫薇刚刚失去当母亲的资格,她们俩个,我能放弃谁。 我离开她们任何一个,我能心安吗,所以,只怪我命薄、福浅,我无法再加入八路军了。 如果哪一天,我们面临着和鬼子的一场恶战,我会在战前留下遗书,让我们队伍中活下來的弟兄,加入八路军,好吗,” ------------ 再回虎峪山 韩卫华始终细声细气的,说的也在理,顾嫣无言以对。 她这才发现问題的严重性:韩卫华的生活作风问題,是不能为八路所容忍的。 还有自己,难道从此就与韩卫华分开。视如路人。可按照八路的军纪,自己确实不能与韩卫华在一起了。 她默默无语,心情纠结地落泪。 她演戏演多了,自然也特别的多愁善感。 韩卫华柔声地说道:“顾嫣,老虎营正在准备转移事项,你回去吧,告诉秦炳健,我们即将转移回虎峪山去潜伏,以便配合城里的血狼别动队打鬼子。 另外,我们还组织了一支仿效鬼子的夜袭特战队。 半个小时后出发,你们如果也想回虎峪山一带的话,就一起走,要不,你们去寻找你们的主力部队。 放心吧,虽然我已经无法加入八路军,但是,打鬼子,我们义不容辞。” 顾嫣无语起身,抹抹泪水,跑回到秦炳健身边去了。 秦炳健低声问:“顾嫣,情况如何。” 顾嫣红着眼眶,哽咽地说道:“韩卫华已经有几个老婆了,他已经无法再加入八路军了……” 随后,她把韩卫华的一些思路也道出來。 “什么。特战队。” “姓韩的真是人才,太可惜了,” “韩营长的思想观念变化真快,唉,要是他是我们的人,就好喽,” 游击队的人,纷纷感叹,既赞韩卫华是一个优秀军事人才,也为他不能加入八路军而惋惜。 “肖非,顾嫣,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负责游击队的事情,我去找找主力部队,我得把这个情况,向上级汇报汇报,另外,罗麻子牺牲了,咱们的队伍,得有一个队长。我向上级申请指派一个队长过來。”秦炳健隐隐约约感觉让韩卫华加入八路军是有可能的,但是,又拿捏不准,兼之还有游击队指挥班子的问題,便交办几句,独自走了。 顾嫣和肖非带队,和老虎营一起上路,回归虎峪山。 晨晖初露,虎峪山以西的十里湖,水鸟啁啾,湖面浮光跃金。 老虎营和游击队回來,借助于四周的青草绿树掩护,他们就在此安营扎寨歇息。 打了一天半夜的仗,走了半夜的路,都累了,都无话可说了,都睡了。 到得晚上,韩卫华、刘黑虎、谢长丽、鬼脚三带着新组建的夜袭特战队,潜伏前进,潜往虎峪山的义和道观,观察这里的鬼子动静及驻军情况。 顾嫣和秦若君來找韩卫华,发现韩卫华不见了,特战队不见了,便也潜伏來找。 待她们俩发现刘黑虎时,刘黑虎告诉她们俩:韩卫华回城去了解鬼子动静去了,并且带着血狼别动队掏乱城里的鬼子去了。 秦若君气呼呼地说道:“哼,什么屁话。姓韩的心里那点小九九,你以为姑乃乃的不知道。他肯定是去和杨紫薇团聚去了。” 这话说的,让耿直的刘黑虎无言以对,也让顾嫣伤感异常。 刘黑虎率部回到十里湖,命令部队继续休息,加强训练,便也去歇息去了。他和顾嫣沒缘份,便也无感情可言,也就心无旁鹜,一门心思地抓部队建设。 可秦若君不服,又找上门來,吵醒了刘黑虎。 刘黑虎气道:“秦若君,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老象一个男人。你现在都比我还粗鲁了。” 秦若君讥讽地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罗嗦什么。老娘问你,韩卫华除了林艺玲和杨紫薇,还有沒有别的老婆。” 刘黑虎怒瞪她一眼,吼道:“你他娘的算老几呀。老子可是一个副营长,你还是一个兵,你配问我吗。滚蛋,” 秦若君气道:“老娘是女的,沒蛋,怎么滚。 你是一个副营长又咋的。 我和你互不隶属,我凭什么就在你面前低一级。 哼,沒有我们八路军和游击队配合你们老虎营,你们啥都不是。这几天,你们不老打败仗吗。咋的啦。不承认呀。” 刘黑虎斗嘴,可不是她的对手。 他气得一拍案桌,大吼一声:“來人,架这贼婆娘出去。” 特战队员们一涌而入,架起秦若君就走,刘黑虎气恼地关上了木栅栏洞门。 韩卫华还沒回城,而是带着鬼脚三几个人,來到了凤凰山顶古墓里,看望杨紫薇。 此时的杨紫薇,醒过來了。 她很忧伤地坐在墓室里的角落里,几天沒与洪启源、冯小灵说话,她说不出來,刚张嘴就想哭,就落泪。 韩卫华带队赶到,杨紫薇搂着他的脖子,哇哇大哭。 鬼脚三则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给洪启源和冯小灵介绍老虎营的最新情况。 韩卫华搂着杨紫薇,举手为她拭泪,柔声说道:“紫薇,孩子沒了,可以再生。 战火纷飞,谁敢保证自己的每个孩子都活着出生。 现在,冬季攻势结束了,鬼子到处大扫荡,大屠杀,实行杀光、抢光、烧光之策,你要振作起來,陪我好好的打鬼子,为咱们的孩子报仇。” 杨紫薇闻言,心里稍稍舒服,应了一声,止住了泪水。 韩卫华又说道:“我带你回老虎营,你懂倭语,配合我们新组建的夜袭特战队行动,在夜里行军,遇上小鬼子,又不便开打的时候,你可以用倭语应付小鬼子。 另外,你姐一家因为我们老虎营最近几天与鬼子的血战,也得到了解脱,鬼子暂时无力处置汪中鹤了,只好放弃监控你姐,把三大矿区被抓的忠义堂弟子放了回去,汪中鹤的伪军司令职务暂时也保全了。” 杨紫薇精神一振,哽咽地说道:“你还要教我武功,教我刀法,我要杀鬼子,为死难百姓报仇雪恨,为咱们的孩子报仇雪恨。” 韩卫华应了一声,说道:“嗯,你振作起來,收拾收拾。呆会就走。 我还得带洪启源和冯小灵回城一趟。 这个时候尚早,我们还可以入城,因为有当伪警的郭铭柱接应。 洪启源是医生,冯小灵是话务员,城里的血狼别动队需要医生和话务员,以此这般,血狼别动队和老虎营才能联动作战,更好的配合杀鬼子。” ------------ 血狼别动队的三大任务 杨紫薇却不想离开韩卫华。又惦记着城里的姐姐杨紫菲。便说道:“听你一说。我振作起來了。 你的提议。改过來。我入城。当的大夫和话务员。洪启源和冯小灵回老虎营当大夫和话务员。好吗。老洪懂倭语。又是男的。配合特战队作战更有利。” 韩卫华赞道:“紫薇。你真聪明。你入城。又可以看到你姐。好。我同意。你收拾收拾。我现在过去和老洪、冯小灵分分工。” 杨紫薇柔情地点了点头。 韩卫华过去一说。洪启源和冯小灵都高兴的又蹦又跳。 洪启源说道:“韩营长。我早就想正正规规的出城和鬼子打一场。太好了。不用窝在城里那么窝囊了。”他说罢。将药箱和家里的钥匙都交给韩卫华。 冯小灵也激动地说道:“我终于可以回归大部队。和姐妹们在一起了。真好。” 于是。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分成两组。一组由警卫员护送洪启源和冯小灵。回归虎峪山十里湖。一组由鬼脚三护送韩卫华和杨紫薇回城。 初夏的夜晚。暖风扑面。彭城商贾云集。热闹非凡。时候尚早。又要等候宫本一郎回城。所以。城门沒关。韩卫华等人在郭铭柱驾着警车的接应下。顺利回到了彭城。并且直奔忠义公馆。 杨紫菲和杨紫薇相见。激动相拥。均是泪洒衣衫。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沒见。但是。感情很深的杨氏姐妹俩。却仿佛是生死离别。忠义公馆一解禁。杨紫薇便与郭铭柱取得了联系。为在忠义公馆的租了房子。就是原來的小观园。 良久。杨紫薇分开杨紫菲。抹抹泪水。说道:“姐。终于看清了鬼子的丑陋面目了吧。 鬼子对汪家需要。就用。无需要。就要问斩。 所以。危险对你和姐夫始终是客观存在的。据说八路那边有本登记薄。字里行间有红笔记录。也有黑笔记录的。 红笔记录的。就不少作恶或沒作恶的汉奸。将來可以不杀。如果用黑笔记录的。将來有机会是一定要杀的。今夜开始。我们老虎营也将会有这么一本薄子。” 杨紫菲心头一凛。急促地说道:“那八路记我们家的是用红笔还是用黑笔。” 杨紫薇笑道:“还沒呢。说明八路也认可汪中鹤。希望汪中鹤能有机会走正道。”她在暗示她姐姐。要争取汪中鹤率部起义。 杨紫菲这才松了一口气。抹抹额头的汗水。 韩卫华笑道:“好了。差不多了。看城门以及大街上警戒的情况。鬼子似有什么大官要來。我们得走了。当特工是这么紧张的了。” “哈哈哈……” 杨紫菲依依不舍地说道:“要是妹妹和妹夫住在我家就好了。唉……” 杨紫薇也是依依不舍。说道:“姐。那么近。我会常來看你的。 小观园前。我会放一盆兰花。如果兰花在。你随时可以进來。如果兰花不在。你就不要进來。 姐。你小心点。重要事情。不要打电话了。或者。你另外找外地方安装一台电话。家里可以也会被上次來的那伙人安装了什么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反正你要小心点。” 杨紫菲说道:“我会让汪大为、汪小玲每天在忠义公馆大门前放一盆兰花。暗中和你的是一样。” 杨紫薇点了点头。便和韩卫华一起乘车回归小观园。 王士英看到韩卫华和杨紫薇回來。均是欢呼雀跃。沒多久。冯敬存、宋思庭大状师也來了。 韩卫华和杨紫薇、鬼脚三等人洗漱之后。鬼脚三、冯敬存、王士英、宁可青、韩卫华、郭铭柱、杨紫薇來到书房里品茶议事。 韩卫华通报了几天的血战情况。然后说道:“钱肥猪被鬼子抓走了。 这个人很狡猾。但是。也很怕死。历來又是咱们的死对头。一定扛不住鬼子的毒刑。所以。大伙要小心点。 请宋老前辈连夜赶稿。宣布钱肥猪判变事宜。明天一早见报。反正咱们的小报纸无刊号的。随时办。随时扔。不计较成本。 柱子。你现在另找一间房。把钱肥猪在军统的那点烂事以及他多次陷害我的事情讲述给宋老前辈听。也为我和弟兄澄清一下。” 郭铭柱和宋思庭随即应令而去。 韩卫华又说道:“我这次回城。主要要办三件事。第一件事。便是除掉钱肥猪。以确保我们在城里机构的安全。 第二件事。是要除掉李小刀。加剧鬼子与汪中鹤的矛盾。争取汪中鹤的尽快起义。 第三件事。便是保护好汪中鹤及其家人。根据事态发展。可以先办第二件事。我刚回來。鬼子也意想不到。所以。铲除李小刀的事情。可以先办。 至于钱肥猪。不一定马上能办到。鬼子肯定会将其严密保护起來。 另外。还要除掉铁枪会的一些骨干分子。比如总舵主兼伪军副司令钟有义、副总舵主钟世雄。还有张锦坤、张少富、张二富等等汉奸。 请冯老前辈将丐帮得力弟子撒出去。为我们探路探情报。一旦某些汉奸出现在一些可以暗杀的地方。士英就马上带队出动。 我和宁兄來掩护。紫薇也可以乔装男装。或是穿上鬼子军服。为翻译开路。 大伙看到门前的兰花。可以随时进來。如果兰花不在。就别进來。 汪氏还都南京。使我们对敌斗争越來越复杂。我看了一些报刊。估计投靠鬼子的汉奸会越來越多。 这里面。也可能会使汪中鹤发生一些变故。毕竟汪中鹤与南京汪氏政权。都是姓汪的。也有可能加固汪中鹤在彭城一带的地位。” “什么。” “那我们争取汪中鹤的努力岂不白费功夫。” “靠。我们为汪中鹤做了那么多事情。就这样沒意义了。” 众人听到韩卫华后面讲的话。有些丧气了。议论纷纷。 韩卫华笑道:“弟兄们。要加强学习啊。事物都有两重性。对敌斗争。既要有信心。也要有最坏的打算。两手准备。 当然了。我们还是要继续争取汪中鹤。 必要时。派些弟兄。通过紫薇姐姐的努力。潜进伪军那里去。策反部分正义的伪军。 伪军已经经历了两三年战火的考验。比咱们从社会上招的兵。可有用多了。 如果能让部分伪军到老虎营去。那可是全营的老兵。再经过我们对其的改造。一定可以成为老虎营的精英。” ------------ 钱肥猪叛变了 韩卫华如此一说,众人的信心才回來。 但是,他深奥的辩证法,又让人有些费解。 冯敬存说道:“贤侄啊,你放心吧,斧头帮留下的精英打完了,也该轮到我们丐帮的精英上场了。 保家卫国,是丐帮的千年传统美德。尤其是从元朝开始,丐帮历來都是农民起义军的重要成员。 老夫两年前自从为你培养了老虎营的第一批队员之后,又在丐帮之中,陆续挑选了几批人才,并经过了两年多的培养,现在逐步成为丐帮暗中打鬼子的精英。 不过,他们沒啥文化,但是,对老夫很忠诚,对打鬼子很热切。 他们希望能象你们一样,堂堂正正的现身,出來打鬼子,他们很崇拜老虎营打鬼子的英勇和热血。 现在,我手上累积的丐帮精英,已经达五十多人,我呆会就给你送來三十人。留下的二十人,作为后备人选,跟着老夫,继续给贤侄打探消息和窃取情报。 但是,你得找处地方,训练他们的枪法和军纪。 当初,你给我的手枪不多,我是偷偷的,轮流给他们使用,所以,他们枪法不太好,不过,会握枪,会使枪。 这两年來,沒事的时候,我就带他们出城,找山谷训练他们。不过,由于缺少枪弹,他们沒啥经过实弹训练。 另外,作为丐帮的弟子,对军纪沒太多的了解。虽然丐帮也有帮规,但是,与正规的军纪相比,毕竟是有差距的。” “太好了!” “啪啪啪……” 韩卫华反手从身后抓起大皮包,横递与鬼脚三,说道:“你带冯老前辈到小会客室去聊聊,做些咱们应该支持丐帮的事情。” “是!”鬼脚三会意,接过大皮包,带着冯敬存去小会客室里,拿出十根金条和十小筒现大洋交予冯敬存。打鬼子需要经费,培养精英也需要经费。 冯敬存也不客气,接过钱款,告辞而去。 半个小时后,冯敬存领着三十名鬼子到金花别墅三号楼前,潜伏等候鬼脚三的到來。 这些人虽然说是丐帮培养的精英,但是,目前尚无资格接触王士英和韩卫华等高层指挥人员,得需经过鬼脚三的训练才有机会参战并参加血狼别动队。 此后,鬼脚三便深夜带他们到燕子园废墟练功,并扒开废墟底下的地窖,在地窖里练枪法。 人多了,枪枝弹药又不够了。 凤凰山古墓里有大量的枪枝弹药,但多是老套筒、粗笨的国造老式驳壳枪及手榴弹。 在城里打鬼子,得用先进的武器。因为城里沒有山林掩护,打完就跑,跑的时候,可能会有鬼子拦截,牺牲更大更快,必须要用先进的装备。 这可是一个难題。 这个难題得交给杨紫菲來解决。 她人脉广,有渠道,而且,在城里接运这批先进的枪枝弹药,也需要忠义公馆的掩护,任务就落在了杨紫薇的肩膀上了。 议事结束,众人散去。 韩卫华和杨紫薇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睡在一起,虽然杨紫薇产后不能和他做什么,但是,两人相拥而睡,也很激动。 在被窝里,两人都流下了热泪。 也就在这个深夜,在微山湖和赤坎凹及盘龙山盘龙镇搜索无所获的宫本一郎回城了,也带回了负伤的钱林立。 宫本一郎想女人了,回到名柳园,便吩咐亲兵将钱林立押解到宪兵队去交给井下水深,只交办一件事:一定要让钱林立变成皇军的人。 然后,宫本一郎就抱着他的养女、张锦坤的小老婆走上卧榻去翻滚了…… 于是,欢迎宫本一郎回城的井上樱惠,从名柳园出來后,便來到宪兵队,向井下水深提议:带钱林立参加宪兵队的审讯室,看看钱林立的反应如何?如果不动刑,就可以让钱林立归顺皇军,那是上策。确实沒办法,就再想别的办法。 “哟嘻!惠子太聪明了。”井下水深赞扬了井上樱惠一句,便走下楼去,到拘押室提取钱林立出來。 钱林立受了枪伤,也摔伤了,但是,鬼子曾为他治疗过。他可是鬼子眼中的宝贝,鬼子久闻他的大名了。 他扩编韩大隆的部队,是很有名气的。这些年來,在彭城利用和发挥韩卫华的血狼别动队暗杀汉奸和鬼子军官,钱林立一样颇有名气。 所以,鬼子抓到钱林立之后,如获至宝,对他保护和呵护颇多,保护很严密。 井下水深以前和钱林立化名钱大富的时候,是相识的,也是很好的朋友。 两年前,钱林立还常以钱大富的名义,给鬼子捐钱捐物,以此掩护自己的身份,后因“钱正光”事发,钱林立沒办法,只好潜逃,并从此进入地下工作。 两人此时在拘押室相见,均是感慨万分。 只是,一个是强权人物,一个是阶下囚。 井下水深与之寒暄一会,便说道:“钱桑,咱们是老朋友了,我不会为难你的。走,我带你参加一下宪兵队。” 他表面友好,心里阴险。 钱林立心里直打鼓,但是,在宪兵面前,毫无缚鸡之力。他只能起身,随井下水深走出拘押室。 井下水深沒带他去什么地方参观,直接就带着钱林立來到刑讯室。 里面,正在拷打八路的一名女地下交通员。此时,负责刑讯的宪兵正给她最痛苦的一次非刑,就是坐老虎凳。 她已经受过鞭刑了,遍体嶙伤,浑身血痕。 现在,鬼子把她的大腿捆绑在楔子上,让她两条腿伸直,在脚后跟下面垫砖。 垫第一块砖的时候,她还不觉得怎样,等到一块一块加上去,腿后面的一条筋越绷越紧,痛苦难忍,惨叫起來。 钱林立眼望惨状,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不一会,这女地下交通员双腿骨格作响,青筋似要断裂。 她侧头一歪,晕了过去。 钱林立不敢再看下去了,他伸手掩脸。 井下水深哈哈一笑,指着满屋的刑具,给钱林立介绍起來:“这是烙铁,烙在人的身上,那肌肤就烂了,永远都有疤痕,如果不治疗,肌肤烂的面积越來越大,然后便是全身溃烂……这是指甲钳,专门钳犯人的指甲,你们中国有句古语,叫作十指连心。钱桑,你想想,当一个的指甲被硬生生的钳取掉的时候,那种痛是怎么样的……” 钱林立望着各种刑具,耳听井下水深骇人的介绍,双腿一软,吓得瘫倒在地上了,颤声说道:“太君,不用介绍了,我啥都听你的,我归顺皇军,我归顺……” ------------ 锄奸行动 ? 更多 “哈哈哈……” 井下水深仰天大笑,甚是得意。 他命人抬着钱林立,來到了三楼他的办公室里。 井上樱惠坐在沙发上,妩媚一笑,说道:“钱桑,我听说你和韩卫华有仇。现在,你可以开始报复韩卫华了。皇军给你撑腰。” 她出招甚是毒辣,直戳钱林立的死穴。一段深藏在钱林立心中的恩怨被她翻出來,钱林立心理登时崩溃。 钱林立颤声说道:“可是,我被皇军抓捕,当时有游击队和老虎营的人知道。 当时,埋伏在芦苇荡里的,可能就有韩卫华及其亲信。他们一定会抢先杀掉我的……” 井上樱惠又是妩媚一笑,说道:“钱桑,不用害怕,你是皇军的宝贝,我们一定会严密保护你的。 现在,你到办公桌前去,把你在城里的潜伏特工名单及地址写出來,我会让他们继续成为你的得力部下的。 另外,你把你所知道的韩卫华的情况,韩大隆的情况,八路及其游击队的情况,也写出來。还有你恨死了的那个林艺玲……” 钱林立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抬头一看,办公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纸笔,就等着他來写供词了。 看來,鬼子很了解他,知道他不受刑,还给他特殊的待遇,让他在宪兵大队长的办公室里写供词。 他诚惶诚恐,滚爬起身,乖乖地坐到办公桌前,写了他所知道的、他所掌握的东西…… 井下水深便坐到井上樱惠子的身边,泡起了功夫茶道,两人相互抛着媚眼,举杯互敬,甚是惬意。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当夜,钱林立原有的军统特工继续潜伏在彭城里的,一个不漏地被鬼子宪兵抓走了。 听话的特工,享受钱林立一样的待遇。 不听话的特工,马上处死,鬼子甚是残酷。 钱林立被任命为伪警局副局长兼任便衣队的大队长。 翌日一早,无数报童走上街头,扔下一堆堆报纸,便撒腿就跑。钱林立叛变了,消息迅速传开。但是,钱林立掌握的东西太多了。 昨夜,鬼子当夜就行动了,包括城外的野战部队,在山口平原的带领和指挥下,连夜突袭韩大隆的部队,造成了韩大隆部队的重大损失。 胡桐、朱鼎中也被鬼子抓捕入城,并继续成了钱林立的部下,当了便衣大队的第一第二中队的中队长。 如家客栈成了便衣大队的办公地点,钱林立率领大队便衣进驻如家客栈。 翌日清早,杨紫菲驾着轿车,驶入了小观园,面见韩卫华和杨紫薇,把钱林立叛变的消息及其韩大隆部队受到损失的情况,如实相告。 杨紫薇随即给虎峪山十里湖的老虎营发电。 韩卫华心神不宁,甚是担心林艺玲母子的安全。 于是,他找了一个借口,带着鬼脚三和两名亲信警卫员,驾车直奔南京,既和林艺玲母子团聚,也把林艺玲送到了北平去了。 一个月后,韩卫华再回到彭城,已经是盛夏,炎炎烈日,大地如蒸笼一般,酷暑难熬,汗流如雨。 不过,冯敬存送來的三十名弟子,在鬼脚三走后,已经由王士英秘密训练成功,可以参加血狼别动队了。 韩卫华将他们分成暗杀组、接应组、情报组、反谍组、策反组,分别由王士英、泥鳅、鲁子、滑鱼、宁可青兼任了组长。其中,暗杀的原來五人,本是韩卫华的贴身警卫员,专业暗杀人士。 正如韩卫华所预料的那样,汪中鹤因为南京汪氏政权的作用,他的伪军司令的位置越來越稳固了,和鬼子的关系又成了蜜月关系。 杀李小刀,给汪中鹤和鬼子制造矛盾,成了当务之急,同时,必须择机除掉钱林立。 冯敬存受命,分工二十名后备弟子游走街头小巷,四处跟踪和监视李小刀的下落、作息规律、出行规律。 把情况掌握了,便是开始行动了。 夏未之夜,天空湛蓝,繁星点点。 韩卫华亲自督战这次除奸行动。 他在小观园一楼大厅里,召集了所有的队员及血狼别动队的负责人共四十三人开会。 韩卫华说道:“弟兄们,最近,汉奸非常嚣张,四处袭击我们的抗战武装以及各路抗战武装在城里的地下工作者。 各路抗战武装在城里的潜伏网络遭受巨大的破坏,严重了影响了正义武装的对敌斗争。 铲除伪军司令部参谋长李小刀成为咱们目前除奸的重中之重。今夜,无论如何,也要除掉此贼,以提振士气,聚拢民心。 为防止钱肥猪的人狙击咱们的人,我决定亲自带队潜伏在如家客栈一带。 一旦发现如家客栈的动静,我会采取措施予以钳制。士英带队前往义林园。 今天晚上是李小刀的生日派对,邀请了诸多的汉奸和鬼子军官及名媛参加,并将舞会搬到了义林园举办。 那么,怎么进入义林园呢,我们的情报组组长鲁子,已经从伪军的几名汉奸手里,拿到了请阑。 由士英带队乔装成伪军军官,凭请阑进入义林园一楼大厅参加舞会。 泥鳅带接应组在义林园外围驾车接应。滑鱼和宁可青带队途中接应。现在开始行动。 如无可能回到小观园,各组请择机去金花别墅或燕林园的废墟或是关帝庙、将军庙潜伏,过几天再回來。” “是。”众人应令而为。 韩卫华带着鬼脚三及三名警卫员,驾车來到了如家客栈附近,鬼脚三带着三名警卫员下车,均是身穿长袍,戴着礼帽,分散潜伏在附近的小巷里。 韩卫华则是驾着轿车,沿着如家客栈四周兜圈子。 王士英带着两个人,乔装成伪军军官,凭请阑进入了义林园,由于李小刀是伪军司令部参谋长,在鬼子心中有地位,所以,井上樱惠子和井下水深也是情侣服打扮來参加今夜的舞会,名歌星杜馨被邀请到义林园來唱歌。 钱林立、胡桐、朱鼎中、张少富、张二富、赖贵雄、卢冠雄都來了。人多,有头有脸的人,相互打招呼,一般地位的人,只能闪身一边,送上一份薄礼。 ------------ 神枪 王士英和两名警卫员拉低帽沿,坐在场子角落里,甚是低调。 按照事先的分工,王士英负责监视场子中心,他两名警卫员也是暗杀组的队员,则是东张西望各个角落、各个群体,寻找逃生之路,寻找掩护的掩体。 一旦事发,得有逃生通道和机会。 舞会设在义林园的院子里,就在主楼前的绿茵上,在挂满彩灯的绿荫下。 晚上八点正,刚满二十三岁的李小刀在家仆的拥簇下,在参加舞会的各级军官掌声中,与杜馨牵手出场,来到场子中间,分开杜馨,握刀开始切蛋糕。 众人凝神望着李小刀握刀切蛋糕。 更多的人,则是眼神迷离地望着长裙拖地的艳美如花的杜馨,用眼睛、用心睡美人,才是男人的王道。 杜馨确实很有名气,也很美,但是,正如顾嫣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很烂的女人。她昨天跟着某个鬼子军官,今天,也可以成为李小刀的女人。就看谁肯出大价钱。反正,生逢乱世,保命为本,赚钱为上。 人群中,王士英掏出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掌心宝,一扣板机。 “嗤” 李小刀额头中弹,血水柱溅,仰天而倒,砰的一声,仰尸场子之中。 “啊”杜馨一声惊叫,侧身一看额头血淋、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李小刀,吓得一阵血晕,天旋地转,也缓缓地倒在地上。 “有剌客” “那边” “快跑” 人群大乱起来,有人戳指王士英,有人惊叫而跑,人头涌动,王士英快速收枪,放下裤袋里,低头就走。 当人群望向王士英原来所站的方向时,王士英已经离开了原来所站的方位。 一些名媛纷纷掩脸逃跑。 一些士绅也纷纷在大呼小叫乱跑乱蹿。 这些可恶的汉奸,都成了王士英的挡风墙,无意中、慌乱中为王士英作了掩护。 两名警卫员并肩走在王士英的身后,用高大的身影,掩护王士英出逃。三人离开场子,便打开轿车的门,上了轿车,驾车离开了义林园。 其他客人或乘车或步行,也离开了义林园。 只有井上樱惠、井下水深、钱林立、胡桐、朱鼎中、张少富、赖贵雄、卢冠雄等人及宪兵、部分伪军及小刀会的弟子留在了义林园,四处搜索杀手的下落。 王士英驾车而出。 义林园外的泥鳅、鲁子两辆轿车见状,也先后驾车离去,相隔一段距离,绕道回到了小观园。 韩卫华见大街上也没有发生枪战,便也驾车接上鬼脚三几个人,回奔小观园。 众人看到王士英毫发无伤地回来,均是松了一口气,人人翘指称赞王士英不愧是神枪手。 杨紫薇则是躲进书房里,立即给山里的老虎营发电,通报这一消息。 义林园内,围着李小刀的遗尸,鬼子军官和汉奸们观察一会,钱林立对井下水深说道:“太君,从枪口来看,卑职以为,可能这一枪是韩卫华手下的神枪手王士英所发的。 王士英是老虎营的最彪悍的神枪手,出枪从来弹无虚发。两年前,韩卫华曾是我的手下,我了解他和他的几个重要手下。 两年前的夏夜,当时皇军、皇协军与老虎营有一战发生在虎峪山外围。 战火中,浅田原武少佐也是一枪被王士英爆头。王士英就象三国演义里的赵子龙,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轻松自如。” 井上樱惠赞叹地说道:“看来,钱桑就是皇军钳制韩卫华的高手。看来,韩卫华又潜回了城里。” 井下水深点了点头,说道:“李小刀曾经是我派到忠义公馆的监控汪中鹤家人的人。 汪中鹤回城之后,也因为与李小刀的矛盾,甚少前往皇协军司令部办公,多是呆在家里批阅文件,电话交办事宜。你们分析分析,李小刀之死,会不会与汪中鹤有关” 钱林立躬身说道:“肯定有关杨紫菲是汪中鹤的妻子,杨紫菲的妹妹杨紫薇是韩卫华的小妾,汪中鹤与韩卫华是姻亲关系,两连襟。 今年春天,盘龙山盘龙镇一战,据传韩卫华及游击队的指导员秦炳健曾带队潜进皇协军临时司令部,秘会汪中鹤。 当时,正值汪氏一家被李小刀率部进入忠义公馆监视之际。另外,唐百世也有嫌疑。 当年,韩卫华化名钱正光,混入警察局任专案组组长,正是卑人通过唐百世这层关系帮助韩卫华混进去的。后来,冯为杰混进了盛世公馆” 他不仅举报汪中鹤,而且,也谋夺唐百世的伪警局长之位。不过,井下水深对于这些事,也不便当众表态,便委宛地说道:“钱桑,义林园血案,就交给你来办理。凡是涉及韩卫华关系的人,你都有权拘捕。为了确保破案顺利,我将寺门西庆派来协助你,遇到政要阻拦,可由寺门西庆出面。”然后,他便牵着井上樱惠的手,走出了义林园。 其他人散去。 钱林立乐得手舞足蹈起来。 落井下石、无中生有,便是他的拿手好戏,何况他也确实掌握了汪中鹤及唐百世的一些证据。 但是,汪中鹤和唐百世可是彭城的要人,仅凭宪兵队是动不了这两个大汉奸的地位的,得须宫本一郎这样大佐以上级别的鬼子高级长官才能动汪中鹤及唐百世的位。 回到宪兵大队部三楼的办公室,井下水深陷入了深思之中。井上樱惠妩媚一笑,说道:“井下君,此事并不难办。先动唐百世,再动汪中鹤。 唐百世涉及到冯为杰的窝案,有钱林立作证,可以说手到擒来之事。至于汪中鹤,你可以向宫本大佐建议,对汪中鹤采取暗中监控措施。” 在小事上,在小计谋上,自然是井上樱惠聪明过人。 但是,在大事上,终究是井下水深看的远,而且,唐百世是井下水深举荐任命的伪警局长,近两年来对鬼子也是忠义耿耿,如果动了唐百世,井下水深无疑是自打耳光。 至于汪中鹤,现在又和南京的汪氏政权扯上了关系,恐怕宫本一郎要动汪中鹤也很为难。 ------------ 正副局长明争暗斗 更多 井上樱惠见井下水深沒有吭声,怕他会对自己胡思乱想,虽然自己现在愿意和他谈恋爱了,也喜欢他,但是,时局不稳,不能急于献身。 于是,她趁井下水深低头沉思之时,起身就走,走到房门口才说一声:“井下君,明天见。”说罢,便走了。 “啪……” 井下水深瞧着她优美的身段,咽咽了口水,自扁自己一个耳光,暗骂自己是猪头,刚才为啥不和她滚倒在沙发上。思考什么狗屁问題呀。 这耳光打的也够响亮的。 钱林立回到如家客栈,回到二楼202房,坐在办公桌前,对胡桐说道:“你马上给城外的便衣搜索队发电,让宋海鑫明天一早回城來。” 胡桐应令一声,转身而去。 朱鼎中现在真的要低三下四,要向钱林立鞠躬了。 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朝钱林立欠欠身,说道:“大队长,为什么要召宋海鑫回城呀。他在城外继续努力一下,就应该可以找韩卫华的老虎营的下落了。” 他心里暗暗后悔投靠钱林立,现在弄得人不象人,狗不象狗,但是,家里人已经被钱林立控制了,也沒办法。 钱林立阴险地笑道:“韩卫华既然潜进了城里,他必然会带着他的亲信部属,尤其是神枪手王士英。 在城里干活,韩卫华沒有王士英可不行。否则,无论啥事,他都要亲自动手。 这个年轻的老营长,官架子是很大的,一般事情,他不愿亲自动手的,我了解韩卫华。 所以,我断定,今夜的血案肯定是王士英做的。一枪爆头,人多,距离又远。 这出奇的枪法,只有王士英才有。 以前,老子是韩卫华顶头上司的时候,韩卫华也常派王士英去暗杀鬼子和老虎营仇恨的对象。都是王士英出手,都是一枪爆头。 只要把宋海鑫调回城里來,就可以让宋海鑫认人了,就可以指认王士英了。 一旦此案告破,咱们就可以抓捕唐百世,钱某当上了警察局长,那么,老朱你至少也是一个副局长吧。” “谢谢钱大队长。朱某感激不尽。”朱鼎中终于明白了钱林立的险恶用心,赶紧的躬身道谢。 但是,他想起王士英、韩卫华、宋海鑫、张新亚这些人,都是自己曾经的部下,而韩卫华更是在自己的力荐下当上老虎营营长的。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韩卫华、王士英等人能坚持独立抗战,成为人民心中的打鬼子英雄,而自己呢。反倒成了大汉奸。 他道谢之后,便在房里倒水烧水泡茶,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泪光闪闪。 钱林立忽然见朱鼎中不吭声,感觉奇怪,便点燃一支烟,也不吭声,侧头观察其神情变化。 他发现其眼里有泪光,不由暗暗警醒,暗道:看來,朱鼎中怀有怜惜之心,不愿韩卫华和王士英等人落网,这老杂种,竟然表里不一,对老子不忠诚,老子有机会就弄死他。 但是,阴险的钱林立也沒点破。 他开始对朱鼎中暗使毒招。 翌日一早,宋海鑫回城,却现丐帮弟子发现了。 因为两年前的彭城血战,首先是丐帮弟子收留了宋海鑫等人,所以,对宋海鑫印象是极深的。 冯敬存赶紧跑到小观园來,把宋海鑫进城的消息,告诉了韩卫华。 韩卫华亲自为冯敬存倒茶端水,说道:“看來,钱肥猪是让宋海鑫进城來认人的,尤其是來指认士英的。 咱们得设计除掉宋海鑫,伏击钱肥猪,然后暂时撤出彭城,回山里一段时间。以此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杨紫薇却说道:“卫华,我同意你的计划,但是,我不同意血狼别动队撤离彭城。 卫华,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化名钱正光的时候,被鬼子和伪警盯得那么紧,尚敢潜留在伪警局里继续战斗,直至暴露之后的最后一刻。 可如今,你似乎胆小了。 以前,你每次和我在湖滨公园见面的时候,都说要干一两件事出來,提振士气,振奋民心,而且,都是说干就干,始终沒撤离过彭城。 可如今,你变了。一有风吹草动,就说要撤。我开始不理解你了。” 泥鳅、王士英、鬼脚三等人目光唰地望向韩卫华。 韩卫华被杨紫薇道破了心思,不由脸红耳赤。因为他现在确实有顾忌,他有家室了,有妻儿老少了。 上个月,他找借口带着林艺玲撤离南京,北上北平的时候,可能又让林艺玲怀上了小孩,将会有第二个孩子了,这让他确实谨慎起來。 英雄也是有血有肉的,有家庭感情的。不是不吃人间烟火的。所以,他确实有保命的想法,见机行事打鬼子。在无十足十的把握的情况下,他不想与鬼子、汉奸之类的敌人硬拼死拼,免得无辜牺牲。 泥鳅圆滑,急替韩卫华解窘,对杨紫薇说道:“营长其实是担心你啊,嫂子。 你和令姐天天有接触,一旦被宋海鑫认出來,不仅你要倒下,而且,令姐和汪中鹤也是性命不保。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的最严重结果,会破坏营长策反汪中鹤及部分正义伪军的大计。” “呵呵,担心啥。我活着,就是打鬼子的。别以为女人不如男人,女人一样可以上阵杀敌的。死就死,打鬼子牺牲了,死是光荣的,老百姓会永远惦念着你,怕死苟活着,有啥意义。”杨紫薇闻言,甜甜地笑了,但是,话语铿锵,掷地有声,明迹心志。 众人陡然间对她肃然起敬。 韩卫华解窘,便说道:“好吧,不撤就不撤。老子也是九死一生的人。啥也不怕。 按刚才的部署,今夜士英故意经过如家客栈,引宋海鑫和钱肥猪出來,咱们到盛唐公馆斜对面的菜市场伏击这帮狗杂种。” “是。”众人应令而为。 盛唐公馆里,陆小义清早过來,赶在上班前,向唐百世报告了钱林立在背后地唐百世的指责。 唐百世当着陆小义的面,沒有吭声,挥手让他去上班。待陆小义一走,唐百世破口大骂钱林立,大声问候了钱林立的老娘十几次。 冰美人唐婉早起,要出去与秦若君接头,路过厅堂,闻言急劝唐百世,说道:“爹,现在鬼子重用钱肥猪,你要小心点。此人阴狠,非一般对手。 确实沒办法,你就辞职吧。反正家里有的是钱,咱们一家到上海去,过安稳日子,好吗。 再说,大哥很快要结婚了,你也将抱孙子了,何必整天为鬼子鞠躬呢。不怕把腰闪了。” 唐百世落坐,指指旁侧的座椅,示意唐婉坐下來。 唐婉发现父亲多了许多白头发,心疼了,便落坐。 唐百世感慨地说道:“婉儿,我知道你现在是出去与游击队的人接头。 这样吧,你转告游击队的人,请韩卫华帮帮忙,帮爹除掉钱林立或者钱林立的得力干将。 爹以前曾帮过韩卫华,也知道他现在城里。他一定会帮爹的。 爹虽然是大汉奸,但是,沒作恶,爹还是想继续当这个局长。有钱和有权不一样。富和贵也不一样。 地位决定一切。沒有了局长这个职务,咱家再有钱,也会受人欺负的。 所以,爹不能退出政局,得继续左右逢源地糊弄鬼子。” 唐婉闻言,哭笑不得,骂道:“不可理喻。爹,你真老了,糊涂了。你这么当汉奸,我们一家人都会死在你手里的。唉,你好好想想吧。” 她说罢,起身拿包走人。 “啪……” 唐百世闻言,甚是恼怒,一拍座椅扶手,起身怒斥唐婉:“你懂什么。你都多大了。还不嫁人。当老姑娘呀。整天疯疯颠颠,沒大沒小。 表面尊重爹,暗地里却与爹作对。你和游击队的事情,你以为爹不知道吗。你要不听爹的话,爹就把和你接头的人抓起來。” 唐婉闻言,转身怒道:“虎毒不食儿。你有种。你抓吧。我正想坐你的牢房。我也想让世人看看,唐百世为了升官发财,是如何猪狗不如的。” 她说罢,转身扬长而去,驾车出府,直奔关帝庙,面见秦若君。 “呼呼呼……” 唐百世气得铁青着脸,直喘粗气,久久说不出话來。 直到副官和秘书唐志权、唐志平兄弟來接唐百世,唐百世才回过神來。 到了伪警局,钱林立表面对唐百世恭恭敬,仍然是早请示,晚汇报。而唐百世也笑脸相迎,好言安抚。暗地里,两人都骂对方是猪狗不如的大汉奸,相互拉拢对方阵营的人。 张少富当了两年的副局长,也学会了官场上的一些东西。他感觉自己不能站在唐百世一边了,因为唐百世有证据被钱林立掌握,而钱林立又受井下水深器重,钱林立始早得势,唐百世始早会被鬼子处决的。 于是,张少富投向了钱林立一边。 在局长会议上,唐百世多了两个敌人,弄得伪警局政令不畅,越來越多的人投靠了钱林立的一边。 世人就是这么势利的。 ------------ 各方都需要血狼出手锄奸 关帝庙里,秦若君和唐婉见面,相互通报了城里和山里的情况。.org秦若君说道:“唐婉,你小心点,钱肥猪是一个非常阴险狡猾的人。 几年來,他不断潜入老虎营,或是派人潜入老虎营,策反宋海鑫、张新亚等干将,可惜了,张新亚这样的悍将惨死,宋海鑫是韩卫华很看重的人,也是人才,却投奔了钱肥猪。 由此可见,他始早会对令尊下毒手的。如果你劝说不了令尊,你就劝说你娘,你哥哥,让他们暂时撤离彭城。即便往后有什么伤亡,也不至于全家遭殃啊!” 唐婉忧伤地说道:“我爹迷恋权位,劝不动的。我娘和我大哥眼里只有钱,也听我爹的。要不,你找找韩卫华,请他帮帮忙,弄死钱林立?” 秦若君一笑,说道:“行!我这次进城,就是來找他的。不过,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何处?只能藏在关帝庙,等他的人过來。 你先回去吧,城里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也会择机组织游击队员行剌钱肥猪的。这钱肥猪不死,我们八路和游击队的人,也会伤亡无数。天理不容啊!” 唐婉这才稍稍放心,又问:“找到罗队长的遗体沒有?” 秦若君摇了摇头,沉重地说道:“沒有人,我们游击队牺牲了六十多人,多数被鬼子的重炮炸得尸骨无存。伤亡十分惨重。现在,上级任命我爹当队长,肖非任副队长,顾嫣任指导员。” 唐婉奇异地说道:“顾嫣提拔这么快?她能胜任指导员这个职务吗?她不是与韩卫华的感情纠葛吗?” 秦若君说道:“正是因为顾嫣与韩卫华有感情上的纠葛,所以,才更方便做韩卫华思想工作,争取韩卫华归顺我们的部队。.org 这老虎营的装备都是缴自鬼子的,都是时下最先进的。尽管韩卫华有生活作风问題,但是,我们会促使他改正,仍然要争取让他率部归顺我们。 而且,除了装备先进外,他训练的队伍也确实过硬,有本事,善于硬仗,也善打游击战。他的老虎营,比我们一个团还厉害。所以,上级交给顾嫣的任务,就是努力争取韩卫华率部归顺我们。” 唐婉脸无表情地说道:“如果韩卫华生活作风不改呢?如果顾嫣无法完成任务呢?” 秦若君笑道:“现在钱肥猪叛变了,韩卫华的生活作风必定改变。太多女人,他顾不过來,他怕钱肥猪抓他的女人。 现在,一个林艺玲已够韩卫华吃尽苦头了。组织上分析过,如果韩卫华仅有杨紫薇、林艺玲两个女人,可以谅解。 况且,梅家对韩卫华有恩,为韩卫华牺牲了一对姐弟,以韩卫华重情重义的性格,他必定感恩于梅家,感恩于顾嫣。所以,争取韩卫华率部起义,仍然是有希望的。 战争年代,韩卫华有些缺点不影响对鬼子作战的,可以暂放一边。黄团长说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韩卫华有缺点,才是真英雄。否则,就是神仙下凡了。” “呵呵……” 两位姑娘都笑了。 随后,唐婉朝秦若君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关帝庙,驾车回家。 秦若君也乔装出去,寻找韩卫华的血狼别动队的下落。 她在城里兜圈子,走遍大街小巷,浑身汗湿,饿得眼花缭乱,一个上午,也沒发现血狼别动队的人。 她在街头买了一碗面,匆匆填饱肚皮,便回归关帝庙,岂料,却发现泥鳅正在庙里等着游击队的人。 秦若君焦急地嚷嚷说道:“泥鳅啊,你真是泥鳅,我找你的时候,你都钻进泥里去了。好吧,你终于來了,啥时候动手杀钱肥猪?因为他的叛变,韩大隆的部队伤亡很大,我们的部队也先后遭到了袭击。” 泥鳅笑道:“钱肥猪本來就是一个很狡猾很阴险的人,哪那么容易就可以杀掉他? 以前,韩营长和军统沾边的时候,都吃过他的不少亏啊!不过,今夜开始,我们会有意的让王士英露面,让钱肥猪的得力干将宋海鑫出來认人,然后我们会伏击钱肥猪的人。 你们游击队如果方便,也进城來配合吧。枪声一响,你们就打如家客栈,那里现是伪警便衣大队的驻地。如果可以的话,就全灭了便衣大队这帮祸害老百姓的畜生。” 秦若君点了点头,也向泥鳅通报了游击队指挥层人员职务变动的情况。两人随后分开,秦若君出城联系游击队去了。泥鳅则回小观园,向韩卫华汇报秘会秦若君的情况。 杨紫薇吃醋了,悻悻地对韩卫华说道:“看來,八路很了解你的口味啊!都派小戏子专门來做你的思想工作了。干脆,我们向八路提议,让你和小戏子成亲吧。哼!” 她说罢,竟然上楼收拾东西,要搬回忠义公馆去住。 这是私事,血狼别支队员们只好闪身躲起來。 韩卫华无奈,跑上楼去,劝阻杨紫薇,抢下了她的行李,说道:“紫薇,别那么小器。顾嫣职务的变动,那是她的上级决定,与咱们无关。 再说了,这两年來,我与她可沒什么。你现在搬回忠义公馆去,令姐一家都有性命之危啊!我向你保证,与顾嫣不接触,也不会率部归顺八路那一边。” 杨紫薇气呼呼地说道:“你有时候在城里,有时候在山里,你在山里的时候,我咋知道你会不会与顾嫣接触?” 韩卫华柔声说道:“那你就派过人跟着我,监督我。行吗?”杨紫薇仍然是很生气地说道:“血狼别动队的人,都是你的亲信,你信任的人,他们会向我汇报你和顾嫣的事情吗?”她说罢,提起行李又要走。 韩卫华只得低声下气地劝说:“紫薇,别这样,别冲动。别动不动就生气,好吗?这样吧,我回山里的时候,你也跟着我。反正,这里有柱子,他会收发电文。” 杨紫薇登时破涕而笑,说道:“敢情这样好!”便放下了行李,依偎在韩卫华的怀里。 ------------ 肥猪设下伏击圈 ? 更多 天幕拉下,一阵狂风掠过,一阵电闪雷鸣,雨星星点点地洒落,稍后,大雨倾盆,哗哗地倾泻而下。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韩卫华分开杨紫薇,走到窗口前,喃喃地说道:“下大雨了,今夜钱肥猪逃过了一劫。” 杨紫薇却热切地说道:“雨中也可以行剌啊,” 韩卫华摇了摇头,说道:“钱肥猪既然敢把如家客栈作为便衣大队的驻地,自然会设伏和加强保卫的。” 杨紫薇笑道:“电闪雷鸣,即便响枪,也不怕,鬼子未必能听得见。” 韩卫华仍然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们中了埋伏呢,电闪雷鸣,咱们的弟兄中弹倒地了,咱们也不知道呢,” 杨紫薇再也无语。 韩卫华便走下楼去。 众兄弟在厅堂里品茶。 韩卫华落坐,便说道:“士英,今晚的行动暂时取消,即便大雨停了,也不能行动。道路泥泞,会留下足迹给敌人引路追來的。” “是,”王士英应令一声,便起身去后院凉亭里,通知血狼别动队队员取消今夜的行动。 如家客栈里,二楼202房,钱林立也是站在窗口前。 后院里,垂帘般的雨丝顺着房檐打在墨绿的芭蕉叶上,阵阵作响,也仿佛在他心头作响。 他有些心神不宁,他知道韩卫华、唐百世、汪中鹤、八路、游击队、军统现在都恨死他了。 下这么大的雨,敌人会不会利用雨夜作掩护,前來行剌,钱林立心想至此,便转身对宋海鑫、胡桐说道:“你们两个,对前门后院,都加派人手,布好伏击圈,一旦有敌人利用雨夜前來行剌,可以放行。 但是,事后他们若然逃走,那么伏击,不放生一个。 胡桐,找一个胖点的队员,乔扮我的样子,留在这个办公室里装模作样办公。静候敌人前來行剌。 我估计,今夜肯定会有敌人來。” “是,”宋海鑫和胡桐两人应令而去。 一场痛快淋淋的大雨,在两个小时之后,渐渐变成了细雨,满城的风景一片朦胧。 钱林立便佯装回房休息,但是,竖起了耳朵,监听楼上宿舍队员们的对话。一则是无聊,二则是怀疑有人对他不忠。 钱林立早早“睡”了,又下雨,又怕有人前來行剌,因为前门后及后院都有埋伏了。所以,队员们也早早关门,和衣抱枪而睡。 朱鼎中一直有心病,几个小时后,看到整个如家客栈都是静悄悄的,便蹑手蹑脚地來到钱林立的房门前,听到里面鼻酐声响,以为钱林立真的早早睡着了,便壮着胆子,前來轻轻地敲宋海鑫的房门。 当汉奸,不是宋海鑫的初衷,他的本意是要追随朱鼎中回归主力部队的,但是,回归主力后,钱林立又把他和朱鼎中争取回到了韩大隆的部队上去了。 可是,现在却真成了大汉奸。 宋海鑫很不甘心,很怀念当初追随韩卫华时的一腔热血。所以,他还沒睡。 他独自品茶,独自沉思,忽闻敲门声轻轻的响,便出來开门,迎进了朱鼎中。 斜对面的钱林立,在听到朱鼎中的脚步声走远,便轻轻的拉开了丁点房门,瞄着朱鼎中的走向。 他慢慢地将房门越打越开,看到了朱鼎中走进了宋海鑫的房间里,便也蹑手蹑脚地走过來,附耳在宋海鑫的房门上,凝神听着里面的对话。 “老长官,你也睡不着呀,”宋海鑫迎进朱鼎中,便低声问了一句,附身去给朱鼎中倒茶。 “唉,睡不着啊,无意中当了大汉奸,不甘心啊,”朱鼎中唉声叹息,吐露心迹,也在考验宋海鑫的心。 宋海鑫端一茶给朱鼎中,灰沉地说道:“老长官,卑职也是不甘心啊,当初,你劝我归顺韩大隆的部队,说给我一团长当的。 可是,当我背叛韩卫华,來到韩大隆的独立旅,我收获的只是一名旅部参谋,还不带长。 后來,你带着我回归主力部队,打了韩卫华一顿,却又因韩卫华被人救走了,咱俩又被迫回归韩大隆的部队,从此仍然不得志。 现在,又不知不觉当了大汉奸。唉,以后还不知道怎么一个死法。” 朱鼎中听到此话,心中有数了,呷了一口茶,又低声地说道:“小宋,你是聪明人,你分析一下,咱们中国人,能打败小鬼子吗,能赶走小鬼子吗,” 宋海鑫摇了摇头,心情郁郁,说道:“不知道。但是,我听韩卫华说过,中国地大物博,人多势众,一旦民众觉醒,全民抗战,鬼子绝非是我们的对手。 因为鬼子的小岛国,地小人稀,又连年征战,四处树敌,他们侵略的也不仅仅是我们中国,还侵略东南亚其他一些国家。所以,这是一场持久战,现在,应该就是抗战的相持阶段,是最艰苦的阶段,最艰难的阶段。 当然,这些不是韩卫华本身的分析,他是从一本叫作论持久战的书中看到的分析。 这本书原本是梅仕兰送给他的。他和八路的关系非常的密切,一直是联合抗战,联手打游击战。 梅仕兰的弟弟梅仕英也曾是警局的一名警察,是八路指派潜伏过來的,当时,韩卫华化名钱正光的身份败露,梅仕英为了掩护他而牺牲。 梅家为八路独立团和老虎营的联合抗战,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 宋海鑫说着说着,还提起了韩卫华的诸多事宜,因为他当时是老虎营的核心人物,经常是代营长,相当于现在的刘黑虎。 朱鼎中闻言,心里更有数,又呷了口茶,说道:“小宋啊,想不想回老虎营去,如果你回去,韩卫华会对你怎么样,” 宋海鑫叹息一声,说道:“唉,不可能了。去年夏天,韩卫华回归主力部队的时候,我还陷害过他,打得他遍体是伤。我当然想回去,毕竟老虎营是热血抗战的一个团队,能攻善战,装备又先进。 在老虎营,我可以充分的发挥我的聪明才智。韩卫华是一个不喜欢管具体事情的人,他只管决策,偶尔也亲自参战,过过手瘾。以前,我大部分时间是代理营长,那可能是我人生中最辉煌的一段光阴了。” ------------ 偷听到老虎营下落并报案 朱鼎中听到此,感慨地说道:“是啊老夫也错了,不该听钱肥猪胡言乱语啊 当年,我们是何等的辉煌无论打到哪里,威名就扬到那里,那里的老百姓都欢迎咱们,称赞咱们。 如今,心情是多么的灰暗小宋,肥猪调你回城,本意是让你逛街认人的。 如果你真认出了王士英,就与他握手言和吧,把咱俩的苦闷告诉他,然后,让韩卫华重新接受咱俩归队。哦,对了,你到底有没有查到老虎营的下落” 宋海鑫忧伤地说道:“不知道韩卫华会不会接纳我们俩老虎营就藏在虎峪山十里湖,我查到了,但是,没有告诉钱肥猪。” 朱鼎中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要是真让鬼子灭了老虎营,你我这辈子良心都难安啊行了,你睡吧,我也睡了。明天,又不知道钱肥猪给咱俩派什么活” 他说罢,便站起身来。 宋海鑫依依不舍地说道:“老长官,你放心,卑职有做人的底线,有中国人的良心。”说罢,起身为他去开门。 钱林立听到脚步声响,急忙闪身一根巨柱后。 宋海鑫打开房门,探头张望一下,没发现可疑情况,便返身招手,示意朱鼎中可以安全出去了。 朱鼎中点了点头,旋即离开了宋海鑫的房间。 他们俩做梦也想不到狡猾的钱林立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了他们俩的心思,也知道了老虎营的下落。 等宋海鑫关上房门,等朱鼎中回到房间,钱林立便从巨柱后闪身而出,蹑手蹑脚地来到了202房。 乔扮成钱林立的胖子,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钱林立也不叫醒他,直接抓起电话,便拨通宪兵队的电话,要向井下水深报告老虎营的潜伏方位。这可是他重大的立功表现啊机会难得,必须抓住稍瞬即逝的时机。立此大功,往后扳倒汪中鹤和唐百世,他就更有底气了。钱林立是一个官瘾很重的人,无论身在何方,都必须争权夺利。 就在此时,秦若君、张铁脚、唐婉三人擅自行动,前来如家客栈行剌钱林立。 夜幕下,秦若君和张铁脚两人跃上了后院的围墙,借着围墙,又攀上了屋顶。 他们两人利用夜幕的掩护,利用雨水的掩护,定位于202房上空的屋顶。当然,如家客栈有三层楼。 秦若君和张铁脚还得从屋顶上顺着巨柱滑下来。 当他们俩人滑至二楼走廊,轻轻地走到202房时,偷听到了钱林立与井下水深的通话,不由大吃一惊:钱林立竟然知道了老虎营和游击队在山里的潜伏方位,并且正向井下水深告密。坏大事了,老虎营和游击队均有灭门之祸啊 秦若君本是楞青,虽然有所成熟,但是,性格总体仍然是冲动,她偷听到钱林立的电话,不由愤怒地推门,握枪朝钱林立射击。 而钱林立刚好讲完电话,刚好放下电话,房门呀的一声开了,他蓦然回身,发现是浑身湿淋淋的秦若君,不由大吃一惊。 他一个侧倒,便翻滚钻进了办公桌底下,滑向办公桌的背后,也就是靠窗口的位置,反手掏枪而出,拉了拉保险。 “叭” 一颗愤怒的子弹从秦若君的盒子炮里击出,没打着钱林立,却把那名趴着睡着的乔装钱林立的胖子便衣爆了头。 那胖子便衣在睡梦中惨亡,死的面目全非。 钱林立在靠窗口位置起身,握枪要向秦若君射击,同时大吼一声:“有剌客快来人啊” 张铁脚武功高强,身法快捷,飞起一脚,踢在办公桌上,办公桌侧倒,砸向钱林立。 钱林立用手一撑办公桌,但是,张铁脚的脚功何其厉害,非钱林立之流可挡的。 张铁脚一脚劲力踹到办公桌上,传功于钱林立身上,钱林立左腕立折,咔嚓一声,他也哎呀惨叫了一声,连人带桌,被张铁脚一脚踹飞,从大窗口倒跌而下。 “砰砰” 木桌摔烂了,钱林立又摔得头破血流,右腿骨折。 呼喊声、枪声和打斗声惊动了邻房埋伏的便衣,他们纷纷开门,跑来202房,营救钱林立。 秦若君转身朝房门口开枪,板机连扣,连开数枪。 “叭叭叭” “啊啊啊” 数名便衣恰好跑到房门前,均是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张铁脚一看,似乎便衣队有埋伏,便嚷嚷一声:“够了,跳窗”说罢,一手抓着秦若君的胳膊一甩,甩得秦若君跌跌撞撞的,张铁脚另一只手握枪,朝房门连开数枪。 “叭叭叭” 十颗子弹击出。 吓得便衣不敢冒然冲进202房,张铁脚和秦若君趁机跳窗口跃下。 岂料,后院也有埋伏,胡桐率领两队便衣,从围墙内的两侧木棚里、草堆中跃出,朝张铁脚和秦若君开枪射击。埋伏在一楼的便衣,也纷纷摁亮电灯。 后院登时亮如白昼。 张铁脚和秦若君就地打滚,浑身泥水,子弹呼啸袭来,不停地掠过他们俩人的身旁。 此时,楼上的便衣,也纷纷冲进了202房,握枪从窗口上往下射击。 “叭叭叭” 如家客栈登时枪声大作。 附近接应的唐婉感觉不妙,赶紧的驾车从后院后门直撞而入。“砰”后院后门被撞破了,唐婉驾车快速冲来,又撞飞了几名便衣,蓦然一个急刹车。 “嘎唧” 一声很响的刹车声响,唐婉伸手握枪出来,朝围攻秦若君和张铁脚两人的几名便衣开枪。 “叭叭叭” 一名便衣惨死,一名便衣受伤,一名便衣打滚避开了。 秦若君和张铁脚趁机起身,拉开车门就上车。 胡桐朝秦若君连开几枪。 “叭叭叭” “哎呀” 秦若君身中两弹,惨叫一声,几欲痛晕。但是,她仍然强撑着拉上了车门。 唐婉驾车拐弯掉头,张铁脚伸手握枪,朝车窗外开枪。 “叭叭叭” 轿车旋转一圈,狂奔冲出了后院,直奔关帝庙。 胡桐也让人驾着后院的几辆轿车,开车直追唐婉的轿车。雨已停,枪声惊动了城里的宪兵和伪军伪警,全城拉响警报,宪兵和伪军伪警出动,沿大街追堵拦截。 ------------ 紫薇为冰美人吃醋 秦若君今夜前來行剌,是事先与游击队新任副队长肖非商量过的,也是肖非擅自同意的。.org雅文吧 因为新任队长秦炳健、新任指导员顾嫣都沒有入城,入城的游击队员中,就是肖非的职务最高了。 肖非心爱秦若君,对秦若君几乎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于是,经过简单分工,秦若君带着张铁脚乘坐唐婉的轿车,前往如家客栈行剌钱林立。 秦若君既好奇也好动,肖非也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她的,只好让她行剌钱林立,自己來率队接应。 而肖非带着肖黑嘎、肖青山在途中接应。 此时,如家客栈附近的肖非,看到胡桐带队,分别驾着几辆轿车追向唐婉的轿车,便向胡桐的车队扔手榴弹。 此时,他们几个也不怕把事情再闹大些了。反正如家客栈枪声大作,鬼子和伪军伪警很快就会赶过來的。 “嗖嗖嗖……” “轰轰轰……” 胡桐的轿车驰过,后面的两辆轿车在虎佑街被炸翻,并散架着火,将车内的便衣炸死并焚烧。 “姥姥的,死就死。”冰美人唐婉驾车狂奔,但是,看到前面的大街有鬼子设卡,后面又有胡桐的车紧追不放,便冷冷地冒出一句怪话來。 冰美人或许是受爱讲粗话的秦若君的影响吧。 唐婉吐出一句怪话之后,便蓦然一个急刹车。前有狼,后有虎,她只能以死相拼,以圆她的抗战之梦。当上地下交通员几年以來,她首次参战,既激动也迷茫。 此时的秦若君又受伤了,张铁脚不善言辞,又要顾着秦若君,所以,留给唐婉的是一个独立思考应战及逃生的机会。 胡桐的车开得太快了,前面的车骤停,胡桐的轿车便追尾了,车头直撞在唐婉轿车的后尾箱里。 “哐……嘎唧……” “咣咣咣……” 胡桐的轿车司机,立马撞晕过去。 胡桐的额头也撞击在轿车的平台上,登时头破血流,他双手本能地掩脸,眼睛阵迷朦,视力模糊了,头很疼。 后排座的两名便衣也跌倒在车内,差点冲出了车头的挡风玻璃,摔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唐婉随即驾车拐弯,驶入一条恰好可以容纳一辆小轿车的小巷内。 而尾随追來的肖非和肖黑嘎、肖青山急忙上屋顶,沿屋顶奔跑。他们三人,本就是山里的猴子,爬树爬山攀屋顶,不在话下。 满大街的枪响,惊动了关帝庙里的泥鳅,他奉命前往关帝庙,告知秦若君,取消今夜的行动,岂料,他赶到关帝庙里,秦若君等人已经冒雨出发了。 所以,他一边在焦急地等候秦若君等人回來,一边指派一名队员回小观园向韩卫华报讯。 韩卫华立即指派王士英带队乔装冒雨上街,希望能侦察到秦若君等人的下落,如果有事情发生,就予以接应。如果事态沒啥进展,就劝说秦若君别胡闹。 尔后,韩卫华不放心,亲自驾车,和杨紫薇在街头兜风侦察秦若君等人的下落,并不时驾车掠过如家客栈周围。 如家客栈后院枪声大作,韩卫华和杨紫薇都听到了,所以,韩卫华驾车跑來接应,但是,他驾车刚到,唐婉也驾车接应秦若君和张铁脚出來了。 唐婉驾车拐入小巷,恰遇小巷另一端口的韩卫华驾车而过,杨紫薇眼利,看到唐婉所驾的轿车不对劲,便劝韩卫华停车,两人在车内掏枪,拉开了保险,接应唐婉等人。 唐婉驾车从小巷奔出來,韩卫华移下车窗口,握枪探头观察唐婉那辆轿车。 一束耀眼的车灯晃來。 韩卫华急正正身子。 “嘎唧……”唐婉又是一个急刹车,借着车灯,看清了韩卫华,便迅速跳下车來,拉开车门,扶着秦若君下车,和张铁脚一起,将负伤的秦若君扶进了韩卫华的轿车里。 韩卫华急促地说道:“唐婉,将你的轿车炸掉。不然,鬼子调查起來,你和令尊都完了。” 唐婉闻言,掏出一只手雷,磕在韩卫华的车身上,反手一甩,扔在自己的轿车上。 “轰……” 唐婉的轿车被炸碎了。 她在甩出手雷的同时,也跳上了韩卫华的车,顺手拉上了车门。韩卫华驾车,迅速回奔小观园。 屋顶上的肖非等人看到这一幕,这才放心,便沿着屋顶,回归关帝庙,和泥鳅接上了头。 秦若君晕晕乎乎,血流如注,俏脸苍白如纸。 她从车上被抬下來,便道了一声:“韩营长,请电告刘黑虎并通知我爹,宋海鑫查到了老虎营的下落,钱肥猪已经向鬼子告密了。”她只说了一句,就晕了过去了。 韩卫华急对杨紫薇说道:“紫薇,马上去发电文,让刘黑虎带队转移到下邳的狮子山去,同时要求他联系游击队。稍后,你才过來为秦若君疗伤。” 唐婉急道:“我会疗伤,抬她进静室,拿药箱來。” 众人便将软绵绵的秦若君抬进了一楼的一间静室里。 韩卫华吩咐队员,将轿车擦洗干净,并派队员出去,查探血迹并将血迹和车辙抹去。 因为唐婉的轿车被炸,鬼子和伪军伪警都被吸引到虎佑街侧小巷里來了。泥鳅领着肖非等人七拐八拐,也回到了小观园,会合了王士英,会聚了众人,面见韩卫华。 肖非进入小观园的第一句便问:“若君呢?” 张铁脚便向肖非解释,并领着肖非进入静室。 静室里,唐婉正戴着口罩,为秦若君动手术,里面配合的几名丫环,连忙将肖非和张铁脚赶出去。 王士英带着血狼别动队,蹲守在小观园的前庭后院围墙内,严防死守,生怕鬼子前來搜索。 杨紫薇发完电文,來到二楼书房,面见独坐办公桌前的韩卫华,说道:“亲爱的,想啥呢?我发完电文了。” 韩卫华吐了一口烟圈,郁闷地说道:“不知道刘黑虎能否收到电文?冯小灵打开了电台沒有?” 杨紫薇笑道:“冯小灵天天都是打开电台的,她都给我复电了。你放心吧。哦,好象游击队又有什么人來了,你要不要见他们一面?” 韩卫华摇了摇头,说道:“不见。如果此时相见,他们必定会问我为什么今夜不行动?不行剌钱肥猪?我很难回答。所以,不见为好。你去见见他们吧。另外,我会通知唐百世前來接唐婉回府,你让众人不要惊诧。” 杨紫薇闻言,心头醋起,说道:“什么?你和唐家父女这么熟?你是不是和那个冰美人有什么过去的故事?” 醋坛子往往都是很敏感的。 韩卫华哭笑不得,苦笑一声,说道:“紫薇,别那么敏感!我仅见过唐婉一次,两年前的时候。 当时,我把她和秦若君训了一顿,当时,老虎营还沒完全组建起來,我怕秦若君那个楞青头会给我惹事,所以,那次,我训她们俩够狠的。 从此,我和唐婉再无接触。但是,我从秦若君那里了解到唐婉是唐百世的女儿,也因此,我有了威胁唐百世的条件。” 杨紫薇仍紧追不放,气恼地说道:“唐百世可是大汉奸,你为什么一直不杀他?在众多大汉奸之中,盛唐公馆防卫是最松懈的。难不成,你就因为仅见唐婉一次,就忘不了这个冰美人?” 韩卫华无奈,只要耐心解释,说道:“紫薇,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杀唐百世,就象不杀汪中鹤一样。 你想想,我了解唐百世,如果唐百世死了,鬼子换一个伪警局长,我是不是得重新去了解新局长?老对手好过新对手啊! 再说,唐百世虽然当着伪警局长,但是,他的行动一直都是被动的,从无主动作恶,我何必急于杀他?而他对我而言,也是有恩的。 当初,我身份暴露,他不仅沒抓捕我,还为我提供便利,这说明唐百世良心并不坏。” 杨紫薇闻言,这才放心,笑道:“呵呵,行了,你沒做亏心事,也不用紧张。好,我下楼找他们去,你给唐百世打电话吧,我会替你向冰美人及队员们解释的。” 说罢,她满脸甜笑地亲了韩卫华一下,便走开了。 韩卫华随即抓起电话,致电盛唐公馆。 接电话的正是唐百世,听到韩卫华的声音,很惊讶,又似在意料之中,急促地说道:“我正准备出发去抓你呢!我女儿在哪里?” 韩卫华笑道:“大汉奸,你敢抓我?嘿嘿,你过來小观园接你女儿吧。怎么接?你自己想办法,别让人跟踪哦。否则,你只能替你女儿收尸了。”说罢,他便挂上了电话。 唐百世气得摔了电话,但是,也心惊胆战,急带着唐志权和唐志平两兄弟,驾车前來小观园,远远的就让唐氏兄弟下车,守在街头的两端。 然后,他独自驾车进入小观园,接走了唐婉。 韩卫华并无见他。 王士英、泥鳅也不便于当着唐婉的面,斥责唐百世。 就这样,唐百世无语地接走了唐婉。 回家的路上,唐百世把唐婉狠狠地训了一顿。 ------------ 血狼再打义林园 ?鬼子自然进行了全城大搜查,但是,也不会搜出什么结果。彭城那么大,谁能知道韩卫华等人就住在小观园里? 钱林立被宋海鑫和朱鼎中带队送进了鬼子医院里,紧急救治。他只是断手断脚,并无大碍。井下水深、井上樱惠跑到医院來,看望了钱林立,表扬了钱林立,这让钱林立精神大振,更加坚定了他当好大汉奸的信心和决心。 宫本一郎派人通知汪中鹤,致电钟有义,亲率鬼子和伪军,连夜前往虎峪山十里湖,围捕老虎营和游击队,但是,鬼子和伪军大军都扑空了。 刘黑虎接到情报,便派人通知游击队,他和秦炳健一起,带着老虎营和游击队员,又來了一次大搬家,潜伏到了下邳的狮子山安营。 宫本一郎判断老虎营又会象以前那样,连夜前往盘龙山,攻打盘龙山和盘龙镇,急得他又率队跑向盘龙山和盘龙镇,白累了一夜,连老虎营的影子也沒见着。 之后,他派兵在盘龙山至赤坎凹及微山湖一带布控,严查严防老虎营的出现及行动。 狮子山主峰海拔700米,山间有一座尼庵遗址,并有一长几十米、宽十米的石洞。 山上古松挺拔,绮丽多姿,岩石千姿百态,有天然形成的环山石廊,廊内有石桌、石凳、石碗等日常用品,一应俱有。据传便是以前尼庵的尼姑遗留下來的。 石洞给了老虎营作为临时营部。 石廊给了游击队。 营是安了,但是,沒有扎寨,因为不方便,怕引起鬼子的注意。官兵们都是以排为单位,选择大大小小的山洞,割草铺地居住。 好在,老虎营现在班、排都有政训制度了。军纪严明,官兵们不会胡來。为防止出现上次在独山湾那要的意外,刘黑虎召开七人小组会议,吴半仙建议营部建立一支执法队,巡查执法,严明执法。 这支执法队交给了特战队,由刘黑虎亲自兼任执法队长。这一來,官兵们更听话了,谁敢惹刘黑虎呀? 钱林立住院了,如家客栈空虚。 李小刀定于三天后出殡,其遗尸暂时用冰块覆盖,存放在义林园里,有小刀会的留守弟子为其举办遗体告别仪式并送葬。 得到这个情报后,韩卫华召集血狼别动队和游击队双方负责人在小观园的书房里开会,说道:“小刀会自成立十七年來,搜刮了不少不义之财。 现在,李飞刀父子皆亡,其叔父千刀也死了。我们接到情报,因为李飞刀妻妾争家产之事,所以,一直沒有安葬李小刀。 现在,鬼子和伪军大军远离了彭城。所以,咱们有这么多人,应该有能力,把不义之财和存粮劫取过來。 李飞家的人不是什么好人,大家不用心疼。 俗话说的好,年怕中秋月怕半。现在是秋天,很快又是冬季,老虎营又得到新的发展,人多需要口粮也多啊!咱们得提前筹粮筹款过新年啊!” “对!” “好!” “哈哈哈……” 首次参加老虎营指挥层会议的肖非,真切地感受到了韩卫华的个人魅力。 他心道:难怪黄正义团长对韩卫华那么大度,难怪那么多姑娘家家的喜欢韩卫华!难怪在沒爹沒娘、孤立无援的情况,仍然有那么多人参加老虎营,追随韩卫华打鬼子。他身上确实有一种魔力在吸引着热血抗战青年。 韩卫华又说道:“另外,我们老虎营不是纯杀戳的部队,是一支文明之师,仁义之师,威武之师。 我们可以对作恶不多的敌人宽大,比如朱鼎中和宋海鑫,他们俩人曾经打得我遍体嶙伤,但是,只要他们能回头,能继续打鬼子,韩某一样既往不咎。 钱肥猪现在住院了,如家客栈空虚,我建议士英找机会与朱鼎中、宋海鑫接触一下,如能把过节揭开,如能争取这两个人回头,那也是一件功德无量之事。” “好!” “啪啪啪啪……” 韩卫华一番宽宏大度的话,又惹來了一阵好评和赢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随后,泥鳅、鲁子、肖非带队,在李家妻室争家产、为李小刀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的前一天晚上七点,乔装成向來与李家交好的殷商及保镖,控制了义林园,关上了大铁门。 韩卫华、杨紫薇、滑鱼、宁可青分别带队,沿途接应,冯敬存准备了诸多的马车,在泥鳅等人把控李家妻妾及护院保镖、弟子之后,马车车队进入了义林园,劫取了义林园内埋藏的诸多的金银珠宝以及粮仓,并趁城门未关之际,驾着马车出城。 此战,沒费一枪一弹,冯敬存、泥鳅、肖非率队,顺利地把粮食和现大洋送往了狮子山,金银珠宝则被韩卫华以作血狼别动队在城里活动经费为名,扣留下來,并由下小许在小观园,其他的仍由王士英和郭铭柱存放在教堂后院的那口枯井里。 游击队人少,能驾马车出城的人自然也少,只分到两马车的粮食和一辆马车的现大洋。 回山养伤的秦若君颇有抱怨。 石廊里,秦炳健被秦若君抱怨烦了,拍桌骂道:“人心无厌足。秦若君,你不会算数啊!沒有老虎营,你们能弄來这两马车粮食和一马车的现大洋吗?你们才几个人? 此战,血狼别动队出动了四十人,他们才拿了十车粮食和三马车的现大洋,我听说他们发军饷都还不够。” 接着,他侧头对肖非说道:“山鸡,给人家送回一马车现大洋去。老虎营已经好几个月沒发军饷了。如果断粮,那将会军心不稳,也会损害韩营长的名声。现在不是我们领着他打鬼子,而是他领着咱们打鬼子。” “是!”肖非应令一声,带队而去。 秦若君起初不敢出声,后來又嘟咙了一句:“还有很多金银珠宝呢,韩卫华说要作为血狼在城里的经费。爹,你被骗了。那些金条才值钱,我看嘞,是给韩卫华金屋藏娇去了。” ------------ 神枪手误入伏击圈 韩卫华让血狼别动队在游击队的配合下,劫取义林园的财宝,引来了鬼子的忌恨。 但是,由于当夜泥鳅和冯敬存连夜带队,驾着马车出城的,所以,鬼子又以为血狼别动队出城去了。 此案暂时不了了之。 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每天都前往医院探望钱林立,慰问钱林立,表扬钱林立,鼓励钱林立。 钱林立便把那天晚上偷听到朱鼎中和宋海鑫的对话向井下水深作了汇报,并献上毒计:每天在如家客栈及外围设伏,等候韩卫华派人来衔接并送死。 三天之后的一个雨夜,王士英奉命前来如家客栈求见朱鼎中和宋海鑫。 韩卫华是重情重义的,也是大度的,希望朱鼎中和宋海鑫能回头,能回归抗战队伍。 王士英带着两名队员,潜入如家客栈,面见宋海鑫和朱鼎中,几个人相见,均是心头激动。 宋海鑫在他的房间里,热情的烧水泡茶。 “叭叭” 就在此时,外围向了两声枪响。 却是钱林立因为偷听到了宋海鑫和朱鼎中的对话,故此,暗设伏兵,并通知了宪兵队。 宪兵队就包围了如家客栈。 负责外围警戒的血狼别动队两名队员发现了便衣和鬼子宪兵围来,不顾危险,鸣枪示警,也撂倒了两名鬼子。 但是,鬼子随即开枪反击,一名队员中弹身亡,另一名队员急忙就地打滚,不时开枪还击,随后闪进了客栈外的小弄堂里。 小弄堂里也有鬼子和便衣在埋伏,几名鬼子握着剌刀捅剌扫扎,将这名队员杀害了。 “姥姥的,中计了,士英,你先走。钱肥猪有埋伏。”朱鼎中闻枪声响起,感觉不妙,便吩咐王士英一句,掏枪而出,起身闪到了房门背后。 宋海鑫指指窗口,便也掏枪而出,闪身另一侧门背后,与朱鼎中一起,掩护王士英从窗口跳下。 但是,王士英掏枪出来,邻房的便衣瞬间冲到了宋海鑫的房门前。王士英恰好走到窗口,闻声转身,只好率先开枪。 “嗤嗤嗤” “啊啊啊” 三声低闷的枪响,三名便衣冲弹,倒在了血泊之中。 走廊里的便衣急闪两边,有便衣掏出手榴弹,拧盖拉栓,仍向房门内。王士英抬脚一踢,将手榴弹踢出房门外,摔落在“回”字形的楼下。 “轰” 一声巨响,浓烟冒起,楼下大厅,被炸出一个深坑,整栋楼都晃动了一下。 王士英回身望向窗口外,发现窗口外已亮如白昼,小寺比奈带领鬼子宪兵从后院而入,穿前门而来。 王士英急道:“朱长官,宋营长,后院无法逃,只能从房门杀出去,我打头阵。” 他说罢,纵身一跃,身子悬空在房门外上空,单手抓着了走廊上空的一块横梁木,借身子凌空旋转之机,握枪分别朝四周开了几枪。 “叭叭叭” 埋伏在房门前两侧的便衣,也朝王士英开枪,但是,以为王士英是冲出房门的,所以,没有抬高枪口,子弹纷飞,却纷纷从凌空的王士英脚下掠过。 “嗤嗤嗤” “啊啊啊” 相反,王士英单手抓着横梁木,身子本能地惯性地凌空旋转,他握枪开枪,子弹居高临下击出,把便衣纷纷击倒在地上,血溅而亡,或是身负重伤。 王士英滑落在走廊上,宋海鑫趁机冲出了房门,但是,对面走廊的便衣却发难,朝他们俩人开枪。他们两人急闪身于走廊的巨柱后。 朱鼎中看到宋海鑫冲出房门,便也跟着冲出房门。 “叭叭叭” 对面走廊便衣的子弹,刚好击中了朱鼎中。 “啊” 朱鼎中身中数弹,仰天而倒,惨叫了一声,却也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海鑫,快跑,代我向韩营长说声对不起”便双手一摊,含恨而逝 外围的宪兵队冲了进来。 宁可青带队,分别驾着三辆轿车而来,快到如家客栈附近时,纷纷移下车窗,队员们握着手雷,在车内一磕,伸手探出窗口,甩手一扔,扔进了如家客栈的后院里。 三辆轿车先后驰骋而过。 “轰轰轰轰” 四颗手雷落入如家客栈后院围墙内,先后炸响,腾起阵阵烟尘,也炸死炸伤了七八名鬼子宪兵。 借助一阵浓烟掩护,肖非、肖黑嘎、张铁脚三人推开车门,打滚下车,翻身上了围墙,又攀身上了屋顶,从屋顶上接应王士英。 宁可青的几辆轿车驰骋而过,载着泥鳅、鲁子、滑鱼及几名队员,奔向鬼子宪兵队,来一个围魏救赵,减轻王士英在如家客栈的压力。 客栈内,王士英和宋海鑫听到朱鼎中的惨叫声,不由蓦然落泪,均是泣声大喊:“朱长官朱长官” 但是,朱鼎中嘱咐一声,便含恨而逝了。 对面走廊的便衣不停地射击,另有便衣顺着“回”形走廊,握枪射击,并跑步过来。 王士英泣声喊了一句:“打”便就地一滚,在走廊上翻滚,并开枪向东侧走廊的便衣射击。 “嗤嗤嗤” 东侧走廊奔来的几名便衣,中弹倒地,血溅而亡。他们和神枪手王士英枪战,等于找死。 “叭叭叭” 宋海鑫学着王士英的样子,就地打滚,并向西侧而来的便衣开枪。 子弹如飞,他击伤了两名便衣,自己也被另一名便衣击伤,中弹溅血,幸好是肩膀,哎呀惨叫了一声,翻滚进了他的房间。 形势十分危急,东西两侧的便衣,不停地跑来,并边跑边开枪。 王士英虽然是神枪手,枪枪要命,但是,这些便衣也不怕死,因为如果能抓到或打死王士英这个神枪手,就一定会升官发财的。 利益驱动他们前赴后继,舍生忘死,接二连三的奔来决战。 肖非、张铁脚、肖黑嘎三人上了屋顶,滑落到“回”字型走廊里,从三楼走廊探身往下开枪射击下,将王士英对面走廊的便衣击毙。 “叭叭叭” “啊啊啊” ------------ 宋海鑫奋勇殿后牺牲 ?肖非、肖黑嘁、张铁脚击毙对面的便衣,便顺着巨柱,攀沿而落,从身后袭击那些围攻王士英的便衣。 “叭叭叭……” “啊啊啊……” 多名便衣后心中弹,仰天而倒,血溅而亡,惨叫而死。 刚刚滚进了宋海鑫房门内的王士英,又翻滚而出,握枪射击,与肖非等人相互配合,将二楼的便衣全部射杀。 而且,这一次肖非是抱着机枪而來的,杀伤力很大。 “哒哒哒……” 一阵机枪响起,一阵弹雨倾洒,挡者立死,非死亦伤。 但是,小寺比奈听到二楼枪下停了,又慑于王士英是神枪手,便与几名亲信密议几句,下令鬼子宪兵退出一楼大厅,并命鬼子朝二楼上扔手雷。 狠毒的小鬼子要将整栋楼炸掉。 对敌斗争经验丰富的王士英不闻楼上有人上楼,感觉有异常,便吼了一句:“跳窗口出去!”便抓起宋海鑫,将其扔了出去。 宋海鑫虽然是文书出身,但是,也在军营里历练了多年,凌空翻身,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便就地打滚,闪进了后院的草垛里。 “嗖嗖嗖……” 鬼子的手雷纷纷扔进來。 王士英、肖非、肖黑嘎、张铁脚便纷纷从窗口跳跃而下,顺势滚进了木棚里、柴垛下。 “轰轰轰……” 先后一阵陆续的巨响,如家客栈整栋楼被鬼子炸塌了。 烟尘滚滚,木屑纷飞,尘土四扬,横梁断木四弹乱溅乱砸乱弹,幸无人伤亡。 “包围草垛,包围木棚,包围柴堆!”小寺比奈沒想到王士英等人的战斗力这么强悍,急忙指挥宪兵包抄过來。.org雅文吧 肖非端枪扫射而出。 “哒哒哒……” 一阵机枪响起,一阵弹雨洒出,扑过來的鬼子宪兵纷纷中弹而倒,血光闪闪,血柱急溅。 王士英双手换上盒子炮,与肖黑嘎、张铁脚两人相互配合,边打边撤。 王士英弹无虚发,双枪神准,再借助肖非怀抱里的机枪扫射,很快就撕开一条血路,冲出了前门。 又一名血狼队员驾车而來,朝前门两侧的鬼子扔出两颗手雷。“轰轰……”炸飞了前门两侧的鬼子,王士英等人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关上车门,轿车驰骋而去,直奔城门,以引开鬼子,引鬼子出城,让鬼子陷入一个血狼别动队逃跑出城的错觉。 恰在此时,宁可原、泥鳅、鲁子、滑鱼分别乘坐三辆轿车,驰骋经过鬼子宪兵队的时候,纷纷扔出手雷。 “轰轰轰……” 手雷磕在大楼的墙壁上并炸开。 “轰隆……” 宪兵队大楼一层二楼窗户及几间办公室被炸碎炸裂,整个栋摇晃了一下。三楼办公室里的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吓得急众走廊另一端下楼避难要紧。 城墙上的城防兵吓坏了,纷纷走下城楼,奔往宪兵队。 王士英等人趁虚杀散城门几个守兵,一名队员跑上城墙,放下了吊桥,也牺牲在城墙上。 王士英等人驾车冲出了城外。 刚刚离开城门不远的鬼子城防兵和伪军发现中了调虎离山计,便赶紧的蜂涌出城,追向王士英的轿车,有的鬼子速度极快,驾上摩托车,驾着机枪,飞速追來。 井下水深下楼,和井上樱惠分别上了轿车,带着鬼子宪兵,发疯般地追出城外。 摩托车上的鬼子,开动机枪,扫射王士英的轿车。 “哒哒哒……” “啪啪啪……” 王士英轿车后排座后的挡风玻璃被击碎了,后排座上的宋海鑫后脖玻璃碎片划伤,血流如注。 “哒哒哒……” 而后面的鬼子仍在机枪扫射,不时有子弹飞入车内。泥泞的道路,轿车不好走,但是,后面的鬼子摩托车却开得飞快,城外鬼子驻军、伪军驻军也包抄拦截。 宋海鑫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弟兄们,别管我,代我向韩营长道歉。” 他说罢,从肖非那里抢过歪把子机枪,推开车门,一个翻滚,落入了轿车外,摔得浑身是伤,但是,他不顾伤痛,也已经沒有了伤痛的感觉。 肖非急喊一声:“不要!”但是,迟了,宋海鑫已经翻滚落车,沿泥泞道路打滚了。于是,他伸手关上了摇摇晃晃的车门。 宋海鑫怀抱歪把子机枪,翻滚几下,停下來,便架设机枪,向后面追來的鬼子扫射。 “哒哒哒……” “砰砰砰……” “啊啊啊……” “轰……” “轰轰轰……” 轿车后面不远的一辆摩托车上的三名鬼子中弹倒地,摩托车无人驾驶,东歪西斜,随后撞在路边的一块巨石上,漏油着火。 稍后赶到的摩托车刹车不及,撞到了第一辆摩托车,其后赶到的几辆摩托车虽然紧急刹车,但是,与前面的两辆摩托车靠的太近,第一辆摩托车漏油爆炸,第二辆跟着爆炸,又接二连三的引爆了第三辆、第四辆摩托车。 先后一阵巨响,冒起阵阵浓烟,蹿起阵阵火苗,十余鬼子或死或伤,或着火打滚。从其他方向包抄而來的鬼子和伪军,纷纷向宋海鑫扔手雷、扔手榴弹。 “嗖嗖嗖……” “轰轰轰……” 宋海鑫奋勇殿后,光荣牺牲了。 他连同身前的歪把子机枪,都被炸碎了。 王士英和肖非、肖黑嘎、张铁脚等人在凤凰山下弃车,反手一颗手雷,将轿车炸碎,然后借着夜幕的掩护,奔往虎峪山,又绕道云龙山,再回下邳的狮子山。 他们忙了一夜,累了一夜,也值得,把鬼子宪兵、城防兵、伪军都引进了凤凰山内,也保证了城内的泥鳅、鲁子、滑鱼等人安全回归小观园。 听完泥鳅对战况的汇报,韩卫华的心情一阵沉重。 杨紫薇穿着宽松的睡袍,给山里的部队发完电文,通报了城里的情况之后,便回到二楼自己的卧室里,对沉闷抽烟的韩卫华说道:“亲爱的,算了。朱鼎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你的心意表示过了。” 她说罢,柔情地坐在韩卫华身旁,依偎在他怀中。 韩卫华急忙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难过地说道:“可朱鼎中毕竟是我的老上司,当年,我竞争老虎营营长的时候,他还力荐我。过去,他对我是有殷切期望的。只可惜,他后來被钱肥猪欺骗了,落得了这般惨死异乡并背上大汉奸的骂名的下场。” ------------ 想不出杀钱肥猪的办法 杨紫薇伸手抚抚韩卫华的下巴,柔声劝慰,说道:“幸好,王士英抢回了宋海鑫,他以前是你的文书,也曾被你提携任职为副营长,还代你主持过老虎营的日常工作。你想想好的事情吧,高兴些,别影响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情绪。” 说罢,她俏脸泛红起來,激动的泪光闪了闪。 韩卫华惊愕地问:“怎么?又有了?哈哈,真好!”说罢,便伸手去抚杨紫薇的肚皮。 杨紫薇趴在韩卫华的背上,含情地说道:“嗯!这几个月來,咱俩沒咋分开过。所以,又有了。呵呵……” 韩卫激动地附耳贴在她的肚皮上,听她肚子里的声音。再次当爹的喜悦,涌上心头,却又让他有些诚惶诚恐,战争越來越残酷了,当爹不知是福还是祸? 杨紫薇不知韩卫华复杂的心思,抹抹泪水,娇羞地说道:“傻瓜,沒那么快成胚呢。刚开始……有……反应……” 韩卫华笑道:“哦?”便直起身來,搂杨紫薇入怀,又说道:“那我给你另找一个城市休养吧,好好的安静休养一年半载,把孩子好好的生下來,抚养好,这可是抗战的后代。 否则,到山沟沟里,一旦发生战事,你颠簸不了。如果你留在城里,鬼子一旦侦察到咱们的下落,可能又会保不住孩子了。” 杨紫薇却说道:“我不离开你。否则,你和小戏子会旧情复燃的。”她醋意大,对于爱情保卫战,态度也坚决。 韩卫华知道她是醋坛子,便柔声说道:“不会的。 顾嫣现在是八路的指导员了,她那边讲制度、讲纪律,再者,她那边倡导一夫一妻制,她知道我有你了,怎么会和我好呢?她也是文化人,不是傻子。 再说,我也不能忘恩负义去勾引她。 而且,我也不再是年少轻狂,老虎营和血狼别动队与鬼子的战争,也越來越频繁。 我还得想尽千方百计的杀钱肥猪呢。现在这种形势下,你相信我,行吗?我把你送到北平去,买别墅给你住,给你请些丫环和保镖。要不,我动员令姐陪同你走。” 杨紫薇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不行!你是我崇拜的抗战英雄!你一定有办法保护我的。好了,不聊了,我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沒啥事,我早点睡了。” 她说罢,便分开韩卫华,自己先走上卧榻,拉过被子,躺下睡了。遇到杨紫薇爱意这么浓,醋意这么大,态度这么坚决的人,韩卫华毫无办法。 他起身走到床沿边,为杨紫薇整整被子,说道:“你先睡会,我出去厅堂,和众兄弟议议事。” 杨紫薇不吭声,钻进了被窝里。怕一开口说话,韩卫华又劝她离开彭城。 韩卫华暗自叹息一声,离开卧室,走下二楼,來到一楼茶室落坐。泥鳅、鲁子、滑鱼、鬼脚三、宁可青、郭铭柱等人见状,便先后进入小茶室落坐。 鬼脚三泡茶端水,甚是勤快。 韩卫华侧头问泥鳅:“今夜的伤亡情况如何?” 泥鳅说道:“两位弟兄牺牲了,两位兄弟负伤了。” 郭铭柱刚回來,急道:“泥鳅,把伤亡人员名单给我,我得通过丐帮弟子,找到伤亡弟兄的家人,发放怃恤金。另外,我建议,今夜给所有弟兄加发一份补贴,每人一小筒现大洋十块。” 鲁子笑道:“哗!力度好大啊!” 滑鱼瞪大了眼睛。 泥鳅怔怔地望着郭铭柱。 韩卫华说道:“好!城里诱惑大,加大津贴是对的。我们现在人多,有四十多人,难免会有一两人被外面的花花绿绿所诱惑。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有钱了,就不会给外人所诱惑了。” 宁可青肯定地说道:“对!柱子好办法。” 泥鳅便说道:“柱子哥,我不会写字,我说你记吧。”便报上了伤亡人员名单。 郭铭柱闻言,便出去拿纸笔记录下來了。 韩卫会呷了口茶,掏出老刀牌香烟,发给每人一支烟,自己点燃一支,说道:“兄弟们,钱肥猪不死,我们永无宁日。这个人,很阴险,很狡猾,竟然知道我们今夜派士英与宋海鑫等人接触,并且事先设伏。 所以,一定要想办法了解其在医院的防卫情况,有机会,咱们就除掉他。” 泥鳅说道:“据丐帮弟子打探,医院里防范严密,咱们暂时无下手的机会。” 鲁子接口说道:“现在,如家客栈又被鬼子炸塌,以后钱肥猪住哪,咱们也不知道了。所以,还是在医院里动手方便些。绝不能让这害人的大汉奸活下去。” 郭铭柱登记完毕,到回茶室,接过话茬,说道:“唐百世、汪中鹤都恨死钱肥猪了,所以,乔扮唐百世的人或是汪中鹤的人,去医院探视钱肥猪,然后杀猪,必定成功。” 韩卫华说道:“可咱们都不懂倭语啊!紫薇不便露面,鬼子都认识她。而且,咱们利用汪中鹤或唐百世,也不能连累这两个大汉奸,毕竟他们俩人是咱们争取的对象。” 众人吐着烟圈,不时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却都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來。 韩卫华摁灭烟头,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了一个又大又圆的烟圈,说道:“我有一个办法!” 众人一怔,凝神望着韩卫华。 韩卫华笑道:“不用紧张。办法是这样的,过几天,等士英回城之后,我去医院转转。把鬼子和伪军伪警都吸引到我身上來,鬼脚三、泥鳅两人带队负责掩护我。鲁子和滑鱼负责掩护接应士英,由士英借鬼子和伪军伪警追杀我的时候,潜进医院里去杀钱肥猪。” 郭铭柱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这样太冒险了,大哥可是全营主帅,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这样吧,我想一个办法出來,就是咱们放风出去,要杀钱肥猪。导致鬼子和伪军伪警全为之紧张,但是,咱们按兵不动,让鬼子和伪军伪警空紧张一次。尔后,再放风,再让鬼子紧张一次。第三次,再放风,鬼子也就不会再紧张了。时间一过,钱肥猪可能也快出院了。咱们就在医院外行剌钱肥猪。” ------------ 配合郭铭柱计策的绝招 “好计策” “好” “啪啪啪” 韩卫华本想抓紧杀钱林立的,但是,见众人都赞成郭铭柱的计策,便不好再说什么了,也点了点头。 郭铭柱的计策还是有效果的。 血狼别动队通过丐帮弟子放风之后,鬼子果然紧张了好几天。鬼子宪兵队因为大楼破了,便搬至义林园办公。 义林园里面是仿江南水乡建设,小桥流水,假山小湖,绿柳依依。但是,井上樱惠却再也没到过义林园了。 有一大堵围墙围着,她怕井下水深对她动手动脚的。 如果井下水深约她,她就电话中说:“去咖啡馆聊聊吧,那里环境好,可以放松一下。”然后,又说:“到夜总会去坐坐吧,听听歌也好。” 如是几次,井下水深好不纳闷。 这天晚上,他应约到来鸿鹄大饭店的夜总会,和井上樱惠坐在舞池旁听杜馨唱歌,两人不时端起红酒杯碰杯品酒。 井上樱惠忽然侧头问:“据情报,八路一直想收编老虎营。可因为韩卫华生活作风问题,又只好放弃。井下君,你们男人是不是真的见一个爱一个心里都想着下一个更漂亮的,对不对” 井下水深笑道:“你别把对韩卫华的看法,强加到所有男人的身上。就象我们帝国的军人,哪一个是三妻四妾的那是韩卫华那边的军人一种特有的现象。” 井上樱惠妩媚一笑,说道:“也对不过,既然韩卫华喜欢美女,杜馨那么美,他怎么一直不到夜总会来泡她好奇怪啊” 井下水深又笑道:“顾嫣比杜馨更美,杨紫薇也是美艳如花,而且韩卫华身边还一个美若天仙的林艺玲,传说林艺玲是天下第一美人。 你想想,韩卫华还会到这种场合来找杜馨吗根据钱桑提供的情报,钱桑以前还暗中送了张玉、林雪、章怡三个美人给韩卫华享受。只可惜,不知道韩卫华把这三大美人藏到哪里了” 他说罢,喉咙有声音作响,似在咽口水,在羡慕韩卫华。 井上樱惠观察他的神情,心知肚明,便没再吭声,举杯与之相碰,举杯一饮而尽。 她心里暗道:我被韩卫华玩过几次,他确实是很有魅力的男人,难怪那么多的美人喜欢他咦,怎么林艺玲会为他生小孩,杨紫薇会为他生小孩,而我却不会呢 而且,我以前在南京,在上海,都曾与一些男人做过,也没曾有过怀孕。 是不是我的身体有问题还是这是女特工的使然 对啊我认识和知道的女特工中,她们也没有过怀小孩的经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得检查一下身子才行。会不会是当特工之前,在训练的时候,我们女特工给教官暗中下了药 灯红酒绿之中,井上樱惠想了许多许多。 她神思悠悠的,以至于井下水深连问她几个问题,她都没听到。井下水深感觉奇怪,又伸手敲敲两人之间的小桌子,说道:“樱惠子,你在想什么” 井上樱惠回过神来,俏脸一红,笑道:“没什么我在想,如何才能查到韩卫华的下落能否把钱肥猪当成诱饵,引韩卫华出来” 井下水深急促地说道:“不行钱肥猪是支那人讨厌的大汉奸,这说明钱肥猪对我们皇军太有用了。 否则,韩卫华不会扬言一定要杀他。目前我们重用的支那人当中,钱肥猪是最有用的。 这个人,天生就是当特工的料。等他伤好出院,我得好好的重用他。 是时候除掉唐百世,换上钱林立当警察局长了。” 井上樱惠愕然地问:“你不是说唐百世是你举荐任职的人,你若查他,你等于自打耳光吗” 井下水深骇然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不记得”蓦然又明白过来,说道:“樱惠子,你好厉害,竟然套我的话。” “呵呵”井上樱惠子妩媚一笑,说道:“你杀唐百世,韩卫华不会心疼的。但是,如果你动汪中鹤,韩卫华就一定会站出来,因为他和汪中鹤已经有姻亲关系了,老虎营想着收编皇协军之事呢。” 井下水深叹息一声,说道:“唉,话是如此,可动汪中鹤很难啊现在,汪中鹤与南京那个姓汪的有关系啊” 井上樱惠献上一计,说道:“现在李小刀死了,皇协军那里不是空缺一个参谋长吗 你可以让钱林立既当警察局的副局长,也兼任皇协军的参谋长,更兼着便衣大队长,让他横跨军警情报三大系统,方便他调动警力和兵力,替皇军更好的出力啊” 井下水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此时,寺门西庆穿梭于人群中,找到了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子,躬身低声说道:“刚才,有几个人蒙面潜入医院,要杀钱林立,但是,动作奇快,我们没抓着。看来,血狼别动队的扬言并非扬言,而是真的要杀钱林立。” 井下水深闻言,立时惊出一身冷汗,侧头对井上樱惠说道:“樱惠子,走,去医院一趟,看看那几个蒙面人潜进来的地方有什么防卫破绽” 井上樱惠点了点头,放下酒杯,陪同井下水深离开了夜总会,驱车来到了医院里。 他们找哨兵谈话得知,那几个蒙面人是从围墙上跳进来的,也是从围墙上跳出去的。其中一个蒙面人很高大英武,似是韩卫华。 井下水深吓得赶紧加调兵力,在围墙上,在屋顶上,都布置了岗哨和兵力,更加严密地保护钱林立了。 今夜之事是真的。 因为韩卫华终于想到了一条计策,可以圆郭铭柱的计,那就是他知道教堂里有一条秘道,可以通往医院的太平间,再由太平间通往医务区内。 他高大英武,鬼子也熟悉他,所以,他独自从秘道里进入医院,泥鳅、鲁子、滑鱼则是翻墙进入医院。但是,他们进入医院,只是在哨兵面前晃动了一下,扬言要杀钱林立,并无真的行动,随之和来时一样逃走了。 ------------ 给伪军正副司令制造矛盾 鬼子宪兵和伪警,在密集地保护医院,保护着阴险毒辣的钱林立,其他地方便空虚了。.org 隔几天不闹闹事,别说韩卫华手痒痒的,就是泥鳅等人也闲不住,血狼别动队员们也静不下來。 所以,韩卫华才想出这个办法來糊弄小鬼子。 两天过去了,鬼子和伪警都在严密地守护在医院里,根据郭铭柱探回來的情报,鬼子的宪兵大队部和伪警局的兵力都较为空虚。 而王士英和肖非等人也潜回城里來了。 众人提议攻击鬼子宪兵队或是伪警局。 但是,韩卫华却决定动动铁枪会的总坛及总舵主钟有义的家流邦会馆,给汪中鹤和钟有义之间制造矛盾,也顺便弄些金银珠宝來。 韩卫华是血狼别动队和老虎营这两支武装的总当家人,当家才知柴米贵,当家才会更实在。 所以,他决定的行动,都是实实在在的行动,要么剌杀某个重要人物,要么就弄点钱财,改善两支武装弟兄们的生活。 血狼别动队人多了,开支也大,而且,需要的车辆也多,现在,都分别住在小观园和另外几个地方了。而车辆在行动中有时会炸毁,每购一辆车,都花费不菲。 冯敬存又给韩卫华送來了二十名丐帮弟子精英。 血狼别动队现在共有六十多人了。 城中原有的四大帮会,忠义堂所有弟子分成两拨,一拨护着三大矿区,一拨加入了伪军队伍。 斧头帮已经灭,小刀会大部分弟子加入了伪军,但是,小刀会的三大首脑人物也已经被灭了。现在,只剩下铁枪会,可以让血狼别动队抢一些钱粮的了。 既然一时无法对钱林立下手,那么,就把目标锁定在流邦会馆吧。 这样,韩卫华长期留在城里,也算对老虎营的官兵们有一个交待。否则,城里无动静,山里的官兵们就会有想法的,山里的官兵弟兄们长期见不到主官,也会有负作用的。 韩卫华提出抢流邦会馆财富的想法,得到了血狼别动队几大首脑人物的一致赞成。 肖非更是赞成,也想为游击队捞一笔,但是,又暗暗后悔:这次带入城里的來人,仍然不多,还是自己和张铁脚、肖黑嘎三人。 而韩卫华向來也大度,也大方,但是,都是靠着人多,抢走了大部分。肖非只有三个人,无论怎么抢,怎么抱,也抱走不多啊! 这一次,泥鳅、鲁子带队是乔装成伪军官兵,称是奉汪中鹤之命前來找钟副司令议事的,守门的人看到泥鳅架势大,不敢阻拦,急跑步去通报。 钟有义正和自己的铁枪会的在伪军中的亲信军官打麻雀,闻言也不惊讶,因为他与汪中鹤有矛盾,平素即便在司令部里,两人也甚少说话,也经常通过这种手下人相互传话的方式,带兵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 所以,钟有义一时不疑有他,同意泥鳅带人进來见他。但是,人不能多。钟有义下令之后,便继续打麻雀。 于是,泥鳅便只带一名队员,大摇大摆的从流邦会馆大门口进入的。 鲁子则是带着十名队员,候在大门外接应。 而韩卫华、王士英则是带队从后院潜入的。 不过,韩卫华、王士英几个人暂时还沒进入后院,等到前庭枪响,把后院的护院都引开了,他们才能从后院潜进去。 这是两年來,韩卫华首次与王士英联手在城里作战。王士英内心甚是激动,终于又能和大哥一起同步行动。 流邦会馆与另三大帮会的首脑家里不同,这是一座仿古式的院落,院子也不大,沒有假山,也沒有小湖,但是,前庭后院有雕刻石林。 钟有义发家致富之后,喜欢花钱收藏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每次打仗,也不忘带些石头回來。 树木很多,林荫下都是各种千奇百怪的大石头,人工的石林,所以,铁枪会防范也严,因为石林很容易藏贼的。 泥鳅带着一名队员进入流邦会馆,看到前庭那么多的石林,不少石头高于人头,暗藏着伏兵,不由暗暗吃惊,但是,他强自镇定,仍然大步流星地进入主楼。 守门的人让泥鳅交出佩枪。 泥鳅大怒,骂了一句:“放屁!老子可是汪司令的人,你凭什么让老子下枪?”骂罢,便甩手打了守门人一记耳光。 “啪……” “哎呀……” 那人惨叫一声,牙血直流,脸腮立肿。 他本能地低头伸手抚腮,泥鳅赶紧的掏枪而出,蓦然冲进厅堂,对着在厅堂里打麻将的钟有义就开枪。 “叭叭叭……” 岂料,房门背后还有两名护卫的。 两名护卫忽见泥鳅握枪而入,端枪射击,不由大吃一惊,急急纵身一跃,扑倒了泥鳅,并将泥鳅按在地板上,所以,泥鳅连开几枪,子弹都从麻将台底下穿过去了。 不过,也让钟有义中了一弹,打伤了钟有义的左脚。 泥鳅的随从动作稍慢些,尾随而入,发现两名护卫按住了泥鳅,便朝两名护卫的背部开枪。 “叭叭……” 两名护卫背部中弹,一死一伤,但是,都从泥鳅背上翻滚而落。厅堂的人,赶紧抱着钟有义打滚,另有人掏枪而出。泥鳅跃身而起,赶紧回身,冲出厅堂,迎面开了几枪, “叭叭叭……” 由外入内奔过來的护卫,纷纷中弹,仰天而倒,或是血溅而亡,或是负伤打滚哀号。 那名队员与泥鳅背靠背的杀出。 此时,那名队员与泥鳅也成了腹部受敌。 厅堂里的握枪杀出來,前庭石林里的伏兵也杀向主楼,后院的石林的伏兵也紧急握枪过來。 幸好,泥鳅与那名队员,都是手握一对盒子炮,威力和杀伤力很大。 他俩连扣连发,边打边撤。 “叭叭叭……” 韩卫华和王士英带着三名队员,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趁机翻墙进了后院。 鲁子听到里面响枪,感觉不妙,带队掏枪,射杀了看门的铁枪会弟子,冲进來营救泥鳅两人。 泥鳅两人已经是浑身是伤,均是浑身血淋淋的。 “叭叭叭……” 与泥鳅背靠背作战的那名队员,倒下了。 在鲁子带队的接应下,从石林里出來的伏兵,恰好成了鲁子等人的靶子。 ------------ 宪兵查案 所剩的伏兵,急急又闪进了石林里,借助石林作为掩体,开枪射击血狼队员。 “叭叭叭” “啊啊啊” 刹那间,血狼队员纷纷中弹而倒,血溅而亡。 驾车前来接应的宁可青见状,急驾车冲进院子里。 轿车里的队员,移下车窗口,纷纷甩出手雷。 “轰轰轰” 部分怪石被炸碎,藏在石林背后的部分伏兵也瞬间惨死。前庭里,浓烟滚滚,尘埃飞扬。 泥鳅和鲁子带队,这才冲出流邦会馆,在大门外,上了其他队员的轿车,乘车而去。 随韩卫华和王士英从后院翻墙而入的肖非、张铁脚、肖黑嘎三人,也掏出手榴弹,拧盖拉栓,甩向前庭的石林。 “轰轰轰” 刚从石林里冲出来的,要追杀泥鳅等人的伏兵,连同一些巨石,又被炸碎了。 肖非见状,感觉扔手榴弹的效果好,便又低沉下令:“再扔”于是,他们三人,又取出手榴弹,又向石林扔去。 依次循环,肖非等人各扔了四颗手榴弹。 “轰轰轰” 那些完好的石林以及仍藏在里面的伏兵,这些全毁了,伏兵或死伤。 前庭的石林也全被炸毁了。 钟有义多年收藏奇石的心血,也全毁了。 宁可青又带队驾着几辆轿车到回去,找到了几名血狼队员遗体,搬上车去,驾车到以前埋葬阎钻子的那个废墟去把队员的遗体掩埋了。 其他轿车则在流邦会馆的附近等候接应韩卫华等人。 会馆内。 “姥姥的,快打电话调兵,快”钟有义斜躺在沙发上,让弟子为他包扎伤口并止血。 他的三妻四妾以及子女都吓得哆嗦着,全钻进了床底下去了。听到外面枪声大作,里面出去的人又不断响起了惨叫声,钟有义吓坏了,颤声命令老管家给伪军司令部打电话。 “哒哒哒”但是,韩卫华、王士英和几名血狼队员已经杀到,在一挺歪把子机枪的威力下,血狼队员将室内的人几乎都打死了。 他们全部蒙着脸而来。 王士英握枪来到了钟有义身旁坐下,沉声说道:“钟有义,汪司令说你的钱多,快拿些出来。不然,你全家今夜都会死光光的。” 他说罢,握枪对着钟有义的另一条腿,又开了一枪。 “嗤” “啊” 钟有义凄厉惨叫起来,泪流满脸,浑身颤动,疼得死去活来。钟有义的元配夫人李贵珠再也忍不住了,急从她的房间里提出一只皮箱来,跪在王士英面前,声泪俱下,称里面全是金条,哀求王士英放过钟有义一命。 韩卫华打开皮箱,果然看里面全是金条,约有上百根,便冷笑着说道:“光有金条也不行。得有现大洋钟有义不是有三妻四妾吗每个妻妾都拿一只皮箱出来。否则,老子连你一起杀。明年之后的清明节,让你们钟家无人可以给你们上坟。” 他此言一出,各个房间里的小妾子女都战战兢兢地各提着一只大皮箱出来。 有血狼队员打开来,发现都是现大洋,共七八箱了。 韩卫华这才满意收兵,亲自提着那箱金条,其他人各提着一箱现大洋,扬长而去,走出柱楼,上了宁可青等人驾来的轿车,便驱车而去。 肖非、张铁脚、肖黑嘎这回三人都各提着一箱现大洋,个个心里相当的满意。他们也不再忌妒韩卫华抢了一箱金条。众人分别回归小观园和金花别墅及其他地方。 流邦会馆一度枪声大作,还有轰炸声响,鬼子宪兵和伪军伪警蜂涌而至。 但是,韩卫华等人已经驾车离去,他们扑空了。 井上樱惠和井下水深甚是苦恼,血案不断发生,却又查不到血狼的隐藏地,医院里的钱林立也占用大量的宪兵和伪警、便衣。 他们俩佯装关切地了解了钟家的情况。 钟有义也不敢说自家丢了多少财产,怕引起鬼子的忌恨,只说人员伤亡很大,并无失窃。 他的三妻四妾登时对钟有义恨着牙痒痒的,都暗骂钟有义有娘生没娘养,竟然当着她们的面说谎。 井下水命令部分宪兵留下保护钟府,直到钟有义在伪军中的亲信队伍到来为止,又让宪兵把钟有义及其他受伤人员抬往医院就医。 然后,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驾车前往忠义公馆,质问汪中鹤究竟怎么回事 而且,汪中鹤素来与钟有义有矛盾,今夜前来打死打伤流邦会馆很多铁枪会弟子的蒙面人,还抱有歪把子机枪,使用的均是盒子炮手枪,还扔了多颗手榴弹,汪中鹤确实值得怀疑。 忠义公馆的人,忽然见来了这么多的鬼子宪兵,都吓得纷纷闪躲,类似的事情,上次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井下水深亲自带队来的。 汪中鹤和杨紫菲急忙亲自迎客,接受询问,表态不知发生了何事为证清白,汪中鹤还叫来汪中信,让汪中信向井下水深提供自己忠义堂在皇协军中的骨干子弟军官名单及住址。 井下水深当即吩咐小寺比奈带队,按名单地址寻找汪中鹤手下军官的下落,但是,结果证实了汪中鹤并无说谎话。 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扫兴而归。 井下水深提议回宪兵队商量。 井上樱惠却笑道:“回宪兵队太沉闷了。还是去艺画咖啡馆吧,那里气氛好,还有人弹钢琴。” 井下水深无奈,只好陪着笑脸答应改去艺画咖馆。 两人在优雅的钢琴声中,进入雅间,井上樱惠让寺门西庆、张少富、小寺比奈也一起作陪,方便商量工作。 众人便喝咖啡,边聊刚才发生的血案。 张少富说道:“可能又是血狼别动队做的坏事。” 井上樱惠赞赏地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观察汪中鹤的神情许久,感觉他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平静。 另外,皇协军中忠义堂弟子担任的各级军官,包括班长在内,我们都查过了。 除了一部分远在城外驻扎,在城里的军官或在家,或在夜总会,或在其他地方醉酒。 另外,我也查过了,钟家发现的那几辆轿车都是事先卸了车牌的。也都是普通的轿车,与汪府的豪华轿车不同。” ------------ 紫薇用爱捆绑韩卫华 更多 小寺比奈说道:“我感觉还是要给忠义公馆上手段,比如,安装窃听器。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井下水深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形势不一样了。现在的汪中鹤与南京那个姓汪的是亲戚关系。 皇军可以不给汪中鹤面子,但是,不能不给南京那个姓汪的面子。 不过,可以通知钟有义,以后皇协军军官阵亡补缺,得须宪兵队会审遗补军官名单,不能完全由汪中鹤提议任命。” 井上樱惠朝井下水深一笑,抛了一个媚眼,竖起了的拇指。井下水深登时魂散,浑身发热,双目血红。 可惜人多,否则,他真要扑在井上樱惠的身上了。 秋风秋雨,烟雨空蒙。 大街小巷,脚印杂乱,车辙纵横,确实一时很难查到韩卫华驾车回到了小观园。 小观园里,众人欢呼雀跃,四箱现大洋一起交给了郭铭柱存放。韩卫华手中的那箱金条,则是先交给郭铭柱,然后郭铭柱又聪明地交回给韩卫华了。 杨紫薇紧急为泥鳅疗伤。 韩卫华來到茶室落坐,对肖非说道:“肖队长,今夜的行动,你满意了吧。别再让那个秦若君嘟嘟咙咙了。今夜之战,我们可是伤亡了四人啊,” 肖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韩营长,对不起,若君是女人堆中的楞青,你别怪意。但是,那也说明她有大局观念,她总想为我们的队伍多争取一些物资和装备。” 王士英、鬼脚三、鲁子、滑鱼、宁可青、郭铭柱等人陆续进來落坐。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韩卫华便掏出老刀牌香烟,给众人发烟,说道:“咱们今夜如此一闹,鬼子必定更回严防和严查。 所以,我们要休息一段时间。 另外,得购置几辆和汪府豪华轿车一样的轿车。这件事,得宁兄出面,重金托有关车行去办。我刚才沉思和总结了一下,今夜咱们的车不够豪华,而汪府的车全是豪华车。” 王士英说道:“诸位分析一下,汪中鹤会不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向鬼子提供忠义堂在军中任骨干军官的名单。 如果会的话,咱们再冒充铁枪会的人,暗杀汪中鹤的手下,再给钟有义和汪中鹤的矛盾來个火上浇油。” “好啊……” “啪啪啪啪……” 众人沒加分析,便登时拍手叫好。 韩卫华在掌声中说道:“我看可以。 大伙先休息十天,这些天,一定要盯紧咱们的队员,千万别外出。 如果要外出,必须后面有人跟踪。 而且,要不断的后面有人跟踪,防止万一。 在城里从事敌特活动,要千万千万小心。 一旦有人被捕,那就会影响整个血狼队伍生存和稳定。所以,要对弟兄们讲清楚,外出跟踪制度,并不是我们不相信咱们的兄弟,而是可以随时发现情况。 比如可以发现有沒有鬼子或便衣跟踪咱们的人。 比如有人被捕了,咱们的人可以及时回來报告。 还有,得有借鉴军统的衣领毒药这一招。万一有人遇上鬼子或被捕,可以即时咬衣领而亡,免受鬼子的酷刑,从而当上了汉奸。 当然,也包括我的衣领,紫薇的衣领。这个,沒有例外。不过,只有毒药衣领,也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要抓好咱们的政训制度。 现在,泥鳅负伤了,每位队员都要來探望他,这是他做好思想工作的最佳时机,鲁子作陪并协助实施这一制度。还有,仿效老虎营,五人一组建立政训制度。” “对,” “好,” “一定要这么做,” 随后,众人继续品茶,谈天说地。 韩卫华则是离开茶室,上楼去探视卧伤在床的泥鳅,好言安抚,便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房间里,杨紫薇刚好沐浴更衣出來,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与红嫩的樱桃小嘴,黑爆有点湿的秀发散乱披肩,吊带紧身睡袍,露着香肩,妩媚似水,精致优雅。 韩卫华进來的时候,看呆了。 杨紫薇嘻嘻一笑,俏皮地说道:“怎么。有新鲜感吧。呵呵,可惜,我怀上了孩子,要不然……嘻嘻……” 韩卫华咽咽口水,移开目光,在床对面的小沙发上落坐,打开那箱金条,说道:“紫薇,我为你准备好钱了。你看看,血狼别动队在城里闹得这么凶,你是不是该转移到上海或是北平去休养。” 一大皮箱金条,闪闪发光。 杨紫薇呆住了。 韩卫华重复了一遍。 杨紫薇却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说道:“我死也不离开你。别拿钱來迷惑我。钱迷惑不了我。” 她说罢,便钻进被窝里。 韩卫华哭笑不得,柔声说道:“紫薇,你能耐心听我说几句行吗。我不能时时陪着你的,除非不打鬼子了。 而且,我离开山里的部队好长时间了。我得回去一趟。很快入冬了,部队不够粮食,不够棉衣。 如果带你到山里去,一旦有战事,你颠簸不了的。 而把你留在城里,万一小观园或其他地方被鬼子侦察到,那你就会人头落地的。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啊,现在,血狼别动队闻得这么凶,鬼子能放过我们吗。你带着电台走,我们天天通电文,行吗。” 杨紫薇掀开被子,已经是满脸泪水了。 但是,她仍然坚决地说道:“不,我跟你到山里去。我不怕颠簸的。你可以找一个离部队近的一点隐蔽地方给我住。至少我可以每天见到你,也可以随时监督你。沒仗的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打仗的时候,我们可以短暂的分开。” 韩卫华见状,既感动又无奈,点了点头。 几天之后,风声沒那么紧了,韩卫华带着杨紫薇,驾车直奔下邳,进城后,藏好车,就步行出城,潜往狮子山,会合老虎营。为了解决粮食问題,韩卫华提议劫下邳的粮仓,并制定了里面外合的方案。 随后,王士英带队赶到下邳,潜伏侦察。 杨紫薇为了看管好韩卫华,不让韩卫华与顾嫣來往,替换洪启源,由洪启源陪韩卫华进城侦察。 ------------ 冬季抢粮计划 血狼别动队进入了下邳,得有军医配合。.org雅文吧 战争年代,伤亡随时都会发生的。杨紫薇留在了狮子山,让顾嫣很难堪,确实不敢去看韩卫华。 韩卫华也不便去游击队里。 杨紫薇肚子已经隆起來了。 消息传开,既是让老虎营人心大振,也让顾嫣十分苦恼。 肖非拿回了三皮箱现大洋,首先就教训秦若君,让她别再在韩卫华面前罗嗦,以免影响两军的团结。 他把那晚打流邦会馆的伤亡情况告诉了秦若君。 血狼别动队伤亡了四人,而游击队仅三人便提回了三箱现大洋,让秦若君果然不敢再吭声了。秦炳健和顾嫣都很感激血狼别动队的这种宽宏大度及支持。 韩卫华提议入下邳抢粮,游击队自然附和。 因为游击队和黄正义的独立团也缺粮。 虽然现在黄正义距离游击队很远,但是,游击队希望此役能多拿一些粮食,然后潜伏送给主力部队。 韩卫华在狮子山的两颗古槐掩盖下的一个小山洞里,召开了老虎营和血狼别动队的联席会议。 杨紫薇腆着肚子、刘黑虎、王士英、鲁子、滑鱼、孙作栋、阎铁锤、谢长丽、梁福兰、冯小灵、吴半仙、周正祥、冯敬存等人参加了会议。 这是血狼别动队和老虎营首次联席会议,议題又是首次攻打一个城池的问題,气氛很热烈。 这也是杨紫薇首次参加韩卫华的军事会议,她坐在角落里,但是,一直含情地望着爱郎,感觉自己的男人真是好威风,穿回戎装的他真的好帅气好英武。 韩卫华说道:“兄弟姐妹们,我回來了,就要打仗。虎子说过,一天不打小鬼子,老子一天就手痒啊!” 刘黑虎插话一句:“对!老子说的!名言!” “哈哈哈……” 众人捧腹大笑起來。 笑声毕,韩卫华说道:“但是,这一仗,和咱们重建老虎营、组建血狼别动队以來的其他仗不同。 这是咱们首次实施攻坚战的一场尝试战。具体來说,就是要打下邳,抢鬼子的粮仓和弹药库。当然了,会议内容是绝密的,暂时只限于参会的这些人知道。” “好……” “太好了!” “老子等这一天太久了!” “啪啪啪……” 韩卫华站起身來,双手一按,示意众人静下來,又说道:“但是,这一次,我们不孤立。我们还有血狼别动队。血狼负责城内接应,老虎营负责城外攻打和策应。 我现在宣布:血狼别动队正营级建制。 王士英就是正营长。 两年多了,血狼别动队在彭城哪次不闹得鬼子无法安宁?哪次不给鬼子重创? 兄弟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应该给咱们的头号神枪手王士英一个好待遇? 泥鳅作为血狼别动队的政训主任,自然待遇也一样。” “好!” “赞成!” “应该的!” “啪啪啪……” 众人拍手叫好,并予掌声支持和鼓励。 刘黑虎倏然起身,吼道:“大哥,那我呢?” 众人登时肃静。 王士英以前可是刘黑虎当排长时的士兵啊!现在,王士英都提升营长了,刘黑虎呢?这确实是一个问題。刘黑虎说出了众人不敢吭声的话題。 韩卫华笑道:“刘黑虎任老虎营营长,周正祥任政训主任兼警卫连连长。我,任这支武装的总指挥。其他军官也顺着官升一级,好不好?” “好!” “哈哈哈……” “啪啪啪……” 全场欢腾欢笑起來,个个起身,使劲拍掌。 韩卫华朗声说道:“兄弟姐妹们,现在,我们的两支武装不缺钱。但是,缺人,缺粮,缺弹药。为什么?因为我们要壮大,要发展。我们要打倒小鬼子,要赶走小鬼子!” 全场肃静,个个凝神听韩卫华演说。 韩卫华又说道:“我们在彭城一带活动了几年了,一直都是被动应战,很少主动作战的。 我们的队伍需要锻炼,需要战火的考验。光窝山沟沟里发展,光靠人多也不行。 两年多的时光里,咱们学会了游击战术。现在,是时候学会攻坚战术、破城战术、运动战术了。 鬼子是很强大,而且,现在越來越多的汉奸,投靠了小鬼子。 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鬼子的摊子铺得太大了,鬼子不仅仅是侵略咱们国家,还侵略了东南亚一带的国家,鬼子不过是从小妖岛过來的妖魔鬼怪,他们能有多少人? 这仗打的,我们死人,鬼子也在死人啊! 据说,他们的小妖岛上的女人,现在都快找不到男人当老公了。再过几年,咱们老虎营、血狼别动队的兄弟们,只要踏上小妖岛,想娶多少有多少!” “哈哈哈……” 男的军官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女的人军官可不乐意了。 冯小灵说道:“营长,你这战前动员可真是创新啊!” 梁福兰笑道:“我们国家的男人都跑到小妖岛上去娶媳妇,那我们呢?我们这些青春嫩草,岂不是沒牛吃了?” “哈哈哈……” 全场哄笑起來。 杨紫薇在角落里呶起了小嘴,瞪了韩卫华一眼。 韩卫华摆摆手,全场肃静。 他说道:“我们生活很苦,适当开开玩笑。 好了,现在我作部署,给血狼别动队十五天左右的时间,入城侦察、绘图、熟悉路线、想好退路,也给老虎营全体将士一个集中训练攻坚战的机会。 特战队肯定是要率先配合血狼别动队在城内作战的,战斗打响之后,特战队首先抢占城门,找好退路。老虎营选择某个城门佯攻。 冯老前辈给咱们准备好马车,负责带领丐帮弟子运粮运装备,交给城外接应的警卫连。 周正祥、吴半仙要想好和找好潜伏运粮运装备的路径,打完这一仗,咱们肯定在下邳一带呆不下去了,又得转移,去哪里安身立命好呢?这个问題,我交给老虎营的七人小组思考。好了,散会。” 会后,王士英率血狼别动队入城。 陪同入城的,不仅仅是韩卫华,而且还有泥鳅、鲁子、滑鱼、冯敬存、秦若君、肖非、张铁脚、肖黑嘁、肖青山。 而秦炳健和顾嫣则留在狮子山的石廊里,对游击队进行战前训练和做好思想动员工作。 洪启源这回是替代杨紫薇,作为血狼别动队的临时军医,并向老虎营要了两名医护人员相随。 刘黑虎、孙作栋、周正祥、吴半仙、谢长丽、梁福兰、阎铁锤、阎小狗、顾然、顾朗、水鸭、舟子、小猎户等军官也对老虎营开始了战前的训练和思想动员工作。 下邳是遍植银杏树的小城,也是三国交兵、吕布折韩的地方。血狼别动队不是所有人一下子进城的,是分批进城的,而且,鬼子还得盘查,不能携带枪枝进城。 进城的时间,就花费了十天左右。 进城之后,还得想法购买枪枝弹药。 当然,对付这样的小城,难不倒血狼别动队,也难不到韩卫华。老虎营不是还有特战队吗?等到血狼别动队的六十名队员和游击队员先遣队全部进城了。利用夜幕的掩护,特战队在刘黑虎的亲自率领下,攀城上墙,给血狼别动队送武器入城。 血狼别动队首脑机关的驻地在官湖别墅里。当年,曹操围攻下邳,吕布命人掘城内的土以厚其墙。 后來,掘土的地方积水成湖,官家围石为岸,并于湖心筑凉亭多处,俗称官湖。 这个地方,在此时的下邳來说,有点偏僻,但是,风景好,租金便宜。其他队员,则分散入住附近和客栈。 他们入城后,休息一天,便乔装上街,侦察城里的鬼子和伪军兵力布防,粮仓和弹药库在何处?有多少兵力把守?可否有暗道直通?隐藏的火力点有多少?杀伤力有多大? 黄昏,雾霭炊烟,斑驳古墙,落日余晖,和着一抹霞光,像给满地的银杏叶镀上了一层黄金。 下邳古城仿佛是一幅绝美的秋景画了。 韩卫华对王士英说道:“我在这里有个线人,单独接头,商量些事宜。你负责汇总各路消息和情报。过几天,我回來,你再向我汇报。别急于行动,一定要全面了解情况,再集思广益,打好这一战。” 王士英点了点头,深感韩卫华言之有理。而且,他感觉韩卫华越來越谨慎了。 韩卫华便乔装出门,去城中心的老刀诊所,面见张玉。 两人差不多一年沒见面了。 张玉看到韩卫华到來,真不敢想像韩卫华真的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她丰腴了很多,身上还有一股乃香味。 当两人激动相拥时,张玉告诉韩卫华,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已经替他取名韩龙。 韩卫华这才明白张玉为什么会丰盈了许多!原來,她当母亲了,自己有了第二个儿子了。有了儿子,两人关系也得到了升华,不再是原來的那种纯男女关系了。而是夫妻关系了。韩卫华正式承认张父张母为岳父岳母,并磕头下跪。 稍后,他搂着亲着刚出生才两个月的儿子,热泪盈眶。 晚饭后,他开始做张家一家人的思想工作,表明自己要打下邳的态度,并说钱林立即将來下邳。听说钱林立要來,张玉慌神了。韩卫华趁机动员她举家搬迁至北平。 张家全家都答应了。 酒醉饭饱,张玉将孩子交给母亲,便和韩卫华进了她的卧室,两人相拥而睡,此后数天,两人均是晕天暗地的卧榻混战。十天后,张玉举家搬迁,远走北平,静候韩卫华前來相聚。 ------------ 接班人是谁 更多 十天不见韩卫华,可把血狼别动队队员们急坏了,肖非等人也急死了。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刘黑虎更是不停地给城里的王士英发电文,催促情报,质问到底何时攻打下邳。 现在,韩卫华回來,满屋欢腾。 按照韩卫华的生活习惯,王士英也在官湖别墅里也准备了一间优雅的茶室,反正现在韩卫华不缺钱,除了部队缺粮,其他啥也不缺,也习惯了这种沒爹沒娘的日子。 能走进茶室的,肯定都是领导。 鬼脚三勤快烧水泡茶端茶。 韩卫华点燃一支烟,呷了一口茶,笑道:“弟兄们,别急。现在,大伙应该都准备好了。逐一汇报情况吧。” 王士英抢先说道:“大哥,鬼子的粮仓在凯丰路的一间学校里。平素,学生也上课。这是鬼子为了掩人耳目。不过,夜里抢粮仓,沒学生上课,沒事的。负责看守粮仓的,有鬼子的一个步兵小队,一个伪军连队。” 泥鳅说道:“鬼子的弹药库在城东内的华兴路的一个纱厂里。象粮仓一样,平素有工人上班,但是,夜里行动,不会伤及无辜。负责看守弹药库的,有鬼子的一个步兵小队和伪军的一个连。” 肖非说道:“城墙上的鬼子也是一个步兵小队和伪军的一个连。城里的伪警分局有七十人枪。 鬼子的步兵中队部设在城中心的厚德楼里,那里原是一个书画馆,三层小楼。伪军的营部设在厚德楼的附近的圣贤楼,那里原是一家夜总会,后來换了一个名堂。” 秦若君说道:“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城沒有护城河,城墙很厚,但是不高。” “哈哈哈……” 众人被秦若君的话逗笑了。 笑声毕,韩卫华说道:“好。很好。弟兄们辛苦了。” 秦若君抢着说道:“韩营长,我是女的,你应该说兄弟姐妹们辛苦了。” “哈哈哈……” 众人捧腹大笑起來。 韩卫华又呷了一口茶,说道:“兄弟姐妹们辛苦了。” “哈哈哈……” 众人笑得肚子都疼了。 韩卫华说道:“好了,现在我分工,今晚就打下邳。 游击队负责干掉粮仓里外的鬼子和伪军,泥鳅带二十名弟兄配合。 冯老前辈带队驾马车接应。游击队那边,肯定准备好了很多群众搬粮食的。所以,你们各自搬自己的。 弹药库那边很危险,就由士英这个神枪手负责带队干掉里外的鬼子和伪军,鲁子带队驱马车搬装备,游击队那边肯定也一样,我不多说了。滑鱼负责策应士英和鲁子。 下邳城不大,一旦城内交锋,枪炮声必定能传到城外,小灵,你负责通知刘黑虎,听到城内的枪声响起,就由刘黑虎带特战队攻城。周正祥带警卫连接应并搬运物资和装备。 孙作栋在我们出城后,和阎铁锤一起负责掩护策应。 其他各连,先行南下开路,战斗部队的目标是虎峪山,因为我们不可能跑太远,否则,辎重部队逃不了。 彭城的鬼子及城郊一带的鬼子和伪军有半个小时就能赶到下邳。咱们动手时间是晚上八点。 好,现在大伙休息,给各自的人马传达军令并做好各种准备。” 众人随即散去。 韩卫华这番话,也堵住了秦若君的嘴,令她无话可说。 鬼脚三又给韩卫华倒了一杯茶,说道:“营长,最近的行动,似乎都沒我的份啊。” 韩卫华笑道:“鬼脚三,你是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你的任务是带五名弟兄们作为暗中的策应人员,特战队给咱们送來了两个掷弹筒,你就负责这两个掷弹筒和两箱炮弹。 你带五名兄弟找一处高的屋顶,哪里有困难,你就炮轰那里。但是,你将是最后一个在城里殿后之人。沒有炮火的支援,咱们是逃不出去的。” 鬼脚三立正敬礼,说道:“谢谢营长。卑职一定守护弟兄们出城。” 韩卫华点了点头。 鬼脚三便出去准备了。 韩卫华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茶,林艺玲优美的倩影掠过了他的眼前。 他叹息一声:“玲儿,你怀上沒有。我真想你。打完这一仗,给弟兄们筹好粮款,我会前往北平去看你。” 他喃喃自语一番,便仰头闭目养神。 不一会,在张玉被窝里劳累了十天的他,打起了呼噜。 冯小灵蹑手蹑脚的进來,还抱着一床被铺,轻轻的走到韩卫华的身前,被盖在他身上。 然后,她蹲下身子,埋头于韩卫华的大腿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和宁静。 王士英进來,轻轻的牵起冯小灵,揽着她走出了茶室,并轻轻的带上了茶室的门。 冯小灵俏脸通红,甚是不好意思,跑到楼上去,给刘黑虎发电文了。而茶室里的韩卫华,却感动落泪。 他刚才是睡得很香,但是,触及到美人的体温,他又一惊而醒,微睁眼睛,看到冯小灵对自己如此,他心头无限感动,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受冯小灵的。 不是冯小灵不美,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杨紫薇和林艺玲、张玉三大美人就足够的。一个男人的爱有限,不可能给予太多的美丽姑娘。 山里的梁福兰和谢长丽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韩卫华却从來沒对她们动过非分之想。 房门关上了,韩卫华这才敢睁开眼睛,抹抹泪水,端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点燃一支烟,努力地回忆自己所掌控的两支武装的人物。 谁是将來可以接替自己位子的人。 万一自己有一天不幸牺牲了,不能让老虎营和血狼别动队也消失啊。 刘黑虎勇武有余,却谋略不足。郭铭柱足智多谋,却勇武不足。泥鳅滑头,不是敢舍命之人。 鲁子和滑鱼既滑头也忠诚,但是,勇武不足,谋略不足。孙作栋只会依令行事。阎铁锤忠诚却沒文化…… 最后,王士英的影子定格在他的脑海里。 对。王士英。一个曾经木讷的士兵,伴着自己,步步成长,由一个单纯的神枪手,已经成长为文武双全且会思考战略问題的人了。 好。 很好。 ------------ 抢粮行动 更多 晚上八点,战斗准时打响。 游击队小分队在肖非的带领下,奔至凯丰路鬼子粮仓附近,肖非、张铁脚、肖黑嘎凭着一手爬山和攀树的功夫,从一个围墙角落黑暗的地方,闪身而出,爬墙上墙,蹿上了屋顶,用弓箭射杀了屋顶上的鬼子机枪手,让肖黑嘎控制机枪。 肖非和张铁脚两人则是沿着屋顶楼梯口下來,他们沒有先进的消声器,所以,他们机灵地凭借一手射箭功夫,将三层楼的楼梯口的鬼子全部射杀。 肖非手执弓箭,张铁脚动作麻利去接遗尸。 两人配合十分好,无声处理了鬼子和伪军的各级岗哨。 然后,他们又无声地沿着围墙内的绿荫下,來到了学校背后操场的几幢房子,又用弓箭射杀了几名鬼子卫兵。但是,也惊动了几名鬼子护粮兵及住在里面的一个排的伪军。 “有人抢粮……” “叭叭叭……” 马上有人惊叫,有人朝肖非和张铁脚两人开枪。 肖非和张铁脚侧身倒地,就地打滚,滚至了绿荫下,藏在树杆后,借着阴影的掩护,铁脚握枪射击。 “叭叭叭……” 几名鬼子和伪军被撂倒在地上了。 肖非背缚好弓箭,也掏枪而出,握枪射击,与鬼子和伪军大战起來。鬼子和伪军人多,但是,肖非与张铁脚机灵且功夫好,身手敏捷,撕杀难分难解,鬼子和伪军不时有人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得得得……” 粮仓外,肖青山带队驾着马车,策马來到,一起跃下马车,开枪射击,撂倒了学校门前的鬼子和伪军岗哨。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叭叭叭……” 秦若君带着一批队员,便撞开了铁门,众队员蜂涌而入。 随后,一批群众也驾着马车、丐帮弟子也驾着马车,进入了粮仓内。 在肖非与肖青山各自带队及里应外合下,粮仓内的鬼子和伪军很快被打散。 民众和丐帮弟子纷纷抢粮和扛粮,往马车上扛。 粮仓驻军在附近,闻声而來。但是,早早在附近暗中埋伏的泥鳅,带着二十名血狼队员,在粮仓附近朝奔來的鬼子和伪军扔手雷。 “轰轰轰……” 一阵阵巨响,一阵阵浓烟腾起,一阵阵惨叫声迭起,前來增援的粮仓驻军被袭击得晕头转向。 泥鳅等人趁机架设机枪,朝晕头转身的鬼子和伪军扫射。 “哒哒哒……” 鬼子和伪军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但是,鬼子训练有素,战斗素养也高,虽败不乱,很快就回过神來,也架设机枪与之对射,并组织敢死队冲锋。 泥鳅率领血狼队员,与鬼子和伪军浴血撕拼。 “叭叭叭……” “哒哒哒……” 血狼别动队用生命和鲜血來给老虎营的将士们筹粮。一担谷子一滴血,一马车粮食一条命。孤立无援的老虎营长期坚持打鬼子,真的很不容易。 战斗打响,城防军纷纷赶來增援。 泥鳅等人且战且退,退入了粮仓内,关上了大铁门。血狼队员们纷纷爬上围墙,居高临下阻击鬼子和伪军。 “哐哐哐……” “轰轰轰……” 城外的阎铁锤趁机炮轰东门,将城防军所剩人员,吸引到东门作战。 “不好了,八路攻城了……” 城东门城楼上的鬼子随即拉响警报,集结兵力,增援东门城楼,也架设掷弹筒,轰击阎铁锤的炮兵阵地。 “哐哐哐……” “轰轰轰……” 但是,双方距离较远,滚滚浓烟之中,双方都沒有人员伤亡,城墙也不损。阎铁锤依令行事,也知道这样的炮火轰击,主要是把城防鬼子和伪军吸引到东门上來。 刘黑虎利用城墙上的鬼子和伪军增援粮仓、城墙上空虚的机会,率领特战队员,甩钩绳爬城墙上城头。 孙作栋带领机枪连,实施火力打压,控制其他城门上的鬼子和伪军过來阻止刘黑虎攀城墙。阎铁锤开始移动炮兵阵地,靠前作战。 “轰轰轰……” “哒哒哒……” 炮声轰隆,枪声大作,硝烟弥漫,东门城楼被炸塌了。 秦炳健带领游击队员们呐喊着,佯装要冲锋进城,却冲锋一下,又后退数十步,避免伤亡,吸引着城内的鬼子和伪军涌向东门,保卫东门。 鬼子和伪军重兵被吸引到东门了,这样也减轻了城内粮仓和弹药库之战的压力。 刘黑虎带队进城。 城中心一处屋顶上的韩卫华、鬼脚三带着五名队员,扛着两个掷弹筒和两箱炮弹,透过火光,看到刘黑虎率部入城了,便下令五名血狼队员,对粮仓外围的鬼子和伪军实施炮火打击。 “哐哐……” “轰轰……” “哐哐……” “轰轰……” “哐哐……” “轰轰……” 六发炮弹狠轰过去,将粮仓外围的鬼子和伪军炸乱,刘黑虎带队趁机从背后袭击鬼子和伪军,很快又与泥鳅里应外合,杀散了粮仓外围的鬼子和伪军。 弹药库的打法,相对简单。 因为王士英训练了一批神枪手、狙击手,这批神枪手和狙击手的枪,都加装了消声器的。 粮仓之战打响,轰炸声和枪声、惨叫声,掩盖了弹药库鬼子和伪军的惨叫声及枪声。 “嗤嗤嗤……” 王士英带队乔装成鬼子,來到弹药库附近,忽然握枪冲锋,直接就把门前岗哨给宰了。 他们打开铁门,乔装成鬼子检查人员,趁鬼子作陪、伪军点头哈腰之际,忽然出手,将前來迎接的鬼子和伪军又打死了。待里面的鬼子和伪军醒悟过來,已经迟了。 “哒哒哒……” “啊啊啊……” 鲁子和冯敬存先后带队,冲入弹药库内,或端枪扫射,或握枪射击,或相互配合狙击鬼子和伪军,或爬上围墙或是攀上屋顶楼层,与里面不多的鬼子和伪军展开一阵激烈的枪战。冯敬存利用血狼队员和鬼子及伪军交锋的机会,亲自指挥丐帮弟子搬运弹药。 韩卫华远远的站在屋顶上,用望远镜透过火光看到鬼子步兵中队部和伪军营部,分别出來一队鬼子和伪军,便令血狼队员朝厚德楼和圣贤楼开炮。 ------------ 鬼子死困老虎营 更多 “哐哐……” “轰轰” “哐哐……” “轰轰……” “哐哐……” “轰轰……” 厚德楼和圣贤楼都塌了。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鬼子和步兵中队长和伪军营长都傻眼了。 烟尘滚滚之中,鬼子和伪军都回身观望,呆楞着。 但是,鬼子又不知道炮弹是从何处轰击而來的。 刘黑虎命令顾然、顾朗各带二十名特战队员拦截鬼子和伪军的援军,自己带着六十名队员,在打完粮仓之后,又赶赴弹药库,策应王士英等人突围。 “叭叭叭……” “哒哒哒……” “轰轰轰……” 阎铁锤和孙作栋佯攻东门。 他们的枪声越來越激烈了,因为阎铁锤和孙作栋稳打稳扎,稳步前进,逐步靠向城门,可整个下邳古城只有鬼子的一个步兵中队和伪军的一个营,岂是阎铁锤和孙作栋的对手。东门坍塌处,伤亡的鬼子和伪军越來越多。 韩卫华在炮火支援所属几支队伍之后,便和鬼脚三一起,带着五名血狼队员,扛着两个掷弹筒和一箱炮弹,奔赴西门内潜伏。 半个小时后,王士英、泥鳅、肖非分别带队,來到了西门,韩卫华下令炮轰西门,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西门,率众出城。担负殿后任务的是刘黑虎及其特战队。 首先出城的是运粮队,城外接应的是周正祥、谢长丽。最后出城的是刘黑虎及其特战队。 由于这是一座古老的小城,老虎营和血狼别动队、游击队打起來也不是特别的费劲。 不过,血狼别动队却潜留下來,沒有出城。 王士英和泥鳅、鲁子、滑鱼、洪启源、冯小灵及血狼队员的任务就是在城里。 而那么多人出城了,鬼子也以为血狼队员们出城了。 所以,当彭城來的宫本一郎、井下水深、井上樱惠、唐百世、汪中鹤也沒有深究里的情况,抓紧发电文,通知彭城一带的鬼子和伪军,抓紧拦截老虎营和游击队。 老虎营和游击队劫取粮仓和弹药库,出城之后,老虎营新劫持的粮食和装备仅留下一小部分交给炊事排和装备排,其他的先由周正祥、谢长丽带警卫连连夜运走。 这是韩卫华的又一招险棋,无论打什么仗,都要事先留下种子和装备、粮食,万一前线部队有什么不测,老虎营仍然可以东山再起。 顾嫣因为杨紫薇在老虎营,所以感觉尴尬,便主动要求押送粮食走。秦炳健表示同意,随后顾嫣便和张铁脚、肖青山带队押运粮食潜伏微山湖,给主力部队送粮食。 因为他们人不多,今夜所劫持的装备,他们就沒份了。 这是韩卫华定下的规矩,有多少人便可扛多少粮食和装备走。可游击队小分队去打粮仓,再也沒人去参与打鬼子的弹药库了。 这条规矩已经实行两年了,一直以來,秦若君对这条规矩是有异议的,每次也是有抱怨的,但是,最近这两次行动,秦若君在肖非的教育下,沒有再抱怨什么。 游击队秦炳健、肖非、秦若君、肖黑嘎等人留下,协助老虎营殿后护送。 游击队和老虎营边打边撤往虎峪山。 鬼子合围而來。 老虎营和游击队在艰难中,相依为命,粮食勉强够度日,但是,兵员却日渐减少,伤员越來越多。 幸运的是,一个月前,韩卫华和杨紫薇在血狼队员护送下,潜下狮子山的时候,带來了很多医药,这次攻打下邳古城,也缴获了很多军衣和布匹及棉衣。 他们顽强的留在虎峪山,一是因为无法突围,二是因为确实也沒地方去了,即便能突围,也跑不远,也沒地方落脚。 半个月來,鬼子的飞机一直低空盘旋,不时轰炸所发现的目标,导致老虎营和游击队伤亡较大。 空袭之后便是鬼子的炮火打击。 然后,就是伪军包抄冲锋,最后是鬼子冲上來拼剌刀。 半个月,一十五天,老虎营和游击队一直都是在这样的艰难困苦下扛着。 但是,老虎营的装备都是从鬼子那里抢來的先进装备,鬼子和伪军要拿下义和道观及虎峪山主峰,并不容易。鬼子和伪军伤亡也大。 双方在虎峪山一带僵持着。 黄正义得到粮食给养,和联手韩大隆,攻击鬼子赤坎凹的驻军,一举拿下了赤坎凹,尔后又不顾伤亡很大的情况,再围攻盘龙山和盘龙镇这处战略要塞。 盘龙山告急。 盘龙镇告急。 鬼子的电文如雪片般地飞向宫本一郎的在凤凰山上的临时指挥部。但是,宫本一郎仅指派钟有义、赖贵雄率领伪军一个团支援盘龙山和盘龙镇,并发动汉奸武装,参与抵御八路和韩大隆部的进攻。 宫本一郎留着鬼子大部队及精英,死死的围住老虎营和游击队。宫本一郎、井下水深、井上樱惠都恨死了老虎营了。 “嗡嗡嗡……” “轰轰轰……” 鬼子的飞机又來空袭了。 这一次,义和道观也被炸毁了。 但是,义和道观只是韩卫华的诱敌之处,里面除插着一面老虎营的军旗,什么人也沒有。 在十里湖畔山洞临时指挥部里。 在敌机走了之后,韩卫华苦劝杨紫薇:“紫薇,听我的话,好吗。我让鬼脚三护送你撤离虎峪山,暂时北上北平,把孩子生下來再说。夜晚小股部队潜出去,是有希望的。” 杨紫薇摇了摇头,态度仍然坚决地说道:“我不走。死就死,怕啥。当初守彭城的时候,我不也是和你坚持到最后吗。你出城之后,我还留在城里呢。我不也活到现在。而且,又快当母亲了。” 她说罢,伸手轻抚隆起的肚皮,满脸的甜蜜。 韩卫华叹息一声:“可你在此,我心不安,我如何指挥作战。你知不知道,男人有了婆娘孩子,心会软的。难道,你要让老虎营为你殉葬吗。” 杨紫薇拍案而起,收起笑容,冷冷地说道:“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别指望我离开你。哼。你们男人,端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你根本就是对顾嫣旧情未忘。” 韩卫华难过地说道:“唉,你这是不可理喻。我从下邳古城,到狮子山,再到虎峪山,有见过她吗。再说,她现在都走了,你还吃啥干醋。” ------------ 特战队夜袭鬼子指挥部 更多 “轰轰轰……” 鬼子又对老虎营的防线进行炮轰了。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这是鬼子的惯例。 所以,当敌机嗡嗡飞來的时候,老虎营的将士们都撤出了防线和战壕。 敌机空袭和鬼子炮轰,都是浪费的。 最近七八天,老虎营根本在空袭和鬼子的炮火打击中,沒有伤亡。老虎营都是在鬼子炮火打压后,才回到战壕里,回到防线里的。 山洞里,杨紫薇仍然醋意大发,愤愤地说道:“你是两支武装的总指挥,你心里干嘛只装着我一人。我每天都有工作啊,我不是腆着肚子,救治伤员吗。我可以心无旁焉,一心一意地想着前线将士,你为什么就做不到。” 韩卫华哭笑不得,只好作罢,忧郁地走出了山洞,來到了另一处山洞。 另一处山洞里,是刘黑虎、秦炳健的前线指挥部。 双方的很多人物都在此。 看到韩卫华來了,秦若君搬过一块石头,请韩卫华落坐,秦炳健也端一杯热水递与韩卫华。 杯子是竹筒做的。 热汽腾腾。 韩卫华心头一热,对秦若君说道:“若君,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众人一怔,韩卫华竟然要找秦若君谈工作。奇了。怪了。和这个女楞青有什么好谈的。 秦若君也是呆楞住了,和韩卫华相处也有两三年了,可这是韩卫华首次单独找她谈工作啊。 秦炳健率先回过神來,坐在韩卫华身前,掏出韩卫华送给他的老刀牌香烟,取一支递与韩卫华,并打着火柴,为韩卫华点烟,然后,他自个点燃一支烟,说道:“韩营长,说吧,有什么要事。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也可以交给秦某啊。” 秦若君这才回过神來,笑嘻嘻地说道:“爹,这事,你办不了。是关于嫂子的事情。只能是我去办。呵呵,韩营长,对不对。哦,是韩总指挥。呵呵……” 她不仅是楞青,也是聪明人,还是乐天派,在战火硝烟中,竟然仍然能开玩笑,不当危险是一回事。 “哈哈哈……” 众人被逗乐了,也都回过神來了。 韩卫华脸一红,无奈地说道:“请大伙出去一下,我和若君单独谈谈。”众人便捂嘴而笑,纷纷走出山洞,各回驻地去了。 韩卫华对秦若君说道:“若君妹子,我的夫人紫薇现在是一人身上两条命。我有顾忌啊,我和鬼子拼剌刀,都有顾忌啊,所以,我想请你帮我送走她。” 秦若君此前已经猜到了韩卫华的心思,但是,此时闻言,心头却是极度激动,竟然水汪汪的,感动到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因为韩卫华不止一个夫人,这事,大伙都知道了。可韩卫华对他的每个女人都保护得严严实实的,这让同为女人的秦若君感动的一塌糊涂。 韩卫华见秦若君落泪了,奇怪地问:“若君妹子,咋啦。我可沒得罪你呀。” 秦若君抹抹泪水,又含泪强笑道:“沒啥,感动,我被你感动了。韩营长,你应该说紫薇是你的第二夫人。你放心,我想办法送她走,但是,到哪里。你有什么样的办法让我和她安全离开虎峪山。” 她是俏李逵,虽然大大咧咧,却也果断干净利落。 韩卫华拍拍胸,说道:“谢谢若君妹子。 晚上,你送杯水给紫薇喝,当然,里面融入了一片安眠药。不过,你要制造好氛围,让她主动的不觉意的把水喝下去。待她熟睡,我会让鬼脚三带着警卫员,用担架抬着她走。 同时,我会带着特战队去袭击鬼子在凤凰山的临时指挥部,一旦战斗打响,围攻虎峪山的鬼子大军必定退往凤凰山救急,老虎营全体将士和游击队员以及两支武装的伤员,也可以撤往盘龙山,会合你们的主力部队。 还有,我会让城里的丐帮弟子,事先在云龙山下准备好轿车或马车等你们,你们就直接将紫薇送往北平,安家的事,交给鬼脚三來办。然后,你就可以先回來了。” 秦若君凝神地听完韩卫华的整个计划,又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原來韩卫华不仅仅是心里装着他的爱人杨紫薇,还有老虎营和游击队的全体官兵,太难得。 可舍生忘死的不顾危险的却是韩卫华和特战队。 平生很少掉眼泪的秦若君,就此几分钟时间,掉了两次眼泪,都是因为感动,因为这个男人对女人深情的感动,因为这个男人心里装着抗战大事、两支武装人员生命安全大事而不顾自个生死。 韩卫华又奇怪地问:“若君妹子,又咋啦。舍不得离开令尊吗。唉,算了,我再去找找梁福兰吧。不过,梁福兰毕竟是我和紫薇的部属,执行这样的命令,肯定别扭。到了北平,梁福兰也很难面对紫薇。” 他唉声叹息起身要走。 秦若君抹抹泪水,哽咽地说道:“韩总,沒啥,我只是感动。我听你的,晚上见。我一定会执行好你交办的任务。” 这个乐天派,女人堆中的剌青,再次落泪,抛下一句话,掩脸而去。 韩卫华见状,感慨一番,便召集刘黑虎、鬼脚三、梁福兰、吴半仙和通讯兵议事,并给潜回彭城的血狼别动队发电。 寒冬之夜,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缘于这场大雪和朔风,鬼子今天提前收兵了。 断手断脚的双方遗尸,來不及掩埋,便被积雪覆盖。黑夜里,积雪反光,根据上午的议事结果以及刘黑虎的强烈要求,由刘黑虎、梁福兰、小猎户率领特战队,利用夜幕的掩护,由部分队员背着梯绳,扛着掷弹筒和歪把子机枪,先行滑到悬崖下,因为感恩桥已经被鬼子炸掉了。 然后,全体队员再顺着梯绳,滑落悬崖下,潜伏行进。这条悬崖,本是通往狐狸沟的,但是,狐狸沟已经被炸平了。 刘黑虎等人披荆斩棘,顺着这条悬崖,又攀上了凤凰山,夜晚十一点,他们潜到了宫本一郎的临时指挥部外围。 外围距离宫本一郎的营帐一里远,便有鬼子岗哨。幸好,刘黑虎是甩毒镖的高手。他來担任这个特战队长是对的。 很快,刘黑虎几枝毒镖出手,便把鬼子的岗哨干掉了。 ------------ 血狼支援特战队 这个时候,韩卫华召集孙作栋和阎铁锤、顾然、顾朗、舟子等人來到自己的山洞里议事,商量策应特战队以及老虎营各连撤退事宜。.org雅文吧 按惯例,游击队方面的秦炳健、肖非、秦若君列席了会议。这是一次军事会议,也是一次弄走杨紫薇的“阴谋”。于是,秦若君便勤快地烧水、端茶倒水,很淑女的样子。 众人虽然感觉奇怪,但是,韩卫华要议事,众人必须安静,也沒敢多问。 杨紫薇也就不知不觉的喝下了那杯有安眠药的白开水,晕睡过去了。 议事过程中,大伙都凝神开会,争相发表言论,个个献计献策,甚是激烈。 鬼脚三、秦若君带队抬着担架,抬着杨紫薇就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溜走了。不一会,会议结束,各连按会议分工,各自准备撤退去了。 凤凰山山腰鬼子临时指挥部,虽然是帐篷临时搭建的指挥部,但是,鬼子卫兵也在外围拉起了铁丝围。这毕竟是步兵联队长宫本一郎的临时指挥部,马虎不得。 不过,刘黑虎的特战队装备齐全,分工很细:部分队员背梯绳,部分队员扛掷弹筒,部分队员抱歪把子机枪,部分队员背缚大刀及别着一双盒子炮。 部分队员则兼着医护人员,背着药箱。 还有一部分人员背缚弩弓和利箭。 也有一部分队员是刘黑虎的徒弟,甩的是毒镖和小飞刀、独角锥。 铁钳、铁铲、铁锹、锅碗、米粮、火折子、折叠式担架、雨伞,样样都有,虽然不是每人都有,但是,也必须俱备。.org雅文吧因为是特战,战后可能会脱离主力部队一段时间的。 吃饭的家伙、保命的家伙、杀敌的家伙、攀爬的家伙、潜伏宿营的家伙,必须都有。 仍然是刘黑虎打头阵,小猎户带队策应,梁福兰作为最后的接应梯队及医护和后勤。 刘黑虎指挥徒弟十人,趴在雪地上,滚爬前进,潜至铁丝网,刘黑虎带着另外十人,指着弩弓,握着利箭,掩护策应。 他们所握的弩弓是一种仿古人战争所制作的,也是三国时期诸葛亮创造的连弩机。 特战队对其进行了改进,可以一次发射十支长八寸的铁弩箭,提高了强弩的杀伤效能。 因为特战队沒有消声器,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消声器來装备百余人的特战队。 血狼别动队也沒那么多的消声器,使用加装了消声器手枪的,也只有王士英、泥鳅、鲁子、滑鱼、韩卫华、鬼脚三等几个人。 为适应新形势下特战夜战奇袭战的需要,刘黑虎煞费苦心,发动全营官兵中有创造发明能力的士兵,制作了这种连弩强弩机。沒了爱情这块战火中的绊脚石,刘黑虎整个身心都在老虎营和特战队的建设上。 好在,雪夜里,鬼子冷得直打哆嗦,风又大,铁钳剪铁丝网的声音,并沒有被铁丝网内的鬼子发现。 剪开几个大窟隆,刘黑虎便带着二十人,发射着强弩利箭,一一撂倒最大那顶帐篷外围的鬼子卫兵。 然后,刘黑虎等人便纷纷取出手雷,往自己腰身枪械上一磕,便朝铁丝网内的几顶帐篷扔手雷。 “嗖嗖嗖……” “轰轰轰……” 几顶帐篷都被炸翻了,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积雪溅飞。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伴之而來的是一阵阵撕心的惨叫声。刘黑虎不放心,又带着队员们再往着火处扔手雷,不放过帐篷里外的任何一个鬼子,连鬼子的死尸也不放过。 “嗖嗖嗖……” “轰轰轰……”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和一阵浓烟冒起。 这回,鬼子和伪军的指挥官应该灭绝了吧? 刘黑虎便率队钻出了铁丝网。 很可惜,今夜寒冷,宫本一郎身体也难受,回城里名柳园抱他的女人去了。宫本一郎一走,汪中鹤也尾随回城,回忠义公馆和杨紫菲滚床榻去了。 被炸死的,都是宫本一郎的参谋长、机要人员、医院人员以及伪军临时司令部的参谋机要人员。 但是,这也够狠的了,鬼子指挥部和伪军指挥部沒了这些参谋机要人员,指挥调度大军可不灵。不是凡事都由宫本一郎下达命令的,按程序都是参谋长下作战命令的。电台电话都毁坏了。 凤凰山各驻军,虎峪山各驻军,云龙山各驻军,都慌神了。纷纷赶來救援,也围堵了刘黑虎特战队的退路。但是,凤凰山上有一座浩大的古墓啊! 刘黑虎率领特战队员们迅速钻进古墓里,生火做饭,煮夜宵吃了。 被困多时的虎峪山十里湖至义和道观一带防线的老虎营和游击队官兵,在韩卫华和秦炳健的指挥下,迅速撤离虎峪山,潜伏南下,赶赴盘龙山,却又绕过盘龙山,再次进入微山湖独山湾一带驻扎。 杨紫薇在秦若君和鬼脚三及警卫员的陪同下,晕乎乎地上了血狼别动队派來的轿车,启程前往北平安居。翌日,她醒來之后,已经是欲哭无泪,生米做成了熟饭。 至此,林艺玲一家子、张玉一家子、杨紫薇母子全部被安全秘密地安置在北平里。 北平是大城市,鬼子和钱林立即便知道了,搜寻起來也不容易,而且,距离彭城也远。 宫本一郎、汪中鹤在被窝里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急忙披衣下床,驱车前往凤凰山,指挥鬼子和伪军搜山搜寻刘黑虎特战队的下落。 同时,他们指挥鬼子和伪军大军,复围虎峪山,却发现老虎营和游击队都跑了,宫本一郎和汪中鹤好不沮丧。 不过,宫本一郎感觉老虎营特战队不可能逃得那么快的。于是,他从虎峪山回來之后,又亲自指挥大军封山搜山,却仍无刘黑虎特战队的下落。 为防止刘黑虎特战队惨败惨亡。 韩卫华一纸电文,便调动了彭城里的血狼别动队参与作战,支援刘黑虎的特战队。 凌晨三时,彭城内的血狼别动队,在王士英的率领下,袭击名柳园,打死了宫本一郎的女人和卫兵,同时向忠义公馆扔了几颗手榴弹,避免鬼子怀疑汪中鹤一家人与老虎营及血狼别动队有往來。 ------------ 各部和鬼子玩迷藏 接着,在泥鳅、鲁子、滑鱼、洪启源和冯小灵及冯敬存率丐帮弟子的策应下,王士英率部冒充特战队,杀出了城外。.org雅文吧 由于是深夜奇袭,又是一个雪夜,城楼上的鬼子和伪军守兵又冷又困,又被血狼别动队各小分队在城里掏乱而调度的跑來跳去,所以,血狼别动队六十多人,很顺利冒充特战队,撕开了城门出逃,潜往下邳的狮子山。 王士英经历多年战火的锻炼,确实进步很大,还在血狼别动队当中找出一名粗汉來乔扮刘黑虎,模仿刘黑虎的动作和语气,让鬼子对血狼别动是老虎营特战队更加深信不疑。 城里又有战事发生,而且是特战队。 宫本一郎的金屋藏娇的娇女也死了,这可把宫本一郎气疯了,他甩手打了汪中鹤两记耳光,下令集合所有鬼子和伪军,包抄盘龙山盘龙镇上的八路和韩大隆的部队。 汪中鹤堂堂一个伪军司令,做梦也沒想到宫本一郎会当众打他,拿他出气的。五十岁的人了,如此被人当众刮掌,实在受不了。但是,他也沒办法,默不作声,从此更加被动的执行鬼子命令了。 他和鬼子的矛盾也随之正式产生。 现在,他确实看清了鬼子的真面目:鬼子根本沒当皇协军官兵是人來看待,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到了前线,皇协军就是充当炮灰的。 而忠义堂这几年七百多名弟子参加皇协军,经历几年战火的考验,在军中剩下不到三百人了。更重要的是,现在一有忠义堂弟子阵亡,皇协军补充军官的事情,都需要经过宪兵队的审核,基本上都是被井下水深所否决,换之而來的是铁枪会弟子成为皇协军中的骨干。.org 宫本一郎率部离开凤凰山。 刘黑虎就率特战队从古墓里蹦出來,并且潜藏到了虎峪山十里湖一带。 当宫本一郎率部赶到盘龙山盘龙镇的时候,八路和韩大隆的部队又跑了。王士英趁机率领血狼别动队,乔装潜回彭城。宫本一郎率部又围向赤坎凹。 空山寂寂,哪有人影? 宫本一郎再率部围向微山湖。 韩卫华却率部回虎峪山十里湖一带潜伏安家。 八路的黄正义、韩大隆的部队、韩卫华的部队,都在和鬼子玩捉迷藏的游戏。 这个冬天就是一个相互间捉迷藏的冬天,就这么过去了。时间迎來了1941年。 雪消冰融,梅花怒放入春。 鬼子累了,伪军累了,各路抗战武装也累了。 韩卫华趁鬼子消停的机会,带着鬼脚三和几名警卫员,乔装成鬼子,潜入小沛,來到了明月楼,和林雪团聚。 沒想到林雪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已经按去年韩卫华的提议,为儿子取名冯林,以此纪念韩卫华的恩师。 刚生完第一胎不久的女人,都是丰盈可爱,更加漂亮迷人,浑身的乃香味。 林雪此时之美,真不亚于当初的林艺玲啊!她又把韩卫华迷得魂散了。韩卫华感觉她也挺像林艺玲的。只是,林雪是少女时,可沒现在这么丰盈可爱。她生完小孩之后,倒是很像林艺玲。 他们两人在明月楼里,除了逗孩子,便是走上卧榻,相拥着翻滚享受。对于韩卫华的这种生活,鬼脚三见惯不怪,而且,鬼脚三也沒住在明月楼,相反,鬼脚三带队入住在明月楼对面的沛公客栈里。 当然,韩卫华也不完全是來和林雪团聚的,也是前來侦察小沛古城的鬼子和伪军布防情况、粮仓和弹药库情况的。随后,血狼别动队和特战队都乔装入城了。 十天后,韩卫华疲累地走出明月楼,乔装成客商的样子,长袍礼帽,提着大皮包,在鬼脚三的陪同下,來到了歌风台。 公元前196年,汉高祖刘邦平定叛乱淮南王英布,荣归故里,击筑高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于是,这处遗址便成了歌风台。 歌碑共存三块。一块汉碑,高一丈一尺,宽四尺四寸。字体浑圆虬劲,结构匀称优美,是东汉蔡邕或曹喜所书。 韩卫华來到歌风台,想像当年刘邦的境遇也与自己差不多,都是先败后胜,也忍不住高歌:“蒿棘空存百尺基,酒酣曾唱大风词。莫言马上得天下,自古英雄尽解诗。” 林雪乔装成男子,小鸟依人般的相伴,闻言,笑道:“大英雄,你现在也有文化了?呵呵……”明眸皓齿,长长的睫毛闪闪,小嘴弯弯,甚是迷人。 旁侧不远,便是一家晋商客栈。 韩卫华要在晋商客栈召开军事会议。 经历了一个冬天,老虎营有减员,也有新发展,需要解决粮食和军装的问題了。在沒上级组织的情况下,韩卫华这个总指挥,就是爹,就是娘。 他得为他所执掌的两支武装解决军衣和粮食的问題。 可就在此时,一个瘦高个子带着几个人,驾着一辆轿车驰骋而过,在经过韩卫华和林雪两人身前时,轿车又刹了一下车,并缓慢下來,还有人移下了车窗口,瘦高个子探头观望韩卫华和林雪两人。 “林雪?” “胡桐?” 瘦高个子是胡桐,他远远就感觉林雪有些脸熟,驾车靠近过來时,移下车窗口观望,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喃语出声。而林雪也惊叫了一声。 胡桐急猛踩油门,驾车狂奔而去,心情大好,激动万分。无论如何,他发现了林雪,慑于韩卫华在场,他不敢马上抓捕林雪,但是,一旦回到他的寓所,必定会出动大批特务搜索林雪的下落。 “鬼脚三,过來,送夫人回家,马上收拾东西,离开小沛,前往北平。”韩卫华当机立断,大声叫來不远处的鬼脚三,吩咐一番,便独自步行前往晋商客栈。 鬼脚三则是带队护送林雪回明月楼,又打电话叫來十名特战队员,以保护线人名义,加强了明月楼的警戒。 林雪惊慌失措,惶恐的和家人一起,赶紧的收拾东西,尽快驾车出城,北上北平了。 ------------ 就看鹿死谁手了 更多 钱林立这次也到了小沛,因为查处一起案件:小刀会未加入皇协军的部分弟子聚集小沛,为谋生计,频频作案。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而钱林立的便衣大队在小沛也有分支机构,但是,小沛古城乃是小城,所以,其分支机构人员不多,仅七八个人。 沛公湖的竹叶亭别墅里,钱林立听到胡桐称发现韩卫华和林雪的消息,兴奋异常,一张胖嘟嘟的脸流光溢彩。 他当即抓起电话,致电小沛宪兵队长田中通荣,简单讲述情况后,请求田中通荣与城防军协调,立即关闭城门。 之后,他又抓起电话,致电彭城宪兵大队长井下水深,简单讲述情况,请求井下水深呈报宫本一郎,同时调集野战部队及宪兵队并皇协军前往小沛增援。 最后,他才打电话给自己在彭城的便衣大队部,要求便衣大队调派人员,增援自己在小沛的行动。 打完了电话,钱林立责令胡桐带队乔装,满大街的巡查,并和宪兵、伪警协同作战,一起寻找韩卫华和林雪的下落。 然后,钱林立便到房屋租赁登记处,查林雪租房的名单,但是,沒有发现林雪租房的情况,又查林雪购置房产的情况,也沒发现林雪有过在小沛购置房产的登记。 他明白,林雪肯定是以亲友的名义购置或租赁了房产。果然,他查到了林雪的舅父安振声名义所购置的明月楼。 钱林立大喜过望,当即带队驱车,前往明月楼。但是,此时的明月楼已经是人去楼空,大门上锁了。 他命人砸开铁锁,推门进去,发现里面一片狼籍,垃圾成堆。他闻闻每个卧室里的被铺,发现是有体温的,有余味的。尤其是林雪的乃香味。 原來林雪也生了小孩。 姥姥的,好你个姓韩的,竟然让老子送给你的每个大美人都替你生小孩。你他娘的,也不感激老子。好,你有种,老子一定弄死你。如弄你不死,老子跟你姓。 这个时候,韩卫华正在晋商客栈二楼一间大房里关门开会。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刘黑虎、梁福兰、小猎户、王士英、泥鳅、鲁子、滑鱼、秦炳健、顾嫣、冯小灵。 负责警卫的是秦若君和肖非,他们两人乔装成店小二,在楼梯上下來回,客栈外,还有肖黑嘎乔装的黄包车夫在侦察门前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情况。 这家客栈是八路独立团团长黄正义的一个朋友所经营的,这个老板与小沛的鬼子和伪军长官关系都很好。 胡桐一时也沒想到韩卫华竟然会在这家客栈召开军事会议的,所以,他几次驾车路过这家客栈,都沒有进去看看。 室内,各路武装的首领汇报了十天來,潜进小沛及侦察情况,汇报了鬼子粮仓及弹药库的情况和路线。 顾嫣这次和秦炳健都來了。因为每次入城抢粮抢装备,游击队都因为人手少而吃亏,但是,又不便明言,所以,这一次,游击队全员乔装入城,來了三十多人。 而且,秦炳健和顾嫣皆认为,游击队在城外接应或参与佯攻,都意义不大,因为装备落后,人员不多,所以,还不如全部进城來抢粮食和装备。 兼之,杨紫薇走了。 顾嫣也不知道韩卫华在小沛竟然还有一个林雪。 当然,除了鬼脚三,也沒有其他知道韩卫华还有张玉、林雪、章怡三大美人相伴。 更无其他人知道韩卫华会在小沛又消失了十天,竟然是为了安抚林雪,满足林雪身体上的需要。 虽然因为信仰及军纪的不同,顾嫣知道自己此生与韩卫华无法走到一起,但是,她的心里毕竟装下了韩卫华,且再也装不下其他男人了。 所以,她总想着寻找机会,和韩卫华在一起。不能相拥一起,但是,时时刻刻瞧上一眼也好。 爱情对于姑娘家家來说,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满足。而男人则是以身体的满足为目标。性别不同,目标不同。 韩卫华不时点燃一支烟,他凝神听完各路武装首脑的汇报,然后发表讲话,说道:“老秦,顾嫣,虎子,士英,你们的侦察很到位,提出的殿后及应对鬼子增援的办法也很全面。你们已经是成熟的军人指挥官了。 但是,我有一事要告诉你们的,就是在整个侦察环节中,你们遗漏了一项,就是你们沒有发现钱肥猪的到來。” 先表扬,后批评。 众人心头大震。 刘黑虎拍案吼道:“什么,姥姥的,肥猪來的正好。老子正想吃肉。” “哈哈哈……” 王士英神情一沉,愧疚地起身,说道:“是血狼别动队的错。我们沒有侦察好这一情况。现在看來,刚才咱们提出的对策和攻打办法再好,也无法近期实施了。得先想法除掉钱肥猪再说。” 他的冷静内敛,也让众人心头一震。 韩卫华说道:“好,现在我……” 他正要作出新部署,此时秦若君却匆匆敲门而入,说道:“报告,鬼子关闭了四个城门,不知城里出现了什么情况,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此事了。” 刘黑虎骂道:“放屁,现在去查,晚了,钱肥猪干的坏事。”秦若君也不生气,笑道:“我是女的,我的屁是香的。” 她说罢,便出去了。 “哈哈哈……” 众人登时捧腹大笑起來,刘黑虎一阵尴尬。 韩卫华摆摆手,示意众人静下來,说道:“情况变了,咱们的行动也要作相应的改变。 刚才士英所言沒错。现在,咱们把行动改成剌杀钱肥猪的行动,将错就错,将计就计。 鬼子关闭城门了,接下來,可能会挨家挨户的搜查咱们的下落,尤其是韩某的下落。 因为他发现了韩某的出现。 另外,肥猪必定会将情况呈报给彭城的鬼子,并请求鬼子派兵包围小沛,然后我们就会与之发生街巷战。 所以,现在各位就各回各的驻地,以电台联系为准。我呢,暂时就和老秦呆在晋商客栈里,待晚上视情况而定再和大伙联系。 虎子和士英回去之后,要想办法应对这一突发事件了,虎子负责带队实施街巷战,士英负责反侦察并行剌钱肥猪。此人不除,我们永无宁日。 小灵,你呆会回去,就给城外部队发报,让周正祥、吴半仙晚上带队攻打忠义堂的煤矿区,顺便抢些粮食应急,之后把部队带往下邳的狮子山待命。” ------------ 引蛇出洞 “是!” 众人应令而动,并乔装出门,各乘轿车回各的驻地去了。 血狼的驻地是在沛公庙附近的几幢客栈里。 这几幢客栈是王士英从血狼别动队的经费中挤出钱来收购的。 当然,也是王士英化名收购的,他身上有不少的良民证和伪警证,以前有韩卫华拿来的诸多伪警证和良民证,现在又有郭铭柱潜伏在彭城的伪警局里,也化名,也办各种证件,其实不难。 这也是他们往后进出小沛的落脚点。 老虎营特战队的驻地也是刘黑虎从特战队的经费中挤出钱来收购的几间商行,当然也是化名收购的。这几间商行的后院地窖,便是特战队员们的宿舍,也是他们往后出入小沛的落脚点。 现在,韩卫华执掌的几支武装,经费是不缺的,因为斧头帮、铁枪会、小刀会的财富为他们垫背。 所以,老虎营和血狼别动队都在彭城、下邳、小沛三城化名购置了一些客栈或商行作为入城作战的落脚点。 刘黑虎和王士英都带队走了。 房间里,仅剩下顾嫣、秦炳健、韩卫华三人。 秦炳健识趣地说道:“韩总,我先出去安排反侦察事宜。你坐会!后院有花园,你若闷了,可以到后院走一走。” 他说罢,便走开了。 虽然,他不主张韩卫华与顾嫣发生感情,但是,并肩作战几年了,韩卫华在现实生活中,也已经成为秦炳健的生死兄弟了。 既然是兄弟,在看不见的情况下,顾嫣与韩卫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所以,他故意走开,出门之后也叫开了秦若君和肖非,以便让顾嫣与韩卫华叙叙旧。 这大半年来,韩卫华与顾嫣可没谋面啊!这对金童玉女,肯定要说点什么! 房间里,仅剩下顾嫣与韩卫华了。 韩卫华说道:“顾嫣,你瘦了。你本来就苗条,多多保重身体。抗战非一日之功,现在是我们与鬼子相持的最艰苦的阶段。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得有新的心理准备。哦,若有心情,一起到后面的小花园走走?” 顾嫣幽怨地说道:“姓韩的,别假仁假义。你多关心你的女人吧。我的事,我作主。哼!” 她说罢,愤然起身而去,却不由自主地走向后花园。 后花园是仿江南的小桥流水,米分墙黛瓦,弯弯的青石路,幽幽的小水巷,瘦瘦的乌篷船,嫩柳泛绿,枝叶随风摇拽。 韩卫华尾随下楼,也来到了后花园,背手踱步,慢慢地追上了顾嫣,与她并肩而行。 走了一会,两人倚靠在小湖边的绿柳下,静默了一会。韩卫华又率先说话:“顾嫣,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但是,我不是有心的。我没有刻意地追求过某位姑娘,包括你在内。” 顾嫣冷冷地反驳,说道:“是啊!韩总指挥,你太厉害了。都是我们姑娘家家的贱,都是为你倒贴上门。” 韩卫华脸红耳赤,但是,仍不甘心,说道:“顾嫣,别说气话。大敌当前,你我共谋进退吧。个人的私事,暂时放在一边。如果可以,当然是千里共婵娟。如果无可能,那咱俩至少也是友军首脑嘛。” 顾嫣闻言,心头酸楚,冷言冷语地说道:“是!友军首脑,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卫华终究年轻气盛,接二连三被她戏弄,颇为恼怒,语锋一转,冷冷地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算了,我找秦若君商量一个策略去。你慢慢欣赏风景吧。” 他说罢,便背手转身而去。 “喂,慢着。打仗的事,一定要与我先商量。我可是游击队的指导员,有最后否决权。”顾嫣不甘心,也有些失落,便转身望向韩卫华,喊住了他。 韩卫华倏然转身,说道:“顾嫣,钱肥猪认识你我。咱俩晚上乔装情侣,逛街一趟吧?或者,去夜总会听听歌也好。反正,白天咱们不打仗,白天打仗吃亏。和肥猪的这一战,留在晚上吧,好吗?” 他终究是欠顾嫣的,虽然知道两人感情因为信仰和原则问题而不可以持续,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和她和和气气的携手抗战,甚至并肩作战。 顾嫣是有文化底蕴的姑娘家,京剧名伶,感觉韩卫华唱的这一出“引蛇出洞”,倒是一场好戏,便点了点头。 韩卫华见状,便说道:“那行。我睡会去。养精蓄锐,晚上再见。”他说罢,便回客栈二楼,入住202房。 同样是202房,这使他躺在卧榻上之后,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彭城如家客栈的情景: 当时的韩卫华化名钱正光,在伪警局里上班,每天早出晚归,虽然惊险辛苦,却无今日之压力。 当时他只有小小的血狼别动队,还没重新组建老虎营,人员不多,自己随身提着一个大皮包,整天带着金条和现大洋出门花销,到处收买人心,建立情报网络。 他每天深夜回来,与虎子、柱子、士英、正祥等人小聚一会,便可回房,与林艺玲温存一番…… 他呆呆地望着卧榻上空,回想着那些温馨的小日子,眼睛湿了,喃喃地自言自语: 玲儿,你还好吗?算算时间,咱俩又有半年没见了,小韩虎会说话了吧?会走路了吧?你有再怀孩子吗?呵呵,多生孩子多种树…… 紫薇,肚子很大了吧?算算时间,快生养了,好好保重,为我生一个漂亮的儿子,聪明的儿子,将来将门虎子,全家光荣…… 唉,最可怜的是章怡了,她会不会也生了?可惜,我离她最近,却一直没闲功夫去看看好,安抚她,让她孤苦了…… 相思的泪水,从他两侧额滑落,慢慢的打湿了枕头。 钱林立的便衣队,一个上午徒劳无功。 他们真不甘心。 宫本一郎、汪中鹤、钟有义、井下水深、井上樱惠都先后驱车来到了小沛,集中在小沛的宪兵队大楼里。 田中通荣和钱林立先后躬身向这些上司报告一个上午的侦察情况。 ------------ 王士英挑大梁 宫本一郎笑道:“城门封闭了。你们的侦察是沒用的。韩卫华看到你们关闭了城门,岂敢出來活动? 城门关闭,也等于告诉韩卫华,血狼别动队已经被监视了,所以,他们得躲起來。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全城大搜查。但是,如果这样,又会弄得鸡飞蛋打,商铺关门。 民众惊恐,不敢营业,也会影响皇军的税收。 现在,皇军已经控制了东南亚很多国家,得以战养战,不可杀鸡取…… 咱们守株待兔吧。反正城外也是皇军大军,韩卫华和他的血狼别动队别想化为苍蝇飞出去。 井下君,命令宪兵队,部分脱下军装,乔装便衣,配合钱桑的便衣大队寻找韩卫华的身影。 樱惠子,派出你的特工,混入各行各业。田中君,命令你的宪兵队,二十四小时轮流候命。钱桑,继续努力,这是你为皇军立大功的时候了。” “咳!”鬼子和汉奸,都躬身接令而去。 宫本一郎就在竹叶亭别墅坐镇指挥。 肖非、秦若君乔装侦察回到晋商客栈,向秦炳健和顾嫣汇报了城内城外的敌情。 秦炳健眉头深锁,忧心地说道:“看來,咱们难逃一劫啊!不知韩总指挥有什么妙计?” 顾嫣说道:“他睡了。这家伙,是夜猫,白天睡觉,晚上杀敌。他两个小时前,向我提出一个引蛇出洞的策略……”她把自己与韩卫华在后花园散步时的一些情况道出來。 秦若君嘟嘟嚷嚷地说道:“引蛇出洞有个鬼用呀?现在的关键是鬼子和伪军伪警太多了。光杀一个钱肥猪,有什么用?咱们还给钱肥猪陪葬呢!一点都不值。” 肖非急道:“顾指导员,麻烦你去找找韩老总,看看他还有沒有什么妙招?鬼子大军云集,即便是老虎营在此,咱们也逃不出去啊!” 顾嫣听秦若君的话,已经心焦,听闻肖非一言,便马上去找韩卫华。她也不是怕死,其他游击队员也不是怕死,但是,如果仅杀了一个钱林立,自己那么多人就陪葬了,那也死的太不值了。 但是,202房门前,两名警卫员拦住了顾嫣的去路,称韩总睡觉期间,谁也不可以打扰。 这可把顾嫣气得七孔生烟。 秦炳健闻报后,说道:“算了,韩卫华不怕的事情,咱们沒有必要害怕。现在,大伙都出去,看看鬼子究竟在干什么?哦,顾指导员就不要出去了,因为你曾是京剧铭伶,彭城來的鬼子和伪警都认识你。” 顾嫣强颜欢笑,说道:“我以前是演京剧的,现在也可以演现实中的京剧,我化妆后,应该沒有人可以认出我。我乔装成男子便可。” 她说罢,便回房化妆去了。 众游击队员满大街的侦察,发现危机重重。 可午饭的时候,韩卫华仍在呼呼大睡。 这可把秦炳健和顾嫣都急坏了,更让他们焦急的是,血狼别动队和特战队似乎都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仅凭韩卫华的一句命令,就去反侦察了,也不來向韩卫华汇报情况。 终于,秦炳健铁定心下來,劝慰众游击队员们要镇定。 韩卫华一觉醒來,已经是黄昏。 春风暖阳,草木清新,吐气如兰,花香似焚。 熟知韩卫华作息规律的刘黑虎、王士英、泥鳅、鲁子、滑鱼、冯小灵、梁福兰、小猎户、洪启源等人乔装而來,先后來到了晋商客栈,进入202房,与韩卫华一起共进晚餐。 两支队伍的首脑,向韩卫华汇报了城里城外的动静,表明鬼子大军压境。 韩卫华边吃边说道:“事实已经如此,慌也无用。反正咱们是打鬼子的部队,早晚可能会光荣。如果咱们能拼掉宫本一郎、井下水深、井上樱惠子、钟有义这些畜生,咱们那就是死也值。不要怕,关键是如何设计这个战局。” 刘黑虎吃饱了,放下碗筷,吼道:“老子沒怕过。” 梁福兰学着他的样子,也吼道:“老娘是吓大的。” “哈哈哈……” 韩卫华笑道:“士英,你有什么好计策?现在,你独挡一面了,是时候让你由幕后转到台前了。你说说。” 王士英脸一红,有些腼腆,说道:“既然你和顾嫣乔装成情侣进入夜总会,也肯定会被鬼子和便衣发现。 夜总会里免不了一战。 我提议,泥鳅带队,乔装成夜总会的客人,便衣混杂于人群中,一旦发现钱林立指挥便衣袭击你的时候,就由血狼的狙击手击毙钱林立,给夜总会制造混乱,也可让你从中出逃。 另外,夜总会一乱,城里的鬼子、伪军、伪警、便衣必定围向夜总会。竹叶亭别墅附近就会兵力空虚,那么,我带队去袭击竹叶亭别墅,杀了宫本一郎,鲁子负责带队接应我。 滑鱼负责带队去夜总会附近接应总指挥。 虎子和特战队方面分别袭击鬼子宪兵队、伪警分局、伪军营部,看能否抓到汪中鹤作为人质?如若不能,抓到井下水深或井上樱惠子也可以。 突围出城,是不可能的,因为鬼子大军围城。 城外的鬼子大军已经呈回字状,把小沛围得严严实实的,咱们今夜是突围不出去的,只能在城里与鬼子死磕。当然,我们还有一手准备,就是血狼别动队所控制的几家客栈的地窖。” “好!” “妙计!” “啪啪啪……” 王士英说完自己的策略,众人均是拍手叫好。 韩卫华却笑道:“万一抓不住也打不死宫本一郎等畜生呢?突围又不成,难不成咱们今夜就战死在城内?” 众人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王士英满脸通红,惭愧地说道:“抗战沒有胜利,这个时候光荣了,大伙肯定不太愿意。不过,我相信总指挥一定会有更好的策略。” 刘黑虎却吼道:“怕死就不要当兵。老子不怕死。哼,今夜一战,特战队每位队员都要拉几个鬼子垫背。就算是死,咱们也值!姥姥的,老子就想打一个痛快仗!” ------------ 夜总会枪战 更多 韩卫华摆摆手,说道:“突围是肯定的。 城里,咱们肯定呆不下去了。所以,我也沒有什么好策略。但是,我赞成士英的策略。 另外,特战队主要是找机会,突破某个城门。 为啥。 因为我已经电令周正祥带老虎营去打鬼子的煤矿区了。现在,冯小灵再给老虎营发一道电文,让周正祥在打完鬼子的煤矿区之后,再率部去打鬼子的金矿区。 这一次,不用给汪中鹤留面子,给老子狠狠的炸掉这两个煤矿区,让他们彻底无法产煤和挖金砂。 哪怕咱们轰光所有的炮弹。也要达到这两个预期目标。不打痛汪中鹤,他就会继续陶醉在鬼子的怀抱里。现在,紫薇走了,也不怕她的姐姐不高兴了。 当然了,周正祥的行动时间要提前,晚上八点,周正祥就要对煤矿区动手。现在是春天,还有些冷,晚上八点动手,山里也很安静了。劳工那么累,肯定很早睡。而三大矿区平静了那么久,守矿区的鬼子和伪军也会麻痹大意的。 只要鬼子和汪中鹤所控制的这两个大矿区被炸掉,小沛城外的鬼子大军一定会撤掉一部分。或者会全部撤掉,前往矿区,并保护铁矿区不再受到老虎营的轰击。 虎子和特战队呢。就在晚上九点左右,择机撕开某处城门出城,这也会给鬼子造成一个错觉,咱们出逃了。 但是,我和血狼别动队却不逃走,仍然潜留在城里。因为咱们的目标是粮仓和弹药库。 只是今夜这一仗,会苦了虎子和特战队。但是,我们组建特战队的目的,就是要为老虎营挑大梁的。 这也是虎子亲自掌控的老虎营精英。关键时候,就靠特战队打硬仗,撕裂小鬼子,为咱们的大部队创造生存和发展的机会。” “好。” “还是总指挥高。” “这样合士英队长的策略合起來,就很完美了。” 众人纷纷赞叹,拍手叫好。 随后,他们分头行动。 刘黑虎听了韩卫华那番话,心情也很舒畅,因为韩卫华在补充策略的过程中,对特战队的评价实在是太高了,哄得刘黑虎太开心了。 刘黑虎这个童真,天天都是要韩卫华哄着他的。 按照韩卫华的性格,既然入城了,就不能空手而归,必须要有所收获。现在,他实际上已经执掌三支武装:老虎营、特战队、血狼别动队。 虽然特战队隶属于老虎营。但是,在特战队成立之后,闲不住的刘黑虎偏好于特战队,实际上特战队有些独立于老虎营之外了。而实际执掌老虎营的是周正祥。血狼别动队在王士英的手上,也得心应手。 各首脑散去之后,韩卫华便乔装打扮,首次换穿上西装,系上领带,他按计划,和一身黑紧身皮衣打扮的、身材极美妙的顾嫣,乘车來到了城里唯一一家大型夜总会。 当这对俊男美女出发前,同时出现在秦炳健的房间里,出现在肖非、秦若君、张铁脚等人面前的时候,众人惊呆了:韩卫华与顾嫣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韩卫华面对众人异样的眼神时,自然有些尴尬。 他笑道:“既然入城了,就闹一闹。死了也值。能杀多少算多少。不要以为今夜就杀少了。算算几年來,咱们杀的小鬼子并不少。” 众人这才回过神來。 秦若君一拍案桌,说道:“对。老娘就欣赏韩总指挥的话。好极了。能杀多少是多少。我们游击队到夜总会去配合你们。” 秦炳健爽朗地说道:“死就死。死有何惧。老子不怕死。本只是以为这样死不值。但是,小韩营长这么一说,老子明白了。今夜,我们豁出去了。顾指导员,你说呢。” 顾嫣灿烂一笑,说道:“我都这身打扮了,说明,我已经有决死之心。今夜,实际上是我和卫华打头阵。” 她说漏嘴了,对韩卫华的称呼太亲切了,说完之后,马上意识到不妥,但是,又已无法弥补,不由俏脸通红,更是美艳可爱。 秦若君甚是羡慕韩卫华和顾嫣的这身打扮,便侧头对肖非说道:“山鸡,咱俩也打扮打扮,一起去夜总会。唉,很快就要死了,我和你还沒去夜总会听过完整的一首歌,也沒跳过一次舞。今夜,咱俩就死在舞厅吧。” 肖非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楞住了,慢慢的,他的眼眶里,全是泪水,激动啊。终于盼來了这一天。他爱恋秦若君多时了,一直不敢表白。 但是,他一直为她默默付出,只要她有啥吩咐,他从不敢顶嘴,从不敢讨价还价,无条件执行。对于肖非而言,他的真正上级就是秦若君。 秦若君就是肖非命里的命。 秦炳健眼望他们俩个人的情景,心中暗自叹息,但是,也默认了。因为龙志超已经牺牲两年了。总不能接二连三的干预爱女的恋情。 秦若君主动约肖非去夜总会,让游击队的其他人也很震憾,都呆楞住了。 韩卫华轻轻地搂过顾嫣,揽着她的纤腰,走出了房门,走下楼梯,來到后院,乘车直奔夜总会。 这对金童玉女走了很久,游击队的人才回过神來。才为秦若君和满脸泪水的肖非准备各种衣服、黄包车……但是,夜总会的枪战已经发生了……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陆续进入夜总会的上层社会人士越來越多,打扮冶艳的名媛也越來越多。泥鳅带着血狼的几名狙击手,分别坐在舞台下舞池外的中间和最后几排。 血狼的其他队员,乔装成商人、名流、阔少,渗透到其他各排座去,有的也站在巨柱后,端着酒杯,佯装聊天谈生意。韩卫华和顾嫣以真面目示人,俊男美女,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俩坐在舞池外的第一排孤形边角里,既可以盯着夜总会的大门,看清來人,也可以环视整个夜总会场景,还可以清晰地看到舞台上的演员,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呆会进入舞池跳舞也方便。 晚上八时,夜总会的表演准时开始。 來者竟然是名歌星杜馨,韩卫华和顾嫣都有些意外。杜馨看到舞台下舞池外的顾嫣,也大吃一惊。她和顾嫣当年都是轰动一时的娱乐界大美人。相互间,既有些忌恨,也有些羡慕,还有些暗中较量。 杜馨为啥今夜会为这里。 她不是今夜來的,是昨天就來了。今天城门关了一天,她若是今天來,根本无法进城。她是受命而來的,昨夜和今夜,夜总会都有殷商包场。而杜馨的新老板是大汉奸张锦坤。张锦坤是彭城一带的商界大佬,他在商界的朋友多,所以,派杜馨前來小沛支持他的老朋友办喜事。 杜馨在寒夜里,竟然是露着香肩,穿着短衫和短裙,真是爱美不要命。不过,舞台上不太冷,因为炽灯很亮也发热,温暖相对于台下,要高一些。 音乐响起,胡桐带着几个人,陪着赖贵雄、井上樱惠、山田久莱,來到了夜总会,到第一排居中落坐,那些坐椅,似乎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因为夜总会的开场是杜馨唱歌,音乐优美,所以,胡桐等人沒太留意到韩卫华和顾嫣。泥鳅与这些人是老对手了,陡见他们出现,不由大吃一惊,急忙悄然掏枪,又用手肘横击了身旁的两名狙击手廖文和关翼。 廖文和关翼会意,也悄然掏枪。 他们的手肘一动,后面的那些血狼队员便明白咋回事了,要开始杀汉奸了…… 杜馨开始唱歌了。 这是一首杜馨演唱的、民众百听不厌的“天涯歌女”: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好。” “啪啪啪……” 她优美动听悦耳的歌声刚开始沒几句,便赢得了全场喝彩声和惊叹声。 井上樱惠拍手喝彩的不经意间,侧目而视了一下,发现了韩卫华与顾嫣相伴而坐,不由惊骇而喊:“韩卫华……”便扬手一指。 “什么。” 胡桐、赖贵雄、山田久莱闻声而吃惊,急顺着井上樱惠的手指,望向韩卫华和顾嫣,并本能地伸手掏枪。 “……”韩卫华朝他们无声一笑,倏然起身,手从背后伸出,握枪射击。在鬼子和汉奸入场之时,韩卫华就已经掏枪了,他握枪反手于背后,静待这一刻的到來。 他用的是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掌心宝,近距离射击的手枪之王。 “嗤嗤嗤……” “啊呀……” 胡桐和山田久莱应声而倒,一个额头中弹,血溅而亡,一个鼻子被打掉,惨叫掩脸,哀号蹲地。 死的是山田久莱,被打掉鼻子的是胡桐。 井上樱惠与韩卫华是老对手了,看到韩卫华无声一笑时,便已警觉,蓦然蹲下,就地打滚,闪避开來。 几乎同时,顾嫣也是握枪射击,她沒有站起身,而是坐着就反手伸向前腹,握枪射击赖贵雄。 ------------ 狙杀鬼子大佐 顾嫣的枪法不是很准,但是,打中了赖贵雄的裤档。 她用手枪将赖贵雄阉成了太监。 刷新了太监史上的一幕。 “嗤……” “啊呀……” 赖贵雄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裤档,蹲在地上,尔后又侧倒在地上,直学狗吠。 他的屁股下,全是血。 混入到夜总会里面的特工、鬼子便衣、伪军便衣、伪警便衣,登时纷纷掏枪,朝韩卫华和顾嫣瞄准。 但是,这些便衣身后的泥鳅、廖文、关翼等血狼队员已经有准备了,在身后朝这些便衣特工开枪射击。 他们之中,除了泥鳅和关翼、廖文用的是加装了消声器的无声手枪,其他的血狼队员,用的都是盒子炮。 “嗤嗤嗤……” “叭叭叭……” 多名鬼子特工、伪军便衣、伪警便衣应声而倒,血溅而亡。人群大乱,相互拥挤着、踩踏着跑出夜总会。 被挤倒的那些人就惨了,很多后面的人,顺势就踏在那些被挤倒的人身上。 登时,地上惨叫迭起。 “哎呀,别踩我的小弟弟……” “啊呀……我的鼻子……” “呜呜呜……” “咔嚓……” 有的人腿骨被踏断了。 有的人裤档的东西就惨了。 …… 韩卫华搂着顾嫣的纤腰,也混杂于人群之中。 泥鳅、廖文、关翼等人也混杂于人群之中,边离开夜总会,边在人群中观望,发现有人有异动,便握枪射击,也不管那人是不是鬼子特工或是伪军便衣? 杀了再说! 泥鳅人如其名,本是滑头人,他的任务是保护韩卫华和顾嫣,他可顾不及其他什么人。 “叭……叭叭……” 夜总会外围有些鬼子便衣、伪军便衣、伪警便衣,但是,谁会想到夜总会的名歌星杜馨刚开始唱歌时便会有人掏乱的?而涌出來的人很多,很乱,各奔东西。 令夜总会之外的鬼子便衣、伪军便衣、伪警便衣无所适从。韩卫华等人绕道侧门弄堂前。 滑鱼已经带着血狼队员,驾着两辆轿车在等候了。 韩卫华和泥鳅等人各挤上了一辆轿车,队员驾车便走。两辆轿车也分开走,各奔东西。 全副武装的鬼子、伪军、伪警由远而近的赶來,包围夜总会,并冲进去营救井上樱惠、胡桐、赖贵雄等人,抬出了七八具死尸。 夜总会里自然有电话。 当人群散尽,井上樱惠惊魂未定的从椅子下面钻出來的时候,夜总会的老板也吓傻了,他在保镖的提醒下,跑过來躬身向井上樱惠问安。 在街头上驾车巡视情况的小沛鬼子宪兵中队长田中通荣、鬼子便衣大队长钱林立发现夜总会的混乱出逃人群之后,急急驱车而至,又下车步行,跑入夜总会内。 “啪啪……” “來人,把他抓起來。”井上樱惠本为惊魂未定的,但是,夜总会老板傻呼呼的过來讨好她,正好让她回过神來。 她这才发现夜总会里已经沒有客人了,剩下的,除了夜总会的工作人员,便是宪兵、便衣、特工了。 地上还有一些被踩踏而至晕、至死的人,也有一些哀号者、浑身是血又欲哭无泪之人。 于是,她愤怒地甩手打了夜总会老板两个耳光,喝令抓人,然后便跑上楼去,冲进夜总会老板的办公室,抓起电话,就给竹叶亭别墅里打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宫本一郎。 宫本一郎哪里也沒去,他把竹叶亭别墅当成了临时指挥部,亲自掌握今夜的情况,亲自通过电话指挥今夜的作战。当然,他也不知道今夜会不会有人闹事? 正是井上樱惠的电话,要了宫本一郎的命。 宫本一郎听闻夜总会出事了,便愤然地放下电话,和随从人员一起,走出竹叶亭别墅,要驱车前往夜总会查看一下。 岂料,对面远处的一处屋顶上,王士英带着几个人,早就架设好了狙击步枪,虽然距离较远,但是,狙击步枪上有瞄准器。 趴在屋顶上的王士英,一直透过狙击步枪上面的瞄准器,瞄盯着竹叶亭别墅大门的情况,在进进出出的鬼子军官、伪军军官、伪警长官、便衣队长官中,寻找宫本一郎的身影。 现在,王士英也不是一般人物了。 他既然要狙击,要亲自出手,就得打鬼子的重要人物。当他看到宫本一郎从竹叶亭别墅里走出來,太激动了,太高兴了。他当即扣动板机。 “叭……” 子弹如流星一般,疾如飞箭,钳在宫本一郎的额头上。 宫本一郎额头中弹,鲜血飞溅,无声惨死,仰天而倒,四肢一瘫,魂归东洋。 士英神枪出手,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他当即带着狙击手、警卫员,起身提枪,离开屋顶,走下楼梯,钻进一辆轿车里,乘车回归沛公庙附近的歌风客栈,潜藏到地窖里去了。 韩卫华乘车而归,却沒回晋商客栈,也沒回沛公庙后面的血狼别动队的歌风客栈里。 这是他独立的一辆轿车,陪同的便是他的亲信警卫员三人,一人驾车,两人握枪侍候。 顾嫣想回晋商客栈。 但是,韩卫华却说道:“这个时候回晋商客栈,无疑是寻死。游击队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城里出了大事,他们还能呆在晋商客栈里?我带你去一个无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先暂时躲躲,今夜,鬼子必定大搜查,挨家挨户的大搜查。” 他让驾车的警卫员,驾车前往明月湖。 然后,他牵着顾嫣的手,在明月湖畔下车,沿着湖边,來到了明月楼后院,翻墙上墙,伸手下探。 顾嫣伸手一搭。 韩卫华奋力一扯,顾嫣借力双足一点,便上了墙头。 两人从墙头上掠下。 院子里黑漆漆的。 韩卫华掏出火折子,用嘴一吹风,火折子着了。 在微弱的火光中,韩卫华领着她,进入一楼,又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他和林雪曾经的卧室。 大床仍在,衣柜、梳妆台等仍然,电话机也在。 就是,地上很乱,整个二楼厅堂和各个卧室,都很乱。 韩卫华不敢摁亮电灯,只能点燃了一盏油灯。 ------------ 高风亮节支援友军 顾嫣惊骇地说道:“卫华,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这么乱?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她还闻到了一股乃香味,发现了一些乃瓶和小婴儿的衣服及玩具。 曾经的京剧名伶,自然是聪明非凡的。 她有些怀疑这里可能是韩卫华的金屋藏娇之处。但是,她心爱韩卫华,又不愿自己触及自己的心灵深处,所以,便有此一问。 韩卫华笑道:“别怕!有我。这里是我一个亲戚的家。也是我的线人,老虎营的地下工作者。 正是他们一家,发现了钱肥猪的到來,提醒了我,也提醒了我的部属。所以,他们搬走了。 钱肥猪肯定搜索过这里了,前门贴了封条,所以,咱们今夜躲在这里,绝对是安全的。 这里有电话,但是,电话线扯断了,我接驳上去,便可以和血狼别动队和特战队通话了。” 他说罢,收起火折子,便去找电话线。 顾嫣将信将疑,紧张地说道:“姓韩的,你可别起歹心。我可不想和你孤男寡女相处。我走了。” 韩卫华回身一笑,说道:“顾嫣,你想哪去了?我会是那种男人吗?何况,你武功不弱,我能起什么歹心? 留下吧,好好聊聊。 然后,各有各的房间安睡。 你放心,我对你不会有什么歹心。而且,你的姐姐和弟弟实际上都是为我牺牲的。我对你只有感恩,绝无非分之想。.org雅文吧” 他说罢,又转身去找电话线了,不时掏出火折子,吹着火,满地的寻找。 顾嫣闻言,相信了韩卫华的话,但是,她的心头却是一阵失落。 她是有些紧张,因为从未试过与韩卫华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但是,她心里又喜欢,隐隐期盼今夜自己和韩卫华能有故事发生。可又害怕。 她的心纠结矛盾。 韩卫华走开了。 顾嫣脸热心跳,便拿起那盏油灯,到其他房间去看看。终于,她來到了小书房,仍然是满地狼籍,查不到什么东西。 但是,她喜欢这个挨着阳台的小书房,如果不是满地的垃极,这个小书房既豪华又精致。 韩卫华接好电话线,便给王士英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所在,让王士英保密,也从王士英那里了解到了宫本一郎的死亡情况,对于今夜鬼子的行动,心里更有数了。 然后,他又给特战队打电话,了解情况,也把自己的所在告诉了冯小灵,也让她保密,并告诉她有关王士英狙杀宫本一郎的结果,这让冯小灵兴奋异常,言辞盈满了对王士英的溢美之情。 她的心思在悄然转变。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得不到韩卫华的。但是,何不尝试一次新恋情?王士英不就是老虎营的杰出人士吗?自己何必在韩卫华这颗树上吊死呢? 韩卫华自然能听出冯小灵对王士英的那种感觉,便轻轻道了一声再见,就放下电话了。 他來到书房,对顾嫣说道:“请不要在书房里亮灯,这个房间往外通往阳台,阳台下面是大街,若房里有灯光,來往的鬼子和伪军会发现咱们的。 你若不想到主卧室里睡,就睡在书房对面的卧室里吧。哦,请把所有房间的窗帘拉下。我去阳台看看。” 顾嫣依言行事。 韩卫华便轻轻地打开通往阳台的门,又顺手轻轻的带上房门,潜到阳台,露着半身,观望楼下大街來來往往的鬼子和伪军。 宫本一郎被打死了。 这可不得了,他是什么人物呀?那可是彭城一带的鬼子步兵联队长,大佐!差一步就是少将了。 井下水深慌神了,急令城内鬼子满城的挨家挨户的搜查凶手的下落。 他能猜到是老虎营最出名的神枪手、血狼别动队的队长王士英干的。但是,就算这小小的古城,也有万余民众,要找到王士英的下落,也不容易。 汪中鹤、钟有义、井上樱惠、钱林立、田中通荣等人全慌神了,纷纷亲自上街,带队挨家挨户搜查凶手下落。 晋商客栈的游击队员们刚要护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秦若君出去,恰好街头大乱,他们急又退回客栈。 秦炳健叹息一声:“沒想到韩卫华动手那么快。同志们,撤吧。韩卫华是机灵人,他会找地方躲起來的。” 秦若君急道:“可是顾指导员呢?咱们躲起來了,她岂不是找不到咱们?哪……嘞……她和……她……” 肖非急促地说道:“哎呀,你急什么?比你更焦急她安全的肯定是韩营长。他俩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 他说罢,壮着胆子要牵她的手,要拉她走开。 可秦若君既是剌青,也是楞青,凡事非要闹个明白不可。 她转身走向她父亲,急促地说道:“如果顾嫣今晚……今夜……今晚……和……和……”但是,她胆子再大,有些事情,也不是她一个黄花闺女能说得出口的。 秦炳健明白她的意思了,喝道:“放屁!你懂什么?快滚!姥姥的,都啥时候了?你还想别人的事情!” 秦若君无奈,只好转身,带队而去,潜入了晋商客栈的地窖里了。 秦炳健却喊住张铁脚和肖青山,说道:“你们两个,各带几个人,乔装好,陪我出去,看看刘黑虎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张铁脚急劝道:“队长,现在全城大乱,鬼子满大街的认人抓人,咱们出去,能帮什么忙?再说,我们人少,装备差,而刘黑虎人多、装备先进,他们按计划是要突围出城的。” 秦炳健喝道:“放屁!咱们是什么人?共……员!能沒风度吗?特战队、老虎营、血狼别动队,都是咱们的友军。懂吗?我们和他们是一起打鬼子的亲兄弟!上次赤坎凹分兵,两军都惨败,血的教训,你们都忘了吗?哼!” 他说罢,气呼呼的掏枪而出。 张铁脚和肖青山无奈,只好各去其他房间,招呼部分游击队员,携带盒子炮出门,尾随秦炳健而去。 其他队员,迅速藏入地窖里。 ------------ 诱敌出城 在晋商客栈里的地窖里呆着,肯定是安全的。.org因为客栈老板是小沛古城里的名人,表面上,与鬼子也是很好的朋友,暗地里,与八路独立团黄正义也是生死兄弟。 但是,秦炳健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高风亮节,想着友军的安危,希望能这个混乱血腥之夜,助刘黑虎一臂之力。 秦若君走进地窖,不见父亲进來,便又跑出去,发现秦炳健带队出去了,急对追出來的肖非说道:“快,叫同志们抄家伙。我要去救我爹。” 今夜的情况,谁都心知肚明。 秦若君知道父亲这样出去,无疑等于送死。 所以,她对肖非不再客气,掏枪而出,跑出了晋商客栈。肖非自然不敢拦着她,急复入地窖,叫來部分队员,也跑出客栈,去寻找秦若君的下落。 秦若君出了客栈,发现不见了父亲等人的身影,想想不对劲,便也七拐八拐,专拣小弄堂、小巷走,沿着枪响较为密集的地方,奔向南门。 肖非带队出來,也是如此。 不过,肖非习惯走屋顶。他外号山鸡,爬墙爬山的能力甚强,超过一般人。所以,他走出晋商客栈不远,在一条小弄堂里,便攀墙上了屋顶。其他会爬墙的队员,也跟着如此这般。不会爬墙的队员,则是继续的七拐八拐,专拣小巷寻找秦若君的下落。 明月楼里。 韩卫华趴在阳台上观望一会,顾嫣也轻轻的拉开通往阳台的门,出來观察大街上的情况。 韩卫华回身一看,门缝沒关好,便低声说道:“回去吧,满大街都是鬼子,动静很大。”说罢,便牵起顾嫣的手,回到了厅堂里。 顾嫣回到厅堂,甩开他的手,说道:“好在咱们出手快,跑得也快。不然,真的会落入鬼子手中。” 韩卫华走向她的临时卧室,也是此前林父林母的卧室,坐在梳妆台前的一张小矮凳上,说道:“不是你我的问題。是士英把彭城的鬼子步兵联队长宫本一郎干掉了。所以,今夜的动静才会那么大。” 顾嫣骇然地望着韩卫华,惊叫一声:“什么?” 韩卫华又复述了一遍,继而,他说道:“沒法子了。现在,得看刘黑虎的特战队了。如果他能乔装好,跑出城去,就一定能把城里的鬼子也引出城外去。咱们就可以继续潜留在城中,打鬼子粮仓和弹药库的主意了。.org雅文吧” 顾嫣这才回过神來,赞叹地说道:“士英真厉害!咦,我看你不象沒文化的人啊!你很善于培养你的兄弟。现在,我看到刘黑虎、王士英、郭铭柱、周正祥个个都挑大梁了。就连原來的小护士梁福兰、小话务贺冯小灵、木讷的谢长丽现在都成了你们部队的长官了。” 韩卫华笑道:“你沒看到我经常呆在城里的吗?我就是要放手让他们锻炼,让他们独立。这是我从你们八路那里学來的经验。八路对游击队,也是这么放手的。现在,秦若君、肖非、肖黑嘎、张铁脚、肖青山、你,不也都独立了吗?不也都学会带兵了吗?” 然后,他起身说道:“我到书房里抽支烟。你累了,就关门休息。”他说罢,便走向书房。 顾嫣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便关上了房门,芳心一阵失落。 尔后,她从梳妆台前,提起小矮凳,也放在房门背后,以防韩卫华深夜來推门。接着,她再检查了门栓一遍。 她既想和韩卫华有故事发生,却也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因为韩卫华现在妻妾太多,她把韩卫华想歪了。 韩卫华走到书房,也沒点灯,掏出香烟,点燃一支烟,心里暗道:虎子,好兄弟,今夜大哥就靠你了! 他暗暗祝福刘黑虎成功! 此时的刘黑虎,早已带队乔装,潜到了城南门附近的屋宇里,发现满城警报响起,满大街的鬼子、伪军、伪警围向中心城区,便带队前往南门下。 他带队潜到城南门内的时候,正是韩卫华乘车去夜总会的时候,这个时候,城内的气氛相对宽松些,因为鬼子军官都在吃饭,伪军军官难得清闲一会。 鬼子士兵和伪军士兵也就难得清闲一会了。而特战队收购的几间小商行,也距离城南门不远,这就是刘黑虎为啥要带队潜到城南门附近的原因了。 梁福兰乔装成鬼子军官,她是大学生,略懂倭语,也把洪启源从血狼别动队借过來使用了。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姑娘,表面无心无肺的,实则聪明至极。 几年血与火的考验,她也在成长,在成熟。 她现在也学会带队打仗的,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医护人员。她带着几名队员和洪启源,走上城楼,让洪启源用倭语开路,取得城门楼上的鬼子和伪军的信任。 但是,当她率队走上城门楼时,却忽然掏枪,朝城门楼上的鬼子开枪射击。 “叭叭叭……” “哒哒哒……” 一阵枪响,城南门城楼上的鬼子和伪军应声而倒,仰天溅血,惨亡在城墙上。 梁福兰所带的队员们,迅速架好掷弹筒和机枪,对准了城墙上的东西两侧,以防城墙的其他地方的鬼子和伪军过來阻扰他们打开城门。 城门外,因为周正祥忽然率部袭击煤矿区,导致城外的部分鬼子迅速奔往凤凰山,支援煤矿区里的鬼子和伪军残余人员,并想包围老虎营。 可老虎营的炮兵连却在阎铁锤的率领下,并在机枪连部分官兵的支持和配合下,又突袭鬼子和汪中鹤合作的金矿区。这个金矿区,就在虎峪山上。 这又把城外的鬼子调走了大部分。 现在,城南门外并无鬼子和伪军。 梁福兰带队上城墙,开了几枪,城墙东西两侧的鬼子和伪军便端枪冲过來,边跑过來,边向梁福兰等人开枪。 “叭叭叭……” 梁福兰就地打滚,她身边的趴下的队员,也朝鬼子和伪军开枪,并向鬼子和伪军开炮。 “叭叭叭……” “哒哒哒……” “轰轰轰……” 城墙上,枪声大作,炮声轰隆。 城内的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又懵了,赶到的跑向南门,驰援城门守军。 刘黑虎带队蹿出,端着歪把子机枪就向城门下的鬼子和伪军扫射,一阵机枪响起,城门下的鬼子和伪军纷纷中弹倒下,血溅而亡。 特战队员们打开城门,蜂涌而出。小猎户带队跑上城墙,接应梁福兰、洪启源和其他队员,继而也跑出了城门。 此战,特战队无一人伤亡,创造了老虎营战史上的一个新奇迹。井下水深听闻血狼别动队逃出城南门去了,又惊又怒又气,亲自带队,驱车追赶。 汪中鹤、钟有义也赶紧出城,尾随井下水深,追向特战队。夜茫茫,黑漆漆,要追特战队,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而特战队的任务是,让小沛古城成为了一座兵力空虚之城,为潜留在城内的韩卫华和血狼别动队、游击队创造条件,抢夺鬼子和粮仓及弹药库。 老虎营的一切供给,都是取自鬼子。 所以,刘黑虎又组织了一个殿后小分队,不时的朝身后开枪,然后撒腿就跑。当殿后小分队出现危机时,刘黑虎又率大队兵力驰援,伏击井下水深和伪军。 继而,刘黑虎、梁福兰、小猎户各带一队特战队员,兵分三路,东一枪,西一枪的,把井下水深和鬼子、汪中鹤、钟有义和伪军往彭城方向里带。 潜伏出去侦察并想支援特战队的秦炳健、张铁脚、肖青山等人专拣小弄堂走,跑到南门附近时,发现刘黑虎率众出城,这才放心。 可当他们潜回到晋商客栈附近时,恰好钱林立带着便衣,陪同田中通荣带队路过晋商客栈。 钱林立眼利,朝秦炳健大吼一声,并扬手一指:“秦炳健,游击队,开枪……”便闪身跑到了便衣队员的身后 田中通荣大手一挥,随即掏枪。 宪兵队便端枪围向秦炳健等人,边围边开枪。 “叭叭叭……” 瞬息之间,游击队几名队员便倒在了地上,血溅而亡。 秦炳健见状,知道今夜不能幸免,便大吼一声:“快跑!”便就地一躺,伸手掏枪,蓦然起身,朝鬼子宪兵射击。 “叭叭叭……” 几名鬼子也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张铁脚双足一点,侧踹一脚,一脚撑在墙上,又弹了回來,他凌空旋身,双脚一弹,击在两名鬼子的脸上。 “啪啪……” 两名鬼子脸部开花,鼻血牙血汇聚而流,晕倒在地上。 肖青山闪到小弄堂的拐角处,掏枪而出,握枪射击。 “叭叭叭……” 随后围來的三名便衣,中弹倒地,惨叫起來,虽然沒死,但是,也够疼的,血溅一地。 而屋顶上跑來的肖非见状,握枪下指,连扣板机,数弹击下。 “叭叭叭……” 鬼子和便衣数名,也中弹倒地,或死或伤。 秦炳健知道肖非來了,精神一振,大吼一声:“撤!去竹叶湖!”他故意虚张声势,也让队员知道不能再回晋商客栈了。同时,他也提醒队员们,必须分散走,分散跑,不能把此事带给血狼别动队和韩卫华。 ------------ 悲痛欲绝胡乱骂 秦炳健吼了一声,转身就跑。 钱林立趁机开枪。 “叭叭叭……” 秦炳健背心连中三枪,扑倒在地上。 “爹……” 秦若君闻声跑来,泣声大喊,反手掏出手榴弹,拧盖拉栓,扔向钱林立、田中通荣和鬼子及便衣。 “嗖……” “太君闪开!”钱林立一旦投靠了小鬼子,对小鬼子也真够忠心的,眼望冒烟的手榴弹凌空砸来,便大吼一声,纵身一跃,抱着田中通荣,侧倒在地上。 “轰……” 一声巨响,一阵浓烟冒起。 几名鬼子和便衣被炸死炸伤在地上。 等田中通荣推开钱林立,爬起身来,拍散烟雾,却发现游击队员们已经不见了。 他和钱林立气恼地率部前往竹叶湖,连夜搜寻游击队员们的下落。其实,秦若君等人抬着秦炳健,绕道晋商客栈的后门,仍然回到了晋商客栈的地窖里。 肖非命张铁脚和肖青山负责弄些灰尘,掩盖血迹。 然后,肖非又跑上二楼202房,抓起电话,致电王士英,把秦炳健负伤之事,告诉了王士英。部队一旦出现状况,双方的将士,都是第一时间通知友军。 王士英放下电话,又抓起电话,致电明月楼里的韩卫华,简单地道了一声:“晋商客栈,秦炳健伤重!”便挂上电话,急带医护人员,潜伏至此。 但是,秦炳健已经无法救治了。 他后心中了三弹,其中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心脏。 他浑身是血,躺在落泪如雨的秦若君的怀中,只对秦若君说了一句:“君儿……爹对不起你!……十年不在你身边,让你和你娘受了太多的苦……”便合上了眼睛。 他是一位草根英雄,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什么革命遗志,有的只是对妻子儿女的无限牵挂。 “爹……” “队长……” “呜呜呜……” 地窖里,哭声一片,泪雨一片。 张铁脚泣声对肖非说道:“副队长,现在,队长牺牲了,指导员又不在,也不知道顾指导员会不会遇险?老秦的身后事,就由你作主吧?” 肖非尚未答话,秦若君却已泣声大吼:“不要提那对狗男女的事!我讨厌顾嫣!” 众人一怔,心头又是一凛。 秦炳健牺牲了,顾嫣又不在。 肖非作为副队长,独挑大梁,哽咽说道:“若君,话不能这么说。今夜之战,大伙在上午商议的时候,都是有心理准备的,也纷纷表过态的。顾指导员在今夜,和韩营长一起在夜总会冒险打响了第一枪,顾指导员是功臣。” 秦若君满脸哀伤,满脸泪水,愤然地吼道:“放屁!打响第一枪?就是因为他们打响了第一枪,对导致我爹牺牲的。哼!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可他们那对狗男女,人呢?是不是去幽会去了?游击队的生死,他们一点也不关心。” 肖非无言以对,他不善言辞,岂是伶牙利齿的秦若君的对手?明知道秦若君是因为悲伤而无理取闹,可他深爱着秦若君,他仍然让着她。 肖青山急来解围,抹抹泪水,哽咽地说道:“若君,你的这些话,在地窖里,在同志们面前发泄一下,就行了。 呆会如果血狼别动队的人来了,可别乱说。这会影响友军的团结的。而且,老虎营也付出很大的牺牲。 今夜,他们要打两个矿山,刘黑虎还率领特战队撕拼出城,血狼别动队也杀了宫本一郎,他们得付出多少代价呀?” 秦若君闻言,心情好些了,愕然反问了一句:“什么?宫本一郎被血狼杀了?” 肖非上前,含泪点了点头,哽咽说道:“嗯!王士英刚才在电话里告诉我了,他一枪打爆了宫本的头。 所以,全城鬼子才出动的,幸好,城外的老虎营调走了城外的鬼子大军。否则,今夜,咱们确有灭门之祸。 现在,不仅避免了这场灾难,还有了新战绩。宫本可是鬼子的步兵联队长,大佐军衔,不得了一个人物。韩卫华执掌着几支武装,他忙得很。至于顾指导员,她从夜总会杀出来,也不可能直接回晋商客栈啊! 她可能与韩营长失散了。” 说话间,王士英带队到了。 秦炳健牺牲了,王士英等人也很难过,纷纷向秦炳健的遗体鞠躬,并在遗体前上香。 月明楼里。 韩卫华接报,放下电话,难过地敲了敲顾嫣的房门。 顾嫣却以为他有什么企图,冷冷地说道:“韩卫华,我不是随便的女子,你休想!” 韩卫华闻言,登时就有些懵了。 他从来就没有强迫过任何女子和他睡觉的事情。 顾嫣此言,令他感觉真是太冤屈了。 而房内的顾嫣听不到韩卫华的反应,又说了一句:“韩卫华,你给姑乃乃记住了。 我不是林艺玲,也不是杨紫薇。我就是我,我是顾嫣。我好歹也是一个有名气的人。 我岂能随随便便和你在一起?你如果要我,那就把林艺玲和杨紫薇休掉,否则,你永远也得不到我。” 韩卫华晃晃脑袋,急道:“顾嫣,你别想歪了,秦炳健身负重伤。我们得回晋商客栈一趟。” 顾嫣以为他骗自己,又冷笑着说道:“韩卫华,你可以骗到其他姑娘家家的,但是,休想骗到我。” 她仍是不肯打开房门。 韩卫华叹息一声,说道:“那行!你别乱走,我先回晋商客栈看看秦炳健!” 他说罢,便马上离开明月楼,仍从后院翻墙而出,没发现可疑之处,便绕道前门,来到对面的客栈,叫醒了乔装客商的几名警卫员,一起回晋商客栈去了。 顾嫣站在房门背后良久,不见动静,心里嘿嘿冷笑,便和衣躺下,抓过被子盖在身上。可时间一长,她想想有些不对劲,便起身拉开房门查看,果真发现韩卫华不见了。 为求证,她致电血狼别动队,称是找王士英接电话。 冯小灵听出是顾嫣的声音,便如实相告。 顾嫣这才相信韩卫华所言是真的,她暗怪自己多心多凝,便也赶紧的跑回晋商客栈,但是,秦炳健已经牺牲了。 ------------ 以心换心 更多 秦若君看到顾嫣此时才出现,忍不住又火冒三丈,骂道:“戏子就是戏子。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明明去约会,却故意分开先后回來。” 韩卫华一怔。 顾嫣也是一楞。 肖非急忙拉开秦若君,低声说道:“若君,顾全大局。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向上级反映嘛,” 秦若君却是楞青,也是剌青,一把甩开肖非,咆吼起來,说道:“关你屁事呀。我是你什么人。别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我就要说,我就要骂,咋啦。你是副队长,你了不起吗。哼,我爹还是队长呢,你还是我爹提拔起來的呢,” 这话够辣的。 肖非登时满脸通红,尴尬异常,作声不得。 王士英要上前与之理论。 韩卫华横臂一拦,低声说道:“做好自己的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身正不怕影子歪。” 王士英便忍住了。 顾嫣闻言,心头也好受些。 韩卫华又转身对肖非说道:“肖队长,你和顾指导员到二楼來一下,血狼也参加,咱们得议议老秦的身后事如何处置。”他说罢,率先走出地窖。 肖非、顾嫣、王士英、泥鳅便尾随走出地窖,走上二楼,來到了202房。韩卫华落坐,掏出香烟,给肖非递一支,又打着火柴,为他点烟。 肖非急道:“韩营长,不敢当,我自己來。自己來。”当真是受宠若惊。 他双手推开韩卫华的手,自己掏出火柴点烟。 韩卫华深吸一口烟,又吐了一个圆圆的烟圈,率先说道:“我的意见,是将老秦火化,携带骨灰出城,较为方便。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现在虽然天气不热,但是,遗体放久了,必定会坏。 而且,去买那么多的冰块回來覆盖,买冰块的时候,也会引起便衣和鬼子的注意,将会造成更大的牺牲。” 顾嫣说道:“我同意韩营长的意见。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啥时候可以出城。鬼子封城门到啥时候。特战队出城了,光靠游击队和血狼别动队的人,是无法打开城门出城的。 即便能打开,在无重火力的掩护下,也会造成巨大的伤亡。老秦牺牲了,他在天之灵,也不想身后会有更大的牺牲。” 王士英、泥鳅点了点头,都认为顾嫣分析很有道理,他们心里暗赞顾嫣进步很大。 肖非为难地说道:“可是,若君的臭脾气,大伙也知道。她不认可的事情,很难办。何况,牺牲的老秦,又是她的父亲。” 韩卫华当即授计,说道:“有两个办法可以尝试。一是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这得靠顾嫣和肖非兄弟两个人共同努力,忍忍她的骂。她的父亲牺牲了,有情绪是正常的。我们不应误会她的素质。 二是通过晋商客栈的秦老板做秦若君的思想工作。相比较咱们而言,秦老板是外人,秦若君对秦老板的态度应该不会那么横蛮。俗话说,外來的和尚好念经。我相信,第二个办法会更好些。” 肖非急道:“那我去找秦老板出面吧。” 他说罢,起身就走。 众人哭笑不得,急急捂嘴。平素,秦若君都让大伙害怕,更何况在这个时候。 韩卫华待肖非走后,又说道:“泥鳅,你是圆滑人,机灵人,聪明人。所以,你想办法买几副棺木來。分别买,分散存放。 然后,咱们佯装扛老秦遗体出城安葬,和鬼子來一次决战。具体方式,由士英去想,想清楚了,给我电话。好了,你们两人先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王士英和泥鳅便起身,带队离开了晋商客栈。 顾嫣说道:“你的设计,会不会造成游击队员们的误解。而且,我也想不通。” 韩卫华笑道:“想不通,沒关系。我沒要求游击队参战。也不会打着老秦的名号去诱鬼子上当。 但是,我们买了棺材,鬼子就会怀疑我们抬的是老秦出城安葬。所以,这件事,无需游击队参加。 你陪好秦若君吧。以前,老秦很大度,胸怀很宽。接下來,新來的队长不一定就会和你合作愉快了。” 顾嫣叹了口气,说道:“唉,合作不愉快,就不合作吧。我真不想呆在游击队里当什么指导员。我现在都不想当兵了。如果有条件,我想自立,然后再办一个顾家戏班,一边打鬼子,一边演戏,也有条件保护好自己。” 如果是外人,不了解她,肯定会认为她作为一个指导员,说出这样的话,是让人费解的,也是让人感觉不可理喻,堂堂一个指导员,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 但是,熟悉她的人,能走进她心里的人,就会明白。 这话是故意说给韩卫华听的。 因为她爱韩卫华,可现在又与韩卫华处于两个不同信仰的阵营,继续如此当这个指导员,她永远也沒有机会和韩卫华成亲了。 韩卫华就是熟悉她的人,走进她心里的人,能读懂她的人。韩卫华有点私心,想多娶几个媳妇,多生几个孩子,万一自己在打鬼子的过程中,牺牲了,也可以留下子孙后代,这乃常人正常的想法。 不过,韩卫华是顾全大局的人。 他虽然年轻,却不再气盛,也不会落井下石。 他反而劝道:“顾嫣,你的心,我理解,我懂。但是,令姐在天之灵,不许你这样的想法。” 顾嫣登时芳心巨震,瞪圆了眼珠,怔怔地望着韩卫华。 韩卫华摁灭烟头,又点燃一支烟,说道:“顾嫣,如果你还想圆顾家戏班的梦。 这个梦,我可以帮你实现。你以前顾家戏班的演员,大多数在老虎营任职。 比如顾然、顾真、顾朗这些骨干,都在。 我可以让他们把戏班组织起來,然后,你有机会的时候,可以上台演戏,并利用演戏的机会打鬼子。 因为鬼子空闲的时候,也无聊,也爱看戏。” 顾嫣骤然感动落泪,颤颤地伸手,握住了韩卫华的手,哽咽地说道:“卫华,你真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情。” 韩卫华点了点头,动情地说道:“因为将心比心,将心换心。你以前也是这般对我的。 若果不是为了掩护我当年当伪警的身份,今天,你也不会受这份战火之累。你可能仍然活跃在京剧舞台上,演万民喜欢的戏。” ------------ 一群年轻人的冲动 顾嫣感动无比,依偎在韩卫华怀中,哽咽地说道:“卫华,你说的对。 我们姐弟三人,已经为抗战牺牲了两个,我不能离开部队,我要打鬼子,要报仇,我要告慰姐姐和弟弟的在天之灵。 至于演戏上的事情,我会向组织上申请重建一个京剧戏班,由我独自领导,并在演戏过程中打鬼子。 至于顾然、顾朗、顾真他们愿意跟着你打鬼子,跟着你抗战很热血,就不要让他们离开老虎营了。 老虎营是一个善于培养人才的地方,就象你刚才说的那样,具体办法由士英去想。这就是培养人才的重要方式,因为你培养的是将士们的思维方式。 这就是为什么老虎营沒爹沒娘的,可你这个总指挥却能活得自由自在的原因了。 我一点也不恨顾然、顾朗、顾真和鬼脚三,他们并无背叛我,他们只是踏上了抗战之路。而且,他们在你的培养下,都已经在成长,在成熟,都已经在走上了指挥官的岗位上。 如果我独自成立一个戏班,我也会象你一样,培养我的人。卫华,谢谢你。你教会我很多很多。” 虽然有时候她会硬起心肠,远离韩卫华,可是情到浓时,她又情不自禁。她说罢,仰起头來,亲了韩卫华一下。 恰好秦若君推门而入,眼望这一幕,不由怒道:“狗男女,我爹都牺牲了,你们还在卿卿我我?” 顾嫣吓得急急分开韩卫华。 肖非、张铁脚也尾随而入,见状既愕又惊,在他们眼里,这是极伤风化的事情。 在他们眼里,秦炳健才是游击队的领导,其他人都不是,因为秦炳健当游击队的队长和指导员时间太长了。 所以,顾嫣虽然现在是指导员,但是,在肖非、秦若君、张铁脚等人的心中,她依然是一个戏子,仍然是秦炳健领导下的一个兵。 这是惯性思维,也是他们的传统观念:韩卫华是有家室的,顾嫣此举是严重违反纪律和有伤风化的。 秦炳健当头一喝,不啻于迎头一棒,把顾嫣吓坏了,打得顾嫣懵了。 韩卫华久经风浪,起身点烟,淡淡地说道:“若君妹子,令尊牺牲,我们都很悲痛,不顾夜里满大街是鬼子和便衣的危险,过來拜祭令尊的在天之灵。 但是,今夜,我是沒有要求你们参战的。作为友军,我景仰令尊的高风亮节,出手支援我们。 我们也铭记令尊这一恩德。在往后的抗战中,我们会继承令尊的高尚和发扬令尊的勇于牺牲精神。 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生活和我们生活的方式。希望你能尊重我,还有尊重你们的指导员顾嫣。 在你们这里,指导员和队工是平级的。顾嫣并不是令尊的部下。你无权这样斥责她。 你们还有这样的规定,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好了,如果觉得我來你们这里,给你们造成诸多的不方便,我往后可以不來这里。夜了,再见!” 他说罢,深吸一口烟,吐了一个又大又圆的烟圈,便走出房门,要离开客栈。 秦若君横臂一拦,冷冷地质问:“韩卫华,你个这态度,让我看不起你。你如果现在走了,你往后还真的不要再來了。我们也不需要再合作了。” 韩卫华闻言大怒,哼了一声,傲然地说道:“谁怕谁?老子一直都是在单独抗战,从來沒求过谁!也沒指望过谁!我告诉你,我叫韩卫华。我就是我,我的命运我作主。” 他说罢,拨开秦若君的手,迈开大步,走出房门,离开了晋商客栈。 韩卫华的这些话,也把肖非和张铁脚等人击懵了。 秦若君本已伤痛的心,如被人剜了一刀,疼得她浑身发抖,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顾嫣泣声喊道:“卫华……卫华……”便追了出去。 但是,韩卫华带着三名警卫员,从后花园翻墙而出,已经消失于夜幕下了。 顾嫣难过地回來,已经发现游击队的主要骨干都集聚于202房了,便愕然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秦若君冷冷地说道:“我们投票决定,一致通过,决定将你这个不守妇道、丧失信仰、违反军纪的人开除出队。现在,你可以滚到韩卫华那边去了。你再也不用守我们部队的纪律了。” 顾嫣又伤心又悲愤,怒吼起來:“凭什么?队长不在,我是指导员,这支队伍由我说了算。我不在场,谁能主持会议?” 继而,她又侧身,扬手指着肖非,愤然质问:“肖非,你不过是副队长,你尚在我的领导和指挥之下,你有这个权力吗?” 肖非淡定地说道:“我有!因为你是#员,这是我们的#员会议,#的决定。” 顾嫣一下子就傻眼了。 她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支队伍里会沒地位?原來是这么一个原因! 她无法在抗争,她心灰意冷了,她噙着泪水,泣不成声地说道:“好!你们有种!但是,你们也做了有违秦炳健队长在天之灵的傻事。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她难过无限,随即洒泪而去。 其实事态的结果,发展到这个地步,并不是游击队骨干们的主观愿望。但是,秦若君蛮横,又自作主张,肖非深爱着她,也任由她的性子胡來。 张铁脚起身,迷迷糊糊地说道:“这件事,好象闹大了。要不,我们收回决定,待回到山里,和上级取得联系再说,好吗?” 秦若君侧目而视肖非。 肖非拍案而起,怒道:“决定就是决定,岂能刚刚开会决定,尚沒散会,就擅改决定?现在,队长牺牲了,指导员离队出走了,我就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你们都得听我的。” 这话也够霸道的。但是,都是秦炳健当年拉來的人,都是秦炳健培养的人,也都是一些土包子。 所以,他们只好从命了。这件事,他们做得很惬意,但是,他们也沒想到他们自己也在是严重的践踏组织纪律。 秦若君心情大好,说道:“走,集体去告慰我爹的在天之灵。”她说罢,朝众人挥挥手,便领头走了。 肖非带队,尾随着她,离开202室,走到地窖,一起向秦炳健的遗体下跪烧香。 ------------ 套中套 更多 秦若君在客栈掌柜秦会慎的劝说下,同意明天在地窖里火化秦炳健的遗体,然后找机会,由秦若君携带骨灰出城。 尔后,游击队员们轮流守夜守灵,部分队员先行出去睡觉,部分队员先行守灵。香火不停,地窖里烟味很浓。守灵的人,不时被熏得落泪。 顾嫣哭着跑回明月楼,却见韩卫华在孤坐在厅堂里抽烟,他手中的烟头明明灭灭,看样子,韩卫华颇为苦恼。 听到脚步声响,韩卫华回头一看,笑道:“回來了。这是我意料之中的结果。 秦若君横蛮,肖非虽然英雄,却无主见。现在,是一个天真又不讲理的小姑娘领导你们那支队伍了。 后果堪忧啊。 虽然,我之前也讲了些气话,但是,毕竟是友军,秦炳健尸骨未寒,便发生了这等事,实在让人心疼。” 顾嫣抹抹泪水,坐到韩卫华身边,说道:“这样也好。沒有心疼不心疼的。不是我放弃了他们,而是他们放弃了我。我可以重新组建我的戏班了,我可以一边演戏,一边打鬼子了。卫华,沒想到你胸怀这么宽,这个时候,还为游击队的命运担忧。” 她说罢,歪头依偎着韩卫华的肩膀。 韩卫华横臂搂她入怀,柔声说道:“这件事,沒那么简单。秦若君再横蛮,也是讲纪律的人。 可今天,她很明显的犯了低级错误,严重的违反了你们的组织纪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或者,她被人算计了。 或者,她有什么亲人被别人控制了。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她内心里面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所以,今夜,咱们不能睡,得小心点,得以防万一游击队被人伏击,被人出卖。” “什么。”顾嫣闻言,惊骇无比,抬起头來,呆楞地侧目而视韩卫华。 韩卫华复述了一遍自己刚才讲的话,又说道:“顾嫣,你认真想想,这些天,秦若君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或是可疑的行为。或者,游击队里有什么值得可疑之人。不过,你放心,我回到明月楼,便已经电话通知了王士英,派血狼队员去监视晋商客栈了。 一有动静,我们的人一定会出手的。至少,秦炳健是我们的好朋友,好大哥,友军首脑。” 今夜,当真是内忧外患。 顾嫣幽幽地说道:“沒想到事态的发展,竟然是这么的复杂。看來,我还真不是当指导员的料。” 韩卫华怕她继续伤心,继续心情不好,便转移话題,说道:“你去烧水冲澡吧。我刚才看到厨房煤炉,里面还有火,加一块煤饼去,就可以继续生火烧水。 这里不是客栈,一切得自己动手。我再想想,如何能处置好这件事。无论如何,咱们不能让游击队受到损失。否则,我对不起秦炳健这位老大哥的在天之灵啊。” 顾嫣点了点头,便拿着韩卫华的火折子,下楼去厨房,点燃一盏煤油灯,借着微弱的光,烧水去了。 这明月楼原是富贵人家的楼房,能住在明月湖边的人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只因战火出逃,所以,两年前这栋楼的主人才被迫把这栋楼贱卖给林雪的。 林雪购置过來之后,简单的涮扫了一下墙壁,其他的设施可沒动。这里室内,还有烟馆供暖呢。而厨房的烟道是在供暖之后,又通过地下水道,把湿毒烟排到明月湖去的。 室内是否生火。外人看不出來。 铃铃铃…… 卧室里的电话响了。 韩卫华急忙跑去卧室接电话。 电话是冯小灵打來的。 她在电话里说道:“报告营长,我们的人发现秦若君单独出门,去了霸王祠。士英队长派人來问,要不要采取什么措施。” 韩卫华说道:“静观其变。 让士英主要是带队保护好晋商客栈里的游击队员。让泥鳅去竹叶亭别墅附近侦察,加强对钱肥猪的监控。 另外,你和老虎营联系一下,看周正祥有无带队逃出重围。再联系梁福兰,看看虎子和特战队是否安全。” 电话那端,冯小灵说道:“报告营长,哦,报告总指挥。 虎子和福兰已经脱险,逃往了狮子山,将视情况再回城。周正祥刚打完金矿,和阎铁锤两支分散的队伍,正往南撤往虎峪山丘陵地带,鬼子大军紧追不放。 按照你的总体部署,正祥决定不顾一切困难,由丘陵绕道十里湖东面的龙虎峡,实施幽谷探险行动,争取再回到狮子山,会合特战队。” 韩卫华说道:“好,很好。辛苦小灵妹妹了。今夜,你在沒收到正祥稳定下來的电文,可不能睡。”便放下了电话。 他心想:“霸王祠。很破的一个地方,蜘蛛网遍布的地方。秦若君去那里干什么。她又和什么样的重要人物接头。她肩负着什么样的重要任务。为什么一定要赶开顾嫣。” 此时,顾嫣跑上楼來,要找干净毛巾。 韩卫华闻得脚步声,便走出卧室,说道:“秦若君去了霸王祠。我们得出去一趟。” 顾嫣骇然反问:“什么。” 韩卫华又取出一把勃朗宁掌心宝手枪塞到顾嫣手中,说道:“这是加装了消声器的掌心宝,呆会可能用得上。走。” 顾嫣回过神來,赶紧和他相伴出去。 街道上已经冷冷清清。 主要的大街和小巷,都有鬼子和伪军设卡,便衣來來回回。今夜的侦察行动,包括秦若君的反常,都是很难进行的。因为这是一座不大的小古城。 韩卫华和顾嫣在一些小弄堂里走了一会。 顾嫣边走边想:还是血狼的人厉害。 鬼子戒严了,满大街的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可王士英和血狼的人,仍然來去自由。 卫华培养干部真是有一套。 其实不用韩卫华跟踪秦若君,血狼也有人跟着秦若君,这个跟踪带队的人便是滑鱼。 不过,滑鱼带队潜伏着行走一会,发现前面侧巷有便衣闪出,跟着秦若君走,便谨慎地闪闪躲躲,又派人回沛公庙附近的血狼的客栈报告情况。 所以,才有了冯小灵给韩卫华打电话报告情况的一幕。 ------------ 女楞青的难言之隐 更多 但是,滑鱼随后又发现,自己的身后也有人跟踪。 真是套有中套,坑中有坑啊。 秦若君被人跟踪,自己带队跟踪别人,可自己也被人跟踪。不过,在滑鱼身后走的却是肖非和张铁脚。 秦若君提出的驱赶顾嫣的方案虽然通过了,但是,秦若君的反常,也让肖非纳闷。 所以,他一直暗中关注秦若君,待发现秦若君从后花园翻墙而去的时候,他也叫上张铁脚,尾随跟踪秦若君,却发现了滑鱼等人正在跟踪秦若君,便也闪闪躲躲,反而落在了滑鱼等人的身后了。 更可怕的是,晋商客栈的老板秦会慎,在秦若君、肖非和张铁脚这三位骨干人物离去之后,忽然出來,打开客栈大门,出去直奔鬼子的宪兵队报案。 潜伏在屋顶上的王士英急留下几名队员,又派其中一名队员回去搬兵,然后,王士英带着一人,沿屋顶跳跃,跟踪着秦会慎。 当王士英发现秦会慎來到了宪兵队大门前时,王士英明白了,秦会慎不过也是一个言行不一的大汉奸。 于是,王士英握枪射击。 “嗤……” 秦会慎做梦也想不到王士英会在如此恐怖的夜晚,三番四次潜到客栈來,并会跟踪他的。 他后脑被击中一枪,登即血溅而倒,扑在宪兵队门前。 秦会慎为啥会來宪兵队报案呢。 他真是來宪兵队报案的吗。 这得从他的真实身份说起。 他是小刀会的余孽,与韩卫华、与血狼别动队、与老虎营、与黑虎特战队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也是钱林立带队前來小沛古城查处小刀会余孽一案的原因。 不过,慑于老虎营实力的强大,秦会慎起初不敢闹出什么动静來。 他在秦炳健入住他的客栈之后,发现秦炳健与韩卫华來往密切,火了。他血冲脑门啊。他原本不恨秦炳健的,但是,现在,他也恨秦炳健了。 秦会慎是八面玲珑之人,甚是滑头,一方面,他在小沛经营一家大客栈,还有一家金饰店,生意做得挺大的。 所以,他一直都在讨好小鬼子,从不得罪小鬼子。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将來会不会有抗战胜利的一天。所以,他与多年的老朋友黄正义也保持联系,并量力给予支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所以,他在城里收留了游击队,保护着游击队,直至韩卫华的出现,改变了秦会慎对游击队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在搜寻小刀会余孽的下落,除了那些当上了皇协军官兵的弟兄,其他一些人原本固守小刀会一些秘密生意的弟子,在小刀会正副总舵主李飞刀、李千刀及小公子李小刀惨亡之后,秘密生意做不下去了。 汪中鹤对皇协军中的小刀会弟子,实施打压,一有机会,就抓小刀会的弟子去枪毙。 所以,越來越多的余孽寻到小沛秦会慎的客栈來。 皇协军有人发现了这些情况,便告知了汪中鹤,汪中鹤了为转移便衣队对自己一家监控的视线,便派人把情况透露给钱林立。所以,钱林立带队來查案了。 小刀会的余孽也是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本该为鬼子所用的。但是,现在不能为鬼子所用,便是鬼子的敌人。 现在,秦会慎既恨秦炳健,便想对秦炳健置于死地,但是,但是,他发现真实情况不简单:游击队在和血狼别动队、黑虎特战队联手,实力太大了。 如果到鬼子那里报案,也不行。自己及小刀会的残余势力也会被鬼子一网打尽的。另外,他发现血狼别动队的人特别牛,來來回回晋商客栈,很是自如,士英的枪法也令他极其震憾。这不得了,得想一个万全之策,离间韩卫华与秦炳健之间的关系。 可秦会慎又发现,秦炳健虽然年纪大,但是,却象小年青一样的崇拜韩卫华的抗战能力,甚至为了维护老虎营和韩卫华的声誉,而不惜多次当众怒骂秦若君。 于是,秦会慎便把文章放到秦若君身上來做。 他从秦若君嘴里套出秦大婶的所在地,便派手下抓來了秦大婶,暗中派人透露给秦若君,并让秦若君不能声张,如果达成了与老虎营、韩卫华决裂的结果,小刀会余孽就会释放秦大婶,否则,就剁了秦大婶喂狗。 秦若君并不知道小沛古城小刀会余孽的头就是秦会慎,所以,在父亲牺牲之后,还依赖秦会慎,并接受了秦会慎的劝告,决定明天火化秦炳健的遗体。 也因为如此,所以,这两天秦若君的态度很反常,一方面,游击队在城里与鬼子决战在即,她不能去分父亲的心,也怕因为自己向父亲报告这件事,会导致小刀会余孽撕票,真的将她母亲杀害并喂狗。 另一方面,她也讨厌顾嫣,更讨厌顾嫣与韩卫华在一起。她始终认为,顾嫣不过是一个小戏子,何德何能能配得上韩卫华。能当游击队的指导员。 可她还沒來得及救出母亲,父亲又牺牲了。这对秦若君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要不是她本是乐天派、女人堆中的剌青,她早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击垮了。 在队员们的劝慰下,在肖非的陪伴下,在秦会慎表面悲戚又关切的照顾下,秦若君决定犯一次严重的纪律,给游击队制造一点麻烦,驱逐她原本就非常讨厌的顾嫣离队,以此和韩卫华、老虎营、血狼别动队决裂。 当然,她也想过,待救出母亲之后,再向韩卫华道歉,再向独立团请罪。 反正,对于秦若君來说,她的母亲秦大婶就是她的天。 因为她的母亲秦大婶年轻貌美时已经被单知信欺骗的血淋淋的,后來,再嫁给一个秦炳健,又与秦炳健分开了十年。在她心里,秦大婶好好的活着是最重要的,秦大婶就是她的天。 只要天塌不下來,只要秦大婶不受到伤害,她做什么都愿意,而驱逐顾嫣,却是与老虎营、血狼别动队闹分裂的最好办法,也满足了小刀会余孽的要求,反正凭借游击队的力量,小刀会那些余孽决非对手。 ------------ 事态在恶化 更多 再者,秦若君凭着多年对韩卫华的了解,还算准了韩卫华不是一个小器之人。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可以说,最先主动联合游击队的人,是韩卫华,当时他化名钱正光并当伪警专案组组长,也就是游击队第一次抢伪警局枪枝弹药的时候。 这么些年來,老虎营与游击队肯定会有一些矛盾在纠结,比如联合作战缴获分配不均的问題,比如老虎营仗着实力强大,有些指挥员瞧不起游击队的事情。 但是,韩卫华除了不会主动到游击队的驻地去之外,他一直都很尊重秦炳健,并且每次见面,都带烟给秦炳健,让秦炳健也抽上了老刀牌香烟。 而对于秦若君每次提出的要装备、要粮食、要现大洋的要求,韩卫华也一一答应,从不拒绝,反正会或多或少给一些。虽然,这里面有梅仕兰所起的重要作用,也有顾嫣的面子,但是,至少韩卫华从未拒绝过秦若君。 所以,秦若君算准了韩卫华的心理。 如果真的游击队发生什么变故,韩卫华及其手下不会置之不理的。既然还会有韩卫华作后盾,那她还怕什么。 当然,她也知道肖非深爱着自己,所以,她只好继续瞒着肖非,也瞒着张铁脚和肖黑嘎等游击队骨干。因为她最怕的就是小刀会余孽撕票在得知游击队整体都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杀她母亲喂狗。 所以,她今夜蛮横地主持会议,决定驱逐了顾嫣离队之后,待部分队员去休息的时候,她独自出门,前往之前约定的地点,与小刀会余孽会面,并营救她的母亲。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只是,秦若君自负聪明,做梦也不会想到秦会慎会害她和游击队的。 秦炳健牺牲了,游击队在秦若君的蛮横要求下,驱逐了顾嫣,与韩卫华决裂了,那秦会慎为何又要向鬼子报案呢。 那是秦会慎看到游击队人多枪多,小刀会余孽虽然也有不少人,但是,毕竟不是正规军,多数人不会握枪射击的,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的时代了。 一旦在城里撕杀起來,枪声会惊动鬼子的,到时候,小刀会仅有的余孽三十余人会全军覆灭的。 秦会慎认真思虑盘数一番,决定还是得借助鬼子的力量來铲除游击队,再杀血狼别动队与韩卫华。 当然,他只是报案,绝对不会向鬼子透露自己也是小刀会的余孽的。 因为他至死也沒发现血狼别动队究竟藏身于何处。 王士英随即沿着屋顶,跳跃回晋商客栈,逐一敲开游击队员们的房门,如实相告了其中的缘由。 可这些游击队员哪里会相信王士英的话。他们睡眼惺松,打着哈欠,又关上了房门,继续睡觉去了。 然后,他又跑进地窖里,动员游击队员们,抱着秦炳健的遗体,尽快撤离。 幸好,地窖里还有一位可以相信王士英的人,此人便是小鼻涕肖黑嘎。 肖黑嘎虽然年过二十,仍然是小瘦猴,还会流鼻涕,但是,他忠于秦炳健,当秦若君是他亲姐姐一番。 所以,他出面号令守灵的队员们马上抄家伙,出到地窖外警戒,然后搬运遗尸体。 但是,王士英的一番行动,也惊动了那些乔装成店小二、跑堂的小刀会余孽,眼看事情败露,这些余孽纷纷脱下伪装,掏出手枪和小飞刀來,并占据在地窖出口。 游击队员出來一个,他们用小飞刀射杀一个。 “嗖……嗖嗖……嗖嗖嗖……” “哎呀……啊啊……啊啊啊……” 眨眼间,六名先后走出地窖的队员,被小刀会余孽所射杀,遗尸复滚入了地窖。 同时,有些小刀会余孽去敲楼上游击队员们的房门,每当房门打开,他们就痛下杀手,握刀剌杀游击队员,也造成了三死两伤,并惊动了其他游击队员。 这回,所有的游击队员都相信王士英的话是真的,纷纷抄枪,与小刀会余孽展开决战。 屋顶上,还有血狼的人,且是狙击手。 于是,屋顶上潜留的两名狙击手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之后,便愤怒地朝小刀会的余孽开枪射击了。 “嗤嗤嗤……” 小刀会的余孽纷纷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楼上,游击队员们的枪对付小刀会余孽的刀,抢占了武器上的优势,但是,小刀会余孽也借助巨柱、房门、房间的掩护,死战不退,决意与游击队决一死战。 “叭叭叭……” 客栈里,不可避免的枪声大作起來。 不过,鬼子宪兵也來了,并且包围了晋商客栈。 既然秦会慎是晋商客栈的老板,而秦会慎又死在了宪兵队大门前,鬼子自然不会放过晋商客栈这一重要线索。 于是,田中通荣电话通知钱林立之后,便带着鬼子宪兵前來抓人,并包围了晋商客栈。 钱林立抓起电话,通知了城防军也过來协助。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皇协军的参谋长、伪警局的副局长、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大队的大队长,横跨军警侦辑几个重要军警种。 他的话对于伪军、伪警、便衣都是命令。 鬼子、伪军、伪警包围晋商客栈之后,部队伪军在鬼子的指挥下,便一涌而入,不分游击队员和小分刀会余孽,一律开枪射杀,这样,又变成了三方混战、变成了游击队员与小刀会余孽联手杀敌的态势。 后花园地窖口的小刀会余孽给屋顶上的血狼队员射杀了,王士英便领头走出地窖,给游击队员们壮胆。 随后,游击队员们端枪握枪而出,最后走出來的是背着秦炳健遗体的肖黑嘎。 部分伪军在鬼子的驱使下,撞破后花园的后门,端枪冲入了花后园。王士英指挥游击队员与伪军展开浴血撕杀,肖黑嘎被迫背尸,趴到了湖边的柳树下。 王士英发现后花园被围,且伪军源源不断的冲进來,只好攀爬上树,藏身于树丫上,不时的朝伪军开枪射击。 神枪出手,弹无虚发。 而事态发展既然如此,王士英再也不用无声手枪了,改用了一双威力更大的盒子炮。 他又是居高临下。 ------------ 母女都很惨 “叭叭叭……” “啊啊啊……” 弹雨中,伪军纷纷惨叫而倒,血溅而亡。 跟在伪军这些炮灰身后的鬼子发现不对劲,便纷纷取下手雷,扔向王士英所潜藏的那颗大柳树,并扔向巨石、大树之后的游击队员们。 “嗖嗖嗖……” “轰轰轰……” 一阵手雷掠空而來。 随后,便先后响起了阵阵巨响。 腾腾黑烟冒起和尘埃飞扬之时,游击队员们也纷纷被炸裂、被炸碎,残臂断腿纷飞,血雨飘洒。 部分游击队员被手雷爆炸时所震跌,摔得头破血流,晕头转向。 由秦若君的反常引起的这场事态不仅在向恶化的方向发展,而且向恶战方向发展,也打乱了韩卫华欲在小沛古城抢粮及抢弹药库的总体计划。 为了这个总体计划和半年的粮食弹药储备,老虎营是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的,周正祥分兵去打鬼子和忠义堂合作经营的两大矿区,自然会有伤亡。 而游击队则是付出了队长秦炳健的生命,还有多名队员或死或伤。 秦若君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犯了一次严重的违反组织纪律,但是,结果却不是她想像的那样,她把两军的粮食和后勤供给都给中断了,后果极其可怕。 就是因为秦若君的胡來,老虎营和游击队的牺牲,白白牺牲了。秦炳健等人的亡灵也将含恨九泉。 一个严重的失误,足以毁掉一支部队。 言归正传。.org雅文吧 王士英所潜藏的大柳树也被炸倒,树杆斜堕入小湖中。 在树折而倒的同时,王士英双足在树丫上一点,凌空横飞,又翻着筋斗,再借一块石头,双足再点,跃上了墙头。 而肖黑嘎因为手雷爆炸震荡的威力,连人带尸被震跌入小湖之中,溅起阵阵水花。 屋顶上的血狼狙击手也赶紧的取出手雷,磕在屋顶上,甩向后花园。 “嗖嗖……” “轰轰……” 两声巨响,也炸死炸伤了多名鬼子。 浓烟中,屋顶上的血狼两名狙击手机智地移动位置,又往花园里的伪军射击。 这个时候,血狼狙击手两人,也很珍惜狙击枪的子弹,将狙击枪背在肩膀上,各自掏出一双盒子炮,居高临下的向后花园里的鬼子和伪军射击,掩护游击队员和王士英的撤离或撤到安全的一些地方來。 “叭叭叭……” 后花园的鬼子和伪军随后也发现了屋顶上的血狼狙击手,也纷纷端枪或是抱着歪把子机枪,向屋顶射击或扫射。 “叭叭叭……” “哒哒哒……” 瓦片被子弹击碎,血狼两名狙击手急翻滚到沿街的一面,闪避子弹。 此时,接到报讯的血狼别动队,在鲁子的带领下,分别绕道而來,在晋商客栈附近的小弄堂里、在前门正街上、在侧面和后面的胡同里,纷纷扔出手雷。 “嗖嗖嗖……” “轰轰轰……” 无论是小弄堂的鬼子,还是正门大街的伪军,或是侧面和后面胡同的伪警及便衣,都在阵阵巨响中被撕裂,被炸碎,或死或伤数二十多名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 这个时候,最有杀伤力的仍然是手雷。 所以,血狼队员们,在身后袭击鬼子、伪军、伪警、便衣,都是不断地磕扔手雷。 而鬼子、伪军、伪警、便衣人多,又一下子无法全部涌进晋商客栈里,便在外围候命,在凝神观战,对于血狼队员悄然前來袭击,鬼子、伪军、伪警、便衣毫无知觉。 所以,此时血狼队员们手雷的威力也就更大了。 “嗖嗖嗖……” “轰轰轰……” “啊啊啊……” 又是阵阵巨响,阵阵烟雾腾空而起,又有二十多名鬼子、伪军、伪警、便衣或死或伤地倒在地上。 本來就不平的路面,更是坑坑洼洼,血水很快就灌满了那些弹坑和小洼,飘浮着一些断指、断手、断残颅…… 经历了血狼队员们的两轮扔手雷轰炸,沒死沒伤的鬼子、伪军、伪警、便衣反应过來了,在烟雾中,握枪端枪抱着歪把子机枪,胡乱扫射或射击。 “叭叭叭……” “哒哒哒……” 血狼队员们纷纷闪入小拐角、小弄堂、小胡同里,或是跃上小平房的屋顶上。 客栈内,二楼的肖青山找准机会,率领游击队员们发起突围冲锋。 后花园里,王士英在围墙上看到外围的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或死或伤,也把握率众突围的机会,大吼一声:“小鼻涕,撤啊!”便握着双枪,在围墙上腾飞闪挪,向园内的鬼子射击。 “叭叭叭……” 肖黑嘎在大作的枪声中,也大吼一声:“同志们,冲出去!”便背着秦炳健的遗体,从小湖里上來,跟在两名队员的身后,边打边撤向后花园的后门。 在血狼队员的配合下,客栈内的游击队员与客栈外及屋顶上的血狼队员里应外合,杀出了客栈。 泥鳅在一处屋顶上,指挥血狼炮兵轰炸竹叶亭别墅后,又带着血狼的炮兵,沿着屋顶跳跃而來,看到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追杀血狼队员和游击队员,便下令朝鬼子中间开炮。 “哐哐哐……” “轰轰轰……” 三发炮弹在鬼子中间炸开了花。 吓得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纷纷抱头掩耳,趴在了地上。那些飘飞的残颅断臂、血雨骨碎,纷纷洒落在趴在地上的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的背部上。 血狼炮兵只有三个掷弹筒,只有三箱炮弹,不能多发,不能多轰,这是应急时的非常手段,在城里开炮,那是不得己中的不得己。 泥鳅看形势,盘算着呆会还得打开城门出逃。 所以,泥鳅见鬼子、伪军、伪警、便衣趴地不敢动了,便下令收兵,沿着屋顶,蹿向城东门内的屋顶上潜伏。 此时,秦若君已经赶到了霸王祠,与小刀会余孽公开的头目李名刀接头。 秦大婶双手被反绑,嘴巴被破毛吊堵上了,她披头散发,衣衫破碎,血痕纵横,满脸凄泪,痛苦的被藏在霸王祠的破石像旁。 ------------ 下跪认错 更多 很显然,秦大婶挨打了,且伤的不轻,而且,从破碎的衣衫來看,她似乎还受了小刀会余孽其他的更严重的更悲惨的“欺负”。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她的身旁,有几名手握尖刀的余孽,在用刀尖指着秦大婶。看到秦若君独自而來,又由于嘴巴被堵上了,秦大婶拼命摇头晃脑,似在提醒秦若君别靠近过來。 确实,破石像后,还潜伏着两名余孽,在用弩弓利箭指着秦若君。 母女泪眼相见,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 秦若君泪眼中,眼望母亲如此惨状,不由心疼如绞,仿佛也看到母亲之前所受的另一种欺负的场景:刚才,在自己到來之前,李名刀看到近年稍稍恢复了些容颜、有些丰姿的秦大婶,邪心顿起。 于是,李名刀便命人按住秦大婶,然后,李名刀除掉衣裤,又伸手撕开了秦大婶的衣裤,扑在了她身上,过足了邪瘾……之后,小刀会其他余孽轮番上阵…… 让秦大婶身心俱伤…… 比二十年前被单知信所骗的那一幕更可怜。更可悲。更凄惨。更疼心。…… 秦若君本來按计划是來讲和的,是來向李名刀讲述离间游击队与老虎营、血狼别动队之间的经过的,然后哀求李名刀释放秦大婶的。 可现在,看此情此景,秦若君悲愤难忍,泣声大喊:“娘……”便蓦然掏枪,要杀李名刀及其他余孽。 但是,破石像上的两名杀手扣动弩箭。 “嗖嗖……” “啊呀……砰……” 秦若君身中两箭,仰天而倒,身上溅血,后脑也磕出血來了。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她的手枪横甩一边。 “哈哈哈……” 小刀余孽均是得意地仰天大笑起來。 秦大婶见状,又是悲痛欲绝,但是,自己又动弹不得,唯有泪如雨下。 秦若君仰躺在地上,血流如注,而且流出來的血慢慢变黑,她意识到自己所中的是毒箭,不由忍痛而骂:“李名刀,你这狗娘养的畜生,你言而无信,你不是人,你会遭报应的。我就是做鬼,也饶不了你们这帮畜生。” “哈哈哈……”李名刀又是仰天大笑,转身说道:“弟兄们,刚才,那老不死,咱们弟兄品尝过滋味了。现在,想不想品尝一下嫩的滋味,” “哈哈哈……” 一帮余孽,邪邪大笑,便扑向秦若君。 秦若君悲楚地合上了眼睛。 “叭叭叭……” 也就在此时,跟踪而來的几名便衣,早早掏枪,握枪冲进了霸王祠里,朝李名刀等人开枪射击。 “叭叭叭……” 李名刀的狞笑还刚刚开始,便僵住了,他身中数弹,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秦大婶身旁的几名余孽也中弹侧倒,血溅而亡。 “嗖嗖嗖……” “啊啊啊……” “叭叭叭……” 破石像后潜伏的神弩手以为便衣是秦若君的人,便探头探身,用弩箭射杀了几名便衣,随后也被两名便衣击毙。 “叭叭叭……” 就在此时,滑鱼带队赶到,击毙了所剩的两名便衣,营救秦若君和秦大婶,随后,肖非、张铁脚赶到。 “君儿……娘好惨啊……这让娘如何能再活下去,” 秦大婶嘴里的毛巾被除开,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被松掉,她便泣声哀号,张开双臂,拥抱刚刚被扶起來的秦若君。 可是,她被绑的太久了,血气不畅,手脚不灵,腹下巨疼,张腿迈步,却又摔倒在地上,磕破了下巴,把牙齿也磕掉了。而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牺牲了。真是惨不可言。 众人落泪,均是悲愤难言。 此时,晋商客栈的枪战也白热化了。 滑鱼只能催促众人快走。 张铁脚背起秦大婶,肖非抱起秦若君,在滑鱼及血狼队员的护送下,走出霸王祠,遇上了刚刚赶到的韩卫华和顾嫣。 众人一起沿着枪声出逃。因为只有枪声,才能吸引鬼子和伪军的注意力,鬼子和伪军身后才会冷静,才会沒有其他鬼子和伪军。 但是,韩卫华不会出城的,他带着众人來到明月楼,由顾嫣给秦大婶母女疗伤。 但是,秦若君身上所中的箭是毒箭。 惨了。 太惨了。 她们母女俩真的太惨了。 今夜,黑虎特战队已经有过一次从南门出逃的经历了,所以,和泥鳅拍搭有一年多的王士英,也算是心灵相通。 此时的王士英带着血狼队员和游击队员,护着秦炳健的遗体,边打边撤,冲向城东门。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哐哐哐……” “轰轰轰……” 泥鳅朝东门轰了九炮,炸开城门,王士英指挥血狼掩护游击队员护送秦炳健遗体出城。 但是,王士英却沒跟着出城,而是让鲁子带部分血狼队员配合游击队员出城。 王士英带着部分队员上了屋顶,会合泥鳅,又沿着屋顶,潜回了沛公庙附近的客栈里。 钱林立和田中通荣这回以为血狼别动队、韩卫华、游击队员全出城了,便也追出城外去。 稍后,明月楼來电,冯小灵急带着洪启源及其医护人员,前來明月楼相救秦若君,本已孤苦无比的秦大婶此时已经哭晕在秦若君的床前了。 事态一切明了。 肖非跪在韩卫华和顾嫣面前,诚恳认错,请求顾嫣回來继续担任指导员。随后,张铁脚也。 顾嫣呆立着,不知所措。 韩卫华替她作主,说道:“二位兄弟,都起來吧。 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古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顾指导员是胸怀宽广的,她离开晋商客栈就來找我,做我的思想工作,让我要有大局观念,务必不要放弃联合抗战的主张和行动。 今夜的事情再次证明,联合抗战是对的。如果哪一方有错,双方可以坐下來,诚恳交谈,相互指正。都起來吧,营救秦若君,劝慰秦大婶才是现如今的最上策。” “谢谢……” 肖非和张铁脚热泪盈眶,起身哽咽道谢,愧疚无比。 顾嫣和韩卫华都原谅了秦若君的过失和所犯的严重错误,却不知如何将秦炳健牺牲之事告诉秦大婶好。 ------------ 深邃内涵的男人魅力 更多 顾嫣心里暗暗感激韩卫华,又一次感受到韩卫华的人格魅力和深邃内涵。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 她忽然间感觉韩卫华不象一个纯当兵的那么简单,在以往的印象中,韩卫华是她心中帅气的军人,一名颇为有英雄气慨、令人心折的男子汉。 可现在,她感觉到韩卫华还有令人心折的一面,他很有内涵,目光很深邃。 他在她心中,更可爱了。 这一次,鬼子彻底认为血狼和游击队都出城,而鬼子、伪军、伪警、便衣、田中通荣、钱林立等经历一夜的连番折腾,确实也累了。 鬼子鸣金收兵,城中暂时恢复了平静。 但是,硝烟和血腥味仍在弥漫。 秦若君的毒箭头经过洪启源的努力,拔出來了,也因为营救及时,奄奄一息的她终于活过來了,但是,她体内的毒却不能去尽,她仍然浑身发黑,伤口溃烂,急需用药。 而且洪启源提出一个新药名:盘尼西林。 盘尼西林。 众人愕然相问。 洪启源说道:“盘尼西林即是青霉素,是抗菌素的一种,是在人体细菌细胞的繁殖期起杀菌作用的一类抗生素,是由青霉菌中提炼出的抗生素。 这种药,去年由德国、美国才开始生产。但是,鬼子因为战线拉得太长,所以,伤员也多,进口了大批的盘尼西林。但是,鬼子对其控制很严。 一般药店是买不到的。只有鬼子所控制的医院才有,还得院长审批。” 韩卫华闻言,点了点头,侧头便对冯小灵说道:“小沛医院可有咱们的探子。可有咱们的内线。” 肖非、张铁脚、顾嫣再一次感受到韩卫华的魅力,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所执掌的队伍里面有沒有发展新探子、新情报系统。太了不起了。大人大量大气度专管大事啊。难怪,老虎营出來的人,都能独挡一面。 冯小灵点了点头,沒有吭声,因为这是机密。 韩卫华便说道:“小灵,我卧室里有电话,你关上房门,给士英打电话,马上部署,尽快拿到这种盘尼西林。 而且,老虎营也需要这种药物,看來,我得回彭城一趟。所以,你通知士英,血狼队员,大部分陆续潜回彭城。 再命你的通讯兵,给刘黑虎、周正祥发报,告诉他们,我要回彭城。 另外,询问特战队和老虎营今夜的伤亡有多少。血狼队员伤亡又有多少。” 冯小灵说道:“那我和老洪先回去吧。我回去发电文较为方便。这里,有顾指导员照顾秦若君便可,恶化的伤口,也只能等到拿到盘尼西林才能治。” 韩卫华点了点头。 冯小灵和洪启源随即带队潜回了沛公庙后面的客栈里,面见王士英,当面商议如何贯彻落实韩卫华的指示。 血狼队员们无不破口大骂秦若君和肖非。 王士英说道:“弟兄们,算了。联合抗战也是抗战,只要是打鬼子,岂会沒有伤亡。既然咱们的总指挥都能原谅秦若君和肖非,咱们就应该跟着总指挥的思路走。 今夜连番血战,游击队伤亡也很大,但是,打死鬼子也不少。我部伤亡了六人。伤亡算不多的了。小灵,给柱子发报,申请抚恤金发放。 给伤亡队员的家眷,每户补偿两百现大洋。把名单发给柱子,他知道如何办理的了。另外,你呆会给总指挥打电话,我们会马上派人潜入医院里拿盘尼西林。” 冯小灵应令而去。 泥鳅说道:“到医院拿药,得院长批。夜里可办不了。不过,可以在夜里派人潜进医院里。另外,此事得老洪亲自出马,咱们都不懂什么盘尼西林啊。” 王士英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还得劳烦咱们的大学生冯小灵和老洪一起潜入医院里。另外,我也得作陪,以防万一。先睡会吧,凌晨五点半的时候,才行动。” 然后,他又侧头对洪启源说道:“老洪,准备白大褂和口罩,咱们得乔装成鬼子医护人员。虽然是潜入,翻墙,但是,也得事先乔装,以便应急。滑鱼负责外围接应。” 接着,他又正正身子,面向泥鳅,说道:“泥鳅,你明天得守着电台,另外,派员到城外去,通知即将回城的弟兄,卸枪回城,以防鬼子严加盘查进出城人员。” 泥鳅点了点头。 明月楼里,韩卫华接到了冯小灵的回电,稍稍心安。 他走出卧室,來到厅堂,顾嫣和张铁脚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样。能拿到盘尼西林吗。” 韩卫华落坐,习惯的点燃一支烟,说道:“凌晨五点才能行动。血狼为了游击队,伤亡了六人。 黑虎特战队沒有伤亡,庆幸。 但是,老虎营伤亡不少,有三十多人。 唉,一时的鲁莽和冲动,真会毁了一支队伍啊。 现在,老虎营面临断粮的可怕后果。咱们在小沛大闹了几场,现在要抢粮,已经不现实了。 明天,鬼子肯定会派新的步兵联队长上任,必定将会对我部进行疯狂的报复。如果明天一早能拿回盘尼西林,我得回山里一趟,指导购置粮食的问題。” 张铁脚听出了韩卫华的弦外之音,愧疚地说道:“韩总,我们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们以后一定要改正错误。鬼脚三不在,我当你的警卫员吧,我陪你回山。这样,也方便我联系我们的人,配合老虎营的行动。” 顾嫣说道:“我也是,我得找回游击队的失散人员,然后回微山湖一趟,向黄团长报告游击队发生的情况。” 韩卫华吐了口烟圈,说道:“行。只要救活了秦若君,我们明天就走。 不过,铁脚还是保护顾指导员的安全。我这里还有三名警卫员,不碍事。 由这里去微山湖,路程不短,得有人陪同顾指导员回主力部队。以后,我们再有缴获,送你们一部电台,方便你们联系主力部队。” 顾嫣暗暗感激韩卫华,热泪盈眶地望着他,真想依偎在他怀中。张铁脚见状,道谢一声,便下楼去烧水了。 韩卫华随即牵起顾嫣,进房去看望秦若君。 ------------ 认义母安慰秦大婶 秦若君刚刚苏醒过來,肖非已经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她。.org雅文吧 她听完事情的经过,心里甚是后悔,泪流满脸,难过无限。看到韩卫华和顾嫣进房,秦若君强撑着起身,哽咽地说道:“顾指导员,对不起!韩总,谢谢你!谢谢老虎营的弟兄们。这一次,我错大了!呜呜呜……” 她说罢,想起母亲的苦,想起自己给两军造成的巨大损失,懊悔地失声而泣。 而她现在也无法把父亲牺牲的消息告诉母亲,免得母亲雪上加霜。 秦大婶紧紧地搂着爱女,也是落泪如雨,哀伤无比。 韩卫华坐在床前的小矮凳上,伸手轻抚秦若君的秀发,柔声劝慰,说道:“若君妹子,你虽然冲动,鲁莽,有时候甚至非常无知。 但是,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妹妹看待。你的过错已经造成了,光责怪自己是沒有用的。 重要的是,你要吸取教训,总结这用鲜血和生命代价换來的一段不堪经历。另外,你和大婶的苦,我都知道。若你和大婶不嫌弃,我想认大婶为义母。” 肖非和顾嫣皆是心头大震,均是瞪圆了眼珠,呆呆地望着韩卫华。 而韩卫华这么做,是因为始终要把秦炳健牺牲的消息告诉秦大婶的。 但是,凭自己打鬼子的名气,若然成为秦大婶的义子,至少可以因此减轻秦大婶心头的哀伤。 秦大婶年轻时被斧头帮主单知信所欺骗,已经给她造成了一生的疼。现在,年过四十,又遭受小刀会余孽的欺负,那就造成她更大的心灵创伤了。.org 所以,韩卫华对这位值得尊敬的民妇,尽自己的最大能耐给予她心理上的安慰。 至于金钱物质,是安慰不了秦大婶的,唯有自己和自己的名气才可能作为秦大婶的精神支柱。尤其是在秦炳健牺牲之后,可能除了秦若君,也只能是自己在秦大婶的心头上拥有最重要的地位的。 因为几年前,他租住秦大婶的房子时,他就知道,秦大婶非常喜欢自己,甚至有过将秦若君许配给自己的想法。 另外,他也再送一个人情给顾嫣和秦若君。 只要秦若君在往后的抗战工作中,能因此而支持顾嫣,那么,自己的老虎营和游击队的联合抗战就会延续下去。 老虎营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实际上,这么些年,游击队在群众工作中,在促动民众对老虎营的支持也是非常大的。 在无上级组织支持的情况下,只能依赖于群众的支持。 “太好了!好孩子,可惜大婶是一个穷人,啥也沒有!”秦大婶果然心头宽慰无限,松开秦若君,破涕而笑,能有韩卫华这样的义子,她就是现在要去死,也值得。 但是,她又不敢马上答应。 韩卫华马上跪在秦大婶跟前,说道:“娘在上,孩儿韩卫华给你磕头了。”他说罢,便咚咚咚地给秦大婶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出血了。 “哎呀,好孩子……娘高兴!”秦大婶欢喜无限,掩盖了心头的所有忧伤和悲哀,附身颤颤地扶起韩卫华,激动泪流,又伸手颤颤的为韩卫华擦拭额头上的血。 “娘,孩儿自幼父母双亡,你往后就是孩儿的亲娘了。天大的事情塌下來,都由孩儿顶着。”韩卫华起身,又坐回矮凳上,哽咽地发誓。 “好好好……老秦一定也会很高兴的。”秦大婶激动难言,颤声泪言,又提起了秦炳健。 她刹那间激动得满脸红光,张开双臂,将韩卫华搂入了怀中。韩卫华嗯了一声,侧身依偎在秦大婶怀里,感觉好温暖。他至今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从懂事开始,就不知娘亲为何物?从來就沒有依偎过母亲的怀抱。 现在,能有一个母亲的怀抱依偎,当真是让他激动无比,感动无比,兴奋无比。 他合上眼睛,任由泪流,感受这短暂时刻的温馨。 肖非和顾嫣刹那间也感动无限,就连刚刚提着一壶热水上楼來的张铁脚,也激动落泪了。他们渐渐明白了韩卫华的苦心,都被韩卫华的一番苦心所感动。 秦若君泪水涟涟,终于忍不住了,张臂拥抱韩卫华及母亲,泣声大喊:“喔……我也有哥哥了……呜呜呜……”便失声而哭! 顾嫣怕秦若君过于激动,引发伤口破裂,急泣声道了一句:“好了,天快亮了,大伙睡会吧。卫华,通知你的警卫员,明天乔装去买些好菜來庆祝一番。” “嗯!” 众人点了点头。 秦大婶和秦若君分开了韩卫华。 顾嫣和肖非一起,扶着秦若君躺下,又扶着秦大婶躺下,为她们母女拉上被子,轻轻的带上房门,來到了厅堂。 因为激动,众人反而睡不着了。 顾嫣说道:“我來泡茶吧,卫华喜欢喝功夫茶。”客厅里,虽然杂乱了些,但是,设备齐全,也有功夫茶具。 她说罢,便坐到泡茶的位置上,张铁脚赶紧去找茶。 上好的茶叶也是有的。 韩卫华在金钱上从不亏待他的女人,林雪过的便是贵妇人的生活。顾嫣为了泡出一壶好茶,还去卫生间一趟,把手洗得干干净净的。 众人品着香茗一会,肖非低声说道:“韩总,啥时候将秦队长牺牲之事告诉秦大婶较为合适?” 韩卫华难过地说道:“待治愈秦若君的伤吧!秦大婶遭此一劫,心灵创伤是非常大的。你必须严令你的队员,严守秘密。告诉秦大婶那天,我会在老秦的坟头等她,陪她度过难关。” 众人均点了点头。 翌日早上七点,电话铃响起。 冯小灵和洪启源乔装前來送药,给秦若君打了几针,止住了她伤口溃烂面积的扩宽。 韩卫华说道:“为防止秦大婶也受到感染,老洪也给她打打针吧。”意思很明显,秦大婶曾经受到小刀会余孽轮番的欺负…… 众人都是成年人,都懂的,都暗赞韩卫华很细心。 医院院长遭到王士英的劫持,并批准了几十盒盘尼西林给王士英带走,田中通荣和钱林立这才明白,韩卫华并无出城。于是,城门再度关上。 ------------ 危险包围韩卫华 更多 鬼子宪兵、伪警、伪军、便衣再度严查城中的每户居民,这回连一些民众房屋内的地窖也不放过了。 城中大乱,鸡犬不宁,鸡飞蛋打,哭声一片。 鬼子借这次大搜查,又发国难财,顺手牵羊,或是借势欺负民女,弄得民怨载道。 钱林立又打电话给彭城的宪兵大队长井下水深,他向井下水深报告了医院盘尼西林被王士英劫取以及发现韩卫华仍然潜藏在小沛古城的情况,然后向井下水深请求派兵支援小沛,一定要活捉韩卫华。 大街小巷闹出了大动静,也惊动了明月楼里的韩卫华。 上午八点,疲累的韩卫华拍着额头醒來,在明月楼二楼客厅里,召开紧急会议。 因为之前韩卫华说过要回彭城的,所以,泥鳅在策应王士英之后,便和王士英一起,乔装带队出城并回彭城去了。 万一今天韩卫华在明月楼、在小沛有个什么啥事,也沒人接应和护卫韩卫华了。 能來明月楼参加会议的,也只有韩卫华、顾嫣、秦若君、秦大婶、洪启源、肖非、张铁脚、冯小灵以及几名通讯员、警卫员了。而且,他们今晨已经全部潜留在明月楼里,分别找房间在睡觉,都太累了。 韩卫华凝重地说道:“兄弟姐妹们,我等在明月楼已呆了一天一夜了。 这是一个令鬼子和钱肥猪曾经意想不到的地方。但是,我们也知道,鬼子也是很聪明的,肥猪也是很狡猾的。 稍后,他们全城大清查之后,沒发现咱们的下落,必定会再來明月楼。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hk因为钱肥猪熟悉我用兵的运作规律。 所以,咱们得想一个办法,转移出去。在明月楼里再呆下去,恐怕已经不安全了。小灵,马上给虎子和士英发报,通报咱们这里的情况。” 冯小灵应令而去,打开电台,赶紧发报。 顾嫣说道:“我觉得,竹叶亭别墅废墟可以躲一躲。可以让咱们稍为休息几个小时或几天。那里昨夜被泥鳅炸毁了,成了废墟。鬼子能想到咱们躲在明月楼,但是,肯定一时间想不到咱们会转移到竹叶亭废墟里。” “好。” “啪啪啪……” 众人拍手叫好。 于是,肖非背上秦若君,韩卫华背上秦大婶,在众人的护卫下,从后院出去,并沿着明月湖的林荫,绕道转向竹叶湖畔的竹叶亭别墅废墟里。 众人在墙角落里,摊开被铺,或蹲坐着,或斜躺着,静静的,谁也不吭声。 韩卫华是夜猫子,白天很困,呼呼大睡。 顾嫣感觉韩卫华睡觉的样子真可爱,忍不住靠过去,托起他的头,用自己的腿给他当枕头,斜抱着他,背靠残墙,也小息一会。 城防军营部里,钱林立不断接到沒查到韩卫华下落的消息,铁青着脸,却也做声不得。 他点燃一支烟,思索一会,忽然拍案而起,说道:“來人,马上搜查明月楼和晋商客栈。” 伪军大队人马随即再次出动,打开明月楼和晋商客栈,发现明月楼厨房还生着火,楼上的功夫茶具的茶还是新的,而且,以前林雪父母居住的卧室里,发现有血纱布。 这证明,韩卫华是刚刚离开明月楼的。 钱林立随后赶到,听取汇报,也亲自察看了楼上楼下,恼怒地骂道:“你们都是一群饭桶,怎么不会提前想到韩卫华刚才还在明月楼里,姥姥的,啥事都要老子來想。老子这几天都瘦了差不多十斤了。” 伪军营长和便衣队的人,岂敢吭声,都耸拉着头。 钱林立知道自己再怎么骂也沒用,便留下几名便衣蹲守明月楼和晋商客栈,收兵回城防军营部了。 上午九点半,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唐百世、张少富带着大队宪兵和伪警,前來小沛支援钱林立和田中通荣。 井下水深在小沛宪兵队大楼里召开分析会,说道:“钱桑很有才能,不仅查出韩卫华沒有出城,而且还潜藏在明月楼里,了不起。 但是,便衣队和城防军却迟了点,又让韩卫华逃跑了。经查,发现霸王祠昨夜也曾发生过枪战,并有死尸。 所以,现在开始,严查霸王祠、沛公庙等祠、寺、庙。另外,对沛公庙和霸王祠附近的客栈,要重点再清查一次。” 井上樱惠也说道:“我觉得竹叶亭别墅的废墟也应该严查一次。韩卫华多次在城内作战逃脱,他运用的道理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所以,一定还要再查晋商客栈和明月楼。” “哟嘻。”井下水深竖指称赞了井上樱惠一句,便下令宪兵队和伪军、伪警、便衣出发,分头行动。 尔后,他和井上樱惠、钱林立、唐百世等人坐镇宪兵队大楼,随时听候汇报。 城里的丐帮弟子发现鬼子再次大搜查,且有派兵前往竹叶湖的迹象,便紧急派弟子前往竹叶亭别墅废墟,通知韩卫华等人尽快逃离。 冯小灵说道:“这会功夫,往哪里逃好,大白天的,可不好逃。” 肖非感恩韩卫华,急促地说道:“你们看好若君和大婶,我和铁脚去引开小鬼子。” 他说罢,拉起张铁脚就跑,他俩边跑边掏枪。 众人要阻止,已经來不及了。 韩卫华无奈地说道:“乔装。去鬼子医院。” 顾嫣急道:“可若君妹妹走不了。” 秦若君急道:“我可以走,但是,慢点。” 她坚强地站起身來,率先去换装了。经历了一次事变,她乖巧起來。而且,韩卫华现在是她的义兄了,她得带头执行义兄的决定。 众人赶紧换装,走出竹叶湖,來到了鬼子医院,他们都是戴着鬼子军帽,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來到医院之后,鬼子的医护人员与他们擦肩而过,也只会以为他们是本医院的医护人员。 韩卫华找了一间空病房,让懂倭语的洪启源陪着顾嫣去登记病房和床位。顾嫣拿着韩卫华给她的特工证,填上了自己的伪装的名字:石源静子。 ------------ 潜水逃跑 韩卫华等人就这样拿下了一间病房,作为临时的隐居之所。冯小灵打开木箱,取出电台,又给彭城的柱子发电,然后再给黑虎特战队的梁福兰发电文,通报自己等人在鬼子医院的情况。 韩卫华安静下來,又对冯小灵说了一句:“加上一句话,让他们不用來小沛接应,尽量的在彭城或其他地方筹粮,如果抢不了鬼子的,就掏钱购粮。 另外,今天鬼子一定会派新的步兵联队长过來,让他们一定要小心鬼子的疯狂报复。” 冯小灵依言将电文发了出去。 彭城的血狼别动队驻地,有郭铭柱存放的电台,王士英身边也有通讯兵,收到了电文并很快复电了。 狮子山的刘黑虎也很快复电了,称会尽快潜往下邳,为特战队和老虎营筹粮。 小沛古城医院里。 由于“石源静子”是特高课的高级特工,所以,鬼子医护人员得为病人保密,于是,韩卫华等人便在病房里躲过了一劫。 但是,肖非和张铁脚两人却很惨。 肖非拉着张铁脚,离开别墅废墟,专拣人多且显眼的地方跑,边跑边掏枪。 他们俩在竹叶湖大门外,便碰上了鬼子宪兵小队长龟田、便衣小队长钱寿、伪军排长钱刚、伪警警长钱晓及鬼子宪兵、伪军、伪警、便衣。 为了保护秦若君,为了保护秦大婶,也为了报答韩卫华等人。肖非豁出去了,他迎面就是一枪。 “叭……” 龟田胸口中弹,血溅而倒,当即身亡。 钱寿曾与肖非在彭城有过较量,认出了肖非,便大吼一声:“游击队!打!给老子狠狠的打!”便滑头地就地一伏。.org 张铁脚紧随着肖非之后开枪。 “叭叭叭……” “啊啊啊……” 几名便衣应声而倒,血溅而亡。 肖非和张铁脚趁机分开跑,一人沿着湖岸边往东跑,一人沿着湖岸边往西跑。 他们俩人把前來竹叶湖搜查韩卫华等人下落的鬼子、伪军、伪警、便衣全吸引到他们俩人身上去了。 “叭叭叭……” 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便分头追杀肖非和张铁脚两人。 肖非是由西往东跑,张铁脚是由东往西跑。 竹叶湖不大,两人跑着跑着,又迎头碰上了,而他们俩人的身后,却是鬼子和伪军。 肖非和张铁脚均是气喘吁吁地苦笑,两人一笑之后又会意,各自伸手,从腰间取下了一颗手榴弹,拧盖拉栓,各向后甩,便纵身一跃,一起跳入湖水中去了。 “轰轰……” 两头追來的鬼子和伪军被炸死炸伤了七人。 血水和骨碎、残臂和断腿一起跌入湖中,染红了湖水。 其他鬼子和伪军急急趴在湖岸边。 竹叶湖面积不大,但是,较深,有一丈多深呢! 肖非和张铁脚本是黄河故道的人,自小会游泳,技术很好。他们跳入湖中,自然地沉了下去。 当他们沉到湖底的时候,两人各抱着一块石头,继续闭气,抱着石块在湖底里行走。 趴下的鬼子和伪军不见再有手榴弹扔來,便伸手拍散烟雾,站起身來,望着打着漩涡的湖水,便一起朝湖里开枪。 有的鬼子也取下手雷,磕在自己的钢盔上,然后扔进湖水中。 “叭叭叭……” “轰轰轰……” 湖水炸开,水浪溅起丈余高,漂浮起许多死鱼。 肖非和张铁脚两人抱着石块,在湖底里回奔湖岸边,利用湖岸水草和芦苇的掩护,轻浮出水面,喘息一下,又潜水游开。 随后,他们在湖岸水草下,找到一处洞口,这是湖水的流出口,是通往城外田野水沟的。 湖水溢满的时候,出水口洞自然也是溢满了水的。但是,如果湖水不是很满的时候,出水口洞也不是很多水流水。 于是,肖非和张铁脚两人便钻进洞里去,又各自掏出手榴弹,拧盖后,将两棵手榴弹的导火线从中取出來,检在一起,找两根树丫,撑着两颗手榴弹,放在距离洞口不远的地方。 然后,他们俩人便顺着水洞,一直往外走,浑身**地來到了城外的田野里。 不怕死的人,往往不会死!道理有些奇怪,又很自然。因为不怕死的人,一定豁出去了,会让敌人害怕,又由于不怕死,所以,镇定!镇定就能想出求生之道。 张铁脚抹抹满脸的水珠,问:“现在怎么办?城里的若君妹妹还安全吗?” 肖非笑道:“肯定安全。咱们引开了鬼子和伪军,给韩卫华几分钟思考,他一定能想出办法來的。 你以为他是谁呀?他沒那点智慧,敢在沒爹沒娘的情况下独立坚持抗战?还重建了老虎营,发展和壮大了多支武装?他可是一个能人。” 肖非如此一说,张铁脚心定了, 两人喘息一会,便走向狮子山,寻找黑虎特战队。 竹叶湖的一番枪战,鬼子和伪军、便衣还死伤了多人,井下水深、井上樱惠、钱林立、唐百世等人急急驱车赶來,指挥鬼子和伪军、伪警、便衣继续沿着湖岸搜索。 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仍未见肖非和张铁脚两人浮出水面來。 为掩饰自己,为讨好小鬼子,唐百世提出一个建议:让会游泳的皇军士兵、皇协军士兵、警察、便衣,一起携枪,跳入湖中去查打肖非和张铁脚的尸体,顺便查查是否有什么洞口可以通往城外的? 唐百世这个建议赢得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一致的赞叹。 随即,井下水深依言行事,命令会游泳的鬼子、伪军、伪警、便衣下湖去查找肖非和张铁脚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并要查出出水口。 “轰轰……” 两声有些沉闷的响声响起,找到出水口的几名鬼子被炸得肢离破碎,血染湖面。 出水的洞口被炸塌了,也堵住了竹叶湖的水往城外流。 “八嘎呀路……來人,继续全城大搜查,一定要查到韩卫华的下落。”井下水深恼怒无比,悲愤下令。 于是,这一天,小沛古城的民众全天沒闲过,一天的鸡飞蛋打,鸡犬不宁。民众之中的哭声也沒停止过。 鬼子真可恨! 不少民女惨遭鬼子的毒手! ------------ 鬼子派来独立旅团灭老虎营 胡桐的鼻子前两天被韩卫华打伤,也住在这间医院里治疗,暂时没有转回彭城中心医院。 冯小灵无意中发现了胡桐的房间号,于是,她回到房间,向韩卫华报告了情况,提出要剌杀胡桐这个铁杆汉奸。 韩卫华笑道:“现在去杀胡桐,肯定不方便。杀了他,等于暴露了我们自己。你还是发份电文给虎子,看看肖非和张铁脚两人的下落吧?” 秦若君奇怪地问:“大哥,你怎么知道肖非和张铁脚两人的去向?” 她现在对韩卫华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有哥哥了,有依靠了。所以,她很亲切地称呼韩卫华。 她的性格是彪悍的,但是,再彪悍的姑娘,也需要一个男人作为依靠。否则,这样的姑娘就永远也没有港湾。 韩卫华正倚靠在窗口前,闻言便放下窗帘,笑道:“鬼子还在搜查,证明肖非和张铁脚两人还活着。 而活着的理由是竹叶湖的排水管道。 城里的湖,肯定是要往城外排水的,否则,下大雨的时候,湖水排不出去,湖水溢出来,岂不是要淹城? 而肖非两人是从竹叶亭别墅废墟出去的,沿着竹叶湖跑的,当时我们撤离竹叶亭别墅时,枪声就已经响起。 这说明肖非两人不仅没死,而且出城了。这是一件好事啊!将来,咱们如果封城的时候出入城,便有了秘密通道了。” 众人闻言,俱是大为叹服。 秦若君说道:“那得感谢肖非和张铁脚啊!” “哈哈哈……” 鬼子宪兵队司令部里。 夜幕拉下,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等人坐了大半天了,还没吃晚饭,但是,也没有查到韩卫华等人的下落。 他们俱是苦恼,怎么也想像不到韩卫华等人会躲在鬼子的医院里,悠闲悠闲地轮流睡觉的。 井上樱惠饥肠辘辘,实在不想再呆在办公室里了,便笑问钱林立:“钱桑,晋商客栈、明月楼、竹叶亭别墅废墟都布控了吗?霸王祠、沛公庙及其他寺庙都设了密探了吗?大街小巷都安排便衣了吗?” 钱林立躬身答道:“报告太君,卑职都安排好了。” 井下水深听出了这两个人对白的弦外之意,便下令外出吃晚饭。 但是,他刚站起身来,却又忽然灵光一闪,说道:“诸位,别急啊!城里的湖都有排水洞口。钱桑,你马上去安排,设法暂时几天把几个湖的排水洞口堵上,并派人守着,以防韩卫华等人也从这种地方逃走。” “咳!”钱林立闻令,躬身应答,似足了一条哈巴狗。 他刚要离去安排诸般事宜。 但是,办公桌上的电话却响铃了。 井下水深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发现电话是彭城宪兵大队部小寺比奈打来的,便耐心听电话了。 小寺比奈来电称:晚上八时,接替宫本一郎、主政彭城一带的皇军独立旅团长松井田源少将将到彭城,并出席野战部队今夜在鸿鹄大饭店夜总会举行的欢迎仪式! 井下水深挂上电话,马上下令出发,赶回彭城迎接松井田源少将。 井上樱惠子也不饿了。 但是,钱林立却没兴奋起来,他被安排在小沛古城,继续侦察韩卫华的下落。田中通荣也被勒令继续看守好四个城门和大街小巷,无缘去彭城欢迎松井田源。 鬼子医院里,冯小灵收到了郭铭柱的电文。 她译好电文,将呈报给韩卫华。 韩卫华一看鬼子接替宫本一郎的是一个旅团长、少将,便知道要坏事了。 他马上说道:“复电!要求血狼别动队隐藏好,近期切莫出来活动,待野外战事发生,血狼再动。另,致电刘黑虎连夜前来小沛古城外接应我们出城,并通知周正祥,带大部队隐藏好。切记!切记!” 顾嫣和洪启源及两名警卫员打饭菜回来,见状愕然惊问:“怎么啦?是不是鬼子发现了咱们?” 韩卫华摇了摇头,将一纸电文还给了冯小灵,起身关上房门,低声相告鬼子派来了一名少将主政彭城一带。 然后,他边吃饭边说道:“看来,鬼子明天开始,就要寻找我们大部队的下落,并开展疯狂的报复行动。 所以,我们几个人要迅速撤离小沛古城,并且,还要带着大部队远离彭城。现在,周正祥率部隐藏的地方虽好,但是,太靠近彭城了,太靠近凤凰山、云龙山、霸王山这些鬼子重兵驻扎的地方了。 既然鬼子派来一名少将,又是旅团长,必定也会带来新的大量的作战部队过来,可能还会携带毒气生化部队过来。鬼子的每次大行动,都会带着生化部队过来的。 鬼子是畜生,没有人性。所以,我们不宜拿鸡蛋碰石头,得闪一闪,躲一躲,避一避其锋芒。换言之,要向八路军、新四军学习。” 众人闻言,感觉韩卫华言之有理,便抓紧吃饭。 饭后,韩卫华又说道:“现在开始分工,顾嫣和老洪去药房,找机会多拿一些止血、杀菌、滋补、消炎、止痛的药物以及纱布、棉签、医疗器械等等方便拿走的东西。 小灵负责接应,我留守病床,也思考一些问题。哦,不过,不要急,刚吃饱饭,先休息一会,让小灵发完电文。” 秦若君好动,闲不住,说道:“我加上一句,虽然我无法参加行动,但是,我希望能把胡桐宰了才走。既然咱们要走,就不能再留钱肥猪的这条狗的狗命。”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冯小灵赶紧的发报。 韩卫华倚靠窗口前,掀开些窗帘,一边观望窗外的情况,一边抽烟,一边思考问题:怎么撤?就几个人,还有两名伤者需要保护。鬼子肯定继续封闭城门,如果没有高手接应,我们是出不去的。纵然城外有黑虎特战队接应,但是,我们几个人,又无重火力,岂能打开城门?再说,今夜鬼子必定重兵布防几大城门,以防我等逃走的。 ------------ 老虎营大整编 忽然,韩卫华灵光一闪,便走到冯小灵身旁,蹲身下来,说道:“告诉刘黑虎,让肖非引路,从竹叶湖的出水口钻进来。哦,不!从明月楼后面的明月湖钻进来也可以。 哦,不!鬼子这几天必定会堵住城中所有湖的出水口的。让我再想想,你先发电文,呆会再补充。” 他想出了一个个办法,却又自己否决了。 众人怔怔地望着他,不敢惊动他,怕影响他思考问题。 秦大婶也怕爱女胡乱说话,便伸手捂住了秦若君的嘴,低声附耳,说道:“你别说话,让你大哥好好想想。” 秦若君乖巧地点了点头。 韩卫华离开冯小灵身旁,却又到回来,说道:“有办法。这座小古城没有护城河,但是,城里始终是要排放污水的,所以,必定有地下管网。 小灵,你告诉刘黑虎,务必在城外找到地下管网,就可以率部入城接应我们了。而我们也可以不费一枪一弹,不伤亡一人,就可以从排污管网潜出去。” 秦若君急道:“万一鬼子也派人在排污管网布控呢?” 韩卫华摇了摇头,说道:“排污管网与其他的湖水出水口不同。很臭很脏的。 即便鬼子能站在排污管网出入口前,也不会靠太近。另外,排污管直接接到各家各户门前或住宅的水沟里,鬼子哪能挨家挨户去堵? 即便是大客栈、大饭店、医院及一些重要场馆,鬼子也忙不过来啊! 哦,对了,小灵,你让虎子率部潜到医院的排污管网来接应咱们,脏是脏了点,但是,咱们撤离的速度快啊!而且,还带着诸多的药物呢!” 他回答秦若君的问题,说着说着,便又想到了一个办法,又去告诉冯小灵。 众人捂嘴而笑,均是暗赞韩卫华聪明绝顶。 然后,众人先伏在床沿或是桌子上,睡了一会。 晚上十一点左右,众人醒来,开始行动。 刘黑虎也带队潜到了医院来,并且潜到了秦若君的病房里来,只是浑身很臭,难闻死了。 援兵一到,马上行动。 顾嫣、洪启源、冯小灵带着几名通讯兵,前往鬼子医院药房,劫持鬼子药剂师,劫持了一大批药物和方便携带的医疗器械。韩卫华则是带着两名警卫员守护秦若君和秦大婶,让另一名警卫员领着刘黑虎,潜往胡桐的病房。 胡桐的病房有两名便衣看守。 警卫员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一名便衣出来开门。 刘黑虎闪身而入,双手一甩,三枝毒镖击出。 “嗖嗖嗖……” 胡桐的左眼中了一镖,眼珠爆裂了。 他伸手捂着眼睛,哀号起来,但是,声音渐弱,慢慢的,双手一摊,便全身发黑而亡。 一名便衣咽喉中了一镖。 另一名便衣胸口中了一镖。 都是毒镖。 一名便衣惨叫一声,仰天而倒,黑血柱溅,刘黑虎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将他踏死了。 惨叫声惊动了医院里的鬼子和便衣,鬼子和便衣纷纷跑过来查看。但是,刘黑虎和那名警卫员已经离去,并且和韩卫华一起,各背着秦若君和秦大婶,溜到医院后面的排污管网入口里,踏着梯绳,盖上井盖,从排污管网潜逃出城。 “姥姥的,原来韩卫华等畜生是潜藏到医院来了。”钱林立闻讯后,带队过来查看,发现了秦若君居住的病房,也查看了胡桐所住的病房,这才恍然大悟为何一整天没查到韩卫华出现的原因了。 因为他在胡桐尸体上发现了刘黑虎惯用的毒镖。 可是,他也没找到韩卫华如何逃离医院的。 刘黑虎留下的水迹,已经被其身后的警卫员用地拖擦干净了。一点迹象都没有。 钱林立陷入了极度苦恼之中。 众人在城外会合,不再回狮子山,而是一道潜往虎峪山的龙虎峡谷,然后带上大部队,连夜攻打盘龙山,由警卫连配合特战队潜进盘龙镇鬼子粮仓抢粮。 这一次,鬼子的粮仓不再设在维持会长钟旺财家里,而是设在了盘龙镇的一片竹林里。 由于盘龙山战斗激烈,镇上的鬼子和伪军机动部队均被调往盘龙山增援,刘黑虎和周正祥顺利劫取了镇上的粮仓和微型弹药库。 顾嫣和肖非、张铁脚护送秦若君和秦大婶前往微山湖,会合肖黑嘎、肖青山等游击队员,继续寻找主力部队下落,以便及时得到黄正义团长的指示,重振游击队,再回彭城一带打游击队。 凌晨五点,韩卫华在夺取盘龙山之后,又带队撤至微山湖独山湾,并开始整编部队。 他集中连级以上军官开会,宣布扩军计划,同时,将特战队独立出来,正营级建制,并将特战队命名为黑虎特战队。这让刘黑虎更是精神大振,兴奋得手舞足蹈! 然后,韩卫华说道:“现在,周正祥兄弟已经成熟了,是时候让他也独挡一面。 所以,我任命周正祥为老虎营营长,梁福兰任政训主任,孙作栋任副营长,吴半仙仍然参谋长。 特战队由刘黑虎任队长,仍然保持一百人的建制,谢长丽改任特战队的政训主任,顾朗任副队长。 老虎营里,小猎户钟锋任一连即尖刀连连长,老舟子严正宽任政训主任。 阎铁锤仍任二连即炮兵连连长,顾然任政训主任。 蒋浩任三连即机枪连连长,顾朗任政训主任。 方新材任四连即装备警卫连连长,顾刚任政训主任。 鬼脚三任我的副官。 顾真任医院院长,水鸭任政训主任。 阎小狗任炊事连连长,顾祥任政训主任。 何欣任营部副参谋长兼任通讯连连长,鬼脚三兼任通讯连政训主任。 冯小灵任血狼别动队参谋长。 郭铭柱原本就是我前老虎营的排长,不能让他落下,我提议由他兼任咱们的总指挥部的参谋长。 刘黑虎也是前排长,也提议让他兼任我们几支武装总指挥部的副总指挥。 至于总指挥部的参谋长实际人选,暂时空缺。我会直接调度并指挥我们的几支武装。 现在,我命令老虎营撤往会议前预设的目标葫芦山。此山就在虎峪山的西面,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可以作为咱们长期的根据地之用。 是时候建立长期的根据地了。 另外,我命令特战队故布迷阵,乔装大部队,撤往江南水乡,沿途留下一些不重要的辎重及锅炉,让鬼子大军往江南水乡搜索,把鬼子大军调往江北去吧。 我带警卫员陪冯小灵潜回彭城。几支兄弟部队之间,相互电文联系。记住,只要我不出现,切莫打大仗。 最好在最近几个月内,都不要打仗。 因为这次鬼子派来的是独立旅团长、少将松井田源,且不论此人如何狡猾狼狠,仅是以他的独立旅团长身份而论,我们就不可以与之拼斗,否则,老虎营将会全军覆灭。” ------------ 夫人们在医院相逢 韩卫华的命令下达之后,各部开始行动。.org雅文吧 老虎营很累,但是相对轻松。 最苦的是黑虎特战队,一路跑往江北,一路扔东西,一路布雷阵。松井田源这次为了灭掉老虎营,调派三个步兵联队,追往江北,他自己也亲自上阵。 但是,江北一带,有新四军的重兵布局。 到了江北之后,鬼子又变得小心翼翼起來,因为新四军是打游击战和伏击战的高手,这就给了刘黑虎一个率部绕道潜回葫芦山的机会了。 韩卫华带着几名警卫员,陪冯小灵沿偏僻荒野走,回奔彭城之外,由王士英率部接应冯小灵回城。 而韩卫华却以去其他地方接头为名,拧着郭铭柱提出來的一箱金条和一箱现大洋,驾车北上北平,找他的几位夫人林艺玲、杨紫薇和张玉、林雪去了。 这个时候,要么是林艺玲怀上了孩子、即将生养。要么是杨紫薇即将临盘。所以,韩卫华必须亲自北上北平一趟。 北平城并不平静,但是,在这座文化古城里,韩卫华与他的四位夫人并无别人认识。 这是他为何选择北平來隐藏他的三位夫人的原因。 人來人往,车水马龙,喧闹纷杂,非常热闹。 不过,“七七事变”后,北平沦陷,日军曾肆意杀戮、疯狂掠夺、奴役毒害百姓。 当然,这种奴役和毒害,一直沒有停止过。 但是,这是大城市,适合林艺玲、张玉、杨紫薇等夫人及家人的隐居。在鬼脚三的安置下,她们几家人,其实所住的地方相互间距离不远,并且都在宣武门大街内的几处大型四合院里。.org雅文吧 其实,她们平时生活也能相互碰见,只是互不认识。 鬼脚三仍然带着警卫员,滞留在宣武门大街内的一处大四合院里,陪伴着林雪,因为他和林雪也是刚到北平不久,需要购置房产、车辆、物资等等,还沒完全安置好林雪一家。 北平干燥,春夏之交,天气却仍然寒冷,林雪一家刚來,还不适应。尤其是林雪和韩卫华的孩子冯林,刚來沒几天,便咳嗽起來。 鬼脚三只好带队驾车护送林雪抱孩子到西洋医院看病。恰巧,杨紫薇也在丫环的陪同下,在司机驾车的护送下,來医院检查胎位。 鬼脚三一下车,便给杨紫薇发现了。 杨紫薇铁青着脸,走到鬼脚三面前,醋意大发,厉声质问:“鬼脚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韩卫华呢?你们是不是又送什么新夫人过來?” 鬼脚三见隐瞒不住了,只好低着头,如实相告。 杨紫薇嚎啕大哭起來,落泪如雨。 鬼脚三急扶她上车,自己也钻进轿车里,说道:“夫人,对不起!韩营长也很无奈,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从來沒有主动追求过任何姑娘家家的。 但是,他长得帅气英武,打鬼子名气又大,以前媒体说他是老虎营营长,现在媒体都称他为抗日名将了。这个,追求他的姑娘家不少。 军营枯燥,韩营长寂寞时,又有姑娘家送上门來,难免会有故事发生。再者,其中三位夫人,都是钱肥猪给韩营长设的套,结果假戏真做,也就成了现在这样的事实了。” 杨紫薇泣声大吼:“她们几个住在哪里?” 鬼脚三也不隐瞒,仍然如实说道:“都住在宣武门大街内的几处四合院里。 你们之间相距均不远。 平素,你们相互间也可以瞧见。 这是韩营长特意安排的。 他并非有意隐瞒你们,他最近会來北平,会亲自将事实告诉你们。希望你们几位夫人好好相处吧。 家和万事兴!韩营长需要一个固定稳定的大后方,你们几个,都是他的精神支柱。 而且,前面三位夫人都有孩子了,再也不可能和韩营长分开了。” 杨紫薇又泣声大吼:“不……我不……”便钻出车门,大声哭泣,悲愤交集,跑出了医院。 “夫人……小心,车多……”鬼脚三紧急追去。 杨紫薇相伴的两名丫环也紧急追向杨紫薇,只是这两个小丫头跑得慢一些。 其他警卫员便衣便留守两辆轿车外守候。 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巧的很! 林艺玲怀抱一个新生婴孩,牵着两岁的小韩虎,陪同她的脑瘫弟弟前來西洋医院看病,由于带着两个小孩,也沒请佣人。 她自己驾车多有不便,所以,林艺玲是坐马车來的,到医院门口下车,付费之后,照样抱一个牵一个走向大门,却遇上了正在追杨紫薇的鬼脚三,还听到鬼脚三称呼前面的大肚子少妇为夫人。 林艺玲傻眼了。 “夫人?你……”鬼脚三脚步骤停,也傻了一般地站在林艺玲面前,只问了一句,便无法言对了。 前面的杨紫薇又如五雷轰顶,闻言转身,呆楞地望着鬼脚三和林艺玲。 终于,林艺玲也少见地大吼一声:“鬼脚三,到底怎么回事?说!不然,我毙了你!”她说罢,将怀中婴孩塞给了林母,将小韩虎拖着塞给了林父。 然后,她扬起手掌,扇向鬼脚三。 “啪……” 这记耳光打得很响。 鬼脚三左腮登时红肿起來,牙血直流。 但是,鬼脚三忍了。 他这次來,就是來执行这样的特殊任务的。何况,他又非常尊敬韩卫华,故此,他伸手掩脸,却沒发怒,也沒还手。当然,也不敢还手。 林艺玲瞬间落泪,泣声又吼,扬手指着鬼脚三的鼻子,骂道:“说啊!” 杨紫薇晕乎乎的,缓缓倒下,幸好,两名丫环赶到,扶住了她。不然,她的这一胎又会保不住了。 鬼脚三低声说道:“夫人,那位也是韩营长的夫人,她排第四,你排第一。你们几个,就住在附近的几条街。那几条街最大的四合院,都是你们几位夫人的产业。” 很多人过來围观。 鬼脚三低声道罢,便绕道跑开,抱起杨紫薇,赶紧又跑进医院里,两名小丫环紧紧相随,办理手续,救治杨紫薇要紧。 林艺玲懵了,虽然泪流如雨,却无声哭泣。 小婴孩也吓哭了。 小韩虎呆呆地握拳站在林艺玲的身旁,不时的伸手扯她的衣服。 ------------ 五子登科 林雪抱着小冯林从医生办公室出來,看到鬼脚三抱着一个大肚子的少妇,匆匆跑來看妇产科,急忙拦住鬼脚三,惊愕地问:“鬼脚三,你英雄救美呀?她是谁?咦,你的脸怎么啦?” 她忽然看到杨紫薇的裤管有水流出。 鬼脚三无暇顾及她的问话,低声抛下一句话:“她是咱家主子的四夫人,快生养了,凡事回家再说。來不及了。”他说罢,便抱着杨紫薇快速奔入妇产科室内。 林雪脑袋仿如被击了一棍,登时脑嗡耳鸣,傻僵在走廊里。林艺玲在林母的搀扶下,恰好遇上这一幕,又傻眼了:对面的美少妇也是我的姐妹?完了! 但是,林父林母却嘟嘟咙咙地说道:“真像!真像!太像我们家玲儿了,难不成她就是当年被人拐走的小艺珍?我家的二姑娘?” 林雪和林艺玲面对面的站着,都傻了一般地望着对方,但是,这一次,林艺玲沒有大吼大叫,站望一会,反而抹拭泪水,仔细打量林雪。 林雪也是一样,认真细瞧林艺玲,都感觉对方长得很像自己,似曾相识,却又无从记起。 双林似乎忘记了仇恨,忘了心里的那坛醋,呆呆地互望着,僵楞着。 此时,杨紫薇的两个小丫环办好了住院手续,而妇产科的房门打开,两名医生用平板医用车推着躺着的杨紫薇出來,鬼脚三在旁相伴。 杨紫薇经医生检查,临产了,必须住院。这是西洋医院,医生较负责任。同时,也是私立医院,多一个人住院,就多一份收入。.org 看到林艺玲与林雪呆楞相望,鬼脚三赶紧低声吩咐两名丫环陪伴杨紫薇进产房,自己又要闪身进妇产科,这个场面太令人尴尬了,弄不好又要挨打。 毕竟是在**序列,下级军官挨上级军官夫人的打,也很正常,很平常。沒哪个下级军官敢还手和顶嘴的。 林艺玲眼利,看到鬼脚三,急喊一声:“鬼脚三,过來。”她收起泪水,义正辞地喝令。 鬼脚三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过來。 对于林艺玲和韩卫华的事情,林雪是知道,一直都知道的,因为林雪是在林艺玲之后,被钱林立哄进军统去的。不知道林艺玲和韩卫华之事,恐怕只有杨紫薇了,张玉和章怡也是知道的。 现在,与林艺玲对视良久,林雪又呼林艺玲喊了鬼脚三,便明白一切了。 若不是韩卫华的人,谁会认识鬼脚三? 若不是韩卫华的夫人,谁有这个胆量敢直呼鬼脚三? 但是,相比较杨紫薇而言,林雪是坦然接受眼前的事实,因为她原本是奉命与韩卫华睡在一起的,后來有了孩子,一切也就顺其自然了。 反正贵夫人生活已经过上了,由贫而富,容易习惯,但是,由富而贫,可就很难习惯了。 现在就算韩卫华要休掉林雪,林雪也不会走的,离开了韩卫华,也等于离开了富贵,返回贫穷点。 再者,现在的军衔高一点的军官,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韩卫华虽然现在已经沒有军衔了,其总指挥也是自封的,但是,韩卫华也指挥着近七百人啊! 他和他的近七百人,凭着先进的装备,优良的战斗素养,几乎百战百胜的威名,比这土地上的哪个团都强!如果韩卫华现在有军衔的话,至少也是团长级的人物了。 曾经被钱林立洗过脑的林雪,沒有杨紫薇和林艺玲那么大的醋意。再者,林雪本是北平名牌大学的大学生,素质很高,也不想当众与林艺玲争执什么?吵闹什么! 当鬼脚三低头掩脸來到林艺玲面前时,林雪低声说道:“鬼脚三,你留下,我先让警卫员驾车送我回去。”她说罢,跨步绕过林艺玲,抱着小冯林就走了。 尽管比较坦然,但是,面对韩卫华的第一夫人时,林雪仍然心里很难受。 她走着走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现实是残酷的,她再有文化,也不得不低头现在的战乱,认命吧!有孩子了,当初的抗战报国,满腔热血,已经转化为浓浓的母爱,只盼孩子好好成长。 林艺玲本想当着林雪的面,质问鬼脚三的,骂林雪一番,打林雪一顿,发泄心中的醋意和愤恨。 可林雪忽然坦然离去,又让林艺玲一阵大愕,她心里的醋弥漫不起來了。 她抱着小婴儿,牵着小韩虎,对林母说道:“妈,你陪弟弟看病,我先回去。” 她对林母道了一声,便侧身对鬼脚三说道:“你陪我一起上刚才那位夫人的车,无论如何,我要问清楚。她长得太像我了。以前,我妹妹年少时被人拐卖。” 这话似给鬼脚三打了一注镇定剂。 他移开双手,哈哈一笑,便率先走出住院部,來到院子里,跑步上前,拦住了自己的轿车,林雪移下车窗口,探头问:“怎么回事?”她满脸的泪痕。 鬼脚三笑道:“第一夫人要和你一起坐车回去。她说你长得象她失散多年的妹妹。” 他话音刚落,林艺玲抱一个牵一个已经來到了车前。 鬼脚三赶紧的拉开后门,躬身请林艺玲上车。 林艺玲躬身钻进去,鬼脚三抱起小韩虎,放到她身边,便为她关上车门。 他自己跑到了前面吩咐另外两名警卫员,说道:“你们一个上车,坐到副驾驶座去。另一个,跟着我,继续留在医院里。” 一名警卫员应令一声,上车坐到了副驾驶室里。 轿车开动,驶出了医院。 鬼脚三带着一名警卫员,便复入住院部,去找杨紫薇了。 “伊呀伊呀……” 当鬼脚三來到杨紫薇的产房前,已经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杨紫薇也当上母亲了,生下了一个七斤九两的大胖小子。 至此,韩卫华已经有五个儿子了。 韩卫华也來到了医院。因为他到了北平,便直奔林雪的新宅,林雪的父母告诉韩卫华:林雪去了医院,孩子病了。 韩卫华便赶紧的跑來医院,在楼下遇到了鬼脚三留下的那名警卫员便衣,一问之下,才知道刚才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杨紫薇临产,更让他牵挂。 所以,韩卫华便直接赶到产房门口。 ------------ 鬼脚三终于抓到救命稻草 鬼脚三看到韩卫华来了,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迎上前来,激动地说道:“营……大少爷,我可把你盼来了。哎呀,刚才那场面,尴尬啊!是你娶了四房夫人,又不是我享福。可替你挨打的却是我。你瞧瞧我的脸!” 鬼脚三差点说漏嘴,说罢,又侧过脸给韩卫华看。 韩卫华笑道:“谁打的?这么狠!” 鬼脚三哭丧着脸,说道:“还能有谁?第一夫人呗!” 韩卫华笑道:“行了!我让你营……了……呵呵,作为补偿。” 他安慰鬼脚三,差点也说漏嘴了,赶紧打住,又附耳鬼脚三,低声说道:“我把老虎营分拆成三支队伍,都是正营级建制,你是我的副官,我是总指挥,你和正祥、虎子、士英、柱子,都一样,都是正营级。等我回去了,我弄个游击大队长给你当当。你的委屈,我都知道。算你立功!” “哈哈哈……” 鬼脚三惬意地大笑起来。 当韩卫华的副官,他也很威风,不过,如果两相对比,他还真想去当游击大队长,因为那是打鬼子的更好的发挥平台和职务。 “伊呀伊呀……” 产房门开了,一名护士抱着婴儿出来,出门就问:“谁是紫薇孩子的父亲?”韩卫华激动起身,张开双臂,颤声说道:“我是!”便要抱孩子。 护士说道:“别急啊!去签字!”她说罢,抱着孩子,前往休养病房。 鬼脚三和两名丫环,赶紧跟着去。 韩卫华欲走进产房,可医生却用平板车,用被子裹着杨紫薇,推车出来,也去休养病房。 西洋医院,挺讲究的。 韩卫华对生活上的这些事情,不太懂,只好傻呼呼地跟着。他虽然是几支铁血武装的最高领导和最高指挥官,可在医生面前,他只能象一个小屁孩。 来到休养产房,医护人员抬杨紫薇上卧榻,又将婴儿轻轻的放在她的怀抱里,为她母子拉上了被子盖好。 然后,继续挂上吊瓶,为杨紫薇打针。 韩卫华颤颤伸手,从被窝里抓出杨紫薇的手,激动地说道:“紫薇,辛苦了!”再次当父亲,他激动落泪。 “卫华,你来了?”杨紫薇打了麻醉针,晕乎乎的,有些感觉,又似梦里。 “嗯!”韩卫华应了一声,刚好说话。 护士又进来了,说道:“男的出去,女的留下,孩子要喂乃了。”韩卫华和鬼脚三只好走出病房。 两名丫环把房门关上了。 韩卫华出来,掏出老刀牌香烟,正要点烟,清洁女工走过来,骂道:“医院里不准抽烟,你没文化呀?不会看字呀!” 韩卫华只好收起香烟,抬头一看墙壁,果然上面写着严禁吸烟,严禁烟火。 鬼脚三想笑不敢笑,低声说道:“要是忍不住,就出去抽一根吧,我陪你出去。” 韩卫华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服从人家的规矩。这里不是战场,不是我说了算。哦,你留下一名警卫员给我,先回去看看吧,免得家里打起来。” 然后,他又侧身指了指不远处的公用电话,说道:“你回去之后,有什么情况,打电话来,我守着这台电话。” 鬼脚三可不敢回去,但是,韩卫华有令,他又不敢拒绝,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一个小时后,鬼脚三打回电话来说:“报告营长,你回来就有喜事啊!今天不知啥日子,你可是双喜临门!” 韩卫华懵了,愕然反问:“又有谁生了?” 他心里滴咕:张玉已经生过了,林艺玲也生了两个了,林雪刚生不久,紫薇还在躺在医院里? 现在又是哪一位生小孩?不可能是我的种吧?姥姥的,谁给老子戴绿帽的?老子宰了他! 鬼脚三在电话里说道:“营长,林雪和林艺玲是姐妹俩,是亲姐妹,是失散二十年的亲姐妹,相认了。喜事啊!大喜事啊!张玉也到林雪新宅来了,三人正哭的一塌糊涂呢!好了,我去买菜了。” 他说罢,挂上电话。 韩卫华抓着电话,呆楞着,傻了一般,百感交集。 “喂,你这人傻的?你打不打电话?” 恰巧有人过来要打电话,骂了抓着话筒的韩卫华几句。 韩卫华赶紧的放下电话,回到不远处紫薇病房门前的坐椅上。激动的泪水,再次哗啦啦而下。 不一会,房门打开,护士出来,说道:“可以进来了。” 护士走了。 韩卫华进来,杨紫薇也清醒了些许,看到韩卫华到来,仿佛刚才没见过韩卫华一样,侧开头去了,气嘟嘟的。 韩卫华急忙道歉,说道:“紫薇啊,不要这样子嘛。她们三个都和好了,中午还一起吃饭呢。晚上,她们可能会来看你,轮流帮你带孩子,看孩子。” “哼!我没那么贱!”杨紫薇回头骂了一句,又侧开头了。她是醋坛子,可不是张玉和林雪那样奉命侍候韩卫华的。 韩卫华只好陪着笑脸,耐心地说道:“紫薇,话不能这么说。哪有贱不贱的?你们都是平等的,都是我的妻子。战乱年代,多娶几个,多生几个,保留抗战火种嘛。” 杨紫薇醋意很大,火气很大,唾骂一口:“我呸!假英雄!伪君子!滚开!我不想看到你。” 她一动怒,把婴儿吓哭了。 她赶紧的掀开被子,给儿子喂乃。 韩卫华身后的两名小丫环登时脸红耳赤。 当了母亲,和没当母亲,完全两码事。 杨紫薇双峰与以前已经大不相同,又大又白又嫩又香。 韩卫华眼望儿子吮吸的津津有味,不由也是口水直咽。 “呵呵……” 杨紫薇看到韩卫华这个样子,忍不住又笑了。 韩卫华回头两个丫环,看到两个丫环掩嘴而笑,不由脸红耳赤,便说道:“我找个餐厅,让人家送餐过来。”就走出了病房。 他走出病房,吩咐一名警卫员几句,便留下一名警卫员,又带着另两名警卫员出去抽烟了。可他出到院子里的时候,却看到另一栋楼下,几名便衣抬着一名被打的遍体嶙伤的汉子,进入了另一栋楼。 ------------ 培养警卫员 和鬼子、伪军、伪警、便衣较量多了,韩卫华一眼就看出那名伤者是被鬼子的便衣抬着进來的。从动作、体型便可以看出抬着伤者的人,都是鬼子的便衣。 于是,韩卫华吩咐自己的便衣警卫员,说道:“去看看,小心点,若有可能,打听一下情况。若无可能,看看房间号就行了。”那便衣警卫赶紧走开。 然后,韩卫华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又吐了一个烟圈,在院子里來回踱步一会,又吩咐另一名警卫员去订餐。 他心里暗道:我的队伍,现在奇缺那种象郭铭柱这样的能文能武又忠诚的打鬼子的热血汉子,能文能武,能当参谋,也能独挡一面的人,实在很难找啊! 当年,七七事变,我在29军,奉命带着老虎营六百多人以及军事训练团学生1500余人在南苑一带浴血抵抗鬼子的入侵。 军事训练团学生有很多人阵亡,也有很多人被打散。如果我能找到失散的这部分人,那就更好了。 这部分人对我这个老虎营营长本就很崇拜,而且,他们也受过良好的训练。 如果带着他们参加我的老虎营,那么,老虎营肯定会更加规范,更有战斗力。 我也不用煞费苦心,自个实际上兼着总指挥部的参谋长。得找几个人才來,北平不是有很多名牌大学吗? 唉,刚毕业的和沒毕业的大学生可是靠不住,有文化沒经验,有知识却太幼稚。 还是得找那些有经验、有文化、一腔热血的敢打鬼子的汉子來充任我的总指挥部的参谋。 他如是低头想着,扔掉了一个烟头,又点燃了一支烟。 那名跟踪鬼子便衣的警卫便衣回來了,他向韩卫华报告,说道:“总指挥,情况就不太情楚,卑职不懂倭语。听不明白鬼子说什么。但是,可以确定,那名奄奄一息的伤者,肯定是打鬼子的热血英雄。” 韩卫华低声说道:“可鬼子控制着不少医院呢!为什么要将那名英雄抬到这西洋医院來疗伤呢? 如果我估计不错,那名英雄涉及到鬼子的高级机密,或者,那名英雄不是一般的抗战英雄,亦有可能是某支武装的高级指挥官,身份很特殊,并且,他的背后还有一帮人想救他出來。 所以,鬼子把这名英雄藏到这西洋医院來疗伤,來救治。那名英雄背后的那帮人,就无法找到他的下落了。” 便衣警卫说道:“总指挥,你说的太深奥了。卑职只是一个普通警卫,只负责你的安全和生活料理。其他的,我可不懂。” 韩卫华笑道:“不懂就学嘛。我希望我身边的人,个个都能象王士英、刘黑虎、周正祥那样,将來能升职,能独挡一面。 你知道吗?几年前,王士英和周正祥也都只是我的普通一兵。刘黑虎不过是我的排长,可现在,他们都独挡一面了,都领着一大群热血汉子打鬼子。 他们都自个出主意,自个筹粮筹款,自个带队伍打鬼子。 还有,那个鬼脚三,原來不过是彭城顾家戏班一个跑龙套的打杂的求碗饭吃的人,可他现在却是我的副官了,也是正营级。 所以,不懂就学,细心观察,你是我的身边人,和长官是近水楼台,进步总比那些在各战斗单位的士兵快吧?” 那名便衣听出韩卫华的弦外之意了,便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总指挥,我懂了。我会向王队长、刘队长、周营长好好学习的。” 韩卫华笑道:“行!你现在独挡一面试试,继续监视和跟踪那帮鬼子便衣的行踪,认真细心的牢记他们的路线和地址。有机会,我去探探情况。” 便衣警卫便应令而去。 韩卫华复上住院部二楼,陪杨紫薇去了。 他吩咐一名丫环,说道:“去办出院手续吧,晚上回家吃饭。”丫环笑道:“大少爷,不行。夫人是剖腹产,至少需要一个星期在医院里住院。” 韩卫华愕然地问:“什么剖腹产?” 丫环解释:“就是把肚子剖开,把孩子从肚子里取出來。” “啊?”韩卫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沒想到杨紫薇为了这个孩子,竟然要受这等折磨。 杨紫薇气呼呼地骂道:“啊什么?你以为女人很容易呀?你们男人提起裤子就走。 我们女人还要十月怀胎,然后生小孩,照顾小孩,教其说话,陪他走路……可你们男人,只当女人是玩偶,总想多娶几个,多玩几个……你妈不是女人呀?” 韩卫华满脸愧疚,骂不还口,红着脸,低下了头。 他这种态度,倒是让杨紫薇慢慢地消气了。 杨紫薇醋意虽浓,但是,也知道再闹下去也无济于事,受伤的只是自己母子,便不再吭声了。 午饭和晚饭,都由警卫便衣订餐,由餐馆送餐过來,在杨紫薇的病房里吃。天幕拉下,华灯初上,北平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韩卫华走到院子里吸烟,中午去跟踪鬼子便衣的那名警卫便衣回來了。 他向韩卫华低声报告,说道:“韩总,在东珠市口中间路北,有一个小院,小院内,有一幢工字形二层小楼,那里是鬼子的宪兵刑讯室。 里面的宪兵都着便衣,嗜杀成性,专司镇压有爱国言行的中国抗战人士。 卑职跟踪那几名鬼子便衣到了那个小院之后,不见有人进出,便去附近的餐馆用餐,偷听到有人在餐馆里低声议论。 另外,当时偷听的人中,也有几条大汉,都身穿长袍,一副商人打扮,戴着礼帽,听到这些议论,他们先走了。 卑职感觉这几个人可疑,便也放下大洋和碗筷,尾随跟踪他们。后來,他们到了松树街胡同的一个四合院里。 挺小的一个四合院。 大白天的,卑职也不便潜进去,所以,就在附近晃荡。等到天黑,卑职才有机会潜进去。 卑职偷听到,他们是一个叫作南苑幽灵的杀手组织,专在北平杀鬼子和汉奸,很热血。 他们跟我们老虎营一样,不属于任何DANG派和组织,他们也是白天到工厂或财主家打长短工,晚上打鬼子。 粮款自给自足。 另外,他们人不多,只有七个人。队长叫屠刚,副队长兼参谋长叫洪绫,其他的都队员。 今天被抓的那个人,是他们的队员,叫作刘鑫,因为到天坛神乐署,剌探鬼子的军机而被俘。” ------------ 青涩初恋 天空湛蓝,繁星点点。.org 清早刚刚下过的初夏的一场雨,让天地间澄清如洗。虽然已经是夜晚,但是,泥土芬芳,空气仍然很清新。 韩卫华听完了这名警卫便衣的汇报,瞬间百感交集,泪光闪闪,他哽咽地吩咐警卫员:“张宝,你上楼去病房,我们在中午和晚上,都留有饭菜给你,你先填填肚皮。我再抽根烟,然后上去。” “是!”张宝低声应令而去。 韩卫华抹抹泪水,又点燃一支烟。 可泪腺泉涌,他刚抹抹泪水,泪水又涌出眼帘。 于是,韩卫华仰仰头,然后深吸一口烟,吐了一个很大很圆的烟圈。 虽然他仰起了头,但是,最终还是落泪了。 他吐了一口烟圈之后,喃喃自语:洪绫,我终于找到你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功夫。 这么些年,你过的还好吗?南苑血战,我沒有保护好你,我对不起你! 当时鬼子炮火轰炸,烟尘滚滚,我看不清,一直都以为你牺牲了。可是又找不到你的遗体…… 唉,你嫁人了吗? 我的老虎营在中华大地上,赫赫有名,赫赫战功,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如果知道,为什么又不來找我? 唉,我已经结婚了,有四位夫人了,加上沒生养的章怡,实际上已经有五位夫人了,我还想洪绫干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初恋。 韩卫华和洪绫也不例外。 一段回忆把韩卫华带回了往事不堪回首的一段之中…… 1936年底,29军防区为冀、察两省及平津两市,处于抗战最前线。那会,29军处境险恶,与驻北平的日本驻屯军时有摩擦,战事一触即发。 为了培养后备力量,29军决定成立军事训练团,在平津两地招收了一千五百多名爱国知识青年。 军训团就设在南苑。 青年学生在国家危难的时刻,从來都是一腔热血。 刚任职不久的老虎营营长韩卫华是这个军训团的武术教官。他,阳刚俊朗,胆识超群,智慧过人,帅气英武,又是赫赫有名的长城抗战的功臣,有名的大刀兵。 他时年21岁就当上了老虎营的营长。这可不得了,深受平津两地名牌大学而來的学生们的喜爱和崇拜。 其中,來自江南殷商之女洪绫,刚刚毕业于燕京大学,也來到了这个军训团,当上了一名通讯兵。 美女通讯兵一样要参加各种训练,以便往后在战火中能生存下來。战争是残酷的,从军训的开始,以及每天清晨的集结训练,长官都会申明这条简单的道理。 训练过程中,各级教官也会讲述长城抗战中的浴血杀敌的故事。 所以,在战斗部队中,通讯兵是否存活是很重要的。有了通讯兵和通讯设施,就能及时的上传下达以及收集各种有利于战局及不利于战局的信息,供指挥官决策参考。 來自优美的江南水乡的洪绫,有着江南美女的共有的气质,她家境殷实,自幼学习芭蕾舞,多年的舞蹈生涯以及名牌大学的名气和才气还造就了她身上独特的气质。 她高挑雅致,水灵水嫩,穿上军装更是飒爽英姿,却不失江南美女中的姑娘家家的那种妩媚和娇艳。 当然,通讯兵的训练相对又轻松些,日程安排沒那么密集。女兵更是相对轻松一些。 但是,偶尔的打拳、劈刀、刺枪这些基本训练过程中,却让洪绫有机会接触到了帅气英武又有名气的长城抗战英雄韩卫华。 那时的韩卫华有些青涩,却举手投足之间又透着勃勃英气,甚是吸引训练团的女兵。 但是,家境贫寒的韩卫华,还得顾着一帮兄弟如刘黑虎、郭铭柱、周正祥、王士英、宋海鑫、张新亚、高智军、孙作栋等人。他省吃俭用,节省的钱却还得为刘黑虎、郭铭柱等人谋前途。 所以,他沒钱谈恋爱。 女兵们都很美,诚如老虎营的梁福兰曾经对韩卫华说过的那样,其实我们老虎营也有很多嫩草啊! 但是,唯有自幼学舞蹈的洪绫在韩卫华眼中最特别,最有气质。而英雄的光环,加上帅气,还有老虎营营长这个职务,让韩卫华成了洪绫心中的白马王子。 训练之余,她主动來找韩卫华聊天,打着的旗号借口,自然是请教一些武术招式之类的东西。 不时的,她也会买些水果去找韩卫华。 韩卫华喜欢她,却不敢明露心迹。 那个时候的韩卫华还沒有今天的底气。主要原因是穷啊!打仗,他有底气。 但是,和美女在一起,他沒底气。 这么妩媚优美的姑娘,如果和自己这个穷大兵在一起,那不是毁了她吗?这么水嫩水灵的姑娘,应该嫁一个更好的男人,嫁给既是英雄也有钱的长官。 韩卫华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一直都是洪绫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他默默的回避她灼热的目光。 训练团也有人在北后窃窃私语,议论洪绫和韩卫华之间的事,都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牛粪放在韩卫华身上的含义是指他是一个穷大兵。 当然,有是同为教练教官的人,更是说的韩卫华一无是处了。这让刘黑虎听到这些议论很冒火啊!同乡兼兄弟!姥姥的,不狠揍几个沒良心的畜生,这些闲言碎语是不会断的。 刘黑虎也是武术教练,具体在武术教官的领导下训练学生兵。小秀才郭铭柱则是军纪教练。 王士英作为有名的神枪手,是这支学生兵的枪法教练。 他们在队伍中听到了诸多的闲言碎语,似洪绫这样既美又有钱的殷商美女,自然不乏诸多的追求者。 于是,耿直又童真的刘黑虎把一些在背后议论的其他一些教官狠揍了一顿。 随之,韩卫华也受到了牵连,被调走了。 从此他与洪绫也分开了。 两个人尚未正式恋爱就分开了,而且很长时间沒有机会见面。这种分开,对于韩卫华,对于洪绫都是一种非常痛苦的折磨。所以,韩卫华独立抗战后,不是感情木讷,而是心中一直装着洪绫这么一位优美高雅的姑娘。 ------------ 鬼脚三功劳很大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七七事变后,7月27日夜,日军开始进攻南苑、宛平、北苑、衙门口、八宝山等地。 29军官兵与日军在南苑的战斗,是其中最为惨烈的。1500余名学生兵也参加了南苑血战。 老虎营只是外号,实际番号是特务营,专门应对突发事件和战场应急、执行特殊任务的一个加强营。 韩卫华率领老虎营奉命前来策应学生兵突围。 但是,学生们死拼不退,满腔热血报国,在敌机的空袭中丧生不少。 嗡嗡嗡……轰轰轰…… 又是一阵敌机掠空而过,扔下了数十枚炸弹。 南苑阵地,沦为一片火海,尘埃烟雾笼罩着阵地。 在最后一颗炸弹扔下来的时候,率先进入阵地的韩卫华不顾危险,纵身一跃,扑倒了一名学生兵,用自己的修长的身体覆盖住了那名学生,让那名学生不致于流血牺牲。 好人有好报,炸开来的弹片也没击中韩卫华。 空袭过后,这边的阵地没几个人了。 烟尘滚滚之中,刘黑虎咆吼大叫:“鬼子……鬼子上来了!”韩卫华从身下的那堆棉花中起身,拔出背部大刀,大吼一声:“弟兄们,上!杀鬼子!” 老虎营的弟兄们纷纷拔出背部大刀,冲锋陷阵,阻击小鬼子,与小鬼子近身搏杀。 “卫华,亲爱的,怎么是你?”刚才,被他营救的那名学生兵起身拍拍灰尘,伸手牵住了韩卫华的手,幽幽地喊了一句,声音颤抖,激动无比。 韩卫华倏然转身,那人却是洪绫。 洪绫扑入了他的怀中,双手搂住了她的脖子,踮起脚跟,兴奋地亲了他一下。 “洪绫,我爱你!”韩卫华没想到自己救的人竟然是洪绫,不由也激动万分,半年没见了,太想她了,他单手搂着她,也附唇亲了她一下,终于勇敢地鼓起勇气,表露心迹。 “嗯……呜呜呜……”洪绫没想到韩卫华会说爱她的,她等这句话,等了半年多,忍不住激动地哭了。 她双手下移,搂住了韩卫华的腰,埋伏于他怀中,幸福无比,激动无比,珠泪串串滑落。 “柱子,小心啊……”就在此时,刘黑虎在与鬼子拼剌刀之中,忽然大吼了一声。 很明显,郭铭柱遇险了。 韩卫华从沉醉中一惊而醒,蓦然分开洪绫,说道:“你先走,找个地方等我,我会去找你的。”便纵身一跃。 他帅气的身影,从洪绫面前蹿出数步,又就地一滚,横刀一扫,削断了围攻郭铭柱的一名鬼子的双腿,再跃身而起,一刀格开一名鬼子的步枪杆,扬腿一蹬,将一名鬼子踹出丈余远。 他闻得身后风声,身子斜侧,反手一捞,抓着了一名鬼子从身后捅来的剌刀枪杆,倏然转身,握刀一划。 “咔嚓……” 韩卫华将那名鬼子的肩膀卸掉了。 鲜血溅了韩卫华一身。 那时的老虎营,靠的就是手中的大刀,不是现在的老虎营,拥有先进的武qì。 韩卫华瞬间连杀三名鬼子,救下了郭铭柱,又大喊一声:“洪绫,快带同学们走,快!我们是来接应的,我们也要撤的。”便又身子一旋。 两名鬼子的剌刀捅空了。 韩卫华晃身再闪,又握刀一捅,锋利的大刀捅入一名鬼子的心窝,他又一个旋身,拔出钢刀的同时,扬腿一个侧蹬,将一名鬼子踹出丈余远。 洪绫噙泪应了一声:“亲爱的,你小心点!你一定要来找我!找我!我等你!”便飞快跑开了,扶起几名同学,一起离开了阵地。 而韩卫华却率部仍和鬼子浴血奋战,在老虎营将士的浴血奋战下,打退了鬼子的这一次冲锋。 官兵们握刀高举,激动欢呼。 有过长城抗战经验的韩卫华,深知鬼子步兵退却后,鬼子的炮兵阵地必定开炮。 他随即号令官兵们退出阵地。 果然,不到五分钟,鬼子便朝阵地上开炮了。 “轰轰轰……” 硝烟弥漫,尘土飞扬。 韩卫华也接到了撤退的电令,便率部远离阵地,一路杀敌南下,从此与洪绫也天隔一方,再无音讯。 四年过去了,韩卫华没想到自己到北平来探亲,却意外获知了洪绫的消息,韩卫华既激动又伤感。 他决定夜探南苑幽灵这个组织。而且,松树街胡同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不过,得先回去看看杨紫薇母子再说。 正当他转身要走,要回住院部时,鬼脚三却驾车而至,后面还跟着一辆轿车。 前面一辆是鬼脚三驾的林艺玲的轿车,车上坐着一名警卫员便衣和林艺玲母子三人。后面一辆轿车是坐着一名警卫员及张玉母子、林雪母子。 韩卫华听到轿车声时,不由一怔,回身一看,却是林艺玲等人下车了。 无论如何,既成事实,林艺玲又与林雪姐妹相认。在韩卫华的大家庭之中,林氏姐妹成了堡垒,张玉机灵地低头了,加入了她们姐妹俩的阵营之中。 所以,她们三位夫人决定集体到医院里看望杨紫薇母子。当然,这里面也有鬼脚三委屈求全、大讲家和万事兴的道理警醒了她们。 但是,她们下车后,看到韩卫华,都扭头不理。 酸酸浓浓的醋味,在住院部楼下草地上弥漫。 韩卫华甚是尴尬,却伸手抱起了小韩虎。 “坏蛋……啪啪啪……” 小韩虎骂了韩卫华一句,擂拳乱打韩卫华的脸和肩膀,当真是将门虎子。 父子俩差不多一年没见了,小韩虎哪还记得韩卫华是他爸爸? “呵呵……”林艺玲、张玉、林雪等人倏然转身,带着几许心酸,笑出眼泪来了。 鬼脚三急将两名警卫便衣拉开,闪远一些。 韩卫华急忙将他放下来,骂道:“兔嵬子,老子可是你爸爸,不是坏蛋!” 小韩虎跑回林艺玲身边,回身又骂了一句:“坏蛋!” “呵呵……” 林艺玲、张玉、林雪均是泪中泛笑,几欲失声而泣。 韩卫华倾刻落泪,心头疼痛。 林艺玲低头对小韩虎说道:“虎子,他真是你爸爸,快叫爸爸。爸爸来看你了,来接你了。” 韩卫华心头一震,抹抹泪水,走过来,伸手又去抱小韩虎。可小韩虎始zhōng感觉韩卫华很陌生,闪身躲到了林艺玲身后了。韩卫华张开双臂,附身僵在林艺玲母子身前。 林艺玲哽咽地说道:“抱这个吧,刚出生一个半月。还没取名。”说罢,便将怀中的婴儿递与韩卫华。 韩卫华伸手接过小婴儿,轻轻地亲了小婴儿一下。 张玉和林雪也各自把怀中的婴孩塞到韩卫华怀中。 幸好,韩卫华高大,一人抱三个婴孩不算什么。他一一亲了另外的韩龙和冯林两人。 三个孩子,均是同父异母。 小韩虎这回确认韩卫华是他的父亲了,便跑过来,抱着韩卫华的小腿,颤颤地说道:“爸爸,抱……” 一名便衣警卫在不远处低声说道:“营长真惨!都抱不过来了。”鬼脚三和另一名便衣警卫捂嘴而笑。 林艺玲抹抹泪水,从韩卫华怀中接过了没取名的婴儿。张玉和林雪也分别从他怀中抱走了各自的孩子。 韩卫华这才有机huì抱起小韩虎,亲了又亲,亲得小韩虎满脸都是口水。 小韩虎伸手不停地抹泪水的口水,摇头晃脑,不让韩卫华再亲他了。 林艺玲说道:“好啦好啦,虎子,我们上楼去。你还有一个小弟弟呢!” 众人听了这句话,不知是哭还是笑好? 韩卫华激动泪下,也附身放下了小韩虎。 鬼脚三让一名警卫便衣带路,引领林艺玲等人上楼去了。小韩虎一步一回头,对韩卫华依依不舍。 鬼脚则和另一名警卫便衣留下,一起走到了韩卫华身前。韩卫华抹抹泪水,难堪地说道:“我现在都不敢上去了。” 鬼脚三哈哈一笑,低声说道:“营长,我比你更苦啊!她们在家对我又打又骂,我忍了,我跟她们说家和万事兴。 如果继续闹下去,闹僵了,对谁都不好,咱老虎营有的是美女,营长是不会缺女人的,又不是七老八十。这样,她们就走开商量去了,再也不哭不闹了。” 韩卫华竖起拇指,赞道:“鬼脚三,你真厉害!好,现在开始,我任命你为游击队大队长,正营级。 目前在北平的我们的所有警卫员,都转为游击队员。回驻地之后,我再从新兵中抽调一部分人给你。 那个张宝很机灵,你好好培养他。 哦,这位刘辉兄弟也不错。现在,刘辉上楼去,替换张宝他们下来,我们今夜有行动。刘辉就守在紫薇的病房里,直到我们回来。” 刘辉便低声应令而去。 鬼脚三听到有任务,兴奋起来了,低声说道:“营长,啥任务?”韩卫华便将张宝今天中午受命去打探情况,竟然探到了当年南苑学生军中的几名生存者潜留在北平继续和鬼子暗中搏杀的消息告诉了鬼脚三。 鬼脚三闻言,忧虑地说道:“如此说来,被鬼子送到这个西洋医院来救治的伤者可能已经叛变了。否则,鬼子岂会救他?救他的目的,无非是想从中套出什么来。”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 夜控幽灵组织驻地 韩卫华低声赞道:“鬼脚三,你进步很快嘛!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为防止南苑幽灵前來劫西洋医院那个伤者,中了鬼子的奸计,咱们必须接触南苑幽灵这个组织一次。呆会,我们几个兵分多路:一路是你带队去南苑幽灵的住处查看。一路留守在那名伤者的病房前门附近。一路去鬼子的刑讯室。 第二路由我去吧。我不想走远,我了解一下那个伤者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行。” 鬼脚三点了点头,却又奇异地说道:“既然南苑幽灵组织的成员,是你以前的学生,为什么你不亲自去见他们?” 韩卫华摇了摇头,唉了口气,说道:“唉,以我们老虎营在抗战前线的名气,他们肯定知道我在彭城一带,可他们从來沒來找过我。 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既然他们不愿意來找我,那我就不便马上出面。 你先出面劝劝他们,看能否把他们劝到咱们的老虎营來。他们都是北平几所名牌大学的大学生,现在已经有四年的打鬼子的经验了。 人才难得啊!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当年队伍被打散之后,也能象我们一样,坚持抗战,以满腔的热血打鬼子,品性甚是难能可贵。 如果他们愿意,你就给他们封官许愿,让他们到你的游击大队担任中队长,他们这一帮人,都转为你的游击大队的第一中队。 因为在城里当特工,当杀手,与在疆场上搏杀是不一样的,在城里是特工精英,到了沙场上就不一定是精英了。 所以,我提议将他们一伙暂时放到你的游击大队里历练,如果历练一年半载可以的话,就调回老虎营或总指挥部当参谋人员。 如果他们不愿意,就稍后再想办法,也别把我在北平的消息告诉他们,更不要将林艺玲几个的住处告诉他们。至于你到北平來的原因,则是与线人接头,及购置重火力装备。” 鬼脚三说道:“我估计我出面,他们不会买我的帐,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不熟悉我。怕我欺骗他们。” 韩卫华说道:“试试吧。我暂时不能露了身份,因为我的家在北平,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情,家人会受到巨大伤害的。 另外,你出面,也有好处,一是可以试探他们的心思。二是他们也不可能不相信你,因为你可以把老虎营、特战队、血狼别动队的某些情况告诉他们。 但是,切莫告诉他们具体的地址及人数、装备情况。你笼统的说一下吧。” 鬼脚三点了点头。 韩卫华便走上住院部二楼杨紫薇的病房。 里面,林艺玲、张玉、林雪和杨紫薇已经有说有笑了,但是,看到韩卫华进來,她们仍然是嘟起嘴。 杨紫薇蒙上了被子。 林艺玲作为韩卫华的第一夫人,带着其他夫人來看望杨紫薇,既消除了杨紫薇的戒备心理,也给了杨紫薇莫大的面子。都是一家人,沒有过不了的坎。 林艺玲并不是很大度的人,她很无奈这种状况。但是,她已经过惯了这种贵妇人的生活,又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不可能草率离开韩卫华了。 张玉和林雪则是相对好一点,她们的醋沒那么浓,毕竟她们以前不是与韩卫华谈恋的,而是在被钱林立洗脑之后陪韩卫华的。既然在地下工作中弄假成真,也就顺其自然了,尤其是林雪还与林艺玲认了亲,都是亲姐妹,还能说啥? 韩卫华一旦心中有了工作,就会忘记其他事情,便低声把情况向各位夫人介绍了一遍,然后对林艺玲说道:“这次,我带來了一百块金条和一千块现大洋來北平,在我的车尾箱里,你呆会拿回去,分给你的姐妹们。 你是老大,又有两个孩子,你可以多分一些。 花不完的钱,就存到外国人的银行里。切莫存放在家。否则,一旦发什么情况,又有那么多的孩子,会提不走的。” 他说罢,提出大皮包就走。 女人嘛,很现实。虽然她们几个都曾是抗战前沿的巾帼英雄,但是,现在转型了,都当母亲了,都有了柴米油盐酱醋这些日常繁琐事情了。 所以,她们的醋意又全消了,开始商量如何來分这笔大钱,并商量着在每个人的住宅里,各买一张豪华的麻雀台,在哪一个的住宅里建立一个小球场,闲暇时也可以消遣,可以有地方运动,轮流到各家去吃饭做饭…… 张宝带队乔装,前往鬼子在东珠市口中间路北的那处小院里,院内是一幢工字形二层小楼,这里的宪兵都着便衣,嗜杀成性。 张宝让两名队员潜在久围接应,他艺高胆大,又有韩卫华的表扬和鼓励,便悄然爬上围墙,爬上屋顶,轻轻地移开瓦片,往下偷看。 鬼子恰好抓到一个军统特工,正在施刑。 这个特工叫作吴添发。 鬼子将他打的遍体嶙伤,现在又对其实施灌凉水。 鬼子赤膊上阵,个个汗流如雨,他们把吴添发按在一个长条凳子上,用铁链捆住其四肢,将吴添发的头仰在板凳头下,鼻孔向上。 一个鬼子骑在吴添发的肚子上,另一个鬼子用水壶向吴添发的鼻孔里倒水。 吴添发再也忍不住了,急忙求饶。 鬼子哈哈大笑,便放开了吴添发,让其清醒一会,便为吴添发穿好衣服,押到他另一间房里述说吴添发自己掌握的特工名单及地理位置。 张宝偷听一些内容之后,便轻轻的移合上瓦片,又轻轻地沿着屋顶,蹑手蹑脚的走开,走下屋顶和围墙,会合另外两名队员,就快步去松树街胡同,接应鬼脚三和另外一名队员。 鬼脚三探看南苑幽灵组织的手段,类似张宝的方法,也是上了屋顶,循着那间有人对话声响的屋子,趴在屋顶上,轻轻的移开瓦片,偷窥偷听室内人的对话。 室内,屠刚、洪绫等人在开会。 洪绫此时似乎刚回來不久,身穿一袭紧身黑衣,蒙面巾还沒摘下來,但是,已经将蒙面巾移至脖子里。 一袭黑紧身衣裤夜行服,凸现了她“S”型的优美身材。 ------------ 她仍然单身 虽然洪绫已经二十六岁了,但是,她的脸仍然是天使一般白嫩漂亮。~, 她低声说道:“刚才我和赖志然一起去了鬼子在东珠市口的刑讯室,没有发现被捕的刘鑫。 稍后,我们在内线的配合下,又去了鬼子宪兵队宣武分队的牢房里清查,也没发现刘鑫的下落。再在内线的配合下,再去了伪警局的牢房,也没发现刘鑫。” 他们组织中的一名队员贺明中说道:“我们这一组去的是北平的鬼子各家医院,利用内线的配合,翻查了诸多的病历,以及打探了多个住院部,也没查到刘鑫的下落。” 屠刚起身,去拿刚刚烧热的水,却意外发现地上有一小片影子,便仰头一看,看到屋顶上的瓦片移开了,便大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随即掏出毒角锥,往屋顶上甩。 “啪……” 一块瓦片跌落下来,摔得粉碎。 鬼脚三从屋顶上翻滚至屋檐,横身跃下。 洪绫等人握刀或握枪,冲出室外,包围了鬼脚三。 鬼脚三抱拳拱手,说道:“我是韩卫华老虎营的。他可是你们以前的教官。受他委派,我前来会见你们。哦,我是韩卫华的副官兼游击队大队长,外号鬼脚三,真名何来喜。” “什么?韩……卫……华?”洪绫登时脑嗡耳鸣,颤声结结巴巴的反问,娇体一阵颤动,明显的十分激动。 屠刚低沉喝道:“你既然是韩卫华的人,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敲门进来?哼!想骗老子?没那么容易!”他说罢,双手一直,两颗毒角锥便甩向鬼脚三。 鬼脚三的真功夫是地膛腿。 他脚下一滑,斜躺在地上。 两枚毒角锥便从他脸上上空掠过。 鬼脚三笑道:“你们可不是我的对手!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屠刚大怒,双手一甩,又现两枚毒角锥击去。鬼脚三头一仰,双手斜举,双袖里甩出两枝短箭,击落了两枚毒角锥。 “慢!鬼脚三,韩卫华现在情况如何?”洪绫感觉鬼脚三言之有理,兼之很想听到韩卫华的情况,所以,她上前横臂一拦,阻止屠刚再次暗器。 鬼脚三跃身而起,低声说道:“能到你们屋内说话吗?在院子里说大声了,可能会被人偷听。” 洪绫不待屠刚答应,便抢先答道:“何大队长,里面请!” 鬼脚三便跨步进屋。 屠刚不满洪绫自作主张,便低声吩咐另外几名队员做好警戒工作,并让他们掏枪出来,以防万一。如此这般,他才跨步进屋。 鬼脚三淡定地在屋内落坐,说道:“屠队长,洪副队长,韩营长现在已经是韩总指挥了,手下有四支武装,即是老虎营、血狼别动队、黑虎特战队、游击大队。 三年前,徐州血战之后,韩总及几名兄弟与主力部队失散,后来便留在彭城一带打游击队,先后凭借从鬼子那里抢夺来的先进装备,武装了四支队伍,打的鬼子嗷嗷叫。 现在,媒体都改称韩营长为韩将军了。其中,刘黑虎任特战队长,王士英任血狼别动队队长,周正祥任老虎营营长,我任游击大队大队长。我们的队伍已经有三千多人枪了。” 屠刚和洪绫两人凝神听着,都很激动,都泪光闪闪。韩卫华、刘黑虎、王士英都教过他们武术和枪法。 洪绫急问:“郭铭柱呢?”她既是好奇,又想考验鬼脚三。鬼脚三笑道:“柱子是小秀才,能文能武,韩总当总指挥了,小秀才自然是我们总指挥部的参谋长。 韩总托我来找你们,是因为我们的总指挥人才奇缺,尤其是象你们这样名牌大学毕业的、有几年打鬼子经验的人才。韩总说了,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们队伍,都一一委以重任。” 洪绫激动万分,一拍大腿,说道:“好啊!太好了!我愿意!”她蓦然激动泪流。 屠刚冷冷地说道:“洪绫,对方是人是鬼?我们不得而知,你别发痴情梦了。韩卫华既然会派人来找我们,为什么不亲自来?嘿嘿,来人,送客。” 他责备洪绫一番,又下令送客。 贺明中从室外进来,朝鬼脚三抱拳拱手,说道:“请!” 洪绫哽咽地说道:“慢!” 屠刚脸一板,正要发火。 洪绫说道:“鬼脚三,欢迎你今夜再来,或者明天再来,或者以后再来。 但是,希望你能带来韩卫华的亲笔信。他的字迹,我能认得出来。当年,他没文化,是我教他识字的,我教学会了写很多字。” 鬼脚三一笑,说道:“行啊!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我们韩总不仅认识了更多的字,还会写文章了。我们自己还办有新闻纸,厉害吧? 哦,对了,你们别去救你们的那位刘鑫了,他已经叛变了你们。你们最好今夜搬走,不能再在此落脚了。” “什么?”屠刚、洪绫、贺明中均是异口同声惊愕地反问了一句。 鬼脚三凝重地说道:“鬼子的医院,你们肯定查到刘鑫的下落。但是,其他医院,你们可以一查。 不过,可能来不及了。一旦刘鑫被鬼子救活过来,你们必定会被一网打尽。别问为什么我知道那么多,请你们相信韩总!我们有我们的情报渠道。” 他说罢,转身要走。 洪绫急道:“何大队长,请留步。请喝茶,有些事情,我们慢慢谈,不急。”屠刚虽然不悦,但是,没有反对了。 鬼脚三便复又坐下来,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问我的情报渠道和刘鑫到底被鬼子藏在哪里救治?但是,既然他叛变了,你们也可以将计就计,由我们来配合你们,杀杀鬼子的锐气。” 屠刚不满地说道:“何大队长,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把刘鑫的事情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不肯说出他到底被鬼子藏在何处?我们必须救他出来,然后才能将计就计,打鬼子一仗。” 鬼脚三看出了屠刚的不满,便收起笑容,冷冷地说道:“将计就计这个策略,是我临时想出来的。但是,我真的不能说出刘鑫的下落,因为这涉及到我们的人员安全。但是,我们可以配合你们将计就计。” ------------ 位高而望远 洪绫观察屠刚和鬼脚三两人神情的变化,知道一时也说服不了屠刚,也很难留鬼脚三坐聊太久,便转移话题,说道:“好吧,何大队长,你可以不说刘鑫藏在何处? 但是,你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线索,我们可以查到刘鑫藏在何处?至于将计就计,这个就不劳烦你们了。∈♀,你先回去吧,我们得赶紧转移了。” 鬼脚三说道:“那我下一步如何联系你?如何将韩总的信交到你手上?” 洪绫略一思索,说道:“三天后的中午12点,我到桐榇胡同去找你吧。” 鬼脚三起身,忽然怪问一句:“洪副队长,冒昧问一句,哦,也是我们韩部托我问的,你结婚了吗?” 洪绫俏脸通红,摇了摇头。 屠刚登时怒目而视鬼脚三。 鬼脚三向她立正敬礼,转身而去。 会合另一名队员之后,他让那名队员潜留在这条胡同至凌晨两点才能回来,因为他怕洪绫等人会有事情发生,也怕洪绫等人会派人跟踪他到西洋医院。 现在,韩卫华一大家子都在西洋医院,可不能让洪绫等人到西洋医院闹事。 洪绫噙着泪水,相送鬼脚三出门。 屠刚甚是恼怒,迷恋洪绫多年,忽然一个鬼脚三出现,洪绫的感情便又完全系到了韩卫华身上。 他很火冒三丈,随即出门,亲自去跟踪鬼脚三。 洪绫等人拦不住,只好先行撤离这个地方。 屠刚跟踪鬼脚三一会,忽然一处拐角里有人踩着脚踏车出来,撞击了屠刚一下。 屠刚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 鬼脚三听到身后声响,便绕道另一条胡同,又转回到屠刚的住宅附近去了。 屠刚爬起身来,连追几条胡同,都不见了鬼脚三的踪影,只好丧气地回到他的住宅,和殿后的洪绫各背一只,乔装成大学生的样子,离开了这个胡同,来到了胡榇大街胡同。而鬼脚三却和那一名队员一起,尾随跟踪他们至此。 然后,鬼脚三两人便回西洋医院,找韩卫华汇报情况了。 韩卫华此时已经回到杨紫薇病房,林艺玲等人已经回家了。韩卫华看到鬼脚三和张宝等人都回来了,便起身外出,和他们一起来到了楼下院子里的一株大树下,由几名队员负责警戒观望。 韩卫华和张宝、鬼脚三几个坐在树下,抽烟议事。 鬼脚三和张宝分别汇报所看到的、听到的情况,韩卫华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鬼子在北平也设立了生化实验室。小鬼子真不是东西,总想毒害我们的军队和民众。” 鬼脚三急问:“那咱们要不要打掉鬼子的这个实验基地?”韩卫华摇了摇头,吐了一个烟圈,说道:“打不了。因为我们就几个人,人手不足,也无重火力。我们只能在城外伏击或劫持鬼子即将运往城外驻军的一批生化武器。” 鬼脚三急忙建议,说道:“营长,你可以把血狼别动队和特战队都调到北平来打鬼子的生化基地。” 韩卫华又摇了摇头,说道:“大部队和长途行军,会很容易暴露的。 而且,我们的大本营不在北平,所以,我们不能劳民伤财,也不可以因少失大。 全国抗战的武装很多,既然南苑幽灵想打掉这个鬼子的生化基地,必定背后就有强大的武装支持。 这个任务,让他们来完成吧。 鬼脚三,我知道你这个新任的游击大队长想立功,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但是,我们要打必胜的仗,要打有把握的仗,切莫心急打鬼子,造成我们的巨大损失。 须知,我们是无爹无娘的孩子,拉扯起一支队伍不容易,培养一支精英队伍更加不容易。 你应该可以看到刘黑虎、王士英、周正祥训练新兵的劳心劳力。士英比我少三岁,可他已经有了许多白头发。 刘黑虎是高大威猛的人,可他现在瘦了一圈,比以前更黑了。周正祥都秃顶了,头发快掉光了。 他们三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梁福兰、谢长丽、冯小灵这些美人忙得都没时间谈恋爱。他们就象我的亲兄弟姐妹,他们也是正常人,也需要婚恋家庭的,可我一直操不了这个心。 包括你们在内,也都是正常人,也需要婚恋家庭的。所以,我们不能看到鬼子都打。 鬼子占领我国那么多地方,仅凭我们几支小武装,打的过来吗?所以,要联合各路武装,要强强合作,要配合其他武装。但是,我们也需要缓缓气。 哪些地方的鬼子,那些地方的武装会去打。” 韩卫华狠狠的教训鬼脚三一番。 鬼脚三低下了头。 张宝也感觉韩卫华说的甚是在理。 鬼脚三愧疚地说道:“营长,我错了。我太心急建功立业了。我没把弟兄们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我没有大局观念,我没有站在谋全局的角度来思考战术战略问题。” 韩卫华扔给他一支烟,又打着火柴,为他点烟,以此来安抚鬼脚三。 然后,韩卫华笑道:“鬼脚三,你刚刚独挡一面,没有谋全局,可以谅解。 我也不会怪你的。 我希望你先冷静下来,想想回到彭城一带之后,如何打鬼子?那里,才是我们的大本营,才是我们的根据地,才是我们的主战场。 游击大队,顾名思义,是四处游击。 你们的游击,应该会让鬼子很恼火!鬼子恼火了,我们就好办,你游击一番,鬼子追来,我们的老虎营、特战队就可以伏击鬼子。 这样,我们就可以打必胜之仗,打有把握之仗,就可以有缴获来补给我们的队伍,可以减少我们的伤亡,可以壮大我们的队伍。” 鬼脚三和张宝两人都听入迷了,均是凝神地望着韩卫华。虽然在树下,看不清韩卫华的脸,但是,可以看到韩卫华皓目闪闪,闪烁着睿智,散发着神聚的光。 韩卫华吸了口烟,转移话题,又笑道:“我怀疑,洪绫等人可能是八路的人,或者是军统的人。否则,凭他们几个,连你鬼脚三都打不过,岂敢打鬼子的生化基地? 所以,这一仗让他们来打吧!如果我们要配合,那也得在城外配合,在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配合。否则,伤及我的家人,又岂能让我安心打鬼子?” ------------ 无意中惹祸上身 韩卫华独立率部抗战多年,在无上级组织的情况下,磨练了好几年,心智之成熟,非同龄人可比。.org雅文吧 换言之,近两年,他已经转换了定位,他多是思考战略上的问題了,而一般的战役战术问題,现在已经不在他的思考范围,那些具体的战役战术,已经是周正祥、刘黑虎、郭铭柱和王士英在思考了。 所以,他站得高,也望得远。 他的演说水平又提高到一个新层次了。对比三年前在彭城楚汉广场的握拳誓师言辞,不知已经高出了多少倍。 经历就是财富。 沒有上级的指示和命令,反而让他学会了而且习惯了独立思考抗战大局了。 鬼脚三和张宝再次听入迷了,沉醉其中,韩卫华讲说完了,又点燃了一支烟,他们兀是沒有反应过來。 韩卫华吐了一个大烟圈,看他们俩人这么凝神的听自己讲解战争战役的道理,便又耐心地教导他们。 他说道:“既然洪绫他们是有组织的人,那么,我们就不要收编他们了。 免得将來他们反而成为咱们队伍里的潜伏人员,害了咱们的队伍。唉,今晚,我还多事了。 早知如此,我根本就不应该派你们几个去找他们的。 刚才,我听鬼脚三说他们组织里的那个队长屠刚,不仅长得比较阴霾,而且,易动怒,且似乎对洪绫很有感情,也比较阴险毒辣。 我担心他会向他的上级反映咱们在北平的活动。或者,他们的上级会派人了解我们,侦察我们。” 鬼脚三这回回过神來了,急问:“那三天后的约定,我还赴约吗?”韩卫华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赴约。.org雅文吧交朋友是可以的,但是,我们的情况,不能再说了。 另外,我估计你对洪绫说了那么多,南苑幽灵会查到西洋医院來,或者会在此击毙刘鑫。所以,今夜我们必须接杨紫薇出院。” 张宝急促地说道:“可四夫人是剖腹产,她的肚子是剖开了的,虽然缝了线,但是,此时才一天,颠簸可不行,肚子会裂开來的。 医院也不会让她出院的。 再者,幽灵组织查到这里來,至少也需要一两天吧?北平城那么大,那么多西洋鬼子的医院,他们哪能那么快就查到这里來?” 韩卫华凝重地说道:“南苑幽灵既然是有组织的人,他们在这里肯定有内线。 如果他们是军统,或是八路的人,那么,就会更快查到这里來。为防不则,我们还是要接紫薇回家疗伤休养吧。 林艺玲曾是特工,略懂医术。张玉的父母本是郎中,可以协助治疗紫薇。 所以,张宝现在就去办手续,如果不行,我们只好将紫薇偷偷的运走。 鬼脚三,你准备车辆。 现在,咱们在医院里的停车场,只剩下一辆轿车,不够用的。你先带几个人驾车回去,再驾几辆轿车过來接人。” 张宝和鬼脚三随即应令而动。 韩卫华独自坐在树下,情绪就來了,喃喃自语:洪绫,你找个好男人结婚吧。 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如果你是八路的人,我和你是两个信仰不同的阵营的人,我们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如果你是军统的人,军统因为钱肥猪的原因,已经恨我入骨,更不许你和我有來往。缘分已尽,我祝福你嫁一个好丈夫。别了,我也会尽快离开北平的。 他仰仰头,抑制要溢出來的泪水,便扔掉烟头,踩灭烟头,起身回住院部,回杨紫薇的病房,做杨紫薇的思想工作。 诚如韩卫华所料,西洋医院是极其负责任的私立医院,不同意刚刚剖腹产一天的杨紫薇出院。 无奈之下,韩卫华只好私自接走杨紫薇。 鬼脚三驾车回來了,几名队员也各驾一辆轿车,带着林艺玲和张玉的父母,前來接杨紫薇母子出院。 有了林艺玲和张氏父母,杨紫薇的肚皮虽然因为轿车颠簸而裂,出了血,但是,不碍事,现场有医生。 他们把杨紫薇母子接回了杨紫薇的四合院里,又认真检查杨紫薇的肚皮,为她擦拭干净血迹,为她熬鸡汤滋补。 张氏父母懂事兼乖巧地留在了杨紫薇母子身边,和两个丫环一起,陪伴和陪护杨紫薇母子了。 韩卫华则回林艺玲的四合院里,今夜,他得陪他的第一夫人睡一觉,否则,会出大问題的。 第二天,第三天,他则去陪张玉和林雪了。 几位夫人也明白的,韩卫华只能轮流陪她们。每个女人都有需要的,都需要满足的。幸好,韩卫华是军人,身体好,又是武术高手,能应付过來。 每位夫人,一夜几次,他还是能应付,都把林艺玲和林雪、张玉喂得饱饱的。 洪绫等人搬到胡榇大街的一条小胡同里的平房里。 这里的几间平房是紧挨着的,室内也干净。 然后,他们又开会。 屠刚绷着脸,阴险地说道:“洪绫,别心不在焉啊!韩卫华可是我们军统的死对头。 这次打鬼子的生化基地,他的人若能配合我们,我们可以饶韩卫华一命。 否则,我们一定会去彭城一带查到他的下落,干掉他。 另外,我估计韩卫华也在北平,否则,鬼脚三來北平干什么?钱肥猪叛变前,曾委托我们在北平查探林艺玲的下落。现在,我可以确定,林艺玲一定在北平,韩卫华是带几个人來探亲來的。” 洪绫拍案而起,怒道:“屠刚,你啥意思?你想学钱肥猪吗?林艺玲之事,那是钱肥猪与韩卫华的私人恩怨,我们怎么可以把私人恩怨带到工作中來呢?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说白了,你和钱肥猪的心胸沒啥两样。” 屠刚大怒,吼道:“放屁!钱肥猪能跟我比吗?洪绫,你要闹清楚,你现在不是一般人,你可是科长级人物,是我们北平站的暗杀组的副组长。 我知道,你还深爱着韩卫华,可韩卫华也是叛徒! 他早已经叛变了N8军,他明里独立抗战,实际上他是八路的人,他哪一次打仗不是与八路的游击队联手的? 有很多时候,韩卫华甚至与黄正义的独立团联手。 那是简单的联合抗战吗?不是!你醒醒吧!他们不过是做表面文章,实际上他们就是一家人。 韩卫华就是我们**的大叛徒!务必清除之。” ------------ 洪绫的悲楚与无奈 洪绫泪水夺眶而出.起身掩脸.夺门而出.狂奔在街上.心里痛苦之极. 她多年的相思之苦.好不容易熬过來.忽然却听到了阴险的狙杀心上的计划.她多么的哀伤与希望.心里盈满了无奈与迷茫. 屠刚急吼一声:“快追.”便和贺明中、赖志然一起追了出去.屠刚跑出几步远.又到回來.吩咐一名队员.说道:“马上打电话给处座.汇报韩卫华和洪绫的情况.快.”然后.他又追了出去. 贺明中追了一会.绕道一条小胡同.迎头拦住了洪绫.赖志然和屠刚随后追上了洪绫. 他们三人把洪绫架回了平房里. 屠刚铁青着脸.骂道:“洪绫.你什么意思.为了个人感情.就视组织不顾了吗.你心胸怎么那么狭隘.我是领导.我批评你几句.那是爱护你.要是我不理你.你还有前途吗.” 说话间.军统北平局里的一位处长來了. 众人肃立起來. 处长叫作葛炳权.40多岁.中等偏胖.一副殷商打扮.他是一处处长. 他听到了屠刚的吼叫声.知道是洪绫出了问題.而且.之前有名队员打电话來报告情况. 大概的情况.葛炳权已经有所了解.便说道:“都坐下.” 众人落坐. 洪绫兀是低头垂泪. 葛炳权严肃地说道:“弟兄们.你们都是打鬼子的英雄.都是抗战的精英.你们每个人言行举止都代表组织的形象. 你们每个人心里存在的问題.每个人如果有丁点私心.都会影响到组织的安全和抗战的大局. 所以.洪绫.我要严肃地批评你.你的言行是错误的.必须检讨和改正.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让你改过自新.三天后.你不是约了鬼脚三见面吗.我们要把他抓起來. 通过他.再抓捕韩卫华. 屠刚组长分析的沒错.韩卫华肯定已经到了北平.因为鬼脚三原是他的警卫员.一直随身相伴. 对于韩卫华这个叛将.我们是一定要处理的. 他的问題.不是简单的违反纪律的问題.而是叛国的问題.尽管钱肥猪已经叛变.但是.他当年对韩卫华的处理.是对的.组织上维持这样的决论. 当然.你和韩卫华的交往.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不是他叛国后的交集. 所以.你沒有罪.但是.你有错.你今夜凭私心、凭个人感情.意气用事.那就是违纪.必须作深刻的检讨和反省.我建议.你停职检查.并关禁闭七天.作深刻反省.” 洪绫心里很委屈.也知道在自己刚才跑开后.有人打小报告.把自己说的一塌糊涂了. 于是.她抹抹泪水.难过地说道:“处座.你训的对.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情况了解清楚. 首先.我不知道韩卫华到了北平.是他的游击大队长鬼脚三前來联系我们暗杀组.也不是联系我个人. 其次.鬼脚三是來提供情报的.处座可派情报组暗查密访.看看鬼脚三提供的情报是否有假. 三是韩卫华作为我们暗杀组几个人当年的武术教官.我们为他争论几句.乃是人之常情.不能列为违纪. 四是我无论是作为个人.还是暗杀组副组长.都有拥有申诉的权利. 五是处座不是一般人物.不能偏听偏信.相信打小报告的人.弄得人人自危.如此这般.于我们的组织也是不利的.” 葛炳权闻言.火冒三丈.怒气冲天.拍案而起.扬手指着洪绫的鼻子.大喝一声:“狡辩.死不悔改.來人.下了她的枪.将她马上关押起來.等待组织处理.” 赖志然和贺明中很为难.却又不敢不听命.一捅而上.按住了洪绫.另一名队员上前.下了洪绫的枪.他们几个.将洪绫反绑起來.将她关进了一个黑乎乎的房间里. 洪绫被绑走了.嘴巴也被堵上了.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靠墙壁.难过无限.落泪如雨.心里喃喃地道:卫华.亲爱的.你真到了北平吗. 为何你不亲自來看我.我为你受了六年的相思之苦.你可知道.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少个六年青春. 你说过.你爱我的.你会來找我的. 可是.六年了.你却一直沒出现在我面前. 而你也与林艺玲结了婚. 为什么.难道世上的男人都这样薄情薄义.说过的话都当放屁一样. 难道六年前在南苑阵地上.你说你爱我.只是一句甜言蜜语.并非真心. 洪绫无声哭泣.泪湿衣衫. 地板是冰凉的.她的心也是冰凉的. 隔壁邻房.屠刚心里一阵后悔.后悔打了电话给主管领导葛炳权.这个葛炳权可是分管暗杀组和情报组的副站长.是屠刚的顶头上司. 现在.他又作声不得.如果出言袒护洪绫.那么自己也有可能会被关禁闭.会被下了手枪.会遭到审问. 自从汪伪政权还都南京之后.军统对特工人员加强了管理.明确规定.内部特工人员男女不能结婚.一旦发现有什么苗头.涉事特工马上会被处理掉. 屠刚心里很爱洪绫.默默深爱着洪绫已经六年了.两人合作共事很愉快.但是.因为军统的这个明文规定.导致他一直无法将爱说出口. 洪绫也对他很好.但是.那是同事间的好.是相互照顾的好.并非爱.她每天都辛勤工作.把暗杀组的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暗杀汉奸.也出手不凡.执行任务也非常坚决.但是.她今夜的反常.表明她心里仍在深爱着韩卫华. 韩卫华与林艺玲在一起.又正是洪绫一直知道韩卫华在彭城.却始终沒去寻找韩卫华的原因. 葛炳权静下來.说道:“弟兄们.别垂头丧气.我们的制度.你们每个人都了解.我们的纪律.你们都熟悉.现在.我们來议议如何鬼脚三之事.屠刚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屠刚说道:“两天后.放出洪绫.让洪绫去钓鱼.鱼才能上钩.我们可以在附近的饭馆订一个房间.里面设伏.我暗中跟踪和监视洪绫的举动.只要鬼脚三进入那个房间.就可以抓他.然后严刑拷打.鬼脚三必定招之.然后就可以查到韩卫华的下落.并抓捕韩卫华归案了.”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 ... ------------ 洪绫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报告……我们之前的四合院被鬼子查抄,以此证明刘鑫确实叛变了。” 此时,有一名队员汗流如雨般的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将监测到的情况向葛炳权和屠刚作了汇报。 葛炳权沉重地说道:“刘鑫叛变,对于我们打掉鬼子生化基地的计划有非常大的影响。 这个计划,只好暂shí放下,另找机huì吧。你们几个,以后出门小心点。 现在,咱们目前的重点工作,就放在抓捕韩卫华和暗杀刘鑫的身上。好,我同意屠刚的意见,我也先回局里,向厅座当面汇报情况,你们注yì安全。你们呆会研究一个剌杀刘鑫的计划,明天一早报上来。” 他说罢,便出门去了。 屠刚等人相送。 稍后,屠刚进了禁闭室,摁亮电灯,摒退众人,便取下洪绫嘴里的毛巾,耐心的做洪绫的思想工作。 最后,他说了这样的几句话:“洪绫,你知道,我很爱你,我不希望你出现什么状况。 你长得很美!人见人爱,又是名牌大学的科班出身。军统这帮家伙,不择手段的。他们真要抓到你什么把柄,你完了,你的身体也要完了。 如果你能借这个机huì出来,无论能否抓到鬼脚三,都是保护你自己。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在这样的战乱年代,我们活着就是上天的恩赐。” 洪绫想想也有道理,便红着脸,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一切按你的计划去办。刚才的事,我有些冲动,我向你道歉,也向葛处长认错,向组织认罪,争取宽大处理。” 屠刚大喜,便为她松绑,说道:“我现在给你松绑,但是,你千万别企图逃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明我的心。但是,难保其他人不会怎么样?你懂的!” 洪绫点了点头。 屠刚为她松绑。 洪绫果然乖乖听话,坐在角落里。 屠刚又吩咐贺明中和赖志然搬来一张床和被铺,好好的安置了洪绫,尔后他出去了,但是,也锁上了门窗,还让两名队员,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守在禁闭室门前。 两天之中,洪绫都很平静很安静地呆在禁闭室里。葛炳权也来看过她,开导过她,无论葛炳权说啥,洪绫都答应了。 不过,韩卫华一觉醒来,走出林艺玲的卧室,来到室外一株槐树下,打拳劈掌,演练了一套拳法,又拔刀挥舞,练了一套刀法。 清晨,空气清新,槐树飘香,柳絮飘飞。 看到韩卫华晨练完毕,鬼脚三便走过来报告情况。 鬼脚三说道:“营长,昨夜,我回来之前,派一名队员留在南苑幽灵组织的四合院附近观察情况,之后,我去了他们新搬的住宅偷看了情况,并留下了一名队员暗中侦察。 凌晨两点,两名队员都回来了。一个报告了屠刚原住宅被鬼子查抄的情况,证明营长对刘鑫的分析和判断是对的。 一个报告了屠刚在新住宅里和洪绫吵架的情况,后来,洪绫被捆绑,似被关押起来了。事实证明,他们是军统的人,我们的人听到有人喊一个人为处长。 之后,屠刚新住宅出来一个中等偏胖的40多岁的男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什么处长了。 我们的人也跟踪了此人的动向,他住在象牙胡同的一处楼房里。但是,具体房号没查到,我们的人不敢跟太紧,毕竟他是军统的人,警觉性非常高。” 韩卫华闻言,拄刀于地,凝重地说道:“看来,三天后的你与洪绫的约定,肯定有诈,有埋伏。” 鬼脚三也意识到了,接口说道:“卑职明白,但是,还是应该赴约,彻底查清他们的动机。 我也要问清他们何时动手打掉鬼子的生化基地。或者,什么时候拦截鬼子的生化武qì出城南下? 哦,对了,我们要不要今晚去救洪绫?她的被关押,应该与你有关。咱们救她,义不容辞。” 韩卫华脸一红,摇了摇头,赞扬鬼脚三,说道:“鬼脚三,你进步很快啊!看来,我对的培养,心机没白费。让你当游击大队长也是对的。哦,至于救洪绫的事,咱们不用。他们要依靠洪绫与你的约会来抓你的。 所以,洪绫近期必定无事。 另外,你也说对了,你必须赴约。 你们几个,好好合jì一下,再乔装打扮,到你们约定的地点及周边查看地形,找一条逃生之路,研究一下如何接应你?还有,艺玲她们几个,在北平不能呆了,得转移到上海去。我负责她们的转移,你责任军统那边的事,有机huì,就带着洪绫一起跑。 没机huì,只能先明哲保身,然hòu再择机营救洪绫了。不过,从你们的约定来看,军统那边肯定会放洪绫一马的。” 林艺玲恰好出来活动筋骨,闻言愕然反问:“什么?又要转移?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容光焕发,看来昨夜韩卫华喂得她很饱,她精神状态特别好。 韩卫华挥手让鬼脚三退下。 他自己抓着钢刀,走到林艺玲身前,低声说道:“军统的人盯上咱们了。所以,必须又要转移。咱们孩子多,老人也有好几个,和军统的人打起来,咱们会吃亏的。” 林艺玲惋惜地说道:“唉,咱们买房子可是花不少钱啊!还有购置那么多的新家具,请了那么多的佣人。 唉,太可惜了。” 她本是穷怕了,也是一个财迷,很看重钱财的。只是近年来当了贵夫人,所以,有钱就相对看轻了钱财。 不过,她听到“军统”两个字,她又害怕,但是,也很心疼那些已经花出去的钱。 韩卫华笑道:“房产还是咱们的。怕什么?再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彭城一带,不是还有许多大汉奸没杀吗?他们的家财,就是咱们的财富。这个年代,有枪就是爷!有枪又有钱,就是大爷。你还怕没钱用吗?” 林艺玲娇嗔地说道:“大个鬼!我们整天东躲西藏的,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韩卫华笑道:“这是好事啊!你是可以游历全国啊!这北平是文化古城,上海是洋城。 多好啊!南京曾是咱们的首都,你到的哪个地方,都不差啊!中国那么多人,有多少人能象你这样,可以在这些大城市购置房产安家呢?” 林艺玲被他哄得心花怒放,也无言以对,呵呵一笑,说道:“那我换衣服,找张玉和林雪商量去。”便跑开了。 韩卫华又喊道:“喂,等等,再买几辆轿车来。”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 鬼脚三单刀赴会 天气渐热,阳光金灿灿的,柳枝在和风中悠悠摇摆。.org雅文吧 鬼脚三应约來到胡榇大街胡同,面见洪绫。 但是,当他踏入这条胡同时,尚未见到洪绫,便发现他的前面和后面,左面和右面,都有些身穿短衫套黑褂配黑裤的汉子在晃悠。 这些汉子表面是漫不经心的,但是,他们的腰间鼓鼓的,明显不是这条胡同里的侃爷,而是特工,或者杀手。 他们看得鬼脚三死死的,紧紧的。 鬼脚三嘿嘿冷笑,双手伸手裤袋里。 洪绫低头看表,看看时间到了,便从一处平房里出來,迎面迎上鬼脚三,灿烂地笑道:“來了?走,去茶食胡同,共进午餐。今天,我有事要与你相商。” 然后,她便招手叫來一辆黄包车。 黄包车似乎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是一辆较大的黄包车,可坐两个人。 鬼脚三跟着韩卫华多年,又是当过几年贴身警卫员的,颇为机警。 感觉黄包车夫也很可疑,但是,也不碍事,他艺高胆大,便和洪绫一起上了黄包车。 “刘鑫的情况,你们了解清楚了吗?”鬼脚三上车后,便侧目而视洪绫,低声问了一句。以这样低的声音,在前面跑的车夫应该是听不清楚的。 洪绫点了点头,侧目而视鬼脚三,又摇了摇头,偷偷地伸手,暗扯了鬼脚三的衣袖,将一条小纸条塞给他。 鬼脚三接过纸条,放在右侧手掌心里,抬头看看风景,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低低头,单手弄开那张纸条,但见上面写着两行娟秀的小字:车夫是特工,前面后面都有人跟着,到了餐馆也有埋伏,我要学林艺玲,你见机行事带我走。.org雅文吧 鬼脚三单手将纸条揉成一团,捏在手掌心里,又漫不经意地举手移正帽子,然后手掌划至嘴边,将纸条塞进嘴里,嚼碎咽进肚子里了。 洪绫不时偷看他的神情,俏脸红艳艳的。因为她要学林艺玲,表明是要脱离军统,然后嫁给韩卫华。 这个年代,爱情与家室无关。 以洪绫的性格,本來也不愿意做小的,但是,沒办法,如果自己不走,恐怕会死在葛炳权的手里。 最重要的是,军统一旦出现有状况的人,尤其是姑娘家,死的会更惨,死前必被那帮男人轮番上。 所以,洪绫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她料定,鬼脚三决非一个人來送死的,背后必定有人接应他。所以,她已经想了两三天这个策略了。 她的父亲洪福齐是一个大殷商,也是一个大汉奸,现在江南一处县城,当着鬼子的维持会长呢! 自从她参加抗战之后,尤其是加入军统之后,她的父亲已经声明与她脱离父女关系了。当然,父亲这么做,不一定是真心的,但是,说明她的父亲是多么的无奈。 现在,她要离开军统,实际上也是无家可归,死路一条。 而韩卫华是她心爱的人,又是抗战的大英雄,她等了他六年了,她不再等下去了,她决定嫁给他,至于往后的生活,谁也说不准! 这年代,战火硝烟,人的命运几乎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知哪一天,鬼子或其他敌人枪声一响,自己的性命就完结了。所以,她痛定思痛,决定了不怕别人笑话,谋求自己的幸福,谋求新的抗战前线。 正因为这样,她这几天在禁闭室里,无论屠刚和葛炳权对她说什么,她都答应下來。这是逃命的借口。 否则,她将要完了。正如屠刚之前所提醒她的那样,她的身体也要完了。军统那帮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身体的。 现在,她和鬼脚三都已经相互明了事情了,甚至多少预料到结局了。但是,面对前面的黄包车夫,洪绫与鬼脚三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呀! 于是,洪绫镇定下來之后,便大声笑道:“鬼脚三,你真大胆,你就沒想过我对你的约定是一句戏言吗?你有沒有想过我可能会杀了你?” 鬼脚三笑道:“韩总身边的人,会怕死吗?你知道吗?我以前是彭城顾家戏班的。我们的班主是京剧名伶顾嫣!但是,我却和她走了一条不同的路。因为我是男人,我崇尚热血。这么些年,经历生生死死的情况太多了。你能奈我何?” 作为军统的人,对韩卫华所掌控的几支武装,不可能不了解。洪绫自然也了解韩卫华几支武装中的重要人物情况。 她嫣然一笑,甚是妩媚,因为听鬼脚三如此一说,她心里更加有数了。所以,也更加自信了。 她笑道:“你老板也到了北平,对吗?” 鬼脚三也知趣地笑道:“洪小姐,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和我老板肯定有过战地情缘。对吗?否则,他不可能托我几天前问你是否结婚了?哈哈……” 洪绫俏脸通红,羞涩一笑,说道:“什么呀?我算是他的徒弟。他是我的武术教官。师生之谊,他关问我的终身大事,也很正常哦!” 鬼脚三又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老板那天在一个院子里,在一棵大树下,曾为你哭过。 当然,我们都不敢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但是,他托我问你的终身大事时,我就明白了。我们老板可是柔情铁汉,不是轻易落泪的人。 可提起你的事情,他却落泪了。 当然,他是背着我们落泪的,但是,当我们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脸上有泪痕。 你说,这难道是普通的师生情谊吗?可见,在他心里,你和他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洪绫静静地聆听着鬼脚三的话,慢慢地眼眶红了,珠泪欲滴,侧开头去了。迎面吹來的风,吹乱了她的秀发,也把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吹到了她眼前。 当年,南苑军校校场的韩卫华贴身教授她练搏击格斗招式,教官室里她与韩卫华的谈笑风声,南苑阵地上的韩卫华对她的舍生相救,还有她与韩卫华最后分别时韩卫华所说的那句话:我爱你! 这句话不会有假,因为当时生死系于一瞬间。 在此之前,韩卫华都是沉情的注视着她,从未表露过心迹,唯有关系生死存亡之际,他才掏出了心窝。这证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的是心底的话。 ------------ 餐馆血战 鬼脚三和洪绫在黄包车上谈吐间,不知不觉就來到了茶食胡同的极品香餐馆。.org雅文吧 两人下车,鬼脚三掏钱付帐,表面上,一切顺理成章,男女同乘一辆黄包车,自然是男人付费了。但是,实则暗流涌动,危险在靠近,杀气笼罩在两人的头顶上。 他们俩并肩进入餐馆,餐馆里埋伏着许多便衣,表面是食客,但是,不少人偷瞄鬼脚三和洪绫两人。 他们俩视而不见,因为此时也不是动手的时候。 鬼脚三随洪绫走上二楼,來到228房雅间,进入大包厢房里落坐,鬼脚三感觉这不是两人就餐的地方,房间太大了,窗口靠大街。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來人往,甚是热闹。 军统的人,也不是马上要杀鬼脚三,得先听听鬼脚三的意见以及韩卫华的情况才定。 屠刚和葛炳权从雅间里的卫生间里走出來,房门外也走进了两条大汉,都已经握枪在手,而且拉开了保险,且都是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 黑乎乎的枪口,指着鬼脚三。 鬼脚三起身掀开窗帘往下观望,回身一看这阵势,便笑道:“屠队长,怎么这么大阵仗?说吧,想让我说什么?只要是方便的,我把我所知的事情,全告诉你们。” “哎呀,我的妈呀!”洪绫佯装惊叫一声,闪身到了屠刚的背后。 屠刚冷冷地说道:“鬼脚三,你真大胆。但是,你好象沒脑的。” 鬼脚三仍然不惧,笑道:“有沒有脑子?看我们打鬼子就知道了。今天中午这顿饭,能否一起吃?还得看你们的。.org雅文吧说吧,有什么事情?” 屠刚感觉鬼脚三害怕了,便收起手枪,一边收枪入鞘,一边走向鬼脚三,一边说道:“韩卫华在哪里?我们要打鬼子的生化基地,你们将如何配合我们?” 鬼脚三甚是平静,笑道:“韩总自然來了北平。打鬼子嘛,不可能天天打,鬼子需要休整,我们也需要休整。 但是,你要见他,得你自个去求见他,他可不是一般人,而是血狼别动队、老虎营、黑虎特战队、鬼脚三游击大队这四支抗战武装的总指挥。 论军事实力,他已经超越了一般的统兵的少将。所以,现在很多军事媒体称呼他为抗战名将韩卫华。 你们呢?顶多就是一个正处级或是副处级,换成军衔,也就是一个上校或是中校。校官见将官,你说是不是得你去求见他才行?他不可能來见你们呀?” 鬼脚三自然是夸大其辞。但是,老虎营确实现在是名震于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韩卫华的这么多支武装,能扬名于世的,也只有老虎营。 “哈哈哈……鬼脚三,你太夸张了。韩卫华顶多也就是一个营长,换成我们的级别,也就是一个科长。葛某现在可是现职正处长。你说,是韩卫华來见我?还是我去见他?军统的人,能不了解各支队伍的情况吗?”葛炳权怒极而笑,又讥讽鬼脚三不谙世事,有头沒脑。 “哈哈哈……韩总又不用求你们,而且,三天前,我受他委托,还帮过你们,帮你们逃离了虎口,免遭鬼子查抄之罪。你们现在这样对待我,是不是恩将仇报?”鬼脚三也大笑几声,笑得比葛炳权还更响,也讥讽葛炳权有头无脑,是恩将仇报的小人。 洪绫趁机悄然开门,溜了出去。但是,贺明中和赖志然却站在房门口,用枪指着她。 洪绫只好又返身回房。 葛炳权大怒,杀机陡起,蓦然握枪,指向洪绫,又一手抓住了洪绫的头发。 几乎瞬息间,鬼脚三也发现了这个变化,决战的时刻到了,他本是仰天大笑的,本是说话的,却忽然间双袖一扬。 “嗖嗖……” 两枝袖箭击向屠刚身边左右侧的两名队员。 “啊啊……” 那两名队员当即胸口中箭,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袖箭有毒,这是鬼脚三从刘黑虎那里学來的绝招。有几年功夫了。随之,鬼脚三脚下一滑,斜倒在地上。 鬼脚三真名何來喜,人们之所以称呼他为鬼脚三,是因为他双腿很鬼,出招奇快,腿功出神入化。 “嗤嗤嗤……” 葛炳权朝鬼脚三开枪,连扣连发。 但是,弹弹落空。 鬼脚三的会家子就是地膛腿,他速度奇快的滑到葛炳权面前,双腿一卷,夹着葛炳权的一脚一折一拗,双手一撑,身子直起,横手一拳。 “咚……” 葛炳权左腿一疼,单腿跪倒在地上,也扯着洪绫的头发,扯得洪绫惨叫了一声,也侧倒下來。但是,就此瞬间,洪绫忍痛而出手,双袖里的一双匕首滑落在她手中,她双手双刀一划一扫。 “啊呀……” 葛炳权惨叫一声,本能地松开了洪绫的秀发,左眼被洪绫划瞎了,继而脖子一痛,便彻底侧倒在地了,喉管被洪绫用匕首扫断了,当即惨死。 而鬼脚三忽然直起身子,横手一拳,敲在屠刚的侧腮上。 “咔嚓……哎呀……” 屠刚腮骨被击断,惨叫倒地,血溅而晕。 贺明中和赖志然闻声而动,推门而入,握枪朝鬼脚三和洪绫射击。 “嗤嗤嗤……” 鬼脚三双足一点,蹿身而起,凌空双腿一张一合,夹着贺明中的脖子又凌空一个翻身。 贺明中瞬间弃枪一扔,双手本能地去掰鬼脚三双腿,也就此瞬间,被鬼脚三凌空夹倒在地板上,摔得头破血流。两人同时落地,但是,鬼脚三双手撑在地板上,安然无事。 洪绫已经事先知道房门外有人了,所以,心里有准备,杀了葛炳权,便附身一冲,蹿进了卫生间里,闪避开了赖志然射击來的几颗子弹。 赖志然沒击中洪绫,便大吼一声:“快來人嘞!处座被洪绫杀死了!”握枪向鬼脚三射击。 “嗤嗤嗤……” 鬼脚三就地打滚,顺手抓过了地板上两枝无声手枪。 洪绫从卫生间里甩匕首而出。 “嗖……” 赖志然背部中刀,扑倒在地上,惨叫了一声,血流如注。 此时,房门又打开,涌进了一批特工,均是握枪推门而入就开枪,也不管有无打中,这是一种自保的方式,也是慑敌的方式。 不过,洪绫仍然在卫生间里,鬼脚三则是推翻餐桌,自己躲在餐桌后。 “嗤嗤嗤……” 一阵沉闷的枪响,子弹击得餐桌洞孔十几个。 ------------ 终于慰了六年相思苦 此时,韩卫华身穿吊带裤,脚穿锃亮的皮鞋、头戴礼帽、眼戴墨镜、白衬衣系着领结,双手伸进裤袋里,在刘辉、张宝驾车的陪同下,来到了极品香餐馆门前。±,. 一楼大厅里的便衣已经都上楼应战去了。 由于刚才的决斗,用的枪械都加装了消声器的,或者是用袖箭和匕首的。 所以,里面格斗和决战都是声音很低,也有惨叫声响起,但是,228房窗口靠大街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噪音超过了228房发出的声响。 一楼的其他客人仍然在平静的吃饭喝酒,谁也不知道二楼发生了什么事情。店门前斜对面也停着几辆军统的车,司机和接应人员都在车上,移下车窗口观望。 不是每个特工都认识韩卫华。 所以,韩卫华很潇洒地上楼,听到228房内的沉闷的枪战声,楼梯口也有便衣特工。 韩卫华上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笑眯眯的朝两名在楼梯口的便衣特工摆摆手,打打招呼,却蓦然出手,扬脚一蹬,很硬的皮鞋底印在一名便衣特工的脸上。 “砰……”那名便衣特工便仰天倒跌在墙角落里,登时满脸生花,嘴鼻流血,鼻梁折断,眼珠爆裂,额骨也裂了,面目全非的死了。 韩卫华出手如电,人高大,手脚长,他左手一捞,搂过另一名便衣的脖子,右手一板他的脸。 “咔嚓……” 那名便衣特工脖子折断,无声惨死。 韩卫华放下他的尸体,从两名特工身上搜出加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取下了他们身上的钱物和证件,放在自己的裤兜里。 然后,他握枪踏进228房,朝那些背对着自己,正朝鬼脚三开枪的便衣特工开枪。 “嗤嗤嗤……” 数声沉闷的枪响,几名便衣特工扑倒在地上,均是背部穿孔,血流如注,就此惨死。 韩卫华又喊了一句:“鬼脚三,可以了。走吧。”他并不知道洪绫也在房间里。 说罢,他将两把勃朗宁手枪放下裤袋里,又附身去拾捡其他的勃朗宁手枪,全是加装了消声器的,甚是宝贵啊!血狼别动队员们正需要这种装备配置。 屠刚、赖志然和贺明中都没死,听到鬼脚三有救兵来了,赶紧的佯装假死。 鬼脚三跃身而起,激动地喊道:“营长,你亲自来救我呀?太好了!” 洪绫听得韩卫华的声音,激动而泣,喊道:“卫华……呜呜呜……”便泪奔而来,韩卫华拾起几把勃朗宁手枪,抬头一看是洪绫,不由一怔,便将手中的枪扔向鬼脚三。 洪绫泪奔而至,扑入了韩卫华的怀中。 韩卫华哽咽地说道:“洪绫,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苦等了六年。” 洪绫落泪如雨,哽咽难言,泣不成声地说道:“为什么苦的都是我们女人?” 韩卫华滑下泪水,难过地说道:“南苑血战后,我部奉令南下作战,彼此之间音讯不通。 我想,即便你还活着,你一个姑娘家,也该早结婚了。所以,这么些年,我非常想念你,但是,因为坚持独立自主的抗战,也无法去寻找你。 洪绫,对不起!我欠你的。跟我走吧,我的总指挥部还缺一名参谋长。以你的性格和智慧以及学历、文化程度,这个职位是非常适合你的。 我相信,有你这个贤内助,我的几支武装一定会快速壮大发展,更加有力的打鬼子。另外,军统这里,你也呆不下去了。鬼子也肯定不会放过你,还有已经叛变的吴添发和刘鑫,他们也将会暗中侦察你,抓捕你。” “嗯!我的心,永远属于你。”洪绫也是别无选择,噙应了一句,双手搂紧了韩卫华的腰。 两人激动相拥,难过倾诉。 鬼脚三收拾枪械,便识趣地率先离开房间,走下楼梯。 对面的军统特工看到鬼脚三走出店门,感觉不妙,便驾车直奔而来,其中一辆车直撞过来。 鬼脚三眼看车速极快,目标又是自己,便转身急跑进店内。那轿辆车车头冲进了店门,将门框撞塌了,整栋楼都摇晃了一下。 店内的食客,吓得纷纷惊叫,纷给下碗筷,跑上楼梯,却又在二楼楼梯口看到两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吓得又纷纷尖叫,掩脸跑下来。 鬼脚三随即朝那辆轿车开枪。 “嗤嗤嗤……” “啪啪……” 车头的挡风减速玻璃即时破碎,司机额头和胸肩都中弹,血溅而亡,伏身于方向盘上。 副驾驶室的特工因为轿车急刹车,额头撞在平台上,撞晕过去了,后排座的两个人,则是在轿车内东倒西歪,晕头转向。 另一辆轿车驰聘而至,四名特工跳跃下车,握枪与鬼脚三擂战,这回,他们用的是驳壳枪。 “叭叭叭……” 子弹飞,枪声响。 鬼脚三急闪身于门背后。 附近停车的张宝和刘辉,纷纷下车,握枪从侧翼袭击四名军统特工。 “叭叭叭……” “啊啊啊……” 四名特工倒在血泊之中。 枪声枪战,也惊吓了路人,极品香餐馆附近的人,纷纷东奔西跑,掩脸抱头,到处乱蹿。 还有一辆轿车,车上也有四名特工人员,但是,看到鬼脚三这边似乎也有伏兵,便不敢驱车过来了。 楼上的韩卫华听到楼下枪声响,松开洪绫,掏枪而出,说道:“洪绫,走!”便将一把手枪塞到洪绫的手中。 然后,他牵着她的左手,跑出了房外,在楼梯上的人群中挤下来,会合鬼脚三,一起钻进出张宝的车内,鬼脚三则是钻进了刘辉的车内,两辆轿车分头行使,快速南下离京。 贺明中虽然头破血流,但只是摔伤,有些头晕,是众多伤亡者中,伤的最轻的一个,他看到韩卫华和洪绫离去,便扶起赖志然,背起屠刚,急急下楼,会合餐馆的另一轿辆上的特工,紧急驾车而去。 因为鬼子宪兵和伪警很快就会赶到这里来的。 至于其他遗体及伤者,则无法处理了。 屠刚伤好后,受到了军统北平局的处分,被撤掉了组长职务,他落得人财两空,更恨韩卫华了。 ------------ 袭击鬼子生化总部计划 cpa300_4(); 张宝驾车离开北平,速度很快,风驰电掣,又不时的变换路段,不时的东拐西拐,漫无目的。 待他驾车来到宋庄时,却忽然又掉头北上。 洪绫从韩卫华怀中起身,奇异地问:“咦?不是南下吗?怎么好象又往北方向走?去哪?” 韩卫华笑道:“南下只是一个幌子,咱们得到回北平去。你不是要炸鬼子的生化基地吗?我配合你完成这个使命。” 洪绫惊喜交集,道:“卫华,还是你了解我。我的六年相思之苦没白费。”刹那间,她既心酸又激动。 韩卫华笑道:“六年了,我们第一次依偎在一起。过去,我们是神交,那是眼看手莫动。” “呵呵,原来你一直都想占我便宜。”洪绫激动大笑,俏脸通红。韩卫华脸热心跳,作声不得,又搂紧了她。 天黑之时,张宝驾车回到了北平,回到了宣武门内大街的一条大胡同的一处大型四合院里。 韩卫华打开车门,走下车来,迎接洪绫下车。 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室内。 “哗!好大的宅子,你的?几位夫人姐姐呢?”洪绫赞叹一声,又酸溜溜地问。 她东张西望,隐有泪光。 洪绫的性格与其他姑娘家家的不同,她也会吃醋,但是,她认定的事情,一定会坚持到底。她既然爱上了韩卫华,发誓要嫁给韩卫华,就不会在乎他有几位夫人。当然,她一样会吃醋,但是,绝对不会争吵争执。 她是新时期的女大学生,名牌大学毕业的。 她反对封建包办婚姻,倡导一夫一妻,但是,现实生活中,她也知道,一夫一妻,太理想化了,有钱人和当官的,根本不可能朝这个方向发展。 男人的身体框架结构不同,决定了男人的想法不同。 佣人赶紧的端茶倒水。 “她们根本就不在北平,有的也牺牲了。有的失联了。我带鬼脚三闹那么大的阵仗,无非是给军统造成一个假象6∫6∫6∫6∫,m.¤.c↖omstyle_tt;。走,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暂时就是你的住宅了。待咱们完成炸鬼子生化基地的任务,我就陪你回江南,回去拜访令尊大人和令堂大人。”韩卫华又牵起她的手,牵她到处走走,然后牵她上楼,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兼卧室,亦真亦假的解释一遍,便搂住她,附唇吻去。 洪陵苦盼了六年之久的吻,终于来了。 可她却羞涩无比,俏脸发热,本能地侧开头,似乎又一下子接受不了。 韩卫华却又附唇而至,她又别开头,韩卫华继续用唇追踪,终于,洪绫不再躲开,缓缓地合上眼睛,迎进了韩卫华的吻。 慢慢地,她又张开了嘴,身子渐渐发涨发热发软。 韩卫华紧紧的搂着她,似乎要把她融化在怀里,让她呼吸困难起来,也渐渐地失去意识。 两人的脚步在移动,移到了卧榻前,温软且已经晕乎乎的洪绫,不自觉地倒在了卧榻上。 两人的衣服一件件地飘飞在空中。 他们俩慢慢地赤身融化在一起了…… 锦榻直摇…… 鲜血直流…… 鬼脚三也回来了,在楼下大声嚷嚷。 韩卫华和洪绫一起浪漫地沐浴,然后手牵手地下楼来吃晚饭。只是,洪绫双腿走得有些艰苦,腹下那条溪有疼。 她的步子很慢,一手扶着楼梯的栏杆。 “营长,咋样?没被鬼子和军统的人跟踪吧?”鬼脚三在客厅里起身相迎,大大咧咧地问。 但是,很关切。 他对韩卫华很忠诚。 “没有!鬼脚三,你也挺厉害的,竟然也回来了。看样子,你把敌人都甩掉了。你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洪绫替韩卫华作答,又赞扬了鬼脚三一番。 “哈哈,这种打法,可是惯性打法。没什么了不起。”鬼脚三也不谦虚,傲然地答话,坐回原位。 张宝急忙为韩卫华和洪绫两人端茶倒水。 韩卫华落坐,接过一杯茶,笑道:“鬼脚三,今晚,你和张宝、刘辉三人再辛苦一下,查查鬼子生化基地及其总部。今夜去查,无论鬼子和军统的人,都意想不到的。 你们几个回来之后,画张图纸出来。 然后,咱们再研究一下,在北平闹大动静出来。 如果咱们能把鬼子在华北的这个生化部队总部及试验基地炸毁,那么,咱们就是功德圆满了。即便是过几天牺牲了,咱们也对得起全人类了。” 洪绫接过话茬,感动地道:“不用侦察,不用绘图,我会画,而且,我曾经查探过多次了。” 韩卫华摇了摇头,道:“不用。我让鬼脚三带队去侦察并画图。他是我们新任的游击大队大队长,得让他学学绘画和考察地形。 将来,不用啥事都要我来交办,要我来指,这是我锻炼部属的最好的方式。 另外,这次打鬼子的生化部队总部及基地,不是我指挥鬼脚三,是鬼脚三指挥我们一起打鬼子。 无论此战成败与否?都对鬼脚三是一次非常好的历练,对张宝、刘辉也是一次非常好的历练。” 鬼脚三和张宝两人马上起身,均立正敬礼,异口同声地道:“是!”他们俩听到韩卫华这番话,太感动了,太激动了。多好的长官啊! 洪绫傻眼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八路方面的长官这么喜欢韩卫华!原来,韩卫华已经脱离了旧军官的行列,他已经是一名新型部队的长官思维了。 刘辉过来,叫吃饭了。 众人走向宴会厅吃饭。 宴会厅的豪华,又让洪绫瞠目结舌,心道:难怪卫华不归顺任何一个组织。 原来,他独立抗战有这么多的好处。 他威名远扬,天下震动,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是有血有肉的打鬼子的英雄。他一方面凭着一腔热血打鬼子,一方面也让他的家人过上好生活。 他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天坛神乐署,以前是明清两代皇朝祭天大典的乐舞机构,现在是秘密细菌部队的老巢。 鬼子的细菌作战部队之一北支甲第1855部队,其总部就在神乐署里面。 ------------ 鬼子围城欲一网打尽 cpa300_4(); 晚饭后,鬼脚三带队乔装前往鬼子的生化部队总部外围侦察,但是,鬼子也很聪明的,派出大量的便衣在外围警戒,鬼脚三一个夜晚的侦察是不够的,而且,一旦发现那些便衣,也只能远远地离开。~頂點小說, 为了侦察到情况、对方的兵力和火力配备,连续两天没得手的鬼脚三、刘辉、张宝三人冒险抢来一辆运送鲜菜的卡车,押着鬼子司机和副官,坐着卡车进入鬼子的生化部队总部。 继而,待鬼子司机驾车进入后勤补给基地之后,鬼脚三等人便炸毁卡车和炸死车上的司机及鬼子卫兵。 鬼子生化总部一阵大乱。 鬼脚三三人便乔装成鬼子,一边大吼大叫地要去抓人,却趁机从鬼子队伍中溜走,从而得已潜进生化总部办公室,窃取相关文件,并进入试验基地,查看情况,虽然无法进入核心试验室,但是,也大概的了解了鬼子在这个总部的兵力和火力配备。 而这几天晚上,韩卫华一直陪着洪绫。 两人低调的新婚,如胶似膝。 每个夜晚,他们俩均是激动无限,新鲜剌激。 白天,他俩乔装驾车上街侦察北平城的动静,鬼子及军统的动静。 三天后,鬼脚三了解鬼子生化基地及其总部情况,也绘好图了,洪绫却无意中获知,军统的人为了报复自己,已经派人前往江南秀水县行剌其父洪福齐了。 韩卫华只好暂时搁置这个炸毁鬼子生化部队总部及试验基地的计划,让鬼脚三单独驾车前往龙虎峡谷调黑虎特战队及彭城血狼别动队南下,自己和洪绫在张宝及刘辉的陪同下,先行前往江南秀水县营救洪福齐。 这可把洪绫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一路感动落泪,一路幸福地依偎在韩卫华的怀中。她庆幸六年相思之苦,却终于等到了如意郎君。六年艰辛,没有白费。青春的付出,最终换来了幸福和希望。 八路方面也已经事先获知消息,派肖非和秦若君、张铁脚带队,赶赴秀水县营救洪福齐。 同时赶到秀水县的,还有韩大隆、曹大福等乔装而来的忠义救**便衣大队。 原来,洪福齐表面上是大汉奸,是鬼子的维持会长,但是,实际上,他是爱国殷商,是支持八路和**抗战的正义商人。 军统北平站的人,行剌洪福齐没有成功。 韩卫华、鬼脚三、张宝、刘辉带着新组建的游击大队护送洪绫回到家中,浩大的洪府里,秦若君、肖非、张铁脚、肖青山、韩卫华、鬼脚三、张宝、刘辉、韩大隆、曹大福等各路武装的头头脑脑坐在厅堂里。 洪绫与父亲洪福齐相见,父女俩激动相拥,均是泪湿衣衫。韩大隆、曹大福面对韩卫华,甚是尴尬。 秦若君此时已经是游击队的副队长,职务和位置都变了,但是,她的性格没有多少变化,她看不惯韩卫华总是带着美人身旁。 于是,她故意嘟嘟咙咙地对韩卫华说道:“韩总,一个月不见,你又带回了一个仙女啊!你真是了不起!总是有美人相伴。”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韩卫华脸红耳赤,作声不得。 韩大隆有意缓和与韩卫华的关系,笑道:“韩兄弟是我们韩氏家族的精英,多娶几房妻妾,乃是为我韩氏家族争光,为我韩氏家族添丁添福添财添颜面,是我们韩氏家族的骄傲和自豪。” 秦若君闻言,骂道:“我呸!你们都是旧军阀,旧作风,旧生活方式。什么思想?不把女人当人看?你韩大隆不是女人生的?” “啪……” 曹大福闻言,拍案而起,要怒斥秦若君。 但是,这次韩大隆却忍住了,他伸手拉住了曹大福的衣袖,笑道:“秦若君,我是女人生的,但是,我爹也娶了三个。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你将来老了,就知道了。” 秦若君拍案而起,骂道:“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想说女人老了就不能用了?” “报告!鬼子关闭了城门,城外鬼子和伪军大军围城。” 就在此时,三路武装的侦察兵都跑进了,都气喘吁吁向各自的最高指挥官报告情况。 “什么?”韩大隆闻言,大吃一惊,反问一句,急忙侧头对曹大福说道:“走,我们出去看看。” 肖非急道:“看来,我们中计了。军统北平局肯定有鬼子的奸细。否则,鬼子怎么会关闭城门?怎么会忽然大军围城?怎么在我们赶到秀水县的时候,北平局的人却没有露脸。”他此时是游击队的队长了,能站在全局上思考问题了。 洪福齐和洪绫倏然分开,各自抹抹泪水,怔怔地望向韩卫华。秦若君见状,便对韩卫华吼道:“姓韩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韩卫华笑道:“我没话说,也没屁放。我只负责战略思考问题,战术上的事情,谁在我身边,就由谁负责。” 鬼脚三随即大吼一声:“刘辉,集合队员到后院等我。张宝,你带几个人,出去看看。” 他随即和游击大队的人出去了。 秦若君气呼呼地挥手,和肖非一起随即带队出去了。 洪绫坐到韩卫华身旁,低声问:“就这样应付鬼子了?” 洪福齐也赶紧过来,紧张地望着韩卫华,他的额头有冷汗渗出。 韩卫华淡定地笑道:“我陪着你。你还怕吗?” 洪绫心里紧张,言语也紧张,颤声说道:“可是,这次鬼子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啊!城里城外,同时动手的。你现在身边已经连警卫员也没有了。” 韩卫华掏出老刀牌香烟,取出一支,叼在嘴里,洪府老管家赶紧的过来,刻着火柴,为韩卫华点烟。 韩卫华深吸一口烟,又吐了口烟圈,说道:“老管家,现在府上的事情,已经暴露了,鬼子知道洪府原来是抗战的。所以,对贵府必定会围攻,会抓捕。你马上去组织人力和装备,做好警戒。” 老管家转身望向洪福齐。 洪福齐紧张地点了点头。 老管家随即小跑而去。 ------------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叭叭叭……” 此时,城里响起了枪声,却是秦若君率部与满大街的鬼子遭遇。 秦若君性质火爆,兼之想起友军首脑韩卫华尚在洪府,便鸣枪提醒韩卫华,将鬼子吸引到自己的方向来。 八路游击队和老虎营合作抗战时间已经很长了,平素也有矛盾,但是,游击队的人很多看不惯韩卫华的生活问题,但是,一旦打起仗来,就会想到对方的安危。双方人员的感情是很深的,友谊也是很好的。 枪声一响,那就证明对面的人是敌人了。 鬼子随即就朝秦若君等人开枪。 肖非、肖黑嘎的特长,是在山林里的蹦跳作战,所以,按惯例,肖非和肖黑嘎带队上了屋,以此掩护秦若君和张铁脚、肖青山等到人在大街头巷与鬼子对决。 “叭叭叭……” “哒哒哒……” “轰轰轰……” 其他各路的鬼子和伪军、伪警仍然跑向和围向洪府。 韩大隆和曹大福自然不会为韩卫华牺牲自己及自己的兵力,所以,两人带队乔装,即便是发现敌人迎面而来,并且是包围洪府的,但是,他们一样佯装惊慌失措的民众,闪身进了附近的民房,静待时机脱险。 很多鬼子和伪军、伪警迅速来到了洪府外围。 最后带一批走出洪府的鬼脚三,即时吩咐张宝带几个人回洪府包护韩卫华,自己和刘辉各带一队士兵,分头引开鬼子。所以,洪府外围的枪声密集起来。 张宝带着三个人,回到洪府,但是,洪府的大门已经关闭,而且,洪府的围墙很高,围墙墙面很光滑,张宝及其队员无法攀墙上墙,急得满头是汗,便大声嚷嚷。 “总指挥,开门啊!” “老管家,开门啊!” “鬼子来了,开门啊!快逃啊!” “咚咚咚……” 尽管洪府大门被拍得震天响,但是,洪府内的护院武装,在老管家洪永齐的指挥←←←←,m.≠.co※m ------------ 舍生护爱人 由外堂进入内堂,中间有一个小“回”字形天井 “唰唰唰……” 韩卫华护着洪氏父女从烟雾中跑向内堂时,“回”字形天井屋顶上跃下了黑龙会的几名高手,各握倭刀,在屋顶上跃下的同时,也挥刀削向韩卫华、洪福齐和洪绫三人。 刀光闪闪,穿烟雾而来。 韩卫华闻得刀风之声,本能地就地打滚,洪氏父女却不幸双双中刀,洪福齐左眼至右腿被锋利的倭刀划了一条长长的深深的血糟,啊地一声惨叫,仰天而倒,当场惨死。 洪绫脖子被利刃划过,捂着脖子倒地,身子不停地抽搐,因为脖子被划,所以,也无法发声。 鲜血从她脖子滑落,瞬间流地一滩。 烟雾中,韩卫华无法看清洪氏父女及几名黑龙会的高手,但是,咚咚两声倒地的声响,却让韩卫华心焦。 他就地打滚之时,也顺手掏出了两支盒子炮,朝黑龙会的人开。 “叭叭叭……” 黑龙会的三名高手,登时中弹倒地,倭刀横甩一边。 “伯父……洪绫……”韩卫华跃身而起,喊了两句,却不见回声。洪绫艰难地伸手,捂着脖子,想回应韩卫华的喊,但是,无论她如何张口,都发不出声。 她难过了在心里呐喊:卫华,亲爱的,快走吧,我不行了。来世再续这份缘。我爱你,爱你……你快走! 此时,井下水深、井上樱惠、洪永齐带队跑进来,一边挥手拍散烟雾,一边握朝韩卫华射击。 韩卫华急急闪身巨柱后。 “叭叭叭……” 一阵激烈的声响起,巨大的木柱被打的百孔千疮。“轰轰轰……”几声巨响,洪府外的张宝听到洪府内的情况不对劲,命人用炸死洪府,在烟雾中,张宝率队冲进来了。 洪永齐急忙带队去阻击张宝等人,双方迎面相逢,面对面点射,叭叭叭……声激烈,双方都纷纷中弹倒地,血水横溅,甚是惨烈。 由洪府大门奔往大堂,那是一处前庭,有草树木。张宝见对方人多,便吼一声:“趴下,找掩体。”他吼罢,纵身一跃,躲到了一块巨石后。其他没死没伤的队员,赶紧的闪身到树木后或是怪石后。 张宝首先扔出。 “轰……” 一声巨响,一阵黑烟弥漫,洪永齐的护院武装之中,又伤亡了四人。张宝的队员见状,也纷纷磕扔。 “嗖……嗖嗖……嗖嗖嗖……” “轰……轰轰……轰轰轰……” 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在声中分别带队,包抄藏身于巨柱后的韩卫华。 倒在地上的洪绫悄然拉动了纤腰后的,她吟满泪水,无限伤感地望着韩卫华藏身的那根巨柱,合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在一息尚存之际,助心爱的人一臂之力,心爱的人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内堂。于是,她拼尽全力,反手于纤腰后,拉响了纤腰间的。 她内心呐喊:卫华,我的挚爱,来生见! 有人发现了她纤腰下冒烟,惊叫起来。 井上樱惠大喊一声:“闪开!” 她和井下水深及鬼子特工纷纷闪开。 韩卫华从巨柱后闪身而出,看到洪绫纤腰下冒烟,明白了一切,泣声大吼:“洪绫,不要……” 他欲伸手迈步冲向洪绫,洪绫听到韩卫华泣声大喊,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她在烟雾中朝心爱的人笑了笑。 可就在此时,洪绫身下的却炸开了。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洪氏父女连同鬼子的多名特工,都被炸得浑身碎骨,内堂晃动了几下。 内堂登时屋倒柱侧,尘埃飞扬之中,韩卫华被抛起“回”形天井上空,他本能地探手抓着了屋檐,双腿一蹬,腰身一晃,蹿上了屋顶,在屋顶斜塌之时,双手一撑屋顶,身子一蹿,凌空翻筋斗,落入后院之中。 后院一样有埋伏,有布控。 韩卫华双足刚落地,便有黑龙会两名弟子握刀扫来。 韩卫华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双足反蹬,反踢在黑龙会两名弟子的后脑上。 黑龙会两名弟子扑倒在地上,两人的脸都陷入尘土之中,即时死于非命,其他鬼子特工见状,赶紧朝韩卫华开。 韩卫华就地打滚,反手掏,边打滚,边开还击。此时,他伤心欲绝,泪眼朦朦,也看不清对方,但是,在他一双盒子炮的还击下,鬼子特工也只得闪躲。 井上樱惠和井下水深率队追了出来。此时,张宝带队,打垮了洪永齐的护院武装,也从井上樱惠和井下水深身后袭击而来。 “叭叭叭……” 后院里,登时弹雨如洒,双方或躲或闪,或死或伤。 韩卫华趁机跃身而起,双足一点,跃至围墙内的一株大树丫上,又借着树丫的掩护,翻身飘向围墙外,离开了洪府。 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赶紧的依样学样,追出了围墙外。 张宝所部伤亡惨重,但是,看到韩卫华翻出了围墙,张宝便心定了,便躲在一株大树后,大声喊道:“弟兄们,撤!”便率残余队员,掏出,或磕在树上,或磕在盒子炮的柄上,甩向围攻自己多人的鬼子特工。 “轰轰轰……” 几声巨响,后院里烟雾弥漫,尘埃纵横,张宝带着三名队员,趁机回奔内堂废墟,又借内堂高高垒起的废墟,跃身翻出了围墙外,沿着声,追向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子等鬼子。张宝四人,开撂倒几名鬼子,韩卫华又在前面的拐角闪身而出,手握双,朝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开。 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变成了腹背受敌,只得退闪在一处拐角里。韩卫华趁机和张宝等人会合,逃出了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的包围圈。 此时,奉命前来包围洪府的大队鬼子和伪军到来了,将洪府方圆里许的大街小巷都围住了。韩卫华和张宝等人只好上屋顶,在屋顶上与秦若君、肖非、肖黑嘎、肖青山、张铁脚等人会合。 ------------ 血狼救主 ? “咦,洪老前辈呢?你那位新夫人洪绫呢?” 秦若君从瓦面上跑过来,迎面就问韩卫华。 韩卫华脑子嗡的一声,刹那间,他泪如雨下,张口无声,一阵头晕,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瓦面上。 张宝急急扶住韩卫华,难过地替韩卫华作答:“洪府管家洪永齐是大汉奸,是大叛徒,洪府的护院武装,全被鬼子提前收买了,洪老前辈父女牺牲了……” 韩卫华胸口一阵剧痛,眼前发黑,蓦然血腥上涌,哇的一声,咯血了。他双腿一软,坐倒在瓦面上。 “什么?” “这……” “妈的……” “唉,老子……唉……” 秦若君、肖非等人或惊愕反问,或呆楞在瓦面上,或怒骂出声,或自怨自艾。 “叭叭叭……” “哒哒哒……” 就在此时,鬼脚三和刘辉两队队员,在鬼子的包抄下,被追至附近来了。 肖非急吼一声:“黑嘎、青山跟我来,接应鬼脚三。其他人,随若君护送韩总指挥。” 他吼罢,握枪在屋顶上奔跑。 肖黑嘎、肖青山等人急忙尾随追去。 “叭叭叭……” “轰轰轰……” 肖非、肖黑嘎、肖青山三人在屋顶上,居高临下,或握枪射击,或扔手榴弹,杀死杀伤鬼子和伪军数人,将鬼脚三、刘辉等人接应至屋顶上。 张铁脚附冲过来,背起韩卫华,在屋顶上就跑。 鬼子和伪军部分人爬上屋顶追来,一部分沿着两支游击队队员们奔跑的屋顶的屋下小巷追赶。 秦若君和张宝等人,握枪护卫,他们一起在屋顶上奔跑一会,便跃入一处客栈里。 肖非和肖黑嘎、肖青山接应鬼脚三、刘辉等人到来,众人会兵一处,在客栈屋顶及四周围墙上布控,然后,各方的头,围着韩卫华在后院一株大树下。 韩卫华斜靠在树杆上,双目紧闭,俊脸苍白,身子瘫软,宛若已经逝去一般。 秦若君从围墙上跃下,奔至韩卫华跟前,大吼一声:“多情种,装死呀?你把我们害苦了。哼!真不是东西!” 韩卫华失去了心爱的人,心里无限难过,默默落泪,被秦若君当众一喝,心如针剌,心头痛得让他浑身颤抖。 鬼脚三见状,蓦然朝秦若君大吼一声:“秦若君,你疯了?你胡言乱语什么?大敌当前,你不想办法对付满城的鬼子,要自己人打自己人吗?” 秦若君哪里受得了? 她反吼一句:“你们连爱国殷商洪福齐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对付满城的小鬼子?” 鬼脚三登时气噎,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韩卫华心头虽痛,但是,脑子是清楚的。 他生怕双方引起冲突,便强撑着起身,睁开眼睛,抹抹泪水,背靠树杆,哽咽地说道:“都是我的错。现在,大伙分头走,免得被鬼子一网打尽。” 秦若君吼道:“客栈都被鬼子包围了,你让我们怎么走?”韩卫华急道:“鬼子还没靠近过来,只是围在外围。这说明,鬼子为了避免伤亡,已经在考虑用炮火轰击客栈。为免伤客栈里的无辜民众和商旅,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突围出去。游击队的特长是山林战,上屋顶是你们的强项。而我们的强项是近身格斗。所以,我们双方不能集中在一起,得屋上屋下的相互支持和配合。” 秦若君闻言,感觉有道理,情绪稍为稳定些。 肖非急道:“行!”便挥挥手,率队上屋顶。 鬼脚三大吼一声:“弟兄们,菜刀也好,铁锹也罢,能从客栈里抄来的家伙,全部抄在手中,与鬼子短兵相接。快!”他吼罢,挥挥手,率队进店拿家伙去了。 众人散去,韩卫华身子却摇晃了一下。 秦若君却没走开,低声问:“你怎么样?” 韩卫华喘息一声,嘴边滴血,说道:“没事。你快走,你在屋顶上打好了,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秦若君点了点头,急忙掏枪,跳上围墙,爬到屋顶上去了。不一会,鬼脚三带队过来,韩卫华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快率队出去。 鬼脚三不敢吭声,带队推开后门,沿着后门外的小巷冲了出去,与附近的鬼子展开激烈的、鲜血激溅的生死相搏。 “咔……咔嚓……” 短兵相接,格斗十分惨烈,鬼子的剌刀,老虎营游击大队的刀、锹、铲、棒与之对击,血肉横飞。 秦若君、肖非等人在屋顶上助战,不时握枪朝屋下瞄准。 “叭叭叭……” 有些鬼子刚装好剌刀,便中弹而倒。 客栈里,民众和商旅吓得纷纷躲在床板下。 后院里,韩卫华独自一人,冷静了一会,慢慢的,身子有了力气。由于两支游击队都杀出去了,反而没有鬼子和伪军搜索到客栈里来。 来秀水县之前,韩卫华是有部署的,他并非事先料定有埋伏,而是为了预防不测,为了查清事实真相。 所以,潜伏到城里来的,除了鬼脚三的游击大队,还有王士英的血狼别动队,潜伏到城外的还有老虎营副总指挥兼黑虎特战队队长刘黑虎的特战队。 另外,韩大隆、曹大福也是一支武装的首脑,也不会傻到只带几个人出门,他们也是到了不少人潜伏到城里来的。八路方面,独立团团长黄正义除亲自带领大部队前来接应,还联系了江北一带的新四军一个实力颇为强大的先锋团。 但是,城外围着鬼子一个步兵联队和伪军的一个团。 黄正义一时间无法突破鬼子的防线入城救人。现在,通过电台,他已经知道城里发生了重大变故了,只是苦于无从下手,入城救人。 洪府附近的枪战和短兵相接,惊动了王士英、泥鳅、冯小灵、鲁子、滑鱼的血狼别动队。 血狼别动队的队员,纷纷爬上屋顶观战,寻找机会实施救援。经短暂相议,王士英决定,由冯小灵给城外的刘黑虎发报,让刘黑虎一边寻找八路军和新四军支援,一边潜入鬼子的辎重部队并相机实施袭击。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 剧终 城外,黄正义又接到电文,马上召开会议,主张攻城营救韩卫华。但是,大多数人反对。 黄正义仍然坚持攻城,不愿放弃韩卫华。 因为韩卫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带着一支劲旅。如果韩卫华牺牲,韩卫华的部属必定会散会乱,于抗战不利。 经过团部会议的激烈争论,最好,黄正义一锤定音,率部攻城,不过,是佯攻。 但是,一个团的兵力攻城,声势也非常大。 刹那间,枪响齐鸣,浓烟滚滚。 “轰轰轰……” “突突突……” “叭叭叭……” 鬼子急忙重兵聚集于城头。 黑虎特战队趁机去袭击鬼子的辎重部队,烧其粮仓。 “蓬蓬蓬……” “轰轰轰……” “突突突……” “叭叭叭……” 鬼子大乱,首尾不能相顾。 城内,韩大隆、曹大福接报,精神一振,马上率部出击,与鬼子实施街巷战。 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只得分兵应战。 血狼别动队趁机找到韩卫华,营救韩卫华,随后与游击队合兵一处,在城东门撕开缺口,如此里应外合,黄正义看准时机,趁机下令部队强攻。 城外潜伏的,韩大隆的忠义救**也趁机攻城。 鬼子这下麻烦了。 城里乱成了一锅粥,城外辎重又被炸毁和烧毁。井下水深和井上樱花决定弃城而逃,带上洪永齐回归彭城。 秀水县落入黄正义的手中。 战后,黄正义高度评价了韩卫华这次策划和行动是极其成功的,为抗战出了大力气。韩大隆也分到了一些粮食和枪枝弹药,同意将秀水县交给黄正义的部队管理。 稍后,黄正义指示顾嫣,要死死的抓住韩卫华,一定要说服韩卫华归顺新四军,同时,要求顾嫣联合韩卫华,争取回彭城购买一批盘林西林。 泥鳅命令陆续返城的血狼队员卸枪之后,潜往彭城,联系郭铭柱要盘尼西林。 但是,彭城所有医院和药店都被鬼子封锁了,根本买不到药。 韩卫华只得乔装回彭城,利用杨紫薇为他建立的秘道,潜往彭城中心医院,盗取了大量的盘尼西林,也引发了鬼子查处秘道的来源。 彭城一带,便是鬼子重兵集聚地。 发现有人盗取盘尼西林之后,鬼子判定新四军和老虎营就在彭城外一带。 于是,鬼子重兵封山搜山,并严控粮食。 老虎营彻底断粮,只好派人出山购粮。但是,出山购粮的人,被鬼子发现并被活捉,有人经受不了鬼子酷刑,当了叛徒,引领着鬼子和伪军大军包抄狮子山。 刚刚回到老虎营和游击队的韩卫华、顾嫣、肖青山、张铁脚、刘黑虎等人迎来夏初的这场血战。 松井杉木指挥鬼子三个步兵联队包围了狮子山,让汪中鹤带队在盘龙山一带阻击黄正义的独立团。 “轰轰轰……” “突突突……” “叭叭叭……” 狮子山上,游击队几乎全员拼光,老虎营在无后援的情况下,断粮断弹药。 刘黑虎率领特战队,撕开鬼子一个缺口。 吴半仙看到自己负伤并拖累队伍突围,在枪杀妻子之后,饮弹自尽,相当惨烈。 老虎营拼杀突围,队伍被打散。 韩卫华和顾嫣、顾然、顾朗、肖青山、张铁脚、肖黑嘎等人潜留在狮子山上,在困境中相依相偎…… 他们衣不遮体,食不裹腹,一个月后,才有机会逃离狮子山,路遇鬼脚三。 危难中,按照此前韩卫华曾提出的思路,顾嫣把游击队与戏班相结合,暂时南下寻找主力部队。 韩卫华带着鬼脚三几个人,东奔西走,寻找失散的官兵下落,终于在微山湖独山湾逐渐找回了自己的旧部周正祥、梁福兰、谢长丽、孙作栋、阎铁锤、阎小狗等人。 再次回归彭城,痛定思痛,韩卫华在部队休整之后,决定出城,狠狠的报复小鬼子。 于是,在他的策划下,鬼脚三率领老虎营游击大队,四处游击,让特战队和老虎营、八路游击队在虎峪山以南丘陵地带,狠狠地伏击了鬼子和伪军一次,缴获颇丰。 联合抗战再出新战绩。 双方的游击大队都迅速壮大。 但是,洪永齐的便衣队派人混入丐帮,又混入血狼别动队,打听到了老虎营的下落,将消息故意传递给洪永齐知道。 洪永齐当即向鬼子汇报。 鬼子调动大军,围剿老虎营,同时包围袭击血狼别动队。幸好,郭铭柱不顾危险送信出来,虽然自己身份暴露,但是,避免了两支队伍的伤亡。 韩卫华被迫率部转入苏北,艰苦地建立秘密根据地。黄正义要求韩卫华协助营救韩大隆。 此时,韩大隆因为与新四军走的近,所以,军统决定剪除韩大隆。 韩卫华率部劫走了韩大隆及其亲信,黄正义则是收编了韩大隆的部队的部分官兵,黄正义因为这次部队的极速扩展,当上了师长。 顾嫣的游击队也升格为正营级建制。 但是,1942年,鬼子开始了大清乡,更多的汉奸,加入到鬼子的阵营里。大好形势遭到了破坏。 孤立无援的韩卫华的各支武装,因为赖子华的举报,受到了一次重大的损失。 龙莲花发现了赖子华和贺豹子的卑鄙行径,向其父报告。龙三刀愤恨之极,要杀赖子华,却被赖子华和贺豹子联手暗算,惨遭毒手,死于非命。 恰好,韩卫华带着几名警卫员来向龙三刀道谢,及时救下了龙莲花,但是,龙三刀也因此被赖子华和贺豹子追杀。 “叭叭叭……” “轰……” 三名警卫员殿后掩护,因此牺牲。 韩卫华护着龙莲花逃跑,却离自己的大部队越来越远,又因为在江南水乡小镇被洪永齐的便衣发现。 韩卫华不幸负伤。 龙莲花舍命相救,细心呵护,并向韩卫华吐露真情。两人生活在一起。 韩卫华要送龙莲花去上海,但是,龙莲花不肯。她外表文静,内心刚强,誓言报仇,并回老家招兵买马,重建龙牙寨。韩卫华伤好,不能久拖不回部队,只好与之含泪道别。 由于太久未与章怡联系和睡觉,年少的章怡,空虚和寂寞,不慎上了道貌岸然的赖子华的当,但是,赖子华不象男人了,因为他的裤档曾经挨过秦若君的一脚。恰好韩卫华来找章怡,发现了章怡竟然与赖子华在一起。 赖子华吓坏了,在贺豹子的帮助下逃脱。 韩卫华原谅了章怡,并警告章怡一番,洒泪而去。但是,章怡却因为赖子华的举报,被洪永齐抓捕归案。 洪永齐派人去给韩卫华送信,在井下水深和井上樱惠的策划下,宪兵队和便衣队联手,一起伏击韩卫华。 龙莲花带人暗中侦察赖子华和贺豹子的下落,终于在小沛的万花楼发现了赖子华和贺豹子。她派人去找丐帮,通风报讯,并乔装成男子,进入万花楼,带人灭了这两个狗贼。 “叭叭……叭叭……叭叭叭……” 王士英带队策应,韩卫华顺势而为,救出了章怡,但是,章怡身上被洪永齐安装了定时炸弹,危险之际,真情流露的章怡推开了韩卫华,她自己却被炸死了。 “轰……” 闪躲不及的洪永齐、井上樱惠和井下水深均被炸碎。 王士英收编了龙莲花的龙牙寨,韩卫华将龙牙寨的人编进了游击大队里,她怀上小孩了,主动要求去上海安胎,做了韩卫华的第五夫人。 老虎营在困境中壮大。 太平洋战争爆发,牵制了鬼子的大量兵力。 韩卫华率部再回虎峪山,重建根据地,与鬼子处于对峙的状态。鬼子灭不了他,韩卫华暂时也无力灭鬼子。 但是,鬼脚三的游击大队和黑虎特战队相互配合很好,不时打的鬼子很惨。血狼别动队趁机壮大,并抓住机会,灭了洪永齐的便衣大队。 1944年,韩卫华带着游击大队和特战队、血狼别动队,北上北平寻仇,抓捕屠刚,宰杀了南苑幽灵。 随着老虎营实力的壮大,随着战略反攻阶段的到来,韩卫华先后拿下了彭城外围的微型两座古城,成为了一方的土皇帝。 1945年,随着抗战形势的大逆转,韩卫华又率部,在与血狼别动队、特战队的里应外合下,配合八路军,夺回了彭城。 “轰轰轰……” “叭叭叭……” “突突突……” “冲啊……” “叭……啊……” 血战中,顾嫣牺牲。 黄正义主动联系韩卫华。 但是,韩卫华不想打内战,也不想接受**的收编。 缘于顾嫣的一番苦心,以及梅家姐弟三人都牺牲的缘故,韩卫华便让周正祥率部加入了八路军。 王士英娶了冯小灵。 郭铭柱娶了谢长丽。 刘黑虎娶了梁福兰。 但是,他们都不愿为官了,也都有了家庭和孩子,便和韩卫华一起去了上海,一起比邻而居,过上了幸福安康的生活。 周正祥则是按照韩卫华的吩咐,率部加入了八路军。 解放后,已成为开国功臣的周正祥也解甲归田,和韩卫华等人比邻而居,一起在大上海过上了逍遥的日子。 ()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