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1章 一:风风火火闯九州 王四睁开眼睛,看看天上的月亮,长叹一声,重新又把眼睛合上,叫了一声:“我的老天啊,哪么再早一会也行啊!现在搭膊被解了,丢在草地之上,月光如水,洒在身上,显然那书信已经被李吉那小子给拿了去了,这么晚了,李吉只怕早就到了华阴县了,我到哪里去追他啊。” 这个王四本来是现代人,是个搞传销的,那天正在屋里给人上课,突然警察叔叔踹门进来,王四情急之下,顺窗户向外跳,他练过几年翻子拳,身体轻灵,本来想着从二楼下去没事,谁想楼下面有一个露天烧烤,看着那么多警察过来,只以为是配合城管联合执法,吓得转头就跑,偏他烤肉的大炉子给撞翻在地,王四一头扎下来,正好脑袋就撞在了炉子的锐角上,立刻就没命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一身的酒气,一股原主的记忆涌进脑海,这才知道,自己穿越成了《水浒传》里,开天罡地煞相合的第一人,那‘九纹龙’史进庄子上的‘赛伯当’王四了。 这个‘赛伯当’和王四本人有一点相像,就是说谎不带眨眼的,但是也有一点不一样,就是脑子不够,试想少华山匪人给史进的书信丢了,就是天大的祸事,岂能是向史进说几句好话就能解了的。 这会王四也知道,就在地上躺着,也没有什么卵用,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办才好,他坐起来,拍着宿醉之后发沉的脑袋思考着,这会回去见史进,那就是死路一条,他记得自己看过不知道哪一版的《水浒传》,说是史进要杀王四的时候,陈达给说和开了,但是史进不肯算完,在围史家庄的官军谈判之后,还是把王四给扯到后院给砍了,那史进是个大虫,他要伤人,岂是别人能劝得住的。 至于上少华山去投朱武他们,王四不过是过了过脑子,就给丢开了,那朱武虽然有些才华,但是见识不高,眼界不阔,很多水浒迷都说吴用打压他,实际上,就以朱武那点见识,能做到地煞之首,已经是不错了,不说别的,纵观全书,朱武除了一条苦肉计,再没有什么拿得出手来的谋划,而且史进这个人,才识低浅,只靠着一腔热血上头来做事,不过就是一个中二少年,却被朱武那般推崇,可见朱武没有争衡之心,也就没有上进的动力,就算是王四投了他,只怕不等官军史家庄,朱武只要知道了缘由,就会把他绑了送给史进发落了。 王四想来想去,不由得长叹一声,道:“这却去什么地方才好啊!”此时月上中天,光华耀彩,王四背剪双手,对着那天上一轮明月,不由得……打了个一个喷嚏,临近八月十五,在北方已经是入秋的天气了,他喝多了酒在外面躺了半天,自然是感冒了。 这一个喷嚏让王四下了决心,干吗要留在这里,跟史进那个老虎打转转,水浒世界,往大了说,算上正传;有‘六书’‘十五籍’大的吓人,就是往小了说,也有端宗前半朝广阔,凭自己的骗人……不是;纵横无双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怕不能生存吗! 想到这里王四站起来抚了抚身上,只是这一个子都没有,却是不知道能向哪里走,只得暗道:“我却先回史家庄骗骗那史大郎,然后再说别个。” 想到这里王四重系了搭膊,就下了山,按着原来王四的记忆,一路向着史家而去,到了之后,就在庄门前,壮了壮胆子,这才走了进去。 王四就来见了史进,史进早已经等得焦躁了,看到见王四回来,问道:“你缘何方才归来?” 王四看看史进,就见他生的面似银盆,英武俊朗,不由得暗暗称赞,心道:“这样的人,才能担得上‘赛伯当’三个字,和那与李密同死的潇洒英武‘勇三郎’相等,我这獐头鼠目的,只配叫‘地里鬼’了。” 史进眼看问了话王四不答,只是鼓着两只大眼珠子,叽哩骨碌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恼了,叫道:“你看甚么?还不回话。” 王四咽了一口唾沫,倒也不害怕,就依着原书里说的那样,只说喝多了酒,没敢带书信下山,那原主不过就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长工(庄客指佃农和雇农,而庄主会在其中挑一些人,在自己家里做仆人,不卖身,类似后来的长工,不是奴隶),就把史进给哄得一晕一倒的,现在这王四大场面见得多了,哄一个史进自然不成问题,几句话就把他给栓住了。 史进果然不怪罪王四,还被哄得开心,道:“既然如此,你明日就带人到县中,去买些果品按酒回来伺候。” 这采买一事,原书中史进是给了别人的,这会却也给了王四了,只是王四知道,这里没几天安静了,当下就以自己染了病为由,给推了,史进倒也不坚持,就让王四下去了。 王四回到自己的屋子,回想回想自己的记忆,就钻到床下去,掏出一个旧荷包来,打开之后,把里面的碎银子都倒了出来,这是王四这么多年的积蓄,其中几块大的,却是他最近出入少华山,朱武他们赏给他的。 王四按着自己的习惯,在亵裤上缝了一个口袋,把银子都放到里面,然后把自己屋里的铜钱都塞到了荷包里,又从墙上,摘下一张软弓来。 在古代那些兵器之中,学弓箭,一向是最容易又最难的,容易在于,易于上手,只要打过猎的,没有几个不会弓箭的,这东西贵的万贯是它,便宜的自己找根木头弄条牛筋也能做,射老虎不行,射兔子、射人却是没有问题,想变得和花荣、史文恭他们那么厉害不太容易,可是二十步以内,射人身体那么大的面积,还是可以的,史进好武,原来为了对付朱武他们,在家中编练庄客,王四也跟着学过一些,算得上是个中好手,这眼看着要出去闯荡,自然要把弓箭带上。 王四等到月上三更,从屋子里溜了出来,就到外面的兵器架子上,捡了一口好朴刀带上,然后等到天色渐明,史家庄的大门打开了,王四就趁着没有人注意,扛着刀从史家庄里出来,一路向东而行,走到一个小村肆处,就出了钱,买了一些干粮,就着热水吃了,这里人早起就会来喝早酒,王四却是没有这个习惯,虽然这里酒味淡薄,却也没有喝得兴趣。 吃了早饭之后,王四拿了一封信交给那店中酒保,道:“你也认得我是史家庄的,我这里有一钱银子给你,你把这封信送给我家大郎,我辞了他家庄客,却有些帐目不清,都在这里说了。” 那酒保笑道:“四郎只管放心,一切有我就是了。” 王四把自己离开的原因,在信里说明了,他觉得自己既然到了《水浒》的世界,那就少不得和梁山泊这些好汉来往,还是不要和史进闹到不好见面才是,所以才写了这么一封书信。 看着酒保把书住收好,有那一钱银子为保,这酒保自然会把信送去,至于以后如何,那就不关王四的事了,他扛起朴刀,就从酒肆之中出来,四下看看,大吼一声:“风风闯九州了!梁山,四爷来了!”然后大步而去。龙吟水泊 ------------ 第2章 三:女鬼东方 王四睡到半夜,就觉得一阵阵的寒气直袭入骨,吹得他浑身冰冷,好像连血都凝了一般,王四不由得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眼看去,就见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他骂了一声,就从床上起来,走到了那窗前,伸手去推窗户,同时下意识的向外看去,只一眼就让他魂飞魄散,只见那窗户外面,站着一个一身白衣,黑发罩面的女人,黑夜之间,一眼望去,就和贞子没有什么区别。 王四大叫一声,双手用力,想把窗户赶紧关上,但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那窗户就是不能关上,此时那女人突然一动,也看不到她走,就到了窗口,几乎就和王四贴到一起了,她身上的一股土味,都传到王四的鼻子里来了。 王四惨叫一声,就向后坐去,但是他的双手就好像被焊在了窗子上一般,怎么也不能抽回来了。 此时那女人的一头黑发无风自动,都向后脑后飞去,三千青丝就在空中飞荡起来,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来,两只眼睛里尽是沉痛叫道:“官人,你不认得为妻了吗?” 王四看着那张脸,猛的一翻白眼,就想要昏死过去,可是不要说翻白眼,就是向后翻脑袋,也不能昏得过去。 那女人的眼中突然流下两滴泪来,就在她的白白的衣襟之上,化成血红色,向着裙下滚去,王四看到那两滴泪,只心如重锤捣了一般,又闷又疼,这会手竟然不在被控制在窗上,他不由得伸出手,向着那女人的脸上摸了过去,当他的手掌触到了那女子的脸上之后,那女子不由得浑身颤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身体里的喜悦就向着王四的身体里涌了过来。 王四张了几次嘴,这才说出话来:“玉……儿!”那女人不由得连连点头,道:“官人,官人,官人!”叫得声音凄惨,好如杜鹃泣血一般。 王四伸出双手,捧着那女子的脸,口中说话:“玉儿,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王四此时就感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身体和那女子说话,就好像在看电视剧一般,明明那身体在说得话,都是自己的嘴说出来的,但是自己却完全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 女子激动的不住的流泪,那泪珠儿下来,就化成滴滴的血珠,把她的一身白衣都给染了。 突然;远处一声鸡叫响起,那女子惊呼一声,身子竟然变得透明了许多,王四好像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急生生的抓住那女子的手,叫道:“玉儿,玉儿!” “官人!”那女子道:“玉儿时间不多了,有一句话,你却要记得,当初你救得李密乃是上天星宿下界,他感你大恩大德,特意给你求了一项恩德,得了十八条阴魂,特意让为妻,为你守着,后来为妻在那鬼谷之中,求了求道的陈抟,现在为妻就把那阴魂都藏在了陈抟的修行之地,你明天到了那里,自然就能得到那些阴魂,让你争一回天下,而你走了之后,为妻也就要离开这里了,你千万要去找为妻啊。” 王四急声叫道:“我到哪里去找你啊!” 那女子道:“为妻把那东西交给陈抟,就是找地方去投胎了,现在为妻已经长成人了,你只要到山东之地,找一个名字里有‘玉’字的女人,就能找到我了!” 说到这里,那女子突然一掌击在了王四的头上,王四浑身乱颤,不能自已,不由得就把那女子给松开了,那女子看了一眼王四,转身向着对面的华山而去,又一声鸡鸣声响起,那女子的身体化成一缕青烟,就那样没有影了。 王四大声叫道:“玉儿!”向窗外一扑,卟嗵一声,就从床上扑了下去,摔得猛然惊醒过来。 王四睁开眼睛四下看看,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心道:“原来是场恶梦!”话音才落,大脑之中一阵刺痛,万千神念,席卷而来,让他疼得浑身一阵乱颤,好一会才还过来,却把一股记忆完全接收了,原来,他得本身是隋唐的时候,人送外号‘勇三郎’的王伯当,只因助李密行恶,这才沉沦这许久,生生早夭,本来要是王四本身还会再接着沉沦下去,但是这个新王四穿越而来,开了灵窍,这才离了死地。 而刚才那个女子就是王伯当的妻子东方玉梅,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几世了,本来这一世再等不到,就要消散了,没想到王四偏偏就来了。 王四明白了这些事之后,那里还睡得着啊,就从客房里蹑手蹑脚的出来,向着白天里那伙计指给他的路走去。 不过片刻工夫,就到了那断密涧,一到涧口,一阵阵的阴风向着他冲了过来,王四深吸一口气,就向着那里面走去,才一入涧中,那阴风就把王四给裹住了,王四只觉得一股股的清凉就向着他的身下卷来,不觉得清冷,倒觉得一股凉凉的爽意,遍布全身,就像是一个玉体清凉,自然无汗的女子,贴在他的身上一般,王四不由得痴了,就在那里站住,轻声说道:“好玉儿,这是你吗?” 王四只觉得那风好像有了回应一般同,他感应一下,又道:“你是让为夫跟着你走吗?” 那风似呼有了回应,王四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就随着那风,向着涧中走去,不过一会,就从另一边,出了断密涧,那风却不散去,只是裹着王四,一路向前,等出了涧之后,那风打了个旋就向上而去,直向着山顶了。 王四心中奇怪,追着那风跑,华山自来险峻,但是王四一路向上,竟然没有遇到一点风险,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山顶之上,就见前面有一个老者,独坐在山路之上,面前摆着一幅象棋,远远的看到他过来,哈哈笑道:“后生,你从哪里来啊?” 王四这会才感觉到疲累,就站在那里,不停的喘息着,过了一会才觉得缓了过来,就拱手道:“这位老丈,我从山下来。” 老者哈哈大笑道:“好,好好!百条大道于你脚下,你到这里,都是从山下来,此言不虚啊。” 王四心道:“什么意思?我就是从山下的那客栈里来的,店钱我还没有给呢。” 老者这会敲了敲棋盘,道:“后生,你可愿意与我下一盘棋吗?” 王四只觉得随着老者的话音,一股强烈的愿望就从心底泛起,一心想着就要和老者下这一盘棋,于是走了过去,就要在那棋盘前坐下,老者看在眼里,微微笑着,道:“后生,我们这棋,可是要彩头的。” 王四的腿都弯下去了,这会突然站直,因为那股清风又来,就在他的脑袋上一转,让王四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看看那棋盘,突然笑道:“下棋设彩,本来之意,只是老丈,我这里没有什么银钱,若是输了,只怕我都回不去家了。” 老者笑道:“不妨,不妨,你有一匣金银,任你来赌。” 王四看着老者,摇头道:“我没有那一匣金银,只怕是老者赢了也是白赢,我也不能让老丈吃亏,不如这样,我把这华山押当,若是输了,老丈拿去就是了。” 老者猛抬头看着王四,笑道:“这话不当,这华山老夫的产业,如何能与你来了做当。” 王四听到老者的话,不由得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陈抟老祖,老祖小子无礼,还请见谅,家中拙荆,存在老祖这里的东西,还请老祖还我,然后再赌。”说到这里,王四做出咬牙割肉的样子,取出来一把铜钱,道:“小子就用这些钱,来和老祖赌一把就是了。” 陈抟老祖长笑摇头,然后看着王四道:“你当真要那东西?” 王四道:“那是我妻子留了给我的,我如何不要啊。” 陈抟老祖道:“你可知天上杀、破、狼三星已然下界了吗?” “《杀破狼》我看了2,你才知道《杀破狼1》吗?总体感觉1、2都不如《战狼2》。” 陈抟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四,用眼神在问他:“你特么说得什么?” 王四猛然意识到,对方没上过豆瓣,不可能是他谈电影,急忙改口道:“不知道。” 陈抟倒也好脾气,就道:“杀者;七杀星,破者;破军星,狼者,贪狼星,此三星降世,天下必有大乱,那龙虎山走丢了一百单八个魔王,江南拜火教以凡人以法力,北方蛮夷也将岁犯紫薇,若是我手里这东西,你再得了,那天下本来都已经定下的变数,就要更为之一变了,黎民何苦,你若是心存善念,就把这东留在这里,那我愿赠你一匣金银,花销不尽,享尽这人间繁华,而且你死之后,可得大功德,无需进入轮回,不沾苦处,岂不美哉?” 王四一笑道:“我想杀破狼,现在一定还很虚弱吧?那南方的什么教也没有成什么气候,一百单八个魔王更没有出世,老祖何不仗剑天下,去把他们都杀了,这天下不就太平了吗。” “岂有此理!天意如此,人力如何能以抗之啊。”陈抟老祖不住的摇头道:“痴话,当真是痴话了。” 王四得意的一笑,道:“若是天意不可抗之,那我能寻到这里,就是天意,您为何要阻止啊?若是您能阻止我,那天意就可抗,那您为什么不出手啊?” 陈抟老祖,先是一愕,随后鼓掌笑道:“如此、如此,却是我痴了!”说完一扬手,地上的棋盘,还有棋子都被卷了起来,化成了一个金灿的盒子,就飞到了王四的手里,然后化成一道青烟,就那样不见了。 王四站在那里,还在张望,那股清风围着他疾转,王四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转身,匆匆下山去了。 ------------ 第3章 四:郭大侠的祖宗 王四从华山出来,也不回客店了,一路向东,急急而行,走到天明的时候,这才停住脚步,看着东方升起一轮太阳,王四只觉得身上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上走开一般,跟着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官人,天色明了,为妻不能再跟着你了,你千万记住,这匣中第一个英魂,就是说你的,你先提取了,就能恢复你本身能为,然后也能知道英魂的作用,为妻此去,就将混混恶恶,只有与你成亲之后,才能重识旧事,你千万要到山东来找为妻,你记得为妻的样子,大可以多成亲几次,来试着找出为妻啊!” 王四听到这里,心道:“这是告诉我可以明目张胆的建后宫吗?”他正在胡思乱想,天空中,一道影子飞天而去,那影子在飞走的最后一刻,面貌变得清楚,王四只看了一眼,就把那面貌深深的记在了心间,不由得暗赞:“好一个美人啊!” 王四等着那个人影消失之后,就把匣子拿了出来,仔细的打量着,他急切的想要恢复自己的力量,因为他现在没有多少自保的能力,大概碰上宋江都不一定能打得赢,但是王伯当本人却是不一样,不要说他在几部隋唐里都位例十八好汉之中,就是那一位箭技也不输给梁山的‘小李广’花荣,只要能掌握了这手箭技,那自然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 那匣子王四到手的时候,并没有细看,这会仔细端祥,只见那匣子金闪闪,亮华华,夺目藏光,织彩流华,好不漂亮! 王四把那匣子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开口的地方,只在匣子的盖上,有一个小小的洞,王四想了想,伸手过去,轻轻抚摩着那小洞,一个念头立刻在他的大脑之中泛起:“这小洞要血!” 王四也是没有经历过这些,想到就做,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就向抵在了小洞上,手指咬破出血,不过就是扯下一层皮而已,出血量本来有限,可是王四的手按在上面,那血就像是止不住一般的流着,那小小的伤口,却好像开了闸的水门一样,怎么都止不住那血,王四几次想把手指拿起来,但却都做不到,渐渐的他感到了一丝冷意,他知道这是血流得过多了,王四不由得苦笑一声,心道:“完了,夫人,我这没有变成王伯当就要让这东西给吸干了!”刚想到这里,他身子一晃,就倒在了地上。 王四刚刚倒下,他的手就离开了那匣子,发白的手指也已经不再出血了,跟着那匣子的孔里,涌出一团黑气,一头扎进了王四的身体里,王四惨叫一声,猛的睁开了眼睛,抱着头不住的叫着,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王四平静了下来,看看自己的身体,这会他已经完全消化了那团黑气,了解了这匣子的作用,这匣子里藏着隋唐时代死去的阴魂,由于只是阴魂,没有阳魂,所以只保留了这些死者的能力,倒是没有保留他们的记忆,像王四这样,知道了前尘往事的,可以拥有王伯当的全部实力,但是其他的人,由余没有阳魂,得到的力量,就会减半,而且越强大的阴魂,因为承受者能力的问题,减下去的力量就会越大。 不过在王四看来,这完全不是一个麻烦事,这里面的阴魂虽然他还确定不了数目,但是十几个还是有的,别人的不说,就是那李元霸阴魂,只要八分之一保留,那在水浒里就是横着走了,必竟在所有的演义里,武将个体勇力,隋唐是达到了高峰的,就是《封神演义》里面,那些能和精精怪怪动手的将领也没有达到他们那么样的高度,一般来说,《三国演义》是正统文人写出来的,最有影响的野史,而《隋唐演义》则是民间创造出来的,最有影响的野史。 王四从自己得到的阴魂之中了解到,再想取出别的阴魂,也要用血来做引子,但是由于其他人得到的阴魂力量,是有减免的,所以用血不会像他这么多。 王四就把匣子收了起来,必竟这会没有血引,不可能再取用阴魂了。 王四又检视一下自己,王伯当有五样本事,弓箭第一,画戟第二(出自说唐),花枪第三(出自瓦岗英雄),大刀第四(出自兴唐传),另外他是武状元出身,善舞宝剑,‘五杰闹花灯’的时候,他用得就是宝剑,不过王四这会可没有宝剑给他用。 五项本事,出自不同的传说,但是王四这会都能掌握到,证明这些年东方玉梅这些年为他收集了不少的愿力,这里所说的愿力,就是天下人口口相传,这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一点点的这个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比如关公,他所生的年代,就没有青龙偃月刀,也没有人能证明他骑得是赤兔马,但是流传了上千年之后,那关公就被定型了,当然这种情况,只限于是对历史人物好的描绘,不然的话,历史人物本身会有一个抗拒,是不会按着那个样子改变的。 王四把匣子收了起来,然后拄着朴刀站起来,向东缓步而行,不过走了十几步,就觉得脑袋发晕,一颗心咚咚咚咚的乱跳不止,两条腿像面条一般的软,身子怎么也站不稳,跟着眼前一黑,一下摔倒,一个骨碌向下滚去,他从昨夜遇鬼,被缠得一直到今天早晨才散去,身上本就被阴气给裹住了,偏又失了那么多的血,肚子里还没食,哪里还能撑得住啊。 王四是从山上下来的,走得路多少有些高,这会摔倒之后,人就向着下面滚去,一一直滚到了山脚之下,身上被擦伤了无数,就那样昏死过去了。 这山脚下,是从华州向潼关,出秦中的一条必经之路,王四倒在那里没有多一会,就听见马车声响,跟着一队人过来,当先的一人,一身的素白,生得又白净,看上去就和银子打成的一般,牵着一匹白马,押着五辆大车,向前而行,那马的身上,用一块绣着滚地金菊花的白粗布裹着一个长条型的器物,看上去就像是一件兵器。 白袍人眼尖,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王四,急走两步过去,伸手推了推王四,叫道:“兀那客人,你醒醒!” 后面有伙计叫道:“大郎,那是个路倒吧?不要碰他,小心晦气!” 白袍人摇头道:“他不是个路倒,还有气呢,把水囊拿来!” 早有人把水囊拿了过来,白袍人嫌王四身上污秽,不肯让他染了自己的白袍,就让两个伙计抱着他的头,给他喂了几口水,又在脸上洒了一些。 王四被清凉的水一激,不由得醒了过来,虽然他晕迷过了,但是刚得了王伯当的灵智,所以头脑还是清醒的,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于是拱手道:“小可多谢恩公相求了!” 白袍人摆手道:“你倒不必谢,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晕倒,可是受了什么毒虫猛兽的袭击了吗?” 王四心道:“这个不能讲清楚,只得散慌了。”于是长叹一声,道:“小人王勇(这王勇是王伯当的名,王四得了他的传承,不愿意再提自己的王四这个土者掉渣的名字,就用了这个名字,而以后,也将改称他是王勇),是本处华阴县人,特来西岳还愿,没想到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一只豹子,小人和躲它的时候,一失足从山下摔下来了,幸得恩公相救,才保住这条小命,却请教恩公贵姓高名,以便让王勇能永记恩公的恩德。” 白袍人淡淡一笑,道:“我叫郭盛,是西川嘉陵人。” 王勇听了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原来是郭大侠的祖宗,久仰,久仰!” 郭盛一愕,不解的道:“王客人说什么?” 王勇暗骂自己失心疯,急忙坐了起来,道:“是我浑说,你莫怪我。” 郭盛为人倒也谦和,并没有往心里去,就道:“王客人,我们要向东去,你要既是华阴人,那就要向西回,我们却不同路,这样吧,我把你护送上了大路,然后再分手,你看如何?” 王勇心道:“你既是郭盛,那我还是跟你走一程吧。”于是拱手道:“郭恩公,小人还要去孟州投亲,只是现在身体实在走不得,既然郭恩公是向着东行,小人情愿出钱,跟着你的队伍走一阵,您看可以吗?”王勇不知道郭盛要去哪里,他对大宋的地理不熟,只记得武松发配的孟州府,好像就在潼关外面,所以就说了一个孟州。 郭盛笑道:“何用什么钱啊,你要跟着,就跟着好了,反正都是一路。”当下就让人把王勇给抬了起来,一径向东而行。 一天之后,到达潼关,因出关要检看货物,所以还须些时日,郭盛就在潼关寻了一处住下了,王四一直疲累不去,这会进了店房,草草的吃了一口饭,就往房间里一倒,闷头大睡,只睡了一天一夜,这才把疲惫还了过来。 第二天早上,王勇被一阵阵的金刃劈风的声音给震醒,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院子里,就见郭盛提着一条寒蛟银戟,舞得呼呼生风,王勇仔细的看了一会,不由得微微的摇头,使用画戟成名的,先是吕布,后是薛礼,至于项羽、樊哙、冉闵等人用得,却都不是画戟,就因为用得人少,所以这画戟流传下来的招法,大都流于花招,郭盛没经明师,所以这戟法并不高明。 王伯当在隋唐之际就是用戟,虽然他的画戟比之薛仁贵要差得远了,但是比起郭盛来,却又是强得不止一星半点了,王勇想想自己欠了郭盛一个人情,有心指点,就道:“郭家兄弟,你舞得好戟啊!”说着走了过来。 郭盛收了大戟,道:“小弟一向爱敬那唐朝的薛平阳,因此在本州张提辖手里,学了这戟,只是舞得虽好,恐不入大家之眼。”郭盛说得时候,虽然话语谦和,但是眼中那份自得,却是藏都藏不住的。 王勇一笑道:“愚兄也学过几下,看到兄弟舞得好,也有技痒,倒要借贤弟的戟,舞几下。” 郭盛心中大不以为然,使戟者,多数贵重,王勇那样子,一看就出身低下,哪里就能使得这样的兵器啊,只是硬着面子,不好说,就把手里的戟递了过去,道:“那倒要看看王兄高招了。” 王勇把大戟在手里一振,不由得赞道:“好戟!” 郭盛得意的道:“这是张老提辖年轻的时候,花费了大笔的银钱,请了京师军器监的一位巧手匠人,给他制的,我拜了他为师之后,给他养老送终,在他去世之前,把戟送了给我的。” 王勇点点头道:“兄弟这样的人物,倒也配得上这样的好戟!”说完把大戟一摇,道:“愚兄身子还虚,只能舞一次,贤弟却请品鉴!”说完一条大戟好如真正的蛟龙一般的刺了出去,只见: 雪压琼宇,春散梨花,白茫茫恰似义兴河里走恶蛟,让周处垂剑,雾荡荡好如洞庭湖中飞长蛇,使后羿无功,眼观长虹飞贯日,聂政拔剑刺韩累,耳听慧星袭素月,专诸方才斩王僚!何须公去叹吕布,此技应不输平阳。 王伯当的戟法传自那个‘一箭双雕’的长孙晟,长孙家的戟法在隋初流行,一共九九八十一招,外人一般就能学到七七四十招,王伯当在长安夺武状元的时候,得到长孙晟的儿子长孙无忌的赏识,而长孙无忌因自己武力有限,不能精通这戟法,就把长孙晟的《武书》传了给王伯当,王伯当的箭法、戟法都来自那武书,不过他到死的时候,也不过才学会了八八六十四招戟法,这会他也不藏私,都使了出来,至于郭盛能学会多少,那就是他的事了。 郭盛看得目眩神迷,他猛的意识到,自己这是遇到高人了,不由得激动的身子都有些战栗,就在这个时候,王勇的大戟一收,八八六十四招戟法都舞完了,就那样站在院子之中,郭盛先是呆滞,随后向前一步,就跪在地上,大声道:“王师父,郭盛今日才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还请王师父收下郭盛,指点于我!”龙吟水泊 ------------ 第4章 五:前往孟州 王勇看着跪在地上的郭盛,心道:“我怎么看着好像我是王进,你是史进啊。”他振了振精神,把郭盛给扶了起来,道:“贤弟却莫多礼,我虽然有这戟法,但是这是我家传的本事,是不与外人相传的,现在我使了一遍,贤弟看去多少,我不来争执,我们两个的缘法,也就到此了。” 郭盛还要求恳,只是王勇千般不肯,郭盛无奈,只得罢了,但是对王勇自然更加尊敬,而王勇也感激他对自己的救护,平素对他的提问,无不回应,又明着暗着的把那戟法演了几遍给郭盛,让他能尽量记住。 郭盛也非常用心,为了这路戟法,就住在潼关不走了,一连七、八天下来,大致把这戟法都记下来,而且下面的人也催得急了,郭盛这才不得不上路,只是在路上,他也没有心去管那些事,只是向着王勇请教。 说实在的,王勇在进入潼关之前,还是王四呢,虽然他得到那些知识都是王伯当本身就有的,,但并不能马上就完全都溶汇贯勇,被郭盛这么一逼,倒是把什么都给调动起来了,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记不得了,两个人都感觉到进步。 十天过去了,一行人从永兴军路出来,进入了京西北路河南府的地界,到了渑池县,郭盛就向着王勇道:“王大哥,从这里向北,就是孟州府,小弟货买的是水银,要去西京,却想问问哥哥,要到孟州做什么,若是没有什么大事,不如就和小弟去一趟西京,这五、六车的水银,小弟情愿和哥哥平分,卖了多少银子,都有哥哥的一半。” 水银的价格不菲,王勇早就打听明白了,这五、六车的水银如果卖出去,那郭盛就是一个小富翁了,但是这东西也不好运,他这一路下来,投入的本钱也是相当可观,如果就这样分王勇一半,那郭盛再付完那些佣工的工钱,他可就要赔死了。 王勇心道:“我虽然教了他一些戟法,但是也不能就用这个,让他赔得没钱回乡,到时候再去走水浒里的老路,落草劫掠啊。”想到这里,就道:“贤弟有所不知,我有个结义的兄弟,就在孟州,我和他有些银钱交割,不得不去一趟,不然我就失了信了。” 郭盛一听急道:“那哥哥先与我到西京,然后再去孟州,我这水银到了那里就能出手,到时候哥哥拿去完债。”郭盛听王勇说得那个样子,只道是王勇欠对方的银子,心道:“我看我这王哥哥的身上没有带多少银子,只怕是在山上躺避野兽的时候,把银子给弄得丢了,这一回去了,也没有银子交割给对方,不如我这里帮他出了。” 王勇这会才能感觉出来,水浒英雄是多么仗义疏财,不过就这么几天,就愿意把一半的身价给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就是多年老友,也不能谈钱啊,不然立刻就友尽了,不过让王勇更加惊异的是自己,他在前世做得是传销,那是什么买卖,是断子绝孙的买卖,为了点钱,囚禁、杀人,都不在话下,现在郭盛说给他钱,王勇竟然怎么都不能接受,只要一想到自己拿了郭盛的钱,就难受的心直抽抽。 “MMP!”王勇心中暗骂,这必是王伯当的性情在影响自己,他看过隋唐,知道王伯当也是一个这样的人,别说是钱,为了朋友连命都不当回事。 王勇不由得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放声长叹,当初自己爱钱的时候,挖尽了心思,也骗不来,只能招来警察叔叔,现在这钱就摆在面前,偏偏自己又不爱了,老天爷啊,你这是在玩我啊! 王勇收拾了一下懊恼的心情,道:“行了,贤弟,你这点钱挣得也不容易,你不必管哥哥,哥哥那里收了帐,自然就有钱了。” 郭盛恍然的道:“原来王大哥是去收银子!” 王勇点头道:“就是这样,我们兄弟就在这里分手吧。” 郭盛这才不说什么,但还是给王勇包了二十两银子的路仪,送他离开了渑池,本来在王勇心中,郭盛这么不舍他,应该和他拜个把子什么的,可是郭盛却是完全没有这个意义,让王勇白盼望了一会,岂是王勇不知道,在郭盛的心中,王勇就是自己的老师了,那怎么能拜兄弟呢。 王勇和郭盛分手,就向着孟州而行,他倒也没有什么正事去孟州,只是想着那孟州十字坡处,有梁山三女将之一的孙二娘在哪里,想去沾仰一下风彩,看看那孙二娘究竟是像央视《水浒》里演得那样野性美,还是像《新水浒》里那样,整个一个地狱来的复仇鬼。 离开渑池一路北行,就到了黄河的边上,在这里过了河之后,就到孟州治境了,王勇找了渡船,交了银子,上了渡船,向着北岸行去,只是一上船,王勇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而且这事还好像重要得很,但就是抓不住。 王勇越想越找不到头,正在思索,就听身边有一个客人道:“你们知道吗,从这里去西京的水路,前两天有一艘行船翻了。” 另一个客人也道:“是啊,最近黄河水路也不知道怎地,凶险了许多,已经有不知道几艘船被打翻了。” 王勇惊叫一声,猛的跳了起来,其他的人都向着王勇看了过来,脸上尽是惊愕,王勇哪里有心思理他们啊,他这会总算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他忘了,郭盛就是因为在黄河上被打翻了船,一船的水银都归了河神爷,亏空不得回乡,这才落草的,他要走的时候,只想着那钱的事,把这件事给忘了。 王勇跳起来跑到了船尾,可是这会大船已经要到北岸了,遥遥远远的,只能望到南岸一个角,别说一时之间不能回去,就是回去了,再到渑池,那郭盛也已经走了,若是追到西京去,只怕郭盛早就下船了。 王勇无奈,只得回来,心道;“看来这就是书上说得,地煞星合当相聚,不是人力能扳得回来的,反正他也没死,我也就别操心了。” 王勇是个粗神精的,眼看没有办法,就把这事给丢下了,船到北岸,他跟着那些人下了船,一路向着河阳,也就是孟州州城而去,他没有急事,随意而行,走了七天,到了孟州城,他是从西面进城的,想到‘金外眼彪’施恩说过,那被人称之为‘孟州奇景’的快活林是城东十里之外,一心想要见识,也不在城中停留,就穿城而走,向着快活林而去,好在他附体的王四是个擅走的,虽然不能像戴宗一样,速度追风,但是一天百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龙吟水泊 ------------ 第5章 六:快活公子 王勇边走边问,就到了那快活林,这里果然是热闹的所在,才一走近,就听到四下里喝彩声,叫好声不断,却是那些空地处,有无数打把式卖艺的江湖人,纷纷使着自己的绝活,博得人不住的喝彩。 走近再看,大小酒楼,堂子,赌场一家挨着一家,这里的酒楼经营,却与城中的酒楼不同,不单单卖酒,还兼住宿,也外给那些姐儿招呼客人用,诺大一个所在,就好如一个销金窟一般,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销费方式,没有主家找不到的吸金手法。 王勇来得宋朝,史家出来,这才算是到了一个繁华的所在,不由得看得眼睛都不够使了,也不吃饭,只管四下里乱瞧,正看着的工夫,就听人群一乱,跟着一伙人就林外正东方向过来人,把各卖艺的圈子生生给推了开来,当先一人,四下里拱拱的道:“诸位街坊,我们这里,要向那快乐公子讨教一二,还请大家向后退一步!” 王勇心道:“这快活公子是什么人?是那施恩吗?”正想着的工夫,那说话的人向后一退,伸手道:“公子,请上前!” 一个小公子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白,生得俊美,但是一双眼睛黄焦焦的,略有一丝的金色,王勇心道:“看这双眼睛,这必是那‘金眼彪’了,只是他来挑战,那他必不是那什么快活公子,难不成在这里还有一个别的人物吗?” 王勇正想着,对面的一家兑坊里,走出来一人,也是白衣青巾,看着比‘金眼彪’要年轻一些,身后也跟着一群人,就到了这面,手里拿一个高丽纸的扇子,就向着‘金眼彪’一指,道:“施恩,我在这里!” 这宋代的兑坊,就是后来的当铺,不管是哪朝哪代,能开这样买卖的人家,都有着了不得的势力。 施恩一拱手道:“方鹏,你是吕通判亲戚,在我们孟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兑坊在你的手里,可以说是日进千金也不为过,那孙元不过就是一个走江湖的,他手里那点东西,你何苦谋夺?”说到这里施恩取出一个银包,道:“这里有五十两银子,孙元当在你这里的那口龙环刀只用了二十两,我这里翻了辈了,就拿来赎那刀,还请你看在我施恩的面子上,把那刀还了他吧。” 方鹏冷笑一道:“他写得是死当,我又没有欺诈他,为什么要还?再说回来了,那孙元不过是一个臭卖艺的,与你何干,要你来这里强出头!” 方鹏这活骂得面大,把这里卖艺的都给骂了,众人心下不忿,不由得都恨恨的看着他,只是碍着他的身份,却不敢向前。 施恩道:“这孙元以前是我的枪棒教头,他女儿得了时疫,急着用钱,这才兑了这刀,现在他有了银子了,自然要把刀给赎回去,这刀是他们家祖传的,他怎么可能写一个死当,明明就是你欺他不识字,这才诓他的。” 方鹏冷笑道:“我这钱货两清,你说什么,都是你自己认得,可是与我无关!” 施恩这会的年龄比认识武松的时候还小,顾虑也就更少一些,听到方鹏的话,不由得火向上撞,冷声道:“方鹏,你想怎么样?” 方鹏指了指对面,道;“那是你们施家的酒店,你若是把那酒店给我,我就把刀还给那老乞丐。” 施恩气得直哆嗦,叫道:“那不可能!这酒店是我祖父时建的,是我们施家的老产,你做兑坊,我做酒楼,互不干涉,我又没有银钱与你关帐,凭什么要把这酒楼给你!” 方鹏冷笑一声,道:“对啊,你又和我没有银钱交往,为什么要把酒楼给我啊!” 施恩先还为这话不解,但随后明白,方鹏这是在告诉他,自己不会把龙环刀给交出来,不由得气得一张小脸通红,他还年少,虽然有一腔的热血,但是看着眼前这人,论势力自己远远不如,就是想要打他一顿,也是不能,不由得气得浑身直哆嗦。 方鹏戏谑的看着施恩道:“不然就这样,按着快活林的规矩,你要是能把我这兑坊给夺了去,那你怎样,我却拦你不得!” 施恩眼睛一亮,道:“你说得是真的?” 方鹏点头道:“自然不是假话!” 施恩只怕方鹏使阴招,又敲钉脚的道:“你输了,也不回去找通判大人出头?”方鹏是孟州通判方真的侄子,施恩的父亲只是一个牢城营管,而且沉沦下僚,没有晋级的可能,对上这方鹏,自然不得不小心。 方鹏大笑道:“这快活林的快活公子,是我夺来的,那时无叔父可还没有来这里为官呢,我既然能夺得来,就能守得住,若是我没有那份本事,把它给丢了,那也是我的事,何必找人出头!” 施恩听出方鹏暗骂孙元找人出头,不由得叫道:“你诬蔑人,孙教头才没有找我出头呢,只是我看不惯你,这才来的!你说吧,要比什么。” 方鹏道:“我知道,你施恩学了一身的好武艺,自然想要在武功上胜人,我也不用赌来诈你,就来比武!”说着话,拍了拍手,道:“出来!”随着话音,他身后的兑坊大门打开,闪出一个人,大步走过来,就向场**了拱手,然后就站在那里。 方鹏道:“方某没有那份本事,来和施公子比一比,这位兄弟,姓王名善,河东人,外号‘金刀赛文通’只要你施公子能胜他一招半式的,我这里就自认输了!”、 施恩打量打量王善,看他生得好如一尊铁塔一般,身量比自己足高出一头还多,不由得有些犹豫,方鹏看在眼里,激道:“怎么?不敢比?施公子,我拿这兑坊还有我头上这‘快活公子’四个字和你比,你要是实在不敢,那我也不逼你。” 一旁的王勇不由得暗暗摇头,心道:“这施恩被人诓进圈子里去了。” 施恩果然受不得这激,叫道:“我又什么不敢的!我就用我施家的酒楼和你赌了,你若是赢了,我施恩转头就走,你若是输了,那你离开孟州,不得再在快活林出现!” “好!”方鹏大声叫道:“就依施公子的意思!来人,拿纸笔来,我们立约!” 王勇不由得暗道;“这方鹏很会掌控人的心理啊,这么三说两说,就把赌斗算成是施恩的意思了,等到打完了,施恩根本别想翻悔。”王勇看到这里,不由得暗自忖道:“这就怪了,施恩明显是被那方鹏给算了,那他怎么又会成为快活林的一霸呢?” 王通正想着,就见一个生得憨厚,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农民的小伙子,架着一个不住咳嗽的老人挤了过来,就到了王勇的身前,那小伙子还想向里挤,那老者摆手不让,小声说道:“不能再进去了,不然施恩就快看到了我们了。” 那小伙子应了一声,然后道:“岳父,那王善看上去就是狠的,按您给我的指点,他那一身,应该是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施恩不过是学了点皮毛的功夫,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啊?”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张青,你记住,这天下能打赢别人的办法有都是,并不一定要用武功,那王善是我在江湖上的世侄,当年他还小的时候,王家遭难,是我把他救了,并送他到嵩山学武,不然的话,他那里能像现在一般,坐金顶太行山大寨主的位子啊!” 王勇就闪在那老者的边上,听到这里,方才明白,心道:“看来这老者就是那‘山夜叉’孙元,这小得就是‘菜园子’张青了,那方鹏自以一切都在掌中,却不知道早就被这个老贼给算计了。” 那孙元还在小声和张青说话:“你给记住,以后你和这王善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虽然见过他,他却不知道你,你不可于他来往,我就那么一个女儿,想着让她过几天安静日子,以后你们两个就指着十字坡那酒店,足可过活,少理会江湖中的乱子。” 张青惟惟诺诺,只是点头答应,王勇看得好笑,心道:“你这些话都白叮嘱了,你女婿倒是一个老实的,你那女儿可是一个巴不得天王爷买马的钱,都抓两把入手的,不入江湖,不近绿林,你让她怎么抓到钱啊。” 这会场中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施恩脱了长衣,就和王善两个下场,拉开了架式,走起了圈步,王勇看着一旁的方鹏,见他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可怜他,不想再看,转身想走,就在这个时候,那王善身上的凶戾之气猛的暴涨,王勇一下站住了,回头看去,喃喃自语道:“这家伙的气息,怎么这么熟啊?” 孙元也是脸色一变,叫道:“不好!这王善要翻手!” 张青大惊,道:“那施小公子岂不是要死在他的手里了?” 孙元一咬牙道:“不行,我不能看着他有事,我们借着他的名头,想要给我们自己谋一个平安,若是就给他找点麻烦,那倒也罢了,可是要让他有个损伤,我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说完,孙元推开张青,就要亲自下场,而这会王善身上的戾气越发重了,王勇只觉得这气息让自己极为不爽,恨不能把王善给揪出来,按在地上狠揍一顿才能开心,当下一咬牙闪身出去,大声叫道:“是不是胜了就能得到‘快活公子’名头啊?我对这名头也很感兴趣,不如就来凑个热闹吧!”龙吟水泊 ------------ 第6章 七:险胜王善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王勇看了过来,王勇做传销的出身,一讲课下面就是成千上成的人,自然不把别人看他,意态自然的环视一圈,道:“怎么,这里不许外人也来插手吗?” 方鹏冷哼道:“这里倒不禁着外人,但是你有赌本吗?” 王勇看到方鹏那眼中的轻蔑,不由得恼火,心道:“老子是为了你才出头的,你竟然这么对老子,真真不是东西。”他气往上撞,回头叫道:“哪个借一份赌本给我,让我和快活公子赌一把?” 人群之中听言哄然,看着王勇都长笑不已,没听说上了赌台再来借赌本的,而且方鹏赌得是自己日进斗金的兑坊,施恩赌得是家传的酒楼,不管是谁,想要插一脚,都要拿出相应的东西来,可是那相应的东西无不是一家的产业,谁肯借了给人啊。 王勇叫了两声眼看没有人答理他,不由得摇头道:“都说快活林是孟州好汉的聚所,现在看来,也是平常,就连一个胆大的人物都没有。” 张青被这话激得向着孙元叫道:“岳父,你口听他说得什么!” 孙元平静的道:“哼,他说不是实话吗?难不成你有东西借给他吗?”张青立时哑火,他是光明寺长工,因受不得欺侮,这才杀了光明寺的和尚,一怒逃了出来,被孙元招为女婿,几乎就是入赘一般,哪里有产业拿出来借给人赌啊。 王勇又道:“快活林是天下英雄都来过的地方,王某本来以为可以见见好汉,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既然如此,那王某……。”他话音没落,一旁的王善突然开口道:“你可以赌命!” 王勇猛的回头,看着王善,一双眼中流露出锐利的光茫,猛然想道:“我想起来了,他的外号叫‘金刀赛文通’应该指得就是那大隋朝‘花刀大帅’魏文通了,按着玉儿给我那盒子上的信息,隋唐英雄在这里自有转世的,这个家伙应该是就是魏文通转世,他前生是被我杀了的,因此虽然没有醒悟前一生的记忆,但是对我还是这样有恨意。” 王勇看着王善出神,方鹏却是抢先道:“王兄,你说什么呢,他是多贵的命啊,可以赌我和施公子的产业!” 王善是金顶太行山的大寨主,那山上九位大王中的第一位,这次来孟州,为得是一笔买卖,正好遇到孙元,就应他的要求,来演这场戏骗人,方鹏虽然是通叛的侄子,却并不在他的眼中,这会听了方鹏的话,冷哼一声,就从怀里怀里摸出几张盐引来:“这是三千缗的盐引,能兑换两千二百两银子,只要他赌命,我就借给他,做个赌本!” 两千二百两银子,虽然不如方鹏的兑坊,但也不输给施恩的酒楼了。 方鹏万想不到王善竟然会这么干,不由得恼羞成怒,冷笑道:“王兄,你这是帮他吗?” 王善淡淡的道:“我只是告诉他,下场就别怕死!”这话说得阴狠,而且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盯着王勇,好像恶狼一般,似呼要过去咬一口才罢休。 方鹏身后一个清客般的人物凑过去,就在他的耳边说道:“方公子,看来王善为这个人认得,他们两个必然是宿仇,要借这一块地方解决,倒不是王善为他出头。” 方鹏急切的问道:“你肯定?” 那清客点头道:“小人在江湖上混过,看过不少这样的人和事。” 方鹏一咬牙,就向着王善道:“王兄,既然你拿了那盐引子,我就帮你完成你的心愿好了。来人!”随着方鹏的叫声,那清客转了出来,方鹏看看施恩,又看看王勇,道:“二位要是没有异议,那就请在这赌约上签名吧!”本来他的赌约都写好了,这会因为多了一个王勇,所以又重新写了一份。 施恩冷哼一声,先走过去,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方鹏、王善也签了,王勇最后一个过来,就在上面缓慢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本来淡然平和,早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由得一阵赞叹,可是那笔字写出来,却是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摇头,却是太难看了。 王勇不以为耻,把笔丢下,道:“怎么个比法啊?” 王善沉声道:“我们两个先比,赢了的就来和施公子交手,我若是赢了,你死在我的眼前,你若是赢了,我手里的盐引就归你了。” 王勇笑吟吟的道:“你拿出盐引来,是为了我能下场,我要是驘了,盐引自然归我,但是我要是输了,却把什么都赔进去了,这有点不公平吧?” 王善冷哼一声,道:“愿赌输脸!”本来王勇是想要激起王善的怒火,没想到这家伙只是有些粗鲁,这才心眼却是不少,完全不上当,也不和王勇辩,只是一口咬定,让王勇完全没有办法争辩。 王勇不由得小心起来,心道:“《说岳》里记这个王善,是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妄想狂,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心思,看来我还要小心才是,别他在比武的时候,向我下什么暗手才是。”当下,他就向着施恩一礼道:“施公子,却请你先退后,我先来和他比一比。” 施恩巴不得自己向后排,当下也不说话,闪身后退,王勇则是向前一步,拉了一个旗鼓势,他自小学习翻子拳,由于直隶;也就是河北,传下翻子拳的太平军大将赵灿益,是翻子、戳脚两门报,所以在河北一支的翻子拳传人,都是兼学戳脚,当初王勇学得时候,没怎么认真,但是后世的信息发达到了极点,很少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翻子、戳脚两门的武功,他全都看到过,这会回忆起来,竟然都能烂熟于心。 此时拳头扯开,身子突然向前进,开手当头炮就向着王善捣了过去,王善大吼一声,回手把身上小褂扯了下去,露出一身硬梆梆的肉来,王勇一拳打在他的左胸上,那肉就和生铁一般,巨大的反震力向着王勇回冲,王勇用力的一振腕子,这才把那股力量给震散了。 王勇暗自吃惊,双拳却是不停,雨打梨花一般的飞散而去,都向着王善的身上打去,翻子拳讲究八闪十二翻,有‘翻子密如雨,脆快一挂鞭’的说法,也许拳力可能不足,但是拳速却是第一流的,王勇眨眼工夫,就是十几拳出手,王善根本就跟不上他的速度,但是他王善只是用双臂合抱,护住头脸,不住的向前,用身体挡架着王勇的拳头,百八十拳下来,王勇虽然拳拳到手,但是一双手震得微微发麻,完全没有能给王善造成什么麻烦。 王勇的气息微微一缓,手上略略一慢,王善大吼一声,一拳捣了出去,他用得就是宋时最流行的‘太祖长拳’这一招也是最普通的‘黑虎掏心’但是气势如虹,好似暴雨疾泄一般的倾涌而下,向着王勇的心口打来,王勇只觉得完全没有躲开的可能,急切之间,他身子微侧,双手急出,闪电一般的抓住了王善的手腕,双手用力,带得王善这一拳略略一偏,然后猛的拉过来,同时右脚飞起,就抵在王善的胸腹之间。 王善的身体狠狠的撞在了王勇的身上,王勇闷哼一声,身子向后飞去,抓着王善的双手也被震得松开了,一骨碌滚到了人群之中。 王善大吼一声,好像一头黑狗熊一般的向前扑了过来,人群哗得一下,向着两边散去,这会王勇侧躺在地上,还没有起来,王善一头扑到,双拳合抱,举过头顶,然后借着弯腰下沉之力,狠狠的向着王勇砸了过来。 王勇飞身而起,双脚一只踏在王善的肚子上,一只屈起,踏在了王善的肩头,跟着踏在肚子上那只脚飞踢,正好踢在王善的下巴上,王善被踢得向上一抬头,王勇踏在他肩上的那只脚跟着到了,就踩在王善的脸上,然后用力一踏,飞身而起,就从王善的身上窜了过去。 王勇到了王善的身后,一脚向后踹,正踹在王善的后腰上,王善的身体被踹得踉踉跄跄向前冲去,王勇身子一转而回,飞身而起,向着王善的后背踢去,只是王善突然爆发,速度飞快的一转,人转回来,一伸手抓住了王勇的脚,用力轮了一圈,然后甩手丢了出去。 王勇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一回王善不敢再向刚才那样冲过来了,就小心的一步一步的向着王勇走了过来,只是他却不知,王勇被他摔得一阵发晕,半响不能站起来,好一会才缓过来,只是变小心了的王善还没有过来,这才给了王勇一个机会,让他重新跳了起来,拉了一个戳脚的起手。 两个人交手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但是都吃了一点亏,王勇的被摔得厉害,脑袋不住的发晕,但是王善从表面看来,却是比他要惨,脸上被踏了一脚之后,鼻血不住的流着,脸的正中还有一个大鞋印子,看上去狼狈不堪,看热闹的大都是外行,不由得哄笑起来,这让王善瞪着一双眼睛,饿狼一般的看着王勇,只有孙元、张青、施恩三个人看出问题来了。 孙元沉声道:“再有五招,那架横梁的非输不可!” 张青也点头道:“他伤了内腑,只怕挡不住王善了。” 施恩的眼力最差,看不出王勇和王善两个人谁能赢,但是他也看出来了,不管这两个人谁赢了,他都要输,不由得暗暗惊慌,有心想要退出去,却又怕丢了面子。 王勇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怕坚持不了多久,必须马上取胜,不然自己一但内伤发作,王善仗着有赌约,非弄死他不可。 王勇仔细打量着王善,想着如何制胜,王善这会用手在鼻子上一抹,怒吼一声,飞身向着王勇扑了过来,双手张开,好像地老鹰扑鸡一般抱了过来,宋代流行跌扑,所以很多武功高手,都会一些跌扑的手法,这会王善用得就是,只要他抱住王勇,王勇就别再想有反抗的余地了。 王勇身子不动他双手回抱,拢在胸前,张青一眼看到,不由得叫道:“不好,这小子不识得这时扑法,要吃大亏了!”孙元却是眼睛一亮,盯着王勇,一眨都不眨。 王善一下抱住了王勇,双臂回勒,王勇只觉得一股大力就勒在他的身上,一身的骨头,喀喀直响,两肋就好像被大象捻过了的一般,几欲折断,一张脸也被涨得通红,好像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了似的。 此时外人也看出王勇被制住了,不由得同时惋惜的大叫,在他们看来,王勇就是不识扑法,这才被制住的,就连张青都不住的跺脚,孙元看着好笑,淡淡的道:“总算是赢了!” 张青知道,孙元托了王善,让他暗暗输给施恩,这样他们才能拿回龙环刀,若是王善输给了王勇,那施恩可没有把握能胜得了王善,于是也道:“是啊,王大哥不愧是太行山第一大寨主,当真就赢了。 孙元淡淡的一笑,向着张青道:“你错了,赢得是那个客人!” 也就在孙元和张青说话的工夫,王勇的双手齐出,一齐戳在了王善胸前的两粒小黑米上,两股劲气猛的冲进了王善的身体之中,尤其是左胸处,好如电打一般,心不住的狂跳,一阵阵的绞痛传遍全身,王善忍不住惨叫一声,王勇趁着他的双臂气力一松的工夫,身子一弯,顶着他的向后,跟着左脚向后飞起,踢过头顶,就拍在王善的头顶,王善闷哼一声,好如小山一般的倒在地上。 王勇跟着一脚踏在了王善的背上,随后一张嘴喷出一口血来,却是被王善给勒得。 王善等心口的痛感散去,双手撑地,就要起来,王勇踩着他,手指在他的背上算盘珠处一按,王善好容易积起来的力量一下子散了开来,再次趴在地上。 原来王勇用得是王伯当的‘点穴判官拳’唐时还不是那么重拳法,这‘点穴判官拳’要是在后世,应该被归类为擒拿的功夫,王勇知道,若是对面交手,王善力大,他万万拿不住不王善,这才冒了个险,先让王善拿住自己,然后还手,险胜了王善,此时他踩着王善叫道:“鼠辈,你认不认输!” 王善眼中寒茫闪过,冷声道:“是我输了!” 王勇听到这话,这才跆起脚,一点点的向后退开,只是他不放心王善,仍然小心的戒备着,但王善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进人群之中,分开看热闹的众人,自行去了。龙吟水泊 ------------ 第7章 八:赌注 方鹏万想不到,王善竟然输了,看着王勇,不由得一个劲的咬牙,王勇得意的走过来,把他们放在这里的赌注都给拿了起来,然后向着方鹏道:“方公子,小人就愧领了!” 方鹏冷哼一声,道:“这位壮士,你是不是以为你能打,就能把这里给拿下来啊?” “那自然不行!”王勇肯定的回答道,方鹏脸上露出了一分得意的笑容,道:“既然你也知道,那不如……。” “不过……。”王勇打断了方鹏的话,方鹏眉头一皱,道:“不过什么?” “嘿嘿,不过,一锤子买卖还是行的。”王勇说完,把那赌约向着桌子上一拍,道:“这兑坊做价一百两出让,有要的吗?” 施恩立刻接口道:“一百两,我出了!” 方鹏万想不到王勇竟然会来这么一手,他要是对付一个没有什么根基的王勇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要对付施恩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出二百两!”方鹏咬牙切齿的说道,施恩刚要加价,一旁闪出一个人来,却是边上一家赌坊的老板周忠,他拱了拱手道:“方公子,施公子,王壮士,好像这赌约没完呢吧,王壮士还不能就拿下这兑坊,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他怎么能买呢。” 三个人都回头向着那周忠看去,王勇首先回话道:“这位老板,你是来拍马屁的吗?” 周忠还真就是存了心,要讨好方鹏的,只是这话不能认,于是义正言辞的道:“这是什么话,你们在这里比武,我们这些人都是公证,自然应当说一句公道话。” 王勇笑嘻嘻的道:“只怕方公子不会感谢你这句公道话。”说完回身向着施恩道:“施公子,请吧!” 施恩并不想和王勇动手,他知道,自己不是王勇的对手,但是这会他也不能退缩,于是一鼓勇气,道:“请!”两个人向着场中就走,王勇边走边咳,好像完全无力一般,方鹏不是傻子,一下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急声叫道:“不必比了,我愿意付钱给王壮士!” 那周忠还不明白什么道理,劝道:“方公子,他不一定赢呢……。” “你给我闭嘴!”方鹏狠狠的斥了一声,他看出来了,王勇就是为了求钱,只要施恩给钱,王勇就能输给施恩,而王勇赢了,这东西他是一锤子买卖,要回手就卖出去,施恩可是不会卖,再想拿回来,就要家里出手了,可是那样一来,他就别想自己掌控这家兑坊了。 这会王勇和施恩已经走到了场中,王勇回头向着周忠笑道:“我说什么了,方公子不会感激你的。” 方鹏这会没心思和王勇争执,就道:“我出三百两,还把龙环刀还给施公子,这场比试就算吧,你们看如何?” 王勇完全就是为得王善下场的,不然也不会要把兑坊出手,就在这,这种情况向外卖,方鹏百分之百能拿回去,但是偏偏出了搅局的,王勇这才打算让那个搅局得知道知道厉害,现在方鹏松口,他自然没有必要硬来,而施恩更是不想和上官的家的亲戚做对,于是两个人对觑一眼,同时收手。 周鹏这会过来,让人拿了一叠盐引,道:“王壮士,这些抵了你的银子,你看可以吗?” 王勇自然不会不答应,接过盐引来揣到怀里,这会又有小伙计,拿了一柄大刀过来,施恩仔细看看,然后拿了刀就走,都没有和王勇打招呼,王勇不由得极度的不爽,心道:“这和水浒传里描写的小衙内,差得也太远了。”岂不知施恩那个时候是吃了亏,正想找人帮忙,所以身上的傲气都没有了,这会他刚刚接手快活林酒店,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还带着少年人的意气,明知道打不过王勇也要上前,在这种情况下,王勇一个无名的江湖人,他怎么会看在眼里啊。 方鹏看出王勇不满,一笑道:“王壮士,我看你刚进快活林,应该还没有地方休息,不如就到我的铺子里坐坐吧。” 王勇刚要推辞,方鹏伸手揽住他的手臂,道:“我们虽然初次相见,但是情投意合,王壮王就不要推托了。” 王勇也是见人多的,他看看方鹏就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心道:“你小子和我情投得着吗,你明明就是还想要谋划施家的酒店,王善不管用了,这就把我给抓来了,罢了,我也没处去,就在你这里吃一顿好了。” 王勇想到这里,陪笑道:“官人有所不知,小人打了一架,这肚子里空了,却要去找地方吃饭呢。” 方鹏笑道:“这个容易。”他回头向着自己的管事道:“方管事,你去施家小郎那里,要一张席面过来。”随后不由分说的把王勇给拉进了自己的兑坊,外面看热闹的眼看没有热闹好看了,也就散了,只有那周忠讪讪的站在方家兑坊的门前,还想和方鹏说话,但是方鹏哪里理他啊。 方鹏拉着王勇到了兑坊的后面,就和他攀谈起来,这小子年纪不大,但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尤其是说到风花雪月,更是行家里手,王勇和他不过说了一会,就立时入了港了,两个越说越是投机,还真有些相见恨晚的样子了。 这会席面送了上来,方鹏拉了王勇入席,又让人叫了两个花娘陪酒,可怜王勇前世,做正经生意的时候,没有钱,不能去潇洒,做了骗子,总算是见点钱了,天天活得和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都不敢见光,有钱都没地方花,本来要是能有点时间,大概还能找个地方去娱乐娱乐,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警察叔叔找上门,然后直接就挂掉了,这花娘陪酒的场面,就没有接触过,这会不过两杯酒,就被那花娘给哄得三魂发迷,七魄发昏了。 方鹏看在眼中,不由得暗暗的冷笑,心道:“这是个才出道没有多久的雏儿,既然如此,笼络住他,也不是什么难事,有了这么一个能打的,我不信我不能把快活林都纳入手中!”想到这里,不由得更是殷勤的向王勇劝酒。 宋代酒淡,王勇也算个能喝的,一会的工夫,就和方鹏喝进去了一坛子酒了,两只眼睛还是清明的,他刚要再伸手去抓那酒坛子,方鹏伸手一拦,笑道:“王兄,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王勇奇怪的道:“怎么?大郎酒到了吗?” 方鹏一笑道:“这酒自然还有几分,只是我们再喝下去……。” 方鹏话音一顿,然后指了指王勇身边的那个花娘道:“岂不是要负了美人了吗。” 王勇先还是一怔,随后眼睛一亮,炽热的看着身边的花娘,那花娘羞羞答答的道:“郎君好生讨厌,看得人家好羞啊。” 王勇和王伯当不一样,那王伯当就是禁欲系的,不近女色,辛月娥那样倒贴的,都能让他给挑了,可想见他是什么人,王勇那是前面有狼,后面有鬼,然后戴上有色眼镜,前后不放的家伙,只是这样的美事他没碰到过,这会听了方鹏的话,再看看身边花娘发地欲拒还迎的样子,立刻就石更了,当下把酒放下,道:“对对对,这酒就不要喝了,不要负了美人。” 方鹏淡淡的笑着,向一个侍女道:“送王兄去歇息吧。”那侍女前面引路,那花娘扶着王勇在后面跟着,就到了一处上房,随后那花娘向着侍女道:“你让人送香汤过来吧。” 这一路走来,王勇的一双大手就在那花娘的屁股揉个不住,把那花娘揉得不住的哼哼,侍女早就听得羞红满脸了,这会应了一声,就急忙忙的下去了。 花娘被王勇弄得一会天堂一会地狱的,颤声说道:“好郎君,你等一等香汤来了,我们再玩好不好?” “老子吃了一肚子了,喝了汤再玩非吐出来不可。”王勇含含糊糊的说着,又要上去啃,花娘苦笑道:“不是让您喝,是让您沐浴的。” 王勇怔了一下才明白沐浴是要干什么,闻闻自己身上,又是汗味,又是酒臭味,于是点头道:“好吧,那就洗洗。”这才把花娘放开,那花娘避着王勇坐着,脸上的笑假都快维持不住了,要知道宋朝的婊子,可不是见了人就脱裤子的,那素质都很高,换着后世,都是高级场合的交际花,对王勇这样粗鲁的人自然就看不上了。 王勇在女人身上有点发愚,完全没有看出来对方厌恶他,还坐在那里,嘻嘻哈哈的傻笑呢。 那花娘被笑得实在是坐不住了,起身道:“妾去看看,怎么这香汤还没有送来。”说着过去,就把房门给拉开了。 王勇突然一个箭步就到了那花娘的身边,一伸手扳着她的肩膀,把她给拉了回来,花娘被抓得生疼,心里有怨,刚要说话,王勇压低了声音道:“别出声!” 几乎王勇的话音才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猛的响起,就向着兑坊而来,那马来得也不知道有多少,冲过来之后,震得整个兑坊都摇动起来了,随后一个声音震雷般的响起:“王勇,给老子滚出来!”龙吟水泊 ------------ 第8章 九:血洗兑坊 是王善!虽然这声音王勇只在今天听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听了一回之后,就无法忘却了。 王勇一把推开了花娘,伸手从墙边把自己的朴刀抓在手里,那花娘吓得不由尖叫一声,王通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不要出声!”花娘急忙把自己的嘴给赌上了。 这个时候,一阵打门声响起,跟着方鹏强行推门进来,叫道:“王兄弟,那王善带了足有上百骑士,就在外面,要找你报仇呢!” 王勇冷哼一声,道:“我还怕他了不成!”说着就要向外闯,方鹏急忙把他给抓住,道:“你这样出去不得,趁着他没有打进来,你从后门快走吧!” 王勇万想不到方鹏竟然会这么护他,不由得呆了一呆,随后道:“方公子,我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他们闯进来,你可怎么办啊!” 方鹏摆手道:“我是通判的亲眷,他不敢把我怎么雬的。” 王勇摇头道:“这个却是没法说,他他是贼,只怕身上早背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了,还会在意你这个通判的亲眷,只怕就是勇判本人在这里,他也不一定给面子。” 方鹏听了王勇的话,不由得一滞,他本来想,卖个好给王勇,以后方便拉拢,反正在他看来,王善断不敢把他怎么样,但是王勇一语中的,又让他的信心一下小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小伙计跑了进来,叫道:“公子,他们说了,再不回应,就要砸了。” 方鹏脸色更加难看,心道:“这贼既然敢砸我的兑坊,那自然就敢杀我,若是就这样死在这贼的手里,我岂不是冤得大了!” 王勇一直在注意方鹏的动静,这会看到他那脸色,不由得暗道;“原来也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嘴上却道:“不如公子把家丁都集合起来,我们就从后面冲出去,这里离着孟州不过十里,周围尽是店铺,我们从后面出去,一面寻家店坊躲了,一面让人回孟州求援,那王善又不知道我们走了,,肯定先砸公子的兑坊,砸完了再找我们,然后再砸别的店坊,这样几次,孟州的军马就到了,那时王善他们,岂能挡得住官军啊。” 方鹏大喜道:“贤弟所见极是,我们就这么办好了!”当下就让伙计去叫人。 不过一会的工夫,整个兑坊就被叫齐了四十几个打手,原来干兑坊这个买卖的,没有一个不是黑心的,加上店里长年要留着大笔的金银钱物,只怕有人来抢,所以才留了这么多的打手。 那帐房先手里提着一条鸡毛掸子,战战战兢兢的向着方鹏道:“公子,我们该当如何啊?” 方鹏提着一把镇房宝剑,可怜那剑连锋都没有开,到了后世,就是大爷、大妈公园练早的玩意,也不知道他拿着能干什么,不过就这样,架不住方鹏的自我感觉良好,还指着那帐房先生说道:“你拿那么个东西好作什么,要拿这样的宝剑才行。” 方鹏虽然说得大气,但实际上拿着只剩抖了,王勇看在眼里,就道:“方公子,这样的粗活不该你来干,你要是信我,我来指挥怎么样?” 方鹏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听了这话急忙道:“都听贤弟的就是了。” 这会前面已经开始砸门了,王勇急向着那帐房先生道:“后面可有出口?” 帐房先生点头道:“后面还有一个小门。”王勇摆手道:“前面带路!” 一行人向着后面就跑,那花娘从王勇自屋里出来,就跟在后面,这会看到王勇要跑,三步并做两步的过来,就把王勇给抓住,叫道:“好郎君,你也救我一救!” 方鹏恨声叫道:“贱人,还不放手!”挺剑就刺,只是那没开锋的剑,刺在花娘的身上,再加上他也没有什么力量,竟然连衣服都没有刺破。 王勇抱了花娘向后退了几步,低声在他的耳边道:“我们出去了,那些贼自然追我们,你只管找个有水的地方藏了,若是他们放火,你也得活。”说完用力一推,把那花娘给推了开来,拉了方鹏就走,那花娘鞋弓袜小,那里能追过去,想了想,就依着王勇说得,钻到厨下,藏到水缸去了。 兑坊的大门轰的一声被撞了开来,王善带着一群手下冲了进来,正在四下找人,就听有人大声叫道:“人在这里!” 王善冷哼一声,道:“哼,以为从后面出去,我就找不到你们了吗!”说完转身出去,同时大声叫道:“老六,这兑坊里有好多东西,你带着人都给抄出来,然后一把火烧了他这狗窝!”、 金顶太行山有九位大王,分别是大大王‘金刀赛文通’王善,‘门神亚叔宝’高托天,三大王‘紫面火天王’高托山,四大王‘白头虎’马保,五大王‘双刀亚仲华’邓武,六大王‘草上弥猴’何六,七大王‘小田丰’田奇,八大王‘黑发雕’何仁,九大王‘玉臂小丙灵’高虎,这里高托天、高托山是兄弟,高虎是高家兄弟的族侄儿,还没有成年,虽然成大王,但却不在山上,隐姓埋然,在京中读书,而除了高家的人之外,都和王善亲近,此番王善来这里要做一件买卖,就带了何六、何仁兄弟过来,本来他们都是在快活林外面等着,王善在王勇手里吃了亏之后,就带着他们回来找补了。 王善就从兑坊里出来,就到了兑坊的后面,眼看一群家丁,毫无章法的和何仁手下的骑兵胡打,不一会工夫,就被砍翻了七、八个,那方鹏就站在人群之中,不住的叫着苦呢。 王善催马过来,用马鞭指着方鹏叫道:“打脊蠢驴,你若是不出来,死死守着那兑堵了门抗一会,你家王爷爷还要费些手脚,你现在自己出来找死,还哭什么!” 方鹏跺脚叫道:“王勇这贼害我!他出来就没有影了!”原来王勇唆使了方鹏出来,却不是为了什么换着铺子走,而是故意让他们吸引王善他们的注意力的,他被人抓的经验太丰富了,对方人这么多,岂有不把后门给堵起来的道理,想要出去,只有牺牲炮灰了,当初他们在民房里讲课,警察杀过来,他们这些‘干部’的都是这么跑的。 一伙人从兑坊里出来,就被何仁的人给堵住了,前面王善带着的马军,这后面的都是步军,王勇看了,心道:“天助我也!”一边指挥着兑坊的家丁向上冲,一边找机会,趁着人不注意,一头就扎进人群之中去了,黑夜茫茫,哪里去找他啊。 王善的马军一到,片刻工夫,就把方鹏的人都给打翻在地了,王善催马过去,把方鹏给提了起来,手里的刀就压在了方鹏的脖子上,叫道:“我来问你,那王勇呢?” 方鹏哭丧着脸道:“王英雄,我是真的没有看到那王勇啊!” 帐房这会比方鹏要多个脑了,就道:“那王通一定是趁着混乱,躲到人群里去了!” 王善沉声道:“老八,点了火把,把兑坊里的人,一个个的给我分识!” 何仁答应一声,就下令手下点了火把,把人按在地上,抓了那帐房过来认人,王善则是骑在马上,抓着方鹏,等着结果。 方鹏心惊胆战,只怕一会人找不到,就把他给砍了,小心翼翼的道:“王英雄,你把我放了吧,我真的不知道那王勇哪里去了。”他一边说一边后悔:“那王勇帮他施恩那么大的忙,施恩都没有理他,自己倒霉在他手里一次不够,还接着向他身上凑,这不是找死吗,”想到这里,方鹏真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王善冷哼一声,道:“你给我闭嘴!”玉在他们说话的工夫,那地上的人已经认完了,却没有一个错的,何仁就催马过来,到了王善的身边,道:“大哥,没有啊。” 王善冷声,道:“他还能飞了不成吗?”方鹏突然接口道:“没在我的人里面,也许在你的人里面!” 王善和何仁两个对觑一眼,何仁立刻大声叫道:“十人一队,相互雪地辩识!” 小喽啰们就乱了起来,各自分队,仓促之间,走得四下都是,王善这会也在人君之中找着,突然一个戴着一顶草帽的汉子,就在喽啰之中飞跃而起,一扬手把那草帽从头上转了下来,向着王善的脸上射去,草帽边的蔑条被劲力激得立了起来,就像小刀子一般的向着王善割过来,而那汉子跟着跃到,一刀就向着王善的身上搠了过来。 王善又精又怒,但是眼睛被草帽逼得没有办法睁开,他大吼一声,就把方鹏向前一送,王勇还不能像王伯当那样自如的控制大刀,虽然看到方鹏过来了,但是却没有办法把刀给收回来,朴刀直接就搠到方鹏的身上。 王勇一闪身从空中落下,就站在王善的马前,看着自己刀上的痛苦挣扎的方鹏,竟然有些失神,这并竟是他亲手杀得第一个人,而且还杀错了。 就在王勇发呆的工夫,王善一仰头,把草帽给让了过去,然后轮起大刀向着王勇的身上劈了过去。 王勇没有抓住时间把朴刀从方鹏的身上拔下来,这会没有工夫再拔了,眼看王善的大刀到了,他一咬牙,就学着王善的样子,把刀向王善面前一送,刀上的方鹏就挡住了王善的大刀,被一刀把半截身子给劈去了,可怜方鹏,交友不慎,找了两个朋友,竟然联手把他给杀了。 王勇强忍恶心,用力一甩,把半截的方鹏向着王善的脸上甩了过去,然后甩手掷弓,朴刀就向着何仁的身上飞去,何仁急向后退的工夫,王勇飞身而起,一跃到了他的马上,一脚踹在他的身上,把他从马上给踹了下去,然后骑了他的马,飞驰而去。 王善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叫道:“给我追!”这会在兑坊后面的,骑了马的,都跟着向下追了过来,王善一马当先,死咬着王勇不放。 王勇有意控制着马速,看看就要进林子了,这时候离着快活林那片销金窟已经远了,他就把自己弓从身上的行囊里取了出来,向后叫道:“王善,你不要来,却看我射你的头巾!”随着叫声,王勇回手就是一箭,弓开满月,箭去流星,嗖的一声,正中王善的头巾。 王善吓了一跳,急忙拉住马,就在这个时候,王勇又叫道:“看我射你的左手!” 随着王勇的叫声,又是一箭射到,王善急用刀护了自己的左手,当的一声,那箭就射在他的刀面上,若是没护一下,这一箭可就射他的左手上了。 王勇哈哈大笑,催马而去:“王善,你再来的时候,我就射你的心窝!” 王善却不敢再追了,他心道:“这会身上无甲,一点防护都没有了,加之黑夜之中,我也看不到箭来,只怕真要动了手,我挡不住他的箭!” 王善停下,后面的群匪自然也都停了,王善虽然心下不甘,但是也不好意思自己不去,却让自己的手下去送死的,于是冷哼一声,道:“却不要管他,我太行山的人手众多,明天还怕找不到他吗,我们回去,把那兑坊的银钱先搬了!” 搬钱自然比玩命好,一众土匪无不开心,就跟着王善回来,这会何六已经把兑坊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了,王善道:“这里离着孟州太近,我们不好久留,还是快走吧。” 何六有些不甘心的道:“大哥,这里大商家多得是,要不要再砸两家?” 王善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们要是在这里动了手,那朋友的不砸,岂不是明白着告诉别人,我们的朋友有事吗,要是砸了,岂不是不够朋友吗,只砸一家,却是报仇来了,没有人能说什么。” 何六是盗匪成性的,看着这些大商家不能动,心里里痒得厉害,但又不敢不听王善的,只得强行忍了,随后怨气的指了指兑坊的人,道:“大哥,把他们都杀了吧,不然我们就暴露了!” 兑坊的人听到,不由得一起哭嚎求命,王善也窝着一肚子气呢,听了何六的话,点头道:“都杀了吧!” 何六残忍的一笑,带着那些手下,不顾这些人的哭求,就把人都给杀了,随后这些人把兑坊的金银钱宝都缚在马上,一溜烟的走了。龙吟水泊 ------------ 第9章 十:十字坡 王勇一口气跑出去七、八里地,这才站住,虽然他的前身王四在史进家里也骑过马,但是那只是记忆,和自己骑完全是两回事,亲身骑了这么一会,大腿的嫩肉就被磨得直哆嗦,疼得一颤一颤的。 王勇就坐马上下来,扶着双腿站在那里,不住的喘着喃喃的道:“难怪武二哥不骑马,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他摸摸一直珍藏在怀里的盐引,长出一口气,暗道:“不管怎么说,这钱没丢了就行啊。” 这时候那马就凑到了王勇的身边,不住的转着,王勇歇过气来,一脚踹在了马屁上,那马咴咴长叫两声,就向着来路去了,一来;这马是夺的,王勇不知道它身上有没有什么记号,从这里向山东,只要在黄河北面走,那就几乎都是太行山的地界,他可不想因为一匹马就让王善给抓住了,二来;他现在也真的是骑不惯这马,王勇看着那马跑远,暗暗发誓,只要安定下来,就一定要好好学学这马术。 放了马之后,王勇辩了辩天上的星星,认定了方位之后,就向东而去,他也不敢走大路,就寻着小路而行,他的朴刀没了,一路之上,就把弓箭拿在手里,小心的提防着。 渐渐的一轮红日缓缓的升起,远处的小村边响起了一阵的鸡鸣声,田地里走出来村民,扛着锄头向着田地里走去,王勇这才算长出了一口气,就把软弓收了起来。 此时王勇的肚子里开始咕咕乱叫,他就信步走到了一户人家,然后拿了一串钱在手中,就过去敲门。 农户之家,都是柴篱笆门,站在外面都能看清里面,这小院子里,有一个妇人,正在那里喂鸡,听到王勇叩门不由得回头看来,王勇就唱了个揖,道:“大嫂,我是路过的客人,昨天贪走,没有投到宿头,清早之上,也没处去寻觅吃食,烦你做些饭与我搪饥,我这里有一串钱给你。” 那嫂人打量了打量王勇,王四本人就是一个庄户人,虽然伶俐,但也生得老实,而王勇在前世是做传销的,那买卖入行的一大要求,就是看上去要慈眉善目,不像骗子,所他给人的第一印像非常好,那大嫂就道:“客人请进,只是我这里没有什么好饭食,客人莫怪。” 王勇点头道:“我也是庄户人,我知道这个时候吃什么,能饱就行。”说着把那一串钱给了那妇人。 妇人出去,一会煮了一锅面糊过来,王勇知道,这个时候的中国,由于还没有高产粮地瓜、土豆,一切都以米面为主,而河南地区,就是到了后世,也喜欢烧这面糊,称之为‘喝汤’这会工夫,他也挑不得,就唏哩糊噜的把一锅面糊都给喝了。 就在王勇喝汤的工夫,这家里的男人回来了,一共是四个男子,有些警惕的看着王勇,王勇也不理会他们,只顾吃,那当家的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子,他听了妇人的话,就走过来,向着王勇拱拱手道:“客人从哪里来啊?” 王勇含糊的道:“西边。”那男人看王勇不想说清,也就不接着向下问了,过了一会,王勇喝完了汤,用手一抹嘴,向着那男子道:“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男子急忙道:“这里是十字坡。” 王勇一怔,道:“怎么个十字坡?” 男子道:“我们这里算是外围,走到里面,一眼看去,此处向西直通孟州,向东是郑州,向北是怀州,向南是永安,正好是一个十字型,所以叫十字坡。” 王勇试探着道:“那……这里可有一个孙家老店?”他也就是好奇这么一问,那男子却是摇头道:“哎,不要提了,这孙家老店遭了难了。” 王勇惊异的道:“不知遭了什么难了?”他心道:“那‘山夜叉’我昨天才遇到过,怎么今天就遭了难了?” “那孙家老店的店主东孙元,昨天回来,被人堵在店门外邀战,听说他本是一个武林上的好手,来得是上门寻仇的仇家,昨天被人打成了重伤,听说他欠了人家什么东西,今天还要来呢。” 王勇脸色一沉,心道:“莫不是那王善找上他们了?” 王勇不知道王善和孙元有什么关系,只怕他是因为找不到自己,迁怒孙远才找上去的,王勇心道:“要是孙二娘在这里被人给害了,那武二哥以后出来,就没有给他提供装备了。”王勇此时的心态,还没有让自己完全溶入到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人,而是像在看一幕大剧一样,虽然他知道自己就在剧中,但还是架不住为自己喜爱的剧中人而担心。 王勇猛的起身,就道:“老哥能不能给我指指,去孙家老店的路?” 那男子有些意外的看着王勇,王勇就道:“那孙家老店的店主是我家亲戚,我就是来找他的。” 那男人有些疑惑的道:“不知道孙老哥是客人的什么亲戚?” 王勇心道:“山东版《水浒传》里,张青说过,他们家在十字坡还是很受大家欢迎的,现在看来,真是如此,这也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想来所以这些人作他们才会处得不错。” “我是孙元的……。”王勇打了个嗝,心道:“我和他狗屁关系没有!”这会清醒了几分,心道:“真要是王善,我就这么过去,不是送死吗?”但是想了一想,还是道:“我是孙元的弟子。” 那男人这才有些放心,道:“那小哥就随我来。” 当下引了王勇出来,就上了大路,向东而行,走了二里来地,那男人就站住了,向前指了指道:“他们家在这十字坡向东的头里,那地方有些发偏,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去吧。” 王勇也不多说,就向着那面走去,不过一会的工夫,绕过了一片小树林,就看到前面有一株大树,四五人都抱不得,上面缠着老些的树藤,就在树下,有三五间草屋,挑着一个酒幌,此时酒店的门大开着,没有一个客人在里面,显得那样的冷清。 王勇大步向着对面的酒店过去,将到大树下面,四下望望,看不到有王善的人,这才闪了进去。 酒店的大堂里,也没有人,王勇伸手就在桌子上拍了一掌,叫道:“可有人吗?” 里面一个尖脆的声音响起;“老娘和你拼了!”随着话音,内间的门帘一挑,一个女子飞身来,手里提着一口尖刀向着王勇就刺过来了。 王勇吓得闪身就向后退,倒退着就到酒店的门外了,那女子跟着出来,王勇随手从地上抓起一个酒店放在外面的木头凳子,向前一挡,女子的尖刀就扎在上面,这酒店里的木头凳子都是实木的,结实无比,女子用得力大,一下把尖刀刺进去半截,想要拔的时候,却被卡住了,女子想到来人,昨天那狠辣的手段,急丢了刀,闪身向后退去,她只道王勇会跟着抢攻,却没有想到王勇整个人都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她们喃喃的叫道:“周……海媚!”眼前这个女人,漂亮的出呼意料,竟然和演孙二娘的那个香港演员一个样子。 对面的女子拉开一个架子,冷冷的看着王勇,王勇干咳一声,道:“那个周……不是,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了人了?”那女子上下打量了王勇,这才注意到,他和来闹事的人完全不一样,不由得叫道:“你……你是什么人?” 王勇刚要说话,那门帘挑开,张青从后面转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条扁担,恶狠狠的冲了过来,看到王勇的时候不由得一怔,随后叫道:“你……你不是昨天和王善比武的那个人吗?” 王勇拱手道:“小弟王勇,见过‘菜园子’张兄!” 张青急忙还礼,然后向着女子道:“二娘,这就是我和你说起的,那个打败了王善的……壮士。” “在下王勇,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姑娘,让姑娘向我动刀!” 王勇身上自有那一分不同于普通古人的气质,潇洒自如,那孙二娘平素只见过孙元的老迈和张青的憨实,那里看到过这样潇洒的人物,不由得脸上一红,羞答答的施了一礼,道:“小女子刚才认错了人了,还请壮士见谅。” 张青哈哈大笑道:“二娘这是怎么了,如何还害起羞来了!”孙二娘听得心下恼火,狠狠的白了一眼张青,张青都已经习惯了,完全不向心里去,又向着王勇道:“好兄弟,你叫什么来着?” “在下王勇!” “啊;对,王勇兄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王勇看一眼孙二娘,心道:“这那里是什么‘母夜叉’分明就是个‘姻脂虎’吗。”又看一眼和乡间老农没有二样的张青,不由得暗道:“如何却插在这堆牛粪上了!” “王勇兄弟!”张青眼看王勇不说话,不由得大叫了一声,王勇急忙收敛了眼神,就道:“我昨天胜了王善,那贼是个小人,竟然昨夜里就带着人去暗算我,我逃出来正好走到这里,想着来拜拜老前辈,就过来了。” 孙二娘冷哼一声,道:“那王善就是土贼,一点江湖道义都没有!” 张青整色的道:“二娘!”孙二娘对他的管束极为不满,冷冷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却不理会张青。 张青苦笑一声,向着王勇一拱手道:“五兄弟,你来得意思可是想请家师出面,帮你和王善说句话吗?” 王勇摇了摇头,道:“小弟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路过,想来看看孙老前辈,老前辈的名头,我在江湖上听得多了,这才慕名前来的。” 张青还有些不信的看着王勇,才要说什么,就听一个声音响起:“你不用看了,那个老鬼就要死了!” 几个人一齐回头,就见一个头陀从岭下走来,这头陀面带煞气,手按着肋下的一对戒刀,冷冷的看着酒店门前的几个人。 孙二娘咒骂了一声,回手把尖刀从凳子上拔了下来,就要过去拼命,被张青一伸手给拦住了,随后张青沉声道:“大头陀,那龙环刀你也拿去了,我师父也伤在你的手上了,你还要如何?” 那头陀冷哼一声,一扬手,一柄刀飞射过来,就标在了张青的脚下,道:“这刀是假的!” 王勇低头看去,就见刀顶上的龙环已经被捏得变了型了,那头陀恨恨的道:“龙环刀虽然不能说是斩金断铁,但是这刀环却是坚硬无比,绝不可能被我一下就给捏坏了!” 张青指着刀道:“我师父先已经和你说过了,当初我师妹染了时疫,我师父不得已,把这口刀送去做了质,你那天来的时候,我们刚把刀赎回来,直接就被你拿走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做假的时间!” “这我不管!”那头陀蛮横的道:“当初我与孙元联手行走江湖,得了一万贯金宝,被这孙元一个人给吞了,我现在找来,他竟然不承认,我也知道,这些年了,他可能把钱都给消耗光了,那我也不要他的,只要他把孙家家传的龙环刀给交出来,那我就放过他,难道这个他也不肯吗?” 王勇干咳一声,道:“那个……这刀可能被快活兑坊的方鹏给换了,不过快活林兑坊被太行山的王善给洗劫了,那刀应该是落到了王善的手里,你要是要那刀,不如就去……。” 王勇话说一半,就见那头陀看着他,眼中杀机毕现,他心底一激凌,属于王伯当的那个神念告诉他‘危险’身子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一个滑步让了开来,随后就见一颗念珠飞射而起,就打在他刚才站的地方。 王勇脸色一变,目光阴冷的看着那头陀,冷声道:“我好好和你说话,你为什么偷袭我?” 那头陀冷笑道:“你个鼠辈,那王善坐掌金顶太行山,手下有万余喽啰,结义九个弟兄,你刚才说你得罪了王善,现在你想祸水东引,让佛爷替你搪灾吗?” 王勇这才明白,原来这头陀是以为他信口胡说,这才出手偷袭的,不由得冷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既然不信,你就去快活林看看,那兑坊是不是被王善给血洗了,不就完了吗!” 头陀冷哼一声,也不再理王勇,就向着张青道:“还不让那个老鬼滚出来!” “长毛驴!” 头陀被骂得神情一滞,猛的转头,看着王勇,目光阴冷的道:“你说什么?”龙吟水泊 ------------ 第10章 十一:孙二娘情动王三郎 发一万一千个誓,王勇敢向上天保证,他真的是被骂急了,才还了句嘴,绝不是真要惹这个头陀,但是现在骂都骂出来了,收是收不回去了,王勇一咬牙大步过去,指着张青脚下那柄被捏了环子的大刀,向着孙二娘道:“孙姑娘,这刀我借用一下行吗?” 孙二娘有些怔然的看看王勇,这会王勇身上憨厚老实的乡农样一招而光,而是换上了王伯当的武状元气质,虽然王四的长相不是特别的出众,但是配上王勇的气质之后,竟然也有几分威武之意,一时之间还是少女的孙二娘有些看得呆了。 张青为人鲁钝,也没有发现孙二娘的变化,就向着王勇道:“王兄弟,你拿去用就是了。” 王勇伸手,缓缓的把刀拔了出来,然后转身向着那个头陀,他刚才突然想到,隋唐和水浒比起来,那就是高武世界与低武世界的区别,隋唐上得数的豪杰里面,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有水浒里五虎的水平,一直被公认的十八条好汉的前九位,更是能吊打水浒,王伯当属隋唐中游人物,在水浒里也是上乘了,既然有这么强的武力,自己就没有必要再那么小心。 “长毛驴,这个梁子,我替孙家接了!” 头陀眼中闪过阴冷的寒芒,说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啊,你就敢架梁子,不怕粉身碎骨吗!” 王勇冷笑一声,道:“我看你的架子,就知道你是少林寺的弟子,少林寺有二十四座下院,你应该是麒麟岛少林下院掌院宝妙和尚的弟子广慧!” 头陀脸色大变,惊恐的道:“你……你怎么我的来历?” 王勇也是一怔,心道:“惭愧,这是后世评书里说得,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真出身在这个里面。” 王勇借风扯蓬,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的来历,这个容易,你回去问问宝妙,就知道我是谁了。” 广慧头陀脸颊上的肌肉不住的跳动,最后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既然识破了我的身份,那你就去死吧!”说着话身子向前一冲,二臂回抓,一双戒刀同时出手,烂银霜雪一般的刀身,就在太阳光下一晃,闪出无数道的银芒,同时向着王勇的身上斩了过来。 双刀出手,必有一防一斩,不可能同时出杀手,而广慧的双刀,竟然就是同时杀招,这一来是他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二来是他对王勇的来历有些担心,只怕他叫出师门,那时就不好下手了,所以才想着一刀杀了他了事。 张青一眼看到,不由得惊呼道:“不好!这头陀的双手斩功夫了得,昨天师父本来占着上风,就是被他这双手斩给伤了,要不是他们昨天用得是掌,那师父当场就……。” 张青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急忙停了下来,但是孙二娘已经听到了,不由得担心的向着王勇看去。 王勇眼看双刀斩下,冷哼一声,手里的单刀向前一插,直插进了广慧的双刀之间,呛啷一声,三口刀就搅在了一起,王勇手里的假龙环刀立刻迸碎,这刀是方鹏临时让人做出来的,自然不能是什么好刀。 广慧对龙环刀的破损还是有些惊愕,而王勇在电影、电视里,这种场景见得多了,他也不知道龙环刀的价值,所以完全没有反应,手掌一推,一股巨大的掌风带着那些碎刀片向着广慧的脸上卷了过去,广慧惊呼一声,双刀不住的舞动,把那些碎刀片都给挡了出去,王勇就趁着他舞刀的一刻,揉身而进,一记怀袖腿踢了出去,正中广慧的小腹,广慧练得少林童子功的罩门就在小腹上,不由得惨叫一声,向后跌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双刀丢下,显然是受了重伤。 场中的变化一下让三个人都愣住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急着响起:“快把那头陀搭进来,不要留下什么血迹!”却是孙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酒店的门口了。 王勇急忙过去,把广慧提起来就进了酒店,孙二娘抓了那头陀的两柄刀,也跟着进去,张青则取了黄土,把那血迹给盖了,又把碎刀片都给收走了,然后四下看看,见确实没有人,这才把进了酒店,关门上板,就到后面来了。 孙元本来在店后的罩屋里躺着,孙二娘提着刀出去,就把他给惊动了,孙元放心不下,急忙跟着出来,只是他身上有伤,等挪到门口,正好看到王勇把广慧打倒,吓得心胆俱裂,急忙让人把广慧给搭了进来。 孙元顾不得自己,就把广慧的手拉过来,仔细把脉,本来孙元还没有怎么在意,以为只是一脚,不会有太大的伤势,可是手一摸上,不由得脸色大变,广慧的童子功已经给破了,就算是治好了,那也是个废人了。 孙元目光复杂的看看王勇,道:“年轻人,你好大的胆子啊!”这昨天惹上金顶太行山的大寨主,今天就把少林寺的弟子给伤了,这胆子是包了天了,孙元想了想,向着张青道:“拉下去,立刻剥皮剃肉焚骨头,一点痕迹都不要留!” 张青不敢问为什么,就把广慧抱起来出去了,孙元让孙二娘送了酒肉进来,向着王勇道:“年轻人,你先吃些东西。”王勇也是饿了,坐下就吃,孙元强打精神坐在那里看着王勇,心里打算着怎么把人给赶走,他退出江湖不是一天了,不想再惹事了,这广慧为了龙环刀找上门来,他就是因为广慧是少林寺的人,这才处处忍让,被广慧打伤,眼前这个人,比他年轻的时候,还能惹事,孙元实在是不想着惹他。 王勇正吃着东西,外面的酒店门被人打响,孙二娘大声喊着关门了,同时走过去支应,片刻工夫不到,就急急的回来,向着孙元道:“爹,是金刀王善来了!” 孙元脸色一变,道:“他来干什么?”他和虽有来往,但是他知道王善这个人心狠手辣,又一肚子鬼主意,对他无端找上门来,很是惊异。 孙二娘向着王勇看看,她还记得王勇刚刚说过,王善血洗快活林兑坊时候的样子,女孩子的细心永远都是给她们关心的人,她从王勇刚才说话的样子里看出来,王勇和王善肯定有什么纷争。 王勇这个时候,也把最后一块肉给塞到嘴里了,向着孙元道:“那王善是冲着我来的,我昨天赢了他,他心中怀恨,昨天晚上,就到快活林去找我报仇了,把快活林的兑坊给血洗了。” 孙元脸色一变,但这老家伙人老成精,摆手道:“不可能王善是不可能知道你到我这里的。” 王勇想想,自己也觉得王善不应该知道自己的行踪,但是他仍然皱着眉头道:“不管他知道不知道,他已经来了,我们见面,就要斗个死活,孙世伯,看来我们要借你这块地方用用了。”王勇说这话的时候,暗中看着孙元,只要孙元有暗算他的意思,他立刻出手,就把孙元拿下,看孙元病病歪歪的样子,王勇相信自己一定能把他制住。 孙二娘这会焦急的道:“爹!” 孙元的注意力被孙二娘叫得偏头看去,孙二娘有些娇嗔的道:“爹爹,王公子,杀了那广慧,给您报了仇,我们怎么都要帮他一下啊。” 孙元心道:“他给我报什么仇了,他那是给我找麻烦了。”随后他猛的一惊心道:“不对!我这女儿从来虽然说话随便,但是从来对男人都是不假辞色的,怎么会……。”他猛回头向着王勇看去,随后心不由得一沉,暗道:“罢了!我这女儿被人给迷住了!” 孙元必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他那个时候闯荡江湖,也是见过的,再想想自己的女儿身边,只有自己和张青这么两个男人,实不算什么,看到王勇这样出呼其类,拔呼其萃的男子,少女怀春,心动也是有的,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道:“这可麻烦了,这么一个祸头子,我怎能把女儿给他啊。” 孙二娘眼看孙元不说话,不由得急了,就道:“爹爹若是不救,女儿也要救了王公子!” 孙元长叹一声,心道:“冤孽,我却先救了这少年吧,看他为人,必不是池中之物,日后望他看在我救他一次的份上,能帮帮我的女儿。”想到这里,向着孙二娘道:“你把王公子领到后面的剥皮房里去。” 孙二娘早就等不得了,就抓了王勇,道:“快和我来!” 两个人就到了后面的剥皮房,一走进去,王勇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差点给打一个跟头,再放眼看得时候,墙上人皮,地上人血,两边还挂着人肢,那个大和尚广慧躺在一张条椅上,已经被卸了四肢了,屋子里的样子,比好莱坞电影《人皮客栈》恐怖一百倍,脚下一软,差点就坐在地上。 孙二娘把一张帘子挑了开来,指了指里面道:“你就在里面躲着,要是王善过来,你就往死人里在一躺,我不信他还能去死里翻你。” 王勇一看,这帘子后面大概材料库,躺着五、六个还没有剥了的,孙二娘微微一笑道:“还好有存货,不然你就难藏了。” 王勇差了点哭出来,向着孙二娘道:“那个……我不躲在里面不行吗?” 孙二娘有些怔然的看着王勇,王勇声音发涩的道:“那个……我害怕!” 孙二娘万没有想到王勇竟然会这么说,不由得怔住了,就在这昏黄小灯照射的屋子里,呆萌萌的看着王勇(剥皮房没窗房)。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张青的大嗓门响起:“哎,王寨主,我师父就在这房里歇着呢,您请进!” 孙二娘急道:“不好,王善进来了,张青给我们报信呢!” 王勇听到这里,一咬牙,心道:“我军战士为了训练,公墓都睡过,我为了逃命,睡睡材料房怕什么!”想到这里,就要向着那里面钻,孙二娘突然一伸手把他给拉住了,道:“你跟我来!” 王勇不敢说话,就被孙二娘扯着,出了剥皮房,到了后座屋的一处,那孙二娘把门打开,拉了王勇进来,立刻一股浓浓的甜香味道就传进了王勇的鼻子里,王勇四下望望,只见普通的小屋里,放着一张大架子床,还有梳妆台、水盆花木架子,关健是那床的栏杆上,还搭一条粉红色的胸围子,王勇脑袋一晕心道:“这……这应该就是武侠里的标配藏身之地,少女闺房吧!” 孙二娘也看到了那胸围子,不由得脸上一红,急忙过去,把胸围子抓了,就塞到了床下面,小声说道:“这……这是我的屋子,王善算起来,和我爹爹论兄弟,他不能进这我侄女的房间的。” 王勇不怀好意的道:“那个王善是个混蛋,真要不要脸的进来,这屋里也藏不住啊。”说完有意无意的向着大床上瞟了一眼。 孙二娘还没有明白王勇的意思,就听见房门被敲响,跟着张青的声音响起:“师妹,王寨主……。” 王勇脸色一变,低声道:“真的来了!” 孙二娘脸色一变,还没有想出办法来,王勇一闪身就上了大床,把床上的锦被打开,罩在身上,然后向着孙二娘道:“姑娘,麻烦你躺在外面,把那王善给混过去。 孙二娘一张脸烧得通红,那酷似周海媚的脸蛋上,在双眉之间,竟也有一颗周海媚演周芷若时候生得朱砂红痣,而且一有羞意,那朱砂红痣就好像要着了一般似的,烧得都透亮了。 王勇看得心惊肉跳,就向着孙二娘道:“姑娘,我不是要亵渎与你,只是若不如此,这屋子里实在没有什么躲得地方了!” 孙二娘一咬牙,飞身上床,就把锦被拉过来,挡在身上。 两个人只顾了在屋子里动作,外面张青的话他们谁都没听,张青喊了一遍,听没有动静,就又叫道:“师妹,王寨主来了,师父叫你过去见一面呢!” 孙二娘这才知道搞得错了,想到一个自己把一个男人给藏在床上,孙二娘就是心跳脸红,浑身发烧,说出话来口颤气短,叫道:“师……师兄……。”她想说你不要进来,但却说得错了:“你进来……。” 话一出口,孙二娘就知道不对,但是张青做为孙元内定的夫婿,倒也进过这屋子,虽然只是匆匆的进来,就匆匆的出去,连屋子里什么样子都没有好好看看,但必竟是进了,这会也没有多想,推门就进来了,只是才进来半个身子,孙二娘就尖声叫道:“不要进来,快出去!” 张青就在门边急忙站住,孙二娘这会羞不自抑,把锦被向着头上一盖,而她身后的王勇,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微微一抬头,张青一眼看到,立刻就傻了。 三个人,四目相对(孙二娘藏到被子里去了),王勇干咳一声,道:“张大哥别误会,孙姑娘是为了帮我藏起来,不让王善看到。” 张青僵硬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师妹,师父叫你过去,见见王寨主。”说完又退了出去。 孙二娘就在被子下面躲着,王勇支支吾咳了一声,道:“那个……你爹……叫你呢。” 孙二娘突然坐了起来,把被子一旋,就罩在了王勇的身上,把他死死的裹住,然后就从床的里侧顶端的栏杆上,抓下一把刀来,拔出一半,把刀刃抵在了王勇的脖子上,咬牙切齿的道:“你干么抬头?” “我……。”王勇不敢挣扎,道:“那个……我怕他过来,看到我们在床上……。” “闭嘴!”孙二娘恨恨的道:“我的清名都被你给污了!你自己,你当怎么办?” 孙二娘对王勇那份情愫,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姑娘,性子大气,爱轰轰烈烈,有什么说什么,这会就要逼婚了。 王勇面露难色,孙二娘看在眼里,她自认不丑,对王勇那个样子,不由得心冷了几分,王勇虽然也知道,这会不是说这会的时候,但是他不能不说,不然的话,如何相处啊:“我……我有老婆!” 孙二娘的身子立时凉了半截,手上无力,刀子就掉到了一旁。 天下的婚姻制度之中,最坏的就是中国古代的一妻多妾制,外国的多妻制,每一个妻子的地位,都是相平等的,就算是有一个执掌的长妻的地位稍高一些,但是也没有高到凌架于众人之上的地位,而妾是什么?律法有约‘妾通买卖’就不是人,而是商品,做为妾主人的丈夫、主母,可以随意的践踏妾的尊严,打击她们的身体,甚至要她们的性命,就连生下来的孩子,在她们的面前,都是主子,可以完全不把他们当人。 这个制度,直到清末,妾得地位才算缓和,到了民国,妾可以被称之为二夫人、三夫人的时候,一妻多妾,实际上已经进化为多妻制了,这算好的,而宋的时候,妾的地位正是低下的时代,一个青春少女做了典妾,就会三年张家,两年李家那样轮换,不管你多美,主人可以随意拿你去换一匹马,一个玩物,乃至一只蛐蛐,孙二娘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去给人做妾啊。 孙二娘看着王勇,那双无情的眼睛(王勇自认是无奈),突发悲声:“我杀了你!”说着抓起了刀,就向着王勇的脖子上刺了下去。龙吟水泊 ------------ 第11章 十二:王善的买卖 王勇看着短刀向着自己的脖子上斩下来,但却连躲都不躲,就那样躺着,眼看刀就要斩到他的脖子上了,孙二娘的动作一下停住了,她看着王勇,眼中尽是悲愤,王勇不由得暗出一口长气,心道:“果然没有斩下来!”他这口气还没有出完,孙二娘手上一动,刀子回头,向着自己的脖子上就戳去了。 王勇也算是早有准备,一伸手就把孙二娘的手腕给抓住了,两下都用力向着自己的怀里扯,那刀就割在了王勇的脖子上,一股血流在了床上。 两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孙二娘看着王勇,心疼不已,丢了刀,就下床找了好药,给王勇敷上。 王勇任由孙二娘给他包扎好了,然后道:“二娘……,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这亲事我是毁不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不用说了!”孙二娘冷冷的道:“我孙二娘再怎么样,也不会给人为妾就是了。” 王勇有些不解的看着孙二娘,心说道:“我看某点女频,有不多女的都想着要做妾啊,为什么她这么抵触。” 这就看出王勇看书着头不着尾了,他没注意,那些某点女频写得愿意做妾的,大都是反派,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而他从来没有看完过,所以不太搞得清楚,换言之,也是三观不正的后果。 两个人就在这屋里闷坐,孙二娘没有心思出去见王善,王勇也不敢四处乱走,屋子里的气氛沉闷压抑,给人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此时孙元在前面,也是坐立不安,因为孙二娘一直就没来,而张青去叫了一遍人之后,就好像傻了一般,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地动作,支使着也不动。 王善看在眼里,却不点明,向着孙元道:“孙老哥,这是你的龙环刀,我昨夜知道那方鹏骗了你之后,就找上了快活林兑坊,把这刀给取回来了,你看看。” 王善双手捧着大刀,送到了孙元的面前,孙元接到手中,捏了捏那龙环,果然就是自己的刀,不由得感激的道:“王寨主,多谢你了,你的大恩,我孙元如何得报啊!” 王善哈哈一笑道:“孙老哥,我王善是个不欠人情的人,你救过我一次,我答应了你,那就会把这刀给你完好无损的送回来了,这谢字,我可是不敢当啊。” 孙元哈哈笑道:“好吧,王老弟不喜欢欠人情,只喜欢让人欠你的情,那我就记住你这个人情了。” 王善笑而不语,孙元丢了两次眼神,让张青把刀接过去,但是张青也不动,孙元无奈,只能把刀放到一旁,然后道:“王寨主,你前番带着人路过我这小店,说是下山来做一笔买卖,不知道这买卖可还顺利啊?” 王善看了一眼孙元,道:“这个,老哥哥还是不问得好。” 孙元不由得一怔,他是真心想要报答王善,这才多了一句嘴,因为他自认在孟州这一带,不管是什么路道,他都能掌握一定的消息,所以想要给王善说点消息,可是王善的表现却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一般来说,绿林中人是不打听对方的买卖的,因为这个没本钱的买卖,只要知道了消息,就能分上一份,但是孙元已经退出了江湖,表明了不再吃这碗饭了,所以就算是知道,也不能分润,王善完全没有必要这么不给孙元面子。 不过孙元也是人老成精的货,他看着王善,心道:“只怕这个家伙要做的不是什么有来路的买卖,而是要做没来路的,我却不要去招惹他,省得把我自己赔上。”这有来路的,就是什么官府、商人之类手中劫来的,而没来路的,则是黑吃黑了。 孙元笑咪咪的道:“不问就问吧,我这里有新宰剥的两脚羊,王寨主要不要用一口,若是愿意,酒后还有好心醒酒。” 王善摆摆手道:“不必了,我这里还有急事,这好酒,就留着下回有了好心再来品味吧。”说着招呼了手下就要走,孙元挣扎着要起来,同时叫道:“张青,张青!” 孙元叫第一声,张青没有动静,孙元恼火,不由得又加重了一句,张青这才清醒过来,有些怔愕的四下看着,孙元不由得苦笑道:“小徒无状,还请王寨主见谅。” 王善看着张青,怪异的一笑,道:“有了那么大的事,自然会有些走神,这个倒也正常。” 孙元不解的看着王善,张青心向下沉,忖道:“怎么?王善也知道我的事了吗?” 王善这会起身,向着孙元微一拱手,然后就从屋里出去了,张青慌里慌张送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上马了。 王善坐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张青,向着他微微一笑,然后拉马就走,他身边一个小喽罗凑了过来,道:“小的看清楚了,那剥皮房里停着的,正是广慧。” 王善冷笑道:“幸好咱们走得及时,不然的话,孙元真请咱们吃了广慧,以后少林寺来寻仇,可就有得扯了!” 王善顿了顿,又道:“你派人个人,给麒麟岛的少林下院稍个信,那帮家伙,学武而不修佛,肆意妄为,都快和土匪一个样子了。” “大当家是怀疑那广慧是为了金银被孙元给害了吗?” 王善点点头道:“孙元卷走了广慧一万贯的金珠,广慧找上门来,却只要那龙环刀,这里没有什么门道,鬼都不信啊。” 喽罗不解的道:“大寨主既然知道这里有不对,为什么还要把刀给他们啊?” 王善道:“我们这次是为了大买卖下的山,这笔买卖山里头,高家兄弟都是不同意的,可是一万两黄,相当于十万贯钱,山寨正是用得上,我怎么放得了手啊,至于孙元他们这点小钱,那就让他们自己算去好了,麒麟岛的人接了我的信,自然欠了我一份人情,我不信他们能不还我!” 喽罗谄笑道:“对,大当家一向不欠人的,只让人欠您的。” 王善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催马急走,而张青听到王善的笑声,只觉得就像是在抽打他的脸一般,心中不住的狂吼:“他们必是看到了,看到了!” 张青强压下心头火,回到屋子里,孙元看到他回来,不由得责备道:“你这孩子,刚才怎么在王善的面前走神了,那个家伙一向小心眼,要是记恨你怎么办?” 张青低着头,沉闷的道:“不会的。” 孙元有些意外的看看张青,摆手道:“你去把你师妹,还有王公子请过来。” 张青脚下像生了根一般,就是不劝,孙元这才看出来不对,就道:“张青,你……你怎么回事?” 张青强笑道:“一会……师妹他们也就过来了。” 孙元还要再问的时候,孙二娘带着王勇过来了,却是王勇实在在那屋里待不得了,冒险出来一看,见王善已经走了,这才喊了孙二娘一齐过来。 王勇就向着孙元深施一礼道:“孙世伯,蒙您相救,替我挡了一灾,王勇感激莫名。” 孙元收起对张青的疑惑,就笑道:“王公子客气了,若是没有你,我们一家只怕都已经遭了广慧的毒手了。” 王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实在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心虚的向着孙二娘看去,孙二娘一转身就出去了,张青犹豫片刻,也跟着出去了,王勇心道:“这女人是不肯跟着我了……。”想想她拔刀就要杀人的样子,心道:“罢了,不过是个母夜叉,我也没有必要非要她,到了山山东,自有三妹妹那样的美人呢。”想到这里,拱手道:“孙世伯,那我就告辞了。” 孙元道:“何不过了今夜再走?” 王勇摇头道:“我怕那王善再找回来,还是先走吧。” 孙元想了想道:“太行山的人,都会在脖子下面或者手臂上,刺一颗青松,公子于路看到这样的人,就离他们远一点,自然就不会被王善发现了。” 王勇感激的道:“多谢伯父指点了。”于是起身离开,孙元躺着不能劝,孙二娘躲起来不出来,王勇仍有张青一个人送了出来。 两个人到了门外,王勇眼看张青冷板板的面容,不由得心里发毛,想了想就道:“张大哥,你放心,我和孙姑娘,真的是……。” “王公子请吧!”张青冷冷说了一句,然后啪的就把酒店的板门给上了,他刚才追着孙二娘过去,到孙二娘的屋里,一眼看到了床上的血迹,直如万把钢刀扎心一般,这会没把王勇一刀给捅了,就不错了。 王勇讪讪的站了一会,摇了摇头,向东上路,一路之上,他小心翼翼的打量过客,没有碰到一个身上有青松纹身的,不由得长出了一口的气。 这一日王勇到了温县,进入县城之后,就找了一家酒店,进去吃饭,饭吃了一半,就听身边有人大声叫道:“你说得是真的?” 对面那人得意的道:“这我还能骗你吗,那西夏四大王李察斡被刘法将军给擒了,一路解押上京,后天就要到这温县了。” 王勇知道,大宋自神宗朝以来,就一直在想着灭亡西夏,从神宗、哲宗到现在的道君天子,一脉相承的政策不变,就是向西夏用兵,虽然历史上对王安石变法,那些书生大肆指责,但就是在王安石的变法之下,大宋一改仁宗朝对西夏以防御为主的政策为进攻政策,而且在大宋的蚕食之下,如果没有靖康之变,必亡西夏,而后世有识之士指责联金平辽的一条依据就是,西夏将亡,而西夏一亡,宋久后当可吞辽,宋徽宗太过着急,这和使得大好局面倾颓,而在北宋灭亡之后,西夏就是得到了宋在西北的人力、物力,这才防住了大金的。 由于王勇知道战争的结果,所以完全没有去理会,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起身向着说话那一桌走了过去,他走得急了些,身子一下撞在了王勇的桌子上,身子一歪,王勇一眼看到,他挽起的袖子里面,掩着一棵青松的纹身。 王勇猛的警觉起来,小心望着那男子,就见他走到说话那一桌,向着那个说李察斡要来温县的男子一礼,道:“这位兄台,小弟是银州人,家里多受党项人的欺侮,这才不得已搬到内地来的,却没有想到我们大宋也有拿住党项贼酋的时候,却不知道几日到我们温县,大哥给小弟说说,我好就留下来,看看热闹,也解解心头之恨!” 说着话,有纹身的那个男子向着小二一招手道:“来,把这桌的酒钱,算到我的头上了。” 那桌上一共四个人,说李察斡来温县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人,他就向纹身男子道:“让兄台破费,这多不好意思啊。” 另一个同桌的道:“费夫子,你少说话别的,人家这位客人既然想听,那你就说个实的了。”随后又向那纹身男子道:“客官放心,费夫子是本县书办,消息最是灵通,没有他不知道的。” 纹身男子听了又重新见礼道:“见过费书办。” 那费夫子连声不敢,就请纹身男子坐下,然后道:“就在一个月以前,我大宋都统制刘汉将军带人马出关巡塞,正好碰到西夏四大王李察斡在边境上打草谷,我们刘都统制就看准了他的行踪,然后一举将他拿了下来,押到了老种相公的帅府,老种相公上报朝廷,天子下诏,就让押这李察斡入京,于是老种经略相公就命他儿子种浩将军押着这贼上京,眼看就要路过我们温县了。” 那纹身男子皱着眉头道:“不对啊,为什么要走温县这条路啊?这也不是正路啊?” 费书办感他请酒,于是小声道:“客人有所不知,这温县虽然不是正路,但是这里的知县是当朝老大人王黼的长子王洪,他在这县里一直没有什么功绩,这次特意请他父亲出面,规定了押送的路线,由王知县安排过河,准备着有这么一件事之后,就算是一件功劳,然后才好上升。” 纹身男子点头道:“原来如此。”随后又和那书办喝了几杯酒之后,这才寻机告辞了。纹身男子匆匆出了酒楼,王勇就在后面跟着,他刚才就奇怪,这纹身男子明显就是在打听这押解的路钱,他是太行山的匪徒,打听这个有什么道理?王勇心里好奇,所以就跟了出来。 王勇是被现代、电影熏淘过的,跟在那纹身男子的后面,那纹身男子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就那样一路向前,不一会工夫,到了一处草屋前面,这草屋连个院子都没有了,那纹身男子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就推门进去了。 王勇闪身过来,围着草屋转了半圈,就凑到了草屋的窗下,这里是一个死角,恰好没有人能看到。 王勇也不去舔那窗纸,只是贴在窗下听着。 屋子里那纹身男子的声响起:“七大王,果然不出您的所料,这些人没走黄河以南,走得是黄河以北,听说要在这温县过河,分润一些功劳给王黼的长子,然后好让他升官。” 里面一个阴阴的声音说道:“哼,赵官家就养着这些没用的废物,只知道自己捞好处,这一回却是便宜了我们了!马上通知大王,立刻赶到温县,解救阿四。” 虽然里面没有说救李察斡,但是王勇听得出来,他们就是要救李察斡,这时那纹身男子的声音又道:“七大王,我们……救了这个人,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被人骂吗。” 那七大王冷笑道:“被人骂能挡得了金子吗?西边出了一万两黄金,我们兄弟够吃三年的,还是打着滚花,有了这些钱,我们才能把山寨给建设起来,所以只能冒这天下之大不韪了,再说了,只要我们做得干净点,怎么可能让人知道啊。” “好了,你快去吧,这事之后,大王自然少不了赏你就是了!”七大王又安慰了一下那个纹身男子,纹身男子不敢再说,就应了诺,然后退了出去。 王勇这会早就躲了,他寻了一处茶室,就么随便点了两碗茶,一边喝着一边心道:“原来这王善是做这个买卖,难怪遮遮掩掩的,不过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希奇。” 王勇坐在那里面心道:“那个七大王说是西边给了一万两黄金,应该指得就是西夏人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一但李察斡平空又回去了,道君皇帝失了面子,岂能饶了老种相公啊,直接押解的种浩只怕也要吃官司……。” 他猛的想起来,种师道的两个儿子,种浩、种溪尽都早死,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王勇手掌在桌子上一按,喃喃的道:“不管那个朝代,你王善做了这样的事,就是卖国贼了,那我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歌中的新时代四有新人,就不能看着不管!而且这是你先惹了我的,我正好让你血本无归!” 想到这里,王勇抓起茶碗,一饮而尽,大步流星的就从茶室里出去了。龙吟水泊 ------------ 第12章 十三:埋伏等候 洪家铁匠铺子,是温县最出名的铁匠铺子,专一打造兵器见长,当然他们打得兵器,还没到供给军队的地步,必竟军中的武器,只有军器监才能提供,但是他们得到县衙专供,这就了不得了,因为这样的铺子,有弓箭买卖,虽然上面控制的严格,每次定出来的箭都要全部上交县衙,但是多少都会有些留余,私下买卖,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 王勇花了五两银子这才打听出来,这里的消息,于是就到了洪家铁匠铺子,取出一张一百贯的盐引拍在了桌子上,道:“都换成箭矢。” 那师父就走过来看看,笑道:“客人,能换八十支铁箭,我店里没有那么多,只有五十支。” 王勇摆手道:“不拘多少,都换给我就是了,这钱你们自收了。” 那师父眉花眼笑的把钱收了,然后让人拿了一捆子箭出来,还好心的给包了起来,王勇又在店里转了两圈,想找一件合手的兵器,但是转了两圈也没有能找到,这里买得基本上都是入宋之后,开始流行的曲刀,而王伯当擅于使得是直刀,这是唐时候的习惯,另外长枪大戟,王勇现在用不到,宝剑这里根本就没有卖的,那东西是风雅之物,没有人会到铁匠铺子里来买,而且就是有的卖王勇也不会来买,那东西并不利于撕杀。 洪家铺子的那师父看出王勇的心思,就道:“这位客人,您要是想要什么兵器,我们这里可以给您打造,只要您能有一个图样子就行。” 王勇道:“要是打一柄好刀,要多长时间?”他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我加钱,只要时间快。” 那师父笑道:“若是钱足三天就能打出来一柄好刀。”他看出来了,这是一个不差钱的主,想着自己兄弟几个,一齐动手,三天应该能打出来一柄刀。 王勇毫不犹豫的从怀里又取出来一把盐引,道:“这里有一千缗盐引,我要三把刀,你看看三天打得出来吗?” “打得出来!”那师父连声道:“不要说三把,就是三十把也能打得出来。” 王勇道:“我要得的是好铁。” “客人敬请放心,若是有一点不是好铁,我把小店赔给客人。”那师父的眼睛这会都是红的,不要说是三柄刀,就是让他三天之内打出秦始皇的十二铜人来,他也敢答应,一千缗,他五年也挣不来啊。 王勇满意的点点头道:“拿纸来,我画圈样给你。” 那师父总算是平静了一些,想到能让王勇花这么多钱的东西,必然不是小数字,于是急急的拿了纸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勇画图。 王勇先画了一柄日本刀的样子,那师父不由得长出一口气,道:“这是倭刀?客人,他们那刀有自己独特的手法,我们不会,但您要是就要这个样子,那我们得手法虽然和他们不一样,但是我们还是能打得出来的。” 王勇打了一眼那铁匠,道:“你还能看出是倭刀,好,你就打这个样子就行了。” 王伯当使得是隋直刀,是唐刀的雏形,只是那刀王勇不熟,反而是这日本战,王勇以前在网上就买过,虽然没开锋,拿着和棍子一样的耍弄,但是多少手上有感觉,不用再花费时间熟悉。 随后王勇又画了一柄狗腿,那师父看了半天,道:“这刀打出来倒平常,只是我们第一次打,可能尺寸有些差误。”这师父说得尺寸,指得是狗腿刀头和刀身的区别,王勇想了想,把大狗腿,换成了中狗腿,道:“按这个尺寸来。”这个尺寸就是错了,也不至于让他使起来费劲。 最后王勇又画了一柄三棱刺刀,那铁匠师父看了半天,摇头道:“这个却是打不出来。” 王勇略有些失望,那铁匠师父道:“若是客人不急,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还能弄得出来,现在……。” 王勇摆摆手道:“不必了,你给我打两柄这个狗腿就行了,我三天之后,就要看到成品。”说完抓起那一千缗的盐引,丢下了二百贯,道:“这是定钱,不要让失望。”说完把那刺刀的图纸丢到火里给烧了。 铁匠师父连着打了保证,王勇这才离开,三天的时间,王勇暗中去盯着那七大王,等着王善的消息。 第三天的下午,王勇再次来到了洪家铁匠铺子,那师父看到王勇,就如看到宝了一般,把他迎了进去,就取出三柄刀来,王勇拿过来仔细看了,王勇本身是外行,王伯当对刀却是行家,虽然王勇吸收的王伯当记忆还不是完全那么全,但是也看得出来,这都是好刀,他看得满意,随手就把一千缗盐引给了那师父。 铁匠师父倒是一个好人,连忙道:“客人,您上次已经给过定金三百贯……。” “多得赏你!”王勇是做传销的,属于今天吃肉,明天挨饿的行业,后儿是不是进去都不清楚,所以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加上他手里的钱来得比传销还容易,自然就不会珍惜了。 由于时间的关系,三柄刀配得都是皮刀鞘,王勇把刀拿回到客栈之中,自己给倭刀的刀柄缠绳,这个是铁匠不会的,然后背到背后,又在腿上打好绑腿,把两柄狗腿都缚在了腿上,狗腿后面的刀绳稍带在绑腿上,只要拉出来,在手上一转,就能缠在手上,像《生化危机》的爱丽丝那样玩刀了。 一切准备好之后,到了天黑,王勇再次来到了那七大王的家里,他打好主意,今天晚上,就要从七大王的嘴里,把王善的消息给打听出来,至于七大王这条命,那自然就不用留了。 王勇到了那小草屋的时候,刚要凑过去,就见那小草屋的门打开了,四、五个大汉走了出来,王勇急一闪身,就藏在了一处屋角的后面。 出来的一群人之中,领头的是一个尖头尖脑的中年人,他就是金顶太行山的七大王‘小田丰’田奇。 几个人向着城门而去,王勇就跟在后面,一行人片刻工夫就到了温县西门,田奇身边闪出一个人来,轻轻的打了三个长长的呼哨,随后就有一个土兵头目过来,抱怨的道:“你们可算是来了,再晚一会巡检巡城,我就不能让你们出去了。” 那打呼哨的人,过去塞了一把银子给他,道:“哥哥别气,这点银子,拿去打酒。” 那土兵头目颠了颠手里的银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行人就到了城墙上面,这里垂了一条长绳下来,田奇带头,依次从城墙上下去了,王勇四下看看,就拿一块黑巾把脸给蒙了,然后混到了田奇他们后面,这些土兵自来不管田奇他们有几个人,而田奇他们也没有注意,只管急着下城,王勇等最后一个人下去之后,才过来,也跟着下城了。 到了城下,王勇就向人群之中一藏,倒也没有人来和他说话,田奇带着他们,就向着西而行,走了一会,就到了一处坡地,璃着还远,一骑马飞射而出,马上的人抬手就是一支响箭,田奇闻声向后一退,那箭就射在他的脚下,跟着对面叫道:“是什么人?” 田奇急忙道:“是八弟吗?我是你七哥!” 对面火把亮起,照出来的,正是‘黑发雕’何仁,他催马过来,就下来向着田奇一礼道:“七哥,你们可算是来了。” “大当家都准备好了吗?” 何仁自傲的道:“您放心,大当家就在前面做好了准备,只要官军一到,我们挖开河堤,黄河水灌过去,官军就得喂王八,至于温县来得人,只要小弟我带着弟兄们骑着马冲一冲,他们也就散了,没有官兵,那王家小儿怎么敢冒生死之险,来和我们交手啊。” 田奇满意的点点头道:“可准备了衣甲?” 何仁笑道:“也都备了,前面的几个兄弟都剃了头,看上去和西夏的蛮子一样了。” 田奇这才放心,就道:“好了,我这里的人都没有骑马,我们先去见大当家了,就不留人在这里了。” 何仁道:“大当家正和和麒麟岛少林下院的广智和尚说话,七哥还是等一会过去吧。” 田奇有些奇怪的道:“少林是武林正宗,又受了朝廷的供养,向不与我们这些绿林人来往,怎么大当家还和广智有交情吗?” 何仁不以为意的道:“有个屁得交情,只是大当家查到那广智的师弟‘凶头陀’广慧被‘山夜叉’孙元给害了,他想着我们这次做了西边的买卖,以后少不得要与西边来往,那麒麟岛就在去西边的要冲,若是让他们欠咱们一个人情,那自然就能让那些秃驴不来坏我们的事了,所以就把广慧的下落,告诉了广智,这广智是来核实的,大哥正把他向着孙元的十字坡忽悠呢。” 王勇在人群中听到,不由得又惊又怒,心道:“好你个王善,你太过心狠了,孙元还救过你呢,你就这么报答他?”此时他就是想走,也走不得,但是王勇下定了决心,这事一完,就回十字坡报信,万不能让孙元他们,着了那些和尚的毒手。 田奇知道,王善必是不想让少林寺的人,看到他们在这里集结,与是就带着人在这里等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过去,到了埋伏的地方,田奇自去见王善,他手下带来的这些人,包括王勇,都被叫到了埋伏的地方,藏了起来,等着官军。 王勇仔细打量他们埋伏的地方,这里两个高坡,一左一右,夹着黄河,不过这里只是土坡,不是龙门山那样的石壁,想来后世之所以没有了,就是被黄河水给洗刷下去了。 由于是两坡相夹,这段河道就不太宽了,所以水流颇急,而山贼用绳子系在两边的大树上,用来通行,只要官军来了,先掘开河道,湍流的河水急下,官军大乱之既,然后两边高坡放箭,再用骑兵冲击,没有防备的官军一定会吃大亏的。 王勇看到这里,不由得暗暗点头,心道:“这王善还当真有些本事。”他四下看看,见带队的‘草上弥猴’何六在北岸,于是就潜到了南岸藏着。 天一点点的变得亮了,正在闭目养神的王勇猛的睁开了眼睛,向着对岸看去,就见王善带着一队人马到了,四下看看之后,就带着人向着北岸的土坡以东而去,官军从北岸来,所以北岸才是埋伏的主要地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也变得热了起来,这会正是秋老虎的时候,太阳向着地面洒下自己的威势,把大地照得火辣辣的,埋伏在两边土坡上的人,热得大汗横流,又不场子动,身子贴着的地面,原本还是凉的,这会已经变成热的了,更让人不能忍受的是,身上的汗水都落到了地面上,把趴着的一块地方给浸得湿呼呼的,身子贴在上面,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这些埋伏的人只不过是土匪,又不是志愿军战士,哪里有什么军纪可言啊,一个个的都动了起来,就好像有耗子在身上咬一般的扭着,气得何六扯开大嗓门叫道:“不许动,不许动!” 田奇在下面叫道:“别喊,别喊,乱哄哄的就好像要开了锅一般。 王勇就趴在地上,像是睡觉了一般,一动也不动,身上的汗水在地上都打出盐霜来了,可是他就像没有知觉一般,突然一骑马飞快的过来,叫道:“来了,官军来了!” 坡上坡下,一阵急促的喝骂之后,总算是安静了一些,但是两个土坡上的弓箭都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现在王勇趴着的位置,只有他一个人,左右十来米之内,没有一个山贼。 王勇睁开了眼睛,向下看着,渐渐的随着马蹄声响,他能看到有官军的车队,向着这面过来了,此时何六下令,就让这些人,把箭都给搭在了弦上。 王勇就看着下面,看看那些官军就要进入埋伏圈了,他突然立起,一箭向着那些官军射了过去。龙吟水泊 ------------ 第13章 十四:一箭破贼谋 王勇的突然起身,根本就没有引起那些山贼的注意,他半隐在一颗大树的后面,一箭射了出去。 平静的时空,温暖的阳光,本来一切都那样安祥,但是王勇的箭一出去,呜呜作响,好如鬼哭,原来他偷了昨夜何仁射向田奇的那支响箭,这会响箭的声音,在这平静的空间之中,显得那般的可怕。 官军之中,种浩带队在前,他本来就反对在温县过河,但是上命下派,没有办法,只能走这条路,种浩就怕出事,所以一直都绷着神筋,本来看看没有什么事,就要到温县了,他刚想要放松一下,那响箭急促飞了过来,他知道这是绿林好汉做买卖用得,于是一横掌中金枪,大声叫道:“向后退!”他步下的西北边兵都是身经百战,听到命令,丝毫不乱的向后退去,而那支响箭就射到了种浩的马前,标在地上,颤微微的晃着。 两边连太行山的山贼,带官军都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王善暴怒的叫道:“是谁?你家老爷好事!” 王勇冷笑一声,道:“是我!”随着话音第二支箭出去,就向着何六射去,何六惊叫一声,向下一低头,那箭就从他的头顶上过去,把他的帽子给射飞了,箭尖平铲着在他的脑袋上过去,铲出一溜沟来。 这会掘河河堤已经没有意义,不是长水期,就算是掘开了,也不可能冲出多少水来,早有准备的官军,不会再被水流而阻了,两边土坡上的埋伏也没用了,对方就没有进入埋伏圈,箭也射不到啊。 王善催坐下花班马,提手里五金飞花大砍刀冲了出来,带着自己的骑兵向着官军冲过去,同时大声叫道:“老六,给我宰了那个孙子!”他听出来是王勇了,恨得牙根发痒,直想把王勇抓过来,放到嘴里生撕活咬了才解气。 就在王善冲出来的一刻,王勇已经潜到了那些埋伏着的小喽罗的身边了,他的软弓搭在手臂上,双手的食、中二指在狗腿刀的刀带一勾,两柄狗腿刀跳出来了,刀带缠在手上,闪电一般的向着那些小喽罗欺了过去,两柄左起右落之间,连劈数人。 王勇的速度太快,加上狗腿刀极为利用近战,那些喽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劈翻在地了,因此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能挡得住王勇。 “好贼!”随着大叫声,何六飞身向着南岸这边过来,他不愧外号叫做‘草上弥猴’就踩着那一根绳子向前飞奔,稳得就好像是走大路一般,脚下的绳子都不带晃动的。 王勇双刀一晃,把挡在身前的两个喽兵给劈翻在地,跟着一闪身就到了土坡边上,何六万想不到王勇会这么快的过来,身子刹不住,就向着王勇的怀里撞过来,王勇的两口狗腿刀在手里一立,何六就向着刀刃上撞过来了。 何六尖叫一声,抓着自己的三节棍,左手握着棍尾,右手握着棍中就挡在身前,棍身子正好撞在了刀口上,一声闷响,狗腿刀就劈进了棍身之中。 王通根本就不去拔刀,放开双刀向后就退,手臂一扬,在手臂上的软弓急抽过去,就向何六的脸上打去。 何六想着抓着棍向后退,可是用力一扯三节棍,竟然扯不动,原来狗腿刀的刀带还在王勇的手上呢,急切之间,何六丢了三节棍急向后退,软弓就抽在他的脸上,弓梢差半分就打在眼睛上了,王勇右手向后一收,卡在三节棍上的狗腿刀在刀带的牵引下向后飞去,被王勇一把抓在手里。 王勇收了刀,甩手一掷,三节棍整个被掷了一个笔直,向着何六打了过去。 何六有眼色,知道这一下的劲头太大,自己本就接不下,于是双臂张开向后退去,他的身后就是那根连着两个土坡的绳子,何六就在绳上后退,身子轻盈,好若踩着平地一般,而后面上来的那些喽罗则一窝蜂的向后退,他们没有何六的本事,踩得那绳子一个劲的摇晃。 王勇解下左手狗腿刀,甩手丢了出去,旋转着向何六斩去,何六惊叫一声,身子就像是从腰间折断了一般,向后倒去,那刀就从他的脸上过去,只是何六身后的人却没有那个本事,被狗腿刀连斩数人,眼看着狗腿刀的去势已尽,就要落下去了,王勇手里的射出一箭,那箭就射在了狗腿刀的刀柄上。 狗腿刀再度旋转起来,这次是向回转,何六才刚起身,听到身后金刃劈风的声音,不由得大骂王勇,无奈之下,身子又向前躬,狗腿刀从他的背上飞了回来,啪的一声,斩在了那绳子系在南岸大树上的一端。 粗粗的麻绳在刀刃下暴裂开来,绳节乱转,一下断开了。 站在绳子上的人惨叫着向下摔去,本来何六要是全神贯注的一个人在绳子上面,就算是绳子断了,他也能逃走,可是这会他同直在绳子上前摇后晃的,加上绳子上又不是他自己,一断开的工夫,后面就有两个喽罗下来,砸到了他的身上,何六哪里还能控制自己,就跟着向下面落去,看着下面奔流的河水,何六吓得尖声叫道:“救命!” 田奇急抓了一根绳子飞跑过来,他还在北岸,何六摔下来的位置更接近于南岸,田奇一阵急跑,都跑到了水里了,黄河水没一双小腿,再要向前,可就不能了,不然非被水给冲走了不可。 田奇大叫一声:“六哥,接着!”用力一抖手里长绳,那绳子飞射而去,田奇武功不好,这会也是超常发挥了,绳子头直接甩到了何六的手上。 何六抓着绳子,嗵的一声,摔到了河里,被水冲着就走,田奇把绳子向着肩上一背,向北岸就跑,想着借力把何六给拖上来,这会王勇正好跑到河岸边上,那棵系着绳子的树前面,来收他的狗腿刀,一眼看到田奇已经把何六给从水里扯出来了,他拉弓搭箭,向着下面就是一箭,一声脆响,被拉得紧紧的绳子被他一箭射断。 田奇失力一头倒在水里,这已经快到岸边了,都是污泥,他整个人都埋到泥里去了,而何六随着水就下去了,眨眼无踪。 王勇收了刀就走,他也不去看那些官军如何了,他必竟是一个人,只能是警示到这种地步了,要是官军还不能自救,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南岸还有百来个小喽罗,看到王勇要跑,就在两个小头目的带领下紧追过来,王勇回手两科,把那两个小头目都给射翻在地,那些喽罗吓得胆寒,再也不敢追过来了。 再说北岸王善一路冲过去,正好和种浩撞上,王善二话不说,轮刀就劈,大刀飞舞旋转,就围着种浩的脑袋转,种浩手里的那条枪上支下拙,根本就挡不住王善的大刀,眼看着种浩就要败在王善的手里,后军阵中,一个牌军叫道:“小贼,休要猖狂!” 跟着叫声,那牌军飞马而来,轮一条大槊向着王善的头上拍了过来,王善急回手用大刀隔挡,刀槊相交,震得王善在马上一阵摇晃,差一点没摔下去。 王善又惊又怒,冷声叫道:“鼠辈,你通名报姓,爷爷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你那把破刀也杀得曲爷爷吗!”那牌军看上去不过是二十出头,但是说出话来,却是老气横秋,骂完之后,轮着大槊又打,王善再次轮刀向前,这一回他加了小心,尽量不和牌军硬碰,刀槊盘旋,又斗了十几个回合,王善眼看自己的手下,不是官军的对手,被种浩带着官军赶杀的狼窜狗突,而自己一时半会又拿不下这牌军,情知今天这场袭击已经是败了,只是碍着面子,一时还不得走。 就在这个工夫,田奇嘶哑的声音响起:“大哥,走吧!六哥被河水给冲走了,八弟那面也被官军冲击,再不走就走不得了!” 王善心道:“奶奶个的,两头都不顺,怎么温县的兵马也这么厉害了!”却是他不知道,种浩的弟弟种溪官拜阁门祗侯,道君天子为了表示对种家的恩宠,特意命种溪到温县来迎接种浩,正好赶上何仁拦路,种溪带着自己的家将,一路冲杀过来,那些人都是西北退下来的老兵,何仁的部下如何挡得住啊,被杀得四散奔逃,眼看着就要冲过来了。 王善情知再斗不得了,就带着部下,接应了田奇等人,一路向北逃去,何仁接到消息之后,也跟着逃了,他们都是快马,官军的骑兵不多,加上怕去追他们,被调虎离山,再出些麻烦,所以就任着他们离开。 王善带着人马一路北逃,跑出去上百里之后,这才停下,看看自己损失了足有二、三百弟兄,还有那何六生死不明,不由得破口大骂:“我与那王勇誓不共戴天!”说完一刀把路旁的一棵大树给劈了,叫道:“传我的令,凡我太行山属下,只要抓到王勇的,就补为十寨主,凡非我太行山部下的,杀了、抓了王勇,都可以得到我们太行山的重谢,我要让那小子碎尸万段!”龙吟水泊 ------------ 第14章 十五:十字坡杀人 王勇离了埋伏的土山,立刻向着孟州而去,就在孟津渡口过了黄河,不去孟州府城,而是直接向着十字坡而来,他也不管天黑天白,只是一个意赶路,等到了十字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这一天正是八月十五,王勇借着月光看着对面掩着孙家老店的那棵大树,心道:“这会不知道史大郎上了少华山没有。”他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离得近了,就听到金铁交加的声音,王勇心下一突,暗道:“不是那些和尚已经找来了吧?”他心里着急,就加快了脚步,不一会的工夫,已经到大树十字坡下了。 大树下面,孙家老店前面的那片空地上,孙二娘提着龙环刀正在和一个使单刀的和尚交手,两个人用得刀法都异常的狠辣,招招都是杀手,那和尚生得胖大,一口刀舞开虎虎生风,而孙二娘却是人若无形,刀亦无声,好像一条毒蛇一般的闪电出击着,向那和尚的身上噬去,而空靠近孙家酒店的一边,张青扶着孙元站在那里,靠近外边,是一个胖大的和尚,带着七名小和尚站在那里,人手差异的厉害。 王勇眉头微皱,心道:“这些和尚的身上,都带着一股子煞气,不像是和尚,怎么倒像是强人啊!” 王勇正想着,就听见那个领头的大和尚叫道:“法清小心!”他急向场中看去,就见孙二娘的从一个难以预料的位置插了出来,向着和她交手的和尚的小腹处刺去,那和尚眼看躲不得,怪叫一声,反手一刀,向着孙二娘的头顶劈了下来。 孙二娘冷笑一声,身子蛇一般的扭动,上半侧转,几乎就要转到那和尚的怀里去了,手里的刀就斩在那和尚的刀锷上,嚓啷一声,和尚手里的戒刀立刻被斩为两段,跟着孙二娘一掌贴在了那和尚的胸前,掌劲一吐,把那和尚给震得滚了出去。 “哪个再来!”孙二娘横刀而立,冷然的看着那些和尚,孙元假意喝叱道:“死丫头,不得无礼!”然后向着那和尚一拱手道“广智大师,这场赌斗,我们赢了,我们虽然杀了广慧大师,但是你说过,只要我们赢了赌斗,这场恩怨,就一笔勾销,还请大师尊守诺言。” 那大和尚冷冷看着孙元,沉声道:“谁说你们赢了,这赌斗五局三胜,你们才赢了一局,还有四局呢!” 孙元脸色大变,他最怕的就是广智这毁约,因为一个约能毁,那十个约也都能毁,他们只有三个人,还要加上他这么一个伤者,真要是一直斗下去,那他们怎么都不是广智的对手。 “大师这是要赶尽杀绝了吗?” “哼,若无霹雳手段,你们如何知道金刚怒目!” “爹,别和他说了!”孙二娘用力一挥手里的龙环刀,道:“他们要打,我就和他们打,看看谁输?” 广智看着孙二娘冷冷的道:“再打一场,就要换一个人了。” 孙二娘先是一怔,随后醒悟过来,这样打一场换一个人,他们只有三个人,那这和尚不用动手,就赢了两局,想到这里,孙二娘不由得叱道:“卑鄙!” 广智闭眼合十,唱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若是女施主不想比了,那我们就一拥而上了。” 孙二娘不由得难在那里了,一拥而上,他们就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张青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过来,手里的齐眉棍就向着地上一顿,道:“师妹,你回去,我来领都少林寺的绝学就是了。” 远处的王勇本来都要站出来了,但是看到张青出手,不由得又站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古怪的看着张青,要知道,周海媚演的孙二娘里,张青可是莫少聪演得,也是一个帅哥,看着还好一些,但是眼前这个张青生得傻大黑粗,和那俏丽的孙二娘站在一起,王勇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张青一合手里的齐眉棍,道:“不知道哪位师兄,下场赐教?”他的话音刚落,广智冷哼一声:“我来了!” 人随声动,说话的工夫广智就已经到了张青的身前了,一掌向着张青的心口印了过去,张青万想不到,广智竟然会骤使偷袭,急切之间,就把齐眉棍向着胸前一格,广智的手掌就印在了齐眉棍上,轰的一声,齐眉棍从中折断,广智的手掌就印在了张青的胸口,张青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向后飞了出去,就摔倒在了孙元的脚下,面色直如金纸一般,昏迷不醒。 “师兄!”孙二娘尖叫一声,就上去抱住了张青,孙元也是急得怒声斥道:“广智,枉你还是一代名僧,竟然下手偷袭!” 广智唱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孙老施主,比武既已开始,张施主又在场中叫阵,那老纳就不算是偷袭,更何况您‘山夜叉’的名头,若是论起来,却是和家师同辈的人物,我去令徒,正是一辈,我出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孙元惨笑道:“好,好!我孙元算是见识了你们少林和尚了!” 孙二娘这会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广智,道:“我刚才刀下留了你们那个秃驴不死,你为和要向我师兄下这样的杀手?” “哼!”广智冷哼一声,道:“不要说他也是杀我师弟的凶手之一,就是他这一身武功,当出于光明寺,那里的主持法恩却是我的师侄,本来好好一个道场,却被人杀了我那师侄,烧了庙宇,听说就是他们庙里一个种菜的园子做得,只怕就是此人了,有这两件命案,我就是下手重些,又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广智信口胡说,那光明寺和少林没有一点关系,那庙里的主持虽然也和他的弟子辈一样,用了一个法字为法号,但是也和少林没有来往,武功也是江湖的路子,广智就是再神也看不出来那武功的套路,但是他一语中的,张青还真就是了光明寺出来的,当年他在光明寺种菜,偷学了法恩的武功,法恩知道之后,就要废了他,张青一急之下,就做出了手,把法恩给宰了,把光明寺给烧了,然后逃到孟州地界,只靠剪径为生,后来剪到了孙元头上,被孙元拿了,只因孙元看中他为人老实,这才把他收了做徒弟,实际上却是陪养一个上门女婿。 孙元听到广智说起光明寺,他是知道张青烧了光明寺的,只道广智已经知道了,想到两件事合一,再无转鬟的可能,心里一急,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就向后倒,孙二娘吓得又回手把孙元给抱住,泣声哭道:“爹,爹!” 广智看在眼里,情知孙家的人,已经是板上鱼肉,任他宰割了,不由得大笑道:“孙施主,你这是自己认输了吗?” “输你妈个头!”一个怒吼响起,跟着王勇从树后闪了出来,刚才张青受伤他就后悔了,原书之中,张青、孙二娘两个做掉那头陀也没有惹出什么麻烦,而这一次,显然是因为王勇的关系,才惹得王善把消息透漏给了广智,让他们找上门来,打伤了张青。 王勇恨得直咬自己腮帮子肉,心道:“我王勇被警察抓的时候,都没有让别人替我顶缸,这次间接害了张青,却是这秃驴害得我不义了!”想到这里,王勇大步走到了场中,冷声道:“广智秃驴,你那个师弟,是被我废了的,你要是想报仇,只管向我来就是了!” 广智脸色阴冷的道:“你又是什么人?” 王勇听他的话音,孙家到了这个时候,竟然也没有把是他伤了广慧,孙家才不得不帮着毁尸灭迹的事说了,不由得心里更怒,手臂一长,就把背后的倭刀给抽了出来,森冷冰寒的刀锋,在月光下流动着一股如水的光华,王勇就把刀指向广智道:“当日在这大树之下,就是我一脚踢爆了广慧的小腹,废了他的童子功,把他给打死了的,你想报仇,可惜啊,你找错人了。” 广智冷哼一声,怨毒的道:“我师弟的童子功也是你能破的吗?我不管你是给孙家出头,还是来充英雄,你今天都走不得了!”说话间广智一回手,就抓了他的龙尾禅杖在手,舞得呼呼风响,就向着王勇卷了过来。 广智的眼力不凡,他看出来王勇的武功,绝对在他那些弟子之上,所以只做暴怒出手,并没有提什么换人的话。 王勇冷笑一声,道:“果然秃驴无信!”说着双手执刀,揉身而上,向着广智连劈四刀。 广智手里的禅杖风车一般的转着,把四刀都给接了下来,但是王勇已经逼到他的前前了,把禅杖,完全给压住了,跟着王勇手掌一转,刀背朝下,狠狠的砸了下去。 广智尽全力来接王勇这一刀,只听砰的一声,刀背砸在广智的杖上,轰的一声,广智被震得向下一坐,双腿弯曲,显然坐在地上,王勇手上的刀变得极快,转手就是了刀刃冲下,贴着禅杖滑了过去,一刀过手,把广智的左手四根手指都给斩下去了。 广智惨叫一声,丢了禅杖向后急退,王勇就等他退出刀身的距离之后,双足点地飞纵而进,一刀就把广智就给穿透了。 广智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勇,他们打着少林的旗号出来,就是有什么争执,江湖上的人也尽量让着他们,广智根本就想不到,王勇就敢这样动手杀他。 广智倒下,王勇回头向着那八个和尚看去,除了那个被孙二娘打伤不能动弹的和尚之外,其余七个,转头就跑。 孙元眼看王勇杀人了,急声叫道:“却不可漏了消息!”随后又向着孙二娘道:“快帮着王公子杀了他们!” 孙二娘自从看到王勇出现,整个人就痴痴的望着她,被孙元喝斥一声,而就这么一会,王勇已经连发两箭,把两个跑得快的小和尚都给射翻在地了,跟着飞身追上另一个,一刀劈了,孙二娘看得血热,心道:“这才是真丈夫呢!”心里想着,身子也跟着就动了,追上两个小和尚,和他们斗在一起。 王勇那里身若鹰飞,一会的工夫,就把另两个小和尚也给砍了,回身来帮孙二娘。 和孙二娘交手的两个和尚眼看着王勇过来,眼中不由得尽是绝望,就提着刀直上直下的向着王勇剁了过来,孙二娘趁机一刀,把一个小和尚给斩了。 剩下那个小和尚疯了一般的挥舞着戒刀乱砍,王勇大吼一声,一刀劈去,把那小和尚的戒劈成两段,而刀势不停,又把那小和尚的脑袋给斩了下来。 王勇收了刀,看向孙二娘,孙二娘这会也看着他,见他的目光扫过来,连忙低头,向着孙元走过去,王勇则像那个受了重伤的小和尚走过去,那小和尚眼看逃不得,哀叫一声,抓了自己的戒刀在手,一刀抹了脖子了。 孙元看着地上的死尸,不由得长叹一声,向孙二娘示意,让她把张青给抱进店里去,然后强打精神,向着王勇道:“王公子,你把这些和尚的尸体也搬进来吧。”说完把着墙先一步进屋里了。 王勇心道:“这是不愿意理我了?”无奈何他只得自己把那些死尸都给拖进了酒店,刚才杀得时候爽了,劈得一块块的,这会都要弄进去,却是麻烦,而且尸体丢进去之后,又要弄了黄土掩血,差一点把王勇给累死。 好容易那血掩了一半,孙二娘从店里出来,皱着眉头道:“你在干什么?” 王勇讨好的一笑道:“我这不是把血迹给埋上,省得让人知道这里杀了那么多少林和尚吗。” 孙二娘苦笑道:“你啊,那广慧一个都没有藏住,这么多和尚,不管是从哪里来的,又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呢,我们就是再费力,也瞒不住了。” 王勇自己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根本就是在白费工夫,,不由得没有了气劲,就丢了那血迹不管了,跟着孙二娘进了酒店。龙吟水泊 ------------ 第15章 十六:张青离世 进了孙家老店,孙元目光复杂的看着王勇,沉声道:“我女儿的心思,我不是看不出来……。” “爹!”孙二娘急声叫道,孙元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接着向着王勇说道:“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这个人,不是一个能安稳平静生活的人,如果我把女儿许配给你,那我的女儿,就要和她娘当年一样,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所以我才没有理会我女儿的心思,但是……。” “爹!”孙二娘再次叫道:“王公子已经有了妻子了!” 孙元一下愣住了,怔怔的看着王勇,最后长叹一声,道:“你害死人了!” 孙二娘倔强的道:“女儿已经答应和师兄成亲了,女儿就不会做对不起师兄的事。” “你知道什么!”孙元沉声喝道:“广智对张青下了毒手,他刚才用得是黑砂掌,天下除了‘南神医’安道全,‘北妙手’孙厚二人之外,再无人救得了,你要嫁个死人吗!” 王勇和孙二娘同是一怔,孙二娘转身就向着屋子里进去,王勇喃喃的道:“那个……不一定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救吧?” 孙元看了一眼王勇,冷声道:“还有安道全的师父高玄朗也救得,只是这人是死是活,现在都不知道,另外少林寺大方丈宝空禅师手里的少林大还丹也能救一命,但是你认为我们可以去少林求助吗?” 王勇不由得一下卡住了,如果只是杀了广慧,那去少林求助,一命抵一命也就是了,但是现在他们前前后后杀了少林十个和尚,就算是广智、广慧他们不对在先,少林寺也不可能再用那样宝贝的丹花来救张青了。 就在这个时候,里屋的门帘一挑,孙二娘眼中含泪的出来,道:“爹,我要下江南,去安道全先生给我师父救命。” 安道全的师父高玄朗是江湖中人,所以安道全并不排斥给江湖人看病,而孙厚则是孔府族人,让他给江湖人看病,难于登天。 孙元摇了摇头道:“我看过了,广智下了狠手,用了十成的掌劲,若不是被那棍子挡了一下,张青当场就要殒命,如今最多他就有半月好活,我们怎么可能在半个月之内,到达金陵啊。” 孙二娘一咬牙道:“那就去开封府,不是说孔厚进京给官家看病去了吗,我们就去请孔厚出手。” 孙元摇头道:“怎么可能啊,孔厚自视其高,他是不会给我们这样的人出手的。” 王勇接口道:“能请就请,不能请就劫,他要是不给张大哥治伤,那我就把他打成重伤好了!” 孙元摇头道:“年轻人说话,不着边际,以孔厚的身份,你连见都未必能见得着,你到哪里去劫人啊。” 王勇道:“世伯,您也别说固执了,不但是张大哥的伤要看,就是你身上的伤也已经很重了,没有名医,如何撑得过去啊。” 孙二娘听了这话,又向着孙元看过来,孙元无奈的苦笑一声,他确是感觉到,自己的伤,被广智气得,已经冲破心脉,眼看就要大发作了,他想把女儿给了王勇,就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已经要不行了,这才想给女儿托付一个安身的所在。 王勇向着孙二娘道:“二娘,马上收拾东西,我们这就走,那广智是麒麟岛少林寺的监寺,不像广慧就是一个江洋大盗,一时死了,也不会有人来管,广智这里,瞒不了太久,此处离着少林太近,要是不马上离开,只怕少林找上来,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可就应付不得了。” 孙元也是老江湖了,他本来就想让王勇带着孙二娘快走,现在王勇非要带上他们,这让孙元非常的感动,就让孙二娘收拾了细软,然后让王勇到后院套了驴车,好在他有伤之后,就把伙计都给打发走了,这店里除了他们一家人,也没有别人了,王勇把他们都收拾上车,把那些和尚都给填到了店里,就连广慧的那些东西,除了一双戒刀真好,让王勇给留下了之外,也都给添进去了,然后点燃了草屋。 望着那孙家老店就淹没在大火之中,王勇祝祷道:“武二哥,你的退路,被我给断了,你自己再找一处吧,不过小弟阻止了你当头陀,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来你这样就能好好当个英雄,而不是做和尚了,应该也能给你们武家留下一点血脉,所以你就不用谢我了。” 王勇赶车,一行人向东而行,按着路线,应当走巩县、荥阳向郑州,然后去东京汴梁,但是巩县离着少林太近,王勇不敢冒险,打算北上怀州,然后走卫州,然后过黄河,向东京,虽然这是一条弓背路,但是安全,紧赶一些,也不用上半个月,孙元对张青已经放弃了,就是要算着死马当成活马医,于是由着王勇、孙二娘两个行事。 当下驴车北行,向着怀州而去,走了一夜,就离了孟州境内进入了怀州境内,王勇他们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王勇眼看孙元已经没有精神了,而张青中途醒来两回,只要喝水,但是水入口中,不一会的工夫,就都呕了出来,而且带出来的都是紫血就知道不好,但他看着孙二娘衣不解带的服侍着孙元和张青,也不敢说出来,只是赶着驴车疾走,孟州和怀州挨着,天亮时分,已经到了怀州城外了,王勇等到城门开了,就赶着小驴车进了城。 王勇边赶车边道:“二娘,我看世伯和张大哥都有些撑不住了,不如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然后我请个怀州有名的大夫,给他们两个先调理着,你看怎么样?” 孙二娘明白王勇是怕张青这个样子,撑不到东京,她自己也看着不放心,六神无主之间,就向王勇道:“王公子,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就是了。” 王勇轻叹一声,道:“二娘,我行三行四,你叫我三哥也行,叫我四哥也行,这公子就不要叫了。” 孙二娘被王勇的话逗得卟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究竟是行几啊?” 王勇心道:“上世我行单,家里就我一个,今世我行四,可是王伯当行三啊,他外号就叫‘勇三郎’所以我知道我行几啊。”他干咳一声,道:“是这样的,我在族中论起来,行四,小名就要王四,但是自己家里论,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但是长到十几岁就去了,所以我又行三,反正你觉得我行几和你搭配,你就叫几好了。” 王勇这完全是现代男人的毛病,见面口花花,行动不敢花,说得都习惯了,但是孙二娘听了他的话,不由得脸上一红,轻声道:“三哥。” 孙元听在耳中不由得轻叹摇头,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张青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醒过来了,听到他们的话,身子不由得抖了几下,并没有睁眼,而是就那样躺在那里不动。 王勇就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他们这里,孙元和张青都是离不得人的,王勇打算着,让孙二娘照顾孙元,自己照顾王勇,所以就要了两间上房。 王勇先取了些碎银子丢在柜台上,道:“掌柜的,我来问你,这怀州最有名的大夫人是那一位?我世伯和堂兄都染了重病,我想请一个大夫。” 那掌柜的道:“我们怀州最有名的就是魏中生魏先生了,客人出去向北,一会就能看到那里的魏家药铺了。” 王勇安顿了孙二娘他们,然后就出去请大夫,不过一会的工夫,就陪着一个一身儒雅气息的大夫来了。 王通先让孙二娘躲到了张青的屋子里,然后引了那大夫来见孙元。 这魏中生魏先生还真有两下子,他把了把孙元的脉,道:“若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被武林人用重手伤得,应该还是少林手法。” 王勇大喜道:“先生好眼力,还请先生施展妙手。” 魏中生道:“若是他刚一着伤的时候,来看我,我有八成把握治好他,但是他不单是有伤,还动了急火,导致伤延心经,已经不好治了,我却开一个方子,若是得当,就先吃着,若是不可……那也不必再来找我了。” 王勇连声道:“一定成,一定成的。” 魏中生摇了摇头,然后就拿了纸笔过一为,道:“吃一剂,若是明天胸口不闷了,我就能救。” 王勇如捧如来佛的法旨一般的捧着那药方子,连声道着谢,然后服侍孙元歇息了,又请魏中生到了张青的屋里。 魏中生看了张青的神色,脸色就是一变,然后把了把脉,回过头来,目光复杂的看着王勇道:“这人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是余着一口气罢了,没有人救得他。” 魏中生话音没落,躲在屋子帘后的孙二娘怒斥一声,跳出来就要打人,王勇急忙护着,把魏中生给送了出去。 王勇陪着魏中生出来,不住的陪礼,魏中生给人看病看得多了,见得那样悲愤的家属也不是一个了,倒并不往心里去,只是道:“不是我说,那人最多也就活过今天,明天鸡叫他都听不到。” 王勇整个人都傻了,喃喃的道:“怎么……怎么可能啊!” 魏中生这会已经走了,王勇丧打游魂一般的回到了张青的屋子,看到孙元不知道怎么过来了,正在那里训着孙二娘,他向着床上看去,虽然他不会什么望闻问切,但是只要有眼,就能看出来,张青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了,只怕当真就难以救得回来了。 孙元看到王勇的样子,停下了训斥,有些忐忑的向着王勇问道:“可是……张青不好?” 王勇这会脑袋发晕,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可能要死啊?他不是一百单八星中人吗?他怎么能要死呢!”就这样想得脑袋发昏,听到孙元的问话,木木的答道:“那先生说他,活不过今晚了。” “什么!”孙元大叫一声,身子一动,心口就是一阵巨痛,直疼得他身子都岣嵝起来了,孙二娘吓得大叫一声,急忙扶住了孙元,王勇这会清醒过来,急忙也过去,抱住了孙元。 孙元尽量让自己平和的呼吸了一会,这才缓了过来,然后把王勇、孙二娘两个人给推开,就回手给张青把脉,片刻之后,收了手,颓然的道:“他自己没有要活下去的意思了。” 孙二娘还没有明白,但是王勇却是知道,这是在说,张青已经放弃了生存意念,而一个人如果放弃了生存的意念,那就是得一场感冒,都能死人了。 孙二娘看着孙元和王勇都是一脸哀然,不由得就冲过去,扒着张青的身子,哭道:“师哥,你醒过来,你醒过来,我们两个就成亲,我一定和你好好相处,给你生儿育女!” 孙元长叹一声,伸手抚在孙二娘的头上,轻声道:“痴儿啊!” 张青的脸上,这会突然泛起了一层红晕,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孙二娘看到,不由得惊喜的叫道:“爹,三哥,师哥睁眼了!” 孙元是活老见多,王勇是听人说过,都知道这就是回光返照了,但是都不敢说,心照不宣的对觑一眼,然后就向着张青看过来。 孙元轻声道:“徒儿,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 张青强笑了笑,微微摇头道:“师父,张青能拜你为师,一生幸甚,我又没有父母,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说到这里,张青又向着王勇看去,突然向着王勇招了招手,王勇急忙过来,张青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王勇不敢问,就凑了过去,张青声音低低的道:“我看到师妹床上的血迹了,你……要好好待她,算是我求你了!” 王勇先是一怔,孙二娘床上的血迹,是孙二娘割他脖子留下的,这和他待孙二娘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啊?只是王勇也不是傻子,他又是看得多了现代的人,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张青以为那是孙二娘的贞血,他这会才明白,为什么张青会没有了求生的欲望,原来是以为王勇已经得到孙二娘了,他情急之下,就想解释,可是张青摇头不听,又向着孙二娘招了招手。 孙二娘急忙过来,把王勇给挤开了,泣声道:“师哥!” 张青点头道:“师妹,师兄要去了,你要好好孝敬师父,我……我会……。”他想说自己会一直念着孙二娘,但是想到这话说了,只怕孙二娘和王勇两个以后没法生活,不由得又咽了回去,遗憾的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昏沉过去了。 孙二娘大惧,抱着张青,大声哭叫道:“师兄,师兄!” 就在这个时候,那店主探头探脑的闪进来,原来他听到那魏先生说这里有个活不过今晚的,只怕污了自己的店房,于是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把人给说走,没想到一进屋就听见孙二娘哭叫,不由得惊慌的道:“客人,你们这位同伴不是死了吧?可不能死在我们的店里……。” 话音没落,王勇抽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又在让桌子上拍了一百缗的盐引票子,叫道:“就在这里!活着住,死了送,你多说一句,我就让你给他陪葬!” 店主一口老血噎在喉咙里,屁都不敢再放一个,拿了钱退出去了。 三个人也没有心思吃饭,就守着张青坐着,将到初更,张青彻底没有了气息,三个人都是悲痛不已,王勇还好,只是流了几滴泪,孙元却是伤了内腑,虽然把魏中生开得药给吃了,却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张青死了之后,王勇强着孙元回自己屋子里歇下了,而孙二娘却是哭了一个杜鹃渧血,让全店的人都知道这屋里死了人了,那店家几次想要来劝劝,但是看到王勇那凶恶的眼神,愣是缩了回去,一句话都没敢说。 王勇守到第二天天亮,红着一又眼睛,去寻了团头,就装了棺,然后入敛焚化,他们不在这里留步,自然就不能把张青自己留在这里,所以就焚化了,只带着骨殖走。 孙二娘就从那天起,穿戴起了重孝,捧了张青的灵位,上面写着‘亡夫’的字样,只如丧夫一般,孙元自己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就这样做了望门寡,但是此时此刻又不能劝,只能先这个样子。 他们就在怀州住了七天,把张青的后事都给办好,其间又请了魏中生好好给孙元调理,但是孙元一来伤势太重,二来张青死的那天晚上,又了心火,加上看到女儿的样子,郁结在胸,三种相合,所以不但不见好,反而见重了。 王勇就和孙二娘商量,仍然进京,一来躲着少林寺的人,二来孙元也要找名医看治,若是到了东京,那里一国重地,就是找不到孔厚,也能找到别的名医。 孙二娘伤心也过了一些,但是整个人都呆呆的,也没有什么主意,自然都听王勇的,于是三个人就在张青头七之后,起程向着卫州前进,准备按着原路线,自那里转路向东京。龙吟水泊 ------------ 第16章 十七:东京城内 九月初的一天,大宋东京汴梁城中,一辆小驴车晃悠悠的进了城,正是王勇、孙二娘、孙元三人,本来他们早就该到了,一来是怀州因为张青的关系,停了几日,后来上路之后,孙元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于路之上,根本无法支撑了,只能是走一个大城市,给他调养一阵子,这才挺到了东京。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就是他们行到滑州的时候,请得一个医生,给他们写了一封信,推存他们到他的师兄,太医王补的家中去投医,由于王勇和孙元都不太相信能碰到孔厚,而请安道全明显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能有这王补的消息,还是很让他们开心的。 王勇赶着小车一边向前走,一边道:“二娘,我就直接把车子,赶到王太医的家里去了。” 孙二娘点头道:“也好,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不放心他。” 王勇得到的那封信上,有王补的地址,他一路打听着,就到了王补的家宅。 王勇把驴车停在路边,就拿了一封银子,走到了王补家的大门口,把那封银子塞到了门房的手里,堆着笑脸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滑州文长信文先生引见来的,您看,这里还有文先生的一封亲笔信,您能不能给我们向王太医通禀通禀?” 那门房颠了一下那封银子,感觉到里面至少有二十两,不由得满意的一笑,向着王勇一拱手道:“这位兄弟,今儿实大不巧,我们王太医虽然在家,但是正在接待一位贵客,实在不能接纳你,不如你下午再来。” 王勇心焦的道:“大哥还是给回禀一下吧,小弟的世伯病得厉害,特意来求王先生救命的。” 那门房收了好大一份礼,实在不好意思,就这样回绝王勇,可是他又知道自家老爷正在接待的那位先生的能量,实在不敢过去打扰,正在纠结的时候,就听一阵说话声,从里院传了过来,那门房听到之后,跑回去看看,然后又回到门口,向着王勇道:“你的福气来了,我们太医老爷正好送客人出来,你只管上去说话就是了,我们老爷对文先生非常看重,不会怪你的。” 王勇就谢了门房,站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就见一个白衣老者,陪着一个穿着道服的中年人过来,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听那话风,好像是在商谈医书,什么阴阳表里的王勇也听不明白,就大步过去,向着那个门房暗指的白衣老者深施一礼,道:“小人王勇,见过王太医。” 王补眉头微皱,道:“你……是做什么的?” 王勇就把文长信的书信给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道:“先生,这是您师弟文先生写给您的信。” 王补听了急忙拿了过去,一旁的道服中年,笑道:“我今天正好听王太医说起过令师弟,没想到你们师兄弟这么有灵犀,他就写了信过来了。” 王补哈哈大笑道:“孔先生玩笑了。”说着把信打开,匆匆扫了一眼,然后抬头向着王勇道:“我师弟说是你世伯染了重病,他现在何处啊?” 王勇欣喜若狂,道:“就在门外!” 王补回身向后好道装中年人道:“孔先生,小老儿不能陪你了,我师弟托我,我不能不给他们看看。” 那孔先生温和的一笑道:“既然有疑难病人,那孔某也留下来,看看先生的手段吧。” 王补一笑道:“小老儿有什么手段,哪里入得孔先生法眼。”说着又像王勇道:“这位就是被称为‘妙手’的孔厚孔先生,你有福了,就是我看不得的病症,有孔先生在这里,还有什么不能治得。” 王勇大喜,向着孔厚深施一礼,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认得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孔厚淡淡的道:“你只管去的带病人过来,我们就在这厅里等着就是了。” 王勇连声道谢,急匆匆的出门,就到了驴车边上,把事情和孙二娘说了,孙二娘大喜道:“天可怜见,爹爹有救了!” 这破驴车不好赶到王补的宅子里去,王勇就拉到门前,请那门房照应,然后抱着孙元,领着孙二娘进了王补的宅子,早有人等在那里,就领着他们进去了。 孙元本在昏睡之中,被王勇一颠不由得醒了过来,目光昏浊,就在厅里打量一番,眼中全无焦矩,王补看在眼里,走过去伸手把脉。 王补把脉把得小心,把孙元的两只手都给把过了,面色不由得极为凝重,在这个场合,孙二娘不敢说话,就看着王勇,王勇小心道:“先生!我伯父……?” 王补沉声道:“他这不是病,而是伤,而且还是被人用重手法伤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他是江湖人吧?” 王勇苦笑着点头道:“先生说得不差。” 王补叹了口气道:“好勇斗狠,这是何苦呢!”说完收了手道:“若是七天前到我这里来,我还能救他一命,虽然不能保证他会和寻常人那样生活,保他两年还是能的,可是现在……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王勇和孙二娘都惊惧的看着王补,孙二娘泣声道:“先生,求您救救我爹吧?” 王补摇了摇头道:“姑娘,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他说话的时候,给王勇向着孔厚丢了个眼色,王勇知机,急忙转身,就向着孔厚一礼道:“请先生救我伯父一命!” 孔厚这会冷淡了许多,看着王勇道:“我不救江湖人。” 王勇急道:“先生,我伯父已经退出江湖了。” 孔厚冷笑道:“江湖还能退得出去吗?” 王勇急得叫道:“我不骗先生,我伯父真的退出江湖了,这是被劫匪给打伤的。” 孔厚冷笑不住,王勇一咬牙就从怀里取出两千缗的盐引来,他在王善手里得了三千缗盐引,在方鹏手里一共得了一千缗,方鹏那一千缗直接就打刀了,另外一千缗换成了银子,除了给张青办后事之外,还有一路花销,给孙元请大夫用掉了,这会只剩这两千缗了,王勇都拿出来了,就放到了孔厚的眼前,道:“先生,我用重金相求,还不行吗!” 孔厚冷哼一声,起身道:“你看看,两千缗的盐引,如果你是好人,哪里来得这许多的钱!我把他救回来,再让他去杀人放火吗!”说完孔厚起身就走。 “站住!”孙二娘大叫一声,一回手就把王勇绑在腿上的狗腿刀给抽出来一把,搁在了孔厚的脖子上,冷声道:“你救也不救?” 孔厚只是冷笑,孙二娘愤怒的道:“我爹爹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他行得正,走得端,一生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你凭什么看不起他!” 孔厚放声大笑道:“好一个劫富济贫!像这样的人,不过是一个江洋大盗,我没有出首他,就不错了!” 孔厚说完又走,孙二娘真想一刀砍过去,但是想着他是救自己爹惟一的人选,这刀又怎么也砍不下去了。 当啷一声,孙二娘丢了手里的刀,就跪在地上,向着孔厚的背影叫道:“只要你救我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孔厚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还向前走,王勇实在看不下去了,叫道:“先生就这么心狠吗?” 孔厚冷声道:“我若是心狠的时候,当让整个东京,没有一个医者给他看病,我孔厚是有这个能力的!”说完自行离去了,孙二娘还想要去追,王补把她拦住了,道:“孔厚这个人,就是这样执拗,你就是追上了,把他砍了,他也不会反口的。” 孙二娘这会回头,就见孙元又昏睡过去了,悲从中来,不由得哭了出来。 王补看着难受,就拿了笔,写了一个方子,向着王勇道:“你却来,我这里有一个方子,虽然不能说是救得他,但是让他撑几天还是能的,就给了你们吧。” 王勇连声做谢,又把那些盐引捧了过来。 王补摆摆手,就从里面抽了一张,道:“我留这一百缗,为得是这方子上的药,我这里有两服成品,我都给你,你出去之后,立刻就去买药,不然只怕这药,你就买不到了。 王勇虽然不解王补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诺诺应了。 这会再留在王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王勇就抱了孙元出去,孙二娘哭泣相随,两个人辞别了王补出来,重新上了驴车,就出了王补家的巷子。 才一出来,王勇就看到对面是一家药铺,他想起来王补的话,于是就拉住了小驴,向着孙二娘道:“二娘,你和伯父在这里等着,我去买药。” 孙二娘这会已经平静了一些,点头道:“三哥自去就是了。” 王勇就到了那药铺,把药方向着坐堂先生面前一放,道:“先生,抓药。” 那先生不看方子,先看王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一番,然后也不看那方子,就向回一推道:“没有!” 王勇一下怔住了,道:“先生,你好好看看,这上面地十几味药,你一样都没有?” 那先生垂着眼皮道:“没有,一样都没有!” 王勇真的恼了,一伸手抓住了那先生的领口,就把他扯得撞在了柜台上,那先生立刻杀猪一般的叫了起来,后面十几个伙计拥了过来。 就这十几个伙计,王勇大卸了他们都能做得到,但是想到自己要是动手,势必惊动官面,而且这里的药铺有没有惹不得的后台他也不知道,要是闹出事来,只怕对孙元不利。 想到这里,王勇一抖手,把那先生给丢了回去,然后道:“我去别家买来,看你羞也不羞!” 那先生气哼哼的整理着衣服,道:“你不要说去别家,就是跑遍了东京城,这药也没有。” 王勇听着这话不对,回头道:“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快走!”那先生赶狗一般的赶着王勇,王勇无奈,只得忍了一口气出来。 到了外面,王勇只向孙二娘说了这里没有他们要买的药,却没有说清情况,然后拉着驴车就走,他也是没有目的,就那样瞎转,转三圈,走了十七家药铺,果然家家都没有他要的药。 王勇实在觉得不对,就拉了一个小伙计,把一张盐引给他,道:“小兄弟,你看在我是外地人,也不摸门的份上,就给我说个明白,让我死个清楚,行吗?” 那小伙计眼看那是一百缗的盐引,不由得动了心了,于是小心道:“你们在王太医的家里,得罪了孔先生,这里还有谁肯买药给你啊!” 王勇不由得惊震不已,道:“小哥,我们才从王太医的家里出来,怎么会……?” 那小伙计笑道:“你是想说怎么就传出来了,还这么快,对吗?” 王勇连连点头,道:“只要小兄弟指点。” 那小伙计道:“这事简单呢,我们各家坐堂的先生,都会派人跟着孔先生,随时打听他的消息,你们在王太医的家里,得罪了孔先生,孔先生还没有出来,那消息就由王家的下人给传出来了,这些坐堂先生,都想着如何巴结孔先生,孔先生说了,他不想让人医治你们,那怎么可能还有人再卖药给你们啊。” 王勇心里凉了半截,情知买不到药了,好在手里还有王补赠得两幅,想到这里,就赶着驴车,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向那小伙计借了药锅,给孙元煎了一份药。 王补这药还真有几分效果,孙元服下之后,就清醒过来了,喝了半碗粥之后,又睡过去了,孙二娘发愁的道:“只有两幅药,这可怎么办啊?” 王勇心道:“两幅药还算了,听王补的意思,这个方子就不顶什么用,只能是撑着,我们现在就是看着孙元死呢。”只是这话却是不能和孙二娘说得。 王勇想了想道:“你在店里吃东西,先歇息一下,你也累得狠了,我出去想办法弄药。” 孙二娘轻声道:“那些卖药的都勾结好了,就是不卖给我们,你到哪里去弄药啊?” 王勇道:“他们不卖给我,还能不卖给当地人吗,我去找几个人,来替我卖药不就行了吗。” 孙二娘神情一振,就去屋里捧了一包银子出来,道:“你都拿去。” 王勇摆摆手道:“我身上有钱……。” 孙二娘摇头道:“你身上的盐引不好兑换,你这样花下去吃亏了,我这里有散碎的银两,你先拿去花,那盐引就留着我们以后再用。” 王勇想想孙二娘说得也是道理,于是就把身上的盐引取出来,给他孙二娘,让她收起来,然后收了一包碎银子,从店里出来了。 王勇匆匆出来,向着酸枣门外的岳庙而去,他在京城也不认得谁,只知道那酸枣门外,有一群指着大相国寺的菜园子吃饭的泼皮,为首的就是那‘过街鼠’张三、‘青草蛇’李四,王勇想着他们那样的人,只要给了银子,必然能帮他买药,而且这帮人只要办事,那些药铺,必不敢不卖给他们。 王勇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就问着路向酸枣门外而去,走了多半个时辰,还没出酸枣门,这肚子先饿得难受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东西呢,本来进了城之后,就该吃东西,但是急着给孙无看病,就误了,随后又因为买药的事把吃饭给忘了,这会就饿得有些难受了。 王勇四下看看,就见路旁有一家小饭铺子,于是走了过去,从腰间摸了几个大钱拍在桌子上,叫道:“店东,你这里什么最快?” 那店东笑道:“客人,小人这里要快,就是大碗面了。” 王勇点头道:“也还使得,就来一碗面好了。” 那店东出去下面,王勇就在这里等着,突然一个人闪了进来,叫道:“店东,来一碗面!”说着就在王勇的对面坐下了,王勇只看了一眼,就是一惊,差一点在坐位上跳起来,来得这个人虽然一脸的风霜,但是那容颜不改,正是在史家庄里,教导过史进武艺的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王四身子略偏,心道:“这王进好大的胆子,怎么溜回东京来了?还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我是与他相认,还是不相认呢?” 王四正想着,那店东捧着面过来了,王进坐得是外座,看到面来,伸手就要接面,那店东一回让开,笑道:“客人稍待,这是那位客人的,您的才刚下锅,还要等一会。” 王进急忙缩手,还向着王四欠意的一笑,王四心道:“他这是没有认出我来啊。”他一边想一边挥手道:“若是这位客人着急,就请先用好了。” 王进摆手道:“在下却是不急,客人自用吧。” 王勇这会也不急了,捧着面碗,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王进,又过了一会,那面还没有上来,却又走进来一个人,此人生得豹头环眼,燕颌虎须,三十四、五的年纪,一进来就找人,看到王进之后,兴奋的道:“王兄总算是见到你了!” 王进也激动的道:“林教头,你好啊!” 王勇张大了嘴巴,看着二人,心道:“原来这两位教头,还有这么好的交情啊!”龙吟水泊 ------------ 第17章 十八:认父议亲 林冲就在王进身侧坐了,沉声道:“王教头,那高太尉现在越发得宠了,你的案子已经被坐实了,虽然老种相公的面子官家给了,让你有了合法的身份,但是这次高太尉已经下了狠心,要致你于死地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回东京的好。” 原来王进到了老师经略相公的门下,就被分在了大将刘法的门下,这次擒拿西夏王子李察斡,就有他的功劳,老种经略相公知道王进还背着一个叛逆的名头,所以这次进京,就让种浩带着他一起回来,想要向道君天子求情,冼去王进身上的污名,不然的话,虽然高俅只是京营殿尉,管不到西北,但是他和枢密使童贯是好友,只要向枢密院提出要求,就可以让种师道把人抓了给他送回来。 而且就算是高俅不动用枢密院的关系,只要把王进的档案保留,那王进就永远都是个逃军,五品以上的军官,不可能担任,因为那要朝廷同意,而朝廷上,只要高俅提出异议,就不能委一个逃军做军官,像《水浒后传》还有《荡寇志》里,一会说王进做了兵马指挥使,一会说王进得了兵马都监,这都是瞎扯,试想种师道做为边防军司令,就暗在现代,也不能随意接收一个逃兵当官吧,如果种师道敢这么做,那赵宋天子,就不用睡觉了。 王进长叹一声,道:“我也没有想到,这高俅竟然这般狭隘,与家父那点子龌龊,竟然把在手里不放,此番若不是有李察斡的事,又有种大公子压着,他知道我进京就要抓我了。” 林冲也为难的道:“唉,事情临头,我们也都没有办法,现在高俅一心要害你,谁出头也拦不住他啊,这次他向官家提出来,说你虽然立了大功,但必竟京营逃军,名不正,言不顺,要让你重新进京营,然后再由官家调派出去,发了给予恩宠,若不是晋王出面,喝止了他,只怕这件事就成了。” 王进长叹一声,道:“看来,我在这京里是待不得了。” 林冲点头道:“王教头还是和种大公子速速回西北去吧,到了那里……。”林冲向前凑了凑,道:“先让老种经略相公帮你办个死状,然后再伪造个军籍,以后就留在西北,尽量少出头,等那高俅的气焰过去了,自然就能有个结果了。” 王进也知道这个法子,只是他一直想着,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舍了祖宗名姓,这才一直这样拖着,但是听了林冲的话,知道不这么做,再也没有出路了,不由得少了几分精神,轻声道:“我当初补了这个军职,只想着一但机会到了,就去边关,一刀一枪,拼一个功名回来,也对得起祖宗,哪知道竟然连祖宗的名姓都要保不住了。” 林冲感慨的道:“这也是无奈的事情,教头请看,当初随着太祖、太宗开国、护国的呼、杨、高、郑、曹五大家,又剩下谁了?呼延家老国公在边关主持马市,被童贯诬陷,怀恨而亡,遗留下的儿子袭不得靖国公爵,只得了一个汝宁州都统制的虚衔,却领不得兵,杨家男女都为国征杀,落了一个人才凋零,听闻只余一个杨志在殿帅府做个制使,上月奉命去了江南押运花石纲,偏那一船打得翻了,落了一个生死不知的下落,高俅那厮全不顾杨家的大功,就向杨氏族人索了赎罪银子,全家赶出京城去了。” 王进接口道:“高家因为老太后支持旧法一事,已经都被免职归家了,郑家早就没有后裔,只有曹氏还在朝堂上,但也没有了往常的风光,只是守着一个国公的牌子,吃老本罢了。” 林冲道:“是啊,这样的人家,都败落了,教头又何必去争啊。” 两个人说得豁达,但实际上,眼中的落莫,却是掩都掩不住了,王勇看在眼里,不觉得颇为感触,但是想想自己,只能摇头忖道:“我现在就是一个江湖人,虽说能帮王进想个办法,但究竟不是长久,就是林冲眼看就有大祸,我也阻止不了啊。” 王勇想了想,实在不想错过这两位英雄,于是就走过去,向着二人一拱手道:“二位教头,小人听得好一会了,冒昧过来打搅,还请恕罪。” 林冲、王进都是谦和的人,急忙抱拳还礼道:“这位兄台,不知何事过来说话?” 王勇想了想道:“王教头,小人与您还有一点师徒情谊,您不记得小人了?” 王进有些茫然的看着王勇,王勇笑道:“您上年路过华州,在那里一个史家庄上,教了一个弟子叫‘九纹龙’史进……。” 王进有些惊异的看着王勇,王勇接道:“小人那时在史大郎的庄上做个庄客,还与教头学过几日本领呢。” 王进仍是茫然的道:“你是……。” 王勇一笑道:“小人王四!” “啊!”王进猛的叫道:“我想起来了,史进和我说过你,他说你外号叫‘赛伯当’虽然没有王伯当那武状元的武功,但是却有王伯当一般的七巧玲珑心,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与你相见了!你家大郎可还好吗?” 王勇这会就在林冲和王进之间坐了,道:“我家大郎还好,只是我已经不在大郎庄上了,我有一位伯父,把我带出来,想着日后给他养老,我现在就和我伯父过活呢。” 王进点头道:“原来如此。” 王勇看到王进和林冲看他过来,也不再谈话了,心知他们两个不放心自己,不由得有了几分不忿,也顾不得过来之前,想得只见一面的心思了,就道:“王教头,你和这位林教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这里倒有一个办法,能让您洗去污名。” 王进和林冲都有些惊愕的看着王勇,他们都不太相信王勇能帮到他们。 王勇得意的一笑道:“王教头如果没有污名,有这次抓捕西夏王子的大功,应当封个什么官呢?” 王进道:“当过五品了。” 王勇道:“我听闻官家下诏,宣通士王老志入京,官家信道,这王老志自称得了汉钟离的传汉,出手玄妙,金丹灵异,他被宣进朝中,自然要求得官家的宠信,可是他身边却没有什么奥援,只要王教头和他联个宗,他借王教头之势,而王教头也可搭他的桥,自然就能洗白了。” 王进和林冲地同时沉思,林冲先反应过来,道:“王教头,此计用得啊!”这个时代,联宗是件很正常的事,有道是二人同姓,必是同亲,而王老志是个道士,就是以后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来连累王进。 王进也有些动心了,王勇又道:“只是一样,我知道这王老志的年纪大了,只怕在东京住不了太久,他要一走,圣宠必衰,而高俅的圣宠不绝,那时他要害王教头,就没有人替王教头挡着了,所以就算是洗白了,王教头最好还是去西北为将的好。”王老志进京受宠,免家族罪责,随后在王老志离开东京,林灵素受宠之后,王家又衰败下去,这是记在历史书上的,所以王勇才能出这个主意,而王老志原先在东京转运司为官,林冲、王进两个人也都听说过他的名声,知道他不是一个坏人,所以接受的容易一下。 王进苦笑一声,道:“这个不必兄弟说,这东京我也是住得烦了,只要能洗去这个污名,让我有一个用武之地,怎么样我都认了。” 人就是这个样子,一开始的时候,王进想得不过就是能活下来,但是到了现在,想得却是能怎么能好好活了。 王勇起身道:“二位教头,我就先告辞一步了。” 王进急忙道:“兄弟下处在什么地方?不管此事如何,王某必要去谢兄弟的帮助。” 王勇苦笑一声,就把自己一家上京求医,但是因为得罪了孔厚,却不得救治,就连买药都成问题的事说了。 林冲听了,不由得激起侠义心肠,拍案道:“哪里有这样的医生,这也太过欺人了!” 王进道:“可是除了那孔厚,再也没有能救治令伯父了吗?我记得王老志也是一个有名的医生。” 王勇苦笑一声道:“二位不知,那王老志我也打听过,他擅于治病,但是我伯父是被人打伤的,这伤就在心脉,王老志对这个并不熟悉,而北方只有孔厚才对这个有些研究。” 林冲长叹一声道:“王兄弟,我们也不能把孔厚给你绑去,逼着他给令伯父治病,不过这药,我可以帮你买,想来我出面去买这药,那些药铺也不敢不卖给我。” 王勇大喜就从怀里把王补的药方子取了出来,道:“若得教头相助,我伯父定能少吃些许苦头了。” 林冲接过来看看,笑道:“拙荆一向身子不佳,常年用药,我也看的这方子多了,这确是一个好方。” 王勇轻叹一声,道:“虽然是好方,但王太医说了,却是救不得我伯父。” 王进、林冲二人听了这话,都不好说什么,王进就道:“不知道令伯父贵姓大名啊?” 王勇道:“家伯父姓孙名元,是我的盟伯。” 王进惊呼一声,叫道:“可是山夜叉吗?” 王勇点头道:“正是山夜叉,王教头如何知道的?” 王进拍腿道:“当初我离了东京,去延安的时候,路过孟州,盘缠花尽,就是这孙元仗义,资助了我五十两银子,我才到的华州啊!” 王进起身道:“好了,我们不在这里说了,就去见他!” 林冲也道:“正好向回走得时候,有药铺,我就去把这药配全了好了。” 王勇听了王进的话,也是高兴,心道:“幸好我和王进见了面了,不然怎么知道有这样的好事啊。” 王通这里就要还帐,林冲摆手道:“大可不必。”说完向着那店东道:“这面钱你回头到我家中去取。” 店东哈哈笑着说道:“教头只管走就是了。” 三个人从小店出来,就向着王勇他们住得客栈而来,林冲看到药铺进去,把那药配了十幅出来,王勇要花钱的时候,却王进给拦住了,替他还了帐。 三个人到了客栈,才一走进去,就见掌柜的慌慌张张的过来,向着王勇叫道:“哎呀,客人可算是回来了,您家那位老客人喷了血了,您家的小娘子正没头绪呢,请了几个先生,却都不肯给看……。” 掌柜得还在那里啰嗦,三个人已经急匆匆的进去了。 才到门前,就听见孙二娘的哭声,王勇急忙把门推开,就见孙元已经昏迷过去了,地上都是咳出来的血,孙二娘抱着孙元的头大哭不止。 王勇急忙过来,叫道:“二娘,这是怎么了?刚才我走得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孙二娘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爹刚才醒了,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这个样子了解!”原来孙元清醒过来,看到王勇不在屋里,只有孙二娘坐在春台前,正在擦试张青的灵位,想到以后自己死了,孙二娘就这样孤苦伶仃的活着,不由得一股火冲心经,当既就把药,还有心头血都给喷出来了。 王进、林冲二人看到这个样子,都是心下惨然,林冲就道:“王兄弟,依我来看,伯父这是撑不得了,在客店里一切不便,不如就到我家里去,万事都有我来照应。” 王勇还有些犹豫,王进看出王勇的担心,道:“不必到林教头家里去,我在东京的房子还留着呢,这次回来,我回去看了,一切没动,那高俅倒也不屑理会我那破家,不如就到哪里去,然后请林娘子、张教头都过来照应。” 这死人死到别人家里,怎么都是个麻烦事,但是王进这个房子,已经不用了,而且不说王勇给他帮得这个忙,就是孙元,都帮过王进,王进欠着这份人情,他来出这个房子,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当下林冲出去,找了人来,就帮着王勇把孙元给抬了出来,然后分成两拨,王进带着路,就去他家,而林冲则去请王补过来,给孙元看治,此时此刻,也只有王补,能来给孙元看看了。 王进这会还背着罪名呢,只是有种大公子帮忙,又在官家那里过了明路,如何处置要等着官家说话,所以高俅一时没有来抓人,王进也得以能在东京走动,一行人匆匆到了他的房子,好在这里王进前两天回来,收拾了一下,尚可住人,就把孙元给抬进了屋里。 又过了一会,林冲陪着王补到了,只是王补看看孙元,连脉都不搭,转身就走,道:“准备后事吧。” 孙二娘号哭出来,大声叫道:“王太医,求您救救我爹爹吧!”说着就要过去抓王补,王勇一抱将她给抱住了,他知道王补并没有拿乔,再求也是没有用的了,孙二娘挣了两下,眼睛一翻,厥死过去了,林冲急忙把王补给拦下了。 王补长叹一声,取了一根金针给孙二娘连施三针,孙二娘这才清醒过来,王补规劝道:“姑娘,你爹爹火攻心经,这会就是孔厚在这里,也是救不得了,你要是听我老头子一言,那就尽量听他说话,他怎样,你就让他怎样吧。” 孙二娘这会也知道,人是救不回来了,不由得大哭不止,王补这里告辞离去,林冲给王进说了一句,就出去把王补送走了,然后去找了几个自己手下的小军过来,先让他们把自己的夫人接过来,一来主持,二来照顾孙二娘,随后又通知了自己的岳父张立仁,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林冲只怕什么地方不到,所以叫了张立仁过来掌事。 张立仁、林娘子先后赶到,林冲和他们说了情况之后,林娘子自到屋里去照顾孙二娘,而张立仁就让人去香烛纸马,棺材物事,又让人把这里的团头(宋朝管地保叫团头,死人必须经过他们)给请了过来。 外面张罗着,这会孙元却是恢复了几丝精神,睁开了眼睛,不住的唤着孙二娘。 王进过来和孙元见了礼,然后道:“老哥哥不用急,令爱刚才哭倒了,被人扶去休息,马上就到。” 孙元虽然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抓住了王进的手,道:“贤弟!我这里只有一个女儿放不下,我现在要托付她,请你在这里给我做个见证可好?” 王进心里瞧科,忙道:“老哥哥放心,我在这里,绝不让令爱吃亏就是了。” 说话的工夫,王勇抱着孙二娘过来了,她这会已经哭得软了,走都走不得了。 王勇把孙二娘放到了王进的身边,道;“世伯,你有什么话,只管和二娘说吧。” 孙元拉住了孙二娘,气若游丝,说道:“二娘,为父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不肯低于别人一头,也知道你下了心给你师哥守节……。” 一旁的王进,走进来的林冲同时一怔,心道:“这是什么话?”在他们看来,孙元一定是要把孙二娘许了给王勇,那里晓得还有个什么‘师哥’倒是张立仁老教头不知道头尾,没什么在意。 孙元接着道:“但是,孩子,从孟州上路,爹爹一直就在担心着你以后的生活,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啊,守个望门寡,孤苦伶仃的,怎么活啊!所以为父顾不得你所想了,只能自己做主了,你……你不要怪爹爹。” “爹!”孙二娘想到王补的话,不由得哭道:“女儿一切都听爹爹的就是了。” 孙元欣慰的点点头,又向着王勇道:“贤侄,我就把这女儿托付给你了!” 王勇为难的道:“那个……伯父,我有妻子了,这是老人定的,毁不得!”他心说:“要是一般的,我毁了就毁了,那是个女鬼啊,要是我毁了,她给我玩个《午夜凶铃》、《咒怨》什么的,我也得受得了啊。” 孙元长叹一声道:“我虽然要死了,但还不糊涂,我知道你有妻子,我就把女儿给你做妾,只是你要答应我,不能……。”老头这会激动起来,身子半撑起来,道:“……把她当成贱妾……那样,呼来喝去,打骂买卖,你……你能答应吗?” 王进看在眼里,就道:“老哥,我给你做这个证人,绝不让他对不起姑娘就是了。” 只是孙元这会还是看着王勇,张立仁听出有些不对了,就道:“那个……小王郎君,我来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王勇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我今年十八了。”他报得是王四的年纪,他自己还要大一点。 张立仁拍手道:“这就行了,王教头今年四十,你们两个都是姓王,不如你就认了王教头做义父,这样王教头也就能管得着你的事了。” 王勇一听老头这提意,就知道他是向着孙元,不过想想也是,孙元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就求着这么一点事,在这个一个男人只要有能耐,娶一百个都不被人说什么的年代,自然是当向着孙元,而且王勇算算,这个干爹认下来,自己绝对不亏,想到这里,就回头向着孙元道:“伯父,我这里就答应您了,只怕您也不能放心,那就依着张教头的话做吧!”说完他回身给王进跪下,磕了三个头,道:“义父在上,请孩儿一拜!” 王进急忙把王勇扶了起来,然后向着孙元道:“老哥哥放心吧,以后就是这孩子成亲了,我也管得着他了,绝不让他错待了令爱就是了。” 孙元大喜,就招呼王勇过来,要把孙二娘的手放到他的手里,孙二娘想到王勇刚才执扭的样子,不觉得心里发酸,就道:“你要娶我也行,但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在场众人全都皱眉,孙元急声斥道:“二娘!”张立仁则是心道:“别不是这姑娘不好吧?那我可就多了事了!” 王勇却没有什么,向孙元摆摆手道:“二娘,你只管说。” “第一,我是张青的妻子,嫁与你是二嫁。” “这个可以!” 大家也都点头,王进、林冲、张立仁都心道:“反正这是黄花大闺女,担个虚名,又是妾,也不当什么了。” “第二我爹爹就在这里,他是担心我才成得这样,我要你给他磕头送终,尽人子之礼!” “可以!” 这一点就是孙元都是一振,因为妾与妻不同,妾的家人都不算亲戚,王勇不做,也没有人能说他什么。 “第三……我孙家无后……。” “我保你最少生两个孩子,一个姓张,一个姓孙!” 虽然气氛不合适,但是几个人都忍俊不禁,同时笑了出来,孙二娘闹了一个大红脸,想到王勇能这么对她,也自然没有话说了。 王勇回头向着王进道:“义父,刚才的话,您都记住,以后,您给做证!” 王进忍着笑,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王勇又向孙元道:“岳父,我既然答应了尽人子之礼,那我和二娘就在这里,给您磕三个头,我们两个就算是成亲了,您也能放心,至于大礼,以后我自补给她就是了。”说完拉了孙二娘跪下,向着孙元,郑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叫了一声爹。 孙元喜上眉梢,连叫三声:“好!”然后闭目长逝。龙吟水泊 ------------ 第18章 十九:路遇杀手:上 孙元过世之后,一世后事都是林冲和他岳父张立仁帮着张罗的,由于孙元不是东京人,孙二娘想要送他回故乡曹州府(为了主角去山东方便杜撰的)于是也火化了,只留着骨殖。 本来依着张立仁还想给王勇认父办个仪式,但是王进一来要去见王老志,二来孙元才死,王进觉得不适合办这个,所以就婉言谢绝了,倒是央着张立仁到东京府,王勇、孙二娘两个人办了一个婚书,要知道小妾有婚书的只有‘媵’就是依古礼娶亲的时候,嫁嫡女为妻,送庶女为媵,媵妾上嫡女的婚书,证明她的身份不一样,不得打骂买卖,而王进托张立仁办得这个婚书,就仿了媵妾之礼,上面写明了孙二娘是不可能打骂买骂的,可以自己扶养孩子,以后的儿女要为孙家延续香火,虽然这个东西,不太合于律法,但是古代的好处就在于,立字为证,有了这个,就有效,而不像现代,如果你立的那东西,和法律冲突,就一点作用没用(用黑工的契约,就没有法律保护,和废纸一样)。 孙二娘知道这是王进为她奔走得来的身份证明,不由得感激不尽,把婚书藏了,给王进叩头为谢。 孙元过了三七之后,王进已经得到了王老志的庇护,洗白了身份,准备去西任职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林冲在家里摆了一桌酒,把王勇、孙二娘两个请到家里,另外只请了王进和张立仁,倒没有别的人。 林冲的招呼着大家入坐道:“我怕大家说话不便,所以就没有找别的人过来,王兄弟动一点酒吧,你是给王教头送行,令岳应该不会怪你的。” 王勇这三七二十一天,严格尊守规矩,不饮酒,不食荤,就连孙二娘都没有想到,他能这么尊礼,不由得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王勇听到林冲的话,不免有些伤感,就向着王进道:“义父,孩儿要去曹州,给岳父下葬,不能陪你到延安府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好。” 王进一笑道:“没事,我老娘还在延安府,有她老人家,我就是想要糊弄一些也是做不到的。” 王勇想了想道:“义父,您现在也已经洗去身上的污名了,以后更是要四处奔走,在战场上,博一个功名,不如早些成亲吧,这样也能老祖母身边有个人能照顾啊。” 王进长叹一声,道:“我以前也成过亲,只是难产去了,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现在就淡了这个心了。” 林冲道:“教头不可有这个心,试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没有一个传承,如何向祖宗交待啊。” 张立仁也点头道:“是啊,人老了就会孤寂,我若不是有这女儿、女婿在身边,平常日子,如何打发啊,只盼他们能早些生个孩子,那我就放心了。” 几个人说话的工夫,林娘子正好带着侍女锦儿过来上菜,王勇看到林娘子听到这话之后,秀气的眉毛,微微一蹙,心知这是林娘子的一个心病,后来被高衙内调戏,也是因为这个,他心道:“这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多亏林冲夫妇照顾,若是就这样看着他们夫妻两个遭受大难……那林冲如何,也就罢了,必竟他挣出铁索,拼了一个人生出来,但是林娘子却是受不得高太尉府的威逼,上吊自杀,这也是太过可怜了。”他想提醒林冲,可是这话又没法说,必竟平白无故就指出人家有家破人亡的灾祸,不让人当成疯子也差不多。 王勇心里担扰,不由得脸上就带出来一些,王进看在眼里,就道:“王勇,你可是有什么担心的吗?” 王勇吓了一跳,急忙道:“林教头,我刚才看到林娘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些日子只顾忙我岳父的丧事,却把这个给忘了。” 林冲有些惊愕的道:“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王勇道:“我那时到一处药店去买药,听到一个泼皮和另一个泼皮说起来,想要去投于高太尉门下,只是没有门路,其中一个说,高太尉无子,正要把他家三叔高凤高三娘的儿子,自己的堂兄弟过继做自己的儿子,那泼皮还说,这个高凤的儿子自小好色,只是家里没什么银钱,就没见过绝色,若是找一个绝色呈上,就会得到他的信任,那两个泼皮就……提到了娘子,说是……。” 王勇下面的话没有再说,但是林冲、张立仁两个都已经面色难看,怒容浮现了,王进只怕王勇得罪了林冲,就道:“王勇,不可信口胡说啊!” 王勇苦笑道:“孩儿怎敢胡言啊!那两个泼皮之中,说到娘子,叫富安,我听人喊他什么‘干鸟头’若是东京有名的泼皮,只怕林教头也应该是听说过的。” 林冲这会一拳捶在桌子上,道:“王兄弟不用说了,我知道此人!” 王进看到林冲的面色不好,小心的问道:“王勇说得……教头以为真假否?” 林冲恨恨的道:“高太尉要过继自己的堂弟做儿子,这还在商量,虽然事有七八了,但是除了我们尉帅府的人,外人是不知道的,王兄弟没有必要撰了这话来骗我,而且那富安以前是我身边的小军,因为调戏良家妇人,被我赶出军去了,他的确见过我娘子,若是一样王兄说来,还是凑巧,这两样放到一起,那还有假的了吗!” 王进长叹一声,道:“这些泼皮,最易坏事,林教头还是让大嫂小心一些才是啊,想来那高衙内若是不得门见到嫂嫂,那应该也不会自行找上来。” 林冲长叹一声,道:“当今这世道,实在是没法说,好人被弃,豺狼当道,这国家如此下去……。”张立仁怕林冲说出不妥来,急忙道:“没吃酒如何就醉了,休要胡说!” 林冲也觉得不对,苦笑一声,就招呼大家饮酒,众放了这个话题不说,一边饮酒,一边说些枪棒武艺,渐渐的喝得起兴,说得入港,王进看着王勇,就道:“王勇,你胸中所藏,绝不是我教给史进那么一点东西,你应该会得更多,就是与我还有林教头比起来,也不差什么,你……你是怎么学到这些的?” 林冲也疑惑的道:“王兄弟,你说是你是庄客出身,可我看你这本事,就是长年将门,也不过如此啊。” 王勇自然没法说自己身上有转世的瓦岗五虎将的灵魂,只得道:“家门飘零,不堪一提,借助于史家,才得避祸,那些往事,就不说了。” 几个人听到这话,也不好再问,就把这话岔开了。 一席酒吃到了晚上,几个人就都在林冲的家里住下了,第二天一早,林冲、王勇二人送了王进离京北上,孙二娘昨夜拿出自己家传的手艺,给王进做了一锅酱肉带着,因她身上带着重孝,不好出来送人,所以只送出了林家大门,就回去了。、 送走了王进之后,王勇又在京中住了三天,然后辞别了林冲夫妇,起程就向曹州而行, 此时已经是初冬了,天气见凉,这个时代,棉花还没有盛行,王勇就花了高价,买了两领皮裘,又因为没有了病人,就把驴车留了给林冲家,他们两个买了两头驴来代步,出了东京之后,一路向东而行。 这一日走到了东明县,从这里过境,就是兴仁府了,此时天沉沉的,那云好如铅饼子一般,王勇看了就向孙二娘道:“二娘,这天实在不得走,不如我们就在东明住一晚吧?不然若是晚了,天上下雪,我们就被困在路上了。” 于路之上,歇息行走,孙二娘都听王勇的,自从孙元死后,孙二娘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做什么都是怯生生的,王勇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放现代还上高中呢,突遭如此变故,自然会有一个心理恐惧期,所以总是这样的和她有商有量的,做什么尽量考虑孙二娘的感受,让孙二娘心里好过了许多。 “三哥要住,那就住吧。“ 两个人就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这一路天冷,两个人都被风打得透了,王勇要好了店房之后,就去端了火盆给孙二娘,然后又要了热汤面进来,也不让孙二娘下地,就在床上,拥着被子吃了,暖暖的汤面,让孙二娘一下暖和起来,一张小脸被热气蒸得红艳艳的,王勇看得呆了,心道;“我的娘啊,谁敢相信,杀人卖包子的孙二娘竟然这么好看啊!”不过想想《新龙门客栈》里的金镶玉,也就释然了,大概是人肉吃得多了,所以这脸蛋也比别人红润些吧。 孙二娘被王勇看得羞红了脸,有些慎怪的踢了王勇一脚,道:“你看什么呢?” 王勇一下清醒过来,不免也有些尴尬,连忙道:“那个……我去给你拿些汤来洗脚。”说完逃一样的走了,孙二娘不由得一笑,就抱着被坐在床上,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她只道王勇就是找个借口出去,求同想到王勇过了一会,当真端着一盆热汤进来了,道:“来、来来,洗洗脚,也好睡觉。” 孙二娘脸都急白了,抓着王勇的手道:“你……你怎能给我端洗脚水啊!” 王勇哈哈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家里有传统,男人就要给女人端洗脚水,我爹给我娘端了一辈子,现在传到我了……。”说着话,有些不怀好意的向着孙二娘的脚上看去,道:“那个……我不但能端,还可以负责给洗,你要不要……。” “出去!”孙二娘一张脸红得就像是一张大红布一般,跳下地,连推带搡的把王勇给推了出去。 王勇奸计不能得逞,无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就在床上躺下,这屋子里虽然点着火盆,但是那被子不是棉的,盖在身上生冷潮硬,王勇没滋没味的坐在那里,脑子里都是孙二娘洗脚的画面,想得哈喇子都出来了。 渐渐的王勇在火盆的温暖中一点点的睡去,睡梦之中,春意无限,只见孙二娘穿着一身白色的孝衣向着他走来,脚下却是不穿鞋子的,那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足,就那样赤裸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王勇怎么看,都看不清楚,孙二娘那双脚的样子,急得他就蹲着走,跟着孙二娘的白色布裙晃着,越晃越急,越晃越急,急得猛一睁眼,竟然醒了过来。 王勇睁眼之后,不由得懊恼的捶了自己一拳,然后又要闭上眼睛,接着寻梦,但是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卟’让他一下清醒了。 王勇四下看去,他刚才只顾瞎想,所以睡觉的时候没有吹灯,借着摇动的油灯,那萤豆大点的光亮,王勇看到窗户纸被人给戳破了,一个小管子探了进来,跟着一缕青烟,就从管子里吹了进来。 王勇急忙抓起茶壶,就把里面的冷茶倒在自己的外衣上,然后用外衣包了头脸,悄悄的起身,就到了窗前,蹲在窗户下面,向外面听着。 那烟吹了一会,管子收了回去,外面一个得意的声音,低低的道:“放心吧,那小子就是头牛,也被熏倒了。” 另一个声音道;“进去把人杀了,然后去那小娘儿的屋子里,那小娘儿生得倒是娇艳,一会我们就在她身上尝尝滋味,也不枉太尉让我们来这一回。” 两个人说话,只当王勇已被熏得晕过去了,所以全无顾忌,王勇听到他们说到要污辱孙二娘的话,不由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猛的站了起来,双手破窗而出,一下抓住了那两个人的肩头,用力一扯,给扯进了屋里,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等他们出声,抓起桌子又压了他们的腹部,把他们叫声硬给砸了回去。 被王勇抓进来的两个人,蒙着脸,这会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着,王勇冷声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杀我们?说!” 两个蒙面人听到喝问,连叫声都咽回去了,咬紧了牙关,不说话,王勇冷哼一声,道:“好啊,嘴挺硬啊,我看看一刀一刀的割了你们,你们还会不会嘴硬了!”说着抓了刀就要动手,就在这时候,窗外一个声音响起:“你要知道是谁,出来便是,不必为难他们了!”龙吟水泊 ------------ 第19章 二十:路遇杀手:下 王勇抬脚在两个蒙面人的脖子上各踹了一脚,两个蒙面人脆弱的喉骨发出咔的一声脆响,随后就都断裂开来,原本还挣扎的蒙面人立时不动了。 王勇回手抽刀,随后抓了两个蒙面人向外一丢,刀光闪处,两个蒙面人刹那之间,被连斩十几刀,王勇跟在两个死人的身后出来,手里的倭刀就围着身子一转,洒出一片刀光,把劈过来的刀都给挡了出去。 “倭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们都退后吧,他不是你们能伤到的。” 十几个黑衣人闪身退后,王勇长刀护身,有些担心的向着孙二娘的屋子看去,这时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走了过来,说道:“你放心,我们本来想要无声无息的杀了你们,所以才找了两个淫贼,借他们的迷香,让他们两个来行事,我们不过是跟在后面,想着看看热闹,没想到阁下这么机警,而那两个家伙又是那么的没用!” 王勇冷声道:“他们说了,是太尉派来的,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太尉,还请明示!” 王勇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一个太尉派来的,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又不能确定,所以才诈了一句。 高大的黑衣人冷笑道:“自然是为了王进那厮了!若不是你,我们太尉已经除了他了,现在你既然让他暂时脱得大难,那你就替替他吧。” 高大的黑衣人说完之后,还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勇,想从他的脸上看到懊悔的神色,他奉命杀人也不是一次了,最喜欢就是这样打击自己的目标,每次这样把自己的目标打击痛苦不堪,他就开心不已,只是让他失望的是,王勇的脸上,并没有失望的神色,那黑衣人犹不死心,又道:“我想为了王进来杀你,你这个缸没有顶错吧?” 黑衣人故意在‘王进’两个字上,加重了语音,只是他的话音没落,就听一个声音响起:“没顶错,你们来了多少,我们照单全收就是了!” 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跟着孙二娘飞身而起,手里的龙环刀用力一晃,冷声道:“不怕死的就来吧!” 黑衣人眼中冷芒一动,杀意四射的道:“是你们不怕死吧!” 王勇一笑道:“不管是谁,既然不怕死,就死在这里吧!” 高大的黑衣冷哼一声,用力一挥手,两边十几个黑衣人一齐大喊着,向着王勇和孙二娘扑了过来。 十几柄朴刀一齐斩了下来,王勇大喝一声,手里的长刀就空一轮,叮叮当当之中,十几朴刀都被荡了开来,那高大的黑衣人冷笑道:“我看看你这样那刀能撑几何!”倭刀是玉钢打造的,硬度高,质脆,锋锐无比,但却不经磕碰,宋朝的时候,倭刀被日本人的遣宋使带到中原,做为礼仪刀存在,平时把玩可以,但是一单动手,几下硬碰就能有损坏,来人出身在太尉府,自然见过也知道倭刀的性质。 王勇冷笑一声,道:“那你就看看吧!”长风摆,好如一具大风车一般的扫了过来,不停的和倭刀磕在一起,火星被磕得四下里飞溅,但是王勇的刀却没有一点的损坏。 高大的黑衣人不由得看得震惊,叫道:“好一口刀!”说着揉身而近,手里的朴刀向着王勇当头劈了下来,王勇大吼一声,奋全身之力,猛的一劈过去,砰的一声,两口刀对劈在一起,高大的黑衣人被震得向后连退七、八步,手上朴刀的刀口被磕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缺口来。 高大的黑衣人不由得惊呼一声,就在这个时候,王勇二次冲到,长刀横着向他的脸上砸了过来,高大的黑衣人被激怒了,不顾手里的大刀有伤,跟着对劈过去,就在两刀将要碰到一起的时,他突然发现,王勇劈过来的刀,竟然用的是刀背,当的一声,他手里的朴刀再一次被磕出一道口子,而他向后退去,王勇跟上一脚,就踹在他的小腹上,高大的黑衣人不住的后退,最后撞在了墙上。 那黑衣人不知道,自来日本刀在战场上用得时候,都是多用刀背,少用刀刃,就是因为玉钢的关系,中国刀用得夹钢法,有一个好处就是坏了就磨,把损坏的地方磨掉就行了,大不了就是说刀变薄、变窄,而玉钢刀却是不行的,它一但损坏,就要拿去修补,而修补的刀,肯定是要二次损坏的,日本的名将上杉谦信,喜欢用刀直劈,就有一场战斗,用坏十几把刀的记录,所以为了保证刀得可持续性,就少用刀刃对劈。 不过不是上过战场的武士,轻易也不会知道用刀背的道理,必竟私人决斗,没有数十场,也不至于毁了刀,王勇年轻的时候,听参军打过鬼子的老人这才说过,日本军官就是用刀背来硬抗他们的抗日大刀,才知道这么用刀的,而且王勇这刀,是找大宋铁匠打得,用得是好镔铁(就是钢),不是玉钢,所以轮起来就更有力了。 王勇眼看高大的黑衣人撞在了墙上,闪身而进,长刀就向着黑衣人的心口刺去,黑衣急侧身的时候,长刀就擦着他的胸口过去,这一回刀刃在胸,把他胸前的衣服全都舔开了,胸脯也被舔开一条长长的伤痕,王勇身子收不住前刺的力量,刀一路向前,刀尖刺入墙中三寸。 黑衣人冷笑一声,朴刀轮起来,向着王勇的头上劈过来,王勇这会抽刀还要点时间,在黑衣人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丢了刀后退,而那他无疑就占了上风了,可是让黑衣人万想不到的是,王勇手是加力,推着刀就向着他身上斩过来了,刀尖在墙里把墙皮划得灰飞石溅,嘶啦啦直响。 按着运刀的速度,黑衣人肯定能劈到王勇,但是王勇也能把他给斩成两截,黑衣人又没疯,自然不肯陪着王勇去死,急把朴刀一扳,就挡在身前,王勇推过来的刀就斩在他的刀杆上,劈入木头三分,刀势不由得一滞。 王勇厉吼一声,二翻推刀,长刀就抵着黑衣人的朴刀向前走,黑衣人全力抵挡,但是王伯当在隋唐之中,有百斤之力,属第三等,要知道这个力是按兵器来算的,李元霸、宇文成都,裴元庆三个是千斤之力,雄阔海到梁世泰,是五百斤之力,秦琼、尉迟恭、单雄信、王伯当,这都是百斤之力,在水浒里,已经达到鲁智深、武松那样的境界了,黑衣人虽然也有几分勇力,但是如何挡住这么大的力量啊,被推得不住的后退,脸上被飞溅过来的石子打得满脸都是伤。 突然咔嘣一声,黑衣人手里的朴刀,一下被王勇的长刀给斩断了,那黑衣人丢了刀杆,飞身向后暴退,只怕王勇抽刀以对,没想到王勇也丢了刀,回身就向他扑了过来。 这黑衣人叫颜平,外号‘神拳手’有一手不错的拳法,他只道王勇丢了刀要和他斗拳,心中暗喜,双拳握紧,看着王勇过来一拳向着王勇捣了过去。 王勇身子转着圈向前颜平靠前,手指在绑腿上一勾,他想着孙二娘睡着的,没脱衣服,没解绑腿,两柄狗腿刀带在腿上没卸,这会双刀都被勾得跳了出来,王勇就像《生化危机里爱丽丝一样,用手指在刀上打了转,两口刀旋了一圈,然后一前一后的劈了下去,前刀把颜平的拳头顺着中指骨节劈开,后刀跟上,就劈在颜平的头顶,劈开头骨,深深的卡了进去。 颜平就那样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发出啊啊的低叫,两只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的盯着王勇,身子缓缓的向下跪去,最后就跪在了王勇的脚下。 说得时长,做的时短,王勇从荡开那十几个黑衣人,到杀了高大的黑衣人,总共也不可几息时间,孙二娘和那些人才对了几刀,就看到这面跪下一个,那些黑衣人不由得都面色难看,孙二娘却是来了精神,抢上两步,连着劈翻了两个人,那些人眼看不对,转身就跑。 王勇大声叫道:“二娘,一个不留!”说着飞身纵去,双刀挥开,不住的把人劈倒在地,孙二娘在后面堵截,跟着杀人,十几个黑衣人一会的工夫,就剩下三个了。 三个黑衣人对觑一眼,也知道不拼命是不行了,其中一个生得胖大的,大吼一声,就在地上又捡了一柄朴刀,双手各舞一柄,大叫着向着王勇冲了过来,两口刀织成了两个巨大的刀网,把王勇给锁在了网中。 另两个刀手就向着孙二娘冲了过来,孙二娘知道他们是欺负自己是个女人,所以才来找自己,她冷哼一声,双手抱刀,斜躺在身上,向后慢慢后退,突然前进一步,扎四平大马,一刀斩去,龙环刀就从两口朴刀的刀杆上过去,这龙环刀虽然不是什么天下名刀,但也是孙家的祖传宝刀,端得锋利,大刀一过,两口朴刀一齐断了。 两个黑衣人不由得同时一呆,一个明白,撒腿向着墙头跑去,孙二娘临敌不足,先一刀把那个没还过精神来的劈了,然后回身再追那跑了的,只是那个家伙的轻功不错,眼看着他就要到墙边了,孙二娘明显就追不上了,而且那墙上还有王勇的倭刀呢,如果被他拿到,那孙二娘就拦不住他了,情急之下,孙二娘尖声叫道:“哪里走!”一扬手,龙环刀飞掷而来,就贴着那人的腿上铲了过去。 黑衣人向前飞奔,闪身就到了倭刀前面,一伸手抓住了倭刀,不由得放声大笑,就在这个时候,他脚下一疼,身子歪倒,倒低头看去,那龙环刀竟然把他的一条腿给斩下来了。 黑衣人倒在地上大叫,孙二娘缓步走过来,这会那黑衣人倒在地上,把倭刀带了出来,他还抓在手里,看到孙二娘过来,就胡乱挥着刀叫道:“你别过来!” 孙二娘冷哼一声,走过去到了龙环刀的边上,一脚踢在了龙环刀上,龙环刀呼啸而去,就刺进了那个黑衣人的身体之中。 此时王勇眼看自己冲不破那个胖子的刀网,情急之下,也一挥手,左手刀飞掷而去,冲破了刀网,就刺在那个胖子的腹上胸下,但是让王勇没有想到的是,那胖子的肥肉太多,竟然给夹住了。 王勇赞道:“好肉!”说着又一挥手,右手刀也掷出去,只是这一回却是刀柄向前,就在那柄被肥肉夹住的刀上一撞,被夹住的刀一下从胖子的身体上穿了过去,而刀柄向前的刀却向回激射,王勇身子向后仰,刀从他的脸上飞过去,他伸手抓住后面的刀绳,然后把刀在手上转了两圈,重新握住,再看那个胖子,咚的一声,像老牛一般的倒在了地上,胸前背后,两个大洞,骨嘟嘟血冒个不止。 孙二娘从死人手里拿了王勇的长刀,向着王勇走了过来,走到一半,又把掉在地上的狗腿刀捡起来,道:“可惜这店不是我的!” 王勇不由得好笑的道:“若是你的,这些包子馅,你还不得卖到明年去啊。” 孙二娘白了一眼王勇道:“还说,这是城里,杀了这么多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那店家早就知道了,只是夜晚他不敢去报官,我们再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 王勇笑道:“还是娘子专业,我听你的,赶紧滚蛋!”这是王勇第一次叫孙二娘‘娘子’孙二娘不由得脸上一红,略带羞嗔的白了王勇一眼,就回转身回屋了。 王勇在那些死人身上搜了一会,把他们的财物都搜出来,然后用他们的血在墙上写了:“杀人者,太行山王善是也!”几个大字,心道:“姓王的,看在你我同姓的份上,这好事我就不找别人了!” 过了一会,孙二娘把两个人的细软都收拾好了,出来之后,两个人就向着城门而去,正像孙二娘说得,那店主早就知道打成这个样子了,只是不敢出来,等到他们两个走了,这才从屋钻了出来,看到那些死尸,魂差点飞了,急忙下令伙计出去报信,同时连声感叹,这是注定了要破财了。 王勇、孙二娘两个就到城墙的边上,大宋承平近二百年了,边关的风雨从来也没有烧到内地来,像东明县这样的小县,平素里连贼都不过,城墙上只是象征性的有几个老兵巡逻,这会天晚,早都躲到箭楼里藏着去了,王勇、孙二娘本来还打算爬城,这会眼看没人,就走马道上了城墙,随后孙二娘取出一条用客店的布单撕了揉成的绳子,绑在了城垛子上。 孙二娘向着王勇道:“这城墙不高,我们两个抓着这个下去,就算是中途断了,也摔不到……啊!”她话没说完,王勇飞身上前,抱了她就向着城墙下面纵去,孙二娘直觉得好如腾云驾雾了一般的向着城下而去,吓得眼睛都闭上了。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到地面了,王勇伸手一抓孙二娘系得那绳子,两个人的落势猛的一停,随后那布单绳子撑不住两个人的身体,就从中间折断,两个人再次落了下来,王勇回手从背后抽出一根朴刀杆子,就向着地面一戳,借力站住,一点损伤都没有。 孙二娘脚踏实地,这才感觉到害怕,一颗心突突乱跳不止,看到王勇笑咪咪的看着自己的,不由得恨恨的在他的身上打了两拳,王勇也不叫疼,就那样看着她,孙二娘本来第三拳也要落下了,只是看到王勇那双眼睛,不由得心为之一迷,拳头停住了,最后无力的落在了王勇的身上。 王勇感受着怀中少女软棉棉的身体,不由得一阵阵的心荡,只是这个时候不是动心的时候,他强压下心里的悸动,道:“好了,我们快走吧,不然城里追出来,我们就白跳一回了。” 孙二娘这才收敛心神,她心下发虚,看着王勇,只觉得一张脸烧得厉害,也不敢说话,就向前而去,王勇急忙在后面跟上。 这会是初冬的天气,东明县不是靠着江河的县城,那护城河水早就干了,两个人就从河沟里过去,寻了路径,向冬而行。 曹州于崇宁元年,被升为了兴仁府,大家习惯的还叫他曹州,孙二娘的祖籍在曹州乘氏县,也就是后世的菏泽,而宋朝的东明,在济河之西,离着后世的东明县治地,差着好远呢,所以离着菏泽更远,两个人只怕在路上被东明县的官差追上,所以一路急走,连夜出了东明县所属的京畿路开封府治区,进入了京东西路曹州兴仁府,那些官差不能越境搜捕,两个人看着过了界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王勇四下看看,就见前面是一处也不知名的小村子,就道:“二娘,我们走了一夜,身子都被冷透了,不如就到前面去,我看那村子里有个酒幌子,我们去吃一碗热酒,暖暖身子,要是能住,就在这里先住下,歇一歇脚,你看如何?” 孙二娘也累得不住的喘气,就点头道:“一切都听三哥的好了。” 王勇就伸手在孙二娘柔云一般的长发上抚了抚,道:“好了,再挺一会,我们就到了。” 孙二娘本来是坚强的性子,但是这段时间跟着王勇,让她尝到了从来没有的宠腻,所以也没有那么的执拗了,就乖乖的由王勇抚着头发,柔顺的跟着王勇,向着那村子走去。 ------------ 第20章 二十二:韩伯龙被拿 邵二向着人群之中挤去,一头撞上一个人的身子,邵二直觉好如撞在钢板上一般,不由得破口大骂道:“那个不长眼的?撞你二爷!” 王勇一伸手钳住了邵二的脖子,道:“我就知道八爷,老子我还是四爹呢,你这二爷是个什么货色,老子却是没有说过。” 邵二只觉得钳住自己的脖子的手好似一把钢钩似的,怎么也挣脱不得,急得怪叫一声,就从怀里抓出一柄匕首来,向着王勇小腹就刺过来,孙二娘一眼看到,眼中寒芒一动,伸手抓了邵二握着匕首的手,向回一拧,邵二惨叫一声,手臂立刻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孙二娘还不算完,就抓住着邵二的手,向着他的小腹刺去,王勇急忙一抖手,那邵二就在人群之中转了一圈,这才躲过了这一下。 孙二娘有些不解的向着王勇看去,王勇解释道:“这个还要给韩兄呢。”说着就向着韩伯龙挤了过去。 此时韩伯龙也挤到了沈林他们下面,大声叫道:“沈观察我要问一……。”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几个衙役突然冲了过来,抓头按脚,就把韩伯龙给按住了,在他们的外围,都是一些泼皮,就把这里给围住了,来来回回的人,跟本就没有发现这里发生了什么。 韩伯龙的妻子杜氏却是感觉到了不对,急忙过来,还有韩伯龙在酒店里的那几个伙计,也都过来了,就推搡那些泼皮,这些泼皮有衙役撑腰,竟然全然不惧,跟着推打回去,同时叫道:“干什么,干什么?要造反吗!” 杜氏大声哭道:“官人,官人!”不顾那些泼皮的拦挡,硬向前冲,才到跟前沈林闪身过来,把她给挡住,冷声道:“这妇人,这里贴了官家告示,这在行官事,你休要在这里胡闹。” 杜氏哭求道:“观察见谅,就请您放我家官人出来,观察要多少银子,我们都交了就是了。” 沈林冷笑道:“你家官人又不是几岁的孩子,还要我来看着吗,你哪里丢了,哪里找去!” 杜氏眼看说得不听,尖叫一声,向着人群就扑,正好在扑在沈林的身上,把沈林扑得向后一退,险些跌倒在地,沈地被激得怒了,暴喝一声,一脚踢在了杜氏的小腹上。 杜氏惨叫一声,向后倒去,孙二娘正好过来,急忙伸手把她给抱住了,这个时候,那个招待王勇、孙二娘那个小伙计杜六尖声叫道:“嫂子身下流血了!” 孙二娘急低头看去,就见杜氏身下,流出殷红色的血来,与此同时,杜氏痛苦的叫道:“孩子,我的孩子……!”而就在杜氏痛苦哀叫的时候,那些泼皮围着的中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原来韩伯龙听到了自己妻子的哭叫,想到自己的妻子已经怀胎七个月了,这个时候出事,十有八九是一尸两命,不由得发出一声犹如野兽一般的叫声,双手一挣,把两个衙役给甩了出去。 沈林听到叫声,怒斥道:“蠢货!”两个衙役见他怒了,提起水火棍就在韩伯龙的双臂的肘部各来一棍,立刻把韩伯龙的双臂给打断了,韩伯龙惨叫一声,昏死过去,几个衙役立刻把他用大布裹了,就向着里正家里去了。 韩伯龙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些衙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么下手,他在老家鲁山县的时候,第一次告示下来,那些西城所的人就被愤怒的百姓给吓走了,他以为这些人还会有所忌惮,不敢当面就动手呢,却不知道,西城所这种没天良的事干得多了,所以都有了经验了,想着前番到这村子里讹了土地,这一回就使了骗招,但是又担心这骗招被人看破,到时候没有了回旋,所以就先派了数十的泼皮进村,一面联系本村的泼皮,就邵二之流,他骗百姓,一面让这泼皮打外围,他们在里面,直接收拾人,要知道,老百姓逼急了能不怕官,但却没有几个敢与泼皮无赖叫阵的,这些泼皮在场,让人安静了许多。 而韩伯龙自到杜家村之后,就没少和沈林做对,几次让下乡的沈林都弄得没有面子,这回沈林下来之前,就跟那些手下说好了,存心想要收拾韩伯龙,偏偏韩伯龙还自己送上门来,倒也让沈林少了几番安排。 沈林看到手下把韩伯抬走了,得意的一笑,向着那些泼皮一推道:“都让开了,在这里围着做什么。”一众泼皮让开,哪里有韩伯龙的踪影,杜氏本来就痛苦不堪,强撑着才能清醒,这会看到,不由得惨叫一声,昏死过去了。 孙二娘眼看这不平事,眼睛都红了,提了刀就要上前,王勇急忙把她拦住,道:“先把嫂子抬回去!”说着叫了那个酒店的伙计,就抬着杜氏回到了她和韩伯龙的家里。 韩家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儿在家,却是韩伯龙的大女儿韩霞,她看到母亲一身是血的回来了,吓得哇哇大哭,几个人把杜氏给放到了坑上,随后由着那个厨房的胖子向韩霞道:“大姑娘,现在村子里乱成一团,我们不知道这要怎么弄呢,只能先回去顾着家里了,你快去里正家里请郎中过来吧。”韩霞只会哭了,这会哪能说出来什么啊。 那些人乱哄哄的就都走了,他们还不知道这房子是骗他们,急着回去打听交钱的事呢,孙二娘看到人都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都是一些没有胆色,少仁义的家伙,那韩伯龙一心帮他们,他们就这么回报!” 王勇道:“若是韩伯龙在,他们有个主心骨还能好一点,现在……。”他叹了一口气道:“拿些银子给我,我去请郎中回来,嫂子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孙二娘道:“我们的银钱都在村口那家酒店里呢……对地,那个泼皮还让他走了呢。” 王勇不耐烦的道:“不要管那个混蛋了,这些差役存心害人,有证据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抓了也没用。”说完又向那韩霞道:“大姑娘,我来问你,你这村子里,可有郎中吗?” 韩霞哭得也差不多了,眼看着娘亲不醒,悲切切的道:“里正家的大郎就是郎中,他们家就在村头。” 王勇点头道:“谢天谢地,是一条路,你随我来,我们先去你爹的酒店,拿了我们的东西,然后就去请郎中。” 韩霞没有主意,就跟着王勇出来了,留了孙二娘在家里看着杜氏,其实王勇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他生活的时代,信息大爆炸,什么没有见过,这杜氏眼看那个样子,就是小产了,加上这么半天没有救治,只怕人是活不得了,但是王勇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所以才带着韩霞出来。 两个人匆匆到了村头酒店,王勇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那店门,他记得出来的时候,店门是大关上的,怎么这么一会打开了。 王勇找了个角度,向着酒店里面看去,就见里面好像是有人,从那衣裳看,还是差役,他急忙按住了韩霞,,把她扯到一棵大树后面,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却不要走。” 韩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老实的在那里等着。 王勇蹑手蹑脚的到了酒店前面,那门板就打开了三扇,还有三扇没有打开,王勇凑了过去,就贴在那没有打开的三扇门上,侧耳向里听着。 “杜六你小子还犹豫什么?”一个中年男人叫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事,当我这个里正是瞎的,一点不知道吗?你现在说了,就都由韩伯龙扛着了,可是你要是不说,那以后韩伯龙在狱里招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杜六带着哭音的说道:“可是……可是我要是说了,韩大哥饶不了我啊。” 沈林的声音响起:“你放心,韩伯龙永远都不可能出来了,西城所正想要抓一个敢反对所务的人,来杀一儆百,就算你不说,韩伯龙也是死路一条了。” “还不快讲!别人都看透了这件事了,你看看你们酒店里,那么多人,现在只有一个人还回来,其余的人早就跑了!”那里正急得破口大骂。 杜六哭叽叽的道:“我们……在这里做了八笔生意,七笔成功了,杀了十个人,还有一个不成功,就是今天早上,有一男一女路过——诺,他们的行李还在那里呢——他们就失手,听韩大哥说,他们好像也是这里的行家。” 里正叫道:“那死人都在哪里?” “肉都剔了作馒头,骨头都丢到后面的粪池子里去了。” 王勇这会在一块门板上发现了一个小虫子眼,他贴过去,向着里面看去,就见沈林这会走到了他和孙二娘的行李前,把王勇的倭刀给拿起来,仔细的看着。 “你们杀了十个人,没有一个帮手,就靠韩伯龙一个人,这向上说,过不去。”沈林慢慢的说着,里正和杜六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的难看,沈林接着说道:“正好这一男一女来了,就说他们是韩伯龙的同伙好了。” 王勇眼中闪过一寒芒,他头一次见过陷害别人,这么随意的。 一个衙役凑到了沈林的身边,小声说道:“观察,这两个人带着倭刀,这是普通人用不到的,若是有些背景……?” “哼!”沈林不在意的道:“我就是看中了这口刀了!他们有背景又如何?还能大得过西城所吗?”他说完之后,顿了顿又道:“邻县不是报了有一男一女杀了人逃走吗,就说是这一男一女,是那两个人逃犯就是了。” 王勇听到这里,心道:“你算得还真准!”他心想:“到了也不用再听下去了,还是走吧。”想到这里,转身回去,扯了韩霞就走,两个人离得那酒店远了,王勇才把里正在那店里,正配和沈林害韩伯龙的事说了,然后道:“韩姑娘,现在没有办法请那里正家的人来救你娘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韩霞吓得四肢无力,就跟着王勇跑回了家中。 才一进门就见孙二娘站在门口,难过的看着他们,向着韩霞轻声道:“大姑娘,你娘……。”韩霞浑身颤抖,飞奔进去,过了一会大哭声传了出来。 王勇长叹一声,把那些人要害他们的事说了,孙二娘咬牙切齿的道:“我们就和他们拼了解!” 王勇摆手道:“不行,这村子里的人怕极了西城所,我们要在这里动手,这村子里的人,都会是这些差役的帮手,我们还是先走得好。” 孙二娘恨恨的道:“那如何出得这口恶气!” 王勇苦笑道:“恶气留着当屁放吧,不然把命玩没了,那就是好气也没有得出了。” 当下孙二娘进去扯了韩霞出来,王勇用大布裹了杜氏的尸体,由韩霞带路,自小径向着村外而去。 三个人鬼鬼祟祟的出来,一路自小路而行,走了不过一会,就到了一处石桥的边上,王勇突然把孙二娘和韩霞给抓住,孙二娘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王勇指了指那小石桥,向着韩霞道:“你自己过去。”说着拉了孙二娘就向着河堤下面而去,借着河边苇草的掩护,淌了下去,闪到了小石桥的下面。 韩霞虽然不知道王勇要做什么,但还是抹了抹眼泪,就向着石桥上去,向着对岸上而去,才走了一半,两个壮硕的青闪了出来,就把小石桥给堵住了。 韩霞吓了一跳,向着那两个人看去,竟然都是酒店里的人,她心中发狠,冷冷的道:“你们拦我干什么?” 两个人就有那个长了护心毛的胖子,他恶狠狠的道:“韩姑娘,你爹连累了我们,现在你要是走了,我们就要倒霉了,不如你和我们走一趟,只要保得我们没事,我们几家都感谢你!” 韩霞恨得指着两个人骂道:“你们这些贼!我爹带着你们弄来银子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这么说!” 另一个人被骂得不由得低下头去,黑胖子叫道:“多说无益,你和我们走吧!”说着就冲上来了,只是才向前跑了两步,就卟嗵一声,跟着看到孙二娘翻身从桥下上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黑胖子吓得怪叫一声,转头就想跑,只是一回头看到王勇就站在他的身后,他的那个同伴已经被一刀给剁了,不由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声叫道:“爷爷,奶奶,手下留情!” 孙二娘冷哼一声:“你们这些无义小人,还想让我留情,却去死吧!”说完上前一步,一刀把他的脑袋给劈了。 王勇把死尸踢开,道:“我们快走。”孙二娘用刀尖微微的指了指小石桥对面的一棵大树,王勇向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孙二娘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拉了韩霞,跟着王勇匆匆的走了。 等王勇、孙二娘两个走得远了,那棵大树后面,邵二闪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小石桥边上,看看两具死尸,不由得一阵恶心,差一点没有吐出来,此时风吹树过,邵二吓得浑身发抖,也不敢再留,一溜烟的跑回村子里去了。 邵二进了村子,就到了里正家里,正好沈林他们到韩家抓人没果,刚刚回来,他把情况一说,沈林也不停歇,就带着人到了小石桥,仔细看看,沈林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里正心惊胆战的道:“观察,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沈林沉声道:“这两个人是杀人老手了,你们看,这两个都是一刀毙命,而且过刀之处,刀口极为平整,这一来是杀人的人,手法极熟,二来是心态极稳,二者有一点做不到,都会在杀人的时候,留下一点刀痕。” 说到这里,沈林深吸一口气道:“只怕我是一语中地,真的说对了。” 那里正被沈林说得害怕,小心的道:“观察什么说对了?” 沈林看了一眼那里正道:“他们两个真的就是昨天在东明县,杀了十几个人之后,逃走的那一男一女!” 在场之人都是一震,一个衙役急声道:“观察,那我们怎么办?” 沈林看了一眼那衙役道:“怎么办?这样的江洋大盗,不是十几个人一伙,就是武功特别高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而且……他们是东明县缉拿的逃犯,就是我们舍了命拿了,也不会有我们什么好处,我们在这里拼得什么命!马上赶回县里!我不信他们还能到县里去找我们!” 里正慌张的道:“观察,你走不得啊!你要走了,那人要是回来,我们村子怎么办啊?” 沈林冷笑一声,道:“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里正都快要哭了,道:“观察,你就不怕他们在半路上截您吧?” 沈林得意的一笑道:“他们要是想劫人,那刚才就动手了,可是他们没有,这就说明他们还有人手,想等着人手全了,省得在我们这里吃亏,我这会回去,正好他们集结不到人手,不可能有危险,再等下去,我就不敢保证了!”说完沈林不顾里正的阻拦,带着人回到村子里,押上韩伯龙,带人指证韩伯龙的杜六,还有见过一男一女,江洋大盗的邵二,匆匆出了村子,走大路回县里去了。 ------------ 第21章 二十三:杀人亡命 杜家村在宛亭县以东,出了村子上大路往西,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县城,中间本来是一条平坦的大路,但是五年间黄河夺淮入海,在这里留下了一条支流,在黄河、淮河没有受到有效治理之前,这样的河道支流,在河南、山东地界还是很多的,而这样的支流,有的为害一方,有得却是造福水土,而杜家村的,就是后者。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条支流,所以杜家村取水方便,这几年才会粮食丰收,但也是因为这个,才会被西城所看中。 这条支流,把杜家村围了起来,从后面小路出村,那里的支流离村子比较近,水流比较缓,修了一条小石桥,村民唤做小石桥口,从正路出村,支流离村子比较远,水流比较急,修了一条大石桥,被称为大石桥口。 沈林怕从小路走,遇到来寻仇的那一男一女,江洋大盗,于是带着人就从大路走,他们走得太急,也没有来得及炮制韩伯龙,所以韩伯龙的胳膊大腿还都是完好的,只是脸上被打了几拳,青紫发肿,看着吓人罢了。 沈林怕韩伯龙叫喊,所以就不单把他五花大绑,还赌了他的嘴,八个差役,十二个泼皮分成两拨,前面是四个差役六个泼皮,后面是四个差役六个泼皮,差役都带着铁尺、锁链、腰刀,而泼皮都拿着木棍,沈林背着王勇的长刀,腰间别着一对铁尺,就在中间,在他身后是邵二和杜六两个押着韩伯龙,沈林也下了决心了,只要有人来劫人,他在韩伯龙的身边,立时就能宰了韩伯龙。 一行人到了大石桥,前面的差役刚要过桥,沈林沉声喝住,仔细观察了一会,看看没有动静,这才让他们过桥。 第一队走上大石桥,四个差役都提着刀,小心的巡视着,但是直到他们过了桥,也没有什么动静,沈林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心道:“果然是他们去找帮手了,所以才没有回来劫人。”沈林和绿林中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了,知道这些人极重义气,很少有抛弃自己同伴的,而且那一男一女的江洋大盗,把行李还丢在自己这里,看那里面,都是金银(孙二娘的细软),岂有不回来找的,所以他根本不敢大意。 第一队过完,都到了桥的对面,按照沈林的吩咐,散开来护住,沈林这才让邵二押着韩伯龙,杜六在前面开路,他在后面,一齐上桥,第三队也急急的跟了上来。 他们走得甚快,眨眼就到了石桥的中部,这个时候队伍稍微有些脱节,原因是杜六害怕,走得快了一点,而邵二不自觉的拉着韩伯龙也向快走,沈林落后了几步,但是他看看,前面就是第一队过去的差役,后面还有他和第三队的人,就没有太在意,也没有喝止杜六和邵二。 几乎就在桥过了大概有三分之分的时候,突然桥下一声暴吼,跟着王勇飞身翻上了桥面,手里的龙环刀带着一股寒风向着沈林的脸上劈了过去。 沈林早有准备,大声叫道:“来得好!”双手一勾,一对铁尺到手,十字叉花,向着刀上迎去,就在这个时候王勇冷笑一声,叫道:“石灰粉来了!”随着话间,他左手一扬,一蓬灰粉就飞下来了,沈林又惊又怒,顾不得和王勇交手,闭眼后退,王勇跟着就扑下来了,而后面的人,同样怕被石灰粉迷了眼睛,也跟着后退,队形一下就乱了。 孙二娘跟着跳了出来,左手的狗腿一挥,呼啸出手,向着邵二掷去,邵二也算是练过几天,下意识的一侧头,那刀贴着他的脸飞过去,把他的左颊连着下巴都给划开了,跟着那刀直射而去,一下就穿进了杜六的后心,杜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韩伯龙抓住机会,侧身一脚,把邵二踹得飞了起来,就摔下桥去,孙二娘赶上一步,一刀挥去,把韩伯龙身上的绳子就给斩开了。 韩伯龙几下把开了的绳索挣去,飞身向前,就从杜六的身上,把那柄狗腿刀给拔了出来,正好那第一队的人向回来,韩伯龙在前,孙二娘在后,一齐向着他们冲了过去,两个人对狗腿刀的使用都有些不太习惯,这会全用刀背向下砸,两个先跑过来的差役急忙用手里的刀来招呼。 狗腿刀是曲尺型的,刀刃斩出去的时候,就像是大斧子劈人一般,有着一定的加成,而这种古怪的刀型,在同样质材之下,就要比其他的刀要好用一些,两柄大狗腿砸在两个差役的刀上,两个差役也是没用,同时被砸得手上一麻,手里的刀不由得跳了起来,孙二娘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狠狠的戳进了那差役的心口,跟着拔出来挥手一掷,匕首向着第三个差役的眼睛打去,第三个差役急向后躲,孙二娘甩手一掷,手里的狗腿刀飞出去,把第四个差役的脑袋给削下来半个。 韩伯龙眼看一个女人,已经先杀两人,情急之下,大吼着向前,手里的狗腿刀挥开,不住的向着他面前那个差役砸过去,那差役被砸得手上不住的失衡,一口腰刀被砸得和曲尺一般,韩伯龙趁机闪了过来,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桥头上,口中恶吼,眼睛暴圆,单手较全力而出,喀巴一声,把那个差役的脖子给扳断了。 孙二娘这会捡了被她用匕首杀了那个差役的腰刀,和第三个差役斗在一起,而六个泼皮往常哪里见过这样的血腥啊,这会腿都软了,竟然不敢向前。 韩伯龙大叫着冲了过来,那些泼皮若说对孙二娘一个女人还有几分胆色,对韩伯龙他们可是知道的,哪里敢动手,立时做鸟兽群散了,韩伯龙就过去,和孙二娘双斗那个差役。 就在孙二娘、韩伯龙杀人的工夫,沈林发现,王勇丢得根本不是石灰粉,而是土末,他不由得又气又怒,闪身向前,一双铁尺向着王勇刺了过来,而四个差役、六个泼皮也一齐跟着冲了过来。 王勇把一口刀舞开,好如刀山一般,把自己全身护住,独斗众人,他仗着桥面的宽度有限,这些人不能一齐过来动手的好处,把他们生生都给堵住了。 但是对方十几个人,长短兵器都有,斗得时间一长,王勇渐落下风,眼看着就要吃亏,突然一声惨叫响起,跟着韩伯龙冷哼一声,道:“沈林,我来了!” 随着话音,韩伯龙闪身过来,抬手就是一刀,却是他们那面,把最后一个差役,也给杀了。 韩伯龙飞身而进,拿着抢差役的刀,一刀向着沈林劈了过来,沈林双尺绞住了刀身,两个人同时用力,都想把对方的兵器给压下去,身体离着也近了,看着对方,眼睛里都在冒火,恨不得和一口水把对方给吞了。 王勇这会闪身后退,直退出七、八步,就取出他的软弓,抬手就是三箭,两个泼皮一个差役立时倒在地上,都是嗓喉中箭。 孙二娘这会把一对狗腿刀丢在了王勇脚下,换了龙环刀上去交手,她惯常的兵器在手,更添威风,不过三招,就劈翻了一个泼皮。 王勇看出那些泼皮已经胆怯了,又搭了一箭,叫道:“不想死的就滚!”说话间又是一箭射去,从前面差役的耳朵上过去,后面差役的眼睛里进去,两个差役同时丢了刀惨叫,孙二娘抓住机会,冲过去连挥两刀,把两个受伤的差役劈翻在于。 剩下的一个差役吓得直哆嗦,转身就跑,王勇又是一箭射在他的背心上,人向前跑着倒在地上,后面的两个泼皮再不敢留,没命似的跑了。 王勇又搭上箭,笑嘻嘻的向着沈林指去,沈林不得不分了一半的心在他的身上,而孙二娘提着龙环刀也凑了过来,沈林又不得不再分一半的心,在孙二娘的身上,双手的铁尺就有些招架不住韩伯龙的刀了。 沈林心下暗恨,但是他知道再斗下去,自己这条命就没了,想到这里,双尺狠劈,逼得韩伯龙向后一退,他转身就跃上了桥头,只是还没等跳上去,弓弦声响,王勇的箭就到了。 沈林也不回头,大叫着,飞身向下跃去,王勇的箭就射在了他头顶发髻上,沈林则是一头冲进了水中。 韩伯龙冷声道:“哪里走!”跟着一纵身,也从桥上跳下去了,眼看着两个人一齐到了水里,这会是冬天了,正是枯水期,桥下的水才刚刚到腰,两个人淌着水斗了起来。 王勇闪身过来,又是一箭,这一回从上而下,正中沈林的后脑,但是沈林头上带着捕快的帽子,里面藏着一块铁皮,箭射在上面,发出咚的一声响,然后箭就补弹开了,沈林仅仅是一晕,韩伯龙却是正好抓住机会,一刀过去,就贴着肩骨,劈在沈林的脖子上,刀身被沈林的肩骨一挡,没有能劈开沈林的脖子,韩伯龙怒吼一声,用力一带刀,沈林的身体就随着他的刀一转,脖子就都被刀刃给舔开了。 沈林丢了双尺,捂着脖子,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韩伯龙,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韩伯龙大声叫道:“贤妻,为人这里给你报仇了!”说着过去一刀捅进了沈林的心口从前胸穿到了后背,沈林踢了杜氏之后,虽然没有看到杜氏已死,但是他在打韩伯龙的时候,为了刺激韩伯龙,就告诉他已经是一尸两命,所以韩伯龙恨透了沈林了。 看着沈林倒在自己的脚下,韩伯龙呆站了一会,然后把沈林身上背着的,王勇那口倭刀和王勇与孙二娘的包袱,都拿了下来,向着王勇和孙二娘招了招手,就向着河对岸淌了过去,王勇和孙二娘也跟着过了桥。 三人重新见面,韩伯龙向着王勇、孙二娘大礼参拜,道:“韩某若非是贤伉俪相救,这条命就没有了,却请贤伉俪受我一拜。” 王勇急忙把韩伯龙给扶起来,道:“韩大哥,我们见礼不忙,却先离开这里再说吧,这里死了这么多的人,又跑了那些泼皮,只怕一会就有人过来了。” 韩伯龙深以为然,他过去桥上,捡了一口好刀带在身上,然后又换了一身干衣服,三个人也不敢再留,匆匆的离开。 王勇一边走一边道:“韩大哥,大嫂我们没有能救得下来,但是霞姑娘就在前面等你呢。” 韩伯龙惊喜的叫道:“什么?霞儿还在?” 王勇点头道:“是啊,我们出来的时候,就把大嫂背出来了,还带着霞姑娘。”原来王勇他们出小石桥的时候,看到邵二在树后面藏着了,当时王勇故意放了他一马,就猜到他回去告诉沈林之后,沈林必然不敢再留在村子里,所以才在这大石桥设伏,至于韩霞,则让他安排到前面的一个村子里,等着他们了。 三个人匆匆到了前面的村子,接了韩霞,带着杜氏的尸身,向北而行,走出一天之后,这才敢捡了一个荒郊无人的地方停下。 韩伯龙就捡了些干枝子,把杜氏的尸体给火化了,用王勇半途顺来的一个白瓷罐子装了,带在身边。 王勇在路边打了几只野兔子,这会烤了,几个就当做晚饭吃了。 吃完了东西,王勇才向着韩伯龙道:“韩兄,我们夫妻要到乘氏县,送家岳回故里下葬,韩兄准备去哪里啊?” 韩伯龙苦笑一声,道:“我现在惹了这场官司之后,只怕身上那原有的官司,也要被查出来,天大地大,我竟无处可去了……。”说到这里,他看一眼韩霞,眼中尽是怜惜之意,轻声道:“只是我有这个女儿在身边,我却不能弃了她不顾。” “爹!”韩霞轻轻的叫了一声,韩伯龙伸手在她的头上抚了抚道:“我有一个好友,名叫朱贵,人送外号‘旱地忽律’是沂水县人,我准备把女儿送到他那里,却躲上一躲,然后……我就自生自灭好了!” 王勇想了想道:“韩兄想没想过,寻一处山高林深的地方,就做出手来?” 韩伯龙为难的道:“我随有这样的念头,但是……我们没有人手,若是寻现成的,又没有门路了。” 王勇沉吟片刻道:“韩大哥若是相信我,就和我一起走吧,实不相瞒,我也早就有了落草之意,若是韩大哥肯跟我一路,我们兄弟合心,不把做不出一番事业来。” 王勇可是打好了主意,想成为梁山的开山元老,斗倒宋江,带着梁山弟兄走光明大道的,那自然就要自己的心腹才行。 韩伯龙听了王勇的话,不由得深思起来,王勇也不去打扰他,只是向着孙二娘道:“我们杀了太尉府的人,只怕脱不得干净了,所以我就下了落草的心了,只是没有和你商量,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孙二娘不以为意的道:“我们家本来就是绿林出身,开黑店和占山为王没有什么区别,我既然许了你,自然你要如何,我就随着你如何,只是……。” 孙二娘话说一半却停住了,王勇有些奇怪的道:“只是什么?”孙二娘淡淡一笑道:“只是你那未婚妻能容得下你做个山大王吗?” 王勇哈哈大笑道:“这你放心,若是她不肯随我的时候,我自然只要你一个了。” 孙二娘被王勇说得脸上一红,不由得白了王勇一眼,却不再理他。 韩伯龙这会下了决心,向着王勇道:“王兄弟,为兄想好了,就和你一路好了,反正为兄这条命是你救得,就卖给你了!” 王勇一笑道:“大哥放心,我绝不让大哥卖错了就是了。” 四个人就在野外歇了一夜,然后第二天起程,为了方便,孙二娘、韩霞都换了男子的衣服,一路北上,直走到了乘氏县的边上,这才听到了消息,并在乘氏县的城墙上看到抓捕他们的海捕文书。 四个人也不敢进城,直接就向着乘氏县下,南桥村而去,这里就是孙家的祖地,到了之后,四个人在村外等到了半夜,这才摸到了孙家的祖坟,这会天色昏沉,坟地里鬼火影影,韩霞吓得抓着韩伯龙的袖子,眼睛闭着,任由韩伯龙拖着向前走。 孙二娘看着这里,不由得流下泪来,向着王勇道:“这黑漆漆的,我如何安葬啊?” 王勇也觉得不成话,道:“不如这样,我们先回去,明天我们花点银子,请人冒着你的名字,把老爷子给葬下,然后我们再离开,你看如何?” 孙二娘知道他们现在不好出头,于是点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 他们商量了之后,就想要从坟地里出来,突然孙二娘一伸手把王勇给抓住,声音颤抖的道:“你……你看那是什么?” 王勇顺着孙二娘的手向前看去,就见隔着几个坟包,能看到一个白尖尖的帽子,一跳一跳的过来,由于坟包的隔阻,看不清那是人不是,只能看到一个帽子,随着那鬼火不停的跳。 孙二娘虽然胆大,但是怕鬼是女人的天性,这会哆嗦着道:“那……那不是鬼吧!” 这会韩伯龙看着都有些害怕,王勇是新时代红旗下的孩子,他对这个倒还可以,说道:“只怕不是鬼,是倒斗的也未可知!”说完把孙二娘的手抓开,道:“你在这里站站,我过去看看。” 孙二娘急要抓的时候,王勇脚快已经过骈了,她还要喊,韩伯龙急忙道:“不能叫,若是鬼的时候,你一喊,他就看到王兄弟了!” 这话说明得可怕,孙二娘急忙把嘴给捂住了,而韩霞这会不单闭此,连耳朵都塞住了。 王勇小心翼翼的过去,就到了那坟包的后面,探头望望,就见一个人戴着一顶大白尖帽子,蹲在一个坟包那里,正挖着呢,王勇捏着鼻子叫道:“你要进屋,敲门就是了,为什么要坏我的房子啊。” 那戴着尖帽子的人,浑身一僵,缓缓回头,只是王勇说完就缩了头了,这里本来就黑,鬼火不能照物,又有坟包挡着,什么也看不到,那人找了一回,什么都没有了,心吓得突突直跳,就在这个时候,声音又起:“你看看,好好的房子,让你挖出来一个大洞,一会下雨了,我也怕漏水啊!” 戴帽子的嗷的一声,就从坟包后面跳出来了,对面的孙二娘、韩霞同时吓得尖叫,韩伯龙也吓了一哆嗦,但是他总算还镇定,看到那大白尖帽子,就猜出是倒斗的了,不由得怒骂一声,回手拔刀,叫道:“孙姑娘,是个盗墓的,你不用怕,守着霞儿,我过去和王兄弟把人拿住。”说完提了刀就向前扑,只是不等他过来,那倒斗的没了命的向这面跑,原来王勇站在他的背后,向着他的脖子上吹凉气,这位的胆子都快要吓破了。 韩伯龙眼看那盗墓的过来,横刀叫道:“小辈别走!”这人怕鬼,可是不怕人,一看到韩伯龙,就猜到是有人搞鬼了,冷哼一声,回手抽出一条鳄尾鞭,向着韩伯龙的头上抽了下来,韩伯龙单刀一磕,那鞭在空中一折,然后中间弯,前端垂向着韩伯龙的头顶扫了过来,韩伯龙惊呼一声,叫道:“是朱贵朱大哥吗?” 那人急忙收了鞭子,一扬手打亮了一支火折子,电光一般闪过的火影,照亮了韩伯龙的脸,那人惊呼道:“韩贤弟!” 这会王勇也过来了,有些不敢相信的道:“韩大哥,这是……?” 韩伯龙急忙道:“王兄弟,这就是我和你说起的‘旱地忽律’朱贵朱大哥。”随后又给朱贵引见了王勇,然后韩伯龙好笑的道:“朱大哥,你怎么做起这个来了?” 朱贵苦笑道:“一言难尽,我在沂水随了一个老客出来做买卖,没想到赔了个干净,那老客自回老家去了,我这里无盘缠,也归家不得,无奈之间,这才想起来向死人借些钱用的。” 朱贵也觉得做这种事让人抓住,实在不是什么露脸的事,解释一句就岔开道:“韩兄弟,你怎么在这啊?” 韩伯龙长叹一声,道:“一言难尽,大哥可有落脚的地方,让我们先歇歇吗?” 朱贵看出他们都有些疲惫,急忙道:“我在村子里有一间房,你们只管随我来。”说完引着他们,向着村子里而去。龙吟水泊 ------------ 第22章 二十四:确定向梁山 朱贵在这村子里租了一处房子,虽然手头没钱了,但是房租还没有花完,所以仍然得住,这会他把王勇、韩伯龙、孙二娘、韩霞四个人引到了自己的家中,看炉还在,就淘了米,道:“你们几个看那样子都是冷嗖嗖的,我先熬些粥给你们喝,一来垫垫肚子,二来也暖暖身子。” 王勇笑咪咪的道:“那就多谢朱大哥了!”几个人就围着火炉坐下,这会朱贵和韩伯龙才得到机会说话,韩伯龙就把家破人亡的事都说了。 朱贵听得摇头,道:“这西城所实在是害人,我从沂水来这里,路过那济州梁山泊,那里的湖面,被整个编为了公田,百姓捕鱼、采菱、种荷都要交税,那些渔民本来就是被逼得没有了土地的人,现在如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税赋啊。” 王勇听到朱贵的话,眉头轻皱,道:“那些渔民就这么认了吗?” 朱贵摇头道:“哪里肯认啊,正常抗争之中,不过这梁山泊北边归属郓州管辖,南边归属济州管辖,听说那济州知州范成因,管不得这些渔民,已经都托给郓州知州蔡居厚管理了。” 王勇的眉头皱起,他知道这个蔡居厚,梁山泊农民起义,就是被他给激起来的,现在他已经接手,看来离着起义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王勇拉了韩伯龙,小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哥哥,我听人说,这梁山泊有八百里的水面,向里去水围着山,那山由梁山、青龙山、凤凰山、龟山四大主峰,以及虎头山、雪山峰、郝山峰、小黄山等七支脉组成,却有小洞庭之称,可以藏兵十万,我原先就想着,我们就在那里落草,只要进了山,霸了湖水,官府对我们就是一筹莫展,只是在这之前,我还想着联络一些江湖上的好汉,可是听朱大哥说的那个样子,已经是民不聊生了,我们却去那里,振臂一呼,自然就会有人和我们一起起事,占山落草,大哥却以为如何?” 韩伯龙笑道:“贤弟,我这里没有什么主意,一切都听你的就是了。” 王勇点头道:“若是大哥这么说,那我们就等把家岳安顿好,然后就去梁山好了。” 他们两个说话的工夫,这粥已经好了,韩霞就给几个人盛了,王勇他们四个是走了一天的路了,朱贵虽然没有走那么久,但是却在坟地里,挖了半天,这会几个人都是又冷又饿,也不说话,捧着粥碗大喝起来,一锅粥都被他们喝得光了,几个人这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朱贵这时道:“韩兄弟、王兄弟,我们一会就在这外屋对付一晚吧,却让两位姑娘到里面歇着,你们看如何?” 王勇拱手道:“这里是朱大哥的家,自然都听朱大哥的。”说着他就从包袱里面取出两大锭二十五两一个的大银,这是他们从太尉府的那些人的身上搜出来的,就放到了朱贵的面前。 朱贵急忙摆手道:“王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王勇道:“朱大哥先把银子收了,小弟有话说。”朱贵哪里肯收,只道:“王兄弟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 王勇就说了他和孙二娘回来安放骨殖的事,然后道:“我们两个现在惹了官司,手上的人命一堆,那乘氏县的城上,还挂着我们的画影图形呢,实在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给老人安葬,就请大哥出面,买一幅棺椁,给老人下葬,一应事情,也都有大哥处置,这些只是使用,大哥就不要推辞了。” 朱贵听了这话笑道:“贤弟当真是找对了人了,我这买卖做不得了,就在这村子里揽白事给人家,这几日这村子里实在没有死人,我这才窘迫至此的。你放心,我来安排,绝不让人怀疑到你们的身上就是了。” 孙二娘起身,向着朱贵款款而礼,道:“妾身就都拜托给朱大哥了!” 朱贵虚扶道:“姑娘放心,朱贵定然安排好就是了。” 当下众人就在朱贵的家里将就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朱贵就出去张罗,他做这些都已经熟了,人头马脸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一上午的工夫,就把事都安排妥当了,甚至连孝子都雇了来,孙家那面,也都安排的妥了,没有人对孙元下葬有什么意见。 第三天一早,安排下葬,虽然王勇、孙二娘两个不能去送,但还是着了孝衣,就在朱贵的家里,给孙元磕了头,然后跪送出了家门,孙二娘哭得昏天黑地,若不是有王勇在身边,只怕就此跟着孙元去了,也不一定。 另外,张青流浪江湖,孙二娘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里,所以也就下葬在孙家的祖坟了,就陪在孙元的身边。 一切都弄好了,朱贵安排了帮忙留下来就在他家的院子里吃席,王勇他们都躲在屋里不出来。 将到饭时,一个大嫂端着一帘子馒头,一盆子菜进来,满面堆笑的道:“这是朱官人让我给几位送进来的。” 韩伯龙拍着大腿叫道:“太好了,我饿得眼睛都蓝了。”说完伸手接了馒头和菜大口开吃。 那大嫂眼睛不错的在韩霞的脸上转着,王勇看着不对,就道:“大嫂是这村子里的吗?” 那大嫂一笑道:“我是里正家的。”说着还看韩霞,王勇心里觉得不对,伸手按住腿上狗腿刀的刀柄,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杀人,必竟在这里再杀了人,那孙元和张青就别想安稳了。 就在王勇犹豫的时候,那大嫂突然开口道:“这姑娘是朱官人的什么人啊?” 王勇看看韩伯龙,见他还在吃,知道他不会说谎,就道:“这是朱大哥的侄女。” 那大嫂听了这话,脸笑得和菊花盛开一般,连连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孙二娘道:“这女人不太对啊。” 王勇也觉得不放心,就起身道:“你们在屋里小心着,我出去看看。”说完蹑手蹑脚跟着那大嫂出去了。 王勇看着那大嫂就到了草厅的外面,向着里面一招手,一个男子走了出来,叫道:“娘子,可曾看清了吗?” 那大嫂喜笑颜开的道:“果然是一个标致的小娘子,若是配给咱家三郎,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男子也是满面堆笑,但是随后又有些担心的道:“可是那朱贵也在这村子里住了不只一天了,只怕三郎是个傻得,他也知道,我们若是提亲,他不同意怎么办啊?” 那大嫂满有把握的道:“怕什么,那女人是朱贵的侄女,你看看朱贵张罗这么大的场面,肯定少不了银钱,但是他却没有让他那个侄女在里面插上一手,就是不像给他们分银钱,想来也不会重视他们,而且那朱贵这是张罗到活计了,前两天没张罗到的时候,我听说都去偷供品吃了,有道是落叶归根,那朱贵在外面吃了苦,岂有不想回家的道理,可是这一个活,他也挣不了回家的钱,我们只要答应,供给他足够的盘缠,他自然就能应了。” 王勇听得哭笑不得,心道:“这两个痴心妄想的,实在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想到这里,起身要走,就在这个时候,那男的又道:“对,若是他们家里的人不答应,我去县里回报,说他们是那伙被缉拿江洋大盗,看他们还走得了走不了!” 王勇眼中寒芒一动,心中就生了杀意,这会那两个人再说话的时候,就声间压低了,王勇也不再听,就回到了屋里。 孙二娘一看王勇进来,就道:“怎么?那女人要如何?”韩伯龙也道:“是不是认出我们了?” 王勇摇了摇头,就把那女人和他的里正丈夫商量的事说了,韩伯龙气得脸都白了,冷声道:“一会老子出去,把他们两个给活劈了!” 王勇摆手道:“不行,他们都是这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就这么杀了,只怕就是我们走得了,那刚下葬的也走不了。” 韩伯龙恼火的道:“那怎么办?我们就咽了这口气不成?” 王勇摇头道:“也不行,他们存了举报我们的心,虽然他们想得是诬陷,可是我们知道这是事实,一但报到官府,稍稍一查,我们就会被查出来了。” 韩伯龙烦恼的道:“那也不行,这也不行,那你说如何?” 王勇道:“你们放心,我自有办法就是了,我想着,今天刚办了白事,他们也不可能不忌讳就来提这事,只要他今天不说,我今晚就送他们上路好了。” 韩伯龙他们对王勇都很信任,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大家吃席一直吃到了晚上,这才散去,王勇等到他们都走了一会之后,这才出来,他事先打听好了那里正家在那里,就潜了过去,先在外面用热尿冲冻土,和成了一堆尿泥儿,到了里正家里之后,听到他们都已经睡下了,潜进去在火盆里压了两块湿木要,然后就用那泥把窗户门都给封死了,一点缝都不留,这才大摇大摆的回去。 到了朱贵家里,就见韩伯龙和朱贵两个在堂屋坐着,正在喝酒,看到他回来,朱贵目光复杂的看着王勇,王勇看出头绪,就向韩伯龙道:“你和朱大哥说了?” 韩伯龙点了点头,王勇就拉了个小杌子过来,在火盆边上坐下,道:“朱大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朱贵知道,不管王勇怎么做的,这里正一家死了,那他在这里也就留不住了,于是轻叹一声,道:“我想回家乡。” 王勇就取了一张一百缗的盐引道:“朱大哥,你要回家,这个就算是小弟给你的盘缠。” 朱贵吓了一跳,才要推辞,王勇摆手道:“你也不必让,小弟身上的银钱,还有一些,这点倒算不得什么,朱大哥给我们帮了大忙,我就应该谢谢朱大哥才是。” 韩伯龙也道:“朱大哥,你就拿着吧,他身上的钱有不少呢。” 朱贵这才把钱收了,道:“二位,我也不和你们闹虚,沂水实在是穷,那里的百姓,人多地少,大多少的地,都是石头,实在没有活路,这才不得不出来找口饭吃。” 王勇知道,沂水就是后来的沂蒙山区,那里确是穷苦,很长一段时间,连温饱都不能解决,现在这个时候,要比他穿来之前那个时候,差得多了,沂水就更苦了。 王勇就向着朱贵道:“大哥回家也还是要出来,若是愿意,先和我们走走,若是可能,得些金银回家,也好过再出来了。” 朱贵也算是绿林中人了,自然不会对王勇说得银钱有什么反感,想了想道:“你们要到哪里去啊?” 王勇和韩伯龙对觑一眼,然后韩伯龙大指一挑道:“我们要去梁山泊。” 朱贵有些愕然的道:“去哪里做什么啊?”但是他马上就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你们……你们要……。”他压抵了生意,说道:“要落草吗?” 王勇赞赏的看着朱贵,心道:“这人果然机灵,不然也不会在没有完全入伙的情况下,就被王伦聘为驻外办事处主任了。”他点点头,道:“不错,我和韩大哥的身上,都背着人命关司,这普通的投朋奔友,已经不能让我们安全了,只要占山落草,这才能求一条生路,而我和韩大哥都不是甘居他人之下的,所以我们才下定了主意,就去自己占一个地盘,做一个头领。” 朱贵听得心砰砰乱跳,他虽然也在绿林之中行走,但是并没有设入太多,现在王勇和韩伯龙把话给他挑明了,就是在看他的态度,若是他推三阻四,只怕这两个瘟神就要翻脸了,但是就这样进了绿林,朱贵多少还有些不甘心,他家里在沂水还算是好的,他出来也赚过一些银子,虽然现在都赔进去了,但是他相信自己,还能赚回来,若是就在这里做了强人,那就没有办法再回家乡了。 王勇看出朱贵的心思,就道:“朱大哥,我知道你怕我们翻脸,你只管放心,不管你愿意不愿,我们都不会和你动手,试想我们就算是让你去报官,你也和我们扯不清楚,那你岂不是要把自己给添进去了吗,既然你不能报官,那我们何必对你动手呢,反正你回沂水也好,跟着我们也好,都要向东走,我们正好一路,却先一起走就是了,若是你到了地头,还是不想和我们一路,那你只管自去,我和韩大哥绝不拦着你就是了。” 朱贵心道:“他把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那我也不能再不给他面子。”想到这里,就拱手道:“好,我就听王兄弟的。” 三个人喝了一会酒,然后就都睡下了,王勇睡到三更天,就爬了起来,又出去溜到了里正的家里,这会那泥都冻硬了,他用开水一点点的把泥浸透,然后剥下来,这才回去,重新接着睡。 第二天中午,有人到里正家里办事,这才发现,里正一家,都被火盆里的烟给闷死了,这里冬天长长出现这种事,倒也没有人觉得奇怪,一面报了官府,一面安排下葬。 官府哪肯来人证明这不是‘意外’啊,那不是赶着自己去承认有命案在自己的地盘发生吗,听到百姓的报告,就糊里糊涂那样接了,连个人都没有派下来,而里正家里是个大族,那些族人赶着分他们家的财物,也没有人去管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匆匆下葬,然后就为了那点钱、地、房子,争执起来了,差一点又打出人命来。 韩伯龙好奇王勇是怎么弄得,但是不管他怎么问,王勇都不肯说,最后韩伯龙无奈,也只得罢了。 七天之后,一行人上路,向东而行,王勇并没有向着书中写得邻近梁山泊的济州府郓城而行,而是向着郓州府寿张县而行,这里紧靠着梁山泊的北泊,遥看东平湖,是梁山泊最宽阔的泊面,史书记载,郓州知州蔡居厚设计,把五百名因西城所扩地而失业闹事的渔民诓进了寿张县,一举缚杀,这才激起了梁山泊渔民的大起义,而这个起义从宋政和、宣和年间开始,一直到金天会七年,南宋建炎三年,梁山好汉‘张敌万’张荣被迫南退楚州,才被金人平定下来,在这其间,梁山泊一直是游离在官府之外的。 历史上的梁山第一位首领是谁,已经无从查起了,但是依照《水浒传》的记载,就是‘白衣秀士’王伦,王勇就想要赶上王伦这班车,成为梁山开山的元老。 当然王伦这个人要不要保,让不让梁山以后归属晁盖,那个要看王伦这个人怎么样,至于拿下王伦,王勇自己来做这个开山之主,王勇还没有那么想过,原因是王勇在梁山这一带,没有人望,而起义之初,要求最高的就是人望,只有得到人们的推举,才能成为一方的豪雄,王勇相信,王伦一定是赶上了风云际会之时,这才能拉起这支队伍,而他初来乍到,于其现在冒险拉人,还不如以后再来窃取革命果实更方便一些。 至少在开山之初,不用担心,官府的目光都盯在他王勇的身上。龙吟水泊 ------------ 第23章 二十五:解救王伦 寿张县南门外,近千的渔民都拥在那里,他们秩序井然,条条不乱,就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坐着,一个个抬着头,愤愤的看着县城的城墙之上。 郓州知州蔡居厚就站寿张县城之上,看着下面,冷声道:“这些人怎么会这么有秩序?” 寿张县知县王文喜缩头缩脑的道:“回老大人,他们这里有一个不第举子,叫做王伦,本来这些渔民,蜂拥而来,围城请愿,已经闹得要不成话了,可是就在昨天,那王伦出面,把他们都安抚住了。” 蔡居厚冷哼一声,道:“不过是黄巢之流罢了,我告诉你,那下面的渔民再怎么闹,也不成问题,而这样的人,则最是心毒,只怕借机要挟官府,若他的要求被拒,就要祸乱一方了!” 王文喜不敢说话,只是诺诺应声,他知道,这事过去之后,他的这个官也就到了头了,再也不可能前进一步了,若不是因为他是文官,朝廷轻罚,激起辖区这么大的民变,拉出去砍头都是轻的,而蔡居厚为人刚正果毅,手段狠决,一向以原开封府尹包拯为榜样,自己要是再有什么不妥的表现,只怕他真能就在这里斩了自己也不可说。 蔡居厚沉声道:“王知县,你现在记着,这城里本官并没有来,你还和三天前一样,出面去和那个王伦商谈,你记住,三天前你什么样,现在就还什么样,务必要让他相信你,能够主持这件事。” 王文喜脸上的肌肉一阵乱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蔡居厚,蔡居厚冷声道:“你自己向下看看!这仅仅是梁山泊北泊的渔民,济州那面,南泊渔民,还没有赶来,如果人数一但超过三千,那时候他们还会这样老老实实的在下面坐着吗?只怕就是心中无反叛之念,也被拥出来了,到时候你我都是郓州官员,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是要背责的!” 王文喜浑身一哆嗦,急忙道:“大人放心,文喜追随大人,必不敢有违就是了。” 蔡居厚满意的点点头,就从城上下去,道:“本官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这些人就再也闹不起来了!那时,本官亦为王知县请功就是了。” 王文喜虽然不知道蔡居厚要这三天的时间干什么,但他还是从蔡居厚的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这让王文喜那个兔子胆,不由得一阵哆嗦。就连身体也都颤抖起来了,他身边的老家人有些担心的道:“大人……?” 王文喜摆摆手道:“不必管我,速通知那个王伦,让他们来县中见我。”老家人不敢多说,就下去了,王文喜看看身边没人,就打了个稽首向天,喃喃的道:“诸天道祖保佑,我王某人也不要什么功劳,只要这件事之后,不扯上我就是天幸地幸了!” 这个时候,城外渔民所在的中心地带,一棵大树下面,王伦站在那里,放眼望去,满眼之处,全都是人,不由得心胸激荡,大有指点江山的感觉,他本是不第举子,在家中实在活不下去了,对朝廷、官员无不怨恨,偶然之间,听到了韩氏入辽的故事,不由得记在心上,私下打听,听说辽、西夏,对汉人中的读书人都颇为优待,于是就动了到外邦去求取富贵的念头,于是卖了祖产,就北上,想去投奔大辽。 但是王伦万想不到,他没有门路,竟然连离开大宋都做不到,在北方几州绕了两、三个月,连边关都到不了,最后陷在沧州,花光了盘缠,贫病交加,几希待死,王伦抱着一丝希望,投到了沧州横海郡,周世宗嫡派子孙,江湖上人称‘小旋风’柴进的门下,仗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得到柴进的赏识,这才捞回一命。 本来王伦想着,就这样在柴府当个清客,过上一生也就是了,万没有想到,老家郓州来信,说是他族叔重病,家里无子,选中了他继承家业,让他马上回去。 王伦的这个族叔,在寿张县下,手里掌握着几百只船,也算是一个大户,王伦想到自己日后就是一方富豪,再也不用留在柴家迎奉别人而活了,就耐不住性子,带了自己在柴家结交的江湖好汉‘摸着天’杜迁,辞别了柴进,拿着柴进给他的盘缠,一路南归。 可是让王伦想不到的是,他回到家的时候,西城所扩地,把整个梁山泊都给括成公田了,他族叔的几百只船,一艘都下不得水了,而族叔家里的浮产,早都被他族叔的几个小妾给拐跑了,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继承他族叔家业,王伦看着那船就在水湾里等烂,不由得憋了一肚皮的鸟气,正好赶上渔民鼓躁,王伦必竟是读过书的,在希望破灭之后,胆子又大了,就写了一份诉状,呈到了寿张县。 寿张县的县令王文喜是个软脚蟹,被渔民闹起来给吓住了,安抚了王伦等代表,把他们都给哄了回去,可是西城所不肯吐口,王伦他们回去之后,商议一番,干脆集结了上千的渔民还有他们的家属,就来县城请愿,逼迫王文喜答应他们的要求。 正像蔡居厚说的,看着上千人都听自己的调遣,王伦只觉得半世龌龊一扫而空,英雄豪气一夜之间,让他热血激荡,已经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族老王昆,渔民首领丁宾走了过来,王伦急忙拱手道:“四叔,丁兄。”这王昆和王伦那个族叔一辈,家里也是有些船的,王家的人对他都很听从,所以也被推举为代表,而丁宾有一手好功夫,在渔民之中,威望极高,虽然是个穷鬼,但是真正代表着渔民利益的,所以也被推为代表,王伦最近一直在读《隋书;李密传》时刻以李密为准则来要求自己,所以总是拿出一幅谦逊恭良的样子与人。 王昆满面忧色的道:“六郎,我们招集了这么多人,一但闹出事来,只怕……?”他为人老成,虽然一开始被王伦给说动了,但是现在越看越不对,所以就找王伦来商量了。 王伦笑道:“四叔放心,我已经见过王老父母了,他保证了,一定好好给我们安排,绝不让我们直接面对西城所,以免吃亏,至于这些弟兄,我自然就能约束住他们,只要我们不闹事,官府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王昆长吁短叹的坐下了,他也知道,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 这时一旁的丁宾道:“王秀士,我看官府不像安了什么好心,还是提前有些准备的好。” 王伦对这个丁宾一向不怎么看得上,一来丁宾在渔民之中的威望比他还要高,若不是讲不出道理,那早就取代他而为头领了,第二;丁宾仗着一身的武功,总是和他顶撞,不过王伦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和丁宾闹翻,所以才不得不和丁宾假意相合。 “丁兄,你要准备,却不知道怎么个准备?虽然寿张县内,只有不到二百兵土兵,可是他们兵甲齐全,我们这里,就是都凑到一起,也不过就是渔叉、柳叶枪、板刀之类的东西,你认为能对抗官府的长枪大刀吗?而且……我们就算是打得赢这寿张县的土兵,但是一但动手,那就是造反了,州府厢兵赶来的时候,还能应付吗?” 丁宾沉吟片刻,道:“王秀士,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说完转身走了。 王昆凑过来,小声道:“贤侄,我听下面的人说,这丁宾是江洋大盗的出身,你要小心才是。” 王伦笑道:“叔父放心,任他如何,不过就是一个莽夫,我自然有办汉制住他。” 王伦把王昆也哄走了之后,就去找了杜迁,扯了他到暗处,小心的道:“你最近给我盯着点丁宾,不要让他惹出什么麻烦才是。” 杜迁生得高大,一丈出头,搁到后世,打篮球去也是一个巨人,但是论到武功,却并不十分出色,他以前曾在柴进的家里做过保家教头,被王伦说动之后,跟着他一起回来,在渔民闹事之初,杜迁为了维护王伦,就和丁宾交过手,被丁宾打得满脸开花,而王伦忍着丁宾,就是因为自己这里,没有和丁宾能打到一起的人。 杜迁点头道:“哥哥放心,我定会看住他,绝不让他给哥哥惹祸!”说完四下看看,又小声道:“哥哥,我按照你说的,找了四十几个壮健的渔民,把他们都笼络住了,将大官人送咱们的长刀都发给他们了,他们都会好好保护哥哥的。” 王伦虽然嘴上说不能和官府冲突,但是他必竟读过书,也走了不少的地方,开了眼界,知道官府都不是好人,真要是大意了,可能自己的命就赔进去了,所以他把柴进当初送给他,让他护船用的好朴刀都拿出来,让杜迁挑了一批心腹,就是把这些刀给发了下去,此时听到杜迁说是刀已经都到了人的手中,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道:“你一定要看好,不能让丁宾知道地,不然的话,他一定会霜这些刀的。” 杜迁拍着胸脯道:“哥哥放心就是了。” 王伦把这里安排好了,这才离开了杜迁,向着寿张县城的方向走去,看着高高的城墙,紧闭的城门,他知道城里是不可能老式时间闭门的,他相信,王文喜绝不会拖得时间太长。 王伦也不是一点准备都不作,他派了人就到郓州通往寿张县的大路上看着,若是蔡居厚带着大军来了,他会立刻带着渔民退回梁山泊,那里水阔天高,他才不相信蔡居厚不过千把人,就敢去泊子里抓人,而只要蔡居厚困守寿张,时间一长,就不能不回郓州,而只要他走了,王伦可以随时带着渔民再回来,王伦相信,时间一长,不管是蔡居厚,还是赵官家,都必然要答应他们的条件。 但是王伦的见识有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蔡居厚竟然能丢下军队,轻车简从,就从东平湖过来,到了寿张县,在这里准备对付他了,而蔡居厚现在只是在等郓州兵马都监姚尊带兵过来,他为人小心,为了不让这些闹事的渔民知道兵马到了,特命姚尊带着人马绕路向北,从阳谷县方向,绕过来,所以王伦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王伦看了一会,眼看寿张县内没有动静,就转身向回走,路过丁宾和他心腹所在的位置,就见那些人都拿了渔叉等兵器在小声谈论着什么,看到他之后,都有些尴尬的让了开来。 王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是这会他也不好过去质问丁宾,在这一刻,王伦越发觉得自己手里缺少武力,不然的话,绝不能让丁宾这样嚣张。 王伦心下烦躁,就从人群之中出来,随意找了个方向,走了下去,这会虽然看着乱,但是周围都是渔民,普通人早就吓得躲了,就是泼皮也不敢过来,那渔民又没有不认得王伦的,加上王伦自己也会几手武功,所以在他看来,这里安全得很。 王伦一路向着南走,渐渐的人烟希少了,倒看到水了,他对着长天,不由得仰天长啸,只觉得满腔豪气,填充胸中,不免由得几分得意,冷哼一声,道:“丁宾,你不过是一个莽夫,值得什么,这样的大事,还要我才能来执掌!” 王伦正在那里发着牢骚,突然几个渔民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就向着王伦道:“王秀士,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王伦不想和人搭讪,摆了摆手,随意的应了一声,就想走开,就在这个时候,那几个渔民一拥而上,把王伦扳头按脚的按在地上,王伦才要叫喊,早有人把一捧土塞到了他的嘴里,让他一声也发不出来。 那领头急声道:“快装起来!”早有人过来,把一个大袋撑开,把王伦给塞了进去,然后就扛着王伦,沿水而走,一会工夫,就跑出去三、五里地去。 “陈校尉,离得远了,不用再急着跑了!”王伦在麻袋里听到一个声音叫道,那些人速度果然就慢了下来,王伦心里害怕,忖道:“这些人莫不是官府派来的?要暗中杀了我不成?”他心里七上八下,正担扰的时候,就听那带头的人叫道:“装几块石头进去,然后就丢到水里去。”王伦一颗心一下就沉入了谷底。 那些人就去找石头,同时还小声说话:“陈校尉,那蔡居厚既然从济州府手里把这件事接过来了,必然要处理就是,我们何苦还来冒险杀人啊?” “你懂个屁!”那陈校尉骂道:“那蔡居厚确实在处置此事,但是他也打了主意,要以此事为由,上表弹劾杨太尉,难不成你还准备向以前一样活着吗。” 西城所归皇城司兵马都指挥使杨戬掌管,而大宋朝对待官员一向宽和,没有密探什么的,道君天子登基之后,大权操与向太后和宰相曾布之手,道君天子为了避免哲宗天子一样,被后宫操弄,于是暗中发展皇城司的力量,让皇城司变成了相当于明朝御马监和东厂结合体那么一个东西,虽然皇城司的权利连两家中的一家都不如,但是却仍然不容与大宋那些士大夫,新旧两党的人,都想要除掉杨戬这个大太监,这次梁山民乱,虽然归地方官处理,但却是西城所激起来的,而西城所是杨戬负责,所以蔡居厚早就联系了朝臣,准备大参杨戬一本。 陈校尉冷哼一声道:“那蔡居厚不是坐在郓州不出来,让王文喜和这些渔民谈吗,那我们就先杀了他们的头目,激得渔民叛乱,那个时候,罪过就是他王文喜和蔡居厚的了,我看他们还如参劾咱们杨太尉!” 被装在袋子里的王伦听到自己成了两方博奕的牺牲品,不由得更觉委屈,拼命的挣扎起来,那陈校尉冷哼一声,道:“王伦,我知道你是个不第的秀才,所以才给你留着一点颜面,想让你死一个全尸,不过……你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了!你们;向着他脑袋上打,他既然不想到水底下去死,那就在上面死好了!” 早有一个大汉拿了一柄渔叉,反转过来,用叉柄比了比王伦脑袋的位置,用力劈了下去,其他人都那样看着,就在这千均一发之即,一支箭飞过来,就从那个打人的大汉脖子上穿了过去,那大汉向前一扑,就把王伦给压在了下面,却是死得透了。 这些人都是西城所的人,他们急把短刀拔了出来,同时大声叫道:“谁?滚出来!” 一处沙丘后面,闪出一人,手里提着一张弓,冷笑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杀人!” 陈校尉冷声道:“我们是什么人你管得着吗?不怕把自己的脑袋给赔进去吗?” 那人把弓背起来,双手自然垂下,就在两腿之间,随意的向着这面走了过来,说道:“我姓王,叫王勇,你刚才说那个人叫什么?王伦?那是我族兄,我怎么不能问一句呢。” 王勇一口陕西口音,而王伦是山东人,说话也是山东土话,王勇说他们族亲,陈校尉哪里相信啊,冷笑一声,道:“好啊,既然你们是族亲,那就一起上路好了,也好过单个着走,你们都觉得有些孤单!” 就在陈校尉说话的工夫,两个大汉突然起动,向着王勇就扑了过来,手里的短刀明晃晃闪动,直取王勇的要害。 王勇还在那里站着,脸上带着笑的看着他们过来,突然垂在腿侧的双手食中二指一勾,两柄狗腿刀跳出来,就在他的手上欢快的转了一圈,然后王勇闪身而进,双刀外劈,把两个大汉的短刀给磕得飞了出去,跟着双刀斩回,在两个大汉的胸口一滑而过。 两个大汉立刻僵在那里了,半响之后,上身各自迸开了一条血线,血就像喷血一般的射了出来,就打在了地上,然后两个人都不叫一声的向后倒地过去。 陈校尉的眼睛猛的一缩,他这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对面来的人,是个杀人的老手。 “把王伦给我做掉!”陈校尉大叫一声,然后揉身而上,王勇一扬手,双刀同时射了出去,就劈在了站在王伦身边的两个大汉头上,随后王勇回手一捞,把倭刀从背上扯到了前面,迎着陈校尉向前冲去,二人将近,王勇大喝一声,夹在肋下的倭刀闪电一般的出鞘,一闪之后,又回到了鞘中,而陈校尉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跟着就分开了。 肝花肠肚散了下来,王勇已经飞身向着装王伦的口袋过去了,在他的身后,陈校尉的两个个半截身子摔在地上,人还没有垸全死,痛苦在地上挣着命。 余下的四个大汉看得心胆俱裂,哪里还敢留下,转头就跑,只是孙二娘、韩伯龙两个闪了出来,把那四个人都给斩翻在地。 王勇过去,把那口袋打开,王伦死命的挣了出来,看到王勇刚要说话,没想到王勇向着他就唱了一个大诺道:“王勇久闻吉凶台大命,今得一见,三生有幸!”他听百家讲坛有人说过,王伦就是一个小心眼,他容不下林冲,就是因为林冲对他不够恭敬,所以早就打好了主意,见到王伦,别的如何令说,这表面文章一定要做得好了。 果然;王伦又惊又喜,急忙把王勇给扶了起来,道:“恩公却莫多礼,应当是我来谢恩公才是啊!”说完向着王勇就要拜,王勇急忙抱住,道:“哥哥,我刚才报名字,您也听到了,我也姓王,五百年前咱们是一家,如果您不嫌弃,就认了我这个族弟吧。” 王伦心道:“这人是谁啊?为何这么推崇与我?我先不要管他的来头,我正愁缺乏武勇之士,这就来了一个,我岂有向外推得道理!” 想到这里,王伦哈哈大笑道:“那我就要占恩公的便宜了。” 王勇憨实的笑道:“哥哥说笑了,有您这样一个大名鼎鼎的哥哥,是小弟的荣幸才是啊,您举动,早就让小弟钦敬了!” 王勇这话却不是假的,他们从乘氏到了寿张,原本他还想打听王伦的消息,没有想到,王伦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王勇真的很佩服王伦,这太有才了,看看这组织,这运作,整个就是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啊,王勇都怀疑王伦是不是阿三哥那面穿过来的。 由于朱贵还没有下决心加入,而韩霞没有什么武力,所以王勇做主,就让朱贵带着韩霞借住在渔村之中,然后他们向着县城这面来,想要找到王伦。 本来王勇还和韩伯龙他们商量着如何与王伦见面,没想到正好赶上王伦有难,王勇都快要喊出天助我也了。 王勇和王伦两个人说话的工夫,韩伯龙和孙二娘也都过来了,王勇笑吟吟的道:“哥哥,这是我结义兄长;韩伯龙,这是我的小妾孙氏。” 王伦看到孙二娘那艳丽的容颜,不由得一呆,眼中流露过一点淫邪的神色,王勇眼中赛芒一闪而过,心道:“怪不得林冲到了梁山之后,却一直不肯接林娘子上山,原来是这个货的缘故啊。” 孙二娘也发觉了,一双桃花眼猛的一立,就要骂人,韩伯龙急忙道:“王秀士,我们听说您这里正有大事,就特意过来,投奔于您,还请您能收留我们。” 王伦被韩伯龙的话给叫得回了魂了,他知道自己失态,急忙收了那笑容,就道:“二位都是英雄,能来小弟这里,却是给我脸上增光了,岂谈收留啊。”他顿了顿,就道:“不如几位就随我来,先到营地那里说话,这里……。”他扫了一眼那些死人,此时血气范腾,这里却实不适合说话了。 当下几个人就由着王伦引路,一径到了渔民示威的地方,王伦叫了一个小孩,让他们带着王勇他们先去休息,而他却去找王昆、丁宾、杜迁他们商议,不管出于侍候么原因,他们现在杀了官府中的人,若是不好好处置,只怕就是天大的事了。 孙二娘看着王伦走远,贴王勇身边,小声说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王勇苦笑一声道:“我看出来了。” 韩伯龙也道:“闹得这样大,只怕官府不会再放过他们了,我们于其和他搅在一起,不如自己挑一面大旗。” 王勇想想王伦那淫邪的眼神,不由得也动摇了,不过他动摇的不是和王伦分开,而是该不该把王伦给弄死。 “不知道王伦是怎从蔡居厚的手里逃出来的,我要是在背后帮帮蔡居厚,就让他留在这里,不知道行不行?”王勇低头深思,韩伯龙、孙二娘一向都以他马首是瞻,这会看他深思,也就没有再往下说。龙吟水泊 ------------ 第24章 二十六:灵魂的应用 这些渔民都是露天坐卧,虽然天气冷得厉害,但是除了晚上生火之外,其余时间,就那样待着,王勇看着他们都冷,不肯去和他们挤在一起,就找了一个阳光略足的地方,在包袱里取出小垫子,让孙二娘在一块石头上坐了,然后和韩伯龙去捡到了些枯柴,就要拢火。 火还没有拢起来,一个大汉走过来,叫道:“你们是哪里来的?”王勇斜了他一眼,也不回话,还在那里拢火,他用火折子好容易把枯叶给点燃,那大汉凑过来用力一吹,火折子的火立时灭了。 王勇回手抓住那大汉,用力一惯,就把那大汉给摔在地上,随后一脚踩住,他这里刚把大汉制住,左右立时一阵鼓躁,跟着十七、八条大汉都围了上来,虎视眈眈瞪着王勇,王勇淡淡的道:“不怕死的,只管过来!”说着脚下一用力,被他踩住的大汉不由得一声痛呼,吓得周围的人向后退了开来。 人群一分,闪出来一条高壮的大汉,他向着王勇一拱手道:“朋友,在下杜迁,我们这里,都是一些渔民,还请不要在这里动手!” 王勇冷哼一声,道:“我又没要打人,是他们过来打我的!”他说完之后,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杜迁,就见杜迁身高过丈,肩宽膀阔,颇有点NBA球员的感觉。 杜迁大声问道:“你们谁看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被王勇踩在地上的那个大汉叫道:“杜大哥,他们要在这里点火!” 杜迁眉头一皱,道:“这位兄弟,这里白天不能点火!你不知道吗?” 王勇奇怪的道:“这是什么道理?白天不许点火,就这么冻着吗?” 杜迁道:“我们就是要这么冻着,让那城中的官员看看,我们有多么的苦。” 王勇心道:“这还真和阿三那不抵抗有几分相像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一个渔民看不得王勇的样子,叫道:“你摇什么头啊?” 王勇冷笑一声,道:“你们就是冻死了,又有什么用啊?我要是城中的官员,我是不会看你们一眼的,你们死不死由你们自处。” 周围的人听了王勇的话,不由得有些骚动,杜迁怕这些人被王勇给说动了,疾声喝道:“大家休要听他胡说!若不这么做,难不成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渔民的鼓躁声压下去了,正像杜迁说得,若是还有别的办法,他们也绝不会到这里来。 孙二娘知道,王勇要点火就是怕她冷着,只是她看到这些人的架势,想到王勇来这里就是要和他们一路,无端得罪他们不好,于是扯了扯王勇,轻声道:“不用点火了。” 王勇听到之后,有些泄气,一把那些柴草都给踢散了,道:“我不点了,行了吧?” 杜迁虽然武功不行,但是他识人的能力极强,早看出王勇、韩伯龙他们不是一般人,现在王勇主动退让一步,他自然也不会再压上去,拱手道:“那小弟这里多谢兄长了!”说完招呼人就要退开,突然人群之中,一个声音响起:“等一等!”随着声音,人群一分,丁宾在几个心腹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神态据傲的打量着王勇。 杜迁急忙道:“这位兄弟,这是我们的首领之一,丁宾。” 王勇看到丁宾就是一阵不爽,心道:“你个榜上没名的家伙,在这里摆什么谱啊!”于是冷着脸道:“没听说过,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物。” 丁宾也是自傲惯了的,冷声道:“我也没有见过你,你是哪里来的?讲!” 王勇吊二啷当的道:“不知道这位丁兄在衙门里挂得是什么职务,这么的盘问于我。” 丁宾冷笑一声,道:“我堂堂丈夫,岂会是衙门里的鹰犬走狗!”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我在这里,得各位渔民兄弟推敬,帮他们管点小事,难道还问不得你吗?” 韩伯龙看着王勇,心道:“我说自己挑一面大旗,你不肯,坷是你来这里还没有一刻,就要和人家打起来了,这还如何做弟兄啊!”心里想着,就一拱手,向着丁宾道:“丁首领,在下‘赛朱灿’韩伯龙,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赛伯当’王勇,我们是和王……。” 韩伯龙的话没说完,丁宾冷哼一声,道:“我没有你们那么大的名头,赛了这个赛那个的。” 韩伯龙脸色一变,沉声道:“丁首领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们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来的?要做什么?讲!” 韩伯龙这会也被激怒了,冷然的道:“我们是什么人,正像我兄弟说的,丁首领没有权利一问!” 丁宾冷哼一声道:“那就打到你说!”说着上步弓拳,向着韩伯龙当胸打来,韩伯龙万想不到丁宾说动手就动手,急用双掌在胸前一封,丁宾的拳头正打在他的掌上,砰的一声,韩伯龙被震得连退数步,这才站住。 王勇的眉头一皱,他在知道韩伯龙和他身上带着的小盒子灵魂之联之后,就想过是不是把朱灿的灵魂给韩伯龙,朱灿在隋唐英雄里,算不得高手,但是当初也是洛阳‘五龙会’中的一位,刀法不凡,而水浒世界,和隋唐比起来,武力值要低,按着后世网上的分界,水浒高手分为‘强五虎、五虎、弱五虎、强八骠、八骠、弱八骠、强小彪、小彪、弱小彪’九级,朱灿怎么着也有强小彪级的武力了,比韩伯龙现在强得多了,但是他又害怕韩伯龙得到朱灿的灵魂之后,不好控制,所以才一直犹豫不绝,现在看到韩伯龙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上吃了亏,不由得让他有些动摇了。 王勇扶住了韩伯龙,闪身上前,向着丁宾道:“是不是打赢了就能说话?” 丁宾冷哼一声,道:“你待怎地?” 王勇冷笑一声,闪电一般的出手,向着他的脸上打去,丁宾急抬手来格的时候,王勇的拳头张开,中途换力,向下一沉,掌背打在了他的左肩,丁宾闷哼一声向后退去,左肩跟着向下一沉,王勇的拳头接着又到,雷轰电闪一般的速度,把丁宾就给圈在了拳影之中。 丁宾双拳舞动,想把自己给护住,可是不管他从哪个角度出拳,都没有办法挡住王勇的拳头,而王勇也不打伤他,但是每次出拳都要打中他,丁宾被压制得全无办法,又气又恨之间,不顾王勇向着他脸上的一拳,回手就抓了一柄渔叉在手,向着王勇刺了出去。 王勇怪叫一声,飞身而起,双腿向着两边分开,丁宾的渔叉就从他的腿下刺了过去,而王勇的拳头却打在了他的鼻子上,血一下就喷出来了。 丁宾向后退了两步,重新站稳,瞪着一以眼睛看着王勇,王勇站住之后,冷笑道:“怎么?拳头打了不算赢,还要用刀吗?” 丁宾不说话,只是挺着渔叉站在那里,王勇回手把刀从自己的背上移了下来,就夹在腋下,冷笑道:“你能让我多出一刀,我算你赢!” 丁宾被这话气得浑身直哆嗦,突然飞身而进,渔叉在他的手里哗愣愣一转,两个股子的渔叉,竟然化出了七、八个股子,向着王勇的胸口刺去。 一声清冷如吟的声音响起,随后王勇的倭刀出手,只一刀就把丁宾的渔叉给削断了,跟着王勇手腕一转,那刀就压在他丁宾的脖子上了。 “我用了第二刀才压在你的脖子上,我算你赢了好不好?”王勇戏谑说道,丁宾脸色惨白,站在那里,手中还挺着半截的渔叉,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放开丁大哥!”人群之中突然响起叫声,跟着左右的渔民都向着王勇围了过来,王勇的刀就在丁宾的脖子上压了压,一道血痕浮现:“谁在过来,他的脑袋就会和那渔叉一样!” 所有人都站住了,他们虽然都恨恨的看着王勇,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丁宾又恨又气,几欲和王勇就这样拼了,但是必竟惜命,挣扎几番,最终也没敢动弹。 “哎呀,二位贤弟,你们怎么在这里打起来了?”人群分开,王伦走了出来,就把王勇抱住,道:“贤弟切不可冲动,这丁兄弟是我的好朋友。” 王勇把倭刀收了,冷声道:“罢了,我就看在大哥的份上,饶他一次也就是了。” 王伦这面回头,向着丁宾道:“丁贤弟,这是我的族弟,我特意请了他过来的。” 丁宾铁青着一张脸,冷哼一声,招呼了他的人,自行去了。 王伦颇有几分兴奋的拍了拍王勇,道:“好兄弟,好武功!”丁宾过来找事,完全就是他唆使的,一来他想看看王勇是不是可靠,二来他也想着,让王勇镇住丁宾,必竟因为杜迁无能,所以他总在丁宾面前吃憋,现们有机会压住丁宾,他自然不会放过。 王勇早就查觉到了王伦在人群之中了,他只所以一刀就胜了丁宾,就是向王伦交一个投名状。 王伦这会搂住王勇,道:“贤弟,你这般了得,哥哥日后就要倚靠你了。” 王勇故意表现出来几分粗鄙无知的样子,拍着胸口道:“大哥放心,小弟既然是为你而来的,那就一定全力以赴。” 王伦哈哈大笑,然后道:“贤弟,哥哥这里正好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王勇道:“大哥只管说就是了。” 王伦道:“就在刚才,县尊派了人来,想要让我到县里,和他商谈,你也知道,我们这样,必竟是给官府没脸,哥哥就这样去县里,总有几分担心,本来是想要丁宾陪我一起的,但是你现在打败了丁宾,他那人小心眼,我怕再请他,他就不肯去了,所以想让贤弟明天陪我走一趟,不知道贤弟……?” 王勇笑道:“这有什么,不就是进城吗,哥哥放心,就是么龙谭虎穴,小弟敢保着你来去自如。” 王伦大笑道:“好,那我们兄弟明天就去一趟县城,让他们看看,我们兄弟的风彩。” 王勇心道:“你有个屁得风彩,老子不去,只怕你就变成缩头乌龟了。” 王伦向着杜迁道:“这样,你让人把兄弟送到后面去歇过一晚。”说完指了指孙二娘,道:“弟妹在这里,不能让她冷到。” 杜迁点头答应,就向王勇道:“贤弟却我走。”就带着他们到不远处的一个村子,这里王昆租了几处住处,他们白天也跟着渔民过去,但是偷偷的就会回来,在这里躲着寒风。 杜迁就把王勇他们引到了一间屋子住下,又安排了人给他们准备吃食,然后才离开。 王勇他们早就饿了,就是一通饱吃,孙二娘却是心事重重,东西也吃不下去,王勇有些担心的道:“二娘,你这是怎么了?” 孙二娘就看着王勇道:“三哥,你答应了那王伦明天陪着他进城……。”她话说一半,就停住了,王勇明白她的担心,笑道:“你放心吧,明天不会有事的。” 孙二娘有些不信,王勇就解释道:“你想想官府如果想要下手,自然要把这些渔民一网打尽,若是动了王伦自己,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韩伯龙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官府要把这些渔民统统问罪?” 王勇深吸一口气道:“蔡居厚为人果决敢任,颇有文彦博当年之气迫,他就算是知道渔民是被逼无奈,却又怎么可能就放任渔民向着官府谈条件呢?要知道,如果这次渔民赢了,那官府以后再有什么不能让百姓满意的事情,百姓岂不是还会这样给官府施压吗。” 韩伯龙道:“可是……这么多的渔民,他就不怕激起民变吗?” 王勇道:“刚才我们救王伦的时候,你们听到那几个杨戬手下的话了,蔡居厚有心倚此事参劾杨戬,那他就不怕把事情闹大,只要事后能参倒杨戬,罢废西城所的权利,那就算是有什么事,也能压下去了。” 韩伯龙仔细想想,不得不成认王勇说得是对的,以蔡居厚那样老辣的手段,完全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王勇接着道:“现在王伦他们,早就被自己冲昏了头了,我们就是指出来,他们也不会信,而且就是信了,他们也不得不试试逼一下官府,必竟破家毁业,已经把他们都给逼到绝路上了。 韩伯龙长叹一声,道:“自古官逼民反,还真的是这样啊!” 王勇道:“所以明天我绝不会有危险,你们放心就是了。” 几个人说了一会话,看看天黑,就自睡下了。 杜迁给王勇他们找房子的时候,就算到了女眷,所以找得是两间的屋子,孙二娘住了一间,王勇和韩伯龙一间,躺在炕上,王勇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就想着朱灿灵魂这件事,看着身边的韩伯龙,他怎么也难以下决心。 韩伯龙被王勇挣腾得也不好睡,就道:“三郎,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和那王伦去县里呢。” 王勇一下怔住了,心道:“是啊,我明天不可能带着二娘跟我一起去县里,要是丁宾那厮暗中报复,我可赶不回来护着!” 想到这里,王勇猛的坐了起来,看着已经入睡的韩伯龙,心道:“反正他就是进化到朱灿的地步,我也能控制得住他,若是不在他的身上试验一下,我怎么敢给别人用啊!” 想到到这里,王勇就把那小盒取了出来,那小盒子自从那天感受到了朱灿的存在之后,就不再有动静了,这会被王勇取出来,立刻发嗡嗡的响声,王勇有些担心的看着韩伯龙,但是韩伯龙并没有什么动静,而这个时候,小盒子上面,泛出一道黄色的光华,就把韩伯龙给罩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勇有一个念头在心,就是他这会不管做什么,韩伯龙都不会醒来,于是他就把韩伯龙的手拉了过来,然后轻轻的刺破了韩伯龙的手指,血珠立时滚了出来,小盒子又像吸血鬼一般的猛吸起来。 只是这一回,小盒子却没有像吸王勇的在那样,吸得那么多,只不过一会的工夫就停止了,跟着小盒子里,涌出一股黑色的雾气,王勇马上发现,他当初吸取的黑雾,浓得都发亮了,可是这上却是很淡,那黑就好像是涂上去的一样,并不深。 王勇不由得有些好奇的伸手点了一下那黑雾,黑雾里立刻被他吸取了五分之一,王勇吓了一跳,急忙收手,那黑雾这才向着韩伯龙飞了过去,一下没进了韩伯龙的身体之中。 韩伯龙浑身一抖,然后就不动了,王勇这会顾不得他,立刻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他有了王伯当的灵魂,所以可以内视,就在自己的身体里检查一遍,王勇马上发现,刚才那些黑雾就藏在他的身体里,却并不散去,他试着从自己的灵魂里,探出一条长长的细丝,就伸进了那团黑雾之中。 他的灵魂细丝立刻就吸收掉了那团黑雾,王勇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提升了几分,这让王勇又惊又喜,这个时候,小盒子散发到韩伯龙身上光一点点向回收,王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得,就伸手向着那光上一抓,他脑子立刻一晕,身子晃了两下,半响方才过去。 王勇再看时,那光已经回到了小盒子里,而小盒子也变得平静了,王勇坐在那里,一段信息自然而生,他知道了,这盒子里不管是谁的灵魂气雾,都只保留了生前的能力,而不像他得到的王伯当灵魂那样,同时还保留着记忆,所以进入到人的身体里,只会增强人的能力,而不是唤醒一个灵魂,由于这些灵魂没有意识,所以一但王勇都可以吸收,但是引出来,必须是灵魂的转生者才行,而引出来的黑雾,王勇如果自己不想留着,还可以通****的方式,导入到其他人的身上,当然;只限女人。 王勇兴奋的挥了挥拳头,这样的话,这黑雾的应用他就可以更广泛了,身边的人,他想给谁就可以给谁了,虽然这只包括女人,不过问题是男人他也不放心给啊。 兴奋过去,王勇这才来看韩伯龙,他伸手一摸,就觉得韩伯龙的体温,要比往常要高一些,一下想起当初自己吸收完了之后,可是大病了一场,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若是明天韩伯龙病了,那不但不能护着孙二娘,只怕他都不敢走了。 王勇也不敢睡,就守着韩伯龙,将到五更,鸡鸣三响的时候,韩伯龙身上的热度,一点点的消退了,王勇这才放下心来,这会外面已经有了渔民的动静,王勇虽然一夜没睡,但是精神却是好得很,没有一点疲累的感觉,也就不打算再睡了,他起床下地,就从屋里出去,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不由得长啸一声,心中暗道:“那王伦既然是个不足用的东西,那就让我来做这水浒第一人好了!”龙吟水泊 ------------ 第25章 二十七:王伦的心机 王勇陪着王伦,就走进了寿张县城的南门,这里早有人守候,却是县衙的一个书办,看到他们过来,急忙迎上,拱手道:“王秀士,知县让我带了他的轿子过来,却请秀士乘坐。” 秀士原指风姿美好的人,后来又引申为读书人,再后来就是对没考上,但又有名的读书人的专称了。 王伦看了一眼轿子,按宋朝礼仪,轿子乘坐也是有规矩的,但是出了京之后,就没有再去遵守了,一般官员的轿子都很奢华,他哼了一声,道:“林书办我是不第学子,没有资格坐这官轿,还是走着吧。” 那林书办脸上一僵,心中暗骂王伦不识抬举,但是嘴上却道:“既然秀士守礼,那我们就都走着好了。” 当下一行人走着就到了县衙,早有后房押司出来接了进去,道:“老父母就在厅中相候,秀士却请。”说着手臂一抬,在王勇面前虚拦了拦,王勇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向前一步,正好撞上那手臂,震得那押衙怪叫一声,就把手臂荡开了。 那押衙有些恼火,刚要喝斥,林书办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他们都是王文喜的专腹,自然知道蔡居厚已经到了,这会的谈不过就是在拖延时间,那多进去一个人,少进去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完全不必要打草惊。 押司心中暗道:“罢了,回头大军一到,再找你们的麻烦就是了。”于是不再说话,任由王勇跟着进去。 王勇一边向着里走,一边心中暗忖:“看来那官军已经要到了,不然这些人不会这么大度。” 进了后厅,王文喜坐在正中,看到王伦进来,就点了点头道:“王秀士,你来了。” 王伦扯了王勇上前见礼,王勇心中暗道:“罢了,就全当是拜死人了。”想到这里,上前要跪,没想到王伦仅仅是一礼就罢了,他土急忙又挺起腰,也学着一礼,然后站在了王伦的身后。 王伦见礼的方式,是因为他进学了,虽然没有考中秀才,但是他是童生,却没有想到王勇也这样见礼,他和王文喜都有些愕然,但是谁也没有说明,全当这事没发生,就那样过去了。 “王秀士,请用茶。”王文喜向着那茶碗一指,王伦恭谨的一礼,然后端起茶来,吃了一口,王文喜这才道:“前番秀士递了那状子,本官已经呈到本州知州那里了,老公祖对西城无端扩取梁山泊为公田,甚为不满,已经写了折子,要请官家,收回成命。”说着王文喜就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本折子来,道:“这是老公祖给官家的折子抄本,秀士可以看看。” 王伦又惊又喜,就拿抄本拿过来,仔细看了起来,只见那抄本词锋极厉,把西城所说得一无是处,把梁山泊渔民的情况,说得也极为凄苦,折子有理有据,尖锐到位,看得王伦不由得热血沸腾,一篇通读下来,就向着王文喜道:“老父母,看到老公祖这样的文章,学生心中,激荡难抑啊,这才是我们百姓的青天呢!” 王文喜一笑道:“后天下午,蔡居厚蔡大人就要县中了,蔡大人让你为首,带着渔民入城,蔡大人会亲自接见大家,安抚大家的情绪,并当着大家的面,烧毁西城所的公田契,以安大家的心,王秀士不要误那天才是。” 王伦激动的道:“老父母放心,我们色不敢忘!”随后又道:“老父母和老公祖对我们的厚爱,我们绝不敢忘,请老父母放心,我们日后,必当有报。” 王文喜笑着道:“这个就不必了,那老公祖是个严谨的人,岂能让我们通这关节啊,你只要保证,再不要有这样的事发生,也就是了。” 王伦连连点头道:“老父母放心,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就是。” 王文喜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就对了,王秀士,你是读书人,这次安定下来之后,还要以读书为念,我看你写得那状子,文才还是很好的,若是你肯下心,状元虽不敢言,但是中举还是能的,到时候你走到老夫这个位置,又何尝是难事啊。” 王伦苦笑道:“学生苦学良久,一直不得中举,可以是我的文星不得动吧。” 王文喜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衙中还少一个签书押司,你若有兴趣,此事过了,就来应这押司好了,做得久了,也能由吏转官,你看如何啊?” 由吏转官,在唐宋时候,远比明清时候要多,而且就不转官,签书押司就掌管刑名了,也是一县里面,重中之重的吏员,王伦听得真的有些心动了。 王文喜看在眼里,心中暗骂道:“你个痴心妄想的家伙,你犯上作乱,还想着要当官,你当死去吧!”只是面上不显,又陪着王伦说了一会话,然后就起身送客了。 王伦和王勇两个出来,这一回却没有吏员相送,二人就向着城门而去,王伦颇有些志骄意满之气,摇着手里的高丽扇子,得意的道:“贤弟,此事之后,这梁山泊的渔民,只怕都要感激你我,拿我们当万家生佛一样的看待了。” 王勇明白王伦不是想说‘我们’,而是想说‘我’他本来不想理会这话,但是想到蔡居厚一手斩了梁山渔民五百人,不由得心中生出几分怜悯,就道:“大哥,我怎么看这件事,有些不像啊。” 王勇好心提醒,可是王伦到了这会,如何听得进去啊,就笑道:“贤弟,你也看到了蔡大人的奏折,蔡大人一向以名臣自居,岂会轻易开口,既然他已经要对西城所下手,那我们就是他最好的帮手,他当然就要护着我们了,另外,昨天那些人也说了,他蔡大人要参杨戬,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王勇有些意外的道:“你……听到他们说得话了?” 王伦点头道:“是啊,若不是听到他们说得话,我也不会这么相信。” 正所谓一人听一样,王伦不知道后世记载的蔡居厚先杀人,后参杨戬,所以把前后结合,就会认为蔡居厚一定会帮他们了,而王勇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两个人从寿张县城出来,回到渔民之中,王伦立刻就把那些渔民都叫到一起,宣布了这个消息,渔民立时兴奋起来,无不相互传告,就连本来对王伦不太看好的丁宾,也露出了几分笑容。 王伦让渔民乐呵了一会,这才道:“既然老公祖已经帮我们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我们也不能让老公祖太过为难,我提议;青壮都回去吧,一来你们在这里,总显得好像是要闹事一般,会让老公祖难做,二来也给家里带个信,让家里放心。” 王勇有些意外的抬头向着王伦看去,只见王伦接着说道:“三来……官府虽然帮了我们,但我们必竟是在作乱,如果青壮都在这里,官府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都扣下,所以你们回去,也是避难,四来,你们的存在,也会让官府投鼠鼠忌器,不敢对我们不利……。”说到这里王伦又对着年纪大一些的渔民道:“就算是官府真有什么不对,我们也能留住我们的后辈啊。” 渔民大都被说通了,就相互商量了起来,王勇心中暗道:“这王伦好生了得啊!怪不得他在死了那么多人之后,还能拉起一支队伍,这样的做法,会让他在梁山泊的渔民之中,保有极高的声望的。” 王勇心里犹豫起来,他在渔民之中是没有声望的,就是现在,那些渔民也都以为他是外人,要是王伦死了,只怕肯和他上山的人,绝对不多。 “不行!”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众人一齐回头看去,就见丁宾大声说道:“如果青壮都回去了,那官府要是翻脸不认人,我们该怎么办?” 王伦温和的一笑,道:“我也不敢保证官府就会一定不翻脸,我这样做,正是为了保护我们,只要还有人不在,官府应该就不会对我们下手,可是若都在这里……。” “丁贤弟。”王伦诚恳的道:“就算是我们人人都拿着渔叉,板刀什么的,你能保证,我们打过寿张县的那些土兵吗?” 丁宾刚要说话,王伦又道:“就算我们打过了,蔡老公祖要来,自然不能不带着兵马,你也能打败吗?真要是动了手,我们可是一个都不能活着回去了。” 丁宾冷哼一声,道:“你自己胆小!” 王伦凛然大义的道:“我将带队进城,何谈胆小二字啊!” 王勇看到这里,已经明白,王伦不是有意要救这些渔民,完全就是为了挤兑丁宾,因为丁宾的亲信,大都是那些青壮的渔民。 丁宾也明白王伦的心思,就道:“反正我不同意。” 王伦一笑道:“这样吧,你看大家都在这里,我们让大家自己决定,这样总行了吧?” 丁宾脸色一变,他也不傻,自然知道,大家要是自己决定,那些上了年纪的,怎么会不给自己的孩子留一条活路呢。 果然;王伦的话音一落,那些父辈的渔民一刻不停的就开始动手哄自己的孩子回去了,虽然那些年青的渔民都不愿意,但是也都被哄回去了,王伦计谋得逞,还不住对他们说着:“你们回到家中,好好整备,把丁兄弟让你们置下的兵器都擦干净抹亮,如果官府真的对你们的家人下了毒手,那你们留着,还能给他们报仇!” 王勇听着王伦的话,不由得暗自感叹,王伦实在是太会说了,时气也太好了,如果没有这几句挤兑丁宾的话,那事后人死完了,这些人一定会对他有介谛的,但是现在,却只能记住,是王伦让他们活了下来,让他们有机会给家人报仇,看着王伦的表演,王勇决定,自己不插手王伦的生死,只要王伦能活着,那他就先让做这个梁山之主,一点点的再把他给弄下去。 丁宾眼看自己的人走得只剩下十几个了,不由得脸色难看,自顾带着人走了,王昆这会凑到了王伦的身边,小声道:“文常,官府真要对我们下手吗?” 王伦一笑道:“叔父放心,我已经看到蔡老公祖的手书了,他是站在我们这一面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我说这些话,就是把丁宾那些人好勇斗狠,惹出乱子,才让他们回去的。” 王昆这才放心,道:“那既是如此,我们就不走了?”他们一共有六、七位大户,都是梁山泊掌着船的,听说有机会见到蔡居厚,都不想走,但又都害怕官府下黑手,所以一直忐忑不安。 王伦道:“你只管放心就是了,一切都保在了小侄的身上。”王昆这才放心的离开地。 王伦背剪双手,笑咪咪的看着散去的众人,王勇这会走了过来,道:“大哥,我想让二娘他们先回渔村……。” 王伦哈哈大笑道:“贤弟还是不放心吗?”王勇低头不语,王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思片刻道:“你和我来!”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王勇急忙跟上,两个人就转到他们休息的村子,王伦四下看看,见周围没人,这才领着王勇到了一个大围子处,伸手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三下,院子门打开,杜迁探出头来,看到王伦、王勇,急忙把他们两个给迎了进来。 一进院子,王勇就看到这里面有近一百多精壮的小伙子,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朴刀,正在操练,王勇看得不由得呆了,猛回头向着王伦看去。 王伦笑咪咪的指了指那些人,道:“贤弟,你当为兄真的就一点防备都没有吗?”他就围着那些小伙子走着,大声说道:“从明天开始,这些人将在杜迁的带领之下,一点点的潜入寿张县城,只要那一日城中有变,他们就能保护我们活着逃出来。” 王伦说到这里,眼中精光闪动,接着说道:“我们逃出来之后,那些渔民知道家人被害,岂有不起来起事的道理,那时他们自然会以我们为首,然后我们直接下水,进入梁山泊,郓州缉拿,我们就去南泊子,那里属济州管辖,到时候郓州的变乱已平,就算是官府向官家报请,也不会得到官家的同意,两州同时缉拿我们,到时候他们也就拿我们没有什么办法了。” 王勇这一回却是心悦诚服了,道:“大哥原来早有安排。” 王伦苦笑一声,道:“我这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其实我还是希望,能什么事都没有才好。” 王勇道:“大哥能把万一想到,这就很了不得了。” 杜迁道:“本来王大哥还想着,联络其他人,可是却没有门路。” 王勇猛的想起一事,就道:“我听说这附近有一个‘云里金刚’宋万,就是绿林,为什么不找他呢?”水浒传里说得明白,王伦和杜迁两个从沧州结伴而归,在梁山泊撑起了一个场子,而宋万是邻近的绿林,在梁山立起之后,这才投入到王伦的门下的。 杜迁道:“我们也知道这个宋万,他是南泊子郓城县下,西溪村的一个贩私盐的,本来我们也找过他,只是他不肯前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王勇心里想想,暗道:“想来宋万这会还没有被逼得要和官府做对,等到梁山渔民起义之后,这里必然会严查起来,他待不得了,这才不得不上山的。”想到这里,他笑道:“大哥不知,我那韩大哥和宋万颇有几分交情,不如这样,反正也要后天下午才进寿张县,小弟就和韩大哥跑一趟,说动他前来与我们相会就是了。” 王伦有些不愿意的道:“贤弟,后天就要进城了,这里离着有些路程,你赶不回来怎么办啊?”他虽然做了准备,但是王勇武功高强,实力不俗,王伦正想着他能留在身边,保护自己,当然不愿意让他离开了。 王勇笑道:“大哥放心,我尽力来去就是了。” 杜迁也道:“哥哥,不是有几匹马在这里吗,让王兄弟骑了马去,一天之内,足可打个来回了。”说到这里,他指指那些小伙子,又道:“他们必竟是新训练出来的,只怕不那么合手应用,一但有误,就会坏了大事,还是找些成手的好。” 王伦听了杜迁的话,不由得心动,就向着王勇道:“那贤弟辛苦,就走一趟好了,只是不管那宋万答应与否,贤弟都不可待得时间过长,一定要按时回来才是。” 王勇道:“大哥放心,小弟肯定能按时赶回来就是了。” 当下杜迁这里去安排了马,王勇叫了韩伯龙和孙二娘,三人一齐上路,就向着郓城县的方向赶去。龙吟水泊 ------------ 第26章 二十八:天王托塔 郓城县不属郓州,而是归属于济州,在它的东门外,有两个村坊,一个叫东溪村,一个叫西溪村,对溪而望,本来这是一个村坊,只因多了这溪,加上东溪村姓晁的多,西溪姓李的多,所以随着村坊的扩大,自然就分成了两个村子。 王勇、韩伯龙、孙二娘三个人两匹马,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光,就赶到了郓城县的地界,他们也不进城,就寻路向着西溪村而来,一边走韩伯龙一边道:“兄弟,你出得什么主意啊,我根本就认识那个什么宋万,见了面我说什么啊。” 王勇的马因为驮着他和孙二娘两个人,所以要慢一些,落在韩伯龙的后面,这会一笑道:“大哥什么都不用说,我来说就是了。” 韩伯龙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一肚子的鬼主意。” 王勇笑笑不语,低头看看孙二娘,见她脸色腓红,知道她因为和自己同乘,而有些羞涩,却故意逗她道:“二娘,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可是不舒服吗?要不你躺在我的怀……。” 王勇话没说完,孙二娘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拐了他一肘子,恨恨的道:“别胡说。” 王勇贴到孙二娘的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孙二娘浑身一软,显然从马上掉下去,被王勇就腰一搂,给固定住了,她心如鹿撞,又羞又恼,但却再不敢去碰王勇了,只是王勇那手不收回,就贴在她的身上,孙二娘只觉那手上有一股热力,涌到身上,让她浑身上下,都难受的要命,不由得小声向着王勇道:“还不放开!” 王勇笑嘻嘻的道:“放开你要掉下去怎么办啊?” 孙二娘急得都要哭了,求告道:“好三哥,你快放开吧!”王勇知道她已经被撩拨得狠了,不由得得意的大笑,手掌这才离开了孙二娘的腰。 两匹马正向前走着,突然就见一群村民,蜂拥着向前,交头结耳的说着什么,韩伯龙看得奇怪,催马过去,拦下一个村民,道:“这位大哥,我冒昧问一句,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那村民兴奋的道:“东溪村和西溪村要夺塔呢,快去看吧!”说完撒腿就跑,韩伯龙有些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旁王勇却是也兴奋了起来,大声道:“大哥,我们就过去,看看端得是怎么一回事!”说完用力在马上加了一鞭,先一步冲了出去,韩伯龙也急忙跟了过来。 两匹马随着人群就到了两村之间的大溪处了,此时这里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人们兴奋说着,都拥在大溪的边上,掂脚扬头的看着,王勇他们虽然离得较远,但是因为骑在马上,站高望远,看得反而清楚一些,就见对面东溪村一头,也是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是大溪的两边,人们却又都有意的让了开来,只有少数人站在临溪的位置,而西溪村这面,也是一样的站法。 孙二娘这个时候拉住了一个村民,问道:“大哥,这两个村是要打群架吗?” 那村民看到孙二娘艳丽的样子,虽然知道她是别人的女人,但仍是心动,就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两村之间,多了这么一条大溪,也不知道这溪水从哪里流下来的,到了冬天也不冻,小孩子长到那里去玩水,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东溪村小孩儿玩水就没事,我们西溪村的小孩,隔上个把月,就会淹死一个,后来有一位大和尚给我们看了,说是这溪中有水鬼,平素都聚在我们西溪村这边,让我们雕一座青石塔,就能镇住水鬼,把它们全都赶到对面去,今天这石塔建成了,我们这里要把石塔给送到溪边的塔基上,可是对面的东溪村的人听说水鬼都被赶到他们那里去了,于是就来吵闹了,最后就相约赌斗夺塔。” 孙二娘听得入神,急忙问道:“不知道怎么个夺塔法?” 那村民又道:“两边相量好了,那边出得人少,还能把塔抬起来,这塔就归哪边。” 正说着话,就听有人喊道:“快看,塔来了!” 几个人一齐扭头看去,就见两个大汉用扛子抬着一个半人高的青石雕成的宝塔,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两个大汉都是身高过长,看那样子,也有一把好力气,那石塔约有百来斤,两个人抬着气不长出,身形不晃,好不轻松的样子。 孙二娘身边那村民又道:“这两个抬塔的不是我们村中的,是半年从宋家村迁过来的,左面那个是哥哥,叫宋万,右面那个是兄弟,叫宋百,我们村子之所以敢和他们赌,就是因为有这兄弟两个,他们的力气都大着呢。” 王勇和韩伯龙听到之后,对觑一眼,心道;“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宋万、宋百兄弟两个把青石塔给抬到了塔基处,同时大喝一声,四臂用力,把青石塔给提了起来,就放到了一尺来高的塔基之上,随后西溪村的保正李九,得意的向着对面叫道:“晁保正,我们这里出了两个人,你们那里只要出一个人,能抬动这塔,这塔你们就可以拿回去了!” 对面走过来一人,看样子三十余岁出头,身高膀阔,紫面长髯,一眼看去,浑身上下,就有逼人的气迫。 王勇看着那人,心中一个声音在叫喊着:“这个,一定就是晁天王了,这幅形像,这幅样貌,就和我想得是一个样子的!” 王勇倒不是尊晁贬宋派,他只是对梁山出了名的好汉,都有一种莫名的敬仰,就算这会看到的是黑宋江,他也会很激动的。 晁盖走了几步,就到溪水边上,大声说道:“李九,你也不用这般样子,我们东溪村的人又不瞎,还看不到你们是两个人吗!” 宋万这会向着东溪村的方向拱拱手道:“晁保正!我们兄弟迁到西溪村,不能不为这里出一把子力气,还请保正见谅!”宋万隐藏的身份是私盐贩子,也算是江湖中人,而晁盖在江湖之中,极负盛名,他不好不打个招呼。 晁盖也还了一礼道:“宋大哥客气了,你我各为本庄,谈不上作对。” 李九不耐烦听这些,叫道:“晁盖,天就要黑了,你要是没本事来抢,我们可就要放炮了!”那和尚给他们说过时间,就要在这特定的时候,扶塔上基,然后放炮,就可以把溪中的水鬼都赶过溪去了。 晁盖冷哼一声,把外面的英雄大氅甩了下去,紧了紧腰间的大带,然后脱了靴子,把裤子挽了起来,大步走进溪来,就一径的到了西溪村这边,他指了指李九道:“你给我看着!”说着就到了塔基前,双腿叉开,长长的吸了三口气,然后双手向前伸出去,他的一双手在刚一伸出来的时候,还是平常常的颜色,但是越向前越红,越向前越红,到了后来,红得发亮,双掌就好如红炭一般。 韩伯龙惊呼道:“这是泰山玉皇观的内功,我见人用过!” 王勇心道:“那样的石塔,若是晁盖没有内功,只凭着蛮力,只怕也托不起来。”想到这里,他猛转头,看着韩伯龙道:“韩大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韩伯龙古怪的看着王勇,道:“我有什么感觉?还不就那样。” 王勇失望的摇了摇头,心道:“看来这韩伯龙是没有什么内功在身了。 此时晁盖的双手已经贴在了青石宝塔之上,晁盖站在那里,停顿了一会,突然发力,两只手夹着那宝塔起来,缓缓的走了几步,把宝塔移离了塔基,然后双手变夹为托,就把百来斤的青石宝塔托在他的掌中。 李九都看得傻了,就是宋家兄弟也不由得变了颜色,他们两个怕得罪晁盖,所以在抬塔的时候,两个人一齐出手,若是一个人,他们也能抱得起来,但是那样就会非常的笨拙,完全没有办法行走,哪里像晁盖这样轻啊。 晁盖托住了宝塔,回头向着李九冷笑一声,顽后大步向着溪水走去,一直淌过了溪水,径回到他们东溪村那边去了,此时东溪村那边因为没有塔基,匆匆的筑了一个土台子,而筑土台子的这段时间,晁盖就那样一直托着宝塔,两村的百姓都看得傻了,不由得一齐欢呼起来,都叫道:“这晁保正当真是托塔天王转世了!” 土台子搭好,晁盖把青石宝塔送了上去,随后向着西溪村这面叫道:“李九,你们西溪村不管是谁,只要能把这宝塔给托起来,我就让你们拿回去!” 李九脸色发白,就向着宋万、宋百兄弟看去,两兄弟同时苦笑摇头,李九恨恨的一摔手,转身就走,东溪村那边立刻一片欢呼,西溪村的人则都垂头丧气,三三两两的走了,晁盖站在溪边得意的一笑,叫道:“放炮!”早有人点燃了花炮,这会就是西溪村再夺回去,也是没有用了。 王勇看着晁盖赞道:“果然是了得的英雄。” 韩伯龙道:“东溪村的晁保正,名头自是了得。” 两个人只顾说话,孙二娘叫道:“你们看宋家兄弟要走了。” 王勇急忙催马过去,大声叫道:“前面的是宋万宋大哥吗?” 宋万回过头来,看了看王勇,道:“这位兄弟,恕我眼拙,不认得你。” 王勇哈哈一笑道:“不认得没事,只要通通名姓,也就认得了。”说着拱手道:“小弟王勇。”他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声音突然提高,大声叫道:“今日能见到‘云里金刚’宋大哥和‘托塔天王’晁保正,却是在下有福了!” 晁盖溪的那一边听到,急忙回礼道:“这位兄弟,这么大的名号,晁某可是担当不起啊!” 王勇不以为意的道:“若是晁保正担不起,那谁还担得起啊!” 宋万也道:“是啊,保正刚才那番举动,可不就是托塔天王才做得出来的吗。” 晁盖不由得开怀大笑道:“二位兄弟,不如就过溪来,到我庄上饮酒如何?” 王勇有心结交,就道:“好啊,保正相邀,王勇怎敢违命啊!”宋万还有些犹豫,他必竟把家放到了西溪村,若是这样就过去了,如何向西溪村的人交待啊,王勇看出他的犹豫,心道:“我就是要让你犹豫呢。”于是跳下马去,就拉了宋万的手,道:“小弟前来,就为哥哥,没想到又结交了晁保正,这见哥哥在前,见保正在后,哥哥却不可推辞。” 宋百这个时候道:“大哥反正那些西溪村的人也没当我们是他们村子里的,我们何必要非要守着他们啊,你无兄弟,来去自如,不行我们就搬到东溪村去住就是了。” 晁盖这个时候在溪边叫道:“若是宋家兄弟肯过来,晁盖率全村相迎就是了。” 宋万不好再推辞,只得道:“那就打扰保正了。” 双方只隔一溪,那溪水不过才到人的小腿,除了孙二娘还坐在马上之外,一众人都是淌水过溪,就到了东溪村这边。 晁盖就在溪水边上等着呢,看到他们过来,先一一见礼,然后满面堆笑的领着,就引他们到了自己的庄上。 一进庄子,晁盖就让杀鸡来待客,随后引着几个人先到了草厅坐下,命人送了按酒上来,同时陪笑着道:“匆忙简陋,诸位莫笑。” 王勇不以为意的道:“咱们兄弟相遇,都是为了义气相投,又不是要为这里吃什么,保正太客气了。” 晁盖爱王勇豪气,笑道:“好,王兄弟这句话,就足以饮三大杯了。”他早就和宋万兄弟见过面,但是宋万为人平庸,也没有什么大本事,一向不入晁盖的眼,所以才没有深交,这会因为王勇的关系,让他对宋万兄弟也客气了许多。 几个人饮了几杯酒之后,晁盖就道;“王兄弟从哪里来啊?” 王勇看了看宋万兄弟,道:“小弟从寿张县城外面,过来的。” 晁盖、宋万脸色都是一变,宋百沉不住气,叫道:“就是渔民闹事的寿张县吗?” 王勇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就是渔民首领,王伦派来,请宋万大哥出山的!”龙吟水泊 ------------ 第27章 二十九:战朱仝 宋万一下就站起来了,王勇笑咪咪的道:“宋大哥,你先请坐,我们慢慢说话。” 宋万强迫自己坐下,皱着眉头道:“王伦首领的确请过在下,只是在下不是渔民,这事与我无关,只怕不能应邀了!” 王勇沉声道:“宋大哥不是渔民,但你是私盐贩子,还是梁山泊这一带最大的私盐贩子,我想请问宋大哥,如果我们在寿张县闹得不可开交了,那官府岂有不在这梁山泊一带严加管制的道理?那个时候,宋大哥的私盐买卖还能做得下去吗?” 宋万冷笑一声,道:“王兄弟,说句实话,你们的行为,的确就是在寻死,蔡居厚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他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们落败已经是必然的了,我这私盐买卖就算是做不下去了,我可以收了手不做,但是;我也算是有些家私了,如何就和你们一起去寻死啊!” 王勇点头道:“大哥说得是实话,但是大哥这个身份能藏得住吗?一但暴露,那时官府能容得下宋大哥吗?” 宋万眼睛一立,道:“怎么?你们要用这个来威胁我吗?” “哈、哈、哈……。”王勇大笑道:“宋大哥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再是如何,也知道若是宋大哥不愿意,我们就算是逼迫你和我们一路了,但是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宋大哥完全不必担心就是了。” “哼!谅你们也不会这么下作!”宋万说完就想要带着宋百离开,王勇又道:“可是宋大哥,除了我们,你在这梁山泊就没有再和别人有过接触吗?这点事,瞒得过官府的耳目吗?” 宋万身子一僵,他要不是被官府盯上了,也不会从宋家村搬出来,移居西溪村。 王勇接着又道:“我们向官府递了诉状,是因为西城所不公,现在蔡居厚大人已经准备向着朝廷上表,参奏西城所的杨戬,可以说我们已经赢了,只所以还来请宋大哥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不敢保证官府言行一致,这才想借着宋大哥手下那批狠戾的私盐贩子,一但有事,好寻一条后路。”说到这里,王勇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说其他人会不会陷害宋大哥,就是杜迁先来找过宋大哥,我接着又来,日后官府岂有不查的道理?而宋大哥却不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吗?” 晁盖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王兄弟,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是想让官府也来查我吗?” 王勇笑看着晁盖,平静的道:“保正哥哥说得正是!” 晁盖冷冷的看着王勇,道:“我与贤弟,平水相逢,不过是几句话投机,就请来相饮,贤弟就这样陷害我吗?” 王勇沉声道:“我刚说了,我们找过宋大哥了,一但我们有事,宋大哥少不了要担责,晁保正这里也是一样,这个说是陷害也行,说不是陷害,也不为过,我们仰慕二位哥哥的人品、声名,这才来和二位哥哥见面,因为你们是英雄豪杰,是人物,仰慕你们,是我等从心而生的情感,这个没有办法,从这个角度说,我们没有一点陷害的意思,但是;我们生存基本要求已经被毁掉了,我们为了活着,不得不为自己而博,这是官府在逼我们走上与官府做对的道路,就比如现在,我们就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难道这就是我们来陷害二位哥哥吗?” 王勇前世干得是嘴活,这世被誉为能言善道,此时把这点本事都拿出来了,说得晁盖黯然无语,要是为了这个而遣责他,那晁盖也就称不上一个英雄了。 宋万也是无语,长叹一声道:“我说句实话,我做得私盐买卖已经收手一半了,正打算着要安稳下来,可是……。” 宋百叫道:“我们的私盐买卖大都是从阳谷县祝家庄那里批下来的,我们就是一个下家,我们兄弟娶妻之后,就想着要收手了,人手也散得差不多了,你来找我们,我们是真帮不上你们。” 韩伯龙这个时候忍不住道:“二位为了妻子儿女,不愿意再做刀头舔血的生意,这一点别人不明白,我韩伯龙最是懂得,可是这天下是我们想不做什么,就能不做什么的吗?韩某也有娇妻爱女,若不是被官府逼迫,家破人亡,又岂会到这里来!”他把在鲁山、宛亭的遭遇一一说了,然后悲愤的道:“我在鲁山的时候,少年夫妻,正是恩爱之时,娇儿刚刚出生,一家美满,到了最后妻儿不保,无一存留,本来我还想着报仇,但逃到了宛亭,新娶妻子,当年就有了一个女儿,不免就那样沉醉于温柔乡中,把报仇的事都放下,可是到了最后,我那妻子,只落了一个一尸两命,我不得不带着我的女儿流落江湖,二位收手,盼着官府不来找你们,这只能是与虎谋皮,一但官府欺到你们的头上,你们怎么保护你们的妻小啊?” 宋万、宋百兄弟同时低头不语,晁盖也长叹道:“是啊,当今官家无道,四贼横行,百姓苦不堪言,再这样下去,只怕那隋晚唐末的故事,又要重演了。” 王勇道:“宋大哥,不是兄弟我坏了良心,故意来你家里,给你找些麻烦,实在是官府催逼,我们也没有办法,如果宋大哥还是一意如此,那我们也不能就逼迫宋大哥,只能在这里祝宋大哥心想事成,能过好你的日子好了!” 宋万思忖半响,道:“王兄弟,去寿张县的事,你不必再说了,这实是不可能,而且我兄弟说了,我们手里,没有多少人了,就是去了,也不能帮你们什么,还请王兄弟谅。” 王勇本来以为宋万能投上梁山,应该可以一说就成,但却没有想到宋万这么固执,不由得失望的摇了摇头,道:“宋大哥既然已经打好了主意,那王勇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会晁盖突然道:“王兄弟,那你怎么不请我呢?” 王勇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道:“保正哥哥,我也不是没有动这个心思,但是我和哥哥不熟,不像宋大哥,王家哥哥和他接触过,所以才没敢开口。” 晁盖道:“你开口我也不能去,不过……我送你二十把好朴刀,就算是我资助你了。” 宋万急忙道:“我也送贤弟二十把……。”他的话音没落,草厅外面有人焦急的叫道:“我要见我家主人!”宋百一抬头,有些惊异的道:“是罗四。” 宋万忙解释道:“是我家的小厮。”晁盖就向外面叫道:“让人进来!”晁家的庄客就引着一个小厮进来,宋万沉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都跑到这里来了?” 那小厮红头胀脸的叫道:“大官人,二官人,你们快回去看看吧,二夫人被马给踏了!” 宋百惊呼一声,跳起来就走,宋万也顾不得问缘故,就向晁盖一礼道:“保正,我家中有事,就先回去了。”说完又向王勇道:“王兄弟,我就不请你过去一叙了!”这个情况,王勇也不好非要跟着回去,只得道:“宋兄只管去就是了。” 几个人把宋家兄弟送走,回到厅中,接着喝酒,晁盖就道:“王勇兄弟,其实这次西城所扩地,我们济州这面并没有受到连累,就是梁山泊禁鱼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因为我们这里梁山泊泛水,泛出许多小湖泊来,官府是不能禁止的,而这里也收容了许多的失业渔民,可以我们郓城县下,东溪、西溪、宋家、还道几个村子都正处在发展的好时候,我虽然在江湖上有些薄名,但是晁家族人有上百口,没有原因,我是不可能就这样得罪官府的。” 王勇明白,晁盖这是在向他解释,自己的苦衷,他淡淡一笑,心道:“不出半年,你晁盖就会家业调落,连应付公人的银两对你都将成为负担,那个时候,你就不得不起来落草了。”但是这会他没有办法说,只能是笑而相对。 晁盖喜欢王勇的性格和豪气,这会也不愿意就为了一点小事,就和王勇起争执,于是换了个话题说了起来,只是这酒桌上的气氛还是差了一些。 几个人喝了几杯,刚要停下,一个庄客飞奔进来,向着晁盖道:“保正,那宋家出事了!” 晁盖沉声道:“出了什么事?”同时向着王勇、韩伯龙解释道:“我怕宋家兄弟有什么要帮忙的,所以派了人跟着。” 那庄客叫道:“宋百的媳妇怀了身孕,出来看夺塔,回去的时候,被李九女儿离村的马车给撞到了,宋家的人拦住李九女儿的马车不让走,县里派了人下来了。 王勇皱着眉头道:“县里就为这点事就派人过来了?” 晁盖解释道:“李九的女儿是知县的小妾。” 那庄客接着道:“县里的孙豹孙都头,朱仝朱都头都到了。” 王勇眉头一皱,道:“不对,如果没有准备,不会这么快就下来!”从县里到村子,至少要两个时辰的路,再算上到县里报案的时间,没有半天都不可能,他们坐下吃酒的时间不长,晁盖让人下去杀鸡,那鸡都没有收拾出来呢,那些捕快就来了,事先没有准备,如何可能啊。 晁盖拳头一下握紧,沉声道:“看来就像韩兄弟说得那样,官府早就盯上他们了。” 王勇看着晁盖,突然道:“保正哥哥,对不住了!”说着一伸手抓起一个盘子来,向着晁盖的头上拍了下去,庄客惊呼一声,伸手要拦,晁盖一抬手就把庄客的手给格开了,王勇手里的盘子,直接拍在了晁盖头上,立刻鲜血迸现,向后摔在地上。 王勇带头,韩伯龙、孙二娘跟着,就出了晁家。 几个庄客慌慌急过来扶晁盖,晁盖自己爬了起来,挥手道:“没事,那小子有分寸,没有真的伤到我。” 一旁的庄客愤愤不平的道:“我们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他无渊无故为何就向保正动手啊?” 晁盖苦笑一声,道:“他是在告诉别人,我和他没关系,省得我在官府面前没法说话!”说完他向着西溪村的方向看去,轻声说道:“但愿他们没事!” 王勇他们三个匆匆过了大溪,才一进村口,就见虎狼一般的一群土兵,把西溪村的最边上的一家给围了起来,外圈尽是村民,这西溪村的村民算是开眼界了,刚才看塔,这会看人。 宋百的声音就从那土兵的圈子里传出来:“太欺负人了吧!你家的车子撞了我浑家,我们还没找你们论口,你们的人倒先找上我们了!” 王勇就拉着韩伯龙向着圈子里挤过去,同时对孙二娘道:“你去打听一下,被围住的是宋家,还是那李九的家。” 孙二娘就挤进人群,也不知道向谁问了,然后就过来,贴着王勇道:“那是李九的家,宋百来李家讨说法,就被扣在这里了。” 韩伯龙道:“那宋百的媳妇呢?”他自己就是媳妇被人打死的,所以心感同受。 孙二娘道:“听说撞昏了,直接就被李九家的人给抬进他们家去了。” 王勇疾声道:“宋万呢?” 孙二娘小声道:“好像回去叫人了。” 王勇脸色一变,道:“不好,韩大哥,你快去外面拦着宋万,官府的人是故意设圈套,在等着宋万他们呢。” 韩伯龙看看那些就在那里站着不动手的土兵,不由得也急了,急忙转身向着人群之外挤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喊杀声起,正围着宋百的土兵都头正是那孙豹,他怪笑一声,指着宋百大声叫道:“斩!” 三、四十土兵一齐向前冲去,朴刀兜头盖脑向着宋百斩去,宋百赤手空拳,加上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土兵竟然会突然出手,急切之间,如何躲得,立时被剁成了肉泥一般。 王勇、韩伯龙、孙二娘他们也都呆住了,周围的那些百姓傻呆呆的看着,突然发一声喊,四散而逃。 王勇一咬牙,叫道:“我们走!” 三个人转身就走,这会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全都逃回家去了,王勇他们三个就跑到了村子的外围,只见上百名土兵围住了宋万还有三、四十大汉正在撕杀,宋万提着一柄浑铜大斧,正和一个都头撕杀着,那都头留着一把美髯,神彩奕奕,风华非凡,不用人言,王勇就猜出这是‘美髯公’了。 韩伯龙抓了朴刀就要过去,王勇伸手把他按住道:“跟我来!” 王勇带着人就向着一旁的一处宅子里冲了过去,一头把那房门就给撞开了,屋子里面的人一阵尖叫,王勇把人踹翻在地,进去把油罐子提了出来,他把人家的灯油、菜油,都浑到一起,然后又搜出半支残蜡,然后从屋里冲了出来,又进了第二家。 王勇连搜七、八家的油,混成四个大坛子,三个人拿着冲了出来,向着那些土兵声叫道:“都给我让开!” 土兵听话回头,王勇双手一扬,两大罐子油都泼了出去,韩伯龙和孙二娘也跟着向外泼去,油液飞溅,打在地上,四散跳溅,土兵向着四下里让开。 王勇手里的火石擦着,就在纸上一过,挥手向着油上丢去。 朱仝用眼角余光望到,一刀逼退宋万,然后手里的朴刀向着地上一插,铲起一捧土来向着王勇丢出来的火纸甩去,那一捧土后发先至,与火纸撞上,火焰被打得向后扬去,王勇手里火石一动,又一张纸点燃,朱仝朴刀急向地上插去,一旁的孙二娘抢先丢出一张火纸,朱仝手里的刀才一拔出来,韩伯龙的里也掷出一张火纸,朱仝厉喝一声,朴刀一扬,那刀面上的土竟然自行分开,一堆打在孙二妨丢出来的火纸上,一堆打在韩伯龙丢出来的火纸上,把两张纸都给打灭了,但是朱仝脸色一变,急向后退去。 王勇手里的火纸这个时候才飞了下去,就落在油上,呼的一声地,大火飞扬,随着油的流动,开就向着两边散开,土兵只怕被烧到,不由得纷纷走避。 宋万还有些发呆,王勇飞身过去,抓了他就走,道:“你家二郎被那个孙豹剁了,你快走!” 宋万哎呀一声,向后就倒,韩伯龙闪身过去,把人给扶住,叫道:“宋大郎,你想想,你还有家人呢!” 宋万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就带着人向着自己的家跑去,王勇示意了韩伯龙、孙二娘也跟着过去,自己提着刀站在路口,这会两边都被火给围住了,只留下那么一条路口,让人出入。 朱仝眼看自己的土兵畏手畏脚的不敢过去,就提了朴刀,闪身向前,走到离着王勇还有几步的时候站住,朴刀向着王勇一指,道;“你是何人?怎敢来接应宋万?” 王勇冷笑一声道:“朱都头,我一向听说你的名头,我就问问你,宋万何罪?” 朱仝沉声道:“他贩卖私盐,已经在官府之中挂了号了,难道抓他不得吗?” 王勇不屑的道:“贩私盐的多了,算计别人的家小,这也是你们该干的吗?” 朱仝摇头道:“这与我们无关,出首的就是他的弟媳,给官府提得条件就是杀了宋百,孙都头不过是依约行事而已!” 王勇都傻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万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他熟知朱仝为人,他是被后世评为,梁山之上,三个半好汉之中的一个,后世人评定的标准,已经很脱离水浒世界了,定出来的好汉并不多,朱仝能被评为其中之一,可见他的为人,应该是不会说谎的。 王勇苦笑一声,道:“不管朱都头说得是真是假,但是我和宋万是朋友,就不能不来接应一下,若是朱都头能从我这刀下过去,那我和宋万,都任朱都头处置就是了。” 朱仝声若长吟的道:“好!”闪身向前,手里的朴刀飞舞而去,向着王勇的身上剁了过去。 王勇的倭刀一直夹在他的左肋下,这会闪电拔刀,手指一转,大拇指压刀柄的底,刀背向上,猛的挑了出去,正好和朱仝的刀磕在一起,一道火星飞爆开来,跟着王勇一刀斜上,刀在他的手里,化成刀刃向上就向着朱仝的脸上劈了过来,朱仝刀杆一顺,朴刀的刀杆迎上王勇的刀锋,沉沉的响声之后,王勇的刀竟从刀杆上过来了,仍然向着朱仝的脸上劈到,眼看着就要劈上了,朱仝手上朴刀的杆才裂开来,原来王勇的倭刀就从他的刀杆上斩了过来,但是刀势太快,所以刀过去了,刀杆看着还像是完好的。 朱仝眼看倭刀临头,情急之下,左手(他刚才是左压上半截刀杆,所以刀杆断了之后,刀身在他的左手)的长刀就向着王勇的心口指去,如果王勇再向他的脸上斩下来,王勇也必将中上一刀。 王勇收刀后退,横握长刀,刀背朝下,就像着朱仝的左臂压下去,朱仝手快,那半截断刀杆向前一送,就担在自己的手臂上,王勇的刀背就压在刀杆上过去,他拉得太急,虽然是刀背,但仍然在刀杆上拉下一皮来,跟着到了朱仝的刀上,刺喇喇声响,两口刀的刀背巨烈磨擦,一道道的火星子飞迸而起。 朱仝大喝一声,右手一掷,半截的刀杆向着王勇飞去,这会王勇已经退了开来,就把大刀在身前一立,刀杆飞掷过来,撞在了刀上,被大刀一下从中间给割了开来。 两个人都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敬佩的看着对方,朱仝把刀交到了右手,道:“好刀!好刀法!”王勇则笑道:“好朱仝!好美髯公!” 二人说完之后重新向前冲去,又斗一起,两口刀云飞轮转,不住的劈在一起,火星子四下飞迸,伴着两边跳动的火蛇,那些土兵都在火影外面看着,不由得都看得傻了。 突然喀喀声响,一棵小树被烧得倒了下来,正好就向着朱仝的身上砸了过来,土兵一齐惊呼:“都头小心!”只是朱仝站得位置不好,完全看不到那树倒下来,这会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王勇突然一转刀,双手抓着刀柄,用力劈去,火树前面的小半截被刀给劈得飞了出去,余下大半截就擦着王勇的刀倒了下来,轰的一声,砸在朱仝的身后,而王勇身子向前,侧边的空门大开,朱仝的刀急速递了过去,就指向了王勇的左肋下,火树倒下的一刻,朱仝的刀已经明晃晃的递过来了。龙吟水泊 ------------ 第28章 三十:玄女庙中 朱仝的刀直到了王勇的肋下,刀尖都刺到他的衣服上了,王勇却没有收刀回来,而是就那样站在那里,果然朱仝的刀停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勇,沉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杀你?” “哈、哈、哈……。”王勇大笑道:“美髯公义薄云天,好如武安王再世一般,我刚替你挡了一灾,我才不信你就能这样给我一刀呢。” 朱仝苦笑一声,向后退了半步,道:“阁下好人物!朱仝不是你的对手,你请吧!” 王勇就向着朱仝一拱手,然后转身就走,朱仝就站在火圈里,看着他离去,直到他走远了之后,这才从火圈里出来,向着土兵道:“寻个人指路,我们从别的路去宋万家。”土兵依令去了。 再说宋万带着人匆匆回家,才到大门,就见家门已经被撞得向着两边倒下去了,院子里哭声一片,宋万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带着人冲了进去,正好看到那土兵都头孙豹带着人在他家里搜捡呢。 宋万大吼一声,提着熟铜大棍冲了上去:“孙豹,你还我二弟命来!” 孙豹也吓了一跳,他以为宋万肯定被朱仝给拦下了,没想到竟然回来了,急切之间,忙提了朴刀来战,长刀和铜棍磕到一起,喀什嚓啷啷响声不断,孙豹的手臂和朴刀一起开始晃,哆嗦的就好如中了风一般,宋万不等他还回来,第二棍跟着又到,孙豹连接都不敢接了,就把手里的朴刀丢了,贴着地滚了出去,宋万的大棍打在了地上,把地面打出一个大坑来。 这会工夫,韩伯龙和宋万的部下,把土兵连着砍翻了十几个,眼看就要把土兵冲跨了,孙豹一咬牙跳起来,大声道:“宋万,你再敢动手,那就不要怪我了!”说着话用力的拍了拍手,早有人舞着一个妇人出来,正是宋万的妻子李氏,她挺着大肚子,被三个大汉推着出来,远远的看到宋万,就失声道:“官人!” 宋万看到妻子被人压着,眼睛都红了,撕心裂肺的叫道:“孙豹,你敢伤她,我就活吞了你!” 孙豹冷笑一声,走过去一拳打在了李氏的脸上,打得惨叫一声,嘴里连牙带血的喷了喷了出来,宋万怒吼一声,就要向前,孙豹拳头一晃,道:“你来!”宋万生生站住了,一步都不敢动了。 孙豹得意的一笑道:“宋万,你现在把兵器放下,我还能放过她,不然的话,我这下一拳……。”他一边说一边拳头向下,对准了李氏的肚子,李氏吓得嗷嗷直叫,宋万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孙豹得意的一笑道:“那可就不知道打到哪里了!” 宋万的铜棍一点点的向下落去,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孙二娘提着刀,到了那些人的身后,宋万不由得眼前一亮。 孙二娘一点点的溜过去,突然一脚,把抓着李氏那个土兵给踢得滚了出去,跟着一伸手把李氏扯了开来,随后左手二指齐出,把在李氏身左的土兵双眼刺穿,右手刀一动,李氏身左右的土兵劈翻在地,而这个时候,孙豹的拳头也递出来了,孙二娘一脚飞起,脚心正好和孙豹的拳头撞上,孙豹被撞得向后滚了出去。 宋万大吼一声:“拿命来!”飞步上前,一棍子轮了下去,正好打在了孙豹的身上,把他的半边身子打得稀烂。 孙二娘护着李氏向后退开,叫道:“你去接应别人,我自然护着姐姐无碍。”宋万来不及道谢,就向着人群冲了过去,土兵超看孙豹被杀,纷纷走避,都逃了出去。 韩伯龙一心杀人,提着刀冲出来,正好和王勇撞个对头,王勇急声叫道:“行了,快别杀人了,赶紧走!”一行人就从宋万家的大宅子里出来,没头苍蝇一般的向着村外逃去,迎头正好和赶来的朱仝碰上。 朱仝能放得王勇,可不代表也能放过别人,他汇合了孙豹手下的土兵一齐围了过来,宋万的手下片刻工夫,被他抓了七、八个,王勇、宋万、韩伯龙三个拼死向前,这才冲了出去,孙二娘被李氏拖累,落在后面,被朱仝正好拦住。 王勇急回身,就和朱仝再次斗到了一处,两个人你来我往就是五、六个回合,一时之间,谁也不是对方的对手,朱仝冷声说道:“阁下还请快走吧,我这里看在欠你一命的份上,不向你动手就是了。” 王勇道:“朱都头好人做到底,也放了我娘子吧!” 朱仝看了一眼孙二娘,道:“让她把宋万的老婆放下,我就放你们走!” 王勇嘻皮笑脸的道:“朱都头,你也是一位豪杰了,那么一个大肚婆子,你抓她做什么啊?难不成她还能挺着大肚子,去贩私吗?太祖武德皇帝可是说过,罪不及家人的。” 朱仝被王勇说得土耐不住,突然收刀,王勇的倭刀就在他的肩上一划而过,划出一道血痕来。 王勇一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朱仝,朱仝冷声道:“还不快走!” 王勇不由得心生感激,向着朱仝一拱手道:“多谢都头了!”朱仝冷哼一声,道:“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罢了!” 王勇淡淡一笑,就接了孙二娘、李氏匆匆出来,追上宋万一行逃了出来。 宋万是走私盐的,最大的本事就是路熟,所以寻路而行,一头冲出来,后面的土兵又不是真追,不过片刻工夫,就逃得远了。 半响之后,他们在一处小山脚下停下了,宋万看看身边,他临时招得四十几个兄弟,只剩下不到七人,他妻子被孙二娘背着出来的,这会冷汗湿头,面色惨白,王勇就道:“宋大哥,快找地方,让嫂子安稳一下,不然这孩子就危险了。” 宋万跺脚道:“现在我到哪里去找地方啊!” 王勇四下看看,道:“这是什么地方?” 宋万的一个手下说道:“这里是还道村了。” 王勇猛的想起来,这还道村就是后来宋江避难,九天玄女传他天书的地方,于是一挥手道:“跟我来!” 几个人跟着王勇向着村里走,这会天已经大黑下来了,这还道村团团都是高山峻岭,山下一遭涧水,中间单单只一条路。人来这村左来右去,只是这条路,更没第二条路,几个人就跟在王勇后面向前,一直走进村子来,到了一处破庙前,王勇当先,一把将破庙的门推了开来,只见: 墙垣颓损,殿宇倾斜,丙廊画壁长青苔,满地花砖生碧草。 门前小鬼,折臂膊不显狰狞;殿上判官,无幞头不成礼数。 供床上蜘蛛结网,香炉内蝼蚁营窠;狐狸常睡纸炉中,蝙蝠不离神帐里,料想经年无过客,也知尽日有云来! 众人就都进了破庙,把蛛网扫去,把李氏放到了供床之上,宋万小心的凑过去,就道:“娘子,娘子?你觉得如何?” 李氏无力回答,只是微微的摇头,孙二娘这个时候,凑到王勇的身边,小声道:“她尿到我的身上了。” 王勇一怔,急忙看看孙二娘的背上,不由得脸色一变,向着宋万道:“宋大哥,嫂子的羊水破了,要生孩子了!” 宋万一下就傻住了,急向着妻子的身下看去,果然都是湿得了,急得他大声叫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啊?” 孙二娘有些奇怪的小声问王勇:“你怎么知道她要生孩子了?” 王勇信口胡说:“我娘就是稳婆,也不知道接了多少孩子,我小时候跟着她都看过,嫂子流到你身上的,不是尿,是羊水,是小孩子在娘的肚子里那层膜。” 王勇说话的时候,他身后一个人叫道:“姐夫,王勇兄弟懂得接生!”原来宋万带出来的人里,有一个是他的小舅子;叫李五。 宋万听到李五的话,就像是抓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就跑过来,向着王勇纳便拜,道:“好兄弟,我求求你,救救你嫂子吧!” 王勇急得连连摆手道:“大哥,我就是小得时候,偷看我娘做过,我真不会啊!” 宋万那么大一条汉子,这会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就道:“好兄弟,你看看你嫂子,这会没有人帮她,那她就只有一死了,那是一尸两命啊,你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我给你磕头了!”说着宋万就要磕头,王勇急忙扶住,一旁的韩伯龙看在眼里,也觉得心酸,就道:“王兄弟,你就帮帮他吧!” 王勇无奈,一咬牙道:“你们赶紧想办法烧热水!” 一群大老爷们,无头苍蝇一般的四下找着,宋万就把那香炉给抹得干净了,去小溪里盛了水,又有人捡了干柴过来,就烧起了水。 王勇这会让那些男人把衣服都脱了下来,撑起一个空间,挡着李氏,给她接生,但是只一着手,王勇就急叫道:“宋大哥,这……嫂子的羊水都流尽了,没发生了!” 宋万听到这话,身子一晃,就向着那香炉里面倒下去,韩伯龙急忙把他抱住,连声呼唤,这才醒了过来。 宋万就到了李氏的身边,伏在地上,放声大哭,这个时候,李氏反而有了精神,她猛的一伸手,抓住了宋万的手,竟然抓得宋万的拳头生疼,费力的说道:“割……割开我的肚皮……把孩子取出来!” 剖腹取子,这在古代就有,只是这是孕妇实在生不得,然后家庭里要保孩子,使用的下作手段,可不是剖腹产,只要用了这样的手段,那孕妇必死无疑,而且还不得全尸,在古代不得全尸,那是天大的事情,李氏为了自己的孩子,也算是豁出去了。 宋万不住的摇头,李氏都要哭出来了,叫道:“你现在不动手,要等到我们的孩子死在我的肚子里,让我们母子就这样一起去阴曹地府吗?” 孙二娘看得难过,就向着王勇道:“是不是真的不能生了?” 王勇长叹一声,点点头道:“产道干涩,早产,又有些胎位不正,完全不能生了,那孩子……只怕也快不行了。” 李氏这会听到,尖声叫道:“快动手!” 孙二娘一咬牙,抽出王勇的狗腿刀,向着宋万叫道:“大哥,我就动手了!”向着李氏的肚皮就割,被王勇一把抢了下来。 “这个时候了,只能救救孩子了,你还不让我割吗?” 王勇斥道:“你别胡闹了,你那一刀下去,孩子都割死了。” “那你来!”孙二娘推着王勇上前,宋万这会看看李氏越来越虚弱,知道她就快不行了,于是一咬牙道:“王兄弟,你动手吧!” 王勇只得横了一条心,过去用刀横着在李氏了肚皮上,割了起来,刀过肉皮,翻绽开来,血滚滚涌出,李氏痛苦大叫一声,身子不由得抽搐起来,王勇急声吼道:“把她按住!”孙二娘带头,一齐上向,就把李氏给按住了。 王勇一层层试探着往下割,当觉得差不了的时候,就把手伸了出去,只一掏,就掏出一个血淋淋的婴儿来,王勇把旁边的衣服拿过来,就擦着婴儿身上的血,当血抹去,王勇看到那孩子身上青紫,一声不哭,就知道不好,急忙抓着小孩儿的双脚,拍打屁股,只是那孩子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王勇看到挣扎着抬头,想要看一眼孩子的李氏,不由得心如火焚,想到这个孩子就是憋的时间太长了,于是一低头,也不顾污秽,就对着那孩子的嘴,向里渡气,连渡三口,孩子还没有动静,王勇头上都见了汗了,低头又渡,这一口下去,那孩子喉间咳了一声,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了,哭了!”韩伯龙兴奋的叫道,这里就他有过孩子,知道这孩子生下来的样子,所以大声叫喊。 王勇就把孩子抱了过来,交到了宋万的手里,宋万颤抖着把孩子送到了李氏的面前,强压悲痛道:“你看看,是个女儿,是个女儿啊!” 李氏仅仅扫了一眼,就闭目而逝了,宋万抱着孩子,伏在李氏的怀里,放声大哭,几个人就围站在他的身边,都是悲泣难言。 过了一会王勇上前劝道:“宋大哥,还是先顾着孩子吧。” 宋万看看怀里和他一起哭,已经哭了睡着了的女儿,轻声向着王勇道:“王家兄弟,这孩子是你给他救出来的,可是……没有奶水,她该怎么活下去啊!” 韩伯龙道:“就是米汤也养大了,贤弟不要为这件事担心。” 这会孙二娘用自己的衣服,给孩子做了个包裹,就把孩子抱过来,包了起来,她是一个姑娘,但是可能是天性带着母性,竟然包得像模似样的,向着宋万道:“宋大哥不要想着把孩子送人,我来养她。” 宋万实在没有心情照顾这个孩子,于是就地默认了孙二娘的话。 几个人就到庙后点了火,把李氏给焚化了,捡了骨殖,用庙里神像上的黄幔布包了,王勇向下揭那布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里的九天玄女是有灵的,不由得就凑到了玄女娘娘的神像前,仔细看着,只是那神像都被土灰给裹了,哪里看得出来还是什么样子了。 王勇犹不甘心,就对着神女像祷告道:“神女娘娘,那宋江是个没有用的,你要是想传天书下去,现在我来了,你就传给我吧。”只是神像就那样任由尘灰铺满面的立在那里,并没有一点动静。 王勇失望之极,这个时候孙二娘抱着孩子过来,道:“你看什么呢?”王勇冷哼一声道:“我看这神像发邪!”说到这里心想:“老子你不传,那宋江你也别传了!”想到这里,跳下去抓了香炉回来,一香炉拍在神像的头上,把神像的脑袋给打个粉碎。 泥头像一碎,灰都扬到了王勇的脸上,呛得他连喷嚏带咳嗽的逃了下来,眼睛都睁不开了,孙二娘不由得骂道:“你抽什么疯……。”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僵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王勇下来,急忙拖了她出去,怪道:“你发什么呆啊,没看那么大的灰吗?” 孙二娘缓缓的转头看着王勇,轻声说道:“三哥,我……我看到那神像上有一双眼睛,就……就盯着你!” 孙二娘吓坏了,脸都不是人色了,王勇也是一哆嗦,急忙进去,抬头看去,但是灰已经都没有了,也看不到什么眼睛,他把孙二娘扯进来再看,也是没有。 孙二娘心神不定的道:“可能是刚才那烟尘太大,我看错了。” 王勇知道,孙二娘没有看错,肯定就在他砸得那一刻,九天玄女显了灵了,但是这会他不敢和孙二娘说,就扯着她离开,道:“这里阴森森的,我们不在这里待了。” 两个人从庙里出来,王勇没话找话的道:“你刚才找我做什么?” 孙二娘急道:“这孩子饿醒了,一个劲的哭,怎么办啊?” 王勇看看孙二娘怀里的孩子,可能是哭累了,又睡着了,他想了想道:“我们天亮就向回走,你去渔村,那里有都进养过孩子的,应该能照顾好她,现在……她再哭,你先给她喂点开水好了。” 王勇说着带孙二娘找李五要了点开水,这也没有什么盛得,他就用树叶卷了,然后装了一点水,送到小孩的嘴边,滴了两滴给她,一边滴,一边说道:“你记住,水先滴到自己的手背上,感觉是温得,但又不烫那才能给她喝呢。”孙二娘认真的听着,都一一记下了。 这会宋万烧化了妻子之后过来,看到王勇和孙二娘在照顾那个孩子,不由得眼睛一热,他忍住了泪,走过来向着王勇道:“王家兄弟,你们说得对,官府都是吃人的豺虎,我们想要忍了,他们却还要吃我们呢,你放心,我现在就把人都招集起来,然后去寿张。” 王勇:“大哥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他又把对这孩子的安排说了,宋万点头道:“我也照顾不过来这孩子,一切都依贤弟就是了。” 说到这里,宋万又有些悲伤的道:“可怜我弟弟和我弟媳,连尸骨……。” 王勇眉头一皱,道:“大哥还不知道,你们家里是出了内贼,这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宋万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勇道:“内贼!是谁?” 王勇就把朱仝和他说得话说了,然后道:“这位朱都头我早有耳闻,他不是一个谎话骗人的人,这事只怕就是真的!” 李五也叫道:“我早和二哥说过,那贱人和李九有头尾,二哥就是不听。” 宋万恨得咬碎钢牙道:“难怪那贱人提意,让我们都搬到西溪村来,原来她是早有预谋!我要不杀了这对狗男女,我如何对得我那兄弟啊!” 王勇道:“大哥先息此怒,这仇我们一定会报的,但是现在那西溪村里,只怕土兵还没有走呢,这会过去,就是自投罗网,切切冲动不得啊。” 宋万也知道,这会回去,只能是送死,于是咬牙切齿的道:“罢了,我就先让那贱人快活几天,等日后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们就在破庙里待到了天色将明,这才离开,宋万和他的七个兄弟,各自换装,就都去找以前的兄弟,准备收集了人手之后,直接去寿张县城下,王勇、韩伯龙、孙二娘带着那孩子,先回北泊渔村,把孙二娘安顿下来之后,这二人才上路向寿张而去,只是骑马半天,这回来的时候走路,两个人正走了一天,这才到了寿张城下。 王伦早就等得急了,看到他们来了,问了个大概,就安排他们下去休息了,只等明天入城了。龙吟水泊 ------------ 第29章 三十一:恶斗寿张县:上 五百渔民五更天就起来了,仔细打扮,让自己破烂的衣服,看上去能清洁一些,在他们看来,能见到知州大人,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几位船主也都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给穿了起来,王伦冷眼看着他们,却不过去掺和,自己暗中安排了,杜迁带着人进了寿张县城,但是本来说了要来的宋万,一直没有动静,这让王伦很是有些不满。 王勇也是奇,以宋万对他的感激,不应该不来啊,但是没办法,时间越来越近,宋万还是没有动静,王勇只能安慰王伦道:“大哥放心,就是没有宋万,我也保你平安出入这寿张县城就是了。” 王伦感激的道:“能得贤弟相护,实是我的幸运啊。” 到了中午时间,县衙的书办就来通知王伦他们进城了,王伦虽然也知道,不可能知州几时招见他们才几时进城,但是听到消息,还是有些担心。 王勇把两口狗腿刀都用绑腿缠好,外表看不出来,他把倭刀留在了渔村,因为他不相信蔡居厚在存心害人的情况下,还能让人带着刀进去,韩伯龙受他的影响,也把一口杀猪的侵刀绑在了腿上。 一行人在那书办的引领下,就进了寿张县城,被引到一处圆子里等候,五百人塞在这里,站着都嫌挤得慌,书办也不管他们如何安置,丢下就想走,王伦看出不对,急忙把那书办给扯住了,先施了一礼,然后塞了一把碎银子过去,这才道:“林书办,却问一句,老公祖何时招见我们啊?” 林书办颠了颠手里的银子,这才道:“老公祖正衙里休息,你等一会吧,老公祖说了,他一定会过来看你们的。”说完推开王伦,匆匆的走了。 王昆凑了过来,就向王伦道:“文常啊?无怎么感觉不对啊?” 丁宾这会也有些慌神,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教师,虽然对着王伦敢于怼来怼去的,但是站在这里,心里也是慌得,就道:“他们会不会把我们诓进来,然后对我们不利啊?” 王伦看了一眼丁宾,道:“这会怕了?” 丁宾强打精神的道:“谁说我怕了!” 王伦冷哼一声,道:“就是怕了,也没有办法,我们到了这里,就是鱼入釜中,已经不能自主了,至于要如何,等着看吧!” 丁宾恼火的道:“你……你自己都不清楚,你怎么敢就带我们进城?”说着劈手就要来抓王伦,王勇在后面闪了过来,一伸手扣住了丁宾手腕子,道:“我大哥昨天可就说了,官府不可信,是你们自己要来的,怪不到别人的头上。” 丁宾冷哼一声,甩开了王勇的手,然后就向着他的那几个亲信走过去了,王昆这会都要哭了,向着王伦道:“文常,这可怎么办啊!” 王伦扶着王昆道:“叔父别怕,就是有事,我也能护着你逃出去。”王昆听了这话更怕,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由着王伦把他给扶下去了。 王伦心里也没有底,他安顿好王昆之后,回头找到了王勇道:“你准备一下,事有不对,我们就走。” 王勇点头道:“大哥放心就是了。” 两个人正说话的工夫,韩伯龙过来了,道:“县衙派了人,来派饭了,每人一碗萝卜汤,两个馒头。” 王勇眼珠一转道:“韩大哥,你告诉咱们的人,只吃馒头,不要喝汤,但是照领不误,不要让人看出来。” 韩伯龙就下去安排了,过了一会,拿了几个馒头过来,就向王伦、王勇道:“有的人口急,已经喝上了,还有的我说了也不信只是喝,现在除了我们十来个亲信没喝,还有就是丁宾和他的人没有喝。” 王勇摆手道:“不用管他们,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喝了就喝了吧。”说完拿过馒头一点点揪着吃了起来,看到王伦拿着不吃,一脸的愁容,就道:“大哥,你还吃些东西吧,不然的话,我们一会真的有事,你怎么逃啊!”王伦想想,就狠下心来,硬往嘴里塞了起来。 吃过了饭,还不见有人来,渔民们彻底坐不住了,都鼓躁起来,王伦眼看压不住了,就道:“我们就到衙门,去见老公祖好了!” 渔民一齐应声,就向着院子外面走去,丁宾边走边叫道:“官府这是在骗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这么对我们!”他眼看着王伦一脸愧色的落在后面,不由得更为得意,就带着众人,当先出了院子。 一出院子,还没等众人向前走,就听到有人大声叫道:“所有人都站在那里,一律不许向前,不然就要放箭了!” 声音虽大,但是并不能让乱哄哄的人群都听到,只有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听到了,不由得站住了,但是后面的没有听到,还向前前走,推着前面的人不得不动,眼看着队伍又向前十几步,对面的街口闪出一队弓箭手,二话不说立时放箭,走在前面的人立时被射倒十几个,他们倒一时没死,就痛苦在地上打着滚,不住的嚎叫。 丁宾早在箭一放的时候,就躲到众人身后去了,这才没有被射到,此时他脸色惨白,身子不住的哆嗦,一步步的向后退,根本不敢再上前来了。 “知州大人到!”随着一声大叫,跟着对面的弓箭分了开来,一顶大轿抬过来,就在弓箭手的前面放下,随后蔡居厚就从里面出来,冷声道:“让你们能说话的人,到前面来!” 渔民都恐惧的看着眼前的蔡居厚,连他说什么都没听见,蔡居厚冷哼一声,道:“再不出来,那就不用说了!” 在后面的王勇用力一推王伦,道:“大哥过去!” 王伦的脑袋摇晃得就像是拨浪鼓一般,而王昆早就吓瘫在地上了,王勇暗恨,就向着一旁的丁宾叫道:“你不是一直要代我大哥为首吗,你现在过去啊!” 丁宾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说完又向后缩了缩。 王勇眼看没有人过去,突然双手一分,就向前走去,韩伯龙急声道:“三郎!”王勇一边分开围着的渔民向前走,一边道:“护好王大哥!”韩伯龙本来想要追过去的,但是听到这话,只得又站住了。 王勇就走到了前面,向着蔡居厚一拱手道:“老公祖在上,草民这里见礼了!” 蔡居厚冷冷的看着王勇,道:“我记得递了状子的人,是一个书生,怎么换了人了?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就敢站出来,与本官对话?” 王勇拱手道:“大人,我是王伦的族弟,这次的事情,我们这里先谢大人为我们做主了!”说完回手一招叫道:“快喊青天大人!” 渔民希希拉拉的跟着王勇喊青天大人,丁宾站在后面,狠唾一口道:“他是傻得吗,没看到那老贼是什么人的,还叫什么青天大人!” 王伦冷哼一声,道:“你不服气,你过去啊?” 丁宾被说得难堪,瞪了一眼王伦道:“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了!” 蔡居厚被一声‘青天大人’叫得眼中闪过一丝愧色,王勇接着道:“昔日南衙开封府的包青天,肯为了百姓,不惜己身,被人称为青天,现在我们都是没有产业的苦民,若不是蔡大人,我们只能被西城所逼死,而大人参劾西城所的奏折我看到了,文风犀利,亦有不惜此身的决绝,我想以大人为民之心,今日一定会给你这些治下的子民,一个交待吧?” 此时王勇慷慨陈词,而地上那些中了箭的人,还在不住的打滚,痛苦的哀嚎着,蔡居厚听到‘青天大人’这四个字,就像是被撕去脸皮一般,不由得大喝一声:“够了!你给我闭嘴!我来问你,你既然是百姓,何故作乱?” 王勇指了指地上躺下的百姓,道:“大人,我们都是无知百姓,有许多事情,都搞不清楚,更不知律法所和纱,还请大人为我们指出来,我们;是怎么做乱的,只要大人指出,他们这些刁民,受伤就是究由自取了!” 蔡居厚再次哑火,他想不到,眼前这人,竟然有这么一张巧嘴,把他说得全无还口的能力。 郓州兵马都监姚尊看出蔡居厚说不过王勇,就凑过来,向着蔡居厚道:“老公祖和他多说什么,直接砍了得了!” 蔡居厚也感觉出来了,自己再和王勇争辩下去,必然败退,到时候如何再处置这里啊,总不能费了力量把军马调过来,然后不做回应吧,那样的话,朝廷也不能容他,不用他去弹劾杨戬,道君天子就先把他给收拾了。 “来人!把这些乱民……全部……斩杀!”蔡居厚顿了两顿,这才叫了出来,他知道这次大杀之后,他的名声肯定就要完了,但是他自认这是解决梁山泊危机最好的办法,如果放任这些渔民,日后他们只要有不满就会胁迫官腐败,那个时候,天下就将不治了。 姚尊一挥手,叫道:“给我杀!”弓箭手早有准备,再次放箭向着渔民射这来,而刀牌手却是举了刀牌就向前冲,与此同时,两个提辖护了蔡居厚就走,王勇厉声叫道:“蔡大人,你真的就要做这不仁之事吗?别忘了下民易虐,苍天难欺!” 蔡居厚的脚步一错,就在那里站住,随后沉声道:“苍天若罚,那就让蔡居厚一身承担好了!但是今时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 王勇听出来,蔡居厚认了死理了,就要把这些人都杀了,觉得这样才能天下太平,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于是大声叫道:“蔡大人,蝼蚁尚且偷生,你既然这么做,那我们也不可能束手待死了!” 王勇说话的工夫,两个官军就冲过来了,两口大刀向着他劈了过来,王勇身子略向前倾,一闪身就从刀光之中出去,然后双手在腿上一勾,被绑在腿带里的狗腿双刀破带而出,王勇就在手里打了转,手掌心压着刀柄,让刀不住的飞旋,同时从两个兵士肚子上划了过去,两个兵士的衣服、都被划了开来,腹腔的压力,让内脏一下喷出来了。 王勇飞身向上,双腿齐出,把两个兵士都给踹得滚了出去,同时双刀齐出,在另外两个兵士的手上一划一勾,狗腿特有的勾法,把他们手里的大刀给勾出来,也把他们的脉门给划开了。 随后王勇手上一用力,两柄被勾住的大刀立刻向后飞去,就射进了院子里。 王勇闪身落下,双刀飞扬,不住的把官军砍倒在地,口中大声叫道:“弟兄们!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我们退缩,亦不能活了,不如和他们拼了吧!” 渔民的血性早就被激起来了,刚才就有人才官军撕打在了一起,只是手无寸铁,少不得吃亏,这会看到王勇杀人,不由得戾气上升,就抢了地上落得兵器,和官军拼斗在一起。 蔡居厚这会都已经看得呆了,眼见血肉横飞,不由得摇头乍舌,姚尊只怕他吓到,急忙劝道:“老公祖,您还是回衙去吧,这里都交给不才就是了。” 王文喜从开始就躲在后面,这会也大声叫道:“老公祖!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是走吧!”声音都是哭腔了。 蔡居厚也觉得再待下去,不成样子,于是向着姚尊叫道:“绝不能放了这王勇离开!”姚尊连声答应之后,蔡居厚这才带着人匆匆离去了。 王勇连杀十几人,砍伤数十人,总算把官军的攻击给挡住了,此时渔民死伤一片,五百人剩下的不到二百人,还人人带伤,但是这二百人都是三十出头,不到四十的成年壮汉,他们手中也都抢了兵器,这会都围在王勇的身边。 姚尊眼看手下损失太过,不由得暴怒,大骂部下,有一个提辖仗着胆子过来,道:“都监,我们在这里地型狭乍,不容易施展,不如就用弓箭手,把他们都射杀了吧!” 姚尊也怕自己的人死得太多,于是点头道:“动手!” 弓箭手一拥而上,王勇一眼看到,急声叫道:“都退回去!” 渔民在小门前拥挤着,哪里那么容易就都退回去,羽箭下雨一般的射过来,片刻工夫,又倒下数十人,渔民看着自己的同伴就这样倒下,不由得目眦欲裂,有的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大声叫道:“和这些畜牲拼了!”只是才向前几步,就被弓箭手给射翻在地上了。 王勇拼力拦住仗着一腔血勇向前的,大声叫道:“都向园子里退,快退!”在他连打带赶之下,把人都给赶回了园子里,韩伯龙在园子里护着王伦,早就按照王勇告诉的,把留在园子里没有出去的人都组织起来了,这会一看王勇他们进来,就喊人把园子门关上,羽箭嘣嘣嘣嘣的射在门上,吓得那些关门的人都软了。 王伦就凑过来,向着王勇叫道:“贤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早就没有了那份从容了。 丁宾大叫一声:“怎么办!都是你给我们引到这死地的,你就是官府的眼线,先杀了你!”说着抓了大刀向着王伦劈了过来,刚才他也在外面拼杀一会,但是看到放箭,先一步就逃进来了,他胆子怯了,又忌恨王勇得到大家的拥戴,想着借机杀了王伦,打击王勇。 丁宾才冲过来了,王勇侧身一个直踹,正中他的胸口,把他整个人都踹得飞出去了,随后斥道:“我大哥早就说过了,官府不可靠,不然也不会让大家的家人回去,此番进城,在大伙的意思,你凭什么说我大哥!” 丁宾手下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这会留下的,都是一些老成的人,他们一来早就看不惯丁宾,二来感念王勇刚才拼命向前的恩义,所以没有一个人站到丁宾这面,都为王伦开脱。 丁宾慢慢的爬了起来,冷笑的看着王勇道:“你是真心护着这酸才,可是这酸才可是忌惮着你!” 王伦急忙道:“兄弟,你别听他胡说……。” 王勇摆手道:“大哥不必着急,小弟还不至于听他放屁,而且我们这会没有工夫扯淡,官军虽然还没有攻上来,但他们只是在防着我们拼命罢了,现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不然官军一但进来,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王伦跺脚道:“我们刚才已经看了,这园子里只有一道门,没有别的出口啊!” 王勇四下看看,叫道:“上屋里去,把所有的布都找出来!” 早有人冲进去,一会把窗帘、桌布、床单等等东西都给找了出来,王勇教他们编起绳子来,人多手快,不过一会的工夫,就把绳子给编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飞跑过来,道:“官军撞门了,官军撞门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这园子门虽然被他们关上了,还堵了起来,但是这门跟本就不结实,怎么经得起官军的撞击啊,一但被撞开,只怕园子里的人,就都是死人了。龙吟水泊 ------------ 第30章 三十二:恶斗寿张县:下 王勇看着慌张的人们,一咬牙道:“你们先走,愿意留下的,和我一路,把官给挡一挡!” 韩伯龙急声叫道:“贤弟……。”王勇摆手道:“大哥,不必说了,这会我留下来,还能有活着出去的可能,但是除我以外,没有人还能再的挡住官军了!” 韩伯龙一咬牙道:“好,我和你留下来!” 王勇摇了摇头,凑到了韩伯龙的身边,小声道:“你保着王伦冲出去,小心丁宾!若是被他害了王伦,我们的努力就都完了。” 韩伯龙知道王勇说得是事实,但是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一关,不由得流着眼泪看着王勇,沉重的道:“那你保重!” 王伦这会也过来了,抓住了王勇的手,用力的摇了摇,道:“我在渔村等着你回来!” 王勇一笑,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回来!” 此时渔民之中,站出来五、六十个人,都愿意和王勇留下,王勇郑重的对着他们说道:“你们记住,留下的,我有把握,可能逃走,但是我不能保证救了你们,如果你们不想死,就不要跟着我。” 这五、六十人都道:“三郎不必说了,我们原先对你还有一些戒心,但是现在我们不会放了!” 王勇点头道:“那好,我们一齐去,杀他娘的那些兔崽子,我保证,只要你们还有一个人在,我就绝不逃走!” 那些渔民的热血都被王勇给鼓动起来了,一起哄然答应,就跟着王勇向着园门处冲了过去。 这面韩伯龙护着王伦,招呼众人就到了后墙,他先上墙,把做好的绳子从上面垂下来,叫道:“走,都走!”而他就骑在墙头上,接应着众人。 王伦眼看丁宾,要抢先过去,一把将他抓住,叫道:“让大家先走,我们是首领,就当在后面!” 丁宾气得眼睛都红了,叫道:“王伦,这会你还和我装什么装!” 王伦也不去管他,就扶了王昆过去,道:“二叔,你先走!” 王昆颤微微的抓着绳子向上爬,几个渔民托着他,王伦看着他上了墙这才回头,向着丁宾一脸正气的道:“我们不能像王勇兄弟那样去帮着父老们挡着官军,难道这点小事也做不到吗?” 丁宾看到王伦说完之后,周围的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心知王伦说得大家都对他动了怒火,当下不敢再挣,只能是站到一旁,焦急的等着。 这紧急的时候,也没有地方去系绳子,所以韩伯龙坐在墙下,抓着绳子,连接应了几个上来,然后把绳子向外放,把他们放下去之后,自己跟着下去,带着人,就在墙外扯着绳子,这布绳也够长,外面扯着,里面还能放到地上,渔民的身体都十分的灵活,就攀着绳子快速的出去了。 此时前院的喊杀声已经很近了,丁宾急得不住的向外看,同时还盯着王伦,眼看着王伦离绳子比他要远一些,这才安心。 人越走越少,看看就剩下王伦和丁宾和另一个渔民了,丁宾看着那个渔民爬上墙去,立刻向着绳子跑过去,就在这个时候,王伦惊声叫道:“官军!” 丁宾下意识的一回头,王伦手里不知道几时捡了一块砖头在手里,向着丁宾侧面就是一下,丁宾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左耳朵里嗡嗡直响,血不住的流出来,王伦冷笑一声,快步到了绳子下面,抓着绳子就向外面爬去,他的速度飞快,绝不输给韩伯龙。 丁宾虽然被拍躺下了,但是他的大脑还是清醒的,想着要是就这么躺着了,那官军进来,他就死了,于是咬着牙爬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向着布绳冲去,这会王伦已经快到墙头了,丁宾抓着绳子向上就爬,一边爬一边还叫道:“王伦,我和你誓不两立!” 王伦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回手就抓出一口侵刀来,这是韩伯龙带在身上的,本来官军一来,韩伯龙就抓着侵刀护着王伦,后来王勇丢进来两口官军的配刀,韩伯龙就把侵刀丢了,换了官军的配刀,而侵刀就被王伦给收起来了,这会王伦一手抓着绳子一刀反转就是两刀,他使足了气力,布绳一下就被豁了,丁宾在下面用力扯着呢,布绳一豁,撕拉一声就断开了,爬到一半的丁宾咚的一声摔下去了。 王伦飞快的爬到了墙头上,回头向着丁宾丢了一个冷笑,然后就翻过墙去了,丁宾气得跳脚大骂,才要自己翻墙的工夫,一阵喊杀声,猛的涌了进来,却是官军进了园子了,丁宾来不及再上墙,就向一转头,潜进园子里去了。 王勇带着人堵门,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才到园门口,官军已经撞开了门冲进来了。 王勇大吼一声,直接迎下去,连着劈翻两个官军,后面渔民的勇气被王勇给带了起来,也跟着冲了过来,不要命的只管向着那些官军砍去。 王勇在地上捡了一条大枪,把自己的狗腿刀收在腿带里,舞开长枪,好似一条下山东猛虎一般的冲击着,这园门空间有限,官军冲过来,没法一股的进园子,只队是几个人几个人的向前冲,王勇就抓住这地形之利,不住的杀人,官军虽然在后面的提辖催逼下向前冲,可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冲开王勇这条大枪的枪圈。 但是官军也不傻,他们就在左边找人家抢了梯子过来,从门两边的墙上向里进,那些渔民人少,哪里挡得住啊,随着官军的越来越多,渔民倒下的也是越来越多,眼看着那些渔民还剩下七、八个人,王勇知道大势已去,大声叫道:“都向园子里去!找地方藏起来!”他话音没落,几个渔民挺着大枪拼死的冲过来,替王勇挡住官军,还有一个渔民抓着王勇的衣服,拼死叫道:“走,快走!”用力把他向着园子里推去。 这会姚尊也进来了,他看到王勇在渔民的身后(被推得),不由得大声叫道:“不许让那个贼走了!” 王勇也有些杀得红眼了,人是一种古怪的生物,不管多大胆的人,第一次看到死人,只要不是自己杀得,都会有些恐惧,但是遍地死人的时候,他们反而没有什么感觉了,王勇就是这样,此时他除了愤怒,没有其他的念头了,听到姚尊的叫声,怒吼一声,一扬手,手里的大枪疾飞而去,姚尊听风低头,枪就打在他的头盔上,直接穿透了头盔,扎到了姚尊的发髻之中,并带着他姚尊向后倒去。 “姚尊死了,姚尊死了!”王勇放声大喊,官军不免有些一慢,王勇胡乱在人群之中一抓,扯了一个渔民出来就跑,这里不是战场,混乱到没有办法辩别主帅的死亡,几乎就在王勇逃跑的一刻,姚尊就跳起来了,把大枪从头上扯了下去,摔在地上,气急败坏的道:“抓住他,给我抓住他!” 官军重新鼓劲冲去,那几个留下来的渔民哪里还拦得住,被官军一阵乱砍,都剁成了肉泥了。 官军冲进园子,踹屋踢门的搜着王勇,姚尊气得连逃走的的那渔民都不顾了。 王勇这会就躲在园子的一间屋子里,这屋子里有一个巨大的博古架了,王勇提了那个他救出来的渔民,藏在博古架子的后面,这屋子的主人,可能是知道官军今天要在这园子里干什么,所以屋子里收拾得干净,值钱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博古架子上堆了一堆的杂物,王勇和那个渔民就躲在无博古架子的后面。 离着博古架子十几步外,有一口放书卷的大缸,这会那大缸一点一点的向着王勇挪过来,王勇和那个渔民只顾听着外面,并没有发现那缸向着他们过来。 眼看着那缸就要到王勇的身后了,缸沿就在渔民的脚上增了一下,那渔民猛的回头,一眼看到缸到了王勇身后,跟着丁宾一跃而起,轮刀向着王勇的背上劈去,这会工夫,王勇还在看着外面,而且又不能说话,怕把官军给招进来,那渔民一咬牙闪身就挡在了王勇的背后,丁宾的刀疾电一般一的下来,就劈在了他的脑袋里,被头骨给卡住了。 王勇猛的回头,就抓着渔民向一旁推开,伸手向着丁宾脖子抓了过来,丁宾丢了刀不顾,右手在腰间拔出一柄小插子,向着王勇的小腹刺去。王勇左手扣住了丁宾的手腕,右手跟着向前抓住了丁宾的脖子,丁宾闷哼一声,左手翻起,就扣住了王勇的手腕子,两个人一齐用力,都想把对方的手给挣开,但是又都不敢出声,只怕把官军给招进来。 突然这间屋子的房房被一下推开了,跟着两个官军提着刀牌走了进来,王勇和丁宾都吓了一跳,谁也不敢动了,就那样剑拔弩张的站在博古架的后面。 两个官军粗略搜了一下,就要出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官军一眼看去,指着那博古架子叫道:“那下怎么有血?”原来被丁宾劈死的那个渔民倒在地上,血从博古架下面,流了出来。 两个官军对觑一眼,就向着博古架走了过来,在他们两个看来,博古架后面的人,应该已经受死了,他们两个对付大概不难,所以不想再找人过来分功了。 王勇和丁宾站在博古架子的后面,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人对觑一眼,同时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博古架子上,轰的一声,博古架子被两个人踹翻在地,就把两个官军给压在了下面。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心意相通,就在踹翻了博古架子的一刻,同时发力,扯着对方向着那大缸倒去,他们都以为对方没有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掌控自己的平衡,只要摔在缸上,自己就赢了,只是两个人一起倒下,把大缸直接就给砸烂了,碎瓷割得两个人浑身上下血淋淋得。 丁宾忍不住痛叫出来,王勇咬紧了牙关,手上用力一扭,丁宾的手被他扭得转了回去,小插子刀一下刺进了丁宾的心口。 丁宾不由得哆嗦起来,王勇右手跟着用力,就把丁宾的脖子给掐断了,丁宾最后的喊声被掐了回去。 “罗六,钱八郎,你们两个在那屋里雪现什么了吗?怎么有那么大的动静?”外面有人大声喊着,同时还向着这间屋子走来,王勇就把那小插子刀从丁宾的身上拔了出来,然后一转身飞跃而起,压在博古架子上,小插子刀刺进一个官军的脑袋里,然后对着另一个官军叫道:“别出声,不然你也得死!” 那官军胆都吓破了,一个劲的点头,王勇听着外面的人就快要到了,他贴在那个官军的耳边小声说道:“让他们不要进来!”说着把那小插子刀拔出来,抵在了那个官军的脖子上。 那官军不敢不听,声音颤抖的叫道:“王二,分好了屋子,你过来干什么,我们两个怎么弄,关你屁事!”原来这些官军都是商量好了的,几个人一队,每队进一个屋子,里面搜出来什么,都是自己的,躺在地上的官军不住的祷告,外面的那小子千万想着要来分一杯羹,进这屋来,他还能有一线活命的希望,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外面的人骂了一声,然后就走开了。 那官军心里暗骂同伴,脸上却是陪着笑的向着王勇道:“这位爷,他走了,您老放无一条生路吧,我出去只说没看到您就是了。” 王勇冷笑一声,道:“你没看到我,可是你身边的死人你如何解释!” 那官军不由得一阵语塞,王勇怪笑一声,道:“还是我帮帮你吧,你死了就不用费力解释了!”说完一刀插进了他的脖子。 王勇身上的衣服除下来,用绑腿带把碎瓷割出来的伤口包了一下,然后把那官军的衣服除下来,穿在身上,又挑了一块腰牌带好,两把狗腿刀藏在衣服下面,挑了一幅好的刀牌拿上,就从后窗出去,大摇大摆的向着园子外面而去。 进入园子里的,实际上都是姚尊的亲军,他们这会只顾着搜查财物,不单自己要,还要给姚尊备出一份来,所以忙得厉害,没有一个人来理会王勇,所以王勇顺利的向外走着,竟然没有人过来盘问。 不一会的工夫,王勇就走到了园子门口,就见姚尊正坐在那里,边上放着一张几,上面有茶水、点心什么的,他一边吃着一边叫道:“好好搜,虽然杀得都是穷鬼,但这园子是寿张县第一大户,胡家的,只不定里面就有什么呢。” 王勇这会就到门口,才想要出去,姚尊一眼看到,就一招手道:“你过来!” 王勇手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刀,还是向着姚尊走了过来,两个人接近,姚尊刚要说话,一个小兵跑了进来,大声叫道:“都监老爷,都监老爷,那些渔民不知道怎么逃到外面去了,这会正在城门口夺门呢!” 姚尊猛的跳了起来,叫道:“老子还以为他们都在这园子里呢!”说话间拨剑出手,一剑劈在了小几上,把那小几给劈成两段,叫:“马上赶到城里……。”他的话音没落,王勇突然大吼一声,整个人就像一颗炮弹一般的向着姚尊撞了过来,蛮牌就挡在身前。 姚尊虽然给吓了一跳,但是反应还是很快,回手一剑向着王勇刺去,宝剑轻易的穿过了王勇手里的蛮牌,向着王勇的小腹刺去,王勇身子略偏,那剑就从他的腹部过去,把他的衣服都给划开了,凉气直侵他的肚皮。 王勇就是看到了这剑是柄好剑,这才动了杀了姚尊的念头,这会他推着蛮牌向前,手就在剑刃的上方滑过去,被剑气立时给割破了,但是蛮牌撞在了姚尊的身上,把他顶向后退去,重重的撞在了柱子上,王勇手里的刀跟着过去,一刀捅进了姚尊的胸口,从前进去,后面出来,直插到了柱子上。 姚尊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勇,王勇就把他的剑夺了下来,也不要剑鞘了,手掌一转,挥洒下一片银光,把围下来的声姚尊的亲兵给逼退开来,然后一头冲了出去,向着街上就跑,那些亲兵都慌了手脚,姚尊是他们的主官,他们是亲兵,要是姚尊死了,他们都要去陪葬了,所以手忙脚乱的,只顾来求姚尊,加上其他的亲兵还没有到,哪里有人顾得去追王勇,就让他给逃了。 再说王伦他们从园子里出来,就到了大街上,这些人都分散开来前进,这条街上,被姚尊手下的三百兵士给围住了,他们站在街上,一个个无精打采,小声的抱怨着没让他们跟着进去发财,就在这会王伦他们过来。 早有两个兵士横枪拦住路,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王伦刚要说话,一个兵士突然指着王伦叫道:“他不是那个书生吗?”原来这个人是保着蔡居厚先来的,所以见过王伦。 后面的韩伯龙听到这话,二话不说,抽刀上去,一刀就把那兵士给劈翻了,周围散着走的渔民发一喊,就都冲了上来,官军并不严密的防线,一下就被冲开了。 王伦和韩伯龙两个丢下几条人命,带着余下的一百多人,就向着城门跑,于路之上,就向着周围的店铺丢火把,把屋子都给点着了,后面过来的官军被救火的人给撞散了,竟然没办法追上他们。 眼看着就要到城门口了,一梆锣声响起,跟着一队官军杀了出来,却是守寿张的土兵,在他们的两个都头的带领下,就围了上来。 韩伯龙这会已经身上着伤了,但是他知道,一但被阻住,后面被火挡下的官军再上来,他们就走不了了,于是一咬牙叫道:“弟兄们,和他们拼了!”说着仗着刀就向前冲。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杀声四起,杜迁带着人冲了过来,这些人都拿着好朴刀,一路砍过来,把拦路的官军都给劈砍翻在地,杜迁一马当先,冲过来一刀把一个都头给劈成两片,然后大声叫道:“都路我来!” 韩伯龙、王伦就跟着杜迁向外冲,这会进城的渔民,已经是十不存一,只有几个人还跟着了。 一行人就杀到了城门口,这里也打得不可开交了,宋万带着一伙人,就和守城门的人官军杀在一起,原来宋万招集了他的手下,然后又去藏兵器的地方,拿也兵器回来,再寿张县外,就已经晚了。 宋万眼看进不了城,急得就在外面,打转转,正好杜迁派人打听到官府把那园子给封锁了的消息,知道不对,立刻带着人先抢门,宋万在城外听到动静,只道王勇他们遇到危险了,干脆跟着抢门,寿张县的城墙,不过就比宋万高两个头多一点,来得厢军只有一队,都去了园子,土兵在街上,守城的就是临时征集来的民勇,哪里挡得住两边进攻啊,而且宋万的人都是私盐客,不要命的家伙,不过一会的工夫就被他们把城门夺下来了。 夺了城门之外,杜迁、宋万匆匆一见,然后杜迁带着人向城里接应,宋万就在这里守着城门,蔡居厚那里得到消息,把自己的护卫都派来争夺城门了,所以杜迁他们过来,正好看到打得不可开交呢。 杜迁一马当先,带着人就冲上去了,睿眨眼工夫,就砍翻了一半的官军,那些官军不敢再拦,就向着两边散开,王伦带头冲出城去。 宋万眼看大家都往外跑,就是看不到王勇,不由得扯住了韩伯龙,叫道:“王兄弟呢?” 韩伯龙摆手道:“我们先走,他自然能脱身!”不知道为什么,韩伯龙就是相信这里困不住王勇,反而自己这些人留在这里,还会成为王勇的负担,所以不顾宋万的反对,扯着他就冲了出去。 寿张县里被闹得一片混乱,街上被烧了数十家房屋,被误杀得百姓近百人,官军死伤数十,最麻烦的就是姚尊死了,蔡居厚接到消息之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呆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要说弹劾杨戬了,他自己想要保住官职都难了。龙吟水泊 ------------ 第31章 三十三:相遇 王勇一身破衣,就躲在一个暗处,他不得不承认,蔡居厚当真是一个能臣,在知道姚尊被杀消息之后,蔡居厚有一段时间的失神,但是他马上就做出了反应,他命姚尊的亲军提辖范武,掌管姚尊的部下,立刻把城市的治安给维执起来,先封锁城门,不许人随意出入,然后组织救火,凡在火患之时,趁机打劫的,当场捕拿,立刻斩杀,然后命那都头李威,带着人满城搜捉王勇,只要能拿住王勇,蔡居厚就可以把罪过推到他的身上,自己就能少担一些责任。 与此同时,蔡居厚又派了人,去通知姚尊的副将,指挥使罗飞,让他立刻点大军前来,既然走了王伦,那势必会引起民乱,蔡居厚自然要把一切都给控制住,只要平定了王伦的叛乱,也算是对朝廷有一个交代。 蔡居厚的安排,王勇相信在大宋这些官员之中,不会有太多人能在已经注定被罢官的情况下,还能做得这么稳妥,所以不得不敬服,果然不愧后世评价,有文彦博之风了。 但是这样的人对王勇来说,却是一个麻烦,因为;现在全城戒严,王勇跟本就出不了城,时间一长,王勇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人给查出来。 “过去那面看看!”随着一声叫声,有几个人就向着王勇暗身的暗处而来,王勇心道:“不好,急忙潜身而走,好在这会天已经黑了,他有着传销窝点被查,黑夜躲警察叔叔的经验——要知道,后世的警察可是比这些土兵强得多了——所以也没有让人发现。 王勇就小心而行,不一会的工夫,就潜到了一处小楼的后面,他就贴在楼墙上,紧张的看着,虽然那些土兵没有发现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土兵就跟着他,一路搜查过来,如果不是那些土兵都打着火把,提着灯笼,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没有带狗,王勇都怀疑他们把警犬牵来了,怎么就一直跟下来了。 眼看着土兵就要到小楼这里了,王勇闪身离开自己藏身的地方,又要走,就在这个时候,小楼的门打开了,一个女子由丫鬟搀着,就从里面出来,正好和王勇打了个对头,目光触在了一起。 王勇惊得回手把宝剑就架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低声斥道:“别出声!”丫鬟吓得张口要叫,那女子回手把她的嘴给堵住了,但是目光不移就在王勇的脸上,小声的说道:“公子,你不认得我了吗?” 王勇就是一呆,心道:“我如何认得你啊?”他看这女人,穿着艳丽,应该是行首之类,虽然有些面熟,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了。 那女了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急忙就一扯王勇,把他拉进了小楼之后,然后让丫鬟关门,丫鬟虽然害怕,但却不敢说,就把门关了,畏惧的望着王勇。 那女子小声向着丫鬟道:“你不许告诉妈妈,不然小心我打你。”丫鬟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应着,那女子就拉着王勇进了小楼,径到了楼上,这才道:“公子,忘了我们在快活林一见了吗?” 王勇这才想起来,这女的就是当日在快活林质行里,方鹏给他找得那个歌妓,不由得惊呼道:“原来是你?你怎么到了这里了?” 那女子苦笑一声道:“那日质行里的人,都被那些匪人给杀光了,只剩下我一个,还是听了公子的话,这才逃过一死的,事后方公子的家人追查,我怕留在孟州被牵连上,就和妈妈一路东来,想着要去郓州府妈妈的老家生活,可是走到了这寿张县,盘缠不够了,于是就留在了这里,先做一段时间的生意,然后再走。” 王勇恍然的道:“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日子啊。对了,还没请教,姑娘大名。”当日他随意的应付了那女子,虽然那女子因此得救,但是王勇并没有把这女子放在心上,但是现在被这女子给救了,不由得就有些上心了。 那女子有些羞涩的道:“小女子李睡兰。” 王勇差点蹦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李睡兰,这就那个卖了他家史大郎的那个婊子啊。 在水浒传里,许多人都对史进家住陕西,怎么会跑到山东来和一个妓女有染,都不太理解,但是他们忘了,史进上山的时候,不过刚满二十左右,正是少年人对女人有兴趣的时候,他到了梁山可就归属东平府下了,从山上众人说话的态度来看,这些家伙平素到城里去玩耍都是有的,那去了李家和李睡兰有染就说得通了,当然这个是王四自己揣度的,并没有什么要紧,现在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在书中被写明,她和史进还是很有一些感情的,但是却毫不犹豫的把史进给卖了,王勇可不敢保证,她能留着自己。 王勇就道:“那个……我还有事,这就告辞了。”说完站起来就要走,李睡兰有些惊异的道:“公子何去?外面那么乱,公子……。”说到这里,她的脸色一变,有些惊愕的看着王勇,像是明白了什么。 王勇眼中杀机一动,手就向着别在腰上的宝剑摸去,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个女人叫道:“好女儿,你怎么还在家中啊?” 李睡兰听到叫声,不由得一动,王勇闪身挡在了门前,手里的宝剑拔出来,就向着李睡兰一指,道:“别动!” 李睡兰看着王勇,眼中有些伤痛,轻声道:“公子是怕我走漏了消息吗?” 王勇冷哼一声,并不说话,这女子刚帮过他,让他口出恶言,这一点做为从后世女权高张世界来的王勇来说,实在做不到,但是他也不敢让这女人,就离开他的视线。 这个时候,外面又叫道:“女儿,女儿?” 李睡兰轻声道:“一会妈妈看不到我,只怕就要上楼来了。” 王勇还在犹豫的时候,外面那女人果然上楼了,踩得那木质的楼梯吱吱作响的向着上面走来。 王勇沉声道:“出去把她赶走,记住,不许我在这里,不然我就把你们这里的人都杀了!” 王勇说让李睡兰出去的时候,手里的剑还指在她的脖子上,李睡兰轻轻的把剑给拨了开来,看了一眼王勇,就向着外面走去,王勇被她那眼神看得心里一颤,竟觉得自己好生愧疚。 “姑娘!你的手!”小丫鬟突然叫道:“王勇有些紧张的看去,就见李睡兰的手上滴下血来,都打在了地板上,想来是她刚才推开宝剑的时候,把手给伤到了。 李睡兰苦涩的一笑,就走到了门前,把房门推开,这会她的妈妈已经到了门前了,看到李睡兰开门,就笑道:“好女儿,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今天胡公子要请你过府吗?”宋朝妓女最大的特点,就是她们都有着一身的好技艺,在一些聚会的时候,会被请到家里,进行表演,还会给他们一定的尊重。 李睡兰尽力一笑,道:“妈妈不知道吗,现在城中夜禁,我出去的时候,被那些巡兵给拦住了,一步都走不得,只参又回来了。” 李妈妈跺脚叫道:“都是那些杀不死的渔民,官老爷马上把他们都抓起来,千刀万剐的才好。” 李睡兰心中暗道:“你还是少喊两声吧,我屋里就有一个‘杀不死’的,他要是急了,不用千刀,只要一刀你就受不了了。” “妈妈回去吧,明天我自然有胡大官人回复,你看都这个时候了,大官人也没有派人来催我们,可见他的人也是来不了了。” 李妈妈无奈,只得走了,李睡兰看着她下楼之后,这才回来,把门关上,向着王勇道:“你放心吧,妈妈不会再上来了。”一旁的小丫鬟急忙拿了白布过来,就给李睡兰包手。 李睡兰怔怔的看着小丫鬟的动作,却不说话,王勇深吸了一口气,走过来将一把盐引掏出来,放在桌子上道:“这是一千缗的盐引,我待到将近天明就走,你……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 李睡兰看着那些盐引,用力的咬着嘴唇,强笑道:“那我就多谢公子的打赏了,只要公子不嫌肮脏,我这里公子尽可以待着。” 王勇听着这话不好,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自己给自己宽慰:“这是赏格还没有帖出来,她才没有急着卖我,我却不能让她给哄了。” 王勇无聊,就坐在一边,把那柄夺来的宝剑取下来,在手里把玩着,只是他一午拼命,气力消失,这会不觉得有些饿了,肚子咕咕一叫,王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李睡兰,李睡兰就向着那小丫鬟吩咐了一句,小丫鬟就要出去,王勇立刻紧张的站了起来,李睡兰轻声道:“我让她去取些吃得回来。” 王勇想了想,还是摆手道:“不必了。”李睡兰听了这话,不由得冷笑一声,也不在说话,自回到了床上斜身躺在那里。 王勇就饿着肚子坐在那里,一直五更天,这才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只是拉开门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回身道:“李姑娘,我才多有得罪,但是逃命之人,有如惊弓之鸟,不能以常理而论,还请姑娘不要在意。”说完推了门出去。 小丫鬟虽然困得厉害,但是王勇在这里,她也不敢睡,就老实的缩在一边坐着,这会看到王勇走了,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喃喃的道:“可算是走了。” 李睡兰却是一动不动,就那样睡在床上,眼中的泪水不住的流下来,打湿了枕头。龙吟水泊 ------------ 第32章 三十四:欲杀王伦 天交五更,鸡声三鸣,这个时候,是所有守夜的人最难过的时候,因为人的困乏是有时间的,到了这个时候困意会达到顶峰,而过了这个时候,就会进入所谓的困大戏了,反而睡不着了的状态,所以这个时候,寿张县的巡逻兵是最马虎的时候,王勇穿着一身官军的衣服,手里没有拿着兵器,哈欠连天的走着,看样子就像是刚下值的兵一样,因此完全没有人来理会他。 王勇一路打着哈欠,就到了城墙边上,就见城墙上十步一哨,每哨有一名土兵,和一名厢军,共同驻守。 王勇贴着马道,小心翼翼的上了城头,按着人头数下去,观察着每一个哨位的情况,很快王勇发现,哨位上基本都有一个共勇的情况,就是厢军坐在那里睡觉,土兵撑着大枪强打精神的在放哨。 王勇想了想,就凑到一个站在那里,随意丢着石子来分神的土兵哨位的边上,就用一颗石子向着那厢军的脸上丢去。 半睡半醒的厢军猛的打了一个激凌,醒了过来,一眼看到那个土兵正好丢了一枚石子,不由得恼火的跳起来,上去就给了那土兵一脚,骂道:“老子帮你们守城,睡一会怎么了?你还敢用石子丢我!” 那土兵张口结舌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厢军跳起来叫道:“谁拿石头丢我?”正是这个土兵刚才丢石头那个方向,与他同哨的厢军扯住他的衣领叫道:“就是这小子!” 那个被丢了的厢军也过来打那土兵,这土兵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一躲,厢军打得空了,不由得恼了,就追着这土兵打,他们两个跑离了自己的哨位,在他们的哨位,一个剩下一名厢军,一个剩下一名土兵。 王勇大步过去,就走到了那个留在哨位上的土兵身边,这土兵恭谨的向后一退,王勇突然一伸手抓住他,整个人都伏到他的身上,然后双足用力,一下就从女墙上跃下去了。 城头上一片哗然,打仗的都停了,一齐跑到了女墙边上,向下看着,就见王勇抱着那人下去,摔在城下,前文咱们说过了,寿张县的城墙也就一丈多点,比宋万高两头略余富,人就是直接跳下去,也摔不死,王勇得了一个人肉垫子,自然没事,才一落地就跳起来了,飞身就跑,那个撑受了所有冲击的土兵则是当场就摔残了,躺在地上,大声的哀嚎。 城上的兵士猛的反应过来,叫道:“不好,那是跑了得乱贼!”一边说话,这些人一边动了起来,立刻回报首官,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谁也不敢开城门出去,自然也没有大胆从上面跳下来救那个躺在地上哀嚎的土兵,等到蔡居厚知道消息,下令出城拿人的时候,王勇早就没有影了,连躺在地上的那个土兵也都疼死了。 王勇也不辩方向的逃出寿张县城,一路飞奔,跑出去十几里地之后,这才站住,他踹了一会,把身上的官军衣服给脱了丢掉,用官军的皮束带裹着宝剑,辩了辩方向,然后向着渔村的方向而去,大约走了一里来地,这肚子里饿得都要让他站不住了,他是昨晚了上就没有吃饭,在李睡兰那里,就饿得慌了,这会更是忍不得了,现在就是有头牛他觉得自己都能吞下去。 王勇正想着找点什么吃,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虽然不是肉味传出来的那种浓香,但确是食物的香气,王勇急忙就寻着香味过去,只走了不到片刻,就见前面有一个小茶摊子,一个老头正在那里倒浓茶,宋时的茶还有放作料的习惯,所以倒出来之后,有一股袭人的香气,而茶摊之上,还有大饼、咸菜,王勇急忙这来,抓了一张大饼就往嘴里塞,同时把一把铜钱丢了过去。 那老汉看出王勇是饿了,就给他倒了一碗茶汤,又拿了点咸菜,让王勇在一旁坐下吃,王勇含糊应着,就在那里坐下,低着头稀哩糊噜的吃了起来。 王勇正吃着的工夫,从南边过来一辆马车,到了茶摊前面,马车停下,从车里探出一个头来,叫道:“老儿,你这里可还干净吗?” 老头连忙道:“客人放心,我这里干净得很。” 那客人就从车里下来,道:“来三碗茶汤,两张大饼。”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车夫,道:“饼给他。”随后从车里扶出一个美貌的女子来,又将一个包袱拿下来,拎在手里,就扶着那女人到一旁坐下。 王勇吃东西的动作微微一停,看着那两个人,那女的他没有见过,但是这男的他认识,正是西溪村的保正李九。 李九把那女子扶着坐下之后,把包袱打开,里面是蒸饼和自家做得油鸡,这会老头也茶给端了过来,李九把蒸饼放到那女子的手里,道;“吃点吧,歇一会我们就能到寿张县了,蔡大人就在县中,这会他应该也把渔之乱给平定了,我们去见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想来定有好处给我们。” 那女子揪着蒸饼,嗔怪的道:“你说你,为什么不在郓城县出首,非要跨一州来啊。” 李九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两个害了宋家兄弟,已经让西溪村的人厌恶了,现在我们去出首晁盖,一来东溪村的人也不会再容我们了,二来那晁盖是出了名的人物,在郓城县里,手面极广,县衙之中,到处都是他的熟人,那个王伦送来的消息,说是他接待了王勇,可是没有证据啊,就算我们找到人,证明了,那个时候王勇还没有被官府勇缉,晁盖只要花点钱,就能脱罪,那个时候……。” 李九说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道:“那晁盖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他只要脱了罪,岂有不害我们的道理?只要他在江湖中放一句话,那我们就死定了,可是这寿张县不同,那王伦不是和我们说了吗,王勇杀了郓州都盐,蔡大人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线索,就会抓住不放,必然把晁盖下狱,而我们也能拦一点功劳,到时候把户籍迁到寿张县,我衙门里谋个职位,还怕什么人找来不成。” 王勇低着头,假装吃东西,但是心里却像是滚浪翻江一般,这女人应该就是宋百的老婆,这倒罢了,可是李九两次提到王伦,他没有想到,王伦竟然会在他的身后,算计他,但是他为什么要卖了晁盖啊? 王勇还想听下去,可是李九不说了,而是拿起油鸡向那妇人道:“来,你多吃一点。”那妇人嫌弃的道:“油油腻腻的,大清早谁吃这个。” 李九还要再劝,王勇起身走了过来,一把抢下油鸡,道:“她不吃,我吃。”说完撕着鸡肉向着嘴里塞去。 李九恼火的叫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王勇把用皮束腰包着的宝剑抓起来,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冷冷的看着李九:“那日我去晁保正的家里,先到的是西溪村,李保正站在溪边,向着晁保正叫嚣我可是看到过的。” 李九闻言惊惧,慌乱的向着王勇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能把一只鸡爪子塞到嘴里,鼓弄几下,喷出一把骨头说道:“我叫王勇!” 李九吓得怪叫一声,向后就倒,那妇人直接翻白眼过去了,车夫也好,不管自己的主人,跳起来就跑,王勇抄起一个板凳挥手掷去,正中那车夫的头顶,打得血花飞空,人倒在地上不动了。 王勇坐在那里,一口气吃下去半只鸡,这才道:“别装死了,我问你几句话,你要回答得好,我就不……嘿嘿!” 李九一下跳了起来,看着王勇哆哆嗦嗦的道:“爷爷请问,小人没有一句隐瞒。” “王伦怎么给你的消息,为什么要让你卖了晁保正?” “王伦是我的表弟,虽然是远亲,但是我们还有来往,他就是通过我才认识的宋万,这次渔民做乱,王伦的刀队那些刀,就是我从沧州给他运回来的,本来他和我说得是,要和宋万一齐做私盐买卖,事后分我一成,我就帮他运刀了,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去找官府的麻烦,我怕他闹出事来,连累于我,就派了人在渔村那里盯着。” 说到这里,李九犹豫了一会才道:“我的手下传回来消息,说是王伦从寿张回来就说你已经死了,非要立刻带着人去梁山泊,正好晁盖亲自去给你送刀,知道了这事之后,坚决不让王伦带着人马离开,一定要等你回去,王伦恨晁盖坏了他的好事,这才让我的人回来,让我出首晁盖的。” 王勇不由得冷笑一声,心道:“我对这王伦还是没有完全认识,没想到他竟然嫉贤妒能到了这种地步,一个晚上他都忍不过去,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了。” 想到这里王勇向着李九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话,我没说我不把你怎么地吧?” 李九先是一怔,随后回过味来,跳起来要跑,王勇抓起桌子上的宝剑,一剑从他的后心进去,把他穿了个透心凉,随后提着宝剑到了那妇人的身边,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给提了起来,那妇人这会也顾不得装死了,连声哭道:“英雄饶命啊!” 王勇冷笑一声,道:“**,你害死你丈夫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要饶他一命啊呀?”说着宝剑在她的脖子上一过,那剑太快,连肉带骨头都给斩断了,把那女人的头给割了下来。 王勇又过去把李九的头也割下来了,回头看一眼,就见那开茶摊的老头都快缩到灶子里面去了,他已经是背了一身的血案了,这会也不用去灭口,所以也不去杀那老头,就过去钻进了马车把里面的东西抄捡了一遍,把细软都带在身上,一眼看到车里放着一柄镇宅宝剑,想来是李九带出来防身的,他把剑拔出来,在自己的剑上一过,那镇宅宝剑刃口就被割得好像大锯一般。 王勇甩手把那镇宅宝剑给丢了,然后把自己的剑插到了剑鞘里,竟然严丝全缝,完全合适。 王勇从车上下来,把马从车辕上解了下来,飞身上马,向着渔村去了。 开茶摊的老头等了半天,见王勇没有动静,探出头来看看,王勇早就走了,倒是在一张桌子上给他丢了几块碎银子,老头立刻收了银子,摊子也不要了,自行溜了。 那拉车的不是马,是匹骡子,又没有鞍子,实在不受骑,王勇强忍着颠簸,一路飞骑而回,到了渔村外面下来,抚着两个条大腿,不住的吸凉气,那骡子一把背上的人给甩了,立刻自己跑了,王勇也懒得去追它。 歇了一会之后,王勇就潜进了渔村,摸到了孙二娘住的屋子边,他怕屋里还有外人,就藏在窗下,向里听着,半响没有动静,爬起来舔破窗纸看了一眼,却是孙二娘都没有在屋里,王勇暗道:“只有宋万的那个女儿在坑上睡觉呢,王勇暗道:“天幸,就把窗子给挑起来,然后钻了进去。 王勇猫在屋子里,等了大概约有半刻钟的时间,房门一响,孙二娘推门进来了,王勇偷偷的看过去,就见孙二娘腮边带泪,眼睛通红,隐隐的有怒意流动,进来之后,一拳捣在坑上,咬牙切齿的道:“王伦!若是三哥当真有事,我就宰了你!” 王勇捏着鼻子道:“你三哥又不是我害的,你宰我干什么?” 孙二娘吓了一跳,猛的回身,抓了大刀,叫道:“谁在那里?” 王勇把头一探,嘻皮笑脸的道:“你三哥啊。” 孙二娘呆呆的看着王勇突然哭了出来,手里的龙环刀落在地上,一下扑过去把王勇给抱住了,拳头不住的砸在王勇的身上,骂道:“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早回来!” 孙二娘那个可不是粉拳,那是铁疙瘩,砸得王勇不住的咳嗽,连声道:“好二娘,你再砸两下,我没死在官军手里,就死在你的手里了。” 孙二娘羞涩的一笑,眼中还带着泪珠珠啊,说道:“打死你算了!”说着又是一拳,只是落下去的时候,张了开来,变成软绵绵的小手,在王勇的胸前轻轻的抚着。 王勇贴在孙二娘的耳朵边上,说道:“我要做一件事,如果你帮我,我就动手,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另想办法。” 孙二娘仰头道:“我都听你的!” 王勇道:“我要杀了王伦,你把韩大哥引开,然后以抓凶手为名,和我交手,我逃走之后,你证明杀人的是官府的高手。” 孙二娘有些惊愕的看着王勇,王勇就把王伦出卖他和晁盖的事说了,孙二娘恨恨的道:“我帮你!”然后又道:“你不用担心韩大哥,王伦已经强行决定,要带着人下泊子了,韩大哥恨他不肯等你,已经不再管他了,本来我和韩大哥商量,一会就去和他说,我们要留下来呢。” 王勇摇头道:“你们记住,我今晚动手,你们一定要想方设法,和他重新一路,只有这样,才能带走他手里的这些人。” 如果之前王勇和孙二娘这么说,孙二娘还会觉得王勇为人太过阴险,但是王伦的表现太过,加上对王勇的担心,让她知道了王勇在自己的心中,有多重要,所以现在王勇让她干什么,她都不会有异议了。 王勇说道:“好了,我就不留了,不然一但有人过来,发现了我就不好了。”说完把孙二娘拉到怀里,用力抱了一下,然后又从窗户走了,孙二娘被王勇最后那一抱,抱得脸色羞红,嗔怪的骂了一声,但是眼中的喜意却是掩都掩不住了。 王勇从渔村潜了出来,心道:“我找个什么地方藏一会,等到晚上再过来才是。”他小心的找了一会,一眼看到离着渔村不远,有一个小土山,那上面有一个破屋,王勇就小心的潜了上去,想着在这里躲一躲,到了屋子里外面,却闻到一股异香飘了出来,王勇心下一动,就凑了过去,从半掩的破门处向里窥看。 屋子里头,坐着一个大汉,正守着一个土灶,烧煮东西,王勇小心的顺着半掩的破门走了进来,那大汉只顾看着土灶,闻着那上面飘出来的香气,完全没有发现王勇来了。 王勇就到了大汉的身后,突然一伸手抓着大汉的后颈肉,一下把他扯了起来,按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从腿带上拔出一柄狗腿刀架在了大汉的脖子上,冷冷的道:“别动,不然我宰了你!” 大汉恐慌的道:“好汉爷爷,我不动,您也别杀!” 王勇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那大汉苦着脸还待不说,王勇的刀向下压了压,大汉急忙道:“小人是寿张县都头李威派来的,盯着这些渔民,看他们是不是下了泊子。” 王勇脸色微变,心道:“这蔡居厚好快的手段啊!”于是又道:“没下泊子又如何?” 那大汉是真不想说,可是那刀子已经破皮到肉了,他也不敢不说,只得道:“要是没下,郓州的大兵后天就能到了……。” 王勇冷笑一声,道:“蔡大人是怕这些渔民都跑了,剿灭不到,无法朝廷交差了?”那大汉苦着脸不说话,王勇又道:“有你正好了,你来一次也不易,就帮我背一口黑锅吧!”龙吟水泊 ------------ 第33章 三十五:归来 夜色沉落,王伦坐在屋里,桌子上摆着一盘小鱼,一盘盐豆,他和杜迁两个在相坐对酌,三杯酒下肚,王伦沉声道:“杜贤弟,现在那些人都想着要等王勇兄弟回来,可是就算王勇兄弟还能回来,我们闹出这么大的事,一个都监被杀,朝廷岂能容下我们啊,到时候大军压境,我们如何应付啊!” 杜迁劝道:“哥哥,韩伯龙说了,只等今天一天,明天就听你的话,下泊子,您也就别担心了,想来官军也不可能就这一晚上就过来,我们只等等就是了。” 王伦看到杜迁也站到韩伯龙他们那面,不由得心生不满,但是他知道,现在就杜迁还能喜报他的,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喝酒,杜迁嘴拙,看到王伦不说了,他也不说什么了。 两个人喝了一会闷酒,有道是闷酒好饮相易醉,王伦本来就心里有事,这会被闷酒一浇,醉得更快,就有些晕了,他自制力极强,立刻把酒杯放下了,道:“杜兄弟,我酒有了,不能再喝了。” 杜迁就起身道:“那哥哥歇着好了。”说完走了。 王伦站起身来,就走到了桌子边上,朦胧醉眼向外看去,突然抑长啸,大声叫道:“苍天啊!想我王伦,饱读诗书,通晓权谋,怎么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啊!”随后又发恨的道:“王勇!我本来是些渔民的首领,大可以带着这些渔民,做一番事业,觑得机会,寻个招安,也能在朝堂为官,不与朽木同伍,你算什么!你为这些渔民又做了什么!凭什么他们现在都这么信重与你!” “凭我为他们出生入死,而不是玩弄唇舌!”一个声音突然在王伦身后响起,王伦猛的一激凌,急转头的时候,就见王勇就坐在桌子边上,拿着酒壶大口喝着,并捡那小鱼进嘴来吃。 王伦脸色抽搐了几下,随后立刻陪笑道:“王兄弟,你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愚兄一直都在担心着你啊!” 王勇把酒放下,道:“大哥,你一直在担心我?我怎么觉得你不像啊?刚才那些话,都不是你说的?” 王伦僵了一下,随后道:“贤弟,你虽然听到了那些话,但是,我想你不会为了那些话就和我翻脸吧?虽然现在那些渔民都很支持你,但是要让他们完全不理会我,而只顾着你,那不太可能吧?而我们两个,只要有了冲突,那再想对抗朝廷,可就不容易了。” “哈、哈、哈……。”王勇放声大笑,向着王伦一挑大指道:“大哥,你不愧是读过书的,好计较,好才智,不过,你搞错了一件事,就是如果你死了呢?” 王伦脸色大变,酒意都随着冷汗飞出去了,他看看王勇的眼睛,感觉到他没有骗自己,当下跳起来就跑,只是他刚跑到门前,王勇一挥手,一柄狗腿刀飞了出去,就扎在了门板上,王伦向着房门伸出去的手一下缩了回去。 “你……你真要杀我?” 王勇抓着一个包袱拍在了酒子上,里面是李九和那个妇人的脑袋,一打开来,王伦吓得向后退了几步,胆战心惊的看着,王伦冷声道:“这两个人,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们在去寿张县的路上被我杀了。” 王伦强笑一声,道:“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王勇冷哼一声:“我自认对大哥还算不错,若没有我,只怕大哥都不能从寿张县城出来,没想到我却给大哥留下了这么一个印像。” 王伦双拳紧握,身子微微颤抖说道:“你……你要杀便杀,休说那么多!” 王勇宝剑出鞘,就抵在了王伦的脖子上,冷声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王伦反而镇定下来了,看着王勇道:“你不是一个城府深重的人,如果你要杀我,那你就不会和我说这些话,只会立刻动手,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答应你就是了。” 王勇淡淡的一笑道:“你说对了,我还真不会杀你,本来我想得就是一剑砍了你,连背黑锅的我都找好了,可是……我突然想到,我还须要让你活着!” 王伦得意的一笑,刚要说话,王勇一剑下去,把他的双腿斩断,王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瞪大了双眼,惊怖的看着王勇,王勇沉声道:“记住,是官军的探子砍得你,不然的话,渔民就要分为两股了,我能带着人活下去,你就未必了,但是你要按我说得作,我还可以尊你当大哥,只是你要觉得,自己反正要死,就这样把实话说出去,我也管不着!” 就在王勇说话的工夫,外面脚步声大起,早有人向着王伦的屋子冲过来,杜迁的大嗓门响起:“哥哥,哥哥你怎么了解!”王勇向着王伦冷笑一声,飞身从窗户出去了,随后孙二娘尖利的声音,夜空中回荡:“小贼哪里走!” 王伦躺在地上,咬着牙,尽量让自己不昏过去,就在这个时候,杜迁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王伦的惨相,不由得惊叫一声,就扑过来,把王伦抱住,连声道:“哥哥,哥哥!” 王伦本来想要不顾一切的把事情给炒出来,但是看到杜迁那幅蠢样,不由得动摇起来,只怕他这里说出来,在杜迁的手里,他连三天都活不上,而在王勇的手里,他敢保证,自己能活下来,而且只要他老实,王勇还能让他活得很好。 王伦正在苦思的工夫,孙二娘、韩伯龙、宋万也都进来了,孙二娘尖声道:“是官府的人,我从他的手里夺下了这个腰牌!”说着把一块腰牌丢到了地上。 王伦心道:“王勇说把背黑锅的都找好了,还真的没有骗我。”他挣扎了一下,刚要说话,杜迁又把他抱得紧了些,叫道:“哥哥!” 王伦没疼死差点气死,心道:“你个混蛋,你是想要杀了我吗?”他奋力挣开,杜迁,大声叫道:“救命!” 杜迁傻住了,还是韩伯龙反应过来,叫道:“快包扎,快找郎中!” 这面有人出去找郎中,孙二娘却过来把杜迁给拨开,道:“我来包扎!”一边一边向着王伦道:“王大哥,你是亲眼见了那刺客的,你说他是不是官府中人?”说话间手就按在了王伦的腿上。 王伦也搞不清为什么,王勇在砍了他的腿之后,在他的腿上按了几下,他的血流就慢了,所以这会还能撑住,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孙二娘放在他腿上的手一动,血流得立刻就快了一些,他情急这公母两个一起作扣,不由得把眼一闭,长叹一声道:“不错,那腰牌正是刺客身上带着的!” 王伦说了这话,心都在滴血,他不住的暗暗发誓:“王伦,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先这样求一条生路,只要能活着,就有报仇的机会,到时候自然有王勇那厮后悔的日子!” 孙二娘听到王伦的话,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刚和王勇和她说了如何行动,孙二娘还不太相信,却没有想到,当真就让王勇给说中了。 孙二娘手脚麻利的给王伦包扎好伤口,她按着王勇交他的手法,在王伦的腿上按了几下,出血就越发少了。 又过了一会,一个乡下的土郎中被找了进来,看到王伦那伤势,乍舌不已,连着摇头,说是看不了,杜迁硬逼着他过去,等看到王伦的腿上,竟然没有大出血,那土郎中先是惊愕,随后有了几分信心,就给王伦上了药,吩咐道:“若是今夜不发热,那就能过去了。” 杜迁听了担心,干脆不准备让那个郎中离开了,还是韩伯龙道:“你就是留下他,到时候他也没有什么用处,还是让他走了吧。”杜迁这才把那土郎中给哄走了。 几个都挤坐在王伦屋子外面的草厅里,一个个愁眉苦脸,本来他们有王伦、王昆、丁宾三个领头的,现在王昆、丁宾都死在寿张县城了(王伦和大家撒谎,说是丁宾自愿留下阻挡官军,第二天看到他的头挂在城上,所以知道他死了),王伦又受了重伤,现在这几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人群一阵欢呼声响起,跟着有人跑进来叫道:“王勇兄弟回来了!” 韩伯龙、宋万同时兴奋的跳了起来,就连杜兴都露出了笑容,倒了孙二娘因为事先知道,所以还平静一些。 众人迎了出去,就把王勇给迎了进来,在草厅坐下,王勇微微气喘的道:“王伦大哥呢?” 杜迁长叹一声,把王伦受伤的事说了,王勇脸色微变,道:“看来那个官府的探子没有骗我!”说着把手里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提出一颗头来,道:“这是我渔村外面,遇到的小子,被我截下时候,逼问出来是官府的探子,还说刚才在村子里伤了我们的大头目,我本来要把他带回来,没想到却被他寻机自尽了,我就把他的头给带回来了。” 孙二娘抓住机会叫道:“刚才就是这个人从王大哥的屋子里逃出去的。” 杜迁看着那颗头,恨得牙根发痒,抢过来到外面摔个稀烂了。 王勇又把包袱推给了宋万,道:“这里面是李九和你那个弟媳,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去寿张县,正好在半路上遇到,就把他们杀了,把头给你带回来了。” 宋万不敢相信的把包袱接了过来,仔细的看着分辩清楚那两颗人头之后,不由得放声大哭。 韩伯龙过去要劝,王勇拦住道:“让他哭一会吧。” 宋万哭了一会,抹去了眼泪,回身给王勇跪下道:“宋万这条命,以后就是王家兄弟的了!” 王勇急忙把宋万给扶了起来,道:“大哥不必多礼,这点小事,何须挂齿啊!”说完之后又道:“我还从这探子的嘴里探听到,官府已经要对我们用兵了,蔡居厚就调了指挥使罗飞,让他带兵过来,要血洗我们渔村。” 杜迁脸色大变,道:“果然不出王伦哥哥所料,官府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韩伯龙道:“不如我们今夜就下船,明天一早,立刻离开渔村,进入梁山泊。” 王勇摇头道:“我们若是就这么走了,那官军就会直接追到梁山泊,我们一没有银钱,二没有在梁山之上修寨栅,手头的船又都是渔民小舟,一但官军调了大船过来,只要在梁山泊取得一处登陆的地方,我们就只能等着人家瓮中捉鳖了。” 就在这个时候,里屋王伦有气无力的道:“王勇兄弟,王勇兄弟!” 王勇急忙答应一声,一边挑帘一边说道:“大哥,本来我回来就该过来看你,只是我这里探听到了官军的动静,这才多说了几句。”他嘴里说得好听,脸上却尽是戏谑的表情,看得王伦不由得一阵阵的咬牙,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就忍着气道:“贤弟,我这床下,有一万两银子,都是柴大官人给我的,我们就用他来开创山寨吧。” 王勇感激的道:“还是大哥有心了。” 王伦心道:“老子哪里有心给你啊,只是你做了这寨子是必然的了,我要是不拿点银子出来,如何让山上的人记住我啊。” 王勇招呼了众人进来,然后道:“虽然有了我大哥这一万两银子,但是;我们仍不能就这样退走。” 韩伯龙有些疑惑的道:“贤弟,你不走……你是想和官军一战吗?” 王勇傲然的道:“不仅是与他们一战,还要大败他们,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再也不敢看我们一眼!” 众人看着王勇,只觉得他一口说出来,神色凌厉,竟然有无边的威势,让人都不敢看他。 韩伯龙和杜迁还要劝劝王勇的时候,宋万大声叫道:“好,我愿与王家哥哥,共进共同!”这会哥哥可不是专对兄长的称谓,还是对位置比自己高的人一种称谓,宋万这么叫了,就表示要追随王勇了。 杜迁看着王勇还有一些犹豫,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渔民同时大声叫道:“就和官府拼了。” 杜迁听了这样的喊声,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好吧,我们就都听你的安排就是了!” 王勇看着外面的人群,听着杜迁的话,知道他已经初步慑服住这些人了,不由得嘴角上扬,一丝笑意,飞扬而出。龙吟水泊 ------------ 第34章 三十六:准备应敌 王勇取过一张大纸来,把堂桌上的东拿开,然后把纸铺在上面,道:“你们看……。”他手里拿着一块焦炭画道:“我在城中的时候打听到,官军为了避开眼目,是从阳谷县方向赶过来的,就是这样,速度仍然不能让蔡居厚满意,所以在他的催逼之下,姚尊只带了自己的亲军过来,我大宋军中少马,姚尊手里的厢军由于长年无事,手中的马就更少了,被他都笼到了自己亲军的手中,所以他能带着亲军奔驰而来,而马军本来在这样开扩的地面对付我们,是无尚的利器,姚尊却因为蔡居厚给他安排战场是在城里,所以完全用不上地方,只能让他的部下,下马来战。” 说到这里,王勇抬头看看大家,道:“大家现在明白了吗?来得只有步军,而蔡居厚虽然是名臣,但是他对武事,却是一窍不通,搞不明白马军和步军的区别,给罗飞下的令是,不必赶往寿张,直接赶来我们渔村,这对我们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好消息年了。” 韩伯龙仍是面色沉重的道:“来得官军有多少人啊?”他在鲁山县的时候,那里的百姓也不是没有起来反抗,但却被杀得血流成河死尸遍地,这些人里,也只有他算是看过真正的战斗了。 王勇刚要说话,就听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他不由得向着外面看去,杜迁大步出去,一会接了晁盖进来,道:“晁保正来了。” 原来晁盖在王勇走后,越发觉得王勇这个人是可交之人,总觉得就这样和他失之交臂,实在是个损失,于是就乔装打,带了手下亲自来给王勇送刀,只是到了这之后,王伦起了冲突,两个人谁都看谁不顺眼,尤其是王伦强行下令进泊子之后,晁盖更是看不得王轮,但他是客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本来他打算在渔村住一天的,但是看到王伦的做派之后,懒得再留,连夜起程回去,但是他放心不下王勇,就留了自己的亲信手下,随时给自己走报消息,谁想到他走到半路,就接到王伦被刺,王勇回归的消息,晁盖立刻调头回来,也不走了。 一进屋子,晁盖哈哈大笑的过来,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没事。” 王勇知道晁盖亲自来送刀,还阻止了王伦要离开的事,知道若不是晁盖,只怕他回到渔村的时候,王伦已经走了,他就是能追上去,也不能收拢渔民的心了,所以感激的向着晁盖就是一礼道:“保正哥哥,小弟谢你的大恩义了。” 晁盖摆手道:“这话不用说了,我们弟兄,相交在心,那些小事,有什么可轮的。” 王勇大笑道:“还是保正哥哥说得是?”说完看一眼晁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保正哥哥,你头上这伤?” 晁盖摸了摸自己的头,笑骂道:“你个混帐小子,下回下手,不许再这么重了。” 王勇笑道:“再没有下回了,小弟不知道哥哥如此高义,不然也用不着那么一下了。” 晁盖听到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就道:“你们在干什么?” 韩伯龙解释道:“官军已经定了要来我们这里,王兄弟打算和他们交一次手,正在和我们说形式呢。” 晁盖一听来了兴趣,就挤到了桌前,道:“好,我也来听听……。”他话说一半,突然停住了,定定的看着桌子上的纸,半响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看着王勇道:“王兄弟;你……你这是画得从寿张县到渔村的地图吗?” 王勇微笑点头,韩伯龙等人都是一怔,然后一起向着纸上看去,他们刚才都在听王勇说话,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王勇在纸上做了什么。 纸上黑线起伏,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一郭一村,仔细辩认,正是从寿张县到渔村的地图,韩伯龙、宋万、杜迁三人不由得连连摇头,惊叹不已,孙二娘却是一脸的平常,在她看来,王勇不管会什么,都是正常的。 晁盖看着王勇道:“贤弟怎么就敢和官军打这么一场?” 王勇平静的道:“我在城中和郓州的厢军也算是交过手了,那是姚尊的亲军,可是实力不过平平,竟然能让我在万人之中,刺杀姚尊,虽然有他们是马军,下马之后,有所不便的可能,但仍可以看出来,郓州的亲军尚且如此,那他们的普通步军,又能如何,另外我们要上山需要大量的军资,粮钱都可以在以后,收买路钱来算,但是这军资却没处买去,正好从郓州军的手里的夺一些地。” 王勇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最关键的还在蔡居厚的身上,此人乃是干臣,当初道君天子从向太后手里接过朝政,重起新法,蔡居厚是第一个上表(实际蔡居厚是神宗朝第一个上表的)称赞新法的,道君天子还是很信重他的,现在虽然郓州大乱,又有了姚尊被杀一事,但是蔡居厚本来就不管这事,是杨戬惹了祸丢给他的,道君天子是必要给他一点面子,不会马上就处置他,而有他这么一个人物,那我们就是下了泊子,上了梁山,也会天天提心吊胆的防着他,可是我们一但打赢,道君天子就算不去处置蔡居厚,蔡居厚只怕自己都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为官了,没有了他,我们就可以安心发展了。” 晁盖越听越是心惊,就是韩伯龙他们也都没有想过,王勇竟能看得这么长远,而王勇知道,梁山泊的起义,比起其他朝代的起义,最大的差别,就是从一开始,梁山的人,就没有把目光放远,看到的只有泊子那么大一点的空间,对朝廷的政策一律不摸门,就像宋江,想被招安都找不到地方,如果不是朱武提起来,有宿太尉那条路可以走,宋江就只能被逼着一直造反了,而他不同,在电视、电脑的冲击下,他对大宋未来几年、十几年的政策,甚至大事件都了如指掌,而他的前身王伯龙,更是一个在李密指导下的知政事的将军,有了这些基础,他就绝不会再让梁山走向没落。 晁盖看了一会地图,道:“贤弟,我看这地图应该还没有画完,你接着画,我也来听听你的布置。” 王勇也不推辞,就道:“那好,小弟就不客气了。”说完重新走到了桌前,拿着炭笔一边画一边说道:“官府从阳谷县方面过来,我们要完全掌握他们的行踪……。”说到这里,王勇抬头道:“韩大哥,朱贵兄弟走了没有?” 韩伯龙道:“还留在这里,只是他平素不管事,所以没有过来。” 王勇道:“您派个人把他叫来。”韩伯龙依言就安排了人,去请朱贵。 王勇接着道:“我在知道了蔡居厚的行为之后,就堪察了地形,从阳谷县到我们这里,就是黄河故道,这会正是河水枯的时候,河道泥深水浅,我们就在这里设伏,只要官军进入,我们放过前头,截杀中段,只要斩杀指挥使罗飞,立刻就能让这只军马大乱,然后夺其资重而走,胜率足有七分。” “若是不能斩杀罗飞呢?”晁盖沉声问道,王勇一笑道:“我们明天一早就起行,到了黄河故道之后,先使一种人伏于上游,若是不济,立刻挖开河道,引水而下,我们手下,大多都是渔民,把小舟藏于下游,一但事有不济,我们潜往下游就可以离开,官军也拿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晁盖佩服的道:“贤弟好计较,就是那些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了。” 王勇苦笑一声道:“大哥别夸,现在还只是纸上谈兵,能不能行,一切都要看罗飞的用兵,以及那些郓州兵是不是像我想得那样,没有什么用处。” 晁盖道:“你放心吧,不瞒贤弟,我也经常走一些私货,和郓州的兵打过交道,他们的实力,比你想得,还要不济。” 王勇笑道:“那就都借大哥的吉言了!” 这会朱贵来了,他是个温和的人,一进来就笑着向王勇道:“王家兄,你叫我何事啊?” 王勇道:“朱大哥先坐,我要去问问王伦大哥,若是他同意,那我再来和你说。”说着拿了地图,转身进了屋子。 晁盖眉头一皱,道:“王伦那样行径,现在又是一个废人了,怎么王兄弟还要听他的?” 韩伯龙也搞不清王勇是什么意思,而宋万只要是王勇做得,他就听着好了,所以这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倒是杜迁有些不爱听晁盖的话,道:“王勇兄弟认了王伦哥哥为从兄,自然要听王伦哥哥的了。” 这会王伦在屋里也有些愕然的看着王勇,王勇笑着说道:“哥哥,你有什么意见,只管说就是了,小弟我洗耳恭听。” 王伦压抵了声音道:“王勇,你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王勇也凑到了王伦的身前,道:“我说过了,只要大哥安安静静的,我会一直给大哥尊重,我会一直让大哥做我们的首领的。” 王伦更是惊愕,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王勇,这倒和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些相像,但是他也不是什么有名望、有权力的人,王勇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把王伦的大脑都给搞乱了。 其实王勇这么做也是出于长远的考虑,在古代的时候,一个起义军的首领,首先重的就是名望,只有名望到了,才能一呼百应,陈胜为王,以刘邦之奸,项羽之雄,仍要自认是他的部下,黄巢行兵,朱温之流,风集云从,闯王大旗,张献忠辟易蜀中,就是因为名望太重。 而在水浒之中,谈到天下声名,宋江第一,柴进第二,晃盖第三,像卢俊义那样的,北京府诺大个英雄,没有何道士的一席话,梁山泊会愣不知道这么个人物,可见名声的重要性了。 梁山泊在王伦时代,几乎就没有什么人来投,在晁盖的时代,来投的就是清风山一系的人马,还是经过了宋江的介绍,而到了宋江上山,天下英雄都前为奔赴,杨雄、石秀、孙立、孙新、鲍旭、焦挺、这样的自己来投的人,数不胜数,为什么?就是因为宋江的名望,宋江的名望大到什么程度,当初在清风寨,黄信听到他押解的犯人是宋江,立刻拍腿大叫,早知道早就放了,就有这样的魔力。 王勇想把梁山做大,就不能放过晁盖、宋江这两块招牌,但是宋江又是一个投降派,在这种情况下,一但王勇推了晁盖为山寨之主,那晁盖还会像书里那样,把梁山的大权,让给宋江,如果王勇不推晁盖为首,那显然又留不住晁盖,就算是最后晁盖不走,也会有冲突,可是现在有了王伦就不一样了。 一个废人做了山寨之主,显然不能对山寨有什么大的影响,同样;不管是宋江,还是晁盖,都不会好意思和一个废人争第一把金交椅,那他们只能是万年老二,而一个打着大寨主头衔的人,说出话来,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予必要的尊重,而这个话语权又是掌握在王勇的手里。 当然王勇还会在上山之后,全力经营自己的名望,晁盖、宋江没有来的这段时间里,把自己的名望给打出去,一但他有了宋过、柴进一样的名望,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这残废大哥给踢出局,自己来掌控一切,当然;那必须是在他能抗衡宋江之后。 王伦搞不清王勇的心思,但是他也是玩弄心机的高手,看得出来,王勇是真诚的,他心道:“不管他是什么心理,只要他肯尊我这个首领,我就有机会报仇!” 想到这里,大声说道:“贤弟,愚兄已经是个废人了,什么事都做不了,一切都由你来做主好了。” 王勇向着王伦一挑大指,暗示他做得好,然后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些人又怎么能聚到一起呢,大哥放心,小弟一定会把大哥的心愿完成,好好打击官军的!” 王勇这话滴水不漏,既尊了王伦,又说明,老子去打的,你别在这里捞功劳,而这话虽然外人听不出什么,但是只要这样说得多了,就不会形成把王伦捧得过高,而没法收拾。 王勇就从内间出来,向着朱贵道:“朱大哥,我们这里,完全的生脸,只有你和晁天王,但是晁家哥哥不能露面,只能麻烦你跑一趟,就去阳谷县方向,探查官军的消息,务必要确定官军的来路。” 朱贵点头道:“这是小事,王兄弟放心心就是了,我现在就走,让韩大哥给我配两个机灵的兄弟,好来回传递消息。” 韩伯龙道:“还是让杜家兄弟去挑吧,他在这里,比我人熟。” 杜迁一拍手道:“来,朱兄弟,你和我走。”就把朱贵给带出去了。 王勇又向着晁盖道:“晁大哥,你也赶紧回去吧,我一早就带着那些青壮去迎击官军,老小正好下泊子,这渔村就不留人了。” 晁盖笑着道:“我还想跟着你去见识见识呢,你如何就赶我走啊。” 王勇苦笑一声,道:“大哥若是肯就这样带领我们起事,我情愿让大哥为首,但是现在……大哥还是走吧。” 晁盖也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里,他还有晁家,他还没有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可能舍弃一切,就这样王勇他们去造反。 所以晁盖假做嗔怒的道:“你这厮,大晚上的赶我走,哼,以后晚上到了我家,我也一样赶你出去。” 王勇大笑道:“好了,大哥,我送你好了。”就这样王勇带着韩伯龙、宋万二人把晁盖一路送出了渔村。 到了大路上,王勇抓着晁盖的手道:“大哥,我们这一次闹完了之后,西城所惹出来的祸也就通天了,不管是不是最后杨戬把这口锅砸到蔡居厚的身上,但是西城所势必要有所收敛,应该就不会再扩张到济州去了,但是;新法严苛,蔡京、王黼之流,仗用新法,只为天子敛财,我大宋富有百年,民间固然藏有让他们可收剐的财富,可百姓却会越来越苦,大哥的庄子,只靠着一点土地,只怕不久就会支撑不住他们的盘剥了,所以大哥现在,还是找些正规买卖的好。” 晁盖苦笑一声道:“不瞒贤弟,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两年的青苗钱已经让苦不堪言了,但是我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就是做黑道的买卖,也会赔,这实在是没有办法。” 王勇心道:“不知道你会赔,我也不会说。”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大哥自己再想办法吧,不过小弟日后就在泊子里营生,有大哥在南边,小弟绝不向南泊子做一笔买卖,若是大哥有什么需要,只要给小弟说一声,小弟定然相助就是了。” 、说完向后退了一步,向着晁盖一拱手道:“大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吧!” 晁盖有些不舍的望了望王勇道:“三郎,后会有期!”说完带上自己的人,就向南而去了。 王勇目晁盖离去,然后向韩伯龙道:“大哥去找杜迁,立刻组织人下泊子,青壮都随我走,让二娘跟着他们一起进泊子,看住王伦!” 韩伯龙依令而去,当下渔村动了起来,就有夜色中忙碌着,等到天明之后,整个渔村的老小都下了船,进入了泊子,而王勇、韩伯龙、杜迁、宋万却带着一帮青壮,就向北而去了。 ------------ 第35章 三十八:初到梁山 罗飞被杀,一千厢军(罗飞报给蔡居厚得数目)被全歼的消息传到寿张,蔡居厚当场吐血,昏死过去。 王文喜也被吓傻了,蔡居厚是知州,这么大的罪过跑不了他的,但是大宋优待文官,一般的情况之下,五品以上,就很少有了被杀头的了,可是王文喜七品以下啊(寿张是小县,他是从七品知县),一但被压在头上,斩首的可能小点,但是发配是一定的了。 两边的家人眼看两位大人都倒下了,急忙找人救治,请来的大夫费力解救,这才把蔡居厚给解救过来。 才一醒来,蔡居厚就长哭道:“我有何面目再见天子啊!” 郎中小心翼翼的道:“这个……大人,您是惊惧伤腑,不能再动心火,不然……戒惊、喜、忧、伤、悲,养上几日,也就缓过来了。” 蔡居厚哪里听得进去啊,就让人给他拿来了纸笔,躺在床上,写了罪折,让人立刻送往东京。 本来朝中的杨戬正在为西城所惹出来的麻烦头疼呢,一看到这个罪折,不由得拍案欢呼,就请蔡京出面,把这个罪折交了上去,然后把一应罪事,都压在了蔡居厚的头上。 道君天子懒得为了这点小事烦心,也不去看那折子,就让蔡京酌情处置,蔡京得到圣旨之后,立刻代天子拟诏,蔡居厚免职还乡,永不起用,王文喜流放琼州,姚尊、罗飞等一干人,处置不利,但看在已死的份上,不加罪责,朝中另委知州、知县、都监,并由枢密院考量,准备派驻禁军,进入郓州,至于做乱的渔民,委命有权管理梁山泊的济州府处置,济州兵马都监可过境至寿张以南,抓捕乱匪。 一切的变化,都按着王勇所料而进行,在没有了蔡居厚,郓州兵马遭到了毁灭打击之后,郓州已经没有能力再管王勇他们了,而济州府早先就不愿意管这事,这会更不会派兵来征剿,只是胡乱应了朝廷的话,就不管了。 当然这些事都不是一天发生的,而王勇他们在全灭郓州官军之后,立刻全力赶回了渔村,就在那里下水,划船着向着泊子里而去。 船行水中,天上正好有雪落下,一片片鹅毛大的雪花飘飘洒洒的飞舞着,王勇披着一领皮裘,就站在船头,向着渐渐的,好介走动过来的梁山望着,杜迁站在他的身后,给他讲解着:“我们这是从北泊子过来,前面那个就是鸭嘴滩了,是梁山向着水中伸出来的一块土地,在南泊子那面,也有一块,叫金沙滩,这山上岗峦起伏,天然形成一个城堡的样子,大家在这过,都唤做宛子城。” 王勇向着前面望去,道:“杜大哥,这山上可有住的地方吗?” 杜迁笑道:“这还得说王伦哥哥有远见,当初我们两个从河北回来,看到这里的景像,王伦哥哥就说这里不归官管辖,只要开垦出来,何止有百倾之地啊,所以就在山上修了一处房子,算是自己家的产业,可是西城所突然扩地,把这里就给扩在其中了,那房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王勇道:“这样,让大家都先在鸭嘴滩停下,拢火做饭,我们几个,上山上看看去。” 当下这鸭嘴滩的事都交给了朱贵管理,则孙二娘‘照顾’王伦也留下了,王勇、韩伯龙、杜迁、宋万带了几个伙当,就向着山上而去,他们一路走来,就见山上生满了大木,韩伯龙家里早先做过木材生意,这会拍着木头,道:“都是好木啊,要是修房子,只用一天,就能修出来够咱们住得了。” 王勇笑道:“好啊,那就把修房子的活,教给韩大哥了。”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管山上的房子能不能住,显然也不够这么多人用得,我们先修房,不然天气冷了,冻坏了人就不好了。” 几个人说着,就到了山上,果然就像杜迁说的那样,这里天然形成了一个城堡的样子,他们进来的位置,还生成了门型,也不知道是怎么生长出来的。 几个人进了城堡,到了那房子边上,就见那房子还完好,只是没有人住,显得空冷一些,王勇绕着房子走了几圈,满意的点点头,道:“先让老弱都住进来,然后青壮开始修房子。”他一边说一边向着一屋子走去,才走近些,窗户一下被撞开了,跟着一只狐狸飞窜出来,向着山里就跑,王勇速度飞快,抓出一柄狗腿刀掷去,正中那狐狸的头顶,直劈进去,从上脑壳进去,下颌出来,把狐狸给钉在那里了。 宋万笑着走过去,道:“好狐狸,这身皮毛可以做一身好裘……。”他正说话,王勇突然叫道:“快让开!”只是王勇的话音才落,一道黑影疾冲出来,向着宋万就扑过来了,宋万也是了得,急回身,双手就向前一抓,两根光滑滑,冷冰冰的东西被他抓在手里,紧紧的握住。 众人看去,冲击宋万的竟然是一头野猪,宋万抓住的,是它的两根长牙。 这会宋万已经被他撞倒在地了,王勇飞身过去,宝剑出手,用力刺去,就从野猪的头顶刺入,直到剑柄,那野猪惨嚎一声,身子一挣,两颗长牙就从宋万的手里挣了出来,野猪的长牙锋利如刀,这会这野猪临死拼命,只要在宋万的身上划一下,宋万也就死了。 “啊!”随着一声暴喝,杜迁闪身过来,就从后面把野猪拦腰抱住,向后一扳,连人带野猪都倒在地上,他的脑袋撞到了一块石头上,轰的一声,把那石头给砸得碎了开来。 韩伯龙也急忙过来,抓着王勇的剑一划,把猪头给划开了,这野猪才算不动了,杜迁丢开野猪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都是血,前面是野猪的,后面是脑袋砸到石头上流出来的,王勇急声道:“快,背着他下山,处理伤口。” 杜迁笑呵呵的道:“我没事,没……。”话没说完,脑袋一晕,差点坐在地上。 王勇摆手道:“行了,这脑袋不像别的地方,要是有事就麻烦了,赶紧走。” 宋万这会也爬起来了,只是才刚一走劝,一阵巨疼袭体,不由得又坐下了,王勇过看看,道:“是肋骨被撞折了,这倒好,官军没有把我们怎么样,倒伤在这里了。” 说完就让人抬了宋万,背了杜迁往回去,野猪和狐狸自然也被抬回去了。 到鸭嘴滩,朱贵已经让人拢了十几处火,渔民就围着火一边取暖,一边做饭,王勇让人把野猪给洗剥了,每处火推都分了一块,给大家下饭,那狐狸却被他给留下了。 这里有老人,懂得一些治伤的,就杜迁包扎了,又给宋万正了骨,两个人都轻伤倒也不算什么。 王勇他们就在一处火堆边上坐了,一边等着饭,王勇一边道:“山顶房子可用,我但是最近没有人住,从有狐狸在里面出入,就可以知道,肯定少不了老鼠,这样,从明天开始,韩大哥负责督造房屋,朱大哥负责日常杂事,我带人把那野兽都赶走,若是小得也就罢了,大的还能做粮食。” 杜迁道:“好兄弟,宋家兄弟断了骨头,一时不能动弹,我这脑袋没事,刚才给包扎的老伯说了,睡一觉也就缓过来了,你也给我点事做吧。” 王勇想了想道:“这样,杜大哥就带着人捕鱼,捕好的鱼离水之后,就用冷水浇,让它冻起来,然后运到东溪村去,请晁保正帮我们卖出去,好买些粮食回来,我们这么多人,没有粮食可不行。” 朱贵皱着眉头道:“是啊,我刚才统计了,全部的粮食加起来,我们就是省着吃,也就能吃个七、八天,这么多人,渔猎根本就供应不了啊。”朱贵顿了顿,又道:“就是这些粮食,还是从那些军兵手里抢来的,渔民自己的,早就吃没了。” 王勇沉声道:“几位可有什么办法筹粮吗?” 宋万缓缓开口道:“我们现在就算是入了绿林了,这一行筹粮不外呼卖粮,借粮,打粮三种,卖粮只要不在郓州、济州就行,但是运回来也是问题,钱也是问题,借粮就是带上人,就到周围的上户家,威肋他交粮,而打粮就是直接破几个大上户家,或者兵力强了,抢州掠府了。” 韩伯龙沉声道:“卖粮不可取,我们现在没有那样的人手,只能是后面两种了。” 杜迁立刻来了精神,道:“让宋万留在山上抓鱼卖钱吧,我带一路人下山,就去左近借粮。” 王勇沉思不语,他知道,既然入了绿林,那前期这样强掠的事,就不可能避免,这事连井岗都没办法的事,不然怎么拿到手第一桶金啊,只是找那些上户,小打小闹的他看不上。 “你们说,我们要是攻打寿张县,能有多少把握?” 几个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勇,韩伯龙劝道:“不行啊,我们这点人,如何打得进去啊。” 王勇道:“我们的粮食缺口太大,而且卖粮根本不行,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钱,最好的办法,就是攻城掠镇了。” 韩伯龙道:“话虽如此,可是我们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实力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还有别的办法。”几个人一齐回头,却是王伦让人背着他过来了。 杜迁急忙起身,就把王伦接过来,让他坐下,王勇皱着眉头的道:“大哥,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在船里躺着啊?” 王伦心道:“你是巴不得我一直躺着,你好掌控我。”嘴上却道:“躺得累了,就出来看看。” 杜迁和王伦最好,就道:“哥哥,你说还有别的办法?是什么办法啊?” 王伦沉声道:“当初柴大官人资助你我回乡,就说过了,只要我们有需要,就可以去北边找他,他愿意帮他们,现在只要有人到北方走一趟,见了柴大官人,自然就能拿回一笔银子,只要有了钱,还怕买不到粮吗?” 王伦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们买粮,不用太多,只要能维执到秋天的就行。你们看看!” 王伦用手指着梁山道:“这里开出良田来,不是难事,百亩、千亩都可以,养活我们还是很轻松的,另外我们在泊子里,就不能再让别人进泊子打鱼了,这泊子里的鱼就是我们的衣食,只要打出来,郓、济两州,京畿一路,都可以贩卖,还有;宋万兄弟的私盐买卖,我们也可以接下来,有了这些,我们自给足矣了。” 王勇不得不用佩服的目光看着王伦,想到书中写明,林冲上山的时候,王伦就用了一年的时间,已经把梁山经营得铁桶一般了,看来这王伦的确有几分本事。 王伦得意的看着王勇,道:“贤弟,你觉得我说得如何?” 王勇笑道:“语语中的,大哥果然了得。” 王伦哈哈一笑,随后又道:“我和柴大官人相交莫逆,我的一封书信到了,柴大官人一定帮我们的,但是……。” 王伦说到这里,长叹一声,王勇心:“戏肉来了。”于是抢先开口,道:“大哥想来也是觉得这样麻烦别人不好,那我就不让大哥为难了,这样,杜大哥,明天你带一路人出泊子,这里谁家是上户你都知道,挑两个为富不仁的,先打破了再说,至于求柴大官人,等到我们这里安顿下来,再说吧,那个时候,大官人帮我们,就是锦上添花,不帮我们,我们也不损失什么,不然就把一切希望放在大官人的身上,若是大官人不肯,那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杜迁一拍大腿道:“好,这才爽快!”韩伯龙也道:“不错,求人的事,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王勇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好,大家都散了吧!” 王伦都傻了,愕然的看着他们,心道:“怎么回事?我话还没说完呢,如何就这样算了!” 王勇这会过来,把王伦抱了起来,道:“好了,外面天冷,我送大哥回去歇着,免得冻坏了。”说完就那样不由分说的,抱着王伦走了。 韩伯龙又坐了一会,然后也都散了,在梁山的第一夜,大家还是回到了船里睡下,陪伴他们的是,山中一声声的兽吼。 ------------ 第36章 三十九:议定坐次 王勇把王伦抱回了船里,孙二娘这会过来,小声道:“我没看住他。” 王伦嘻皮笑脸的道:“贤弟,让一个弟媳妇看我这个大伯哥,你觉得这样能看得住吗?” 王勇冷哼一声,也不理王勇,而是像孙二娘道:“没事,就这样一个废货,就是出去了,也不能当什么用,你这几天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孙二娘还想说什么,眼见王勇当真没有怪她的意思,就把话给咽了回去,转身离开了。 王勇回身在王伦身边坐下,看着王伦道:“说吧。”王伦半死不活的那样躺着,道:“说什么啊?” “说说你刚才想说什么。”王勇平静的道:“现在没有别人了,我洗耳恭听。” 王伦睁开眼睛看着王勇,道:“我想说柴大官人对我很是尊重,我不能慢待了柴大官人,随意派一个人就去见他,要让我最亲近的人前往才行。” 王勇点点头道:“不错,你最亲近的人就是我了。” 王伦微笑点头道:“贤弟果然看中我们兄弟情义,不错;我无儿无女,无亲无故,自然是你和我最亲近了。” 王勇笑道:“是啊,我这个和你了亲近的人,一但长时间离开,你自然就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压我一头了,等到我再回来的时候,就是让你算计死,都有可能,对吧?” 王伦拍手不住,王勇冷笑道:“可惜啊,你这个妙计没能得逞啊。” 王伦摇头道:“没事,没事,你这次没下山,不代表你下一次也不下山,你只要离开,我就会有机会,你说对不对啊?” 王勇不说话了,正像王伦说得一样,他没有办法不下山,可是离开的话,没有人能帮他看住王伦,这是个难题,而且王伦不是没有手下,这些渔民都还很尊敬他,杜迁更是和他交好,他弄出点什么事来,的确不难。 王伦看出自己的话,抓住了王勇,于是邪笑道:“如果你让你的那个小老婆‘看着我’一刻不离,我也能什么都不做的。” 王勇脸上的肌肉猛的一跳,抬眼看着王伦,冷声道:“你想死吗?” “你敢杀吗?”王伦肆无忌惮的瞪着王勇叫道,王勇猛的抬手,王伦吓得向后一缩,看到王勇的手没有落下来,又把脑袋凑了过来,道:“你打啊!反正我就这么一堆一块,你能把我怎么样,我都受着就是了。” 王勇当初留他一命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但是一直也没有想出办法,现在看着王伦这个样子,不由得头疼不已,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不敢打,我敢!”随着话音,宋万闪身进来,一巴掌拍在了王伦的头上。 王伦暴怒,叫道:“你好大的胆子!” 宋万冷哼一声,道:“就算是你喊出去,把我给杀了,我也不在意,我一家都已经死绝了,我现在苟活人世,就是为了报王勇兄弟的恩情,你要对他不利,我就杀了你又如何?” 王伦一下没有动静了,他敢撩拨王勇,是肯定了王勇不能把他给怎么地,可是宋万不一样,他什么都敢,真要是下手,他这个亏就是吃定了。 王伦恨恨的看着宋万,但却不敢再说什么了,宋万全不在意他的样子,回头向着王勇道:“王兄弟,你就把他交给我吧,只要我在,他想做什么都要问我才行。” 王勇一下乐了,拍了拍王轮道:“大哥,我突然想起来,你做得决定还是对得,不如你就给我写一封信,我去一回沧州,见见柴大官人吧。” 王伦都要哭出来了,但是看着宋万那凶狠的样子,不敢多说,强笑道:“好啊,柴大官人最喜欢结交英雄了,我就给贤弟写一封信,让贤弟走一趟好了。” 王勇摆摆手道:“也不用太急,我这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山的,总要等宋大哥的伤好了才是,不然他照顾不好你就不好了。” 王伦恨极,但是又说不得什么,只得向着被窝里一钻,冷硬的道:“我要睡觉了,你们出去吧。” 王勇嘿嘿一笑道:“那好,小弟就告辞了。”说完揽了宋万出去,两个人走到了船舱过道,王勇站住了,犹豫一会道:“宋大哥,王伦……。” 宋万抬手示意王勇不用再说下去了,道:“我相信兄弟不会故意坏他,另外我说过了,只要你做得事,我都会帮你。” 王勇没有再说下去,重重的拍了拍宋万一掌,然后大步离去。 离开小船,王勇并没有回去安睡,而是到了泊子边上,慢慢的走着,就在这个时候,孙二娘走了过来,轻声道:“我现在是不是什么都帮不了你了?” 王勇回头看着孙二娘道:“如果我说是,你要干什么?” 孙二狠狠的瞪了王勇一眼,道:“你要是敢说是,我就打你!” 王勇哈哈大笑道:“那自然就不是了。”说着把从腰间皮囊里取出那只狐狸道:“你看看,这皮毛火红火红的,我切得又是它的脑袋,破坏不大,你拿去做个围领吧。” 孙二娘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后道:“我明天跟你一起上山去打野盖吧。” 王勇点头道:“好啊,正好宋大哥看着那个混蛋,你就能空出身子来了。”说着话,王勇搂住了孙二娘,小声道:“过段时间,我带你下山,我们去沧州,好好玩玩。” 孙二娘不屑的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要去沧州是去求人,哼;男子汉大丈夫,没事去求人,你也不觉得害臊。” 王勇不以为然的道:“那有什么可臊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好汉,只能伸不能屈的,那是搅屎棍。” 孙二娘突然一挣,从王勇的怀里挣了出来,王勇有些惊异的看着孙二娘,孙二娘瞪了他一眼,向前一努嘴,王勇向前看去,就见韩霞正向着这面走过来,不由得嘀咕道:“真没眼力见,这会来打扰我们。” 孙二娘虚踢了王勇一脚,然后道:“我要回去了,你也早些睡吧。” 王勇摸着鼻子道:“那个……二娘,我想问一声,我们……什么时候过这个夫妻生活啊?”这话太过现代,孙二娘一时没有能理解,有些愕然的看着王勇,王勇干咳一声,又道:“就是……周公之礼!” 孙二娘的脸一下红了,嗔怒的瞪了一眼王勇,转身就走,王勇急忙跟上道:“你不不给我生个猴子……不对,生给孩子?” 孙二娘猛的站住,看着王勇一字一句的道:“你不知道纳妾的规矩吗?不向主母敬茶,就不算进门,没有主母的同意,就不能侍候官人,没有主母的允许,就不能生猴子!”她不好意思说生孩子,就用了生猴子。 王勇挠了挠头道:“没事,主母贤惠,不会责怪的。” 孙二娘咬牙切齿的道:“妾身规矩,亦不会越雷池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韩霞过来了,看着两个人就像斗鸡一样的站在那里,不觉得有些奇怪的道:“王大哥,二姐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王勇板起脸道:“乱叫什么,我和你爹爹以兄弟相称,你怎么能叫我大哥呢!”他是借题发挥,却把韩霞说得泫然若泣,孙二娘看得冒火,一把推开了王勇,搂着韩霞道:“以后见着他,叫他叔,不过我是你姐。” “哎,不对啊!”王勇急声叫道:“我是她叔,你是她姐,这是什么辈份?” 孙二娘不屑的扫了王勇一眼,道:“什么辈份,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带着韩霞走了。 王勇无奈的看着,最后垂头丧气的向回走,这会他无限怀念以前的损友,要是他们在这里,一会好好的嘲讽他一番,让他最后不得不气急败坏不能算完,但是几个人守着一堆串,几瓶啤酒,快活的一夜,多大的烦恼也都没了,可是现在……。 王勇打了哆嗦,骂道:“奶奶个的,不要说羽绒服,就连棉袄也没有一件啊。”说到这里,不得不加快脚步,回到船里睡觉去了。 自第二天起,王勇他们各自按着分工开始工作,他们上山的时候,是十月末,数九之前,总算把房子都给盖好了,虽然都是普通的木屋,但是有大量的柴禾可用,也不怕天冷了,而王伦原先盖好的那处房子,被扩建了一下,把那草厅就改成了聚义厅,又在山的半腰修了分金亭,只是宛子城还没有修,因为天太冷了,已经不能动工了,只能等到明年春天之后了,另外杜迁连着打破了几家上户,筹到了大量的粮食,过冬已经不愁了。 这一日众人正式在聚义厅大聚,摆酒设宴,并把女眷织的大旗‘梁山军’给升了起来,王勇等把臂入厅,同议坐次。 在王勇的坚执,大家也没有什么异议的情况下,一举公推王轮为山寨之主,坐第一把金交椅,王勇坐第二把金交椅,王轮由于腿上有伤,只是在大厅里虚设了一把椅子给他,而王勇就坐在他的下手一点。 再往下是韩伯龙、杜迁、宋万、孙二娘、朱贵五人依次坐定,梁山之上,七位头领,也应一个七星聚会,当日大饮至醉,方才散去。龙吟水泊 ------------ 第37章 四十:丰田镇宿家 一辆蒙着藏青色大布的骡子车,在雪中缓缓前行,赶车两个汉子,不住的哈气于手,缓着自己的被冻僵了的手,但是脸上却是欢欣的笑意,他们这车上,装了四十斤好茶,准备到大名府贩卖。 不要以为四十斤少了,自来茗茶一两,就可以抵黄金一斤了,他们这茶是从江南贡茶之中分出来的,四十斤已经是极限了,再多一两也不可能。 而这两个人是有名的江洋大盗,一个叫‘花蛇’冷萧,一个叫‘飞虎’白良,他们在江南得罪了魔教中人,而那魔教势大,天下都有他们的教徒,冷萧、白良两个不敢再在江湖上行走,想着就做点正经买卖,给自己找一个正经的出身,这才花了重金买通了江南贡茶的管监,搞出来的这些茶来。 不过茶虽然到手,他们却不敢在大宋的地界贩卖,想着大名府有辽国的商人行走,而他们也是要茶的,所以想把这茶运到大名府,卖给辽国商人,再从他们的手里,运一批皮货回来,这样一来二去的,也就把自己给倒成白的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话,突然骡子叫了一声,两个人立刻警惕的向着四下看去,却没有看到什么,白良恼火的用鞭子轻轻的抽了骡子一下说道:“这畜牲,吓我一跳。” 冷萧道:“这里我没有走过,你来过北边,却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看着这里水深有山的,不要有同行才好。” 白良不以为意的道:“这是梁山泊,那泊子里的就是梁山,这里一向平静,都是一些渔民靠水吃饭,哪里有什么同行啊。” 冷萧听了,眉头锁紧,四下看看,道:“我总是看着这里不对,不然我们还是快走吧。”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催着骡子离开,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棒锣声响起,跟着一队人闪了出来,当头的是一个穿着雪白狼皮袄子,围火红狐狸皮领子的女人,在她的身后,还有三十来人,都拿着明晃晃的朴刀。 那女子向前一步,手里提着一口单刀,就用刀面在掌心拍了一下,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迸半个说不字,一刀一个土中埋。” 冷萧有些发蒙的道:“她说什么?” 白良哈哈大笑道:“姑娘,你这拦路还做诗啊?” 那女子有些发呆,这会又闪出一个男得来,有些恼羞成怒的骂道:“废什么话!赶紧拿钱,不然你看到那泊子吗,把你们顺到里面,明年那里面的鱼肯定肥。” 冷萧摇了摇头道:“合字,线上的,报个万吧。” “什么鬼话,老子不懂!”那男的毫不理会的骂道:“老子就知道天王盖的次地虎,宝塔镇的哪嘎子妖。” 白良听得火冒三丈,骂道:“你小子是不是绿林?怎么真正的切口不会说,那江湖传言倒是说得溜啊?”他们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没有山贼劫道出来就唱那个山歌的,那不过是老姓传的,出来就唱这样的山歌,又不通切口,这明明就是空子啊。 对面那男的怪笑一声,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冷萧暗中摸索着不对,拱手道:“还没请问二位的名号。”这一回却是没有说切口。 “我叫‘赛伯当’王勇,这是我老婆‘母夜叉’孙二娘,就在这梁山开柜。” 冷萧笑道:“朋友,你这开柜都说出来了,看来不是不收懂我们的切口啊。” 王勇笑嘻嘻的道:“老子新入录林,就是不懂,你待怎地?” 冷萧、白良一听这是遇到吃生米的了,铁了心情劫他们,这才不认帐的,这样的人,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两个人一动手,就把兵器给抽出来了,白萧是一条长鞭,蛇皮编的,镶着金片,白良则是抓着一口朴刀。 “滚!不然休怪我们不讲情面了?”冷萧一边说一边把几锭大银子丢了过去。 王勇伸手把银子拨到了身后,然后道:“这是赏你们了。”他身后的小喽啰就把银子捡起来,乐呵呵的道:“多谢头领。”王勇哼了一声,指着车子道:“把里面的茶叶留下,你们就可以滚了。” 冷萧脸色一变,说道:“你是不是魔教的人?”白良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就抓着朴刀跳到地上,叫道:“魔崽子,你们放马过来吧!” 孙二娘冷哼一声,随后道:“这个使刀的归我。”她说着话,就提着龙环刀向前走去,手里随意的甩动着长刀,突然大吼一声,飞身向前,身子一跃而起来,在空中打了一个转,然后大刀向着白良的头上盖了下来。 白良提刀向外就磕,当的一声,白良脚下打个踉跄,险些就那样倒在地上,不由得朝着暗暗吃惊,心道:“这女人好大的力气!”他还没等转过念头,孙二娘手掌一转,大刀换式,二次盖了下来,刀身整个砸在朴刀的刀杆上,白良闷哼一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孙二娘手里的疾电一般的向着白良的头上劈去。 “收手!”冷萧大喝一声,长鞭飞射,向着孙二娘的腰间卷来,孙二娘就像没有感应到一般,仍然轮刀劈了下去,只一刀就把白良的头给劈开了。 冷萧的长鞭飞出去一半,王勇到了前面,单手抓住了鞭梢,然后就势连转,鞭子就缠在了他的手上,而王勇则是随后鞭身的缠绕宿短,而靠近了冷萧,空着的手中闪出一柄匕首,就挑向冷萧的小腹。 冷萧急切之间,不可能把长鞭收回去,急向后退,王勇一挥手,匕首飞出去,就刺进了冷萧的小腹之中,冷萧惨叫一声向着地上倒去,后面的喽兵过来,一通乱砍,就把冷萧剁得和臊子一般。 王勇把鞭子在手里颠了颠,笑道:“我正缺一条腰带呢。”一边说一边把鞭子缠在了腰上,然后向着喽兵道:“你们把这两颗人头拿回去,交给韩寨主,请他派人,送到江南去。” 梁山草创,一时之间经济紧张,所以什么买卖都接,这两个贼从江南弄了贡茶出来,就被魔教,也就是明教中人给打听到了,只是他们那会已经过了长江,明教中人不愿意正要选新的教主,不愿意北上,就发了一条悬赏令,只要江湖人截杀了这两个人,把他们的头送到江南,就可以得到两百两黄金,王勇知道之后,立刻让朱贵带着人向南方打探了,知道冷萧、白良的冷确路线,就在这里截了下来。 王勇走过去把骡子车的帘子挑开,看看里面的茶叶,就取了两包,带在身上,然后道:“你们只管回去吧,我和孙寨主就北上去沧州走一趟。” 这是事先说好了的,这些喽啰答应一声,就赶着车,带着冷萧和白良的人头,自回山上去了。 王勇、孙二娘两个就做普通的夫妻打扮,就这样向北而行,他们在寿张县有案底,所以这次不走寿张,而是转路向西北,向东阿,然后进齐州,在那里上船过黄河,然后进入德州,再北上沧州。 此时新年刚过,天气还凉,除了行商没有什么人上路,王勇、孙二娘两个人携手同行,就如东来梁山之前一样,悠悠哉哉,都觉得十分快乐。 这日过了东阿,进入寇州,前面就是丰田镇,两个人正说着到了镇中,要吃些什么,就听见三声响箭,不由得同时一怔。 响箭这东西,在军中使用,就是告诉敌人,你们的行踪已经被我发现,让敌人不能靠近,或者做为什么暗号,但是这里看不到有军队,那平常地方,就剩下贼人会使用响箭了,但是这里靠近城镇了,怎么会有贼人呢? 两个人正想着,就听到马蹄声,跟着一个十几匹马的小型马队飞驰而来,离着还远,就有一人向着王勇和孙二娘大声叫道:“站在那里,不许走动!” 孙二娘眼睛一立就想要回斥,王勇抬手按住她,然后长声道:“这位朋友,什么事让我们站住?”他一边问一边指了指那人,道:“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官府中人啊。” 就说话的工夫,马队已经过来了,当先一人轮起马鞭向着王勇的脸上抽了过来,叫道:“少废……啊!”却是被王勇抓住了鞭梢一下把他给扯了下来。 那人摔在地上,恼羞成怒,跳起来就要拔刀,这时马队之中有人冷声道:“陈二!”那人急忙停下,就回头道:“公子!” 马队分开,拥出一位公子来,向着王勇随意的拱了拱手道:“这位朋友,我们是丰田镇宿家的人,在下宿良,只因丰田镇有不轨之徒做不法之事,所以我们宿家才会封锁全镇,缉拿贼徒,刚才眼看着朋友眼生,这才想留住朋友问问来历,得罪之处,还请莫怪。” 这宿良很有几分礼貌的话语,让王勇的脸色好看了几分,但是他心中暗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水浒》啊!前番在华山看到了陈希真,这会又看到了宿良,难不成是大水浒世界?” 宿良出自后世《梅氏藏本古水浒传》之中,家住寇州丰田镇,是镇中第一大户,跋扈骄横,镇中事务被他们家一手掌握,而宿家二子一女都有好本事,在古水浒之中,与梁山做对,被梁山打破,屠了全家。 而在宿家二子一女之中,这老大宿良武功、文才,全都平平,基本没有什么才华,但是他是宿家的长子,他父亲宿大户把家中一切,都交给了他来管理。 王勇看着宿良,心中暗道:“记得古水浒里,写得宿良的妹妹,宿金娘是个厉害的,使一条月轮火尖枪,会把飞叉,曾经战败过杨志、史进这样的梁山高手,又生得婀娜风流,这会倒是可以看一看了。” 女人的感应是极为强烈的,明明王勇只是在心里打转,孙二娘却感觉到了王勇的不对劲,猛的转头向着他看去,王勇急忙正了正自己的颜色,心道:“不是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让她看到了吧?” 宿良这会看到孙二娘不觉得也有些惊艳,要知道孙二娘的长相,不是平素的那种美,而是媚艳型的,一眼看去,就直接冲进人的眼里,很难不惊呀。 宿良看到孙二娘,不由得又添了几分交往之心,就向着王勇一拱手道:“不知道这位朋友要到什么地方去?可否玉趾相移,就到我丰田镇一坐。” 王勇看到了宿良的目光,极为不喜,就上前一步,把孙二娘给挡住,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和宿兄不熟,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宿良眼中冷芒一动,道:“朋友,你们再往前走,就是丰田镇了,不投那里,就没有宿头了,反正都要去,不如就让宿某做个东道好了。” 王勇还要说话,远处又有响箭飞起,一个骑手急声叫道:“大公子,二公子的方向!” “必是二弟发现那鲍旭了,我们过去!”说着宿良摆手率领骑队向着那面而去,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叫道:“李六,你带着这两位朋友回镇子。”安排完之后,这才带着人离开。 那李六就傲然的向着王勇道:“这位客人,我家大公子发话了,请吧!” 孙二娘冷笑一声,道:“这话可笑,你家大公子算什么东西,他发话了我们为什么就要听?” 李六眼睛一横道:“兀那妇人,你最好说话小心些!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就在寇州一带,谁人敢这么话我家大公子?就是知州、知县,也要看我们家的脸色!” 孙二娘还要再说,王勇突然摆手道:“不要说了,李兄弟,你带路吧。” 李六得意的一笑,就拉着马在前面走,王勇和孙二娘落在后面,孙二娘有些奇怪的道:“为什么由这小人无礼?” 王勇轻声道:“我听说过那个鲍旭,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了宿家,我们却去看看。”孙二娘听了王勇的话,这才不说什么了。 李六在前面引路,一会的工夫,就到丰田镇,王勇抬眼看去,这个大镇子,修着高高的的城墙,城门口还立着鹿角挡路,有兵丁看押着城门,小心的盘查着过路的人,秩序森然,就是比一些王勇走过的县城还要严苛。 在宋以前,镇是道以上的的大行政构,由节度使掌管,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入宋之后,改唐朝的‘道’为‘路’节度使成为虚衔,不再是地方军政长官,同样的镇也降级了,宋初只有军事重地,才设镇,镇的长官就是都监,后来都监才作为内地的厢军军事长官流行起来的,而镇也在增多,渐渐的型成了四种镇,除原有的军事重镇之外,还有政治重地设镇,比如朱仙镇,工商业重镇,比如景德镇,交通要道设镇,比如眼前的丰田镇,这里本该设一个监镇,然后下设都头若干,统带一部份土兵,管理来往,但是宿家在这里成长起来之后,监镇就成了一个空头官,只是在衙里坐着,政不出衙门,镇中的五个都头皆由宿家人担任,土兵完全就是宿家的家兵,一切事务,都由宿家人说了算。 宿家只所以敢这么嚣张,是因为宿大户宿元修的亲弟弟,叫宿元景,是当朝太尉,还是道君天子的近臣,当年道君天子受向太后所制,就是这宿元景维护着他,所以道君天子极为信任这宿元景,虽然他没有什么实职,但却日日得以陪待天子。 而宿元景为人还算正直,只是他因为当年照顾天子,被人暗算,不能再有孩子了,所以对自己兄长家的几个孩子都极为爱护,而道君天子又钦点宿义为他的嗣子,所以就算是宿家的行为不当,也没有人去理会,必竟他们家只在这一镇之中横行,而且霸凌官府之外,他们家也没有什么太出阁的行为。 李六就引着王勇、孙二娘两个到了镇门前,他是宿良的亲随,这城门口的土兵都认得他,一眼看到,急忙招呼:“六哥,您这是做什么呢?” 李六指了指王勇他们,道:“这是大公子让我请来做客的,我陪着他们去宅里。” 那土兵急忙道:“那六哥先走。”说着用枪杆虚打,叫道:“都让开,都让开!”李六自然的站在那里看着,满面得色。 孙二娘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她倒不是对占了别人的先而不满,那个时候这种行为被认为很正常,她只是对这李六看不入眼,于是就游目四顾,不去看那李六,一眼看到了对面的城墙上,挂着一个猪笼,里面放着一个缚着的女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左右,被关在笼子里,低垂着头,显得有些狼狈,由于她被剥得只穿着内衣,所以有一些浮浪子弟就在那里晃着,不住声的调笑着。 孙二娘也是女人,看得有些物伤其类,就向着李六道:“哎,我问你,那是什么人?为什么被挂在那里?” 李六抬头看了看,说道:“那是个贱妇,姑娘还是不要问了的好,省得我们大公子不满1”龙吟水泊 ------------ 第38章 四十一:宝剑飞 宿良看孙二娘的眼色,他手下的人都看在眼里了,李六是他的心腹,自然看在心里在他看来,不管孙二娘是什么出身,能宿良看中,都是她的幸运,应该感激涕零的把自己脱光了,爬到宿良的床上去才是,所以对孙二娘说话,就不自觉的维护着宿良。 可是孙二娘那里会理会这些,听到李六的话不好,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李六的脖子,用力一推,就把他撞在了城墙上,厉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李六被孙二掐得张口结舌,眼睛都快翻白了,两只手不住的扎散,却是一点也不能把孙二娘挣开,那些看城的土兵,同时惊呼一起提刀枪对着孙二娘叫道:“把人放开!” 王勇就站在边上,笑咪咪的看着,他耳朵一跳,猛的一闪身,伸手抓去,就把一支箭给握在了手里。 “咦!”有人惊呼了一声,跟着马蹄声响,却是宿良和一个少年带着马队回来了,宿良这会跳下马连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说着就要向孙二娘那面走过去,王勇一展臂把宿良给拦住,道:“宿大公子,还请留一步,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家夫人就问了一句那猪笼里吊着的是什么人,你那亲随就对她横加指责,我想请问一句,这就是宿大公子的待客之道吗?你请我们来,就是要让我们受这样鼠辈的指责吗?” 宿良被王勇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请王勇他们过来,可不是对王勇有什么好感,而是看中了孙二娘了,否则他不会连王勇叫什么都没有问,就安排他们来宿家。 “这位朋友,我看你们在野外行走,这才好心,让你们来我宿家的,我可不是让你来指责我的!” 王勇冷笑道:“我们有钱,住得起客栈,这好心还是免了吧!” 这时宿良身后的那个少年冷声道:“住客栈?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们宿家的同意,哪家栈敢收留你们!” 孙二娘这会把李六给丢下,那小子爬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好一会才缓过来,鼻涕眼泪的流着,就爬到了宿良脚下,哭道:“大公子,给小的做主啊!”宿良好色,但不却去烟花场所,就好玩弄良家妇人,常有看上过路女子的时候,就强逼到家,玩上几天,事后若是那女子和她的家人不闹,就给些钱打发了,若是闹了,赶走打杀都是有可能的,李六就是知道宿良不会把这女人太放在心上,这才敢这样和孙二娘说话的。 王勇冷笑一声道:“宿大公子,你的狗让你给他做主呢?” 宿良越发恼火,沉声道:“我看你和那鲍旭是一伙的,不然你们为什么问这女人,来人,给我拿下!” 土兵呼喝一声,就向上撞,孙二娘回手拨刀,王勇用手掌一隔,不让她上前,右手在腰间一扯,那条抢来的长鞭怪蟒一般的翻了出来,三个冲在前面的土兵被拦腰击中,同时向后飞退出去,跟着鞭子飞旋而回,就缠在了宿良的脖子上。 王勇用力一扯,宿良脚下无跟,就被他扯踉跄过去,摔倒在王勇的脚下。 王勇一脚踏在宿良的腰上,笑咪咪,但却杀气四溢的道:“再有一个过来,我就让他以后吃一辈子腰子,也没有有腰!”说着话手掌用力一掷,抓着的那支羽箭飞掷而去,就和少年射来的箭撞在一起,把他的箭给从中劈了开来。 少年看着王勇手里掷出来的箭,把自己的给劈成了两片,还向前飞了几步才落下,不由得脸色微变,沉声道:“你可会射箭吗?” 王勇哪里理会那少年啊,这会一脸堆笑的向着李六说道:“我夫人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李六这会都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王勇看在眼里,嘴上笑意不减,脚上却是加了一把力,宿良被踩得惨叫一声,射箭的少年不由得脸色一变,抬手用弓狠抽了李六一下,叫道:“说话!” “啊呀!”李六怪叫一声,捂着脸蹲在地上,那一下他的脸都给抽烂了。 王勇转头向着少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宿家的二公子‘神射小将军’宿义吧?”这‘神射小将军’五个字王勇只是随口说出来的,但是他这会第一次正面对着宿义,不由得神情一滞,王伯当的记忆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谢映登。 谢映登是道教有名的谢仙祖师,在唐演义的几部里,都有出现,也是瓦岗五虎将之一,而且在描写他的评书之中,他的神射取代了王伯当的作用,外号就是‘神射将军’而他也是李密败落之后,惟一没有降唐,而是修仙去的人,还取得了正果,但是不管是哪部书里,谢映登和王伯当的关系都是最好的,尤其是在《说唐》里,谢映登根本就是王伯当的影子一般存在,这会王勇看到宿义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心头一酸。 这样的感觉宿义竟然也有,他就把弓丢下,从马上下来,向着王勇一拱手道:“小子正是宿义,不敢请问,兄台是哪一位?” “王勇!” 王勇一边说了自己的名字,一边一边脚向一收,放了宿良。 宿义走过去把宿良给扶了起来,就回到自己人这一边,让他照顾着宿良,这才向着王勇道:“这女子是鲍家的女儿,被我们宿家的一位族人给聘下了,可是那族人却得了重病,商量着想要她嫁进来冲喜,本来都说好了的事,他们家财礼都收了,可是事到临头,她弟弟竟然毁婚,暗中带着她要逃走,我们那族亲家里的人去追,还被她弟弟打死了两个人,所以我们家才把她挂在这里示众,等到那族亲去世之后,还要让她陪葬。” 孙二娘冷哼一声,道:“明知道嫁个死人,凭什么不能反悔?” 宿义应该是谢映登的灵魂转世,但是他必竟不是侠肝义胆的谢映登,平素一向都横得惯了,这会只是看到王勇,有一股莫名的亲近感,这才给讲了原由,听到孙二娘的话,不由得恼了,就道:“哼,他们不想嫁,那别答应啊,答应了然后反悔,还杀了人,自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王勇伸手向着那猪笼一指道:“我想听她说说。” 宿良这会才缓过来一些,听到王勇的话不由得怒斥道:“你又不是官府,凭什么听了这个听那个!” “你也不是官府,凭什么动手要杀人!”王勇冷冷的道:“自来路不平,有人管,我就想听听,要是你们不让,那让你们家的兵,也来抓我啊!”说到这里,王勇冷笑一声,手里的长鞭微微抬起,说道:“就算是我们寡不敌众,我也敢说,他一定先死!” 王勇说话的工夫,手里的长鞭一抖,鞭子暴扬而去,鞭梢就劈在宿良的胸口,把他胸前的衣服都给劈开了鞭子梢就像蛇吻一般,在宿良的胸口舔一下,却并没有伤到他。 宿良吓得连连后退,大声叫道:“来人,来人啊!”早有人过来,把他给护住,宿良藏在一群家丁的后面,但是看到王勇戏谑的笑容,竟然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宿义的脸色也不好看,就道:“阁下这是有意和我们宿家做对了?就算阁下武功了得,难道还能杀得出我们这许些人的包围吗?”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丰田镇守镇门的都头张彪已经带着土兵过来,把人群赶散了,就把王勇他们给围上了。 王勇不以为然的道:“你可以试试!”他心道:“寿张城里,三百官军的包围我都冲出去了,你这点人,好够干什么的啊。” 宿良恨王勇让他丢脸,就叫道:“二弟,把他们都拿下!” 宿义往常最是狠厉,但是这会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犹豫不决了,宿良看在眼里,只道宿义是故意不听他的话,不由得怒气冲头,狠狠的瞪着他。 其实宿良冤枉宿义了,谢映登修仙登天庭去了,东方玉梅根本就搜集不到他的灵魂,所以王勇那小盒子里,并没有他最好的朋友的灵魂,而宿义的前身是,乃是谢映登斩三尸留下的三尸残念,凡仙人斩三尸,留下的残念,都是仙人一生最执着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他们修仙有碍,这才要斩去,而谢映登一生最执着的,就是对老朋友王伯当的遗憾,他总抱着一个念头,如果当年他把王伯当带走,也许王伯当就不会被李密给带累死了,这个执念让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王伯当,虽然到最后他斩三尸的时候,已经把这个念头给放下了,但是斩掉的三尸却把这个执念还留着,而仙人斩去的三尸,还会重新投胎,而且在各方面来说,都会比一般人要强一些,但是执念就藏在他们灵魂深处,会让他们永远都困扰在这执念之中。 宿义本来只是总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什么人的,由于没有目标,所以平时能压得下去,但是这会看到了王勇,那被压制的执念头就像山洪冲堤,岩浆破峰一般的冲了出来,已经压不住了,虽然他知道这会应该为宿家而解决掉王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一个念头,应该听王勇的,应该满足王勇的要求,两难之际,宿义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你真要听她说吗?” 王勇吸取灵魂之后,也知道三尸转世的事,他不敢确定眼前的宿义是不是三尸转世,所以才这逼他,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听自己,如果听了,那王勇相信,他就是三尸转世,那王勇就要想办法,把这支力量给握到手中。 “对,我一定要听!”王勇挑衅一般的说道。 宿义点头道:“好,你是我大哥请来的,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看!” 宿义转身,指着那猪笼道:“这笼子就挂在那上面,你既然会射箭,我与你一支箭,你能把那猪笼给射下来,你要怎听她说,我们都不干设,但是……你要没有射下来,那你就要站在那笼下,不躲不闪,受我一箭。” “不行!”孙二娘厉声道:“那么粗的绳子,就算是射中了,也不可能一箭而落,你明显就是在坑人!” 宿良这会满意,觉得宿义这是在帮他,还不做得太过,于是叫道:“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就请立刻离开!” 王勇走过去,向着那猪笼看了看,就见那笼子为了挂在上面,不摔出人命,所以用的绳子绞成三股足有小儿手腕那么粗,上系在城墙的杆子上,下系着猪笼顶端的一个铁环,笼子不住的摇晃,随风轻轻飘动,笼子里的人被紧紧的束着,闭着眼睛,看上去就和死了一般。 王勇想了想,走了回来,道:“我有两个条件。” 宿良冷声道:“你没有讲件的资格!”王勇抖了抖自己手里的皮鞭,宿良吓得向后一缩,几呼不敢过来,王勇沉声道:“大宋律言,凡行私刑者,罪一等,徒三千里,你们家仗势惯了,但是我要是告到寇州府里,我就不信,没有人管得了你们!” 宿义冷笑一声,道:“你就去告好了,看看寇州,有没有人敢接这个状子!” 王勇冷笑道:“好啊,这是有执无恐啊。” 宿义懒得再说废话,指了指那笼子,道:“你的条件,我可以听听,但是如果不妥,我也不会照办。” 王勇点点头道:“你听就行。我就一个条件,人要是掉下来,摔死怎么办?所以你们要在那笼子下面,设一个……。” “不行!”宿义冷声道:“掉下来摔死,那是她的命!” 王勇鼓掌道:“好,好!果然草菅人命惯了,好!我就和你赌!拿弓箭!” 宿义走上前去,把手里的弓向着王勇一递,宿良有些惊呀的看着宿义,他这弓名曰‘射天狼’是宿元景请了军器监的人给他制的,宿义一向视为珍宝,就连宿家的小公主宿金娘他都不让碰一下,怎么会给王勇用了。 王勇颠了一下弓,道:“不错,是一把好弓,看来二公子也不想害死人,这才把这样的好弓给我用啊。” 宿义淡淡的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有借口就是了。” 早有人把箭给王勇拿了过来,王勇看看,也是霊精钢好箭,他摇了摇头,道:“我用我自己的剑,行吗?” 宿良这会看到王勇和宿义有商有量的说话,当真有些怀疑宿义和他有关联,此时眼见王勇身上没有带箭,只怕宿义不答应,连忙道:“好,你就用你自己的箭好了。” 王勇诡异的一笑,回手把自己的宝剑抽了出来,就搭在了弓上,向着那猪笼瞄去,宿良急声叫道:“谁让你用宝剑的!” 王勇笑嘻嘻的道:“我说了,我想用自己的剑,你是答应了的!” 宿良还要说什么,宿义摆手道:“大哥,你让他用,并不是什么都能射。”宿义拦着宿良,主要好奇,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用剑的,想要看看王勇能不能射中,可他万想不到,就是这个举动,以后造成了他们兄弟的隔阂。 王勇拉开弓,把剑柄挡在弓上,就向着那猪笼瞄了一会,猛的松手,那剑流星一般的飞射而去,就射在了绳子上,儿臂粗的绳子立时断了一半,但是却并没有落下来,而是悬吊在那里不住的晃着,笼子里的女人也有感觉,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宿良急声叫道:“没断……。”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王勇一甩手,把弓丢给了宿义,然后疾电一般的向前冲去,而猪笼就在他冲出去的一刻,轰然而落,向着地面砸下来,王勇加快速度,冲了过去,眼看着他还有一些距离,那笼子就落下来了,王勇身子向前倾双手一捞,就抓住了猪笼的两根笼棍,握着笼子,就在平地一转,然后稳稳的把笼子给放下了。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那猪笼本身才五、六斤沉,但是里面还装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呢,从两米五左右的高度冲下来,匆匆接住,然后既没有伤到里面的人,也没有伤到自己,这岂是一般的力量啊。 宿义看得眼热,不由得拍手叫道:“好!”宿良却是气得脸和紫猪肝一般,心道:“果然是他要给我没脸,不然也不会这样叫好了!”想到这里,冷哼一声,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宿义虽然看到宿良脸色不好,但也没有往心里去,全部注意力,还是在王勇这里。 这会孙二娘跑到了王勇的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样?” 王勇拍拍孙二娘的肩膀道:“没事,你不必担心。”说完就要去捡那宝剑,孙二娘急忙按住他,道:“你别动了,我去捡!”说完飞身过去,把剑捡了回来。 此时那猪笼之中的女人正看着王勇,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得轻声说道:“多谢恩公!”王勇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纯和善良,不由得暗道:“这个女人,绝不会像宿家兄弟说得那样,故意骗财,看来我救人,还是救得对了。”龙吟水泊 ------------ 第39章 四十二:宿家的矛盾 宿义走过来,向着王勇道:“阁下当真是神乎其技了。” 王勇一笑道:“二公子过誉了,现在,可以听听这女子是怎么说了吧?” 宿义手一挥,早有人过来,把猪笼打开,就要把那女人给扯出来,孙二娘过来,一把将那人推开,自己扶了那女人出来,并把她身上的绳索都用宝剑割了去了。 那女略活动一下被绑得发麻的身体,然后跪在王勇的身前,哭道:“小女子鲍云娘,只因父母过世,就和弟弟相依为命,前年族里的叔父贪图宿家银钱,就私自把我聘给了宿家六郎,当时奴家不服,就到了寇州大堂喊冤,那寇州府的老爷查明我那叔父已经和我们分了支,没有权利给我们定亲,就判了婚约做废,可是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宿家六郎今年病入膏肓,听信了本镇梅半仙的话,要找人冲喜,一时之间无处寻人,就又想到了奴家,又找了奴家的那个叔父,让他偷走了奴家手里的判书,非要让奴家,应这婚事,奴家一文钱都没有收他们的,他们宿家就打上门来,强逼婚娶,我小弟正好在家,就把他们打走了,然后带着我逃走,可是宿家出动了土兵追拿我们,我小弟被他们逼得亡命而走,奴家却被他们抓回来,吊在这里示众,还要让奴家……陪葬!” 鲍云娘说到后来,已经是大哭起来了,孙二娘冷哼一声,看着宿义道:“这就是你说的她们毁婚吗?” 宿义脸上惭色涌起,他并不知道这里事,都是他宿良在处置,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回事,这让他感觉在王勇的面前极为没有面子,不由得到怒容满面,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宿义的亲随方平过来,贴着宿义的耳朵说道:“二公子,这是大公子接手的事,以族中之名做得,您最好不要插手。” “胡说!”宿义厉声斥道:“难道就这样看着大公子胡作非为,我们都不管吗?” 这些人暗暗叫苦,心道:“您是真敢说啊,但是就算是这事翻出来,大公子是族长人选,不过怎么论,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何苦为了一个外人惹出麻烦来呢。 宿义眼看他的手下都不说话,不由得越发怒了,就向着王勇道:“王兄,不如这样,就您进镇,把这件事搞清楚。” 孙二娘冷哼一声,道:“谁知道进去了,你们会不会用下三烂的手法对付我们!” 宿义对王勇有礼,可不代表他对孙二娘也有礼,冷哼一声道:“我们宿家没有那么龌龊!” 王勇一笑道:“二公子这话还真别说,我们要不是看清了你们家的龌龊,也不会停在镇外,更不可能救了鲍姑娘。” 宿义有些愕然的看着王勇,王勇笑嘻嘻的道:“我们是你大哥的人请来的。” 宿义先还怔愕,但是他看到孙二娘,马上就明白了,宿良这个恶习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平素碍着那是长兄,没有去管过罢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他算计到了王勇的头上,这让他异常的愤怒,就向着王勇道:“王兄,你放心,你们的安全有我做保,绝不让你吃亏就是了。” 说完回头叫道:“把鲍旭押过来!”王勇听到这话,心道:“万幸,我进入这个世界之后,才带来了宿家,若是我不管,这梁山的天罡地煞只怕又要少一个了。” 早有人押着一个大汉过来,他身上被打得遍体鳞伤,尤其是腿上中了一箭,自己根本就走不得,都是让人拖过来的,鲍云娘看到,不由得尖叫一声:“小弟!”就扑了过去,把鲍旭给抱住。 宿义沉声道:“王兄,这人我就先交给你了,进镇之后,我会让人来给他治伤的,小弟在这里把丑话说到前面,如果事情像这女人说的,那我一定会给哥哥一个交待,如果这事情不像这女人说得,那我们要把这女人陪葬,也请哥哥不要插手!” 王勇点头道:“好,只要我们两个,都能做到!” 宿义知道王勇的话里所指,便道:“哥哥放心,我若开口,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驳回!”他是宿元景的嗣子,在宿家身份不同,所以他要是一口咬定的事,还真就没有几个敢与驳回。 宿义知道,这会不是和王勇相谈的时候,就道:“小弟先回家里,查证此事去了,哥哥就请进镇子,我有了消息,再来见哥哥!”说完之后,宿义就向自己的亲随道:“方平,你带着王兄他们进镇子,找个好的地方安置他们,然后找郎中给鲍旭看伤!” 方平不敢不依,只得应了,宿义自带着手下回家去了。 方平很不希望宿义和宿良发生争执,因为不管怎么说,宿良是族长,宿义以后都要受宿良的制约,而宿良虽然是皇上点名的宿元景嗣子,却没有才宿元景有过太多的接触,现在又听说宿元景请了名医孔厚给他诊治,一但宿元景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宿义的身份就会一落千丈了,若是得罪了宿良,以后宿义最多也就是难过一些,可是他们这些下人,却是要吃大亏了。 所以方平一路都冷着脸,就把王勇他们安排到了一处客店之中,然后随意找了一个郎中,也就走了,好在鲍旭身上的都是皮外伤,也没有什么大碍,包扎包扎,上点金创药也就过去了。 郎中走了有一会之后,鲍旭缓缓醒来,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的四下看看,一眼看到了鲍云娘,不由得轻声道:“大姐,我们姐弟都死了吗?” 鲍云娘不由得流下泪来,一边哭一边把他们被王勇给救了的事说了。 鲍旭听完,就从床上爬起来,扑到地上,就要给王勇磕头,王勇急忙扶了起来,道:“鲍贤弟不必多礼,你的名字,我也常听江湖人说起,平生杀人丧门神,好一条好汉了。” 鲍旭有些惊呀的道:“我在江湖中的匪号,恩人怎么知道?” 王勇看了一眼鲍云娘,见她一脸的茫然,知道她还不清楚这里的事情,于是拍了拍鲍旭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就是了。” 鲍旭家贫,少年离家闯荡,得到一位江湖大佬的赏识,被收为弟子,传了他一身的武艺,现在那大佬去世,留了枯树山给他,本来鲍旭觉着自己也算有一份基业了,所以就想着回来,接了姐姐一起到山上去快活,万没有想到竟然碰上了这么一场祸事,若不是王勇出手,他就陷在这里了。 孙二娘这会叫了饭菜请来,鲍旭身上有伤,不能饮酒,只得由鲍云娘喂他吃些清粥,看着桌子上的酒肉,鲍旭好没味道的吃着白粥。 王勇看在眼里,笑道:“没事,兄弟那伤好了,我们再好好喝一场就是了。” 鲍旭呵呵笑道:“好,到时候和王大哥一醉方休才是。” 鲍云娘的脸上泛起一丝忧色,鲍旭急忙道:“姐姐?您这是怎么了?” 鲍云娘轻声道:“我就怕宿家的人不肯放过我们。” 鲍旭发狠道:“那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王勇笑道:“鲍家大姐不必担心,我看那宿义是个好汉,应该不会说话不算,现在最难的就是鲍兄弟必竟杀了宿家的人,宿良要是用这个做借口,那宿义就不好说了。” 鲍旭听到这里,叫道:“大不了我赔一条命给他们,只要他们不动我姐姐就行。” 鲍云娘听了这话,不由得哭道:“都是姐姐不好,若是宿家真要纠缠,我就死了好了。” 王勇忙道:“你们姐弟不必急着去死,虽然宿义会有难处,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想办法周全就是了。” 鲍家姐弟并不相信王勇的话,但是这会也没有别的办法,鲍旭更是暗忖:“自己要赶紧好起来,如若有事,也好应付。”于是就大口大口的吃起粥来。 不提王勇这里,再说宿义回到家中,直奔宿良的屋子,到了门前,宿良的几个亲随正在那里看着,急忙道:“二公子……。”话没说完,被宿义一脚踹开,推门就进去了,只见宿良和几个亲信正在说着什么,看到他就这么进来的,不由得沉声道:“怎么连门都不敲?” 宿义不管那些,上前一步道:“大哥,我问你一句,那鲍氏和六郎的亲事,当真就像你告诉我的那样吗?” 宿良恼火的道:“无礼!难道我还能说谎不成!” “那好,请大哥把六郎一家,还有给鲍氏定亲的长辈都到家中,我们当面对质,看看是谁在说谎!” 宿良不由得脸上滑过一丝慌乱,随后蛮横的道:“不管他是谁,他犯了我们宿家,就当付出代价,这还用对质吗!” 宿义听完这话,已经有五分明了,沉声道:“大哥,你听听庄客对我们的称呼,别人家都是大郎君、小郎君的,而我们却是公子,为得什么?不就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吗!”宿义虽然过继给了宿元景,但是他长年住在丰田镇,所以还管宿大户叫爹爹,为了区分,就称宿元景为父亲,而宿良、宿金娘也都这样称呼宿元景。 “父亲是朝中太尉,为人清正耿直,你在丰田镇掳掠良家妇女,这已经让父亲不满了,月前我到京城向父亲拜年的时候,父亲就曾指明,若是家中有什么不法之事,他是不会回护的,你非要横行不忌,让父亲对我们失望吗?” 宿良听了这话更是有气,他虽然也为别人叫他一声公子而自得,但是每每想起,这是因为大家叫宿义公子,不好把他给偏了才这么叫他的,就心里不满,现在宿义直刺他的心窝,让他如何能够接收啊,当下就冷森森的道:“二弟,你是不是怕我连累了你,让你做不成这个公子啊?” 宿义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宿良,那眼神如电,看得宿良不由得低下头去,宿义这才狠声道:“不可理谕!” 宿良冷哼一声,道:“我就不可理谕了!难道父亲在朝中为太尉,我们宿家就要让人欺人侮才行吗?你看看高太尉、杨太尉,他们又是什么样子的,我今天这话就放在这里,不管是因为什么,鲍家接了彩礼,鲍云娘就要嫁给六郎,鲍旭杀了我们的人,就要偿命!” “那好!”宿义冷声道:“既然大哥不讲道理,那我也把话放在这里,若是大哥拿不出指责鲍云娘的证据,那大哥就别想动他们一根毫毛!” 宿义说完摔门而去,宿良气得就在几案上一划拉,上面的东西都被他扫到地上去了,摔了个稀烂。 宿良就在屋子里,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大骂不止,本来这事也是简单,就是那宿六郎家里给他送了大笔的银子,宿良觉得就是自己家里的事,所以就应下了,现在却变成了他的面子问题了。 宿良正在骂人,就听外面的亲随谄笑着说道:“大姑娘过来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二妹宿金娘来了,在宿家,宿义有宿元景的身份罩着没有敢惹,宿金娘却是打出来的没人敢惹,脾气大到宿良这样的,也不敢招惹宿金娘,她的武功太好,而且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宿良武功平平,都让她给打怕了。 宿良急忙整了整衣服,示意自己的几个心腹收拾地上的碎片,然后就迎到了门口,满面堆笑的道:“二妹,你怎么过来了?” 宿金娘刚才也听到骂声了,也看到屋里的娘子了,她懒得去管,就道:“大哥,爹让我传个话给你,小弟既然说了父亲不满,那你就收敛一些吧。” 宿良脸上的肌肉跳了一下,有些愤愤的道:“难道我为宿家的尊严做事,还错了不成?” 宿金娘全然不理的道:“我不管你为谁,我只管传话,你自已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走了。 宿良就站在那里,看着宿金娘离开,一直等她走远了之后,这才叫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就是妹妹和哥哥说话的样子吗!我在这个家里当真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一个亲随凑过来,小心的道:“大公子,您现在斗不过二公子和大姑娘,老爷又站在他们一边,现在老爷是族长,他只要发了话,谁敢不听?到时候六郎家里也只能老实了……。” 宿良恨恨的道:“那我的脸面呢?就这样让他们踩踏吗?” 另一个亲随道:“大公子,我们的意思,您于其和二公子他们硬抗,不如表面应了,然后就装生气不管事,今天晚上,就调些人手过去,把那鲍家姐弟,还有那个姓王的小子,都给他们……。”那亲随用手在脖子上一抹,然后道:“到时候二公子就是再翻脸,还能怎么样啊。” 宿良不由得连连点头道:“不错,我就不信了,他还敢不认我这个兄长了!只是这人手一定要安排好,不然的话……。” “大公子放心!”那亲信道:“我们宿勇、宿刚两个去办,他们两个一直都想要巴结到大公子,而且他们又都当值都头,应该不会有事的。” 另一个亲信道:“大公子现在应该过去,把二公子给绊住,不然的话,他要是想起去看看那个姓王的,那打死宿勇他们也不敢动手。”说到这里,那亲信又有些奇怪的道:“这事也邪了,二公子虽然自律,也很少做那些仗势欺人的事,但是有人得罪了宿家他也是绝不放过的,就是这次,也是积极的去追鲍旭,就连把人射伤了抓回来,也是他动的手,为什么突然间翻了脸了?” 这几个亲信就没好意思说,宿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绝不会听一点真相就为民做主的人,这里的一切,现然还在王勇的身上。 宿良脸色沉了下来,他在宿义让王勇用剑射下猪笼的时候,就对宿义不满了,现在听了这话,更有怀疑。 其中一个亲信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宿良一下被触动了,沉声道:“你!给我说明白?” 那亲信犹豫再犹豫,但是看着宿良阴沉的脸不得不道:“那个……新年的时候,二公子回来说过,天子已经没有那么信任太尉了,听说新年连赐宴都没有招太尉进宫,大家都说太尉遭了蔡太师的忌,只怕就要罢官了,会不会是二公子怕太尉罢官之后,影响他在家中的地位,所以想从大公子您这里,把族长的位置给抢过去啊……。” 宿良猛的想起来刚才宿义就‘公子’一词对他说得良,不由得心中先信了三分,再想到他遇到王勇的巧劲,再想想宿义看到王勇先怒后平的态度,不由得又信了五分,八分怀疑在心,不由得怒斥道:“他做梦!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能把这族长的位子给抢过去!你们;这就安排人下去,今夜一定要那姓王的还有鲍家姐弟的脑袋!我要让他知道,谁才是宿家的主人!” 一众亲信皆都应诺,各自下去安排,而宿良则去找了宿义,果然宿义要去见王勇,宿良就曲意相合,硬是把宿义给留了下来。龙吟水泊 ------------ 第40章 四十三:一战宿金娘 方平虽然对宿义照顾王勇他们不满,但是他一向以宿义之命为重,所以给王勇他们安排的下处还是很不错的,直接给开了四个上房,晚饭更是鸡鸭鱼肉俱全,王勇吃饱了饭发困,就要回去睡觉,鲍旭突然开口道:“王大哥,今夜你不如就和我们一起住得了。” 王勇有些愕然的道:“鲍兄弟,你什么意思?” 鲍旭道;“这屋子不小,我们不如就这一个屋子的好,必竟这里是宿家的地盘。” 王勇看看鲍旭,心道:“不愧是积年当贼的,这么经验。”一旁的孙二娘也道:“不错,宿义虽然说得很好,但是宿良明显就有杀我们的心,而宿家的其他人会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所以不如就在一个屋里,有什么事都好应付。” 鲍云娘红着脸道:“可是……我们有男有女,如何住啊?” 王勇道:“这个容易。”说完转身出去,一会抱了被子什么的回来,丢在了床上,然后又出去,过了一会走廊里响起,刺喇喇的拖地声音,孙二娘开门看得时候,就见王勇拖了两张地桌子过来,那小二听到声音跑了上来,急忙道:“客人这是要做什么?” 王勇过去一脚踢在了那小二的身上,道:“滚蛋!老子要干什么,用你来管!”小二知道他是方平引来的,不敢去惹,就缩头回去了。 王勇把桌子拖了进来,道:“二娘和鲍家姐姐挤挤睡床,我把这三张桌子拼到一起,我和鲍兄弟正抵足而眠。”说着把拖来的两张桌子和屋里的那张桌子拼在了一起。 鲍云娘不好意思的道:“还是……我来睡桌子吧。” 王勇摆手笑道:“鲍姐姐不必客气,你要睡桌子,我家二娘也得到睡桌子,我可舍不得……。”孙二娘脸上一红,就踢了王勇一脚,王勇急忙咳了一声,做出一幅一本正经的样子道:“那个鲍兄弟不被碰到伤处,我们两个大男人在那床上,实在是挤得慌。”鲍云娘这才不说什么了。 四个人就这样睡下了,孙二娘和鲍云娘躺在床上,放下了帘子,也不怕王勇他们看到。 天交定更,四个人睡得正熟,突然鲍旭就用腿一捅王勇,王勇虽然武功要比鲍旭高,但是他的警惕性不行,所以还在呼呼大睡,感觉到动静这才醒来,刚要说话,就见鲍旭已经从桌子上下来了,就到了他的身边,小声道:“外面有人!” 王勇爬了起来,凑到窗户下面听听,果然有隐隐的脚步声,他用手指沾了唾沫,化开窗纸向外面看去,月色之下,就见一伙土兵打扮的人,快速的搬运着柴草,不停的密布在房子的边上。 鲍旭这会也看到了,冷哼一声,道:“这是要把我们烧死在里面啊!” 王勇低声道:“你的腿怎么样?能打吗?别逞强说话。” 鲍旭道:“不会逞强的,腿上倒也还好,疼痛感不是太强烈,但是动手之后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王勇点点头道:“你擅使什么兵器?” 鲍旭道:“我擅用剑,朴刀也可以。” 王勇就把自己的宝剑抽出来给了鲍旭道:“我开路,你就护住自己就行。”他一边说一边向着床边走去,伸手在床架子上敲了一下,孙二娘早就醒了,就踢了一下床,给了王勇一个回庆,在这方面,她的警觉不输给鲍旭。 王勇轻声道:“我说得话你都听到了吧?鲍旭护住自己就行,你保护好鲍家姐姐,既然宿义不能约束住他们家里的人,那我就让他们宿家,长长记性!” 孙二娘答应一声,就在里面把床单撕成了布条,然后把惊惶惶的鲍云娘绑在了背上,说道:“姐姐要是害怕,只管闭眼就是了。” 王勇把油灯拿了过来,就走到了窗口,突然一脚,把窗房给踹了开来,跟着手里的长鞭飞舞而出,把地上的柴草都给卷了起来,就空抛了出去,与此同时手里的油灯飞舞而去,油都洒了出来,沾到到灯蕊子之后立刻点燃,化成一颗颗爆跳的火珠子。 王勇手里的长鞭飞扬,把火珠子都给卷在了他的鞭子上,然后鞭子好如怪蟒一般的飞了出去,就在空中打了一个脆响,立刻那些火珠子都飞出去,把空中的柴草都给点燃了,而与此同时,那灯蕊子也从空中落下,把窗户底下的柴草也都给点着了。 这一切说慢实快,几乎就在一瞬之间完成,着了火的飞扬柴草,就向着那些土兵的头上落去,一众土兵惨叫着跑开。 王勇抄起一张桌子,就藏在后面猛的撞开窗户出来。 “放箭!”外面的人对王勇显然有些准备,立时间箭若飞蝗一般的向着王勇射了过来,王勇手里的长鞭飞扬开来,就在空中一卷,把空中的箭都给卷在了鞭子上,然后用力一挥,那些箭调转了头,向着土兵的砸了过去。 土兵吓头抱头而走,王勇这个时候,用鞭子缠了一根卷了火的木块,就向着打去,皮鞭就像是大蛇缠枪一般的向前飞刺,鞭身一瞬之间,被抖得笔直,前端那块着了火的木头就向着一个都头打扮的人的胸口砸了过去。 那都头急用朴刀在身前一立,想要把木头给劈开,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长鞭竟然在中间向下一凹,半截身子缩了回去,木头已经刺不到他了。 那都头就是宿勇,突然异变,让他不由得一呆,但王勇变招极快,手上再次用力,鞭子好如《狂蟒之灾》里那蟒蛇吐食一般,把木头给喷了出去,就撞在了宿勇的刀上,木头上的力量,让它一撞既碎,整体都炸了开来,那些碎屑和拌着火星都打在了宿勇的身上的,宿勇惨叫一声,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会王勇抱着那大桌子落下,右手一挥,倭刀出手,闪电一般在桌子上连劈数刀,把桌子劈成了七、八块,跟着王勇左手的长鞭一扬,碎开的桌子向着四下里迸了开来,打在围上来的土兵的身上,把他们又都给撞了回去。 片刻变招连伤数人,宿刚不由得大惊失色,心道:“我们大公子这是招惹了什么人啊!” 鲍旭跟着出来,有些惊愕的看着王勇,他自觉自己的武艺也还不凡,但是他现在想来,竟然一点没有发现,王勇从开始出手,那鞭子就在他的左手,他竟然能用得这么自如,这实在是让鲍旭不得不剐目相看了,其实就是孙二娘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王勇当初在上中学的时候,因为打篮球,把左胳膊给摔折了,恢复之后,一直不能灵活应用,后来他看到电视里有一个老演员展示鞭子的技巧,还说这个可锻炼手臂,他就定制了一条鞭子,无时无刻的练着,他是翻子门的传人,而翻子门的器械本来就有九节鞭、虎尾鞭、地趟鞭这些套路,他溶汇贯通练出来一手好鞭法,而到了他上大学的时候,左胳膊不单恢复了,甚至比右臂还要灵活。 此时王勇左鞭右刀向前冲去,鲍旭在他身后打零,孙二娘背着鲍云娘就在他们两个的中间,向着客店外面冲去,而他们住的那间房子已经烧着了,而且由于王勇把柴草都给散开了,所以引得大火把整个院子都给裹住了,火苗子好像飞舞的红蛇一般的跳动着,把房子给吞到它的肚子里。 乡间最怕着火,应求不瑕,本来冬天的时候,外面的枯枝败草都被雪给浸透了,引起火灾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宿勇他们使得柴草,都是事先用油泡过的,所以火势腾腾而起,完全没有办法控制,本来那客栈的老板慑与宿家的威势,不敢拦他们,只能躲起来伤心,但是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那老板也顾不得了,就跑出来,站在院子里,一边哭一边喊人救火。 宿刚看到宿勇被王勇打得弯着腰站不起来,就道:“五哥,这样子不行,若是火太大了,就算是大公子不找我们的麻烦,老爷也烧不了我们,反正你伤得不能走动,不如就留在这里,指挥救火,我去追人,你看如何?” 宿勇痛苦的点点头道:“那就都听七弟的好了。” 宿刚带着一部份人走了,宿勇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这才直起腰来,他不是被王勇给打伤了,而是被王勇给打怕了,巴不得留下呢。 王勇杀得浑身浴血,就从客栈冲出来,向着丰田镇的大门冲去,这个时候丰田镇的土兵都出动了,正像宿良说得,不管怎么样,王勇现在是杀人了,那就觉不可能放过他。 王勇按刀而立,微微喘吸着,看着围过来的土兵,孙二娘有些担心的:“三哥,你……你怎么样?” 王勇不以为意的道:“没事,这点人还能让我怎么样,鲍贤弟,你呢?” 鲍旭腿上的箭伤,还有身上的刀伤什么的,都已经崩开了,但是他忍着说道:“也没事!”说话的时候,看看王勇,心道:“这家伙是人不是,怎么这么杀下来,竟然才微微有点气喘啊?” 王勇这会长刀一提,大声叫道:“你们听着,让宿义来见我!我倒要问问,这是他要做的吗?” 对面的宿刚冷声道:“二公子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杀了我们宿家的人,那就用你的命来赔好了!” 王勇哈哈大笑,回手指了指道:“你自看看,他们死了没有!” 宿刚听着不对,急忙让人回头去看,一会有人过来,小声道:“都头,那些倒下的弟兄都是被他的刀给割伤了筋脉,没有一个死的。” 宿刚听得脸上变色,不由暗道:“这是多好的刀汉,才能这样控制啊!” 这会王勇又道:“我告你,我是看在宿义的份上,才没有杀人,若是你们还不让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不客气又能如何!”随着一个尖尖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向着两边散去,跟着宿金娘提着月轮火尖枪走了出来,长枪一提,指着王勇道:“你虽然没有杀人,但是伤了他们的筋脉,让他们变成了废人,这笔帐,我们宿家岂会不和你算!” 鲍云娘只怕王勇不认得宿金娘,就道:“这是女宿家的女儿;宿金娘,一条枪得过高人指点,而且擅打飞叉,就是宿家的小郎君也不是她的对手,今二十一岁了,发誓只有打过她的人,才有资格做她的夫君,因为这个,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嫁人呢。” 王勇听到这里,大步走出去,用刀向着宿金娘一指,道:“你们宿家的人,要来杀我,难道我不还手,任他们动手吗?” “你做什么,那我不管,但是你杀了……伤了我们宿家的人,那就要给我们宿家一个说法!” 王勇笑眯眯的看着那宿金娘道:“那火可是你们宿家自己放的,据我所知,那个老板也是你们宿家的人啊。” “哼,我们宿家的人,我们自己伤了,自然没事!” “噢,你们宿家的人,自己伤了没事,那好啊,我听说你说过,只有打败你的人,就能娶你,那娶了你,也应该就算是你们宿家的人了吧?那我还缺一个端尿盆、洗透支丫的通房丫头,就把你纳了好……。” 王勇的话没说完,宿金娘厉骂道:“狂徒!好大胆!”说话间手里的大枪向下一顺,向着王勇就刺过来了,她和王勇有十几步的跃距离,大枪刺出来的同时飞身向前,人就跃起来,枪尖直指王勇的心口。 王勇手里的刀一翻而起,向前劈了过去,刀锋和枪尖差了一指的距离,枪几乎就擦着王勇的刀过去,后面的孙二娘、鲍旭同时惊呼,但随后当的一声脆响,宿金娘向前冲的势头给硬生生给挡住了,原来王勇的刀,就劈在了她枪后的月轮之上。 宿金娘手里的月轮火尖枪造型奇特,前面的尖子,是一个跳动的火苗子样,而在枪尖的后面,是一个半月型的月轮,月牙朝上,月圆朝下,那月圆的部位,锋利无比,就好像是枪后面加了一柄镰刀一般,若是一枪不中,随后拉回,就有一个杀招,但是这会月轮却被王勇利用,让王勇的刀就劈在了月牙上,大枪的枪尖离着王勇的脸只有一乍长,但却怎么也不能刺过去。 王勇变招极快,几乎就在枪被劈得停下来的一刻,左手的长鞭就甩出去,长鞭如蛇,就缠在了宿金娘的枪杆上,蜿蜒而上,鞭梢就像蛇头一般吻向了宿金娘。 宿金娘又惊又怒,急用力向回收枪,王勇大喝一声:“好力气!”说着手里的长鞭一炸而开,一股大力冲在了枪上,向后送去。 宿金娘自己的向回扯的力量,加上王勇一送的力量,月轮火尖枪就向后飞射,在宿金娘的手里急窜,把她的手掌皮都给擦破了,宿金娘也真了得,就死死的抓着枪,怎么也不肯松手。 王勇身子跃起,就在空中一转,然后大刀借力斩去,二次劈在了月轮之上,这会宿金娘再怎么都抓不住那枪了,双手一松,大呼啸着冲了出去,就射进了人群之中。 王勇的刀就向着宿金娘刺了过来,宿金娘临危不乱,向后飞退,人在空中,手掌一扬,两柄飞叉拐着弯得向着王勇飞射过来。 王勇手里长鞭一动,抽在两柄飞叉之上,那飞叉小巧玲珑,哪里承得住王勇的一鞭啊,立时飞射出去,而王勇闪身到了宿金娘的身前,宿金娘这会又摸出两柄飞叉,但是王勇已经到了她的身前了,这会再飞出去,一点力都没有了,完全不能了伤人,而且王勇手里的长鞭就挡在身前,也不可能冲过长鞭的阻击,于是宿金娘一咬牙,双手抓了小叉子,向着王勇的脸上就刺过来了,可是王勇手掌一动,倭刀的刀尖就抵在了宿金娘的脖子上,只要她再向前一步,那就会自己撞在了刀上,以倭刀之利,非穿了喉不可。 宿金娘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都想不到,王勇是怎么眨眼工夫就把她给制住的,想到这么多人看着,她就这样输了,宿金娘只觉得逆血上头,眼睛都冲红了,不顾一切的向前冲过去,拿着小叉子就去刺王勇,竟然对脖子上的刀,全然不见。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王勇冷笑一声,斜身而退,倭刀换了个位置,这回是刀锋就放在宿金娘的侧颈。 宿金娘还向前冲,王勇再向后退,这一回倭刀横担在宿金娘的喉间。 宿金娘再进……王勇还退,两个人一会的工夫,就变了十几个动作,但是王勇的刀一直都搁在宿金娘的脖子上。 宿金娘完全绝望了,她根本就躲不开,往日的骄傲,这会被一下打碎了,她大叫一声,二目落泪,丢了小叉子,双手一下抓住了王勇的刀,然后就向着上面狠狠的撞了过去。 于此同时一个声音响起;“王大哥,千万不要伤了我姐姐!”却是宿义来了,王勇冷哼一声,任由宿金娘撞到了他的刀锋上。龙吟水泊 ------------ 第41章 四十四:宝剑的误会 宿金娘的脖子撞在刀锋之上,竟然没事,原来王勇就在她撞的一刻,突在一转,倭刀就在他的手上打了一个滚,然后刀背冲着宿金娘的脖子,不过刀打滚的时候,还是把宿金娘的手给划破了。 宿义不等马停就跳下来,分开人群冲了进来,只见宿金娘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整个脖子上全都是血,不由得脑袋嗡得一声,急闪身向前冲了过来,抱住了宿金娘,大声叫道:“姐,姐!” 这会宿良也到了,原来他绊着宿义不让他离开,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情闹得这么大,火势一起,下面的人不敢不报,就把消息传进来了,宿义一听是哪个客栈起火,立刻就知道是宿良捣鬼,不顾宿良的阻烂,匆匆的出来,宿良想着王勇这会可能正被他的人追杀呢,怕被宿义给救下来,形势发展以也跟出来了,两个人赶到,正好碰上宿金娘战败求死。 宿义立刻大声救情,而宿良却没有说话,宿金娘一样是他讨厌的人,如果能死了,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会宿义抱着宿金娘大叫,宿良虽然离着较远,但是有火把在那里,也能看清宿金娘的样子,于是大声叫道:“咱们家大姑娘被人害死了,你们还等什么,还不给大姑娘报仇!” 那些土兵听到宿良的喊声,不由得同时大叫,一齐向前冲了过来,王勇冷冷的看着,猛的一挥长鞭,就在空中炸起一个鞭声,然后踢了宿金娘屁股一脚,道:“没装死了!” 宿金娘像是触电了一样的跳了起来,脸上红得也和出血了一般,顾不得瞪王勇,下意识的屁股护住。 宿家的兵一下都停住了,有些发呆的看着,宿义也是奇怪,指着宿金娘的脖子,道:“姐……你……你没事?”脖子上都是血,人没事一般的跳起来,宿义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勇用刀柄捅了捅宿义,道:“宿老二,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人暗算我吗?” 宿金娘恼火的道:“你别碰我弟弟……。” “你闭嘴!”王勇大声喝斥道:“你在输给老子了,就是老子的小妾……不对,刚才我说了,你是我的通房丫头,一个通房丫头,你跟着说什么!” 宿金娘气得暴跳如雷,回手抓刀,就要动手,宿义连忙拦下,道:“都是我的错,这总可以了吧。” 这会宿良站在人群之中,恨恨的看着王勇、宿义,甚至连宿金娘他都恨上了,心中不住的叫嚣:“他们怎么就不死了!”想到这里,就从一个土兵的手里,拿过弓箭,闪知人群之中,拉弓搭箭,向着王勇瞄去。 这会宿义凑到宿金娘的身边,看了她的伤势,这才放心,他担心一去,不由得有几分戏谑的道:“阿姊,你这会败了,会不会真的就嫁给他啊?” 宿金娘恼火的道:“你胡说什么!我只说我想嫁给一个能打败我的人,也没说只要打败了我,我救嫁给他啊,这个家伙,实在可恶,我怎么能嫁给他呢!” 说到这里,宿金娘想到王勇几招就败了自己,不由得暗问自己:“我要找一个能打败我的,他几招就能赢了我,若是我不嫁给他,还能有遇到这样好武功的男子吗?” 宿金娘有些神游天外,就在这个时候,孙二娘的声音响起:“三哥小心!”几乎随着她的话音,弓弦声响,一支箭就向着王勇射了过来,宿金娘几乎是下意识的,抖手掷出一枚飞叉,就叉在了那箭上,把那箭带着横飞出去。 所有人都向着宿金娘看去,宿金娘被看得又羞又窘,偏偏王勇又来了一句:“好个贴心的丫头,其实你不出手,你家官人也躲得过去,你大不必这么担心。” 宿金娘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叫道:“王勇,我一定要杀了你!” 王勇嘻皮笑脸的看着宿金娘的背影,宿义哭笑不得的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王勇冷哼一声,道:“你少来说我!”他用刀指了指围着他们的人,道:“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道理,老夫来说!” 随着话音,一个老儿缓缓的走了过来人,身边还有两个丫环扶着,向着王勇一拱手道:“都是老夫教子不严,还请这位壮士见谅。” 宿义先叫了一声:“爹。”然后才向王勇道:“这是家父。” 王勇把鞭子缠了,倭刀回鞘,这才向着宿大户一礼道:“小子无状,还请前辈勿怪!” 所有人都以为王勇那样拿着宿金娘开玩笑,对宿大户也不会太尊首,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守礼。 其实王勇只所以这么守礼,在于宿义,不管是前世的谢映登,还是今生的宿义,都是他的兄弟,那他就不能对兄弟的长辈无礼。 宿大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回头道:“良儿!” 宿义窝了一肚子的火气,但是无处发泄,这会还要老实的过来,就向着他爹施了一礼道:“孩儿在这里。” 宿大户道:“你安排大家散了吧,受伤的都到家中领三十两银子,然后家里租的地,三年免租,着火的客栈照价赔偿,今夜参予此事的,都给二两银子的酒钱。” 宿良不敢不听,就都应了,宿大户又向着王勇道:“请到寒舍一叙吧。” 王勇指了指身后道:“我同伴还在这里。” 宿大户点点头道:“我今天就给壮士一个交待。”随后向宿义道:“你去把六郎一家,还有鲍家那个定亲的人,都带来。” 宿义答应一声去了,宿大户就引着王勇、孙二娘、鲍旭、鲍云娘四个人到了宿家大宅,径到厅上坐了。 宿大户让人送了茶点过来,说道:“折腾了半宿,想来几位也都饿了,却吃些东西吧。” 王勇苦笑一声道:“折腾了半宿,都是小子无礼,前辈有什么责怪,却请明言就是了。” 宿大户摆手道:“老朽不是要诓你们,老朽身子不好,已经有半年多不理族中事务了,都交给了我那长子处置,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出这么大的皮譬漏,这是老朽教子不严,还请王壮士莫怪才是。” 王勇敢拿自己的脑袋打赌,这个宿老头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说不知道鲍家的事,这个有可能,但是宿良作恶多端,欺男霸女的事没有少干,王勇不相信这老头一点都不知道,可是他从来没有处置过自己这个儿子,王勇实在不明白,他怎么就会想起来,为了这件事出头了。 王勇不清楚宿大户的目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和宿大户打太极,两个人就那么你来我往的胡扯,扯了半天,两个人谁也不清楚对方究竟要干什么,不由得同时在心中暗骂对方是‘小(老)狐狸’,但坐在那里,还都是笑呵呵的,看不出来一点异样。 就在这个时候,宿义进来了,他向着宿大户道:“爹爹,孩儿把人都带来了。” 宿大户点了点头,又道:“把你哥也叫进来。” 宿义出去,一会和宿良还有几个男女走了进来。 “六郎的娘,我来问你,你家六郎定下这亲事,可是鲍家云娘出面,亲口应下的吗?” 一个长着满脸横肉的妇人施了一礼道:“族长,这种事那有女儿家亲自出面的啊。” “不然。”宿大户道:“这女子身边没有近亲族人,只有一个亲弟,却不在家,虽然不是女户,但也与女户无异,婚姻大事,她是有权利自决的,你只说,她有没有亲口应诺,就是了。” 那满脸横肉的妇人不敢说谎,就道:“我只是和她叔父说过。” 宿大户又向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道:“鲍五,你来说说,这亲事可是你应下的?” 那男子连忙打躬作揖的道:“就是小人应下的,小人是她的叔叔……。” “你放屁!”鲍旭怒斥一声,就要骂人,鲍云娘急忙把他按住,示意他不要说话,王勇也道:“好兄弟,既然宿前辈给你做主,那你就不要说话,只是听着好了。”鲍旭这才坐了下来。 宿大户等到都不说话了之后,这才道:“鲍五,你说你是鲍家云娘的叔叔,所以应了这亲事,那好,你把你家的族谱拿来我看,你和鲍家云娘的关系,有多近。” 鲍五一下就傻了,支支吾吾的:“那个……小人离家太久,没有族谱在手头。” 鲍云娘起身道:“回宿老员外,那族谱我家有一份。” 宿大户点点头道:“好,取来。” 一旁的宿义道:“孩儿陪着鲍姑娘去取!”就带了人出去,一会的工夫回来,鲍云娘抱着厚厚的一个大本子,就向前去,呈到了宿大户的眼前。 宿大户指了指,道:“找出你们家和鲍五的那一篇。” 鲍云娘一边翻一边道:“我家从我太爷一辈分支,就从家乡中山府到寇州落户,我太爷有一个兄弟,还留在中山府,我们家一直是单传,到我父亲的时候,鲍五从中山府来,与我父论及族谱,说他是我太爷爷的弟弟的后辈,与我爹爹同辈,我爹就认他为族弟,照顾他在这里住下。” “从你太爷那里传下,虽然分了支,但是也不算太远啊。” 宿大户听到这里,淡淡的说道,宿良包忙接口道:“不错,这根本就是近支吗。”但是鲍五的脸上却全是忧色,一句话都不敢说,宿义看在眼里,捅了宿良一下,丢了个眼色给他,宿良看到之后,也打了个突,心道:“不要这小子当真不对吧?那我还是先别说话,省得把我装进去。” 宿良闭上了嘴巴,鲍云娘这会已经翻到了那一页,就向上呈去,却不说话了,宿大户有些眼花,这会凑过去看了看,不由得怒容满面,用力一拍桌子,叫道:“好个大胆的贼徒!” 鲍五一下就跪在地上了,连声叫道:“老爷,老爷,小人也不想的,都是宿六他们家逼我的!” 宿义纳闷的道:“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啊?” 宿义就示意鲍云娘把族谱拿过去,鲍旭这会站起来,接过族谱捧着给大家来看,王勇、宿良、宿义一齐凑了过去,孙二娘也大好奇,但是那里都是男人,她不好凑过去,只能等着。 此时鲍云娘长声念道:“鲍五,因在家中,忤逆不孝,打骂父母,除族!” 所有人都看着鲍五,眼中尽是鄙视,鲍云娘又道:“这是主支在鲍五到这里之后的第二年派人来说明的,我父亲就添在了我们这一支的谱上,但是鲍五恳求我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他就没有办法立足了,我爹从主支那里打听到,我太爷弟弟那一坛,只剩下鲍五一个人了,他的父母早就被他给气死了,我爹爹想着要是说出来,他就没有办法再留在丰田镇了,想着让他有个机会,能改恶从善,就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后来他私定我的婚事,我到州中诉告,官府就是依此,而定那婚事无效的,本来我回来就把这件事说出去了,但是……。”鲍云娘看了一眼宿六的母亲,却不说话了。 宿大户心里也明白,必是宿六的母亲借着宿家的力量,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不由得重重的在桌子上击了一掌道:“事已明了,不必再看那官府的判书了,宿六的娘,你年表守寡,念你是为了你儿子的关系,就不处罚你了,你儿子去世之后,你家产都归族里所有,你去家庙度日。” 宿六的娘不由得放声大哭,但是这会也不能反驳,宿义就给下面的人丢了个眼色,早有人把她搀下去了。 宿大户又道:“鲍五不孝父母,被本族除族,本已是大罪,却不思悔改,仍然为非作歹,本镇之中,容不得这样的人居住,立刻赶出镇去,不得再留!” 鲍五连着磕头,叫道:“老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宿大户冷哼一声,宿良知道他爹已经很是不满了,而这且这样处置,可以说把他给摘了出来,他那里还能让鲍五在这里坏事,就向着自己的手下一努嘴,那些人心领神会,过来拖了鲍五出去。 宿大户微笑着向着鲍云娘道:“鲍姑娘,你看这样处轩置,你还满意吗?” 鲍旭刚要说什么,鲍云娘连忙抢在他之前道:“小女子得了员外做主,自然满意。” 宿大户点了点头道:“你只管回家去住,从今以后,这丰田镇再没有会对你不利了。” 王勇这会接口道:“虽然前辈照应,但是鲍姑娘已经答应跟着我走了,她的去处我自然安排,就不劳前辈操心了。” 宿大户也不在意,就点头道:“那就都听王壮士的安排吧。” 宿良这会不由得向着他爹看着,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为什么对他这么关照啊?”只是当着王勇的面,他也不好问,只得忍着。 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的尴尬,王勇是有意不说话,孙二娘还有鲍家姐弟无话可说,宿大户坐在那里,宿良、宿义都不好说话,而宿大户却是有心要问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几个人就在那里坐着,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好一会过去,宿大户干笑两声道:“那个老朽年纪大了,维好收集一些玩艺,我看鲍壮士手里的那柄剑倒是一柄好剑,不知道鲍壮士从哪里得来的啊?” 宿良翻着白眼心道:“爹,我们到的时候,你就到了,你可是看到了那个王勇把剑借给了鲍旭,你还这么问什么啊。” 鲍旭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就道:“这是王大哥借给我的。” 宿大户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知道王壮士可能把剑给老朽看看啊?” 王勇是个乖觉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宿大户对他们的态度改变,就在于这口剑,于是他想了想,道:“这剑虽然能借人,但是却不好给人赏看……。” 宿良不以为然的道:“哼,什么好东西,当我们宿家没有……。” “闭嘴!” 宿良话说一半,宿大户突然斥骂一声,吓了宿良一跳,不知所以的看着宿大户,而宿大户看着他的样子,就好像要活吞了他一般,吓得宿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王勇接着道:“但是老前辈要看,那我就给老前辈看看好了。”说完把剑取出来,双手捧着,毕恭毕敬的送到了宿大户面前。 宿大户接过剑来,眯着老花眼看着,剑都要凑到眼睛边上了,他还嫌不清楚,叫道:“掌灯,掌灯!” 宿义急忙把灯给拿了过来,宿大户仔细的看着,就好像要在剑身上看出花来的一样,宿良、宿义兄弟都有些傻眼,心里都道:“老爹也不好宝剑啊,从来没听说他收藏过一柄剑,这会怎么这么看这剑啊?” 宿大户看了一会,眼睛一翻,就向着王勇道:“这可是……好剑啊!” 王勇故作神秘的道:“再好的剑,也瞒不过前辈的法眼啊。” 宿大户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说着也是双手捧着,把剑送回到了王勇的手里,然后犹豫片刻道:“那个……我听说王公子胜小女?” 王勇心道:“姚尊这把宝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这老头看完之后,我都从壮士变公子了。”他只顾思索,一时之间倒没有听清宿大户的话,宿义倒是强着道:“是啊,王哥哥连三招都没有用上就胜了姐姐,还把姐姐的飞叉都给破了。” 宿大户连连点头道:“小女一向自视极高,曾言只有胜得她的,她才会嫁给对方,公子……。”他必竟是女方,这话不能说得太透,就点头这里停住了,饶是如些,仍然把宿良惊得够呛,心道:“我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着要把小妹嫁给这个来厉不明的人啊?” 王勇也有点傻眼,一旁的孙二娘不由得狠瞪了他一眼,宿大户一眼看到,就向着孙二娘道:“姑娘是王壮士的什么人啊?”他人老眼贼,一眼就看出来,孙二娘还是个姑娘,并没有破身子。 孙二娘这会无比感激自己上面还有一个摸不着看不到的正室娘子,不然自己要是正室,这会就不好说拒绝的话了:“小女子是公子新纳的小妾,这次出来,就是奉了主母之命,跟着公子,照顾公子的。” 宿大户听到这话,不由得大为失望,但仍然向着王勇笑道:“公子身边有如此美妾,当真令羡慕啊。”妾就是玩物,所以宿大户才能这么随意的说话,只是既然已经知道了王勇有老婆,宿大户也就没有兴趣再谈下去了,向着宿义道:“义儿,就安排王壮士他们下去休息吧。” 宿义早有此心应了一声,然后就引着王勇他们退下去了。 宿良等人走了之后,这才问道:“爹爹,那王勇不过就是一介江湖莽夫,您对他何必这样客气啊?” 宿大户冷笑一声,道:“没有眼的废物!你真以为他是一个江湖莽夫吗?” 宿良道:“那他还能是什么人啊?”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宿大户看看左右没人,就要说话,突然屏风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爹爹,您是从那把剑上,看出他的来厉了吗?” 宿大户听出是自己的女儿宿金娘在那里,想了想,这个女儿平素也都和儿子一样的处事,这才道:“不错,那不是寻常的剑,我在你们父亲那里看到过这剑,那是皇宫尚方司铸得恩龙宝剑,就是平素说得尚方宝剑了。” “啊!”宿良和宿金娘同时惊呼出声,宿大户接着道:“这尚方宝剑分为六等,恩龙宝剑是二等,是赐给武将的佩剑,锋锐无伦,不输给上古名剑,不过没有什么特别的权力,只是代表着一种荣誉,一个身上带着二等尚方宝剑的人,你认为他是一个江湖草莽,哼!” 宿良头上的汗都下来了,道:“那……以爹爹来看……?” “应该是个武将世家的子弟,因为这口剑,看那上面的剑绦,都是已经旧得厉害了,没有二、三十年也差不了太多,我估计着,必然是武将的子弟,拿了家里的宝剑,出来游厉的,当然……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比如是……新上任的少年武将什么的。” 宿良颓然的坐下,不由暗自感叹自己倒霉,一个结交贵人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但是他再想想,家里人之中,只有宿义常常上京,这个人既然是武将世家的子弟……:“他果然是认得的!”宿良在心中不住的吼着,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宿金娘心中不由得暗道:“怪不得那样轻贱于我,原来是世家子弟,哼,你看不上我,姑娘我还看不上你呢!”龙吟水泊 ------------ 第42章 四十五:离开丰田镇 宿家安排的屋子自然就要比那客栈的强得多了,只是这一回却只给安排了三间屋子,鲍旭一间,鲍云娘一间,应她的要求,两个人的房间是挨着的,而王勇和孙二娘则只有一间屋子,带着出门的小妾,带着出门的小妾,职务就是暖床,自然就要这样安排了。 一间屋子,王勇就不怀好意的看着孙二娘说道:“还新纳的小妾,还替着主母照顾我!” 孙二娘脸上一红,扭过头故做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王勇就凑过来,在孙二娘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新纳的小妾,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替你家主母照顾我啊?” 孙二娘羞恼的瞪了一眼王勇,大步到了床边,双脚一蹭,就的鞋子给扒掉了,然后上床钻进了被窝,王勇站在床边,看着孙二娘,一手回抱胸前,一手抚着下巴说道:“这倒是有几分小妾的安稳样,就这么照顾?你可是决定……哎!”他话没说完,一个枕头打在了他的脸上。 “主母说了,大丈夫行事,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我就是看着你劳筋骨、苦心志的,你睡小榻吧!” 王勇恼火的道:“不带这样的,这就是你这小妾的照顾吗!”孙二娘哪里理他,就把被子蒙头,装起睡来,王勇无奈,嘀咕道:“这哪像新纳的小妾啊,根本就是新纳了一个妈啊!”发完牢骚之后,就抱着枕头被子到小榻上去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勇早早的起来,看到孙二娘还在睡,就推门出来,早有当值的丫头过来,小声道:“公子,老爷吩咐了,您昨夜半宿舍没睡,让您只管休息,不必早早的起来。” 王勇摇摇头道:“我没事,你安排早饭,再去看看我的同伴醒了没有。” 一个姑娘拿着铜盆,装了面汤过来,请王勇净面,同时道:“鲍家两位客人已经起来了,正在屋子里说话呢。”她们也都认得鲍云娘,知道她的身份,实在不知道叫她什么,就只以客人代称。 王勇想了想道:“你让鲍家大郎过来,我们两个一起吃早饭,鲍姑娘的,你给她送到屋里去用好了。” 丫环答应着退了下去,过了一会,鲍旭走了进来,向着王勇一礼道:“王大哥!” 王勇就拉着鲍旭到饭厅坐下,这里已经摆了七、八样粥品,还有一个馒头、饼食之类的东西,王勇就让伺候的丫环都退下去,然后招呼鲍旭吃饭。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精致的人,抓着馒头什么的,就往嘴里塞,唏哩糊噜的灌粥,一会的工夫就吃得饱了。 王勇抹了抹嘴巴,向着鲍旭道:“兄弟,我问问你,你打算如何安置令姐啊?” 鲍旭沉吟不语,王勇看看那些丫头都退得远了,于是靠近了鲍旭,说道:“你一直没有和你姐姐说你在枯树山上的落草,就是不想让你姐姐。为你担心吧?这会你要是说了,她虽然无处可去,不得不跟着你,但是只怕她也不会开心吧?” 鲍旭咬紧了牙关,半响才道:“我姐姐不做妾。” 王勇愕了一下,不解的看着鲍旭,鲍旭好像有点不敢看他,道:“我知道我们姐弟二人,这条命都是被你救得,但是……我姐姐不做妾,这是我爹的遗命,所以……。” 王勇当时就变了脸色,伸手在鲍旭的脑袋上就是一把掌,骂道:“你个混蛋!你氢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救你姐姐,就是为了看上你姐姐了吗?” 鲍旭委屈的道:“可是……恩公,你要是没看上我姐姐,你干么这么问我啊?” 王勇都气乐了:“废话!我问得不是好话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想想,怎么办吗?” 鲍旭这才老实一点,说道:“我也没有办法,我姐姐自然不能接受我做贼的事,工可是……。” 王勇道:“所以我有一条明路指给你啊。” 鲍旭怀疑的看着王勇,看得王勇又想抽他,他才道:“只要不是做……那我听听哥哥的指点。”他看到王勇要翻脸,急忙改口。 王勇这才道:“我说一人,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他姓晁名盖,家住郓城县下东溪村里。” 鲍旭点头道:“我知道,托塔天王啊。” 王勇点头道:“我和这晁盖是过命的朋友,我写一封信,你送到晁盖那里去,让他安置你的姐姐,这信里我会写明,我要和他合开一家镖行,专一为商旅押送货物,保驾护航,镖行的总舵,就放在晁家,你姐姐就是我的代表,帮我核查帐目,这样你姐姐在那里住着,就不会不自在了,你看如何?” 鲍旭不由得感激莫名,拱手道:“哥哥,你果然是好人,却是我误会你了。” 王勇摆摆手道:“你也别拿我当好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帮你安排了你姐姐,你就要做我的手下,给我做事。” 鲍旭长叹一声,道:“哥哥,本来你说了话,我不能托辞,可是我做不到!实在……。” 王勇奇怪的道:“为什么做不到?” 鲍旭道:“我师父在枯树山给我留下有二百来弟兄,他们都是跟着我师父落草好的老弟兄了,虽然枯树山那里,我们也没有当成一个家,丢了倒也没有什么,可是我不能不管他们啊,要是死也,也就罢了,要是活着,那我就要和他们共同进退。” 王勇玩味的看着鲍旭,轻声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是前初大闹郓州,带着渔民起义的王勇,现在的梁山之主!” 鲍旭一下就怔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勇,王勇气得冷哼一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看着我?” 鲍旭道;“到是听说过年初郓州渔民闹了一场,可是从来没有听说什么梁山之主……。” 王勇抓起筷子在鲍旭的头上敲了一下子,心里却是哀叹不已,他这名声也太小了,在丰田镇他习惯的报了真名,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头,这鲍旭同样是落草的贼,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这让王勇自觉挫败不已。 鲍旭讨好的道:“哥哥,你和我说说,你的山门在哪里,是什么来头?” 王勇无奈只得小声和鲍旭把梁山说了一遍,自然在他的描绘之中,是把小说里梁山大成的景像,偷几分说来的,听得鲍旭甚为意动。 鲍旭点头道:“好,我就投哥哥你的大寨好了!” 王勇道:“我这次出来,是有要事要做,一会我们就和宿家告辞,他们家也不适合久待,离开之后,你护着你姐姐到晁保正的家里,就和你姐姐说,你也加入了镖局,但是你要保镖行走,所以不能在家,把你姐姐安顿了之后,你就回枯树山,整理你的人马,我要到沧州去,等我从沧州回来,专门到你的枯树山,然后咱们在一起回梁山,你看怎么样?” 鲍旭一拍大腿道:“就都哥哥的安排。” 两个人商量好了,然后王勇打发鲍旭回去和他姐姐说这件事,自己拿了饭,回到卧室。 孙二娘这会才刚醒来,她昨天晚上躺下之后,就一直心里忐忑,这不像在客栈里,他们好几个人都在,这会就她和王勇两个人在这里,她一会想着王勇要是摸到床上来,她该怎么拒绝,一会想着王勇要是不听她的拒绝,霸王硬上弓她该怎么办,她怕允了王勇,王勇就把她当成轻浮的女人,又怕拒了王勇,王勇生气,就不理她了。 越想越难,一夜无眠,直到了鸡鸣时分,王勇也没有动静,孙二娘本来的想法,都化成了乌有,不由得暗自伤神,觉得自己没有吸引王勇的魅力,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偷偷的哭了一会,这才昏沉沉的睡去,这会刚一睁眼,就见王勇进来,下意识的一闭眼睛,就缩到被子里去了。 王勇走到床前,就倚着孙二娘坐下,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昨晚没过来,是因为这是别人家,我要给你个真正的洞房才是。” 孙二娘听了这话,先是一喜随后羞恼难耐,一下坐了起来,向着王勇斥道:“你说什么!” 王勇把手里的粥碗向前一递,道:“我说这肉粥不错,很是清香。” 孙二娘恨恨的看着王勇,王勇笑而以对,让孙二娘万千火气,都不由得散了,只是轮粉拳在他身上高举低落的打了两下,然后拿起粥来,就坐在床上喝了起来。 王勇等到整个宿府的人都起来了,就来见宿大户,提出了告辞,宿大户对王勇这个摸不清什么来厉的人,实在也不敢多留,于是就恭恭敬敬的把王勇一行给送出了家门,还给了五十两的程仪。 宿义向着宿大户道:“爹爹,孩儿和这王兄一见如故,就送他出镇子吧。” 宿大户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借着宿元景的关系,也结交过一些世家子弟,想着他要是和这个不知道来历的世家子弟交往好了,也是一件好事,于是就点头道:“好,孩儿就替为父,送王公子去吧。” 一行人就出了丰田镇,宿义和王勇边走边谈,越谈越是投机,眼看着离着镇子已经远了,宿义就道:“王大哥,我看你和小嫂子是步行,不过你们去哪里人,不骑马实在不太方便,我就让人给你们备了两匹马,还请王大哥笑纳。” 早有人牵了两匹马过来,宿义指着马道;“我们家是本镇的马户,这两匹都是骟马,已经报了损折,就留在家里,性子最是温和,大哥和小嫂子就算是不太会骑马,也能操控得当了。” 王勇看那马,一黑一白,要说实分雄壮,倒也不是,不过代步也还是可以的,他自觉和宿义没有必要客气,就道:“那就多谢贤弟了。” 宿义犹豫一下,又向王勇道:“大哥,你得来历,我今天早上听你和鲍家大郎说起了,这身份实在惊人,小弟以为,不可常与人提,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王勇先是一怔,随后想到,那些丫头都是宿家的人,自然不可能宿义过来的时候,给他做提醒,想来必然是他和鲍旭说得入神的时候,宿义过来了,把他们的话都给听去了,他对宿义也没有想着要瞒着,就笑道:“贤弟知道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宿义拍了拍王勇的手道:“大哥还是小心的好。”然后又向着鲍旭道:“鲍大郎,我让人估了你家的家财,然后又算了当赔你们损失的份额,共有五十两,我就让人给你们置了一辆马车,也方便你们姐弟行走,你看如何啊?” 鲍旭明白,宿义这是看在王勇份上,这才给他这个马车,不然的话,管他去死,所以也不客气,就拱手道:“多谢宿二公子!”然后扶着他姐姐,就去一旁上了马车。 宿义还要送,王勇拦住道:“好了,贤弟,自来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就是再送,也有分手的时候,这样;你既然听了我和鲍旭的话,那就应该知道,我过一段时间,还会回寇州,不如你我定一个地方,在那里见面。” 宿义想了想就道:“我家里不太方便,不如就去寇州州城,那里有一个‘天华居’酒楼,我们就在那里见面好了。” 王勇点头道:“好,我回来的时候,必然会去天华居,只盼贤弟不要误了就是了。” 当下两个人拱手而别,宿义就站在丰田镇的镇街门口,看着王勇他们一路走远,这才转头,他本来想要进镇,可是一抬头就看到宿金娘正站在城门上,也在向着王勇走远的方向看着,不由得一笑,就上城楼,向着宿金娘道:“阿姊,你这是在看什么啊?舍不得我那王家哥哥吗?” 宿金娘冷哼一声,道:“我是怕他对我们家不利,这才在这里看着他赶紧滚蛋的!” 宿义笑嘻嘻的道:“姐,你就不用这么嘴硬了,这王勇是真的英雄,你看看他,不过几招就能胜了你,只怕天下都没有这样的人物了,你若是不肯接受他,那再到什么地方去找这样的人啊。” 宿金娘恼火的道:“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就该给他当妾不成?” 宿义讨死的道:“那倒也不是,只是阿姊你立的规矩不好,若是找不到能胜你的,那还不如就做了王勇的妾呢,不是长听人说吗,宁为英雄妾,不为凡人妻……。” 宿义话没说完,宿金娘飞起一脚向他踢过去,只是宿义早有准备,就向后一退,把那一脚给让了开来,笑着道:“好姐姐,你不愿意听,我不说了就是,你何苦要发火啊。” 宿金娘冷哼一声,道:“我回去就向爹爹说,我要比武招亲,我就让你看看,这天下比那王勇英雄的人多了去了!”说完傲然的走了。 宿义惊愕的看着宿金娘的背影,急声叫道:“阿姊,你不是说真的吧?唉,你别胡闹啊,父亲说了,要在京中的武将世家之中,给你选一个老婆……啊呸!要给你选一个丈夫,一定会让你满意的。”他一边说一边跟在宿金娘的身后下了城楼,紧追着她的脚步回去。 ------------ 第43章 四十七:选戟挑马 一夜易过,柴进醒来之后,就倚坐在床上,静静的沉思着,他虽然有四个美妾,但是平素都是宿在妻子严氏房中,这严氏深知柴进内心,曾对他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的话,所以深得柴进的信爱,有什么事,都和他商量,这会看到柴进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了烦心事,但也不去问,只是让人拿了热汤,亲自服侍柴进净面,又取了滚茶过来,让柴进解酒。 柴进看看周围的丫头,挥手让她们都下去,这才把王勇、孙二娘他们来历和严氏说了,然后道:“那王伦的信里,向我求告,希望我能帮他们度过难关,那王勇也是对我很是奉承,只是我还没有决定,究竟帮不帮他们呢。” 严氏轻声道:“若是官人只想做着一个富家翁,那就不要帮,必竟收留亡命是一回事,这些人开山大弄,落草而寇,却又是一回事了,可官人要是还有几分雄心,那不管是以后报效朝廷,还是……都应该帮他们,因为官人没有什么心腹人,若是一直这样,那官人若有出世的时候,连一点可用的亲信都找不到,但是若帮了他们,这些人都以义气为重,必然会全力的维护官人的。” 柴进听了严氏的话,不由得心动,又道:“那……你说我若帮他们,怎么帮才好呢?要知道他们必竟是占山为王了,若是让官腐败知道了,他们本就在盯着我,那时只怕不好回话啊。” 严氏笑道:“正因为他们是占山为王的才好帮,官人的田庄每年都要和北边的马市做生意,这个是官家同意了的,马市的契丹人,是有名的大手笔,多少的粮食都能吞得下去,官人可以让人就以想要北边易市为名,到江南采购大量的粮食,然后运回来的时候,经过梁山泊,让他们劫去不就完了,至于银钱,我们沧州有盐场,那盐引沧州那个上户家里没有啊,我们集一批,就换了别处的盐引,只说是走江南卖粮方便,然后就交给王勇,他拿着那个,既容易花销,又不怕所我们给连累出来,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柴进拍手叫道:“好啊!夫人果然妙哉!” 严氏一笑道:“你也先别急,我们这一次只怕几万贯都不一定能打得住,而这王勇值不值得我们这么花销,你总要试一试吧。” 柴进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若是他不值这个价钱,我们也不能把钱给丢了水里去,只是……怎么试啊?” 严氏道:“这还不容易吗,我们和契丹商人耶律青有交往,他每年春天都会南下到我们这里来买新茶,估计着这几天也就要到了,那耶律青一向自视过高,前两年来,他的护卫把咱们家的护卫都给打伤了,王勇他们是一群草寇,这样的人,你也不可能用他们做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动武了,那就让王勇和耶律青的人打一架,看看他的水平,不就知道了吗。” 大宋和大辽的关系与后来与女真不同,两国没有那么重的仇怨,只是在燕云十六州上有着极大的领土争执,在宋太祖、太宗乃至真宗朝的时候,都还剑拔弩张,一幅都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架势,但是到了仁宗朝,双方就缓和了许多,神宗朝的时候,沈括使北,彻底堪定两佃边界,加上辽道宗耶律洪基一朝,先经历了南院大王的背叛,随后又发生了夫妻父子反目,皇族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以至大辽再也无力与大宋争衡,于是两国就进入了平静之中,平素双方的商旅、使节,互相来往,还有国家固定的马市交易,两国太平了数十年了,双方都已经习惯于这种生活了。 契丹的商人,在大宋行走,是要受到一定的管制的,除马市货物不限之外,国家掌控的铁矿、书籍这些禁物不能交易之外,茶叶也在限制之中,只能由官府给予茶引,契丹商人在商人手里购引,然后到官取茶,这就大大限制了茶的出口,而草原民族,从接触到茶的那一天开始,就日日离不得茶了,所以年年都会有大量的契丹商人南下买茶,在契丹商人的一再要求下,官府又给予一些商人茶牌,凭这个牌可以得特供茶,数量不多,但也足以让契丹人疯狂了。 沧州不是茶产区,但却有出售茶牌的权利,柴进是大户,自然从官府手里得到了大量的茶牌,契丹商人为得到茶,所以才不得不找上柴进。 柴进点头道:“这是一个办法,好!就依夫人所见。” 两口子商量完了,柴进从床上起来,穿戴好之后,就来与王勇同进早餐,王勇本来在昨天的酒桌上,听柴进已经说得很好了,所以才会有信心和孙二娘拍胸脯,本来在他看来,柴进应该今天见面,就和他说起如何资助他们才是,可是早餐的时候,柴进云山雾罩的胡扯,就是不往资助梁山上的靠。 王勇听得眉头紧皱,暗道:“这个家伙搞什么鬼?” 柴进一直绕到了早饭过去,这才道:“王贤弟,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贤弟愿不愿意援手?” 王勇不由得暗暗鄙视柴进,心道:“就你这样的,难怪弄不过宋江,这要是宋江在这里,肯定先把给我的好处亮出来,然后再假做为难,说起让我帮忙的事,使得我不得不毛遂自荐,到了最后我就是看穿他的把戏,也没话可说,可是你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样子,整个一奸商啊,如何能做大事啊。” 但是王勇表面上却是平和的道:“大官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我哥哥在我来的时候说了,大官人是英雄豪杰,绝不会让我失望的。”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不通,但是把前后一联系,柴进自然听得出王勇是在表达一定的不满,但是他不准备就这样收回自己的决定,在他看来,自己出了那么多的钱,不好好试一试怎么可以啊。 柴进就把和耶律表比试的话说了,王勇想了想道:“这也是小事,小弟尽力而为就是了。” 柴进不由得大喜道:“那我就多谢贤弟了。”随后才和王勇说了自己准备资助梁山的话,但是如何资助,数目多大,还是没有说。 王勇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应付过了柴进,然后回到了下处,就来见孙二娘,把事情和她说了,道:“这个柴进,果然不是一个爽利的人!” 孙二娘想了想道:“你有几分把握啊?” 王勇道:“我想契丹人天生就在马上生活,想来比武的时候不会是步斗,我骑术还差了一些,只要要在这上面吃亏,另外,宿义送我们的马,也不太适合上战场。” 战马就好像后世的军车,你看着那吉普子旧,但是能在战场上使用,要是开一辆跑车过去,只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孙二娘道:“这个容易,柴进家里,岂能没有好马,你是给他做事,就向他借一匹好马,还有你在马上没有合手的兵器,也要向他借一件,有了这两样东西,你趁着契丹人没来,正好练一练,你在咱们山上是骑术最好的一个,我看也不会比契丹人差得太多。” 王勇也是让柴进给气得糊涂了,过会听了孙二娘的话才醒悟过来,那王伯当可是瓦岗五虎上将之一,一刀一马,横冲直撞,‘勇三郎’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自己理论不缺,只是两辈子没骑了,有些生了,只要练几天自然也就回来了,于是一拍大腿道:“我去找柴进去!”说完就向外走,走到一半,又回来了,向着孙二娘道:“你不去一起挑一匹马吗?” 孙二娘正闷得厉害,于是点头道:“好,我就跟着你去。” 两个人从屋里出来,就到了柴进说明了来意。 柴进抚首道:“我竟然把这个事给忘了,这样;贤弟,我们下午没事,就去挑马,至于军器,我那里备着各种样式,你看看哪个合手,若是不行,我临时给你赶造也来得及。” 王勇笑道:“小弟都听大官人安排就是了。” 柴进看到王勇带着孙二娘出来,他已经通过自己的小妾,知道孙二娘也在梁山里坐了一把交椅,想来也应该有几分武艺,也明白王勇带着她过来,必然也是想要挑一匹马,他财大气粗,倒也不在意这个,当下也不让人送孙二娘回去了,就在厅中说起武艺来,只是柴进没有想到,孙二娘谈起枪棒竟然那样的熟络,完全不输给他们两个。 柴进有些惊呀的道:“贤弟,弟妹这武艺,是与你学得吗?” 王勇一笑道:“不是,是和我岳父学得。”就把孙元名头和柴进说了,柴进不由得加手抚额道:“那山夜叉的名头,在江湖上也是好生了得的啊,我一向想要见识见识,却可惜没有这个机会,却没有想到弟妹竟然就是他老人家的女儿啊,这真是柴进无眼,了全些错过了。” 孙二娘淡淡一笑,道:“大官人过奖了。” 柴进嘴上感叹,行动上也尊重了不少,不再把孙二娘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妾看待了。 三个人说了一会话,吃了茶点,然后就一齐出来,就到了后面的马栏,柴进指着那些马道:“这些都是从辽国得来的好马,只可惜辽国人奸诈,他们贩到我们大宋的马都是骟马,不能作种,只能不住的向他们买了,贤弟和弟妹可以去看看,若有合眼缘的,只管牵来。” 宋军的军马一般都用骟马,但是马被骟了之后,性情的就要温顺许多,这和草原上专一骑烈马的骑手一比,就要差了许多了,但这也没有办法,宋朝的骑兵,都是进入军队之后,才会接触战马,在那之前家里就是有一匹挽马,也会当祖宗一样的供着,谁人敢骑啊,自然就练不出来骑术了。 王勇和孙二娘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马,在一个马栏里,梁山这会连挽马都算上,也没有这里的一小半,不由得都有惊羡,就走过去,挨着马栏看着,旁边的马倌紧紧的跟着,准备把他们看中的马给牵出来。 孙二娘看了一会,一眼挑中了一匹桃花色的大马,就指着那马,向着柴进道:“大官人,这一匹我可以试试吗?” 柴进笑道:“弟妹随意。”说话的工夫,马倌早过去把马栏的门打开,把那马牵出来,上了鞍辔,牵到了空地,让孙二娘骑着走了一圈,孙二娘只觉得这马好生温顺,但跑起来的时候,又有一股冲劲,明显和宿义送得代步马不员,不由得满意的道:“大官人,我就要这一匹了。” 柴进笑道:“弟妹能看中这马,那是它的福气,我这就让人给弟妹好好配一幅鞍具,然后与弟妹乘骑。” 在孙二娘看来,这马现在的鞍辔就很好了,但是听到柴进的话,自然也不能说不,就骑着又走了一会,这才从马上恋恋不舍的下来,让人牵了过去配新的鞍具。 王勇这会还在转着,他看了几匹马,都不太满意,正想换一侧马栏再看,突然一声长长的嘶鸣响起,他猛回头看去,就见一匹底色是白色,身上的有斑斑点点的黄色毛发夹杂在白色之间,看上去就像是黄沙散在白雪之上一般的马,就在一个马栏之中,偏着马看着他,这马的脑袋也和一般的马不同,足中大了一号,晃着脑袋,显得凶恶无比。 王勇几步过去,就伸手抚着那马,那马的凶恶样子似乎就在王勇的手抚上他身体的一刻,减去了许多,贴着王勇的手,不住的摩挲着。 柴进这会走过来道:“贤弟,这马是前番辽国商人过来的时候,送给我的,说是他们从辽东境内捉来的,性子极为凶悍,我这里就没有人能制住它,没有想到他在你的面前,竟然这么乖顺,看来是与你有缘啊。” 王勇心道:“可不是有缘吗,王伯当骑得就是这样的马。”他的记忆告诉他,王伯当昔日征战沙场,最后陪着他被射死在断密润的就是这样一匹黄砂马,于是他就向着柴进道:“既然有缘,那小弟就要这匹了。” 柴进指着那马道:“你不试骑一下吗?” 王勇摇头道:“小弟相信,这马也选了我了,不必试骑。” 柴进哈哈大笑道:“好,那就随贤弟的意思好了。”当下让人把那马牵出来,就去配鞍具。 挑完了马之后,柴进又引着王勇他们到了校武场,这里早有那些庄兵在操练了,柴进指着两边的兵器架子,道:“贤弟使什么兵器,就在这里选吧,然后我让人给贤弟再去挑好得来。” 王勇应了一声,就下场走去,一边走一边忖道:“王伯当擅用刀、剑、枪、戟,四般兵器,我现在有了倭刀,宝剑,还多了一条长鞭,那马上就不必用刀了,还是用戟的好。”他小时候看《三国演义》读到三英战吕布的时候,对吕温侯仗一条大戟独战刘、关、张三位英雄的故事极为喜爱,早就梦想着自己也是一个仗着一条方天画戟,行去来往的虎将了,所以这会就在戟上挑来挑去。 柴进站在场边,对孙二娘道:“弟妹不去挑一件吗?” 孙二娘微微一笑道:“我使三股叉。”柴进恍然的点点头,这东西女孩子使着不够秀气,于是点头道:“这样,我让人挑一柄好的钢叉,随后给弟妹送过去就是了。” 孙二娘不好意思的道:“多谢大官人了。” 柴进摇头以示不必,就转身看着场中,要看看王勇挑什么兵器。 王伯当使得是单刃戟,王勇这会就在其中挑了一柄,然后用手一顺,大戟展开,如同怪蟒一般在王勇的手里翻了一个转,随后王勇翻花摆柳的舞动起来,本来这场子里还有其他人在练武,王勇先前舞得时候,也没有太过在意,但是随着王勇越舞越急,那戟带得风声呼呼,周围的人不由得就都向着这面看过来了,越看越是惊愕,到了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再练武了,都看着王勇舞戟,一个个盯着那戟尖的飞动,而乍舌不已,同时都道:“好戟法!” 柴进更是看得出神,两只眼睛都亮了,不住的鼓掌叫好,当王勇大戟一收的时候,柴进急忙过来,就抓住了王勇的手道:“好贤弟,你好;好啊!”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勇笑道:“这戟法平素不用,已经生了许多了,倒让大官人见笑了。” 柴进摆手道:“贤弟说哪里话,这样的戟法也若不好,那就没有好的了!” 宋朝的时候,大戟已经进入了淘汰的序列,一般都只做为礼仪而用,天下会用得人都少了,就更不要说精了,所以梁山的吕方、郭盛都不入高手之流,就是因为这戟使得人太少,学不到本事,但是现在柴进敢打赌,王勇就用这路戟法,足以打败天下大多数人了。 他回头叫道:“都管,去到我的库房里,把我的银龙锁日月给取来!” 那都管急急的去了,过了一会,就使人着一条大戟过来了。 柴进拉着王勇到了戟前,指着那戟道:“贤弟看看此戟如何能否入得你的法眼啊?” ------------ 第44章 四十九:对阵契丹勇士:上 话到此时,所有人都明白了,王勇根本就是在故意挑衅,耶律青上年来的时候,仗着奚奴,把柴进手下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其中柴进里的两个保家教头更是被打废了,以至柴进家里,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保家教头,所以柴进和王勇说得就是让他故意挑事,好好教训教训奚奴,正好耶律青席上发颠,王勇岂有不借机出手的道理。 万正厚听到要动手就是一激凌,去年也是他陪着耶律青过来,没想到最后打起来了,弄得血流一片,他回去恶心的两天没吃下饭,这会急忙就劝:“不要动手,不要动手,还是和气为贵才是。” 奚奴哪里听万正厚的,就向着耶律青一拱手道:“主人,这里有人向我们契丹武士挑战,不知道小人能不能回应他!” 耶律青早就被的王勇给气得发晕了,听了这话,就道:“我们大辽的武士是不容欺侮的,既然有人向你挑战,那你就应该狠狠的回击他!” 奚奴就站了起来,向着王勇道:“你;惹怒了我们契丹武士,现在你要用你的血来赎罪!” 王勇冷笑一声,也向着柴进道:“大官人,有人要向着我手里找死,我当如何啊?” 柴进呵呵一笑,回头向着万正厚道:“万通判,您也看到了,这不是我们不依不饶,那也就怪不得我们了!” 万正厚哀怨的看了一眼柴进,心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坐在这里,大概一直等着他们动手呢。” 柴进回过头来,向着耶律青道:“这里酒宴未罢,不如何酒宴之后,我们同到后面的演武场,看看他们动手,如何啊?” 耶律毫不犹豫的回绝了,道:“不用!我大辽勇士虽然不能做到在酒尚温时,就斩敌首级,但是打完一架,菜还没凉这一点,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柴进一拍巴掌,道:“好!”然后才向着王勇道:“史斌,你也听到了,那你就尽力而为,好好领教一下这位奚奴勇士的厉害吧!”说到这里,柴进还怕王勇有不通的地方,又道:“这位奚奴勇士去年在我这里,可是把我手下两个教头都打残了的,你可要记楚了啊。” 王勇暗笑柴进,这个老爷是最能搞这种花活的,书里写林冲大战洪教头的时候,柴进也是这样暗里点明,让林冲教训洪教的,王勇心道:“你却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于是就向着柴进一拱手道:“小人知道了。” 于是都管柴方引路,众人就都向着后面的演武场而去,那万正厚实在不想看这血淋淋的场面,就向着柴进道:“大官人,下官突然有些头晕,你看能不能给下官安排一处休息的地方啊?” 柴进对万正厚去不去观看,完全不在意,于是就叫了副都管,把万正厚引下去休息了,那主薄刘允见了不由得暗骂万正厚,他刚才也想找个借口溜了,但是万正厚开口比他快,先走一步,而他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时刻不停的跟着柴进还有辽商,万正厚走了,他就走不得了,所以刘允恨得,只想抓住万正厚咬上两口才能解气呢。 一行人进了演武场,这里早就准备好了,柴家的保家教头鲁大刚和孙二娘两个都穿了劲装在这里准备着,地面新铺的黄土,用碾子碾了又碾,滚了又滚,两边的兵器架子远远的移开,墙角的树上,栓着几匹好马。 耶律青看到这里,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柴进,心道:“这个家伙不是早有预谋吧?” 柴进这会就让人搭了几把椅子过来,就放在树荫下面,招呼众人过去坐了,这才道:“史斌,你们要比什么,就奚奴商量吧。” 奚奴这会一直在和叭哩嚓两个人在小声说话,叭哩嚓进来就看着不对,这会就向奚奴说道:“看来柴进有意要报仇,这里都准备好了。” 奚奴不以为然的道:“宋人都孱弱的很,就算他们准备好了,又能如何。” 叭哩嚓不赞同的道:“胡说,宋人要是真的都孱弱,我们不早打到东京汴梁去了,还能在这里与一个过了气的王公说话。” 奚奴知道叭哩嚓有些心机,是耶律青的狗头军师,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也有些担心,就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到了这个时候,不打了吧。” 叭哩嚓也知道,这会不可能再退缩了,就道:“反正你一会小心,尽量不要和他真的动手,不如你们就比箭好了。” 奚奴一想射箭是他们草原勇士自小就玩得东西,比这个也行,胜率大得很,于是点头道:“那你去说。” 叭哩嚓就上前一步,向着柴进道:“大官人,我们上一年来,奚奴伤了大官人的手下,回去之后,被我家老爷打得三天不能起床,若是再动刀动枪的,伤了人实在不好,不如这样,我们换个比法,您看如何?” 耶律青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叭哩嚓,心道:“我回去就赏了奚奴两个汉人女奴玩乐,几时打过他了?”但是他看到叭哩嚓的眼神,就不去反驳,而是道:“不错,再伤了大官人的手下,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刘允在一旁也连声道:“对、对对,不要伤了和气,不要伤了和气才是。” 柴进心下有些不愿意,但是王勇却是不在意,他悄悄给柴进传话道:“大官人放心,不管他们比什么,只要他们输屯,他们自己就会毁约,到了最后,还是要刀兵相见。” 柴进这才点头道:“我说过了,让他们自己商量着比,要比什么,那我就不管了。” 叭哩嚓长出一口气,向着奚奴丢了一个眼色,奚奴就走上去,向着王勇道:“我们比射,你敢吗?” 王勇有些犹豫的道:“这个……?我没有怎么学过射箭,在我们庄上,也就能排个倒一、二名,你要比射了,我……。” 柴进一个没忍住差点没喷出来,他和王勇在一起练武也有些工夫了,知道王勇射术高绝,就是比起草原射雕儿来,也不差什么,看到王勇装样子,自然觉得好笑。 叭哩嚓冷笑一声,说道:“射箭是我们草原儿女求生的一种本能,自然要精于别人,可是你们汉人也有六艺当君子学的说法,孔圣人言,儒者;当精通六艺,而六艺者礼、乐、射、御、书、数,射箭排在了第三位,但是你们把圣人的话,早就丢了,只怕中原之中,能精通射术的人,实在没有几个了,我们也不欺负你,我们提出一样,比度,也让你们提一样你们精勇的就是了。” 叭哩嚓心道:“宋人精通的,也就是写字了,一但他提出来,我就上场,想来我也不至于就输给他,就算是输了,这个也没什么损伤。” 叭哩嚓想得正好,王勇突然道:“我们精通的就是拿拳头打人,拳拳到手的那一种,不如这样,你们提一个,我们奉陪,若是我们输了,也不用再提一个,就自认失败,向你们陪礼就是了,若是你们输了,那就让我们挑一个人,来比拳头。” 叭哩嚓脸上一僵,但随后他一眼看到了孙二娘,于是点头道:“也行,但是你们一方下场的人员,也要我们来挑。” 王勇看到叭哩嚓看孙二娘了,心道:“你招惹母夜叉,那是自己找死,我还反对不成。”脸上故作为难的思忖一会道:“好吧。” 他们说话的工夫,早有人把靶子给搭了上来,就摆在了一百二十步之外,奚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摆到二百步以外。” 柴家的护院就依言摆到了二百步开外,奚奴早在一旁的兵器架子上捡了一张硬弓,比箭的规矩的是候,好手都不会用自己使惯的了弓,以示了自己什么样的武器,都能上手,这会奚奴向前一步,对准了那靶子抬手就是三箭,三箭过后,早有人飞跑过去,看那靶子,随后大声报道:“三箭一孔,皆在红心!” 奚奴傲然的一笑,向着王勇道:“你来吧!” 王勇抱着手臂道:“你就……这样就敢说是会射箭了?唉呀,正像他刚才说得那样——他指了指叭哩嚓——我们六艺之中,就有射术,这样的射法,都是小孩子入门才用的,你这样就拿出来给大家看,你……你好不要脸了。” 奚奴气得脸都白了,若不是叭哩嚓抓着他,他就要过去打人了,耶律青看到奚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于是大声说道:“你有什么本事,拿出来的看看!只怕你连一箭都射不中才是!” 奚奴这会也缓过一口气来了,就道:“不错,我不用我三箭一孔,你能三箭都中红心,就算我输!” 王勇冷笑一声,也去捡了一张弓,就站在兵器架子那里,离着靶子足有近三百步,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箭,那箭去似流星一般,就从奚奴的箭孔里飞出去了。 契丹人的声音一下都停住了,奚奴不敢相信的看着那靶子,柴进得意的大笑,叭哩嚓强自冷青,说道:“果然好箭,不过大家都射在靶心上,这看不出什么本事,只能算是平手,不如这样,你们两个再射一个花活,来比高下。” 叭哩嚓知道奚奴擅射树叶,所以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射个树叶来找回面子,但是奚奴这会失魂落魄,自然不要说射树叶,只怕就是射大树都射不中,所以并不回应,叭哩嚓心下焦急,只得对着王勇道:“史壮士,刚才是我方先手,这回你先来一个吧。” 王勇也不推辞,就走到前面,说道:“我就来一个花活。”说完向着孙二娘一招手,孙二娘飞跑进场,所有人都向着王勇看去,不知道他叫孙二娘干什么,王勇也不解释,回身走到了柴进的几案前,这个时候是春天,没有什么没么果品,柴进几案上的茶点,都是一些糕点什么的,王勇挑了挑,就选了两块枣泥饼出来。 王勇把那枣泥饼在手里颠了颠,道:“这个也还可以。”说完就走到了孙二娘的身边,把她鬓边的长发捋开,然后用七、八根长发,把那枣泥饼给帮住,接着自己走回来,把箭头折去,用小刀把箭杆削出一个尖刺来,然后笑道;“一点小把戏,大家别笑。”说完就把自己的腰带扯了下来,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上了。 在场众人都傻了,就连柴进都呆住了,他从来没有看到王勇这么玩,不由得叫:“王……史斌,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勇摆摆手道:“我这小妾,生得花容艳丽,大家看在她的容貌上,不要说话,省得我射错了位置,坏了她的好容颜。”这话一说柴进下意识的把嘴给捂住了。 这个时候,孙二娘就在场中,面冲一边,侧身对着王勇,于刚才把靶子前面,走来走去,王勇转过身去,背对着孙二娘,大声叫道:“给个声音!” 孙二娘尖声叫道:“我在这里!”随着她的声音,王勇把弓举过头顶,左手撑住了弓把,右手拉开弓弦,等也不等,立刻放手,那箭嗖得一声出去,所有人的心都是一哆嗦,刘允干脆怪叫一声,把脸给蒙上了,一边美女,一边是箭,这给人的冲击力也太强了。 几乎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箭在跳动,但是孙二娘还是那样平静的走来走去,箭一下就射在了她鬓边的枣泥饼上,第一块枣泥饼一下炸了开来,第二块却是保执原样,箭就插在了上面,轻轻的摇晃着,箭尖离着孙二娘的嫩脸,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大家的心都是突的一跳,然后突得一沉,看着那箭,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 王勇把脸上的腰带给拿下来,看着奚奴道:“你也来一回?” 奚奴脸上的红一阵白一阵,并不敢接话,叭哩嚓想要找巧,道:“我们射也可以,只是我们这里没有姑娘,不如让……。” “谁的头发都不短,你还有个辫呢,一样能来,用不着非得是姑娘!”王勇看穿叭哩嚓的心思,立刻断了他的念头。 叭哩嚓看看奚奴手里的弓,马上缩了回去,他可对奚奴没有把握,这要是差了一点,别看是箭尖都折下去了,一样也能要人的命。 ------------ 第45章 五十三:高托山劫路 那个生得妖娆的女子急忙进了屋去,过了一会出来,向着王勇道:“把一千贯拿来。” 王勇不慌不忙的道:“先写了不再追究此事,也不再寻李家麻烦的保书来,若是没有……那我也可以把钱给你们,就看你们能不能花得出去了。”说着话,王勇取出一把盐引,就在手里数了一会,一共数出来七百珉盐引,自己收了起来,把余下的一千五百珉的盐引拿着手里,向着那个妖娆的女人晃了晃。 地上那两个妇人都爬起来,伸手就要来抢,王勇把盐引一收,冷冷的道:“我刚才的话没说明白吗?”两个妇人一哆嗦,又把手收了回去。 那个妖娆的飞跑进去,一会的工夫,拿了一张保书出来,王勇看也不看,就收到怀里,武大小心的道:“这位壮士,你不看看……?” 王勇嘻嘻一笑道:“大哥,你放心,这保书他就是骗我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不是官府我是杀人的!” 王勇是笑着说得这话,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身上一冷,他们都知道武松在江湖上有名头,真勾引什么亡命之徒来,让庞家死无葬地,也是他们能干得出来的。 那妖娆的女子咽了一口唾沫,就道:“那保书上没有指印,你先给我。” 王勇毫不在意的还给了那女子,那女子急忙跑了回去,过了一会又拿了一份回来,刚才那个不知道哪去了。 王勇接过来,就交给了武大郎,然后把盐引向前一送,那妖娆的女子却不肯去接,那两个粗壮的妇人要拿,也让她拦住了,王勇眉毛一扬,道:“怎么?不打算要了?” 那妖娆的女子道:“我们保书写了,但是武家也不能这么算完了,你必须保证,武松一年之内,不回清河。” 王勇有些奇怪的看着那女子,那女子有些小心的道:“一年之后……他也应该不怪我家官人了。”说着拿眼睛溜了一眼地上的马桶,王勇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而那两个拿着棍逼着武大钻马桶的妇人脸色一白,一层一个,全都找地方躲了。 “好,我也替武松答应了,一年之内,他不回清河!”王勇心道:“他要是被我勾去抢了那生辰纲,只怕就跟着我上梁山了,还回什么清河。” 妖娆的女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就把那盐引接了过去。 王勇看看事了,就带着武大从庞家出来,回了武家,才一进家门武大就向王勇道:“这位大哥,我那兄弟……?” 王勇道:“武大哥,你放心,二郎没事。” 武大痛心的道:“我这兄弟,每日里只知道和人合气,纵酒使性,如今惹出祸来了,要一年不得回乡,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勇道:“大哥放心,二郎在江湖上朋友多,一切都会没事的,就在刚才,他一出城,就被我们碰上了,我们是郓城镖行的人,大哥可能不知道什么是行镖,那是正经生意,就是帮着别人押运货物,保护安全,二郎就和我们的人走了,直接行镖去了,不会有危险的。” 武大恨恨的道:“这个惹祸的头子,惹了祸就跑了,竟然也不与我见一面。” 王勇想了想道:“大哥,你在这清河都是二郎照顾,才没有欺侮你,你看二郎才走,你就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不如你也跟我走吧,就到我们镖行所在的地方去安身,那里都是我们镖行的兄弟,不会让你吃亏的,也不会有人欺侮你。” 武大郎摇摇头道:“有道是人离乡贱,我武家祖居在这里,又没到不能生活的地步,如何就要离开啊。” 王勇的意思是让武大郎就这样跟着他走,以后也就不能遇到潘金莲了,说句实话,王勇看着武大郎的样子,都觉得呕得慌,心心道:“我要是女人嫁了给他,我也偷人。”只是武大郎不肯走,王勇又不是宋江,能做出来干脆把武大弄死的辣手来,心道:“你愿意留在这里等着以后喝砒霜,那我也不用为你操心了。” 只是想到这里,王勇不由得就想到潘金莲,鬼使神差的问道:“那个……武大哥,这清河县里可有一个姓张的大户啊?”武大郎有些愕然的看着王勇,摇了摇头道:“我不和大户人家走动,还真的不知道。” 王勇心道:“你个没有用的,能知道什么!”想到这里,就从怀里取出七百珉盐引,放到了武大的面前,道:“大哥,这点钱,你却留下用着,想来有了银钱,就是没有二郎在家,你也能好过一些。”王勇知道武松是个热血汉子,自己花得这笔钱,足以让他感激自己的一辈子了。 武大还要推托,王勇不由分说的按到了他面前,然后道:“我还要去追赶镖行的人,就不在这里留了,武大哥自己保重吧。”说完起身要走,武大急忙拦住,就去屋里,收拾了一包衣服,拿给了王勇,说道:“这都是二郎的,还请兄台转交给二郎。” 王勇心道:“他们兄弟,果然感情深厚。”于是就应了武大,把那些衣服带着,匆匆出了清河。 王勇按着武松给他留着的地址,一路找去,连问带打听,总算在夜色完全落下之前,到了武松藏身的小村子,才一进村,就见武松正站在那里,焦虑的向着外张望着呢,一眼看到他,急忙跑步过来,有些忐忑的向着王勇道:“我大哥怎么样了?官府可把他给抓去应卯了?” 王勇就把他回到清河看到的事情说了,武松听到庞家如此欺侮武大不由得火向上撞,跳起来道:“王兄少坐,我去去便来。”说完就要走,王勇一把将他抱住,笑道:“我的哥,你要是去了,就回不来了。” 武松见自己的意图被他看破,只得坐下,恨恨的道:“这庞家太过可恨,我岂能饶他们!” 王勇劝道;“二哥,你现在回去,小弟的苦心就全白废了,而且武大哥就把你回去,都敢跟着出城来看你,你现在回去,把人杀了,你那恶气是出了,可是武大哥还能在城里待下去吗?” 武松咬牙不语,王勇又道:“我答应了他们,你一年不回清河,他们就不在官面上追究,到时候你再回家,也就没有事了,以后有仇怨再报,有什么难的啊。”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武松这会气火被王勇劝得有些消散,长叹道:“可恨武二别的本事没有,只会喝酒使性,带累自家兄长,若不是有王兄相护,只怕这大哥要吃大苦头了。王兄!” 武松起身向着王勇道:“武二与你,不过是一面之缘,你就能这般仗义出手,武二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你的大恩,却请受我武二一拜!”说完就要拜下,王勇急忙扯了武松起来,道:“二哥万不可如此,折杀小弟了!” 武松那是有神力的人,但是和王勇对上,也不过刚刚能胜过王勇,这会被王勇托了手肘,不便发力,竟然就不能拜下,不由得暗暗惊呀。 王勇借机把武松给扯了起来,然后就拉着武松向着村子里走,道:“二哥在那里落脚,我们却去小坐。” 武松道:“我在这村子里有一个伙伴,他姓姚叫姚大郎,平素爱使枪棒,和我学了些武艺,我就在他那里歇脚。” 武松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失落,王勇看在眼里,哈哈大笑道:“二哥这是担心无处落脚吗?这个大可不必,有道是大丈夫读万卷收,不如行万里路,那里有男儿就坐在家中的道理,我是行镖的,就帮人做些押送货物,保护安全的事,二哥有这一身本事,何必死守在家,就和我出去闯闯,才是真的,若是能闯出几分名堂,日后衣锦还乡,不也是好的吗。” 武松听了王勇的话,不由得展开愁颜,笑道:“好,我就和王兄出去闯闯。” 个人说着话进了村子,就到了姚大郎的家里,这姚大郎早已备下酒饭了,听到王勇说武松没事,更是高兴,又去买了回肉回来,三个人就在院子里说说喝喝,直到天上的月亮都出来了,这才各自歇了。 第二天一早,王勇就给姚大郎丢了一个五两的银锭子,不许他拒绝,然后带着武松离开了村子。 走在路上,王勇时不时的向着身边的武松看去,心道:“我就这么容易把武二郎给拐出来了?这不太真实吧!”他那样子实在古怪,把武松看得发毛,不由得问道:“王兄,你……你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王勇尴尬的一笑,摆手道:“没事,没事。”随后他才想到,这武松可不是李逵,他有着极强的心思,到了这会他已经明确说了欠我的恩情,可是还是一口一个‘王兄’称呼,可见他还没有真正对你交心,我要是以为就这样,就能把骗上梁山,那就大错特错了。 王勇神智一回笼,马上就发现了问题,带着武松,他有着极大的不便,就是他没有办法打听生辰纲的事,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去高唐州找时迁,这让王勇懊恼不已。 武松不知道要去哪,王勇也一时难以决断,两个人离了村子,就是胡乱转,到是出了恩州清河县的地界,看看就到了大名府宗城县的地界,正向前走,就听身后有车马过来,王勇和武松怕被撞上,就向边上让了让,只见过来的车马打着的却是大名府留守司的旗号。 武松就向着王勇耳边道:“这就是那个到我们清河县去打秋风的梁中书的都管的车队,那前面押车的叫彭虎,到清河县的时候,曾经夸口无敌,被我三拳两脚给打倒在地,倒也老实了。” 王勇笑道:“既然是这样的人,那二哥藏着点,不要让他们看到了。” 两个人正说着闲话,就听嚓啷啷一棒锣响,跟着一队强人在前面闪了出来,王勇和武对觑一眼,心道:“刚才我们两个就在这里晃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看来这些人就是打定了主意来劫这个老都管了。” 彭虎一挥手车队停了下来,他提着一口朴刀,就向前去,叫道:“前面是什么人?没看到这里打着大名府留守司的名号吗?” 前面那伙强人之中,推出来一个面色深紫,满头红发犹如烈火一样的大汉,手里提着一条铜棍,叫道:“老子劫得就是你们大名府留守司的人!我问你,那车里的可是梁中书那狗官的奶公吗?” 彭虎听着不对,就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红发大汉哈哈大笑道:“是就对了!他儿了谢焘抓了我家兄弟,我就是要拿他换我家的兄弟!” 这会那谢都管从车里冒出头来,叫道:“哪里来的打不死的杀才,竟敢劫我的车子,不怕留守司衙门杀了你全家。” 那红发大汉冷笑道:“打脊老狗,老子杀不了你全家,但是把你杀了,还是能得!” 谢都管气得叫道:“彭虎!给我把他拿下!” 彭虎看看对方只有三十几人,心里也有几分放心,就一挥手里的朴刀,向前就是一刀,对着红发大汉的脑袋就劈下去了。 红发大汉手里的大棍向上一挑,呛啷一声,彭虎手里的朴刀头处,三个丫把全都崩开,上面绑着的腰刀斜飞出去,彭虎就拿着一根棒子傻站在那里,红发大汉还没等他明白过来,一棍下去,立时把彭虎的脑袋给打爆了。 谢老都管一下就傻了,他没有想到,在他面前吹得那么历害的彭虎,竟然连一棒子都没有能够撑住。 红发大汉怒吼一声,提着大棍就冲上来了,他后面的喽罗跟着过来,直如恶虎下山一般,一会的工夫,就把护卫给冲开了,谢老都管一向都摆出稳稳的老爷派头,这会眼看着红发大汉就要冲到他的车前了,怪叫一声,就从车上跳下来,撒腿就跑,那红发大汉就是冲着他来的,哪里能让他跑了,跟着上来,手里的大棍向着谢老都管虚挥一下,叫道:“老狗别走!” 谢老都管听到身后风响,吓得浑身一哆嗦,向前一扑,就趴在地上了,偏偏事巧,就趴在了武松的身前,这老头一抬头看到武松,竟然叫道:“你是那个和彭虎动过手的清河县人!” 武松还没有来得及否认,红发大汉已经过来了,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棍子就向着武松点过来了,叫道:“放手!” 武松岂能让他点中,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棍头,两个人一叫力,竟然谁也不能把大棍给抢过去,只是那红发大汉是双手抓棍,全力以赴,而武松只是单手,身上还挂着一个老都管呢,两个人的力量,高下立判了。 王勇闪身上前,伸手在大棍上切了一掌,叫道:“松手!”他掌上的力量就顺着大棍,向着那个红发大汉冲过去,红发大汉感觉不对,急忙收手,闪身向后一退,大棍握在武松手里的一端没事,但是红发大汉握着的一端,却是晃个不住。 红发大汉有惊愕的看着王勇,叫道:“好厉害!你们两个都是好汉,为什么要给那狗官出头!”这红发大汉眼尖,一眼就看出来,武松和王勇都不是官家的人。 王勇冷哼一声,恨不得把那红发大汉抓过来咬一口才是,心道:“老子是反贼!要不是你手脚不利索,把这老鬼给我晃过来,我至于出手吗!” 王勇一拱手:“阁下是姓刘吗?”他记得在水浒之中,红头发的就是‘赤发鬼’刘唐了。 那大汉冷哼一声,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金顶太行山三大王,人送外号‘紫面火天王’的高托山!” 王勇吓了一跳,来这高托山是两宋之际真正的猛人,在宋史上,他和他大哥高托天才是与方腊齐名的、一南一北的起义领袖,比宋江的势力大的多了,而且他还抗击过金兵,当初金人押着大宋皇族北上的时候,高托山带着人半路还截杀过,想要截下一两个皇族,可惜没有成功,另外这家伙说他是金顶太行山的三大王,王勇可是和他们的大大王在孟州闹得昏天暗地,还把他们的六大王‘草上弥猴’何六给打落黄河,他和金顶太行山的人,可是有仇的。 高托山报完了名字,随后向着王勇道:“我抓这老儿就是要换我大哥出来,我也不和你们为难,你们只要拍拍走,我不拦你就是了。” 王勇苦笑一声,看看武松,就见果如他想得那样,武松这会已经把谢老都管给送到身后去了,显然是要护着谢老都管,武松还没到想去造反的地步,一来他正义感爆棚,想要挡住山贼,二来他也想着,要是能护住谢老都管,也许自己就能回去了,三来这谢老都管认出他了,若是他放弃不救,传扬出去,他就洗不白了。 王勇心中对高托山暗暗吐嘈:“你不把人追到这来,当我们愿意管这闲事不成!”他还等说话,谢老都管在武松身后,大声叫道:“武松,还有那个壮士,你们只要护住夫,那老夫自然在梁中书面前,给你们美言,让你们荣华富贵都有得处!” 高托山只是冷笑,看着王勇和武松,王勇恨不得回手把那个老鬼的牙给扇出来,但是当着武松的面,实在不好下手,就向着高托山道:“这么样,你大哥如何就落到官府手里,你却说说。” 高托山一挥手道:“都别打了!” 随着高托山的喝声,那些喽罗都住了手了,只是仍然围着大名府的那些官军,那些官军早就被打怕了,眼看能不动手,恨得拜天拜地呢,那里还会上去挑衅啊。 高托山沉声道;“我家是河北博州人,我大哥的父母都葬在这里,清明那日我大哥回来扫墓,被认认了出来,就报给了博州通判谢良,那姓谢的就带着人把我大哥给抓了,这姓谢的就是这老狗的儿子,我要抓他去换回我大哥!” 王勇想了想道:“这样,我帮你救你大哥,你不要再动都管,你看如何?” 高托山完全不信的道:“你是什么人,就能帮我!” 王勇嘿嘿一笑道:“我是郓州梁山泊主,我叫史斌!” 武松、高托山同时一惊,愕然的向着王勇看去,王勇回头向着谢老都管道:“老都管,你也听到了,这里有三个人,两个都是不要命的山贼,你要是多一句嘴,那你死了活了,就是神仙也不能保证了!” 谢老都管的脸都白了,恐惧的看着王勇,武松这个时候声音坚涩的道:“王……兄,你……你真是梁山寨主?” 王勇苦笑一声,道:“好兄弟,我骗你做什么啊?我知道,你是好人,不想就这样落草,我也不来拐带你,你走吧,你放心,这老鬼从来不曾见过你。” 谢都管听出王勇的意思,急忙道:“不错,我从来没有见过武壮士。”武松心道:“这不是蒙人吗。” 此时此刻,武松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他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他就不是一个大丈夫了,于是就低着头,把手里的大棍放下,走到一旁,以示自己不掺予此事。 王勇走过来,笑嘻嘻的看着老都管,道:“老都管,我想你没有和我们弟兄一路,都去做贼的念头吧?” 谢都管都要哭了,就道:“小老儿年纪大了,就是去了山寨也是白浪费粮食,真心没有办法以附寨主了。” 王勇哈哈一笑,然后回头指着那些官军道:“老都管已经做出选择了,把他们都杀了吧!” 高托山虽然不明白王勇为什么这么做,还是带着人出手,这一回有他押阵,不过一会的工夫,就把那些官兵都给杀了。 谢老都管看着一个个的死人倒在地上,身子一软也吓死过去了,王勇过来,用力掐着他的人中,都给掐破了,那谢老都管也不醒来,王勇就往地上一丢,道:“这个也死了,派不上用场,就举火烧了吧!” 谢老都管一下跳了起来,连声叫道:“没死,没死,老朽还活着呢!” 王勇冷哼一声道:“谢老都管,你记住,你从恩州出来,就打听到博州有一个人家,有夜明珠,所以你就又去了博州,但是到了那里,被人给害了,幸好被你的儿子给救下来了,记住了吗?” 谢老都管只顾点头,王勇就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你可以记不住,但是回到梁中书哪里,他要是问起来,都死了,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说啊?” 谢老都管浑身一哆嗦,这才明白,王勇让把那些官军都杀了,只留他一个人的用意,这会他要是回去,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是洗不清的了。 谢老都管就向着王勇哭道:“大、大王,你要做什么,小老儿帮你就是了,你不用这么害小老儿啊!” “我怎么是害你呢,要向高兄那样,弄得天翻地覆的,自然就会吵出去了,这会不用了,只要这事不翻出来,你不是还做你的老都管吗,只要过了这几天,你回到大名府一待,那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而且……。”他指了指那些货物,道:“这些东西,都是梁中书的……。” 谢老都管看了一眼,心里想说:“那里就一车是他的,剩下都是我的。”只是这会他老实下来,明白了他说了也是没用,所以才不开口。 王勇接着道:“这些东西都是梁中书的,你就能看看,那样你也得不到啊,我一会让高兄弟给你拿钱,就按着这些东西的一半给你银子,你也不赔啊。” 谢都管有些不相信看着王勇,心道:“这是真的假的?”虽然他自己的东西算在里面,只能收回来的一半,但是这一半他也没花钱啊,要是拿回来,那也是稳赚得了。 王勇点头道:“我们绝不骗人,你只要帮我们去一趟博州,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谢都管心道:“你们是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就麻烦了。”但是他也不敢说,只得诺诺答应。 王勇向着高托山道:“高二哥,你让人扮成大名府的官军,押车的伙计,反正不管什么,都扮好了,然后我们一起去博州,就说是谢老都管访夜明珠来了。” 高托山这会也明白王勇的意思了,就下去安排。 王勇这会走到了武松的身边,说道:“二哥,你现在走了,还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你要是跟着我们,那就真是贼了,不如这样,我给你五十两的盘缠,你就去沧州抢奔柴大官人,柴大官人仗义疏财,乐善好施,一定会收留你的。” 武松摇头苦笑道:“王兄弟,我虽然不想落草,但是我知道,你这次要做得事,及其危险,你和那高托山合作,但是只有你一个人,如何就能保障高托山不会黑你?所以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要跟着你,以后再说以后的吧。” 王勇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武松,道:“好兄弟!果然是名驰天下的武二郎,我没有看错你,你放心,我绝不让你落到官府眼中就是了!” 当下这些人就收拾好了,挟持着谢老都管,向着博州而去。 ------------ 第46章 五十四:计救高托天 一行人打着大名府的旗号,就进入了博州,河北一路,几乎就没有敢来触梁中书的虎须的,他的人马过来,没有一个人敢拦着的,就由着他们的车队到了博州府。 进博州城门的时候,谢老都管眼看着对面就是官军,只要自己喊一声,就能冲过来把这些贼人都给围起来,可是腰上顶着王勇的狗腿刀,王勇也就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让他一点都不敢出声,就只能那样忍着。 车队进入了博州府城,王勇小声向着谢老都管道:“老都管,你看看你儿子的家在哪啊?我们也不认得?你是不是帮我们指指路啊?要是不帮忙我们自己打听出来,可是对你不利啊。” 谢良是博州通判,又仗着有梁中书的关系,在城里比知州都横,真要是打听,不怕打听不到,谢老都管实在怕了这些人了,就给他们指了路。 车队到谢家,王勇推着谢老都管下来,就到门前道:“进去通报,就说你们通判的子来了。” 那些守门的刚要骂人,几个太行山的弟兄凑了过去,抓着大名府的旗子一挥,叫道:“眼瞎吗!没看见这个?”那些人当际把骂人的话又给咽回去了,就向里去回报,过了一会谢良摇摇摆摆的出来,就在大门外向着谢老都管跪下,道:“爹爹如何来了?”他接到下人的回报,还有些不信,所以没有带家小出来,却想不到真是他爹。 谢老都管看着王勇,他一来不得王勇指示,不敢胡说,二来,也想让谢良有直抒己见察觉,那知道王勇一努嘴,高托山过去,把谢良给托了起来,手里的匕首就抵在他的肋下,低声说道:“别说话!” 高托山恨谢良抓了他大哥,所以刀子顶上去的时候,略略用力,把谢良的衣服给刺开,就抵在他的肉下,冰凉的匕首让谢良怪叫一声,浑身不住的发抖。 后面的从人急忙问道:“通判,有什么招呼吗?” 王勇玩味的看着谢良,谢良这会神智回体,看看老爹,再看看自己,立刻明白了,老爹的身上,必然也有这么一把小抵着呢,不由得在心里哭道:“我的爹啊,你这是在哪里招惹了瘟神了,自己倒霉不算,还拉着我一齐下水啊。” 谢良的眼神让谢老都管看出他的心思,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道:“孽子,这是你招来的祸,把你老爹我也给拉下去了!” 这爷俩儿站在那里玩瞪眼游戏,王勇哪耐烦看啊,就推了一把谢老都管,道:“我们到通判书房去谈吧。” 谢老都管看着儿子,咬牙切齿的道:“还不领路!” 谢良心里委屈,暗道:“您老惹了麻烦,干么还和我这个样子啊。”但是无奈,只得带路向里走,武松这会也下了车,他脸上裹着大布,头上带着遮阳生笠子,就替了高托山挟制着谢良,他也明白,这会就是自己把谢老都管给救出去,也洗不白自己了,若是再和王勇他们起了二心,那他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王勇一边走一边提醒着:“通判,您让您的人带带我的兄弟们,他们把车了赶进来,一会都要去书房拜见您呢。” 谢良暗中叫苦,但是也没有奈何,只能让自己的亲随跟着高托山他们,让一会领着他们到书房见面。 一行人到了书房,王勇放开了谢老都管,又武松道:“二哥放开吧,反正就是咱俩再差误,也不能让两个都跑了,留着一个就行。 武松虽然把谢良放开了,但还是警惕的站到了书房门口。 谢老都管这会才有机会和谢良说话,就戳着他的脑袋骂道:“小畜牲,你害死我了!” 谢良跺脚道:“爹爹这话何意啊?孩儿怎么就害爹爹了?”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推开,高托山挤了进来,一回手把谢良的亲随给推出去,然后道:“你抓了我大哥,我就抓了你爹,可不是你害死的你爹吗?” 外面谢良的亲随拍门叫道:“你这人好生无礼,快开门让我进……?” “滚!”高托山怒吼一声,然后凶恶的看着谢良,谢良也急忙叫道:“滚、滚滚,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快去厨下让人准备饭食!”那亲随一肚子委屈的走了。 谢良把亲随打发走了之后,这才指着高托山道:“你……你是高托天的弟弟?”他们虽然是堂兄弟,但是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是人就能认得出来。 高托山冷笑道:“不错,你得罪了我们金顶太行山,你就等着吧!” 谢良哭道:“这事实在不能怪我啊,我接到了消息,不能不抓人啊,我也不想得罪,当初我带人过去的时候,还磨磨蹭蹭的,想着你大哥走了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喝多了躺在那坟上,我……这才下得手啊。” “你少废话!”高托山道:“我只知道向你要人就是了!”说着把一柄匕首就在谢良的脸上晃晃,谢良身子一软,直接就坐地上了,谢老都管却是急忙跪下,道:“好汉,你们说了,不伤我儿性命的!” 王勇起身把高托山给拉开,然后把谢家父子都给扯起来,道:“你们先别急,我来了,就是给你们两家解这冤仇的。”说完向高托山一挥手,道:“把人带进来。” 高托山转身出去,一会押着一个大汉进来,那大汉生得和高托山竟有五分相似,个头上也差不多,被死死的绑着,嘴里啊巴啊巴的乱叫,却是说不出话来,谢老都管看到之后,不由得扭过头去,原来王勇让高托山把人手散出去,一路之上抓了不少的套白狼、打闷棍的小毛贼,就挑出这么一个,确定了不会写字之后,把他的舌头给挤出来割了,当时谢老都管是亲眼看着割得舌头,所以再看害怕。 王勇指指那小贼道:“谢大人,你看看,这贼可是和高托天长得差不多吧?你把他弄进去,把高托天给我弄出来,然后我们立刻就走,绝不伤害你们父子。” 谢良哭丧着脸道:“这怎么好办啊!” 王勇道:“这样的小贼,还有好几个,我不但把这样给你,让你能交差,还把那些小贼给你,然后你就说贼来你家,为了挟持你们父子,救牢里的贼人……记住,你只说是贼人,不说是高托天,就总也不能漏了,然后这些人杀了你爹的随从,但是都被你家的家院给格杀了,这样你不但无过,还会有功,但是你要是不答应。” 王勇冷笑一声,向后退开,高托山把匕首一亮,道:“那就让你七尺变五尺!” 谢良又一哆嗦,差点坐到地上,这会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高托山还要逼迫,王勇一摆手道:“让谢通判好好想想,不着急。” 谢良就坐在那里,一脸苦色的想着,就在这个时候,那倒了霉的亲随又来了,道:“大人,饭菜都好了。” 王勇就道:“通判大人,快请让他把饭菜送进来吧。”谢良只得就让人把饭菜送了进来,王勇就让几个太行山的兄弟,在书桌上摆好,然后向谢良道:“还请大人吩咐,照原样给我外面的兄弟也来一桌。” 谢良心道:“好啊,这是可着我这里吃个够本了。”无可奈何,又吩咐下去了。 饭菜摆好,谢良就哆哆嗦嗦的道:“那个……几位……义士,还请用饭吧。” 王勇笑道:“不着急,这寡酒难饮,还请谢通判把自己的妻子、小妾、儿女都叫来,摆着我们一齐吃才好。” 谢良脸都气青了,强笑道:“这位义士玩笑了,若是愿意,可以让府中的歌伎……。” 啪!王勇一掌拍在桌子上,道:“谁跟你开玩笑了!你们家老太爷来了,他们不应该来见个礼吗!” 高托山抽刀一晃,谢良明知道他们是要加大人质的数量,却不敢不答应,就让人下去,把他老婆,还有三个小妾、四个女儿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儿子都给叫来了,这些人进来的时候还是乐呵呵的,被太行山的好汉拿刀一逼,立刻就软脚了。 王勇他们也不管谢良家人如何,就据案大吃,一会的工夫把饭菜都给吃光了,然后王勇向着高托山道:“这会已经天黑了,你就带着谢通判走一趟吧,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制不住谢通判,让他跑了,我可不管你,我直接走人,有这么多位护着我,我不怕走不了。” 高托山道:“你只管放心,就算是我看不住他,我还弄不死他吗!” 谢良听得发苦,心道:“这些都是亡命之徒啊,这是要和我玩命啊!罢了,罢了,我就把人给他们弄出来,想来有梁中书在,就算是这事漏出来了,也不至于一死。” 谢良抱了这个想法,就和高托山还有三四个太行山的好汉,从家里出来,带着那个长得像高托天的小贼,向着博州大牢去了。 谢良走了之后,书房里沉寂下来,随着天色的越来越黑,这屋里也就越来越压抑,谢良的家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点,生气惹了这些魔王,直接就杀人了。 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门外有脚步声起,王勇、武松两个就闪到了门口,余下的四个太行山的好汉就把短刀抽了出来,逼着谢老都管和谢良的家人。 “史大哥,开门吧!”高托山的声音传来,王勇长出一口气,就把房门扯开,高托山推着谢良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和高托山有九分相像的大汉,只是不是红发,高托山满面堆笑的向着他一指王勇道:“这就是史斌哥哥!” 那大汉向前一步,就给王勇跪下,道:“小人高托天,见过恩人!” 王勇急忙把人扶了起来,道:“千万不可,我和高兄神交已久了……。”他话音没落,怀里的小盒子突然震动起来,而且还两震,王勇心中暗道:“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身边只有高家兄弟,可若是高托山也是灵魂所系,为什么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没有反应啊?”但是这会工夫,他也不能多去想小盒子,只得抛开,先和高托天说话。 几个人见了礼之后,王勇道:“高大哥,这里不能久待,不然一但走漏了风声,我们这些人一个都走不了,现在我们就走吧。” 高托天道:“一切都听史兄的就是了。” 王勇就让人把谢老都管,和谢良带上,然后向着谢良的妻妾道:“你们就在这里待着,没事我们就把人放回来,若是你们报了官,就买了棺材等着给你们家官人收尸吧,而且那还不算,我们太行山的人还会找来,你们也活不了。”这些女人吓得维维诺诺,连声保证不敢报官。 王勇他们押着谢家父子出来,就向城门而去,由谢良叫开城门,然后出了博州,一路向着北而行,走了十几里之后,这才停下。 王勇让人赶了一辆车过来,把那车帘挑开,只见里面都是绑着的人,王勇努了努嘴,高托山带着人上去,一刀一个全都搠死了,谢家父子看着,险些没有吓死。 王勇道:“这就是那些我送给你们的人,一会你们父子就赶着这辆车回去,至于怎么圆慌,我就不管了。”说完他谢老都管扯到一旁,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好一会才转回来。 谢老都管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王勇笑嘻嘻的拍了拍他,道:“你可别忘了,这消息是你传出来的,到时候有了事,就是你的,你要是把我们卖了,也少不了有你一分好处,我们可是亡命之徒,生死不忌,你自己考虑吧。” 谢老都管欲哭无泪,这会就想把这个儿子拧巴拧巴再塞回他妈的肚子里去,这也太坑爹了。 王勇就让谢家父子上了那辆马车,可叹,那谢良不会赶车,他从小也是像少爷一样养起来的,只得有谢老都管赶着车,一路向着博州回去了,只是拉着一车的死人,这爷俩回去之后,要不要做恶梦那就不知道了。 王勇他们上了马车,连夜奔驰,就出了博州地界,进入了大名府莘县境内,这才停下,这会天色已明,王勇哈哈大笑道:“现在就是谢家父子反悔,想要抓我们,也抓不到了!” 高托山钦佩的道:“史哥好讲计谋,都赶得上诸葛孔明了。” 王勇一笑道:“孔明我赶不上,不过就是取巧罢了。”说完拍拍武松道:“二哥,你这回放心了吗?” 武松苦笑一声,道:“二哥这回就陷在你手了,还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啊。”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龙吟水泊 ------------ 第47章 五十五:联手 王勇指指一旁的村酒肆,道:“我们就到那里坐坐说话。” 高托山道:“那里能有什么吃得,我们这么多人过去,岂不是要饿肚子吗。” 高托天指指村子道:“那里有人家,却去买些鸡、鸭和粮米,就让他们做了,我们只借他地方说话吃饭就是了。” 于是高托山拿了银子,让自己的手下过去买东西,他们这里丢到了酒铺子。 挑帘进来,王勇看了一眼,摇头道:“这里也坐不下啊。”一个头目道:“史爷、武爷就和两位哥哥在里面坐了,这天也暖和,我们就在外面吃好了。” 高托天顾念着兄弟,就让酒保给那些喽啰都铺了桌凳,然后才和王勇、武松、高托松进来,到了里面高家兄弟死活推的,让王勇坐了首位,武松坐了好二位,下面是高托天、高托山兄弟,高托山就向着那酒保道:“先拿酒来,别的不说,有什么过口的,只管送过来。” 酒保看着这些人都横眉立目的,不敢多说,就把酒送了上来,随后切了鸡子,拿了盐煮豆,豆腐干,什么的过来,陪着笑脸道:“几位莫怪,我们这里小店,没有存货,这一早上还没有买肉,实在没有什么可吃的,只有这个。” 高托山道:“早知道你这里没有什么了,我们的兄弟去到村子里买鸡鸭了,你却烧水,准备收拾,只管给我们收拾出来,做了就是。” 酒保答应一声下去,高托天这里倒了酒,向着王勇道:“史兄,小弟这里敬你一杯,谢你相救之恩,援手之义!” 王兄笑道:“高大哥太客气了,我们都是江湖中人,我把这酒了,以后这个谢还是免了吧,不然兄弟不好见面。”说着也把酒碗给端了起来。 一旁的高托山笑:“大哥就是礼多,让人不自在,二哥,我知你海量,我们也来喝一碗。” 武松虽然不想去落草,但是被圈在里面,没法脱身,另外喝酒的人,都欣赏同样爱喝酒的人,这一段时间,他和高托山倒是颇为相得,对高家兄弟的豪气也很倾心,这这会就把酒碗给端起来道:“我们四人,都不要说什么谢不谢的,爽爽利利,喝上一碗,这才是真正的江湖豪杰。” 王勇和高托天、高托山都道:“这才是正经!”于是一齐喝了一碗。 几个人就着那简单的小菜,吃起酒来,等了一会,买东西的人回来,带回来十只鸡、五只鸭子,还有一只大鹅,当下就让酒保给收拾出来,一锅炖出来,又蒸了一大锅米饭,那些喽啰都拿了酒饭就在外面蹲着吃,酒保给王勇他们桌上端了一大盆肉,笑道:“那小哥吩咐了,把大鹅专门炖出来给几位客人,几位客人却尝尝。” 几个人就拿着这大鹅过口,一边喝酒,一边说着江湖豪事,王勇等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就向着高托天道:“高大哥,我看你们,都是兄弟,我这有一桩买卖,不知道两位哥哥感不感兴趣。” 高托山笑道:“我就知道,你一个人跑到我们北边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你说说看,是什么买卖。” 这北边的绿林买卖,都是太行山的,外人来做,必要得到他们的同意,高家兄弟本来感念王勇救命之恩,打算装聋作哑了,就算是日后翻出来,他们也给王勇兜着就是了,却没有想到,王勇竟然说出来了。 高托天向着高托山摆摆手道:“史兄弟,你是个英雄,能让你看中的买卖,想来不小,而且从你救我来看,你是一个没有把握,不会出手的人,想来你已经有了准备,我们兄弟就不占你的便宜了,这次买卖,我们不兄弟不伸手了。” 高托天这是不想让王勇看在兄弟的份上,分润自己的利益,王勇自然明白,哈哈一笑道:“不满哥哥,这笔买卖我是有了五成把握,现在缺得就是人,我实话实说,我到北边,不是为了这买卖来得,我是来看朋友的,可是没有想到,偶然之间,知道了这买卖,有然没有让他错过去的道理,可是我是来访友的,我没带什么人,虽然我可以找一些帮手,但是我能找别人,为什么就不能找哥哥你们二位呢?” 高托山眼看高托天还在犹豫,不由得叫道:“大哥,你不就是怕占了史哥的便宜吗,这样,这买卖不管多大,三七开成,交给山里的一成分成,从我们兄弟手里拿,我们兄弟实在二,史哥自己拿七,这还不行吗?都是兄弟,何苦来哉啊。” 高托天听到高托山这么说,才道:“那好,我们就沾步史兄弟的光好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买卖?” 武松那里就有些坐立不安,他知道这些人说得买卖不是打家,就是劫舍,他又没有什么官司在身,一年之后,回家就能安居度日,自然不想搅和这个。 王勇看在眼里,拍了拍武松道:“高大哥,你看到了吧,就这么一个哥们跟着我,还是这个样子,我是手里真没人,你也不必觉得过意不去,这买卖咱们还是五五分账……。” 高托天一摆手道:“不必了,就像托山说得那样吧,交山里的一成,是江湖规矩我也不给你免了,其余的都给托山好了,外人……哼,不必让他们拿了!” 高托山有些惊异的看着高托天,搞不清他是怎么了,往常高托山要是说起王善他们狗皮倒灶的事,他都拦着,怎么今天当着外人说起来了。 王勇笑道:“那我就随大哥的意,不过我和二位哥哥说这买卖,还请二位哥哥保密,不要传回你们金顶太行山去,不然的话,我这买卖就做不得了。” 高托山刚要说话,高托天又道:“你放心,这件事之后,我们对外只说是我们太行山做的,若不是要担这个名字,我也不会要那一成。” “大哥!”高托山实在有些急了,这是出卖太行山的利益啊。 高托天看了一眼高托山,长叹一声,道:“你不是一路上就问我,我是怎么被抓的吗,我告诉你,我是老六给出卖的。” “老六!”高托山惊呼一声,王勇有些心些心虚的干咳两声,心道:“那小子不是被我打下黄河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高托天沉声道:“前番王老大回山,说是老六被一个叫王勇的给打落黄河,生死不知,让我们追杀王勇,可是我这次到博州,竟然发现了老六,他现在已经是大名府留守司下的一个提辖了,我和他相认,他一幅怕我把他的身份给说破的样子,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支吾而答,但是从他的话里我听出来,王老大知道他还活着,而且还做了官。” 高托山暴怒的道:“王老大想要干什么?为什么骗我们?” 高托天接着道:“本来我准备要离开了,他突然找我喝酒,那天我就喝了两杯酒,然后就醉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博州大牢里了,至于何六的下落我并不知道,但是除了他,没有人能暗算我,既然他暗算了我,又没有人说出他的身份,你可以想到,他现在会在何处。” 高托山咬牙切齿的道:“我去找这小子,我倒要问问,他究竟要干什么?” 王勇心里一动,暗道:“不管是野史还是历史,那王善可都是一心想要做皇帝的人,他的心腹,那决不可能降了朝廷,难不成他也是为了那生辰纲吗?”他越想越是,于是干咳一声,道:“高二哥,你这会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到哪去找他啊,还是慢慢再说吧。” 高托山想想也是,他真没地方找人去,只是咒骂了两句,然后坐下了。 王勇接道:“我们还说我那买卖,这大名府梁中书,要给他的岳父蔡京办生辰纲,准备十万贯寿礼,我从那个谢老都管的口中,知道他们行运的路线、日期,我想这是了不义之财,我们取之无碍,不知道高大哥、高二哥意下如何?” 高托山一拍桌子,道:“好,梁中书那狗官在大名府有个名号,叫做地皮刮三尺,现在有这个机会,我们岂有放过的道理啊!” 高托天捻着自己的三绺掩品髭须道:“这确是一笔可取之财,但是……梁中书为大名府留守,手下掌数万禁军,他为自己的岳父为寿礼,岂有不派重兵押送的,我们手里这点人,只怕不足啊。” 王勇道:“押运的是这样的,他在大名府,调拨十辆太平车,有十个禁军监押,第辆车子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献贺太师生辰纲’每辆由一个厢军军健跟着,再派一个他的心腹人押运,沿途让各处官府接应,走西径大路,出大名府向安利军,从白马坡过黄河,进入滑州,然后向东京。” 高托山拍手道:“大哥,这点人,我们干得啊?” 高托天也有些意动,王勇又道:“高大哥,你怕人少,这也是对得,我还有一个兄弟,就在寇州枯树山落草,这次买卖,我也要是要带着他的,他手里有四百来人,还有数十匹战马,足以一用了。” 《水浒传》里面,鲍旭手里近七百人,一、二匹战马,但那是后来发展的了,现在他从他师父手里接过来,只有这些家当,而鲍旭也和王勇说了,就这些家当,他从丰田镇回去之后,只怕都没有了,因为好些人不服他,已经决定离开。 高托山道:“史哥说得是‘丧门神’吗?这人我们也认识,若是他的时候,可以一用。” 王勇点着手指道:“我,我还有一个义妹,是和我一起来的,也是我们梁山上的寨主,她也好武功,再加高家二位哥哥,鲍旭、武二哥,咱们六个人,分这生辰纲……。” 武松才想说他不要,王勇指着他道:“你也别推辞,你现在掉到我这泥坑里了,你就是不想沾也推不掉了,这样你来望风,我们打不过的,你过来收拾,要是我们打得过,你就不用出手了。” 高家兄弟都知道王勇就是要拉武松,于是一齐道:“不错,武二郎的好功夫我们不如,就要靠你压阵呢!”武松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受王勇大恩在先,让谢老都管看到他在后,现在想要洗白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是跟着走了。 王勇又道:“现在离着买卖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弟兄该到哪里去消磨这时间啊?” 高托天笑道:“我们弟兄好久没有下山了,也对这里不熟,就跟着史兄弟好了。”他们两个都不愿意这会回太行,以免事情露了消息,跟着王勇也有避嫌之意。 王勇道:“不如这样,我们就一齐去寇州枯树山,找我那鲍家兄弟,你们看看如何?”高家兄弟无可无不可,武松更是无处可去,当下他们就押了从谢老都管那里得来的财物,上路向着寇州而去,非是一日,进入了寇州地界。 本来他们只是随意而行,并没有选路,但是一入寇州就发现不对了,不住的看到有带着兵器、盔甲包的英武少年,在寇州的大路上前行,高托山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要考武状元?” 武松摇头道:“要应武举也要去东京啊,到寇州来做什么啊?” 高托天道:“这都是少年人,不知道还以为哪里要招亲呢。” 王勇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一别扭,总觉得好像那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车队向前走着,突然前面闪出一条汉子来,他在斜刺里闪出为,惊得拉车的骡子一跳,赶车的那个太行山喽啰控制不住,那骡子就要冲出去,一旁的武松急闪过来,一伸手抓住了骡子,他那一只手臂就如同铜浇铁铸的一般,那骡子不住蹦跳,就是不能摆脱的,挣腾了一会之后,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武松放开骡子,向着那汉子道:“你这人好生不晓事,怎地如此冒失?” 那汉子一翻怪眼道:“这路也不是你们家的,如何我就不晓事了!” 武松万没有想到这人还能这样怼回来,不由得有些着恼,道:“你惊了我家牲口,不知道赔礼,如何还这般说话?” 那汉子冷声道:“某家走山东、河北多了,一向这么说话,也没见那个说我不对,你能将我怎地!” 武松也是不容人的,冷哼一声,道:“你若如此说话,那先问问我的拳头再说话!”那汉子听到这话只是冷笑,武松实在忍不得这厮,就上前一步,一拳向前打去,武二不是欺人的,他虽然出拳,但却没有垧着那汉子打过去,而是一拳捣在空处,拳头尽处,咚咚作响,拳劲十足。 那汉子有些惊愕的看了一眼武松,道:“看来是我没眼了,这一拳好生有力量!” 武松哼了一声,这会只要那汉子说句好话,武松这一拳就收回来了,可是那汉子夸完了之后,上步就是一拳来领武松的眼神,跟着脚就飞起来了。 武松是腿法的大行家,此时双拳一夹,就把那汉子的拳头给夹住了,跟着左腿直起,就把那汉子的飞脚给架住了,那汉子先是一惊,随后空着的手向前一伸,托住了武松的双拳腕子,随后身子就在一矮,就在武松的身子下面一转,他的腕骨就好像骨槌一般,用力把武松的双拳给荡了开来,跟着他收腿后退,让开武松。 武松看到这汉子利落的手法,不由得暗赞一声,闪身跟进,双腿随进随踢,呼呼风声不住,向着那汉子的身上卷过去,那汉子连把踢出去的那条腿都来不及收回,就那屈着,用立在地上的那条腿就在地上一蹬,向后暴退出去十几步,只是他退得快,武松进得更快,闪身形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脚向前挑去,脚尖就到了他的咽喉。 “却请住手!”那汉子急叫一声,武松就停在那里,脚尖就指着他的咽喉,那汉子这会也不敢动,拱手道:“阁下好扑法!” 宋代的时候,相扑为乐,武艺为技,但是由于相扑的规则并不严谨,很多武功上的东西,也可以用上,因此指武为扑,指扑为武的说话也很多。 这会王勇从车里下来,就和高托天、高托山两个过来,笑嘻嘻的道:“你这人也是仗着一身的扑法横得惯了,没有想到撞到我这哥哥的手里的了吧!”说完双向着武松道:“哥哥收收吧,不怕他了的。” 武松收势而立,站在那里渊停岳峙,好一幅英武的风度,那汉子看了不由得心折,就道:“小人却是瞎了眼,没有看出这位哥哥的好本事,只是小人也不是有意冲撞,而是看着这位哥哥有些眼熟,所以想要好好认一认,这才出来的。”那汉子就向着高托山一指。 这几个人都是坐在车里,只有高托山觉着气闷,这才在车辕处坐着,没想到就有人看到他了,他不有些愕然的道:“你看我眼熟?你看他不眼熟吗?”说着指了指高托天。 那汉子就道:“也有些面善,若不是看着面善我也不能闪出来拦路。” 王勇笑道:“看来这是真认得了,你却说说,你觉得他们是谁?” 那汉子看着高家兄弟就那样并肩站在那里,玩味的看着他,就知道他们的身份,这里的人都知道,于是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我没看错,您应该是金顶太行山三大王高……。”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高托山一摆手道:“不必说了,你又是谁?如何认得我的?” 那汉子刚要说话,王勇道:“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中山府人氏,姓焦挺,三辈扑家,人送外号‘没面目’的可是?” 那汉子又惊又异的看着王勇道:“你是哪个?如何却知道我是谁?” 王勇哈哈大笑道:“前段时间,进入寇州,把寇州最近几年有名的好汉都打听到了,我知道你是寇州扑手第一,在寇州府的扑擂三年没遇敌手,刚才看你和我武二哥交手,不赞他的武功,却赞他好扑法,我就知道是你了。” 焦挺有些不服的道:“那你又是谁?”王勇道:“我叫史斌,前翻大闹郓州,斩杀都监姚尊的就是我。” 焦挺有些惊愕的道:“不对,我听说大闹郓州,斩杀都监姚尊的,叫‘赛伯当’王勇,没听说这史斌的名字。” 王勇打了一个嗝,他几次说起自己的名头,都没有人知道,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没想到让焦挺给叫破了,不由得心下一虚,就向着高家兄弟看去,高托天捻须微笑,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倒是高托道:“好兄弟,你倒底叫什么啊?” 王勇猛然醒悟,就向着高托天道:“大哥,你是早就知道了吧?” 高托天一笑道:“好兄弟,你对那些白道上的人说,他们不清楚,这很正常,因为官府不可能给你扬名,可是我们都是这绿林道上的,吃得就是江湖这碗饭,要是这都不清楚,那就不要干了,当初你大山说你叫史斌,是梁山之主,他就怀疑了,我们两个后来一商量,都觉得你是怕你这王勇的名字,被我们兄弟所忌,才不敢说的,故此我们兄弟也没揭穿你。” 王勇苦笑道:“亏得小弟还以为瞒着你们了。” 高托山道:“你现在别瞒了,你究竟叫什么啊?” 王勇道:“小弟本家姓王,自家里行三,所以我们家里人都唤我王三,因赶上灾年,整个族支都投附到华阴县史家为庄客,按着族里的排行,庄上的人都叫我王四,史家写得投附单子上,我叫史斌,我从史家出来,自己给自己起得名字,就用本姓,叫王勇。” 高托山摇头道:“你这名字好多啊!” 高托天轻叹一声,道:“这也正常,投附的,多是有几个名字。” 按着规定,像史进他们那个级别的家庭,就不能有家奴,庄客只是客附,但是要用到自己家里,只能是自家家里人的身份来向官府登记,所以一般都会有一个主家姓的名字,当然向王勇这么乱得,也是第一号了。 焦挺这会又道:“听高三爷的话,这个应该是高二爷了?三位都是大名赫赫的人物,那这位轻而易举胜了小人的又是谁啊?” 武松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名号,清河武二。”焦挺倒真没有听过这名字,只能道:“久仰、久仰。”心中暗道:“这清河武二是谁啊?能和金顶太行山的寨主,还有梁山的寨主在一起,那也应该不是个普通人才对啊。” 岂不知站在他面前的,当真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却是后世在这些人之中,名气最大的一个,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过景阳岗,所以才没有人知道。龙吟水泊 ------------ 第48章 五十六:宿义的消息 焦挺笑着说道:“小人家里,三代以扑为业,因在寇州三年无对,所以不免自觉了得,去年泰山武林大会,小人就像去看看,也争个名次,正好看到那‘擎天柱’任原力摔‘蒋门神’蒋忠,小人有眼睛,一眼就看出来,小人的本事比起那任原差得远了,就是比起蒋门神来,也颇有不如,这颗就灰了,本来小人想着不如就拜到任原门下,学学本事,可是小人去的那天,正好看到高三爷在人任原家中,痛打任原,小人才知道那任原远远算不得高手,于是就歇了那心,离了泰山。” 蒋门神也好、擎天柱也好,都是出了名的人,王勇也都知道他们,但是却不知道高托山打过他,就好奇的道:“三哥为什么打他啊?” 高托山道:“那个小子长了一张臭嘴,他打了那蒋忠,然后就放狂言,说是挂个门神的名号真当自己就是个人物,这天下自称门神的多了,也没见谁防住偷儿,我大哥的外号也叫‘门神’我就找上门去,让他把话给收回去,这孙子和我叫板,就让人抽了。” 王勇哈哈大笑,心里却道:“看来那盒子的回应是对的,他们一个紫面火天王,应该是对应的雄阔海,一个门神亚叔宝对应的应该是秦琼,记得听书的时候说过,雄阔海当初力托千斤闸,被压成两半,半载在扬州城里,被踏成肉泥,无骨无肉无尸魂,另半截被秦琼收葬,想来必是高托山的灵魂转世不全,所以才会要在别人在场的情况下,发出声响。” 王勇心里有数之后,暗中考虑如何激活这二人的灵魂,如何能激活他们的灵魂,但面上不显,向着焦挺道:“焦大哥,你这要上什么地方去啊?” 焦挺笑道:“我要到枯树山见那‘丧门神’鲍旭。” 高托天笑道:“这会又一个‘门神’了,可不凑巧吗,我们也要去会这个门神的。” 王勇道:“大哥,这可有区别,你这个门神是祈福的,他那个门神是招灾的,万万不能拿到一齐来说啊。”说完又向着焦挺道:“焦大哥,我们也是去枯树山的,本来还在找路,这会有你了,我们都有不用找路。” 焦挺连忙摆手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路,我也是第一次去,还是受了别人所托的。” 王勇道:“得,还是我来带路吧。”当下焦挺也和他们一路,一行人就按照当初鲍旭留下的地址一路行去,这一日正在向前走着,就见前面满山枯树,遍地芦芽,高高的山顶之上,有一座败庙高立,王勇叫道:“就是这里了!”他话音没落,一梆铜锣声响,跟着一伙喽兵冲了下来,当先的手里拿着一口大砍刀,大声叫道:“哪里来得小贼,再前走,别怪我们的刀下无情了!” 高托山狠唾一口道:“屁,你们这小些小子才是小贼,老子是大贼!” 王勇也道:“上山告诉你们鲍旭鲍寨主,就说上门和他讨剑租的人来了。” 鲍旭借用王勇的剑,虽然从丰田镇出来之后,他改用了在宿家拿得一口朴刀,但是对王勇的宝剑却是喜爱无比,只是王勇从宿大户的身上看出这剑的不凡,不敢借给他(这次到柴进家里,王勇才知道了自己这也是尚方宝剑),鲍旭还提出过要租那剑使,所以王勇这会就说收剑租的来了。 几个人喽兵都有些发懵,不解的看着王勇,王勇摆手道:“派人上去问,回来就知道了。” 那小头目不敢耽搁,就让一个小喽兵上山去问,不过片刻工夫,鲍旭就下来了,哈哈大笑着道:“大哥,你来了!” 王勇道:“不但我来了,我这里还带了几个好朋友过来呢。”当下就鲍旭引见了,这里除了武松,其余都是有名的好汉,鲍旭也都听说过他们的名头,眼见这么多人物来他的枯树山,不由得大喜,就把众人让上山去。 一路上山,众人边走边看,高托天、高托山都是占山为王的,这会看着这枯树山不由得纷纷摇头,高托山性子最直,就道:“我说,鲍兄弟,你这山可是不行啊,无险可守,这是官兵没有征剿你,不然你很难守得住啊。” 鲍旭苦笑一声,道:“我也知道这山不是个好安身的地方,没办法是暂时栖身罢了,好在寇州地小,没有什么厢军,更没有驻扎禁军,这才让我能自在些。”他说这话的时候向着王勇看去,不得王勇的话,他不好说出自己降了梁山了。 王勇一笑道:“高三哥放心,鲍老弟不日就去我梁山了,你什么时候到我的梁山看看,我那里就是比你的金顶太行山也不多让。” 高托天点头道:“这梁山我是听说过的,四面大水,孤立泽国之中,本身还自成城垣的样子,就算是有军马能过了那大水,也不易攻城,端得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只怕就是比我们太行山,也要强一些了。” 几个人边说边走,一会就到了山顶大庙,鲍旭就让人杀鸡鸭来宴客,同时不好意的道:“小弟这里,一切都和靠着劫掠才有,平素不过是几只鸡鸭还有,牛羊就没得了,招待简陋,几位哥哥莫笑。” 众人都道客气,这会焦挺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来,道:“鲍大哥,这是丰田镇宿家的小公子宿义让我给您送来的,他说有要事在这信上,让我万万不可耽搁了。” 王勇听到‘宿家’两个字,眉头就是一跳,不由得向着鲍旭看去,鲍旭也是奇怪,他和宿家没有交情,甚至还有些仇怨,这宿义怎么想起来给他写信了?鲍旭心怀疑惑的把信打开看看,随后向着王勇道:“王大哥,这信宿义是让我转交给你的。” 焦挺一怔,道:“这却是怎么说,我守着正主却给送到这里来了。” 王勇把信拿过来,细细的看着,越看越是惊愕。 原来宿金娘在王勇走了之后,突然向宿大户提出来比武招亲,宿大户正愁她嫁不出去,就把这贴子给贴了出去,没想到整个寇州,竟然没有找出一个能打得过宿金娘的,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但是宿金娘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每次打败对手,都会污言以向,得罪了大批的人,前段时间,寇州知州温华的儿子温天祥来宿家比武,被宿金娘打败之后,还要纠缠,让宿金娘好一顿羞辱,以至温祥负气而走,大发英雄贴,遍招四下里的少年英雄都来宿家比武。 这个情况已经超出了宿家的可控范围,宿大户察觉出来不妙,就让宿义探探宿金娘的口风,看看她想要找什么样的,刚紧找一个嫁出去,最好能帮着宿家把这件事压下去的,可是宿义一探口风,宿金娘心心念念的,竟然是王勇,而这个时候,宿家的事已经惊动了道君天子,天子垂问宿太尉,宿太尉也派人来信,让宿家赶紧把这件事压下去,现在宿家不是怕宿金娘找不到打败她的人了,而是怕她碰上打败她的人,因为宿金娘的性子执拗,就算被人打败了,心里有王勇的情况下,也不会同意婚事,那可真就是招祸了,宿家不说粉身碎骨也差不多了。 所以宿义就让焦挺给鲍旭来了一封住,他是知道鲍旭和王勇的真实身份的,在信中宿义求焦挺赶快找到王勇,然后请他回来救场。 王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情况,不免也有些愕然。 高托山看到王勇看完信之后,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免有些好奇,就凑过来,道:“史哥。”他叫惯了,虽然知道了王勇的身份,但还是这么叫:“你这是怎么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王勇苦笑一声,把信给了高托山,高家兄弟、武松都凑过去看了,不由得都有些好笑,高托山叫道:“史哥,美人有意,你还犹豫什么,你就去一趟丰田镇,把这个美人给娶回来,不就完了吗。” 王勇哭笑不得的道:“关键是我定亲了,那妻子是我祖父、父亲两辈老人给我定下来的,他们临死的时候,还让我发了重誓,不得改娶,我怎么去娶她啊。” 高托天想了想道:“宿家知道这事吗?” 王勇点头道:“知道的,我和他们说了,宿家还有宿金娘都知道。” 高托天点点并没有道:“这就是了,贤弟,这看不算什么大事,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平常,而且宿金娘在知道的情况下,还这样四下得罪人,就是在等着你去,只要你能赢了她,她们家就没有话说了,只能让你把她娶走,这姑娘一片痴心,你不能不管啊。” 王勇背剪双手,站起来不住的走着,武松道:“王兄弟,这里还有一条,你和宿义也算是交往一场,他帮你平了鲍兄弟的事,你就欠他一份人情,如果你不去,宿家这次可能就有灭家之祸,你如何忍心啊。” 王勇想想宿金娘那风流婀娜的样子,不由得一阵荡漾,心道:“不如我就为了大义忍了?” 王伯当的性格是多变的,最早的《说唐》里他风流潇洒,好色贪花,看到辛文礼的老婆好看,就想要讨来做老婆,被程咬金杀了,他还要和程咬金动手,后来可能是想到他是忠义英雄,所以就改了,说辛文礼的妹子看中他,他不为美色而动,一枪把人家给挑了,而他和东方玉梅的婚姻是最完美的,既有英雄的侠骨,又有儿女的柔肠,所以找回来的是东方玉梅,找得也是侠骨柔肠的王伯当,不然辛月娥回来,直接就把他掐死了。 而王勇受过现代教育,本来就是一个对女人狠不下心来的人,大大的放大了他侠骨柔肠之吵的柔肠,这会听到武松的话,想到若是就这样撒手不管,只怕宿金娘当真就香消玉殒了,不由得一咬牙道:“鲍兄弟,我向你这里借一匹马,我的兵器什么的都在沧州柴大官人的庄上,我要去取回来,才好前去丰田镇。” 鲍旭这里太穷,不敢说自己有王勇可用的兵器,但是马还是有的,于是就道:“不必哥哥走一趟,我这里安排人去一趟就是了。” 焦挺站起来道:“我去吧,本来这事就是我送得信。” 众人也都觉得使得,当下王勇把情况写明,其中特意向孙二娘说明,自己是为了朋友,不得不出手,当然就这样,他也不放心孙二娘会不会饶了他,但是情况也就这样了,他也没办法。 信写得了,焦挺拿了信,也不逗留,连酒饭都没有吃,就带了一些干粮,拿了王勇给的盘缠,向鲍旭要了两匹马,准备换着骑,立刻离开了枯树山。 送走了焦挺,酒饭送了上来,几个人都知道王勇担心,就好好的安慰他,只是这些粗汉子会劝什么人,只是劝酒罢了,王勇也放开了,就和他们一场痛饮,他一放量,到自然惊人,到了最后,除了武松还站着,其他的都到桌子底下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勇他们就在枯树山等着消息,鲍旭又派了人,就去丰田镇给宿义送了信。 七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几个人正要开晚宴,一个头目飞跑进来,道:“寨主,外面有一队人马过来,看样子是大客商,带着的东西可是不少。” 鲍旭看看厅中的几人,想了想道:“算了,让他们过去吧。” 那头目不由得苦着脸看着鲍旭,他们枯树山没有什么积蓄,这几天招待王勇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再等下去,就要应付不起了。 高托山是长年做山贼的,看出那头目的心思,就道:“罢了,鲍兄弟,也没有光招待客人,自己不吃饭的道理,你有买卖你就去做你的吧。” 鲍旭也知道山上的情况,就道:“那好,几位等等,我去就回。”说完带着人下山了,王勇他们就在山上等着,过了一会,那头目飞跑上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来是人有个好厉害的人物,打得我们家寨主有些架不得了。” 高家兄弟和王勇都有些吃惊,高托山跳起来道:“我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大,也捋我们兄弟的虎须。” 王勇、高托天、武松也都站起来了,高托天伸手拦住,道:“王兄弟过段时间还要去丰田镇,不好过于出头露面,武二弟不是我们绿林中人,也不要让人看到才好,我们兄弟下去接应一下就是了。” 武松还有些犹豫,被王勇给扯住了,道:“我们就在高处看着好了。” 当下高家兄弟拿了兵器,就跟着小头目出来,到了山下,只见鲍旭和一个汉子都不骑马,就舞着朴刀在狠斗,那汉子好武功,手里的朴刀飞空舞转,斗得鲍旭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看就要输了。 高托山舞着手里的大棍上前,叫道:“鲍兄弟让后,我来斗他!” 鲍旭看得巧闪身跳开,高托山跟着进来,一棍向着那人的头上劈去,那人急提朴刀来格,轰的一声,那人脸色大变,脚下一沉,双脚的脚背都没到了土里了。 高托山变招极快,手里的大棍一旋,去飞轮转,向着那人的腰间又打了过来,这一回那人不敢再接,一个箭步跳开,厉声叫道:“来人是谁?说了名字再打?” 高托山大棍旋回,就向着地上一顿,震得地面都是一颤,叫道:“你又是谁?竟然敢伤我的兄弟!” 那人就道:“某是凌州曾头市曾长官之子,人送外号‘红面虎’的曾涂。” 高托山冷笑一声,道:“老子姓高,叫高打虎,专门打你们这些不自量力叫老虎的。” 曾涂眼中狠戾之色一动,冷声道:“你有名说名,没名做罢,怎么敢来消遣于我?” 高托山冷笑道:“我就消遣你,你待怎地!” 这个时候,鲍旭叫道:“三哥,这家伙说要去丰田镇参加比武招亲的。” 高托山听了不由得狠唾一口道:“我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没有七十也足六十了,一脸的抬头纹,沟沟壑壑,看着就和田垄似的,有空那小姑娘,二十刚头,你还敢去丢人,人家招亲又不是招爹!” 曾涂气得哇哇大叫,他不过二十几四、五,长得也还英俊,只是天生带一点抬头纹,也不算什么大事,却没有想到让高托山给骂成这个样子,恼火之间,轮刀就上,向着高托山劈了过来。 高托山大棍一合,就在胸前,那刀劈下来,正好就劈在高托山的棍上,当的一声,被反震得跳了起来,随后高托山单手轮棍,盘盖顶,向着曾涂扫了过去,他这条八楞熟铜棍足重七十二斤,棍身八楞,棍得两头都有罩着的铜箍,以高托山的力量,一百斤的棍他也耍得起来,现在改成七十二斤,在手里就好像空空无物一般,轮起来带着一股呼啸刺的风音,就向着曾涂的脑袋轮过来了。 曾涂的二弟曾密也是力大之人,曾涂长年和他对练,知道这力大之人的优缺点,眼看这一棍完全轮起来了,他根本不敢去接,就向后退去,只是那棍来得太快,眨眼就到了,急切之间,曾涂把朴刀向前一送,只盼着自己尽全力,能挡一挡这棍,没想到刀上,虽然只是扫到了一点,但是刀头立刻就从杆棒上飞出去了,刀身整个弯了,那杆棒在他的手里,不住的颤抖,虎口津津出血,内心里好像打鼓一般,咚咚乱跳。 曾涂知道不好,这是被震得有了轻微的内伤了,也不敢再交手,丢了杆棒回身跑到自己的马前,上马逃了,他手下的人跟着都跑。 这曾涂来得时候信心满满,自觉必能抱得美人归,所以带来的大车上,装着好些的东西,充做聘礼,只是这会都便宜了枯树山的喽啰了。 那个小头目就叫道:“快看,这里还有活雁呢!” 高托山叫道:“拿回去炖了!”了 高托天笑道:“别胡闹,这是下聘用得,留着给王兄弟用好了。” 高托山急忙道:“对、对对,拿回去好好养着,可不要再有损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跑过来道:“北边又过来一路人。” 高托山笑道:“鲍兄弟,你这里虽然地势不太好,但可挺招财,我们再做一票再回去。” 鲍旭刚才打了败仗,这会正郁闷,听了这话,就道:“好,我们再会会这伙,我就信了,他们都这么厉害!” 高托天道:“贤弟,我看你用朴刀很是不便,刚才你应该是吃亏在兵器上了。” 鲍旭也是无奈,他学得是剑,可是实在找不到一口可以拿出来上阵的宝剑,这朴刀使着太不顺手了。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就听见马蹄声响,跟着一队人马过来,高托山横手里的大棍,向着路口一拦,叫道:“都给老子站下!” 对面的人果然站住,一个人大声叫道:“高三哥吗?我是焦挺,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高托天急忙过来,叫道:“焦家兄弟,你们这是……?”他话音没落,一个清俊的中年人从马上跳了下来,就向着他一拱手道:“这位就是高家门神吧?小可柴进,这厢有礼了!” 高托天又惊又愕,急声道:“可是沧州柴大官人吗?” 柴进哈哈大笑道:“在高兄面前,怎敢称一个大官人啊!” 这个时候,王勇和武松也都在山上下来了,王勇有些惊异的道:“大官人,您怎么来了?” 柴进笑咪咪的道:“我兄弟要比武招亲,我怎么能不过来给站站场子啊。”说着向着身后一努嘴,低声道:“我可把母大虫带来了,那是一幅想要活吞了你的架势,你自己解决。” 王勇被柴进说得哭笑不得,但是这会也说不得别的,只得道:“行了,先上山再说话吧。”说完就招呼柴进他们上山,自己落在后面,看到孙二娘过来,急忙过去,伸手就去抓孙二娘的手,孙二娘用力一振,把他的手给震开了,王勇跟上去又抓,死死的握住,就是不肯放开,孙二娘眼看周围都是人,也不好再和他挣执,只得任由他握着了。 一行人就到了山上,分宾主落坐,鲍旭早就让人去山下买了羊,回来杀了待客,曾涂带得好钱,这会都是他们的,有了银子,那小头目自然胆壮,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整治出丰盛的席面,来给柴进接风。龙吟水泊 ------------ 第49章 五十七:七星结盟 酒席过后,王勇回到自己的屋子,就见孙二娘在那里给他整理床铺,他心中一热,就过去从他后面把孙二娘给抱住了,孙二娘那惹火的身子猛的一僵,随后委屈的说道:“你都要有新人了,还抱我这母夜叉做什么?” 王勇急忙道:“谁在那里放屁,胡乱说你,我别说没有心去找什么新人,就是有了新人,也不及你万一啊。” 孙二娘身子像游鱼一般的转了过来,看着王勇,两只黑黑的大眼睛好像探照灯一般的盯着王勇,王勇在前世忽悠人的时候,也趁机和不少女孩儿有过来往,不说是花中老手,也是阅花非俗了,知道这个时候,万不能退却,若是不和女孩的眼睛对着,那女孩儿只怕立刻就会爆发,所以就那样含情脉脉的对着孙二娘的眼睛。 两个人对视了大概一分钟,功力浅薄的孙二娘就支撑不下去了,有些羞涩的别过头去,王勇这会酒浇心肺,哪里还容她逃避,就伸手过去,扶住了她的后脑,然后凑过去,吻住了她的红唇……。 一个炽烈如火的吻,把孙二娘吻得浑身发软,僵硬的身体也软了下来,王勇一推,就把她推倒在了床上,喃喃的道:“我忍不得了,我非要了你不可……。” 孙二娘挣扎不得,都要哭出来了,眼中流露出小兽一般的哀求神色,王勇全当没看见,一伸手就向下探去,但随后就跳起来了,看着手掌上的红色,半响无语。 孙二娘羞得跳起来,就跑到屏风后面去整理了,王勇也到一旁洗了手,然后血水泼了出去,这才进来,眼看孙二娘还没有从屏风后面出来,于是道:“二娘,你出来吧。” 孙二娘却不说话,王勇凑到了屏风边上道:“那个……你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你别过来,我出去就是了!”孙二娘惊叫一声,急忙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一下就和王勇撞了个满怀,王勇就抱着她,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你放心,我永远也不会对你不起的。” 孙二娘低着头,玩弄着王勇的衣角,小声道:“其实我没真生气,当初我在东京,义父给我们两个议亲,我定下了那两个条件,你都答应了,还给我爹送终,我就发誓,以后永远的跟着你,那怕你有再多的女人,我也会站在一边,你若是看我,我就站在你的身边,你若是不看我,我就悄悄走到你的身后。” 王勇听得怔然,就那样看着孙二娘,这还是他心目中的母夜叉吗!其实细数下来,孙二娘的变化也属正常,她在水浒里出场的时候,已经是张青的妻子了,而张青和王勇不同,他几乎等于入赘,孙二娘做他的老婆做得仗义,天天杀人,她又把人命看得淡了,所以更为骄横,而她嫁给王勇的时候,还是黄花大闺女,自为二嫁,又不是正妻,父死离乡,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握,她自然在王勇身边就有些怯意,更重要的是,她虽然知道她爹的生意,但是孙元杀人是有节制的,更是很少让她插手,那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性格,她也没有养成呢,加上王勇温柔汤的浸泡,自然就把一块硬辣姜给泡成软姜糖了。 王勇心绪激荡,就把孙二娘给抱了起来,向着床上走去,孙二娘发急的道:“我……我、我我……!”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就在王勇的怀里挣扎,想要下来,王勇却是用力一箍道:“别动,我不会做什么的,就是抱抱你。”孙二娘这才停住。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王勇早早起来,练了一趟拳,然后到了大厅,一见只有武松到了,其他人还都没来,不由得奇怪的道:“他们呢?” 武松笑道:“都还没有醒酒呢。”说到这里,他饶有兴味的看着王勇道:“本来我觉得高三哥能喝,但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藏着这样的海量。” 王勇不以为意的一笑道:“我虽然量大,但是不爱喝酒,所以平时也没有人知道我的酒量。” 两个人正说着话,高托天、高托山兄弟两个一前一后的进来,高托山看到王勇和武松在坐,不由得笑骂道:“你们两个酒漏子倒是早起来了。” 王勇一笑道:“三哥,你不是千杯不醉吗?昨天绝没有千杯,你怎么就醉了?” 高托天一笑道:“他那千杯不醉,是要用小杯来饮,你们昨天用得是大碗,他自然就早醉了。” 高托山不满的道:“没有这么说人的啊!哪天还要再和你们两个喝一回,看看谁更了得。” 又等了一会,柴进、鲍旭、焦挺也都过来了,几个就在大厅里坐下,吃了早饭之后,柴进向着王勇道:“贤弟,昨天高三哥说得,你们有十万贯金珠要进帐,这是什么买卖啊?”一句话出,王勇不由得呆了,就回头向着高托山看去,高托山也傻了,就捂着嘴道:“这……这是我说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高托天恨恨的踹了他一脚骂道:“你那张破嘴,喝多了之后一点把门的都没有,谁知道你说了什么!” 王勇看着柴进似笑非笑的坐在那里,知道他已经有些瞧科了,再瞒也瞒不住了,于是就把他们看中了生辰纲的事说了,然后道:“这事实在不能把大官人给拖累进来,一但事发,那就是倾家灭族之祸,我们都是山贼了,就是有事我们也认了,武二哥虽然没有案底,但是他也没有什么牵累,只要有事,那里一躲都行,可是大官人你就不行了……。” 柴进摆了摆手道:“你先听我说,说句实话,这件事不是高三爷说的,而是我诈你们呢。” 王勇一怔,高托山拍着大腿叫道:“看看,看看,我是冤枉的吧!” 柴进接着道:“高三爷他们是太行山的,若不是有什么事要和你们合作,就算是要给你比武招亲站场子,也不至于带着那么多的人啊。” 王勇苦笑一声道:“看来大官人也是凑巧。”然后就把高托天入狱的事说了,最后道:“若是大官人知道这事,应该也不会这么想了。” 柴进也笑,高托天正色的道:“大官人一语诈中,只怕不单单是考虑到我们弟兄的关系吧?” 柴进沉吟一下,点点头道:“不错,我只所以一语诈中,主要原因是,我也要劫这生辰纲。” 几个人都是一愕,王勇道:“大官人不至于没钱吧?为何要对这生辰纲下手啊?” 柴进道:“王兄弟离开不久,那个辽人耶律青就在河间府出卖一柄宝剑,那剑名为‘纯钧’。” 王勇点头道:“这我知道,世之名剑。” 柴进长叹一声,道:“世之名剑倒也不值什么,只是这剑是我柴家世宗佩带的,后来我们柴家离开东京,很多东西就那样留在了东京,包括这柄剑,太宗皇帝伐辽,就在高粱河败了一个天昏地暗,最后坐着驴车逃了一命。” 柴进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带着几分嘲讽之意,不过柴世宗北伐,几乎恢复燕云十六州,赵匡义差一点把老命丢在那里,而且从此之后,再不敢提北伐二字,人家柴家的后人笑话,也是正常了。 柴进接着道:“这剑是我们柴祖宗的,蒙尘辽边多年,我一直在托耶律帮我找回来,没想到这个混蛋在得手之后,却没有拿出来,本来他的意思,是想用这柄剑,在这次交易之中,不花一个钱,就把东西都给换回去,没想到奚奴败死,他一狠心就把这剑拿到河间府去出售,故意给我难堪。” 柴进说到这里,恨恨的的在桌子上捶了一拳,道:“我知道消息之后,立刻赶往河间府,可是我不等到那里,他就把剑土买给梁中书的人了,我找了梁中书,请他把剑抵给我,多少钱我双倍给他,他可一口咬定那剑要送到东京去,我若是不知道这剑的下落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我怎么能让这剑再流落他人之手啊!所以我才想要打这生辰纲的主意,本来我就想着,找王兄弟你帮忙,你又让焦兄弟来找我,可不就是因缘聚会吗,其实就算刚才没有诈出来,我也会和你们说的。” 王勇看看众人,就起身一躬道:“高家二位哥哥,武二哥,鲍兄弟、焦兄弟,这话已经说到这里,这买卖本来是我和高家兄弟说的,现在柴大官人在加进来,他的份例就在小弟这里出,鲍兄弟是我的人,必然要参加这个买卖的,武二哥、焦兄弟自己决定,若是怕被牵连,也可以不参加。” 焦挺一拍胸脯道:“焦某早就过够了这受大头巾气的日子了,我愿意和王寨主一路。” 武松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后退,就道:“武松既逢其会,也没有后退的道理!” 柴进这会起身道:“诸位放心,柴进只取那剑,其余之物一毫不动!” 高托天摆手道:“大官人不必这么说,原本我们和王兄弟是三七分,现在为了公平,我来重分一次,大家看看可不可以,若有不当,只管提出。” 众人都道:“高二爷的名声天下尽知,只管说,我们都信服二哥!” 于是高托天道:“这十万贯金珠我们分成四大份,柴大官人占一份,除了那剑,单取不易察出来的东西,第二,我们太行山占三份,单取不好售买的东西,我们太行山有这个渠道,自然有送得出去,第三,王兄弟、鲍兄弟、孙姑娘占五份,是什么东西,王兄弟自选,然后武二弟、焦兄弟占一份,不管他们挑中什么,我们都做了价给他们,让他们拿到相应的银钱,这样他们不必落草,也没有什么人能拿住他们,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一应连声的说好,王勇也不免暗声称赞,高托天这个办法实在是好,若是后世晁盖他们也用了这个办法,分给白胜的只是银子,那济州府就是抓了白胜,也找不出证据来。 高托天又道:“我们各自负责,大官人不要直接出头,就暗中打听消息,武二弟和焦兄弟放风打援,防止梁中书那里有暗藏的高手跟着,我们太行山的兄弟和王兄弟、鲍兄弟的人一齐下手,事后只留下是我们太行山动得手,我们占着那山也不是一天了,蔡京就是知道了,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王勇笑道;“高大哥安排的妥当,我们就推高大哥主持此事如何?” 大家都鼓掌相应,高托天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这里不算孙姑娘一共七个人,正应苍天北斗七宿,为了这生辰纲而走到一起,这事成了,大家各自逍遥,若是漏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有大难,所以我们不如向天盟誓,请苍天做证,若有坏了良心的,天自厌之!” 柴进拍手道:“好,以我说了,不但要我向天鸣誓,我们不如就在神像之前,结义为弟兄,肝胆相照,诚心诚意,你们看如何?” 这会工夫,谁好说不行啊,就都道:“大官人所言极是!” 当下鲍旭就让人去准备了牛羊猪三牲,先备天地神马,又请了刘关张画像,然后七个人就在枯树山大殿之上,磕头结义,柴进最大,往下排是高托天、高托山、武松、鲍旭、焦挺,王勇是老兄弟,结义收了之后,按个给这些哥哥见礼。 王勇心里暗道:“莫不成这生辰纲只得这人数来劫吗?七星聚会,还多一个不在星数之内的,这和晁盖他们也太像吧?” 结拜之后,鲍旭就叫了那些喽啰过来,散了福给他们,山中又是一日畅饮,七个人这回都喝倒了。 第二天就商量了王勇去丰田镇的事,柴进特意来看热闹的,自然要去,他还带了一个假造的户籍,说是假的也不完全对,因为这户籍他找了人,就在沧州落了籍了,按着户籍写明,王勇是沧州人,姓史名斌,是柴进二姨家的孩子,不单如此,还领了一个六品校尉的世袭武职。 王勇看得纳罕,道:“大官人,你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柴进道:“我二姨母早就去世了,家里给配得阴婚,嫁得是我们柴家的家将,按着大宋的给得爵位,我们家有权利配备有品级的家将,所以家里有空白的家将名额,不过上面有明文规定,这个家将是不领粮饷的,就是我们自己家养着。” 王勇也知道这个,一般有爵位的家里,的确有这样的家将,早年还都是真的家将,到了后来就都是给自己家的庶支子弟弄个出身,不用见官下跪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个,那他在宿家那里,就有了出身了,也好见面说话。 高托天看了这个,道:“有这个就好说话,但是我们就不好和你们一起了,不然有人看到,咱们的关系立刻就能漏了。” 王勇看了之后,道:“那这样,我和柴大官人,二娘一路,大张旗鼓的过去,二哥、三哥一路,装成看热闹的过去,武二哥和焦六哥一路,六哥只做回报宿义,就说二哥是你朋友,这样不会有人注意,五哥留在山上,统管这些人就是了。” 鲍旭本来就对宿家没有好感,自然不想去,就道:“如此最好!” 当下诸人依次下山就向着丰田镇而来。 数日之后,就到了丰田镇,这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带刀带剑的少年,柴进看看他们被堵在镇门口,寻不到进去的路径,不由得道:“这宿家姑娘要如何美丽啊,竟然这么招人。” 孙二娘哼了一声,看看王勇道:“那就要问来招亲的了。” 王勇讪讪的一笑道:“若说漂亮,倒也没有漂亮到什么地方,只是她这次惹得人太多了,所以才招了人来,只怕这里的人,有一半都是报着胜她的心思,却没有娶她的意思。” 正说话的工夫,就听对面丰田镇口看着镇门的都头宿刚大声叫道:“所有要进镇参加比武的人听着,我们这镇子门口,设了一个擂主,能过了擂主这一关的,才能进镇!” 在镇外的人不由得同时鼓躁,那宿刚不住的赔礼道:“诸位,诸位!这是当朝宿太尉下的令,来得也是宿太尉指定的人!” 这话一出口,立时把众人不满给压了下去,随后镇门前走出一匹马来,马上的人金盔铜甲,大声叫道:“在下现任寇州兵马团练,姓曲名端,奉太尉之命,镇守这里,现在我就宣读一下比武的规则!宿家小姐是招亲,所以年纪不得过于二十五,只会马下蹿高蹦低的江湖人不在招亲之例,不管你用得什么兵器,这里有竹枪一根,上裹白布,醮了石灰,就在本将面前,走上十个回合,或者把石灰印到本将身上,再或者就能在交手之中,趁机溜进镇里的,都可以参加招亲,若是能胜了我的,那你招亲只怕也就成了!” 众人眼看来得是真是一名武将,不由得更安静了,小心的听着曲端说话。 原来天子讯问宿元景之后,宿元景听出不对,急忙就向枢密使童贯使了大钱,请他以防止出祸乱为名,就调了新任寇州团练的曲端来这里守门。 王勇听到曲端报名,不由得神色一动,这曲端出身将门世家,其父曲涣战死沙场,他得父荫为武职官,虽然屡立战功,但是他的性子不好,乖张暴戾,所以一直不得重用,后来靖康元年,西战西夏为统制,杀得西夏大败,声名暴起,成为大宋虎将,在西边有‘但知曲大帅,不知赵官家’的说法,到了南宋的时候,他以一己之力,独撑西北,后期南宋有名的吴阶、王庶、刘琦等人都是他的部将,而且他和王勇还有一点关系,就是史斌造反,就是被他剿灭的。 虽然曲端那么重要,但是南宋政却容不下他,而且他和狄青一样,出手害他的不是奸臣,是名臣,爵拜魏公的张浚把他给害死了,原因就在于张浚发动富平之战,曲端认为打不赢,张浚不听,免了曲端的职务,悍然发动大战,结果大败亏输,陕西五路,都沦入金人之手,宋军只能退入川蜀之地,西路军大将李彦琪等人降金,张浚生怕曲端也降金,以他的能力,必然轻取西川,于是假说曲端写诗讥讽宋高宗,就把曲端抓了起来,派酷吏逼供,将曲端置与铁笼之上,下用火烤,上灌烈酒,以五脏俱焚而死,是南宋君臣害死的第一个重要军事将领,冤烈之处,还在岳飞之上,后世明朝诗人江盈科曾写诗曰:‘子圣岂能盖父凶,曲端冤与岳飞同。何人为立将军庙,也作乌金铸魏公。’王勇万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他了。 王勇突然一拍脑袋,叫道:“哎呀,我认得此人!” 柴进道:“你和他有旧?那太好了,就现在下场和他说说,我们不用考就进去吧。” 王勇摆了摆手,就把当日王善劫西夏战俘的事说了,然后道:“那日最后,就是这曲端来了,才把王善他们给逼走的。”王勇还不知道,也是因为那日一战,曲端才得了这寇州团练的职务的。 柴进听了道:“这个不好,你认得他,他不认得你啊,也不会放我们过去啊。”两个人正在说话的工夫,就听人群之中有人叫道:“什么将军,也敢拦我!”说着就从人群之中飞出一匹马来,上面坐着一个黄袍小将。 丰田镇的土兵看到有人来了,急忙拿着那裹了白布的竹枪过来,就过来呈上,哪知道那小将轮起马鞭,就在那土兵的脸上抽了一下,骂道:“小爷我用不到那东西!”说过完催马拧枪向着曲端就冲过来了。 曲端手里就拿一条竹枪,这会看到那黄袍小将过来,冷哼一声,身子半侧,让过那枪,黄袍小将用力过大,让枪直插进来了,整个人都向曲端的怀中投过来,曲端手里的竹枪轮起来,狠狠的抽在那小将双手腕子上。 黄袍小将惨叫一声,两只腕子不自然的垂下,却是给打得脱了臼了,曲端这个时候也还没有得志,自然脾气要收敛一些,只打得脱臼了,若是放在以后,他就直接把这小子的腕骨给打折了。 黄袍小将惨叫一声,拨马回头,跑出骈远了,这才回身指着曲端哭唧唧的道:“你给我等着,我回去找我爹去!” 曲端实在懒得理会,就向着其他人道:“还有上前的,却请遵守规矩,如若不然,就不是这么轻的惩罚了!”龙吟水泊 ------------ 第50章 五十八:曲端设考 柴进的武艺不高,但是他的眼力却是不错,就道:“这曲端好本事,没有十几年的苦功,是打不出来这一下的。” 王勇也道:“过曲端出身将家,自小就受家传技艺,自然有扎实的功底。” 柴进好奇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勇知道失言,就道:“我在东京的时候,打听到的。”好在柴进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道:“贤弟先上去考一场?” 王勇提了提用布包着的大戟,有心上前,但是又摇头道:“我们再看看。”他话音刚落,就见对面一匹马飞驰而出,马上也是一员小将,跨下马手里提着一条银枪,枪头中间钻出一个小眼,里面有一颗漆成碧绿色的小珠子,就到阵前,向着曲端一拱手道:“团练请了!小子王垚,这厢有礼了!” 柴进脸色一整,道:“王垚,竟然是他?” 王勇好奇的道:“大官人认得他?” 柴进道:“他是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的幼子,那王焕人送外号‘风流神枪将’汴梁人氏,少年的时候,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后来到洛阳游玩,巧遇名妓贺怜怜,双生情意,但是那个时候,正是高太后执朝的时候,高氏族人高常彬,到了洛阳,设计娶走了贺怜怜为妾,王焕也被人给赶出青楼,这小子也是个狠人,就一头扎进少林,学武十年,本来大家都说他万事无成,谁想到在武学上却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十年之后,已经是冠绝天下,随后下山随老种经略想公西征鬼方国,立下莫大功力,后来又征西夏,在平夏城一战,独退西夏,受封南阳侯,那个时候已经是哲宗天子执朝的后期了,正全力压制元佑党人,于是在天子的默许之下,王焕就把好贺怜怜给夺了回去。” 王勇听到王焕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就是一动,暗道:“没想到竟然是这位大牛,哎呀,他被封了南阳侯,不会是伍云昭转世吧?”他让小盒弄得有点走火入魔,只要有一点联系,就要想想是不是谁谁谁转世了。 柴进必竟是纨绔,对王焕的风流事极为上心,这会就笑着说道:“那王焕少年的时候,风流无忌,听说曾经夜宿十女,等到夺了贺怜怜回来,虽然还是好玩,但却不再不碰女人了,那贺怜怜出身青楼,又有过给人为妾的前提,不被王家宗族接受,不得为妻,王焕竟然不娶,就守着这么一个妾生活,而且,贺怜被夺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孕了,一胎生了两个孩子,就是王焕的长子王鑫、次子王森,这王焕也当自己亲生的养着,族里气得都不给上谱,后来贺怜怜又给王焕一胎生了三个,族中这才吐口,就做主把王焕父亲好友韩忠彦的故去的一个女儿,给立为王焕的妻子,定王鑫、王森为庶子,把贺怜怜后来生得三个孩子三子王炎,四女王淼,幼子王垚都定为韩氏的孩子,算做嫡子,虽然王焕不同意,但是他爹在,他拗不过老头,也只得应了。” 王勇不由得笑道:“还有这样的故事。” 柴进点头道:“他五个儿女,都得他传授武艺,被人称为‘王家四龙一凤’其中最厉害的据说就是那个女儿,这个王垚如何,却不知道。” 就在柴进说话的工夫,王垚已经和曲端斗在一起了,这个就比刚才那个小将厉害的多了,一条竹枪使得虎虎生威,竟然不下去曲端,但是看得出来,轮及老练,还是比曲端差得多了,而且这王小公子明显没有见过血,手上总是不够狠。 十个回合眨眼既过,曲端手里的竹枪一甩,就压住了王小公子的枪道:“小公子,你已经斗足了十个回合,可以过去了。” 王垚看着曲端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印,而自己的身上,胸口有三、四点灰印,不由得满面羞惭,向着曲端一拱手道:“小可实输给团练了。” 曲端哈哈一笑道:“小公子也不必太过在意,若是令尊在这里,曲端只怕还撑不得十个回合呢,而且小公子前来,又不是要和曲端交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王垚不由得笑了,就道:“王垚就谢团练好意了。”说完一招手,带着他属下的八个家将,进了丰田镇。 书说简短,一上午的时间,曲端连战十八人,只放了四个人进去,其中还有两个是他故意放水,就让着溜进去的,看得柴进不住的摇头,说道:“咱们大宋武将的武勇,真的是没有传给后人啊。” 王勇也点头道:“从开始到现在,就那个王垚还有一个姓姚的小将还算可以。” 柴进就道:“那姚文季是西北姚家的子弟,名将姚古的儿子,那姚古少子,就在族中挑了三个有才华的子弟养着,没想到养了这三个之后,自己接二连三的一口气生了四,西北人称‘姚家七煞星’分别是老大姚智伯,老二姚平仲,老三姚明叔,这三个都是养得从子,老四姚文季,老五姚子风,老六姚少飞,老七姚幼杰都是他的亲生儿子。” 柴进说得这些人,王勇只是对姚平仲比较熟悉,就是对姚古,也是因为那个守汴京不利,逃出去修仙的姚平仲才了解的,现在柴进不管对王焕家,还是姚古家,都是信口而来,侃侃而谈,全无差处,不由得让王勇有些愕然的看着柴进,心:“他竟然对大宋武家如此了解?这还是那个《水浒传》里,被人称为无心事事的柴大官人吗?” 王勇虽然心里震惊,但是他一向掩藏心绪惯了,这会也没有让人看出来,柴进也不知道他内心所藏,已经被王勇窥到几分了,接着又疲乏:“贤弟看了一上午了,下午可要出击吗?” 王勇想了想道:“好,小弟下午就下场去试试。” 这宿家原本对那些来得人一律不管不问,来了就打,输了就滚,但是现在事情惊动了天子,他们也怕了,不由得小心起来,生怕惹出事来,就在镇外设了席棚,搭了木屋,饭时管饭,寝时安眠,一律都管,只求这些公子哥儿不要惹出事来,不管这些人就是再平常的也是世家武将,身边自然都带着家将,一个个呼三喝四,对吃得、住得挑得不行,而宿家不但要花钱流水一般的撑着,还要听着他们的埋怨,实在有些撑不得了,无不暗中祈祷,快把宿金娘这个姑奶奶给嫁出去是正经。 下午吃完了饭,歇了一会食,感觉到肚子不那么撑得慌了,众人这才上马,回到了丰田镇的镇门前。 稍等了片刻,曲端骑着马到了镇门前,大声叫道:“今天上午已经进去四个了,下午只能再放进去两个,然后明天、后天、大后天就不放人了,要让进去的人,和宿姑娘比武,一天两个,若是比出来结果,那招亲就结束,若是没有结果,那再接着来,大家听明白了吗?” 本来那些人看到上午接连被曲端给打出来,不由得都犹豫了,但是这会听到下午只有两个名额,不由得又急了,都往前挤,,王勇也催了黄砂马,分开人群,准备下场,只是他刚到场边,突然马蹄声响,左边角的人群被强行分开,跟着一匹雪白马冲了出来,马上一员骁将,提着双枪,大声叫道:“我来也!” 这骁将的箭壶上,挂着一面小旗,上面写着一联‘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王勇不由得一怔,暗道:“怎么是这个损人来了!”水浒人物之中,李卓吾作评的时候说过,‘双枪将’董平是真‘强盗’当‘食肉寝皮’,现代画家牛牧野,在董平的画像上题词,也说‘杀翁取妻,亘古未见’,续水浒的陈忱更言董平‘品斯下矣’如果说王勇先前还犹豫是不是要娶了宿金娘,现在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了,就是给了自己,也不能给这个混球啊。 董平到了阵前,拱手道:“郓州兵马统领‘董平’见过上官。” 曲端摆手道:“罢了,你来这里既是为了招亲,那就没有必要向我这样见礼,只管上前就是了。” 董平深施一礼道:“多谢上官!”然后回身向着那拿着竹枪的土兵道:“却拿两条竹枪来!” 土兵急忙过来,就呈了两条竹枪上前,董平把自己的双枪就插在地上,然后催坐下雪白马,就向前冲去,双枪好如一对飞龙,向着曲端刺了过来。 曲端在马上擅用一条夫金钉枣阳槊,因鬓边有一点红发,被人称为‘赤发灵官赛雄信’以力大势沉而见长,但是这竹枪都是一样的,没有多少的份量,若是对上普通的小将,倒也罢了,他经验老到,加上那些小将没有见过血,不可能给他什么威胁,可是这董平不同,他是河东上党人,少年从军,就在雁门关为将,一直和辽人交手,杀过人、见过血,因他最好冲阵,边关上都叫‘董一撞’在经验上,他并不输给曲端。 另外,双枪分为两种,一种是双头四尖枪,又称双花枪,那枪头前后都有枪尖,枪杆是木头的,人抓着枪杆的中间,长度也只有普通长枪的一半,舞动起来,以小、快、灵见长,传自隋唐时候的丁彦平,还有一种,就是平常的点钢枪,比正常的枪略短一点,全身铁铸,在马上使开,勇霸绝伦,传自五代王彦章,而董平独行一路,他的枪虽然是双头四尖枪,但是枪杆是铁的,份量轻一些,打起来兼有灵活与勇悍,而竹枪十分能体现他的枪路,所以三合之后,董平就占了上风了。 曲端被压制上来,不由得也有些急了,他要是在这里败了给人,那面子上须不好看,于是竹枪轮开,呼呼风响,就好如一条大鞭一般的旋转着,竹身本韧,被他轮得弯如一条大弓般相仿,但也不断掉,逼得董平的双竹枪不能递进去。 两个人又斗了五六个回合,眼看着十合将满,董平不由得心躁起来,他看了一上午的竹枪枪路,自己在心里演练了多遍,就是为了来胜了这曲端,然后扬名立万,让宿家金娘看看自己的本事,可是一但十合满了,他就这样进镇,那也显不出来他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于是董平心中生戾,突然把两条竹枪都握在一手之中,就向着曲端刺了过去,两条竹枪并在一起,那重量就涨了许多,董平又是全力施为,大枪前刺,巨大的力劲猛冲,一下把系着沾灰白布的绳子给迸断了,竹子尖锐的碴口显了出来,曲端这会竹枪被震到外围,他因为是用竹枪交手,又没有穿甲,真要是刺中,必然是重伤了。 场边看热闹的人无不惊,王勇急忙摘弓,想要救下曲端,可是让人没有想到是,曲端看到那双枪合在一起刺来,眼睛瞪大,好像要把一双瞳仁给瞪出来一般,手中的竹枪猛的一振,竹子的韧性被发挥到了极点,一下子卷了回来,就像是一条大蛇一样,把董平的双枪给死死的缠住了,跟着喀喇喇声响,三条竹枪承受不住身上的力量,都爆了开来,竹丝飞扬,竹片迸散,曲端和董平都丢了竹枪就向后退去,躲避着那竹片,周围的人有躲不及的都被竹片打在了身上。 孙二娘眼看有竹片向着他们飞来,就把三股钢叉给提了起来,舞得叉盘子哗愣愣直响,把飞过来的竹片都给打开了,她是一身男装,扮成柴进的侍卫,边上的人看了,不由得都有些吃惊,心道:“这一路人是哪里来的,好厉害的本事!” 董平看着曲端,又惊又妒,他没有想到曲端竟然这么厉害,想到若是曲端用擅长的兵器,他是万万不可能是对手的,不由得丧气许多。 曲端倒是挺赏识董平的,这一天下来了,这是头一次碰上这么一个好手,他也听说过董平在边关做过将官,下手自然狠辣几分,再加那包着枪头的白布被震开,也是个意外,所以并不在意,就道:“董统领,你可以算是赢了我了,就进去吧。” 董平收拾心绪,暗道:“他是一个不得重用的,我与他一般见识做什么,就走了是正经,只要我能娶宿家姑娘,得到宿太尉的赏识,何愁荣华富贵不能到手!”想到这里,脸上又有了笑容,向着曲端一礼道:“多谢上官!”随后拿了自己的双枪,就进了镇子。 柴进看到董平进去了,只怕完了,那最后一个名额也没了,于是抓起鞭子,向着王勇的马屁股上就是一鞭,黄砂马唏溜溜长嘶一声,飞窜出去,一下就到了场中。 一般来说,曲端每斗完一人,总会稍歇一会,才会再斗第二场,就是他直接叫阵,这些人都是武将子弟,也会遵守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所以这会他看到王勇等都没等就进来了,只道王勇想要占个便宜,不由得微微眉,对王勇的观感差了几分。 王勇也是无奈,他被柴进赶了进来,总不能再退出去,于是向着曲端一拱手道:“沧州史斌,见过上官!”董平是邻州统领,他身上也被柴进安了一个六品校尉,所以都要称曲端为上官。 曲端皱了皱眉头道:“你是哪里的军官?” “小人一品勇烈将军柴皇城家中门将,署六品校尉。”家将里六品校尉就是最高了,但是就算是普通的小兵,也看不起家将,曲端听到之后,更是皱眉,沉声道:“家将不过是奴仆之流,怎能前来参加这样的比武招亲,你!回去吧!” 王勇万想不到,曲端竟然直接就取销了他的资格,急忙道:“在下是勇烈将军的亲眷,不过是占了一个家将的名号,并不是仆役之流。” 曲端更是不屑,占用家将名额的族亲,那都是无用之极的废人,不由得冷哼一声,就道:“你既然一意要行,那就接我一枪吧!”说着一挥手,早有人把竹枪拿了过来,曲端先取一支在手,用力一颤那竹枪嗡嗡作响,好像有人弹动一般的颤动着。 王勇也接过一支枪来,只是平常的那样拿着,笑吟吟的看着曲端。 曲端冷哼一声,催马向前,竹枪雷霆万钧的向着王勇刺了过来。 王勇执枪而立,并不回手,眼看着那枪就要到他的身前了,王勇单手一教,那竹枪飞跃而起,就打在曲端的竹枪上,也就在这一刻,有人大声叫道:“史大哥!你总算是来了!曲团练,还请罢手!” 曲端的枪就停住了,怔然的看着王勇,王勇回手把那竹枪丢了,向着曲端一拱手道:“接我的人来了,曲团练,我们以后有机会再战就是了!” 就这工夫,宿义飞马到了,抓住了王勇的手,兴奋的叫道:“史大哥,小弟想死你了!” 王勇听到他这么叫,知道武松、焦挺二人已经到了,于是笑咪咪的道:“我还带了朋友过来的呢。”说着向后一招手,柴进、孙二娘他们带着从人过来了,柴进就向着宿义一拱手道:“是宿家二郎吗?” 宿义已经听武松和焦挺说了来得人都有谁,而且孙二娘虽然穿着男装,但是没做化妆,他还是认得出来的,故而知道这就是‘小旋风’柴进,于是急忙回礼道:“见过大官人!还请镇中说话。”说完引着一行人就走,柴进特意回头,向着曲端拱了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王勇他们走了,曲端深吸一口气道:“好了,两个名额全了,你们都请了吧!” 人群立时哗然,早有那不服气出来,叫道:“曲团练,没有这个道理,那个史斌可是没有在你手下走过十个回合,也没有把灰沾到你的身上,他就这样找熟人进去了,这不公平!” 曲端看着那人,冷哼一声,道:“事先我就说过了,不过用什么办法,能进去就行,这里没有什么公平,你没有那个能耐,就不要怪别人的本事,至于你说他没有打上十个回合……哼!”曲端冷哼一声,把手里的竹枪向着地上一丢,道:“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所有人都向着竹枪看去,就见那条在曲端手里的抓着的时候,还算完整的竹枪一到了地上,就分面了四片,中间连一点竹丝都没有,不由得都惊呼出来,还有的不服,就过去看王勇丢下的那条竹枪,只见那枪立在地上,还是原来的样子,过去的人想要把它拔出来,只是一上手,那枪也裂了开来,四片向着四个方向倒去,但又不完全倒下,就那样晃着,不由得个个慑然。 一个小将叫道:“刚才他们那个明显是女人的侍从,只用一条叉,就把所有打向他们的竹片都给拨飞了,那女的都有那般武功,若是男的不济,岂能下场啊。” 另一个小将也道:“我看这场比武招亲,最后的赢家不是那个董平,就是那个史斌了,我们还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旁边的人也道:“不错,若是这二人都不能赢了那宿小姐,那我们就更不用想了,留在这里也是白看看。” 其他人都叫:“关键是看都看不着,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他们宿家的饭好吃不成!” 这些话喊出来,在场人不由得垂头丧气,都失去了留下来的兴致,干脆带着手下纷纷离去。 守着镇门的宿勇看了,不由得大喜,急匆匆的回去,向宿大户说了。 宿大户这几天心就是悬吊吊的,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连声道:“老天保佑,可算是把这些人都给打发走了。”连声催自己的姨太太拿了烧酒过来,喝了几口压惊,又让人赏了宿勇,把他打发走了。 把人打发走了之后,宿大户不由得思索起来了,来人的资料,早就有人整理出来,送到了他的案上,这里头的人,他最满意的就是王垚,其次是姚家的姚文季,不过王焕封了节度使,就是不管事了,朝廷不会再对他有猜忌,而姚文季他们家却是正在掌兵,只怕他们要是和姚家结亲,天子会对宿太尉有所提防,而他们家是借不到姚家的势的,还是要倚着宿太尉才行,所以他对姚文季还有些不放心,董平是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不过正在郓州,离着也近,她好调到寇州来,若是那样,董平必然会全身心倚附他们宿家,过个倒也使得,另外两个人,一个叫方涛,是齐州兵马统制方剑威的儿子,一个叫自黎子远,是博州兵马提辖,也都可以考虑,只有王勇,被宿大户直接给挑出去了,一个家将,还是柴家的家将,和他结亲,难道想等着柴家有祸的时候,被牵连进去不成。龙吟水泊 ------------ 第51章 五十九:抽签 此时宿义就在自己的下处,招待柴进、王勇,还把武松、焦挺也给找来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柴进道:“三郎,从我们在外面看得情况来说,这一次的董平、王垚都是了不得的少年英雄,再加上我家王勇,如果不出意外,你妹妹应该就会嫁给这几个人中的一个了,你给我说说,你们家究竟看中哪一个了?” 宿义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王勇道:“王大哥,我不瞒你,我妹妹的确是看中你了,不然她也不会就把过比武招亲拖到今天,但是……家父的意思,对你的身份,并不满意。” 宿义说到这里,看了看柴进,那意思王勇没事找这么一个靠山干什么,王勇明白他的意思,心道:“老子不找这么一个靠山,那真实身份只怕都进不了你们的丰田镇。” 宿义也清楚王勇的身份每感,说完之后又道:“不过这次必竟是小妹掌控比武,她的性子执拗,是不会听我爹爹的安排的。”他的意思是向王勇说明,宿金娘绝对会选王勇,但是他说话的时候,面色犹豫,柴进看在眼里,就道:“三郎,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别藏着掖着好吗?” 宿义长叹一声,道:“说句实话,我妹妹的性子,我爹根本管不了,她要是看中了王大哥,只要自己坚持,我爹只能由他,但是她现在就咬着,要和王大哥比一场,只有王大哥胜了她,她才会答应这婚事,而我爹也就准备在这上面做文章,必竟王大哥的身份不如前面几人,而他又不会以妻礼相娶,这是我爹实在不能接受的。” 这个难题,当初焦挺到沧州柴庄报信的时候,孙二娘就和柴进说了,所以柴进早有准备,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和手下吩咐一声,家人出去一会把一个包袱给拿了进来。 柴进接过来,回到酒桌前,把包袱一点点的打开,里面是一个锦盒,柴进小心翼翼的把那小盒打开,立时数道霞光暴射出来,几个人都被那灿烂的霞光给震慑住了,就一起凑了过来,向着盒子里看去,只见盒子里放着一颗莹粉色的珠子。 柴进就道:“这是一颗彩霞夜明珠,是当初我们柴家世宗征南唐的时候,南唐后主呈给我们家世宗老祖的,这夜明珠就够难见了,而平常的夜明珠都是绿色的,这样粉色的夜明珠可以说亘古希少,听家里老人说过,这珠子是当初索罗里国,呈给南唐的国宝,听说是一位高僧于大海深处得来的,我不敢说这样的珠子天下惟此一颗,但是我敢保证,在大宋的国内,却是独一无二的,你就是到官家的宫里去,也找不出来这么一颗珠子,我现在就拿这珠子做我们家兄弟的聘礼,你看如何?” 宿义都傻了,王勇急忙伸手盖住锦盒,道:“大官人,这万万使不得!” 柴进不以为意的道:“一件死物,我们家老祖都没拿它当回事,得回来就丢了宫中的宝库里,一次也没有把玩,后来……出宫的时候,带其它东西,把这个珠子给带出来了,实在不算什么,若能替贤弟换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回来,那才是正经。” 王勇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声说着不行。 宿义这会也惭然的道:“大官人,你却把这宝贝先收一收,是我请了王大哥过来的,我就把我姐姐已经许给王大哥了,现在却要毁诺,这是我宿义不能做的事!这样,我就去见我爹,不求别的,只求他给王大哥同样的机会,我想以王大哥的能力,绝不会输给别人的!” 武松一掌击在桌子上,叫道:“不错,男子汉大丈夫,岂用他人垂怜,只要有同等的机会,我们自然就能把握得住!” 宿义站起来就要走,柴进急忙过去,把那珠子塞到他的手里,宿义还要拿出来,柴进压着他的手道:“行了,你就带着吧,也给你说话增加点筹码,若真用不到的时候,再拿回来就是了。” 宿义这才拿了珠子,就从自己的下处出来,径直到了宿大户的书房,敲门进去,就见宿大户和宿良两个都在,看到他进来,宿大户道:“我这要让人去找你呢,你来得正好。” 宿义就道:“不知道爹爹寻我何事?” 宿大户就道:“柴家的那个家将不是你在接待吗,你好好和他相处,一定要讨他的欢心,不管他们要做什么,你都要达到他的满意。” 宿义听话一喜道:“爹爹,你答应他和阿姊的婚事了?” 宿大户摇了摇头,道:“我正是因为不答应,所以才让你要好好待他。” 宿义先是愕随后不解的道:“爹爹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宿良解释道:“是这样的,明天爹爹将安排他们抽签,两人一组,拿到同样拿到红签都对战,胜都挑战小妹,但是六根签里面,有两根黑签,拿到黑签者立刻出局,而史斌必然拿到黑签,这样不比就被赶出去局,他一定不服,所以爹爹让你安抚住他。” 宿义不由得急了,叫道:“爹爹,当初是您让我去探得阿姊的口风,知道了阿姊看中的就是史斌,然后你让我给史斌送得信,让他快来,把阿姊给娶走,省得出事,可是现在无缘无故,你就要把他给踢出局,这……这不太合适吧!” 宿大户道:“为父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他的身份……,若是他娶了你小妹,对你父亲没有好处,只怕道君天子,不会再信任你父亲了,我们家一切都要靠着你父亲,所以这个人还是剔除的好。” 宿良也道:“本来我和爹爹都以为他是什么将门之后,现在才知道,不过就是一个家将,本来这么低的地位,配小妹就已经是屈了小妹了,还不能娶小妹为妻,这也太欺侮人了,没把他直接轰出去就是好的了。” 宿义忍着气道:“爹爹,大哥,你们别忘了,阿姊把这件事给闹得多大,以她的性了,你们觉得,她不能得偿所愿,这事能完吗?再闹下去,那才真是给父亲添麻烦呢!” 宿良不以为意的道:“不是人都走了吗,还怕什么。” 宿义叫道:“你没听宿勇说人为什么走了吗?都慑与史斌的武力,这才走的!” 宿大户皱着眉头道:“行了,别吵了!”他长叹一声道:“他给我们家解了难处,我自然会补偿他,但是;这个婚事绝对不行,你姊姊年纪还小,不懂得妻妾之理,以后她就会知道我是为了她好了,试想一个小妾,还不是第一位的,大宋律有言,妾通买卖,难道等着她被人玩够了买掉吗!” 宿义跺脚道:“史斌就不是那样的人!” 宿良冷笑道:“你能保证?而且就算他不是那样的人,妾以色侍人,生得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以后小妹年老色衰的时候,没了那人的宠爱,还怎么活啊?” 宿义眼看说不通,急得不住的跺脚,他知道,这会宿大户下了决心,那就不是自己怀里那颗珠子能挽回得了,相反这个时候自己拿出来,只能引发宿良的贪心,把珠子给扣下,但是除了珠子,他又全无办法,不由得急得神色都变了。 宿大户也不忍看着小儿子这样为难,摆手道:“你却退下吧,我这里另想办法弥补他就是了。” 宿义无奈,只得退了出来,他在家里虽然有不一样的地位,但是由于他一向只是习练武艺,不管俗事,什么都由着父兄作主,这会实在驳不得,但是一出来,宿义想到自己在柴进、王勇、武松、焦挺他们面前说得大话,这会回去,不要说让宿大户答应,就连一个平等的机会都没有给五勇争取到,他可怎么说啊。 宿义越想越烦,就站住了,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想着该如何是好,突然他灵机一动,忖道:“这件事必然是爹爹和大哥瞒着阿姊做得,就抓着阿姊存心要和王大哥打一回的机会,动得手脚,事后阿姊就是不满,他们也有得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事推给阿姊好了。”想到这里,宿义愁眉尽展,就从前院溜到了后院,向着宿金娘的绣楼而去。 到了宿金娘的楼下,宿义向着楼上望了一眼,就见灯光还在,知道宿金娘还没有睡,于是就上楼来,他和宿金娘在家中最好,这绣楼常常出入,丫环看到,只是向着楼上叫了一声:“三公子到了!”提醒一声宿金娘,省得她有不方便,但并不拦着宿义。 宿义到了楼上,敲了敲门,就站在门口等着,听到里面宿金娘叫道:“进来!”宿义这才推门进去。 宿义一进来,就见宿金娘慌里慌张的坐梳妆台前站了起来,台上的胭脂盒子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隐约可以看到字迹,宿义眼珠一转,就凑了过来,道:“阿姊,怎么还没有入睡啊?” 宿金娘哼了一声,道:“你不去陪着客人,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宿义嘻嘻一笑,道:“我有一件小东西要送给你……。”他说话的工夫,就凑到了梳妆台来,趁着宿金娘没有提防,突然一伸手把胭脂盒子给拿开了,下面压着的那张纸露了出来,上面胡乱的写着‘王勇’,‘史斌’两个名字,把纸都给写满了。 宿金娘急忙把那纸抢到了手中,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宿义坏笑一声,道:“阿姊,你这是动了……。” 宿金娘回头向着宿义眼睛一立,宿义立刻把话给收了回去,宿金娘就把那纸向着香炉里一丢,然后道:“我就是纳闷,他倒底叫什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宿义不以为然的道:“他叫什么又能怎么样,反正与你无关了。” 宿金娘有些奇怪的向着宿义看过去,宿义故意不看她,道:“阿姊,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就从怀里把那颗夜明珠给取了出来,打开锦盒放在了宿金娘的眼前。 宿金娘看到那灿若星辰的光华,不由得惊呼一声,就道:“你……哪里来得这个东西?这是……无价之宝啊!放在咱们家里,就是招祸的东西啊!你快送回去!” 宿义摇头道:“送回去干什么,这是那个史斌送给你的。” 宿金娘不敢相信的看着宿义,道:“你别骗我!” 宿义冷哼一声,道:“你拿着这东西去找爹爹的大哥,问问他们,咱们家有吗,再问问别人,他们见过吗?” 宿金娘还是一脸不信的道:“可是……他送我这个干什么啊?”说到这里,脸上一红,道:“要送……也得送给爹爹啊!” 宿义翻了个白眼,道:“要是聘礼,他就送给爹爹了,这是他送给你的信物,让我告诉你,看到这东西,就和看到他一样,然后他就要走了,以后你不管嫁给谁,能有这个东西在手,就像是他还在你的身边一般……。” 宿义的话没说完,宿金娘抓起珠子向着地上就摔,宿义一伸手接住,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叫道:“你干什么啊!” “哼!”宿金娘冷声道:“拿走!他既然看不起我,我也不要他的东西!” 宿义叫屈的道:“我的姐姐,你这从哪里看出人家看不起你了?这样的宝贝,拿去求娶公主都够了,如何就看不起你了!” 宿金娘叫道:“他明明就来了,明天就要比武了,他就是下场应付应付我,也比这样羞辱我强啊!” 宿义长叹一声道:“阿姊不知,不是他不上场,是他上不了场。” 宿金娘不解的向着宿义看去,宿义接着道:“爹爹已经给你看好了,就要让你嫁给那个王垚,姚文季也行,反正不能是前朝后裔身边的家将,所以明天要让他们抽签,六个人抽签,抽到红签,上面有号码的,相对而战,而签桶里有两根黑签,抽到黑签的,就要出局,不能下场,直接离开,我去爹爹那里才知道,爹爹和大哥已经定好,史斌国必抽到黑签。” 宿义说到这,停了一下,看着宿金娘的反应,果然宿金娘脸色大变,拳头紧握起来,于是又道:“你也知道,我和这个史斌一见如故,就做了好友,于是我就和他说了,他说既然爹爹不同意,应该是因为他定亲在前,不能让你为正妻的关系,这是爹爹爱护你,他不能与之相抗,只能负了你了,所以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拿来,做个留念之物,然后他明天应付完了抽签,就要离开了。” “你说得是真的?”宿金娘冷声问道。 宿义发誓一般的说道:“我还能骗你吗!就这珠子,他本来就是拿来做聘礼的,只是不行了才让我拿来,不然他直接给了爹爹,就依着大哥的性子,就算他不答应,也不可能放过这珠子啊。” 宿义说完又长叹一声,道:“其实爹爹也是为了你好,那王垚是王节度的幼子,你要是嫁过去,自然就能享福了,就算其他几个人,也是官身,不像嫁给史斌,他是家将,你也要属籍在柴家,还是个妾,所以你就依了爹……。” “闭嘴!”宿义话没说完就被宿金娘给打断了,她恨恨的道:“哼!我说过的,这比武招亲是我的事,一切都要我来做主,外人不得插手,爹爹和大哥真以为我是说笑吗?” 宿义暗暗做了个鬼脸,心道:“有门!”嘴上却道:“你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岂能自己做……我没说!” 宿金娘突然转头,冷冷的看着宿义,宿义立刻把话给咽了回去。 宿金娘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哪个媒人敢来给我说亲!”说完一伸手把珠子给拿了过来,道:“你走吧!” 宿义故意的道:“那个……这珠子你给我啊,你不是不要吗,挺珍贵的玩艺,让你摔了挺可惜的,我还给人家去。” “走!”宿金娘向外一指,宿义一摆手道:“我走,这就走!”起身出去了。 宿义一下了秀楼,也不去见王勇他们,就回到自己卧室,倒头就睡,他知道,宿金娘一但出手,那谁的话也不好使了。 第二天一早宿大户让人把王勇、王垚、姚文季、董平、方涛、黎子远六人都请到了宿家的大厅,一一落座之后,宿大户笑咪咪的道:“几位都是少年才俊,能来到我们丰田镇,这是我们宿家的福气,小老儿这里先谢谢你们对我们宿家的厚爱了。” 六个人一齐站了起来,向着宿大户行礼道:“员外客气了。” 王勇说话的时候,向着站在宿大户身后的宿义瞟了一眼,宿义微侧身子,不让一旁的宿良看到,给王勇丢了个眼色,表示没事,王勇于是安心的坐了下来。 宿大户接着道:“几位都是才俊,只是小老儿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先跟那个打了,她输了……当然;这是必然的,谁叫几位都是少年英雄了,可是这对后面的人不公平啊。” 董平连忙道:“员外此言极是!”他这次来是为了功名富贵来的,就怕有人在他前面,把美人捞了去。 宿大户笑笑道:“所以老朽就让人做了几个签字,你们先抽签,号数相对的,两两相战,胜者再与老朽的女儿交手,你们看如何啊?” 王垚道:“家父说过,武艺是一种本事,运气也是一种本事,所以这是再公平不过的了。 宿大户满意的点点头,又向其他人看去,王勇等人也都道:“全听员外安排。” 宿大户道:“不过,你们是六个人,这不方便相战,所以这次抽签,抽到红签者留下,按号对战,抽到黑签者,只能不好意思了。” 董平脸色立时一变,这抽签不看实力,他没有办法掌握,这要是抽到了黑签,又怎么啊?只是宿大户这一回不等他们再说话,就叫道:“把签拿出来!” 随着话音,帘子一挑,宿金娘亲自捧着签桶出来了,宿大户不由得一怔,宿良急声道:“小妹……。”王垚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宿金娘不由得被她的美丽给震住了,董平更是不加,看着宿金口水都流出来了,心中暗道:“看来没有功名,这女人也娶得了。” 宿金娘根本不看那些人,就把签桶子向着中间的桌子上一放,道:“要让你们就这么抽签,也是对你们的不公,好容易打进来的,却被一根签给败了,这实在不妥,所以你们看!” 宿金娘向着签桶一指,六根签子,竟然都是头都朝上的,黑的、红的一眼可辩。 宿金娘指着签桶道:“你们现在出手,抓到黑签的就是黑签,抓到红签的就是红签,不可以更改,全凭自己的武艺,请吧!” 王勇、董平、王垚、姚文季、方涛、黎子远分别对觑一眼,然后站了起来,就走了过来,到了桌子的边上,宿金娘向着王勇看了一眼,缓缓后退,心道:“我给了你一个公平竟争的机会,能不能行,就看你自己了。 王勇看到宿金娘的样子,微微一笑,就道:“几位,我看我们浪费时间了!”说着话,他突然一伸手,就向着桌子上一拍,签桶就在桌子上一跳,然后六根签子都飞了出来,王勇手掌一翻,掌心向上,其中一枚红签就向着他的掌心跳了过来。 董平急一伸手,就向着王勇掌上的红签抓去,王垚则是回手一捞,就把一支签子抓住,退后一步,展开手掌,正是红签,他得了第一名。 姚文季跟着向着一根红签抓去,方涛黎子远两个同时出脚,就踹在了姚文季的肚子上,突然的袭击,让姚文季闷哼一声,就滚了出去,方涛趁机抓住了一根红签退后,黎子远则是向着一根黑签一弹,那黑签就飞到了姚文季面前,沉声道:“这个给你!”然后就向着另一枚红签抓去。 这会王勇和董平两个人以擒拿手的方式连斗数招,两个人谁也不能拿到那枚红签,此时眼看黎子远就要拿到另一枚红签了,如果这样,他们两个之中的败者,势必只有一根黑签好拿了,董平脸色一变,袖子一振,袖套里就跳出一柄匕首,向着王勇的腹部划去。 王勇一直在和董平争这枚红签,就是想要把董平给挤出去,他料定董平知道自己的实力之后,也会想着把自己给挤出去,所以就吸引住了董平的注意,这会看到董平用了刀了,就在腰间一拍,他腰上缠着的鞭子的头部一下弹了出去,就抽在了董平的腕子上,董平疼呼一声,手里的匕首就飞了出去。 王勇一伸手抓住了那枚红签,跟着一脚踹过去,正中董平的肚子,把董平给踹了出去。 此时黎子远已经抓到红签,董平被踹得后退,就撞在了桌子上,他回手一掌,就抽在了桌子上的签桶侧部,签桶疾飞出去,打在了黎子远的手腕上,黎子远惨叫一声,却是腕骨给打断了,那红签就从他的手里掉了出去,董平回手接在掌中,而这个时候,最后一枚黑签落下,就掉在了黎子远的脚下。龙吟水泊 ------------ 第52章 六十:嫁入我家,我大你小 宿金娘走过来,就把王勇、王垚、董平、方涛四个人的签拿了过来,排在桌子上,道:“姚公子和黎提辖出局,王勇对阵王垚,董平对阵方涛,今天上午是王勇、王垚,下年是董平、方涛,两场的胜者,明天再斗,再胜者与我一战!”说到这,她顿了顿,又道:“抽签已毕,爹,您还不安排人给黎提辖看治手臂。”说完转身走了。 从一开始,宿金娘拿着签桶出来,宿大户和宿良就是傻的,一直没有说出话来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宿金娘走了,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宿义急忙叫了大夫进来,给黎子远看手,又向着姚文季陪不是,这会宿大户和宿良才反应过来,但是事已至此,他们两个就是有千条妙计也用不得了,只得先起身收结拾残局。 姚文季倒还好一些,他是世家公子,虽然心里不快,但表面上还是那样平和,并没有什么异样,黎子远就不一样了,他家里有老婆,这次也不是为了来娶宿金娘的,只是他本来是齐州牙将,得了方子威的提携,升任博州广平镇提辖,所以在方涛求到他头上,让他来帮着撑撑腰的时候,他不得不来,本来想着就是走走过场,没想到竟然让人把手给伤了,这股火气自然出不了,就指着董平叫道:“你这厮,如何就敢伤我?” 董平手腕上被王勇抽了一鞭子,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这心里也窝着一股火,听到黎子远骂人,眼睛一立,过去就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骂道:“你这厮!我是统领,你是提辖,虽然我们分属两州,不为统属,但是焉敢与我这般说话!” 黎子远气得七窍生烟,但是他一来打不过人家,二来官职又没有人家大,想想只能忍下这口气来,冷哼一声就走。 方涛急忙过去,就抓住了黎子远的手:“黎叔放心,回头我一定让我爹想办法给你出气!” 黎子远长叹一声,道:“公子,你先别想着给我出气的事,这董平心黑手狠,偏他是郓州的军官,我们不能压制他,一会他和你交手,你千万要小心才是。” 方涛有些怀疑的道:“他……还敢伤我不成?” 方子威是大太监梁师成的干儿子,梁师成曾公开说过,他死了之后,就由方子威为送老,这是当亲儿子用的信任,如果不是方子威在京城得罪了人,也不至于从京城出来,到博州去做兵马统制。 方家在博州,比知州都有权,几乎没有人敢惹他们,就连这次来丰田镇,方子威说话之后,曲端也不得不卖他一个人情,就放方涛进镇,所以方涛一向自大惯了,这才敢怀疑董平不敢向他下手。 黎子远道:“公子还是小心些吧,这人只怕有些生愣。” 方涛不由得怕了,他是什么本事,他自己清楚,就连打个混混都有些困难,怎么可能是董平的对手啊,就向着黎子远道:“黎叔,那我该怎么办啊?” 黎子远是真想让方涛就这么上去,让董平给打成重伤回来,好让方子威找董平的麻烦,顺便也给他报仇,但是这次方涛明明没有本事,还要来参加比武的原因是梁师成给方子威送得消息,道君天子希望宿家的女儿能嫁给一个他可以控制的人,当然道君天子并没有直说出来,必竟这个事不好说明,梁师成知道之后,才点了方涛过来的。 方家也是倒霉催的,方子威为了能得到梁师成的重视,所以总和他说自己的儿子有多厉害,武功有多好,所以梁师成才动了这个念头,打算讨好道君天子,本来宿家对外说得是比三天,方子威都驻咐好了,让方涛拖到第三天,那个时候,方子威将会请一位武功高强的人,来助方涛出战,至于借口,到时候就假借天子的名久,谅宿家也不能去查,然后把人收入囊中。 可以说方家是志在必得而来,但是现在宿家变了招术,虽然黎子远他们可以传信出去,让方子威尽快赶来,但那也要明天,方涛这第一关眼看着就过不去,事兵方子威报复别人的时候,肯定会先迁怒黎子远,所以黎子远也不敢挑唆方涛。 黎子远想了想道:“公子,你看;本来宿家是要比三天,让宿金娘打六场,但是今天他们又变了,这应该是那宿金娘的意思,而宿家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反对宿金娘的意见,可见宿金娘对自己的婚事,有着全权,只要她答应了,那别人都是白废,公子在女人身上,就没有输过,不如……。” 方涛马上心领神会,拍了拍黎子远,道:“黎叔;我明白了!”说完就溜出去了。 按照宿金娘的安排,抽完签就要比武,但是宿大户一股闷火在胸,那里同意啊,就先让宿良、宿义,陪着众人到后面的演武场坐地,而他则是到了宿金娘的秀楼,老头哆哆嗦嗦的上了楼,抬起拐杖颤颤微微的向前一捅,一下把房门捅开,然后愤愤然的进来。 宿金娘这会刚换好劲装,准备要下楼去看比武,看到宿大户进来,急忙道:“爹爹,你不去看比武,怎么到女儿这里来了?”一边说一边过来扶宿大户。 宿大户一振臂把宿金娘给振了开来,然后用拐杖顿着地叫道:“你这个丫头,太过大胆了,谁让你那么干的!” 宿金娘一脸倔强的道:“本来就是我要比武招亲,不招一个我想要嫁的,难不成还招一个我不想嫁的!” 宿大户气得骂道:“你这个少教贼丫头,你要是想嫁,你早些开口,就把你嫁了给他,你是做妾、做婢,我都不管,可是现在这事情闹得这么大,天子都知道了,你这里嫁了一个前朝子孙的家将,天子能干休啊!” 宿金娘不以为然的道:“他有校尉的身份,只要父亲帮忙,把他从柴家调出来,不拘哪个城镇,做个武官,不就得了,怕那些做什么。” 宿大户气得肝疼,不住的哼哼,道:“你啊,就算是把他调出来,他就不是柴家的人了吗?天子是不会放心的,而且调他到别的地方去,让他从一个无权无职的家将,变成一个执兵的将官,你父亲要是敢这么做了,只怕我们宿家离死也不远了。” 宿金娘被说得烦了,道:“还不一定就是他呢,您着什么急啊。” 宿大户不免抬头看着宿金娘道:“你……你要怎地?” 宿金娘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做妾啊,我就是想要胜他,以雪我那日败给他的耻辱!” 宿大户看看宿金娘,摇了摇头道:“金娘啊,这话你自己信吗?” 宿金娘梗着脖子不说话,宿大户这个女儿主意太正,他知道自己根本管不了,只得长叹一声,道:“你想想你的家人吧!”说完慢慢的向外走去。 宿金娘看到老父那岣嵝的背影,不由得也有些不忍心,就道:“爹爹,你放心,我在比武之时,一定会用全力,肯定胜了他就是了,只要我胜了他,那这婚事就成不得了。” 宿大户摇头不已,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下楼去了。 宿金娘有些没趣的回身坐下,看着桌子上又写了一篇‘史斌’二字的纸,不由得烦恼起来,就抓起纸,一通乱揉,恨恨的低声骂道:“都是你这个混蛋害得!” 这个时候,宿金娘的心腹丫环小桃走了进来,就贴在宿金娘的耳边道:“姑娘,我们派去的人,已经和那个孙二娘说了,她也答应了马上就过来。” 宿金娘一下来了精神,把纸团丢到了香炉里烧了,然后道:“让院子里的人都退上,所有人都不许留在这里,你去引了那孙二娘过来。” 原来宿金娘昨天下了决定,帮王勇过这抽签的一关,心里就下了决定,只要王勇能赢了她,她就嫁给他做妾,只是就算是做妾,她也不能输了给人,她想着王勇的妻子听宿义说还没有过门,就派了一个丫头(她听孙二娘说得是夫人派来的)来做妾看着王勇,那这夫人一定是个悍妇,就想着今天会会孙二娘,从她的口中打听一点王勇妻子的消息,若是能就此降服孙二娘,就更好了,所以前面把人都给安排到演武场去,后面就让心腹去请孙二娘了。 宿金娘让小桃下去接人,然后就在这屋里,打扮起来,一会想着要打扮的威严些,让孙二娘见了她有惧意,一会又想打扮的好看些,免得输给孙二娘,那天晚上她见过孙二娘了,孙二娘艳丽的容颜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像,一直不能挥去,让她都有些不自信了。 半柱香都过去了,孙二娘还是没来,宿金娘实在有些烦了,就把那些胭脂香粉什么的一丢,无力坐在梳妆台前,心中暗道:“宿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为了一个男人起了和人争风吃醋心了!”她越想越恼,心里也烦,对周围就没有怎么在意,突然一阵晕眩上头,让她在坐位上一晃,险些摔下来。 宿金娘双腿一用力,重新站稳,这会才嗅到,一股呛鼻子的香味充斥了她的秀楼,宿金娘虽然没有江湖阅历,但是这些都听人说过,立刻就想到了不好,急忙用手捂住了口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香已经传得太久了,跟着楼梯脚步声响,就有人向着秀楼上走来。 宿金娘的秀楼很少有人能上来,平素里能到楼上来的人的脚步声,宿金娘都听习惯了,这人一听就知道,不是熟人,她不由得暗骂家里的下人,竟然没有一点防备,让人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但是马上她又想到了,是她把下人都打发走了的,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宿金娘欲哭无泪,心中悔恨交加,几次想要挣扎着起来,但是身子实在是太软,怎么都起不来,就在这个时候,吱呀呀声响,秀楼的门被推开了……。 孙二娘接到宿金娘的邀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应了,在她看来,自己绝不能在宿金娘的面前退让。 她把宿金娘的丫环给打发走,然后就开始打扮,她还不如宿金娘呢,虽然同样丙个人都是喜欢舞刀弄枪,不喜欢打扮自己,但是不管怎么说,宿金娘出身富家,有家养的老师教导,孙二娘跟着一个江湖草莽出身的老爹生活,那里懂得该怎么打扮啊,抹了半天,越抹越觉得难看,最后一生气,干脆全都洗了,就那样白着脸出来了,心道:“老娘就这个样子,你能把我怎么的!” 两个女孩儿见过之后,不单是宿金娘有危机感,变得不自信,孙二娘也是一样,她总觉得自己的皮肤没有人家的白,肉没有人家的嫩,只是她想装扮也装扮不来,只能是这样硬挺着就过来了。 孙二娘正向前走着,就见小桃急匆匆的迎了过来,看到她之后,就道:“哎呀,孙姨娘,你怎么才过来啊。”说着拉了孙二娘就走,并且不满的道:“我家姑娘都等得急了。” 孙二娘也不争辩,就由着小桃拉着向前而去,一会的工夫,就到了秀楼,小桃着急,放开孙二娘向着楼上就走,孙二娘眉头皱皱,轻轻的抽了抽鼻子,脸色立时一变,就从怀里摸出一块虎威石含在口中,跟在小桃的身后,也上了秀楼。 孙二娘和小桃只走到秀楼的转角处,那味道就更大了,小桃身子一晃,喃喃的道:“我这是……怎么了……。”说着话向后就倒,孙二娘一伸手把她就给抱住了,轻轻的放在地上,小桃除了眼睛能动,身子就没有一点能动的地方了,想要说话,但是努力张了张嘴,只有嘴唇蠕动,却没有一点反应。 孙二娘也不管她,就向着楼上而去,她们家就是玩蒙汗药、迷魂香的,所以孙二娘才一靠近秀楼,就闻出来有人用了熏香,而且用得不是那种最好的鸡鸣五鼓返魂香,而是最差的一种迷香,这东西不能让人真的晕过去,但却能让人身体无力,意识什么的虽然保执着清醒,但是却有一种迷幻的感觉,由于这样的香给女人用了,既可以让女人失去反抗的能力,还能让女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受到污辱,而激起一些人变态一般的感觉,所以采花贼非常爱用这东西,故而又被称为‘采花香’。 孙二娘一边向上走,一边暗道:“这东虽然最容易弄到,但是宿金娘却不定能搞到手,而且她用什么办法,也不使用这办法,这样不是害我,而是坏了她的名声,可是……不是她要害我,那是谁在这里点这香啊?这东西又不好闻,谁也不会拿它当熏香用啊?”孙二娘嘴里含着的那块石头,是死了百年的老虎,胸骨化成的一块石头,名曰‘虎威’与之对应的,据说是龙死之后,在胸口化出来的石头,叫‘龙禀’这两块石头专破熏香迷药,只要含在嘴里,就能不迷不沉,不过‘虎威’易得‘龙禀’难觅,孙二娘这块是她爹留给她的,孙元横行江湖多年,也没有见过龙禀石。 孙二娘就到了秀楼的门口,贴着门缝向里看去,就见一个宿金娘倒在地上,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一个男的,这男人一身武生打扮,生得倒也好看,只是眉眼带着一股邪气,把他的整体形像都给破坏了。 “宿姑娘,我方涛是真心喜欢,我也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的,你不要怪我!”方涛一边说一边伸手就来摸宿金娘的脸蛋,口中道:“宿姑娘,一会我们就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就让那些人都滚蛋,你看好不好?” 这方涛听了黎子远的话,就想着在宿金娘身上下工夫,可是他连宿金娘都看不着,如何下功夫啊,想着自己一会就要去演场比武,那董平一个就是个吃生米、喝凉水,走道打晃撞大树的人,真要是斗在一起,被他打败了就没有机会了,若是那董平再像黎子远说得那样,心黑手狠,就给他来两下,那他这命就不用要了。 方涛越想越不能下场,就在宿家来回的转着,就在这个时候,他正好看到宿大户不让人跟着,向着后院去,他就跟着宿大户过来了,一路上方涛能躲则躲,不能躲,就做出一幅跟着宿大户的样子,宿家的下人都知道他是宿家的客人,所以也不来拦他。 本来方涛是想跟着宿大户溜进后院,看看能不能碰上宿金娘,没有想到宿大户竟然就上了宿金娘的秀楼,方涛乐得差点没喷出鼻屎来,赶紧就寻了一个地方,在秀楼下面躲了。 方涛想着,一会宿金娘下楼,他就过去,用甜言蜜语打动她,可是宿金娘没下来,反倒是宿大户下来,气哼哼的离开了,随后这院子里的下人纷纷离开,只留了宿金娘和一个丫环在楼上,这还不算,过了一会那丫环也走了。 方涛可就动了歪心了,他就在自己的怀里取出来一个采花香的药饼来,这东西是他爹在齐州抓了一个采花贼之后得来的,方涛在齐州也用这东西祸害过良家女子,这会他心道:“我就是用再多的甜方蜜语,也不一定能把这女人给哄回来,还不如就把生米做成熟饭,她想甩也没甩了我了,那时自然就完成了干爷爷的吩咐了。” 于是他就爬到了秀楼的窗口处,把药饼点燃向着秀楼里吹烟,这会他无比感谢他为了偷香,对这爬屋越脊的功夫练得不差,不然就错过这个机会了。 方涛嘴里含着解药,吹倒宿金娘倒下,他就进顺楼梯进来了,刚一进来看到宿金娘恶狠狠的瞪着他,他还有点心虚,一个劲的打小话,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宿金娘除了瞪眼,真就不能做什么了,于是这胆子就大了,凑过去,动手动脚起来。 宿金娘此时活吞了方涛的心都有,同时暗恨自己把人都打发走了,不然那怕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叫上一声,也能把人给喊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任方涛鱼肉了。 方涛这会看着宿金娘那红润润的脸蛋,心里一股火怎么都压不住了,就向着宿金娘道:“宿姑娘,小子就无礼了!”说完把宿金娘给抱了起来,就进了里屋,然后把她放到那香床之上,伸手就来解宿金娘的衣服,宿金娘都要疯了,身子无力的挣扎着,但却一点用都没有,就让方涛把她的外衣给除去了。 宿金娘眼中有泪珠滚落,就想咬舌自尽,可是用了几次力,却连咬舌的本事都没有,此时方涛就来解宿金娘的裙子,嘴里的气息都喷到了宿金娘的身上,宿金娘刚想就把眼睛闭上,全当被狗咬了,就见一个女人闪了出来,就无声无息的走到了方涛的身后,她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孙二娘,这会她也顾不得这是情敌了,不住的眨眼,乞求孙二娘救她一救。 孙二娘笑吟吟的看着,宿金娘心向下一沉,忖道:“她……她是不是就要让我受这污辱,然后好断了我和史斌的婚事啊?”她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孙二娘举起来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嫁入我家,我大你小’八个字,然后得意的看着她。 宿金娘差点昏过去,暗骂孙二娘有病,这个时候,竟然会想起这个来,但是孙二娘的态度明现,她要是不答应,显然不会救她,宿金娘也顾不得这些了,就连眨眼睛,表示同意。 这会方涛解了宿金娘的裙子,就来解宿金娘的内衣,宿金娘吓得对着孙二娘,眼睛都要眨抽了。 “好妹妹,你就是不答应,我也会救你的,因为你是我家官人的,这便宜不能让外人占了,让你有点不洁的地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足可以,若是让好被人摸了一个遍,那就是脏了!” 孙二娘笑吟吟的开口,宿金娘听得差点没气死,方涛听得差点没吓死,急忙转身的工夫,孙二娘一甩手把那张纸丢到了宿金娘的脸上,然后一伸手,上抓方涛的领子,下抓方涛的肚带,一个就把他给举起来了。 方涛吓得大声尖叫,孙二娘提着他到了窗口,一脚把窗户踹开,然后就窗户,把方涛给顺下去了。龙吟水泊 ------------ 第53章 六十一:一刀破敌 王勇等人就在后花园坐着等着,但是宿大户一直没来,宿金娘也不露面,宿良看到大家不耐,有心说他把这件事给主持起来,但是方涛也没影,这就没有办法组织起来,只能不尴不尬的陪着众人在那里坐着。 宿义也有些急了,就站起来,走到了演武场的入口处,向外张望着。 董平这会实在有些不耐了,就道:“那方涛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黎子远虽然出局了,但是他和姚文季都有来观看比武的资格,姚文季对宿家突然改变比武心生不满,所以就找了个借口不来,黎子远却是不得不来,他还要看着方涛呢,所以只能忍着手疼来了,这会听到了董平的话,不由得冷哼一声,道:“董统领,你还是说话小心一些吧,方公子乃是齐州兵马都统制方子威大人的儿子,方大人随征过鬼方国,立过大功,可不是胆小的人。” 董平眉头一跳,心道:“原来那方涛是方子威的儿子,哎呀,我却不知道这个。”他为人倨傲,这次过来,全不把这些对手放在眼里,所以也没有认真打听过这些对手的来历,现在听到方涛是方子威的儿子,而他是知道方子威的,所以不免有些土犹豫起来,想着过一会要怎么打,才能让方涛知难而退,以至不得罪方子威,必竟方子威本身上的官职没有什么,但是他身背后的那个干爹,实在是能量太大了,远不是董平能抗衡的。 又等了一会,还不见人来,宿良也是着急,就向着宿义道:“二弟,你去看看,为什么他们还不过来。” 宿义答应一声,向外就走,一会的工夫就到演武场的外面,刚要转出去,就见老家人宿福哆里哆嗦的过来,远远的看到他,一把抓住,嘴巴直颤的道:“二公子,出大事了!” 宿义不解的道:“出什么事了?”宿福就贴着他的耳边说了,方涛使用迷香要玷污宿金娘的事,宿义只听得头皮发紧,发根都跳起来了,厉声叫道:“好贼!” 宿福急忙把宿义的嘴给掩住了,就道:“老爷让你和大公子马上过去。” 宿义强压了怒火,点头道:“好,你回去吧,我这就去叫大哥。” 宿福又道:“老爷还说,今天上午,就算是董平赢了赶紧把人都打发回去,然后让您把大公子,还有黎子远叫上,到他的书房去。” 宿义一瞪眼道:“叫他干什么!” 宿福解释道:“老爷说了,那黎子远是着方涛来的,这事只能对他说,必竟那方涛都那样了……。” 宿义无奈,只得点点头,就转身回了演武场。 众人在演武场里都等得发慌了,正在无头无绪的时候,听到脚步声响,不由得一齐回头,就见宿义一张脸难看之极的进来,眼睛在他们众人的身上转了一圈,落到了黎子远的身上,立刻直要喷火一般的瞪着他,把黎子远看得直发毛,就道:“二公子这么看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宿义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会黎子远,就向着王勇一拱手道:“史大哥,多谢你了!” 王勇有些摸不着头脑,胡乱的应了一下,道:“贤弟客气,不知道……。” “大哥别问,回去就知!”宿义说完又向着董平道:“今天上午一战取销了,就当是董统领赢了。” 董平愣了愣,心道:“怎么?还有这等好事?”王勇也翻白眼,暗道:“你小子谢我,却把这好事给了他,你怎么不算我赢了啊。” 黎子远跳了起来,叫道:“凭什么啊!” 宿良一边安抚,一边过来,向着宿义道:“二弟,发生什么事了?”宿良太知道这个弟弟的为人了,他是不会突发其想,就来弄这么一出的,肯定是出事了。 宿义向着这里的人扫了一眼,宿良更惊,这是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说啊,可是他们家有什么事,不能说啊。 这会宿义就一拱手道:“请诸位都先回客房吧。”然后又向着黎子远硬梆梆的道:“你要是不服,就跟着我们去我爹爹的书房一趟吧。” 黎子远大声说道:“自然要去,我非要问明白,为什么宿家可以这样随便更改,这不是玩人吗!你们说是不是?”只是王勇、王垚、董平都不理他,只是起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坐在场外的柴进走了过来,就和王勇一路,边走边低声道:“看来宿家是有事了,而且这事还和你有一定的关系,不然宿义不能说谢你。” 王勇也想到了,但是他思索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事能让宿义说谢谢,想到最后,干脆丢了不想,就和柴进回去了。 宿良、宿义、黎子远三人就到了宿大户的书房,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有痛苦的哼叫声,转过屏风,就看到那方涛卧在榻上,痛苦的哼着,黎子远急忙过去,看到方涛的下半身盖着一块白布,抬手揭开,就见方涛屁股青肿,而且骨头不对,不由得又惊又怒,转头向着宿大户叫道:“宿元修!你好大胆,竟敢伤方统制的公子!” 宿义眼睛一横,道:“你再敢指着我爹说话,我也伤你!” 宿大户摆手,示意宿义不要说话,然后向着黎子远道:“你家公子是摔得,把骨头给摔坏了,刚才已经请了郎中把他整过骨了,在该是没有什么事了,至于他为什么摔成这样,你自己问他吧。” 黎子远听着这话不像,就回头问方涛,这面宿良也问宿大户,这宿大户自然不会瞒着,那方涛倒也没有说谎,两边都把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 黎子远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看着方涛恨不得把他整过的骨头再给他踹断了,这是脑袋里有屎啊,不然不会这么干的。 宿大户道:“黎提辖,事已至此,我想方公子是没有办法再留下来参加招亲了,不如就回去吧,我这里写了一封书信,把情况都说明了,还把方公子自己写得认罪状抄了一份,给方统制,至于原件,我就只能送到京里去了。” 黎子远不敢相信向着方涛道:“你……你还写了认罪状?” 方涛委屈的道:“我不写那个女人就要把我身上的骨头都给踩断了。”说着委屈的又补了一句:“我……我不单写了,还按了手印。” 黎子远这会就一个念头,就是把方涛给那个他说的,把他打伤的女人送去,请那个女人把方涛的骨头都踩断,这不是脑子里有屎啊,这是血脉里流得都是屎啊,不然不能这么蠢,这还报什么仇啊,要是宿元景把那认罪状呈上去,就是梁师成也要吃挂落啊。 黎子远没脸再说什么,就向宿大户拱拱手道:“员外,还请把我们的下人叫进来,我们这就离开。” 宿大户给宿良丢了一个眼色,宿良就下去叫了人来,宿大户向着黎子远道:“为了避免多生事端,我们就不送了,我给方公子安排了一辆车子,方公子可以卧在车上离开,另外我还备了些礼物给方统制,还请代转。” 黎子远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就多谢员外了。”说完让手下人抬了方涛离开。 宿义一直站在旁气鼓鼓的看着,等到人走了才道:“爹!为什么放了他?” 宿大户长叹一声,道:“你知道什么,那梁师成现在气势正焰,你父亲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我们这比武招亲,早就惹了天子不悦,再把这件事给吵出去,就算是现在能占了上风,那梁师成事后的报复,我们怎么担得起啊!” 宿良也道:“是啊,我们寇州本来就是从齐州分出来的,这里的官员和齐州的官员都有联系,别看现在都挺照顾我们,一但我们家和方家闹起来,他们会立刻转投到方家的门下,那时候我们就麻烦了。” 宿义跺脚道:“我们被他们那么羞辱,阿姊清白几乎不保,难道我们为了不能惹他们,就忍气吞声的算了不成!” 宿良哼了一声,道:“她不是没事吗,谁让她非要搞什么比武招亲,还不听我和爹爹的,不然能有这事吗!” 宿义看陌生生一般的看着宿良,就是宿大户都不满的哼了一声,宿良也知道这话不好,于是低头不语。 宿大户长叹一声,道:“好了,你们两个都退下吧,这事不可能说出去。”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今天下午的比武……老大你来主持吧。” 宿良道:“就按小妹说得那么办?” 宿大户瞪了宿良一眼道:“你还能怎么样?而且你小妹是史斌的那个妾给救了得,若是你小妹嫁给别人,那个史斌把这事传扬出去,你小妹还能活吗!” “史大哥绝不会那么做的。”宿义接口道,宿大户气得翻白眼,道:“那你去告诉你那个史大哥,他们的婚事老夫不同意,你看能干出什么来!” 宿义急忙闭嘴,他倒不是相信了王勇会干出什么,只是再说就要坏了王勇和宿金娘的好事了。 宿良则是幸灾乐祸的道:“不错,小弟,哥哥教教你,这人心隔肚皮啊……。”他话没说完,宿大户又骂道:“你知道人心隔肚皮,还不去办事,真想试试那史斌会不会下黑手吗!” 宿良也老实了,哥俩就从宿大户的书房出来,垂头丧气的走了。 下午时候,大家重新到了后花院的演武场,宿大户想了一中午,只怕有事,于是也来了,就坐在正中,柴进,还有王家的夫,以及没有比武的董平,都坐在他的边上,另外又把曲端请来,做监场官。 王勇骑了黄砂马,提着倭刀,身上也不穿甲,就立候在演武场的左侧。 王垚穿着一身的皮甲,骑一匹白马,提着他那条镶着绿色珠子的灿银碧珠枪,就候在演武场的右侧。 曲端在场中,手里提着他的金钉枣阳槊,大声叫道:“二位请听我一言,二位都是为了求亲而来,你们的家人都盼着你们带着新妇回家,就算你们败了,没有能把新妇领回去,但是也请手下留情,不要让家里的伤心。” 王勇一笑道:“曲团练放心,我一向敬仰王节度,绝不会伤到王公子的。” 王垚冷哼一声,道:“家父也告诫我们,不要随意的伤人!”说着用力的振了一下手里的枪。 曲端点点头道:“如此最好!”说完催马走开,到了场边,提了起大鼓槌向着锣上就是一下。 锣声一响,就是开始,王垚催马而进,向着王勇冲了过来,王勇只是伸手拍了拍黄砂马的头顶,黄砂马小跑着进场,两匹马的距离在一点点的接近。 王垚突的一枪,向着王勇于心口就刺了过来,这一枪又沉又疾,没有十几个的功夫,难得刺得出来,而王垚刺出这一枪之后,跟着叫道:“看枪!”却是提醒了一声王勇,世家子弟的气派做得足了。 王勇人在马上,手里的刀一翻,刀背朝下,就架在了马的铁过梁上,然后用十指捏住了刀身,掌心离着刀刃不到一根手指那样的距离,就好像撑着单杠一般的跃了起来,双腿向上,脑袋冲下,王垚的枪就擦着他的头皮,刺了过去。 王勇左手放开刀,右手抓住了刀把,身子就在空中一转,刀跟着提起来,在枪下面擦着枪杆子用力一带,王垚手里的枪不由自己的转了起来,而王勇翻过身来的一刻,已经把王垚的枪给带得飘出去了。 王勇就落在马上,身子不等坐稳,那黄砂马怪叫一声,向前冲去,就到了王垚的身前,王勇手里的大刀一立,向着王垚的脸上斩了过来。 王垚吓得心胆俱裂,身子向后一倒,就躺在马上,王勇的刀就斩空了,王垚也算是了得,这会他还能把他爹王焕教他的枪招不变的使出来,手里的大枪就向回抽了回来,向着王勇的背上抽去,这是王焕的一手绝活,从抽出来的一刻,对手就被裹在枪影里了,只要对手不能冲出大枪的长度之外,那先是会被抽,然后会被枪锋划,最后还有被枪尖点的一招。 王勇的黄砂马也算是宝马良驹了,就一头冲出去,枪的一抽,就让王勇给让过去了,眼看着枪刃就要划上了,王勇人在马背上回身,反手就是一刀,刀锋正好劈在了王垚的枪尖上,当啷一声,把王垚的枪给劈了开来。 二马带回头,两个人换了一个位置,重新对峙,场上的董平清楚的看到了王垚不住的甩着握枪的手,他刚才那一招是用单手握枪,如何能拼得过王勇的力量啊,这会震得手都麻了。 董平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王勇好力量啊!” 王勇不以为意的把倭刀在手里甩了一个花活,然后道:“王公子,我们还要一战吗?” 刚才王勇那一刀是留了情的,王勇相信王垚能感觉出来,所以想要给他留点面子,可是他话刚说完,董平突然叫道:“未分胜负,为什么就不战了?你是觉得王公子会怕你不成!” 王垚本来有些犹豫的眼神一转,就冷冷的看着王勇,道:“纵是一死,王垚不敢弱了爹爹的名声。” 王勇气得恨不得活劈了董平,心道:“这个小人,你不就是恨不得我们打成两败俱伤,或者让我伤了王垚,得罪王焕吗,好;我就让你没活可说!” 想到这里,王勇回手把刀推入鞘中,然后把刀鞘向上移,挟在肋下,处于一个便于发力的位置,然后催马而进,眨眼就到了王垚的身前,突然拔刀,向着王垚劈了过去,王垚只觉得这一刀下来,带着一股气吞山东河之势,把他整个都给裹在了其中,根本无处可避,只能提枪向前来格,当的一声巨响,刀枪相交,王垚就觉得身子好像被狂奔的烈马给撞了一下似的,整个人飞了出去,向着马后摔出去,就在这个时候,黄砂马飞射而去,就到了王垚的身边,王勇的刀不知道几时,已经回鞘了,这会一伸手把王垚给挟住,然后带马回头,就把王垚又给放回到他的马上。 王垚一张脸红得就像是大红布一般,催马就跑了,曲端看着王勇,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对王勇刚才那一刀非常的心折,而且他也好,坐着的柴进,董产、宿良、宿义等人也罢都看出来,王勇根本就没有用上十分的精力,跟王垚对战,就像是和小孩子动手一般,赢得轻松自如。 董平阴沉着一张脸,望着王勇,心道:“此人当真是我的一个劲敌了!” 这会旁边的院子花墙下的透花隔子外面,有人突然叫了一声:“怎么还不宣布输赢啊!” 宿大户脸上一黑,这声音谁都听得出业,是宿金娘的声音,虽然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姑娘在看着,但是这样叫喊,仍然显得太粗鲁了一些。 曲端苦笑一声,心道:“我倒是看傻了。”于是就下场,向着王勇道:“史校尉,这一战是你赢了,你回去准备吧,明天你和董统领,还有一战呢。” 王勇看了一眼这会从台上站起来的董平,就道:“小可的武功曲团练看过了,您也和董统领交过手了,您看小可与董统领,谁能赢这一局呢?” 董平听到王勇的话,猛的站住,向着这面看来。 曲端想了想道:“如果轮力量,你在董统领之上,但是轮到技艺,只怕你还不如董统领,不过……你刚才那一刀,却是了得,就是我也躲避不得。” 董平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了不得的,那不过就是王公子在马上没有坐稳罢了,若非如此,王公子的枪就先断了,那里还会完好无损呢。” “董统领这话就错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跟着角落里一人站起,就向着人群走来,这人虽然只是布衣麻鞋,而且鬓有白发,颌生苍髯,看上去应该是老人了,但是一身洒脱不羁的风度却是逼人而来,看着他,人就觉得亲切,但又有不敢过度的去接近他。 “王节度!”宿大户惊呼一声,就从台上下来,向着那人一礼道:“小人这里见过使相!” 自唐以来,节度使权重一方,掌军、民、财、政所有大权,所以被称为‘使相’虽然现在节度使已经只是荣衔了,但是这称呼却是不变。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王焕向着宿大户一拱手道:“员外不必多礼,王焕不过就是出来走走,看看天下英雄的。”这会所有人都过来和王焕见礼,柴进也走了过来,就向王焕道:“王使相,柴进这里有礼了。” 王焕忙还了一礼,不过两个人都疏离的很,因为他们的身份在那里,不好当着众人的面亲近。 王焕和众人招呼了之后,转头向着王勇道:“史校尉,谢你刚才手下留情了!” 董平有些忍不住的道:“使相,您说他手下留情,这话何意?”他心道:“你这老儿不会是为了自家面子,给史斌添金,好让人觉得你儿子输得并不丢脸吧?” 王焕看了一眼董平,回身道:“带你弟弟进来!” 一个青年拉着王垚的马进来了,他也是那样,布衣麻鞋,看上去生得粗憨,却不像王垚那样精致。 王焕指指那人,道:“这是我的大儿子王鑫。” 王勇看了一眼,心道:“这就是高家那个孩子吧?怪不得和王焕不像。” 王焕这会招呼了王垚到身边,把他的枪拿过来,就在枪杆上摸了一会,找到位置之后,向着众人一亮道:“你们看看,这里是被劈出了一个凹痕。” 众人都凑过来看,董平有些疑惑的道:“这一下不像是刀锋劈的啊!” 王焕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一下是史校尉用刀背劈的。” 众人先都恍然,随后不由得都倒吸一口凉气,王勇用刀背克敌,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这王勇好厉害啊。 董平望着王勇,不由得重新审视起来,心中开始衡量,若是刚才那一刀劈得是自己,又当如何,只是他思来想去,竟觉得除了硬架之外,再找不出任何的办法了。 王焕接着道:“这一刀若是用得刀刃,以刚才借马之力的冲锋,不但枪身要被劈断,就是小儿这条命也将不保。”说到这里,王焕向着王勇道:“如果我料得不差,史校尉应该还不能把这一刀完全掌握吧?不然就不会用刀背了,完全可以破枪而不伤人了。” 王勇想了想道:“使相说对了一半,我刚才是没有全力发出那一刀,但是并不是我不能掌握,而是这一刀是海外武功,他们讲究的,一刀之极,就是无所不破,所以到了极至,不管刀前是什么,都能一刀两断,这个是不能被控制的。” 王焕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龙吟水泊 ------------ 第54章 六十二:风流二将军 王焕就道:“我早听人说过,一些海外武艺,不求修养心性,只寻求一击杀敌之法,但是一直没有见过,史校尉能否为演示一下啊?” 王勇微微一怔,随后道:“不知道如何演示?” 王焕就到一旁的兵器架子上,拿起一条生铁枪,用力一振,枪身立刻呼呼作响,随后王焕道:“王某就为史校尉做试刀之石好了。” 柴进听了这话,就凑到了王勇的身边,小声说道:“这王焕一向护短,王垚输得太难看,他这是想找回场子。” 王勇也看出来了,心道:“这人太过小气了。”于是抚着刀道:“小可这一刀劈出去,自己都不能控制,实在没有办法保证使相的安全,还是不比的好。” 王焕五个儿女之中,惟有小儿子王垚与他学枪,这让他在武艺上,不免偏心小儿子几分,所以看到王垚落败,难免有些心里不舒服,所以不顾自己的身份,这才上来挑战,刚才他指出王勇那一刀的威力,一来是给王垚找台阶,二来也是为了自己出手做准备,不过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份地位,王焕知道,自己都不应该和王勇交手,所以他看着柴进和王勇说话也并不拦着,在他看他来,柴进一定会劝王勇不要交手,这样王勇说点好话,大家有面子把这件事过去就算了,可是王勇开口,这话无异就是在火上浇油了。 王焕少年时候,风流倜傥,性子也柔和,但是自从爱人被劫之后,整个人心性大变,狠戾决绝,而到老了,养在家里,往日的琴瑟书棋不但没有能让变得平和下来,反而越反变得老而弥坚了,这会听到这话,脸上笑容不变,口中道:“史校尉,要不要我写一个生死状子给你,证明我生我死,与你无干啊?” 王勇忙摆手道:“那自然不用,你这么大的人物,怎么可能死在我的手里呢。” 柴进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踢了王勇一脚,悄声道:“你把他惹急了真和你动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王勇握着刀,表面上看是在犹豫,但是心里却是在思索着得失,王焕说他刀法没到大成,这话是对的,因为这刀法本来就不是王伯当原有的刀法,不过是在王伯当对刀有深厚理解的基础上,练起来的而已,短短的时间里,自然不能达到最高的境界,其实刚才他要说就那样认了,也许王焕就收手了也不一定,但是王勇一开始就在刺激着王焕。 在场的这些人,见到王焕之后,第一感观都被王焕的气度所慑,并没有想到王焕的性子竟然这么偏激,但是王勇知道,《水浒传》上写着呢,就因为宋江一句王老将军老了,王焕差点把命赔进去,就和林冲奋死一战,而王勇只所以激怒王焕,就在于王焕是水浒世界里真正的第一流高手,八十合平林冲,这证明他有着五虎的实力,可以与关胜、林冲比肩,王勇当初在东京的时候,和王进、林冲都切磋过武艺,他远远不如王进,要知道,后世水浒武评,王进的排名是远低于王焕的,这里一大原因是王进没有战绩,就王勇来看,这个武评是不正确的,因他虽然远远不如王进,但是却能和林冲斗上近二十个回合不分上下,而王焕进入一流的标准就是与林冲武力相当,所以王勇想要踩踩王焕,为借他上位。 但是王勇必竟没有和王焕交过手,和林冲也是友好切磋,而柴进武艺虽然不行,但是眼力不差,这与他的出身有关,可以说是见得多识得广了,他说自己不如王焕,这让王勇有些忐忑了,必竟王勇的本性之中,后世人的小心占了主导,没有真正江湖好汉不怕死的气魄,此时他输倒不在意,只怕玩个伤身损命的,就不好了。 董平这会看得心急,他巴不得王勇让王焕教训得躺在地上起不来才好呢,于是沉声道:“怎么,史校尉不敢打了吗?” 王勇看了一眼董平,心志坚毅起来,他今天可以避免和王焕的一战,可是明天他还要有董平一战呢,这董平也是水浒世界里的一流高手,这是他躲不过去的一战,若是没有信心,那他也不用打了。 想到这里,王勇就向着王焕一拱手道:“小子刀法之上,只有这一刀才是拿手,若是使相非要一比,那小子用完了这一刀,就请使相收手吧。” 王焕道:“我不占你便宜,你只管来攻就是了。” 王勇就把刀重挟起,道:“使相尽管进攻,我这一刀是要后发制人的!” 王焕道:“没必要,你只管进攻,我接你一刀就是了。”说话间王焕用手一捋大铁枪,长枪缓缓的抬起,那枪本来只是一个最普通的铁枪,在宿家都不是武器,而是用力练力的玩艺,和石锁相等,但是这一会,那枪就好像有了灵魂一般,跟着王焕立在那里,如山如岳,如渊如渚,身上的气势好像如洪泄水一般,一下就把王勇身上的气势给冲散了。 王勇不由得心中暗惊,忖道:“好厉害的眼力!”王勇那一刀,化自东瀛的‘迎风一刀斩’东瀛刀法分为两种,一种以疾而见长,比如地‘拔刀术’根本没有一点气势可言,就在一个快,还有一种,就是像‘迎风一刀斩’这样的刀法,它们最重气势,只有怀吞龙食虎之气,才能保证一刀下去,对手无可避让,只能在你的压迫下受你一刀,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是你的对手,可是王勇身上,现在一点气势都找不到了,如何出刀啊,王勇暗忖:“怪不得他说让我先出刀,原来他算准了我的无力了。” 王勇正在夫惶恐之际,就听柴进突然叫道:“且怪!” 所有人都回头,向着柴进看去,柴进上前一步,就挡在了王焕和王勇的中间,王焕的气势不得不为之中断,王勇只觉得压在身上的大山好像一上就搬走了一样,一口闷气立时散了开来,他握住了刀柄,开始徐徐蓄势。 柴进笑吟吟的向着大家一拱手道:“小可有一句话说。” 王焕这会已经看到了王勇重新蓄势,明白了柴进的心思,不由得微微的一笑,就把枪收了回来,道:“好,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 柴进道:“这次比武,是有彩头的,就是宿家的小姐,王使相突然插了这一下,虽然说是随意切磋,但是我兄弟这一刀过去的之后,败给使相,那自然会信心不足,以至后面的比武,也有可能输给董统领,就算侥幸胜了,那绝招被人看去了,也会被人克制,王使相这样做可是不厚道啊。” 王焕微笑着道:“小儿战败,王某这就要带他离开,所以只能是这会见识一下了,公平与否,就管不得了,还请大官人见谅。” 柴进一笑道:“您是使相,这也没有什么,但是既然有利益相关,那就不能白打,总要也见点彩头才是。”说着话,柴进就从腰上解下一口剑来,道:“这剑名曰‘轻水’是开国大将潘美佩带的,后来给了他的义子,然后兜兜转转,到了我的手里,我就拿它出来,做个彩头,若是我兄弟败给了王使相,那这口剑就是使相的了。 王焕看了一眼柴进手中的剑,柴进微微一笑,把剑拔出来一半,立时一道寒乍破,让人的眼前一亮,王焕不由得赞道:“好剑!”随后随手把大铁枪向着地上一立,就从身后取出一条手臂长的短枪,向着柴进的面,用力一挥,那枪立刻长了出来,竟然变得王焕立在地上的大铁枪一般长短了。 宿义不由得叫道:“这是‘九耀神枪’!” 王焕点点头道:“这就是我当初走江湖时候用过的九耀神枪,虽然这枪不像大官人那剑一样,是名人用过的,但是这枪占了一个巧字,倒也难得,本来我想着我儿若是赢了宿家小姐回去,就把这枪送给我儿,但是现在我儿败了,那我就把它拿出来,做一个彩头,若是胜了我儿的人,能再胜了我,那这枪他自然有资格可以拿去!”说着挥手一掷,那枪就飞出去,立在了柴进的身前。 王焕把大铁枪放下之后,柴进就感觉到他身后的王勇,气势暴涨,一股凌厉的气势,就像一把刀一般,向着他的逼了过来,激得他后背被割了一般的疼。 柴进知道王勇的气势已蓄足,他还记得王勇说过,这刀法,他也控制不住,不由得暗道:“这小子要是抓不住,把那刀给劈出来了,我就惨了。”想到这里,他急忙抓了那九耀神枪道:“既是王使相用过的,那也和这剑一样贵重了。”说完急闪身退了开来。 王焕淡淡一笑伸出手去,抓住了那条大铁枪,缓缓的提了起来。 王勇此时已经把气势培养到了顶点,但是他仍然没有把握在王焕出手之后,能不能保执这个气势,所以他看到王焕在地上拔出大枪立刻大吼一声,不等王焕把枪从立式变得横式,就冲上来了,那刀就挟在肋下疾电一般的劈了出来,带着一股虹光,向着王焕的头上斩去。 王焕也不出声,手里的大枪就向下一压,人向前冲,枪刀在空中一撞,发出震耳的一声脆响,一道毫光跟着向上飞起,随后两个人就分开了。 王勇保执着出刀的架式,就站在了王焕刚才的位置,而王焕只是向前一步,并没有走运,此时空中那道毫光落下,就摔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众人一齐看去,却是大铁枪的枪尖被斩下来一截。 “好刀!”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众人一起看去,就见演武墙边透花格子外面,有人影一闪,看那打扮应该是女子。 王焕淡淡一笑,道:“看来犬子就是赢了,也管用了。”说完一挥手,大铁枪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就回到了兵器架子上。 这个时候,又有一阵喀喇喇的声音响起,众人一齐看去,就见王勇手里的倭刀刀身,泛起一条条蛛网一般的痕迹,从刀的底部向上爬,一直爬到了刀尖,然后整柄刀变成了细碎的小片,就向着地上落去,而王勇还抓着长长的刀柄,而两手虎口津津的出血,把刀柄上缠着的白绳都给染红了。 “史大哥!” “贤弟!” “你受伤了!”宿义、柴进同时叫了出来,而演武场的外面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孙二娘手搭花墙一跃而过,就到了演武场中,向王勇跑了过来,而透花格子处,还有一道身影一动,看那意思也想要过来,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停住了。 孙二娘飞奔过来,用力把王勇的手给抓开,原来王勇的手臂震麻,手指无法自行张开,所以才一直那样握着刀柄。 王焕得意的一笑,走过来道:“少年人,你还是没有能完全掌握这一刀啊!” 孙二娘恨恨的看着王焕,冷声道:“还待怎样!” 王勇就伸手推开了孙二娘,小声道:“二娘,不要无礼。”他话语温柔,说得孙二娘眼睛一红,差一点哭出来,王勇手哆嗦着,向着王焕一礼道:“我义父教我武功的时候,就曾说过,天下武将之中,称得上一流高手的,有二十位,使相王焕就在其中小子无状,自以为是,向使相挑衅,受此教训也是该的,而且刚才那一下,对小子颇有好处,小子这里谢过使相了!” 王焕看着王勇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来,王勇没有说慌,刚才二人的一战,已经王勇多了许多的领悟,不由得暗道:“那里出来的这么一个武学奇才啊,竟然能在这一下中领悟,只怕他以后的刀法,要更上一层楼了。” 王焕好奇,道:“能评天下高手的,必然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不知道却是哪一个啊?” 王勇一笑道:“义父王进,他收了我,上了族谱。” 王焕哎呀一声,看着王勇道:“这可差了,你义父是我族弟,你……你。”王焕不由得跺脚大悔,他这一下,把王勇明天再战董平机会就算是给断了,可是王勇上了族谱,那就也是王家的子弟了,这要是传出去,族里子弟比武,他大伯的偏着自己的儿子,打伤了族侄,他可怎么脸见人。 董平这会心里暗乐,猛的看到王焕回头向他的看过来,不由得心中一凛,暗道:“这老鬼不会是要把我也打伤了,赔给他这侄子吧?我虽然不怕他,但是我也没有必要和他动手。”想到这里,他就向着王焕一拱手道:“小将告退。”不等王焕说话,匆匆离开了。 王焕不由得点着王勇道:“你这孩子,你若是早说,我也不至于和你动手啊。” 王勇也苦笑道:“小子实在不知道您和义父有这层关系啊。” 柴进这个时候过来,道:“使相,你这打伤了自己的侄子,但是你侄子也把你的枪给斩去一截,这九耀神枪我可不还了。” 王焕苦笑一声,道:“我也好意思向回要啊。”王鑫还好,王垚听到这话,不由得把一张皱得和包子一样,那枪他都看中好久了,没想到还是飞了。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王焕看着王勇那手,更是自惭,回身向着宿大户道:“员外,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一下屋子,我要给我侄儿恢复一下手臂。” 宿大户万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看着王勇心道:“也许女儿嫁给他也不错,这小子的关系不少啊。”嘴上却是连着道:“使相放心,这就给您安排。” 王焕本来是扮成曲端的亲兵来的,这会就才曲端说了一声,打发了他回去,然后就搂着王勇道:“你只管放心,大伯就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明天上不了场,我少年的时候,在少林寺学艺,得到了一种秘药叫‘生肌润血膏,这样的震伤,只要涂上,一个时辰之后就可痊愈,到时候我们让那董平好好惊一惊。’ 孙二娘不由得问道:“您说得是真的吗?” 王焕古怪的看着孙二娘,王勇急忙就让孙二娘过来见礼,又说了她的身份,王焕听到王勇已经定亲了,身边还带着这么一个艳丽的小妾,然后跑过来要娶人家良家黄花大闺女儿当妾,不由得用守崇拜的眼神看着王勇,把王勇看得小心肝直颤,心道:“这是干什么啊?”却不知道,王焕少年风流,名动两京,被人称之‘风骚一曲汴梁醉,流恋牡丹洛阳行’这汴梁是东京,而洛阳在宋为西京,曾有一夜携两京十大名花,水上巡游的韵事,但是到了他这几个孩子身上,一来王焕的性子变了,让这些孩子没熏陶的地方,二来贺怜怜出身不正,总怕别人说她教出来的孩子也不好,所以对这些孩子管得极严,所以这些孩子都一个个严肃有余,活泼不足,就一个王垚,因为最小,才会管得松一点。 王焕就是在王垚身上看到了自己少时的一点影子,这才对王垚那般宠爱,但是现在听到王勇的风流,简直就在他少时之上,不由得对王勇越看越喜,连声道:“侄儿放心,伯父一定让人没事。” 当下王焕就把王勇带到了静室,把那少林寺的药取出来给他涂上,然后给王勇好好的按摩了一会,催发药性,果然王勇的双臂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王勇趁着王焕给他按摩的时候,把一个茶杯给碰到了地上,然后偷偷的把一小片瓷放到王焕手侧,王焕根本就没有想到王勇这样不疼不痒的暗算他一下,全没注意,当真就让那瓷片割破了手掌,血就沾到了那瓷片上。 王勇连声道歉,只怪自己不该把碎瓷班错了地方,王焕被割破的地方,还没有指甲盖大呢,王焕根本就没有在意,摆手道:“行了,我也给你按摩过了,我先去洗手,一会出来吃酒。” 王焕一走,王勇立刻把沾了血的瓷片收了起来,原来王焕一出现,他身上的小盒子就滴嗒乱叫,王勇就知道,王焕这南阳侯的名头不是白叫的了,这才算计了他一滴血出来。 宿大户到了用饭时候,就过来相陪,王焕这个人接人待物上不差,就把宿大户给哄得欢欣不已,乐呵呵的喝了几杯酒之后走了。 等到酒席散了,王焕向着王勇道:“孩子,你的刀让伯父我给毁了,明天你要和那董平交手,我看此人,也有几分本事,你临时找刀应该是来不及了,不知道你会不会使枪?若会一些,我也可以指点你一些,那九耀神枪倒也用得。” 王勇一听这话,就知道王焕对董平不熟,不由得不然以他今天的表现,王焕绝不敢相信他能赢,好在他有了准备,就向着王焕道:“伯父放心,我真正擅长的兵器还没有用出来呢。” 王焕惊呀的道:“那你真正擅长的兵器是什么啊?” 柴进这会插嘴道:“明天比武开始,使相自然就看到了。” 王焕大笑道:“好,我也不问了,谅那董平小小的一个统领,也不可能有什么本事,我明天就看侄儿的了。”当下各人回屋,各自安歇。 王勇就等人睡了之后,把他收回的血就滴到了小盒子上,立刻小盒子动了起来,好一会之后,一股魂烟升起,但却没有冲出来,因为它们感应不到,附近有与灵魂相应的人。 王勇就按着上次的经验,把意识投入了魂烟当中,尽力提取其中的力量,只是这个不比上回朱灿的,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提出来不到三分之一的力量,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王勇觉得这应该是伍云召的实力太强,灵魂也比较凝实,这才不能偷出来多少,于是只得罢了,不过这三分之一的力量,也足够他消化的了,等消耗完之后,王勇的实力又高了一截,他自忖要是这会和王焕交手,绝不会败得那么惨。 天色明了,大家吃过了早饭,歇了一会之后,就又到了演武场而来,一进场子,王勇就看到了董平,只见他坐在一张大椅上,两个亲兵正在给他擦试着战甲,而一旁的弓箭壶内,还挂着那对小旗‘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不由得自忖道:“昨天对付了一个老风流,今天又对上一个小风流,昨天那场老风流吃了一点亏,看来都要在这个小风流的身上找回来了。”龙吟水泊 ------------ 第55章 六十三:一辱董平 宿大户今天不敢居中,请了王焕在中间的位置上坐了,只是他可以把柴进当成一个普通富户来看,不安排柴进的位置,但是王焕是官,不能不重朝廷的脸面,所以也请了柴进在身边,这样宿大户就落到了第三位,而王鑫、王垚两个不敢坐,就在王焕的身后站了,搞得宿良、宿义也不好坐下,只能学着样子,在宿大户的身后站了。 另外比武场今天又多了些,却是高托天、高托山、武松、焦挺四个,本来他们只想着让宿义帮忙,在最后一天进来看王勇和宿金娘交手,但是昨天听了宿义说起,王勇和王焕的一战,不由得纷纷后悔,只恨没有看到,所以今天就让宿义把他们都带着混进来了,除此之外,在比武场透花格子那里,宿金娘、孙二娘两个人带着一群丫头,也都站在那里观看,本来宿金娘一直想要到场中去看,可是出了方涛的事之后,宿大户就不许她乱走动了,只得站在这里。 董平穿了盔甲,骑一匹雪白马,就提着双枪进了场子,他今天信心十足,想着王勇手臂昨天受伤,虽然震伤一夜之后,就会大愈,但是暗伤必然还在,只怕王勇气力比他大的这个优点,应该已经不在了,而王勇的刀毁了,这个才是最致命的,一员武将,对自己的兵器是十分看重,大小、长短、轻重,差毫厘,失之千里,一个人最合手的兵器,绝不是随便挑一件就能配手的,有多少大将,就是因为在战场上军器损坏,又没有备用的第二件兵器,而死在敌人的刀下的,董平相信,像王勇使用那样的好刀,他绝可不能随身还有一口备用的,而宿家虽然势大,急切之间,也不可能给王勇找出一口合适的兵器来。 董平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就向着对面看去,等着王勇出来,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马打鸾铃的声音响起,跟黄砂马小跑着就出来了,只见王勇头戴二龙斗宝抹额紫金盔,上有一个三叉帅字剑,飘扬十三曲柔黄缨子,身穿大叶龙鳞锁子连环铠,脚上是包金头、走金线、镶金跟龙盘靴子,腰间狮鸾大带,左悬着尚方斩马剑,右悬弓壶箭袋,走金蛇皮鞭就盘在右臂之上,鞭把悬在腕子上,随时可以抽出来使用,而右手里,扣着银龙锁日月大戟。 此外,王焕的背上,还背着王焕的九耀神枪,本来这枪王勇想要还给王焕了,但是王焕怎么都不答应,加上柴进做大方,把轻水剑先给了他,使得王勇也不好把枪硬还回去,加上他也想用这么一条方便的枪,所以就带在了身上,而王伯当诸般武功之中,最好的就是枪,其次为刀,再者为剑,因为这三样在几套隋唐里都有提到,而王伯当用戟,很少有查得到,倒是后世小人书里长见,不过王勇在梁山稳定下来之后,就在这戟上下过功夫了,他也愿意使戟,因为这东西太拉风。 此时董平愕然的看着王勇手里的大戟,随后又看了看王勇身上盔甲,突然笑了,道:“史校尉这一身,是向柴大官人借的吧?” 王勇含糊的道:“董统领此话怎讲?” 董平冷笑一声,道:“这身盔甲通身镶金,遍体走龙,上面是三叉盔顶,十三曲缨,这是皇族为帅时候穿用的,礼用大于实用,我大宋没有皇族奉命为帅的,尚方司早就不做这东西了,留下的不过是太祖、太宗的遗物,不要说史校尉不是皇家的人,就算是皇家的人,也不可能把太祖、太宗的东西给拿出来用吧?倒是柴大官人的家里,挂着一品勇烈将军的名字,朝廷允许他们的正装甲是这个样子的。” 王勇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这会向着柴进看去,就见柴进老神在在的坐在台上看着,知道他是有意赠给自己的,不由得心中暗生感激,不管柴进其他地方如何,对他却是没话说了。 王勇把目光收回,道:“你也不用我这身行头从哪里来的,这里不是军中,我这么穿也碍不着谁,皇帝既然让人有权利拥有这盔甲,就也不会怪人穿他,我也没有僭越,你有这么多废心,还不如快点动手呢!” 董平冷笑一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借来的东西,就是再好,也不能应手!”说完董平双脚一踹马镫,那雪白马咴咴长嘶,飞奔而出,眼看到了王勇的身前,董平左手枪盘花护顶,右手枪就向着王勇的胸前刺了过来。 王勇手里的银龙锁日月扬起,向着董平的头上劈去,而他坐下的黄砂马却是向后连退几步,王焕在台上看了不由得拍手叫道:“好!”原来董平刺向王勇那一枪却是虚招,如果王勇接他这一招,长戟就会被枪隔到外围,而这个时候,董平左手枪就可以向王勇的头上抽过去,他拿着的是铁枪,这要是找到人的头上,那非抽出脑震荡来不可,而且董平的这一枪,还藏着一个暗招,若是对手识破了他右手枪是假的,闪开枪刺,而是招架他的左手枪,那他右手枪只须反手刺去,对方在闪避之后,身体失衡必然难以闪让,要知他手里的可两头都有枪尖,攻击的范围比普通的枪要广得很,而王勇只靠着着战马后退,就把董平的刺出来的那枪明招、暗招都给破了,必竟董平那枪长度不足,他抓着的又是枪腰,没有办法刺出去的太远。 此是王勇的银龙锁日月仗着长度够长,向着董平的头上劈了下来,董平手里盘花护顶的那条枪就向着王勇的戟上抽了过来,王勇急把戟一收,就在手里一顺,然后向着董平的胸前刺去。 董平心中暗道:“这厮好马术,竟然不输给那些契丹贼了,只是他既然撤戟,那必是双臂震伤愈了,这倒是破他的好机会!”要知道让马倒退,就是在平时也不是一件了容易的事,就更不用说交手之时了,但是董平不知道,他错估了王勇一件事,这会让他遗恨一生的。 两个人就在演武场中,你来我往,枪飞戟舞的交手,一会的工夫就斗了四十几个,董平渐渐的开始占据上风。 此时台上的众人都起身向着下面看去,都不由得摇头不已,心中惊震难以言表,王垚不由得喃喃的道:“看来,我输给他,真不冤了。” 这会曲端骑着马就在台,正好在王焕的下方,王焕就道:“曲团练,你看他们两个,谁能赢了?” 曲端看了一会,道:“那史斌的戟法并不是董平的对手,但是他好像对董平的枪路比较了解,我看着董平十招之中,他能料到三、五招在先机,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先避开董平的杀手,若是这样斗下去,董平没有七、八十个回合,是胜不得了他。”说到这里, 曲端抬头看着了王焕道:“可惜,若是史斌手上没伤,那偷袭一下,就在董平一招收势不及之际,应该能赢啊。”曲端是知道王焕给王勇治手臂的,只是他不知道王勇的手臂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才试探着说话,王焕听了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史斌赢定了!” 此时场上的董平也发现不对他,他一条长枪舞开,好若双蟒横空一般,但是几招杀手,却都被王勇给让开了,而王勇的戟招却是古朴拙实,和他的刀路完全不同,让董平难以捉摸。 董平越斗越是心惊,心中才道:“这小子怎么有这么强的戟法?我看他刀招狠辣,没有十几年的苦功都做到,如何这戟上也有这么深的功夫?而且他又怎么知道我的枪路的?” 董平自然不知道,双枪之法,王伯当当年见三个人使过,分别丁彦平、罗成、伏尔贝,他的妻子东方玉梅更是得到了丁彦平的真传,本来当年丁彦得杨林之邀打瓦岗,一路双枪使开,瓦岗无人能敌,后来杨林又借机摆一字长蛇阵,徐茂公提出只有罗成能破阵,而瓦岗之中,与罗成交好的,除了秦琼之外,就是程咬金、王伯当,程咬金是自己贴上去的,王伯当则和罗成有着一样的爱好,行事也颇有相同之处,这才惺惺相交,当年就是王伯当,诈开杨林义子杨道源的封锁,赶到燕山,请来了罗成,大破一字长蛇阵,单枪破双枪,败了丁彦平的,王伯当和罗成请教过双枪的手法,只是罗成小气,对秦琼都藏私,就更不用说王伯当了,王伯当也学了大半后来娶了东方玉梅,夫妻相得,在双枪上,就更有所成了。 董平的枪路,有一半是丁彦平那一支的,还有一半是董家自己的枪路,所以王伯当总能看破几招,让过董平的绝杀枪招,而他也在等着,寻董平的错处,然后一戟破敌。 两个人又斗了十几个回合,董平眼看找不到机会,眼中狠戾之气一动,借着二马一错镫的机会,人在马上,突然身体半转,半扭着向着王勇,手里的大枪同时出手,左手的枪就在掌心里一窜,向前滑去,枪头冷嗖嗖的逼近王勇,而右手却是抓住枪的底部,手低在了后面那个枪头上,然后蓄势不出。 这是董家独有的杀手‘回马夺命枪’左手滑出去的枪,由于甩得甚急,带起一股寒气,势必让人感应到,在这种情况下,对手不可不回头来来招架这一枪,但实际上,大枪是滑出去,手上并没有蓄力,所以那枪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只是一个诱招,一但人回头,半扭的身体无法做出第二个动作,那董平的右手枪只要向前一送,那对手必死。 王勇果然回手,单臂挟戟,向着董平的大枪上一磕,他猜到是回马枪的招式了,却没有想到是双枪回手,只觉得抓住机会了,手上用了全部的力量,大戟劈在了董平的枪上,董平没有握住的枪立时就磕得飞了出去,而董平的右手枪却是坚而不变的向着他的喉头刺了过来。 场中众人无不惊透花墙外的孙二娘脑袋一晕就向后倒,宿金娘也顾不得她了,就瞪着一双眼睛看着。 王勇也看着那枪在瞳孔中放大然后消失,这是刺得近了,眼睛出现的盲视,就是说那枪已经到了跟前了,这一会所有人都不相信王勇还能自救了,可是当的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是一呆,再凝神看去的时候,就见王勇的背后探出一个枪头,董平的就刺在那枪头上,刺得火花乱飞,虽然那枪头被董平的力量刺得向后而去,拍在了王勇的脸上,把鼻子都打出血了,但却并没有真的伤到王勇。 董平呆怔怔看着,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王勇的大戟太长,回身的时候,为了方便出戟,他是单手握戟,所以在董平一枪刺过来的时候,王勇空着的手,下意识的回手一拍九耀神枪的枪底,这个枪的底部是圆滑滑的,被他这一拍,整枪受震,就从九节套管就向上窜了起来,整好挡住了这一枪。 王勇暗道:“谢天谢地!”这实在是运气,再一回,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九耀神枪拍得这么正好了,但是这会占了先机,王勇岂有不把握的道理,他双腿一夹马腹,黄砂马知道他的心意,立刻人立而起,王勇单手抓了大戟向着董平的头上劈了下去。 两个人现在都是半扭着身了,这一下劈下去,董平手里少了一条枪,又不好受力,只得双手握枪,各抵住一边的枪头,让大枪倾斜,这样便于御力,然后咬牙接了这一戟。 王勇全力出手,震得董平身子在马上摇了摇,显些就从马上落下去,而王勇突然一松手,大戟向下落去,被他空着的手抓住了戟尾,而他抓着戟的右手用力一挥,缠在右臂上的蛇鞭飞射而去,一下就抽在了董平的脸上,而鞭梢前探,就打在了董平那匹雪白马的耳朵上。 雪白马受惊长嘶声,就地一跳,董平脸上着鞭,本来坐不住,一下就从马上滚了下去。 黄砂马转头而回,王勇一戟就向着董平刺了过去,刚才董平那一枪已经存心要杀他,他自然也不会给董平留情。 “史校尉手下留情!”曲端一边叫一边催马下场,而董平反应也真快,就地坐起,双手握着大枪向前一送,脑袋向后一仰,银龙锁日月的龙头离着董平的脸只有不到一寸远的距离,大戟被董平的铁枪给挡住了,那日钩就撞在了董平大枪的枪杆上,巨大的力量撞得董平坐在地上向后退去,滑出去有一丈来远。 王勇还有意动手,曲端已经到了手里的金钉枣阳槊向前一送,把王勇的大戟给架住,道:“史校尉,不可再动手了!” 这会场边上高托山躲大人群里叫道:“刚才那董平下杀手的时候没人管,这会就有人来管了,好他娘的公平!” 曲端脸上一红,这事实在不能怪他,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董平会下杀手,而且那会二马错镫,两个几乎就是缠在一起的,让曲端过来的过来救人也实在的不现实,但是在外人看来,这自然就是曲端偏袒着董平了。 不过王勇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于是长戟一收,向着曲端道:“曲团练,他是不是败了?” 曲端点头道:“自是败了,再没有异问。” 王勇就向着董平冷笑一声,道:“董统领,你也请请吧!” 董平脸色铁青,再配上那一道鞭痕,哪里还有往日风流潇洒的样子,他费力站了起来,用手里的枪指着王勇道:“你的手上没伤?” 王勇冷笑道:“这好像与你无关。” “你擅用的是戟,而不是刀!” “这更于你无关!” 董平点头道:“好,我董平记住你了!”说完回身走到边上,把他被王勇劈飞的那条枪给捡了回来,又打了个呼哨,雪白马小跑到了董平的身边。 董平心中一股恶气,就塞在胸口,看着雪白马小跑过来,大脑袋向着他蹭过来,不由得一股火气冲空,冷声道:“畜牲!若不是你摔我下来,我岂能受小人之辱!”说着话,双枪齐出,就刺在了雪白马的胸口,直穿到背,那马不明白主人为什么刺它,一边长嘶一边痛苦的挣扎着,眼睛就看着董平。 董平冷哼一声,双手一用力,把雪白马掀翻在地,然后抽出双枪,大步离开。 高托山看得恼火,抓了一旁兵器架子上朴刀就要跟出去,高托天一把将他抓住,沉声道:“别胡闹!” “大哥,这是混蛋!”高托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们兄弟,都是实行保马法时候的马户,后来向太后变新法为旧法,马户失去了为官家养马的资格他们家的马,都被御马监的人收走了,等到蔡京执朝,恢复新法,竟然按马户的身份向他们家收马,高家要赔得数目字太大,最后被祸害的倾家荡产,哥俩一怒之下就上了太行山,高托山小时候就在家里放马,对马有着极深厚的感情,太行山不许杀马,就是他下得规定,现在看到董平无端杀马泄愤,不由得恨火中生,就要去杀了董平。 高托天小声斥道:“你少胡闹!这里若是有什么事,老兄弟那里就要受牵连了,你若恨他,日后山水有相逢,还怕不能见到他吗?那时有多少火气你消不得,偏要在这个时候,去找麻烦。” 武松也劝道:“三哥,你看那董平脸上,也算是破了相了,这还不足以让你开心吗。” 高托山被两个人劝得无奈,这才把刀放下,啐了一口道:“便宜他了!” 这里宿大户这会走到台下,向着王勇道;“史校尉好武艺啊!你力战群雄,到了这个地步,明日就与小女一战,小老儿这里先祝史校尉一战而胜,并请史校尉明日里手下留情啊。” 王勇早跳下马来,向着宿大户一礼道:“员外放心,小子不敢孟浪。” 宿大户满意的点点头,回身向着台上道:“使相,柴大官人,我想二位也想要给史校尉做贺,那小老儿就不耽搁二位了,需要什么,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只管寻下人就是了。” 王焕一拱手道:“好说,好说,员外却请回去休息就是了。” 当下宿大户带着两个儿子走了,王焕大步下来,就拍着王勇的肩膀道:“好小子,你倒是会得多,这戟法不错,这鞭子更妙,都是哪里学来的啊?” 王勇道:“这戟法是家传,鞭子是在西岳的时候,和一个老道人学得,同时学到手的还有剑法。” 王焕一听还有剑法,就道:“走,走走,我们到下处去,你舞剑给我看,这东西不可能明天拿出来比武,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不能错过。”说完又招呼了曲端、柴进同行。 王勇道:“伯父先走,我把盔甲去了。” 王焕也不以为意,就和柴进、曲端他们走了,王勇借机到了场边上,来见高托天他们,高托山和武松见了王勇都一齐挑指,高托天也道:“贤弟好功夫!” 王勇摇头道:“我今天赢得侥幸,那董平的枪路我都知道,又在比武的时候,设了圈套,加上那董平小觑与我,这才让我给算计了,若是不然,董平只要握紧那条枪,就能不败,还有……。”说到这里王勇身上一寒,道:“拍枪救命也实在是凑了巧了,所以我和董平都有一刻的失神,只不过我提前醒悟罢了,若不是有这些巧宗,我只怕就死在董平的手里了,这个人!太厉害了。” 高托天也点头道:“不错,准确的说,贤弟还不是他的对手。” 王勇一边轻叹一边暗忖道:“我这还是先从伍去召的身上得了点功力呢,看来我离着水浒的一流高手,还有一些距离啊。”这会的王勇,才真正定位自己,他一路走来,平平坦坦,加上有王伯当的眼光,不免就对水浒好汉的武力有了几分轻视,但是他却忘了,他的本体王四,底子并不好,这段时间他操练得少了,而武功就是靠时间堆出来的,这种无端的自大,差一点就让他今天把命给赔进去。 王勇叮嘱,几位哥哥也回去吧,那王焕等着我,我也不敢待得时间长了,明天还有一天,大事就了了,那时我们就可以离开。 这些人里,高托天为人小心谨慎,这会安慰了王勇几句,就带着人走了,王勇把甲除去,这才去见王焕、柴进他们。龙吟水泊 ------------ 第56章 六十四:方剑威寻仇 宿家给王勇他们备下了丰盈的酒宴,但是并没有前来相陪,王焕有些不满的道:“这婚事显然就是我侄儿的了,他们家还在那里抻着什么!” 柴进笑道:“这次他们家惹出来的事够大,就是天子也知道了,在没有把婚事敲定之前,他们家是不敢闹得太过的。” 王焕不以为然的道:“以为这样就能让天子不注意他们了?当真可笑。” 几个人同时一笑,王勇岔开话头道:“伯父,这节度使没有皇上的敕令,不是不许随意离开任所吗?您这是……?” 王焕不以为然的道:“咱们大宋的节度使又没有什么兵权,加上我去年就只是挂着节度使的衔了,平素只是在南阳养着,这偷着我出来散散心,也没有管我。” 王勇道:“没人管是一回事,有人陷害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焕眉头一凝道:“你是什么意思?” 王勇道:“我看今天董平走得时候,心怀怨恨,只怕他不会甘休,若是暗中出手,别人倒没有什么把柄能让他抓住,可是伯父就麻烦了。” 王鑫这会也道:“父亲,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 王焕游侠性格,这些年被困在一个小地方,已经很让他憋闷了烦了,但是他也知道,他这样偷跑出来,没有报那就什么事没有,一但有人报上去,那就是死罪,大宋朝对文武官员量刑不同,这要是文官领节度使,多是党争失胜败下来的,就是有事了,也不过就是发往南海,贬官流刑,没几年他们那一党重兴,还能回去做官,可是武将就不同了,贾似道说过‘节度使,粗人之极致尔’到节度使,就是武将的顶点了,一但进入中枢,那就等着死吧,比如狄青、岳飞都是进入中枢之后,被陷害去职的,一但武将充任的节度使被举报擅离职守,立刻就能和有意谋反挂勾,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王焕着压着酒杯不说话,柴进这个时候说道:“王使相,你看这样好不好,史兄弟的义父不在身边,因朝中权贵所致,他也没有办法回来给王兄弟主持婚事。”说到这里,柴进向着里屋叫道:“弟妹,你出来一下。” 孙二娘本来也有好酒量,平素也不在意和男子同桌饮酒,但是当着王焕的面,她还是不能这么做,所以就避到屋里去了,这会听到柴进的叫声,就走出来,向着众人一礼然后道:“大哥唤我何事?” 柴进就当着孙二娘的面,把孙二娘的情况和王焕说了,然后道:“王教头就是看在孙姑娘的份上,才收了史兄弟做义子的,现在他不能回来,也没有给孙姑娘主持婚事,而宿金娘这里,只要明日比过了,史兄弟必然是要在这里和人家成亲的,不然宿家也不能同意,可是这对孙姑娘就太不公平了,你想都是妾,宿家有钱,就能帮着张罗一个婚事,孙姑娘孤苦,就没有人张罗,不如王兄先回去,就帮着史家兄弟张罗此事,一来让史家兄弟和孙姑娘能得铸鸳盟,二来也算是为王教头完成一个心愿。” 王焕被柴进说得来了精神,就拍手道:“还是大官人说得有理,好;我就回去准备,家里早就给老五准备下了成亲的东西,一切现成,只要定下日期就行了……。” “不行!”王焕又摆手道:“我现在是在南阳居住,可是史兄弟说了,他是上了族谱的,若是在南阳成亲,还要他们到东京去上族谱,这样;我和天子上了表,准备六月回京,给蔡老太师上寿,天子已经准奏了,不如你们就六月上京,到了京中之后,我来操持你们的婚事,你们觉得如何?” 王勇向着孙二娘看去,孙二娘脸上羞得通红,就微微的点了点头,王勇这才道:“好,侄儿就听伯父的好了。” 王焕看到了王勇向着孙二娘瞟得那一眼,不由得大笑道:“这也是怕老婆的。” 众人说说笑笑的吃了晚饭,然后各自回到屋里休息,将近半夜,外面鼓声震天,杀声四溢,所有人都被惊醒了,各自提了随手的军器,从屋里出来,就到了大门口,只见宿家的人也都在门前,住在宿家的三百家兵也都拿着兵器,打着火把,但是脸上的神色都是茫然的,显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王勇挤进人群,就向着宿义叫道:“二公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宿义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睡到半夜就被吵醒了,听着声音,是军马都进了镇子了,可是没有人回报我们啊?” 正说着话,前门被人敲响,跟着有人叫道:“开门,开门啊!” 宿良就道:“是宿勇的声音。”说着就要让人开门,宿义急忙制止,道:“宿勇,外面是怎么回事?” 宿勇声音发苦的道:“是齐州方统制来了,要见员外。” 众人都是一怔,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方剑威,王焕叫道:“他是齐州兵马都统制,带着人马越州而来,这是要造反吗?” 柴进苦笑道:“使相,你可别说了,你的身份也尴尬,不要让人找了麻烦才是。” 此时外面拍门的声音越来越急,既然来得是官面的人,那宿家就不能不开门,无奈之下,就让家兵都退,众人也把手里的军器收了,然后打开大门。 宿家的大门一开,官军立刻就涌了进来,只是宿义早有准备,就让一群家丁——实际上还是家兵——立了一个人墙,大门后面的影壁处立了,把那些官军都给拦住了。 宿良虽然心里恐惧,但是他必竟是这一家的长子,要顶门立户的,于是上前一步,就拱手道:“我宿家犯法不为,行奸不作,不知道为何会深夜引得诸位带着兵马过来!” 人群一分,就见寇州兵马都监范通走了过来,向着宿良一拱手道:“在下带兵前来,自有带兵前来的用意,还请大公子配合。” 躲在人群后面的王勇小声向着宿义道:“这事不好,那方剑威让你们本州都监带着人马过来,他就没有罪过了,只要他不出头,那有什么事,都不能怪到他的身上。” 宿义恨恨的道:“这饭桶平素没少拿我们家的钱物,今天竟然来这里落井下石!” 王勇想了想道:“我想方剑威必然是为了方涛的事来的,他只要随便抓住一个人,说是你们家比武招亲,引来了江洋大盗,就足够让你们家倒霉的了。” 宿义有些焦急的道:“那怎么办啊?” 王勇看看周围没人,轻声道:“把王使相推出去,只要他出现,姓范的绝不敢抓,方剑威就必然会现,他们两个都是擅离职守,方剑威更是在职官离任,让他们两个对付去好了。” 宿义还有些犹豫,就听宿良叫道:“不知道都监让我们如何配合?” “让你的家人退下,我们要搜府,若有半点耽搁,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宿良愤恨不已,但却没有办法,宿勇敲门的时候特意点明是方剑威来了,如果这会方剑威站出来,那宿良自然就有话说,可是方剑威就是不出来,他总不能问范通方剑威在哪吧?本州军官奇想查宿家,宿良真的找不出什么办法来。 宿义看到这里,心道:“一会他们搜府也能把人找出来,这也不算我出卖他了。”想到这里,就上前一步,拱手道:“范都监,搜府只怕不妥,我府中有人不方便和都监见面。” 范通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家窝藏盗匪,本来我还要给你们一点面子,既然你家不要面子,那就不要怪我了!来人……!” 范通刚要下令强搜,宿义沉声道:“范都监,这个人只怕也不是你想见的。” 范通一瞪眼道:“什么人?我不想见?你让他出来,我看看!” 宿义故做为难,范通看在眼里,更觉得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人,于是大声叫道:“只要你能叫出一个过样的人来,我立刻就走!” “怎么么?姓范的,你要见老夫吗?”随着话音,王焕竟然在宿义没说话之前,就先一步走了出来,看着范通,道:“老夫在这里了,你要见,就来见吧!” 范通先前没有看清是谁,还叫嚣着,但是一看清是王焕,他脑袋不由得嗡得一声,险些坐到地上,醒过味来之后,急急的过来,就给王焕施礼道:“末将见这使相。” 王焕冷哼一声,突然向着人群之中叫道:“姓方的,滚出来!别以为你不出来,老夫就对你没有办法,你离没离开,到没到寇州,这饭桶还敢给你保密不成?老夫只要有官位、爵位可以免去,你小子只要被我一本参了,梁师平大概不会放你过关!” 军兵分开,方剑威铁青着一张脸就走出来了,他在东京就是得罪了梁师成的弟弟梁师平。 梁师成的母亲,是苏轼的小妾,苏轼被被贬官的时候,把小妾俱都送人,梁师成的母亲,据说走得时候,肚子里就有孕了,到了新夫家之后,不足月就生了梁师成,故此梁师得不到梁家的喜爱,很小就被送入宫中为太监,长大了之后,梁师成也自以苏轼而自居,曾经和高俅一起保护过苏轼。 梁师成在宋末六贼之中,可以说是排在第一位,蔡京畏其锋而避之,王黼干脆以父事之,童贯在其身边,向以弟居,而且梁师成这个人和六贼之中蔡京、王黼、童贯、朱勔、李彦还有不同,他为人极重孝义,自称是苏轼的外子,就对苏轼百般照顾,对苏家子弟还有苏轼的作品都很保护,他的母亲在新夫家里受到排挤打压,但是梁家的嫡长梁师平,却对他母亲多方照顾,在自己的嫡母去世之后,更以母事之,而且那个时候,梁师成还没有发迹到后来的隐相之尊,只能给他的母亲稍用一点钱来傍身,梁师平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雪吉送炭,在这种情况下,梁师成得意之后,大力提拔他这个弟弟,尤其是在他弟弟给他母亲送老之后,更是视这个弟弟为亲弟,几乎就达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这样一来,方剑威和梁师平就有了冲突,梁师平希望梁师成的一切家私,都归给他这一支,想让梁师成在他的儿子里,过继一个为嗣子,这样一来方剑威的地位就受到了冲击,而方剑威武将出身,颇有不忿,几次和梁师平的儿子冲突之后,终于惹怒了梁师平,被一状告到了梁师成那里,梁师成没有办法,只得把方剑威给打发出来了,可是梁师平并没有罢手的意思,放出话来,总要弄死方剑威才是,所以王焕一喊,方剑威只得出来。 王焕得意的一笑,道:“方剑威,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这样兴师动作,为得什么啊?” 方剑威过来一步,向着王焕糊弄的行了一个礼,然后道:“使相,这是我和他们宿家的事,你别管。” 王焕笑道:“宿家是我的亲家,我不能不管。” 方剑威知道宿家在比武招亲,心道:“果然,他们家选了王家了。”于是就道:“好;既然使相非要插手也行,他们家把我的儿子给打伤了,只要他们家给个交待,今天这事就能过去。” 王焕冷笑一声道:“不知道你要什么交代啊?” “把打我儿子的凶手交出来!” “你儿子欠打!”王焕毫不客气的道:“打人的,是我们家的人,我要是就不交,你要怎地?” 方剑威恼火的道:“使相!你也是擅离职所,我不信你不怕!我要是一本上去,你也好不了!” “如果是你一本上去,我想梁师平一定会帮我说话,我一定好得了。”王焕得意的道:“就算不是你——他指了指寇州的军兵——是这里的任何人,上了这表,甚至说今天这事之后,有人上表,梁师平都能为我说话,对了,还有;你那义父一心想要得到苏门的承认,苏过可是在我监管中,我要是求他,你说他会如何?” 方剑威的脸上,肌肉跳动,恶狠狠的看着王焕,正像王焕说得,这两个人,是梁师成的软肋,他不相信王焕能让苏过出面,承认梁师成的地位,但只要苏过说一句话,梁师成不但不能动王焕,还会给他保驾护航,若是梁师平再跟着出手,那梁师成弄死方剑威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剑威强压怒火道:“不知道那个打了我儿子的女子,是使相家的什么人,方某愿以五十金易之!” 王焕一笑道:“你想买?那对不起,她是我侄儿的贵妾,不在买卖之中。”说着叫过王勇,道:“给方统制行个礼,记住;方统制就是来找你那妾的麻烦的,到了京中,别忘了去梁府走走,那梁师平当年征鬼方国的时候,也做过一任随军参军,没有你伯父我的营救,他就死在鬼方国了,若是听到又能报恩,又能报仇的好事,他一定不会推辞的。” 方剑威气得直哆嗦,就阴阴一笑,道:“对了,还没恭喜使相,您的儿子摘了这宿家的一朵花回去,想来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天子,若是天子知道您和宿太尉结了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方剑威也是没有别的出气点了,就拿着这件事,来怼王焕,王焕哈哈一笑,道:“方大人错了,我那儿子那有摘花手啊,是我这侄儿,把宿家这朵花给摘了,他是我的族侄,还是我族人的义子,这次也是摘了这花,也不是娶妻,而是娶贵妾,想来天子知道宿家那朵小花这么被人摘了,还是会替她惋惜的。” 王焕把王勇的情况说明,就这个身份,和王焕完全就不搭边,皇上根本不会在意,而宿家张罗半天,最后成了个妾,皇上就更不会在意了。 方剑威听得直发傻,心道:“宿家的人都疯了吧?放着王焕那儿子不嫁,嫁这么一个?”他不由得上下打量着王勇,只是王勇平和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他看了一会,不由得也泄了气,心道:“罢了,有王焕在这里,我是不能打这口恶气出来了。” 方剑威向着王焕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多事了。” 王焕冷笑一声道:“没办法,我也能理解方统制的心,必竟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也难免心疼,不过;我说句话,方统制可能不爱听,但却是实话,有这事后打上门的时间,何不把自己的儿子好好管教管教,这要是我的儿子,比武不成,就知道偷鸡摸狗,我就打断他的两条腿放在家里养着,打断他的第三条腿,省得他给黄鼠狼下耗子,给我丢人!” 方剑威差点没昏过去,心道:“行,王焕,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有一天报这个大仇!”只是越想越窝火,只觉得这口气现在不出,回头就能闷死,于是就向着宿良道:“你就是宿家的大郎吗?” 宿良虽然敢和范通说几句狠话,但是在方剑威面前却是不敢失礼,忙拱手道:“正是小人。” “我夜来扰,应该向员外道歉才是,不知道员外何在?” 宿良刚要说话,宿大户的声音响起:“小老儿在此,统制大人,这厢迎接来晚,还请见罪。”说着人群一分,早有两个家人扶着宿大户过来,就给方剑威见礼。 方剑威就向着宿大户一拱手道:“方某打搅,还请员外莫怪。” “客气,客气,方统制客气。”宿大户连声招呼。 方剑威看一眼王焕,道:“我听说令爱成了王家的妾,想令爱也是一支名花,就连天子都知道令爱的名字了,如何就成了个妾啊?” 宿大户苦笑一声,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啊?谁知道那死丫头怎么想得。”他心里不满,嘴上就顺口道:“还没成,明日一战,小女输了之后,就成了。” 方剑威打了一个大哈哈,道:“啊!原来还没成啊?”说着向王焕看了一眼,宿大户心突的一跳,暗道:“不好,我不是说错了什么了吧?” 方剑威就向着宿大户一拱手道:“员外,小儿甚爱令爱,若是员外同意,方某这里许下,令爱为正妻,而且小儿四十之后无子,方才纳妾,你看如何?” 王焕气得破口大骂:“方剑威,你这小人!宿家姑娘已经是我侄儿的妾了,你想干什么?” 方剑威平静的道:“我只是想不让员外以后后悔!”说完又向着宿大户道:“虽然王使相可以克制住在下,但是他却不能给员外什么好处,若是员外同意把令爱下嫁小儿,我保员外得五品荣衔,二位公子可入朝为官,而且……。”他顿了顿,又道:“家父从此以后,就是宿太尉最好的盟友了。” 若说别的,宿大户还有些犹豫,可是听到这最后一句,不由得心动起来,宿良却是听到入朝为官,不由得心情激荡不已,就迫切的看着宿大户,眼看他不说话,不由得叫道:“爹爹!” 就在宿家有了心动的一刻,突然人群之中有个声音响起:“宿家得了皇上的旨意,比武招亲,最后却是弄了个虎头蛇尾,不知道要如何向后上交待啊?”却是柴进眼看不对,急忙开口,一下就打断了,宿大户的犹疑。 方剑威本来也没有真求亲的意思,他的儿子被打了,他还能来求亲,做梦吧,把宿金娘拉回去淫辱还差不多,但是这会不输阵,于是又道:“有我父在,天子之处,尽可推过。” 宿良更是动心,就向着宿大户又叫道:“爹爹!”宿义一把将他给拉回去了,狠狠瞪着他,道:“闭嘴!”只是这会的宿良已经被官爵禄位给熏瞎了心了,哪里听他的啊。 宿大户还在犹豫,就在这个时候,一柄飞叉疾射而来,就标在了方剑威面前的地上,飞叉颤动,发出嗡嗡的声音,跟着一个子的声音响起:“我立的规矩,我说了算!别人少来扯骚!这深夜闯我民宅,包藏祸心,要不要到御前说说!” 方剑威的脸都气红了,他大声叫道:“拿下刺客!” 兵士向前一拥,王焕冷声道:“我看谁敢?方剑威!你真要和我闹得人尽皆知吗?” 方剑威强压了火气,目光在王焕、王勇、宿大户三个人的身上划过,冷笑一声道:“好,我记住了!”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宿家大门,上马而去。 范通还站在那里,不敢走也不敢留王焕一眼看到,怒骂道:“还不滚!”这才逃也似的出去,带着手下跑了。龙吟水泊 ------------ 第57章 六十五:再战宿金娘;抱得美人归 宿家的人回到屋里,宿良首先发难,道:“爹爹,他们两个也太放肆了!这样得罪方剑威,如何得了啊!” 宿义拧着眉头看着宿良道:“大哥,你还拿我们当兄弟吗?你怎么能这么干呢!” 宿良狡赖的道:“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宿金娘回头看着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那样看着宿良,看得宿良不由得别过头去,喃喃的道:“我也是为了你好,那史斌有什么好的,你要跟着他,还是做妾,方统制许了那么好的条件……。” “是我嫁人!”宿金娘冷冷的道:“我的事,大哥以后最好别管!” “够了!”宿大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碗颤动,桌子摇晃,宿家兄妹不由得都闭上嘴了。 宿大户顿着手杖道:“不管你大哥有没有意让你嫁给方涛,他的用意是为了这家好,而且正像他说的,这事无定端,你没来由的,就那样得罪了方剑威,如何得了啊!” 宿金娘也知道自己鲁莽了,但是刚才她看到宿大户和宿良都有答应方剑威的意思,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这才出手的,所以她并不后悔,只是想到自己可以一嫁了事,但是对家里只怕就惹出麻烦来了,于是道:“爹爹,您将我除族吧。” 宿大户抬头向着宿金娘看去,轻声道:“你再说一遍!” 宿金娘就道:“您……您把我除族吧!” 宿大户恨恨的瞪了一眼宿金娘,宿义早就忍不住了,叫道:“爹爹,断断不能这么做啊?” 宿良却不说话,宿大户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摇头,心道:“果然向义儿和金娘说得,良儿太过自私了。” 他长叹一声道:“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办法,若是应付官府,他们依律而为,还能起几分作用,可是你们以为方剑威会依律而行吗?不要说除了金娘的族,就是把金娘给打死,方家恨咱们,还是不会变的。” 宿良脸上的肌肉不,由得跳了几下,随后宿大户又道:“我不否认,我刚才的确是动心了,但是现在想想,那方剑威怎么可能再把正妻之位给了金娘啊,那样不就是说他们家方涛的所作所为是真的了吗,方涛以后还如何入仕啊。” 宿良还有些不甘心,争辩道:“也许……有梁公公在帮着……。” 宿大户摆摆手道:“好了,不要说了,事已到此,无可挽回,现在我们只能抓紧王焕这一棵大树了。”说完他指着宿金娘道:“武也不要比了,你明天就认输,然后嫁了给那史斌得了,这事不能再拖了。” 宿金娘低着头不说话,宿大户差点没气过去,叫道:“你难不成还要比武吗?” 宿金娘嘀咕道:“我……我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 宿大户起身就向外走,叫道:“良儿、义儿,找根绳子过来,把我勒死,让我也死得干脆一点,不要被人活活给气死!” 宿良、宿义两个急忙把宿大户给拉住,宿义就跺脚道:“姐,你快说话啊!” 宿金娘就凑过来,道:“爹爹,你就满足了我这个愿望吧,大不了……我明天到了最后故意输给他就是了。” 宿大户气得直骂:“快滚,快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宿义也劝道:“爹爹,您也别气了,您这里只说我姐赢史大哥,却忘我姐前两天可是刚刚败给史大哥,那个时候,史大哥只是用一口刀,还没有展现别的武艺我姐就不行了,现在我姐也没见多大的长进,史大哥的本事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她就仗着那飞叉,那里是史大哥的对手啊,肯定让史大哥打得乖乖进洞房就是了。” 宿金娘气得过去就是一脚,把宿义踢得一个跟头滚出去了。 宿大户长叹一声,道:“我往日过于惯着你们了,现在才闹成这个样子,罢了;我也不来拘你,你只记住你一件事,要是你再赢了,那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着嫁人了,就是我们宿家对外也不好交待。” 宿金娘正色起来,就向着宿大户道:“爹爹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宿大户摆手,让大家都散了,从草厅出来,宿金娘闷头走着,宿义就凑过来道:“阿姊,你还在为大哥生气吗?” 宿金娘摇摇头道:“大哥的表现,我早就料到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奇怪的。” 宿义道:“那你这是怎么了?” 宿金娘就站住了,看着宿义道:“你说说,我是不是真的武功远远不如那史斌啊?” 宿义沉吟一会,道:“阿姊,我和你去你的绣楼,我有话对你说。” 宿金娘有些孤疑的道:“你搞什么鬼啊?”可是宿义不由分说,就把宿金娘给拉到了她的绣楼,上去之后,把屋里的丫环都赶了出去,那小桃本来都走了,但是她自那天方涛闯进绣楼之后,就一直不放心,于是想了想,又回来了,就凑在宿金娘绣楼的门外,悄悄的听着。 宿义把人都打发出去之后,这才道:“阿姊,实话告诉你,你明天这场比武,你赢定了。” 宿金娘愕然的看着宿义,道:“你什么意思?” 宿义不答反问:“你知道那史斌真正的身份吗?” 宿金娘心里一跳,就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宿义犹豫了一会,他原本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但是现在想想,自己明知道王勇的身份一被说破,他和宿金娘就是必然没有关系的,还坐看他和宿金娘往来,把关系越拖越近,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像宿大户说得,若是这件婚事不成,宿金娘真的别想嫁人了,所以他感觉说不出口。 宿义犹豫,宿金娘可是急了,就踢了宿义一脚,道:“你有什么话,快说!” 宿义一咬牙,这才道:“他不是柴王府的王官,而是上年大闹郓州,一刀斩了郓州兵马都监姚尊的大盗王勇,现在他就在郓州的水泊梁山落草,是那里的大寨主!” “啊!” 宿金娘还好,门外的小桃惊叫出声,宿义一闪身就到了门口,伸手把门拉开,跟着从腰间抽出一柄刀来,向着小桃腹中刺去,宿金娘急一伸手把他的手给挡住了,叫道:“别动手!小桃跟了我这么多年,是不会出卖我们的?” 宿义眼中冷茫闪动,道:“我只知道,死人才能保证秘密!” 小桃这会才回魂,连声道:“姑娘,救我!我不说,我绝不说出去!” 宿义就看着宿金娘,宿金娘犹疑片刻,道:“放了她吧!” 宿义无奈,只能收手,宿金娘就向着小桃道:“你记住,这件事要传出去,我们宿家一家都是死,你也要被发配官卖,明白吗?”小桃连连点头道:“姑娘放心,小桃什么都不说就是了。” 宿金娘指了指一旁的小榻,道:“你就到那里去躺着,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一步都不能离开我,否则你被他杀了,就不要来怪我。” 小桃恐惧的连连点头,宿义虽然觉得不妥,但是看到宿金娘的态度,也没有办法,只得默许了。 宿金娘这会回过头来,看着宿义,道:“把事情给我说明!” 宿义就把丁立的来头说了个明白,宿金娘还有些疑惑的:“那他身上的带得剑?” “那是姚尊的,人被他杀了,剑被他抢了,这剑是姚尊的老祖留下的,他老祖是大宋开国上将,当初战死了南唐,由于时间太久,所以这剑一时失了,也没有人去查。” “那柴进为什么和他走得那么近?还给他一个柴王府王官的名头?”柴家有世袭的王位,虽然柴进不是王子,但是柴家的家将还是被称为柴王府王官。 宿义道:“这柴进在江湖有上‘小旋风、盖孟尝’的名号,专一爱收拢江湖亡命,自称门下也有三千客,想来也是和王勇有关系……对了,柴家的丹书铁卷只有一份,本来都归嫡支掌管,仁宗朝的时候,杨六郎发配云南,天子下诏斩首,但是被柴家给保了下来,后来查出此事,仁宗大度,只罚丹书铁卷,改归为庶支保管,神宗朝的时候,当时的柴王随郭逵南下平叛交耻,立下大功之后,求神宗把丹书铁卷还给嫡支,神宗皇帝以仁宗天子圣命,不可转违为由,给了嫡支到庶支争夺丹书铁卷的权利,两支每三十年一争,前番柴进的父亲去世,因庶支不能决断勇烈将军的位子归谁,嫡支暂时停止了这一次的争夺,听说现在柴家嫡支的小王爷叫柴桂,使得一口好刀,武勇非凡,早就传了信给庶支,要北来夺丹书铁卷,我估计柴进一再的召慕能人,可能就是为了对付嫡支吧。” 宿金娘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他柴进要做什么,我立了一回比武招亲,到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看中的人,是什么身份,这太过笑话了吧!” 宿义低着头道:“姐,你要就怪就怪我好了,都是我求了王大哥,他才来的,我给他的信上就说明了,让他把所有的竟争者都给打跑,最后再输给你,把这件事赶紧给压下去就得了,可是……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 “行了!”宿金娘冷声道:“不用说了!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 宿义还想再说什么,只是宿金娘根本不听了,就把他给赶了出去,他们姐弟两个都不知道,虽然王勇是那样答应的,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存把宿金娘娶走的心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众人重新到了演武场,先都到那观武的台上坐了,就凑到一起说着闲话,大概半个时辰过去,宿金娘就带着她自己训得三百女兵过来了,众人就见宿金娘穿着一身火梨花白的盔甲,背上背着五柄飞叉,就骑着一匹玉花梨宝马,马后有人给她扛着那月轮火尖枪,显得英武潇洒,到了台前,就从马上下来,缓步走了上台,给众人见礼。 到了王勇这里,宿金娘心里窝着一股火,但是又不能暴发出来,所以给王勇见礼的时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王勇根本没有看到,就捧着柴进给他的轻水剑向前,双手呈到了宿金娘的面前道:“若是其他女子,小可这时见面,当捧一些饰物才是,但是宿姑娘是英武之人,正配这剑,小可故就捧了这剑,来送与姑娘。” 宿金娘看着那剑,并没有接,而是指了指王勇腰间的尚方剑道:“这是你赢来的,是别人的东西,我不要,我要你自己的东西!” 王勇就是一滞,这剑是他抢来的,要是给了宿金娘,只怕不妥,宿金娘看出他的犹豫,就像挑衅一般的说道:“怎么?舍不得吗?” 王勇深吸一口气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这剑另有来路,只怕姑娘带着不好。” “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好!” 宿金娘冷冷的说道,王勇心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想到这里,就把轻水剑放下,把尚方剑解了下来,仍是双捧着送到了宿金娘面前。 宿金娘毫无礼仪的单手把剑抓了起来,就在手里摆弄两下,然后看着王勇道:“你这剑给了我,若是赢了,还能带着我和剑加去,若是输了,你就不心疼吗?” 王勇淡淡的一笑道:“一柄剑而已,有什么可心疼的。” 这会他们两个人有些古怪的样子,已经让大家看得不对了,王焕就笑道:“要我说,还打什么,就我侄儿一个人了,宿姑娘就嫁了我侄儿算了。” 宿金娘冷哼一声,道:“一个人又怎么样,他要输了本姑娘一样不会嫁他!” 宿大户听了这话,差点跳起来给宿金娘一拐棒,王勇这会有些瞧科,就笑道:“姑娘说得不错,总不能让姑娘这样的能耐,嫁一个没有用的废物!” 宿金娘冷哼一声,把腰间的剑解下来,丢给了小桃,然后把尚方剑就系在腰上,系好之后,向着台下一摆手道:“请吧!” 王勇也不穿甲,也没有拿大戟,而是提了那九耀神枪,就跟着宿金娘向下走去,宿金娘看到他这个样子,只道他真的要故意输给自己,不由得心里有气,就放慢了脚步,等着王勇过来,小声说道:“王大寨主,你要是不全心全力的比武,那我就在这里喊破你的来历,我看看那个时候,王使相还会不会拿你子侄看待了!” 王勇心道:“果然,她是知道我的身份了。”于是一笑道:“姑娘放心,我绝不会假战来污辱姑娘就是了。” “哼!”宿金娘冷哼一声,就到自己的雪花梨身前,翻身上马,王勇也上了黄砂马,曲端大槊一挥,刚要宣布比武开始,王勇一抬手道:“稍待!”说完催马到了兵器架子上,在上面挑了一张好弓回来,又拿了一壶箭,然后背在身上,这才带马回来。 宿金娘听到曲端一声开始,立刻催马而上,手里的月轮火尖枪,随着她手中的震动,枪尖好似真的化成了火焰一般,向着王勇的身上灼了过来。 王勇手里的九耀神枪摆开,快速的劈过去,枪刃正好打在了月轮火尖枪的留情结子上,月轮火尖枪被一下给震开了,王勇立刻挺枪向前直刺过去,连变招都没有,好像那一劈一刺,就如天然形成的一般。 王垚惊呼一声,道:“这是我们王家枪!” 王焕这会也眯起了眼睛,他发现王勇手里的枪,熟极而动,就好像那枪就是王勇使了十几年的兵器一般,不由得捻着胡髯轻声道:“好小子,当真有几分本事!” 王勇这九耀神枪划开,就好如天边一道惊虹一般,宿金娘给缠住了,不管宿金娘如何冲突,都不能从这枪虹之中冲出去,宿金娘不由得暗自心惊,想到昨晚上宿义说得那话,他有种种本事,还没有完全拿出来呢,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不由得就是一阵气闷。 宿金娘此时也顾不得能不能嫁,就把一摇,万丈火光都从她的枪身上扬了起来,这是宿金娘看家的本事,这枪唤作‘火漫千里峰’她师父使出来,能把半个天空都给埋在火中,宿金娘虽然还答不到那个地步,但是把王勇的枪虹给反包起来,还是做到了的,可是不管她的火焰如何飞扬,王勇的那道枪虹就是不被摧毁,仍然在她的火焰之中飞舞着。 王焕看了一会,轻笑道:“我这侄儿怜香惜玉啊!” 在场众人这会也都看出来了,王勇根本就在放任宿金娘用枪,有意让她把自己的本事都发挥出来,而王勇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完全不当一回事。 又斗了一会,宿金娘也感觉到了,她银牙一咬,手里的月轮火尖枪用力一振,半天火影就像被掀过来一般,向着王勇脸上飞扬而至,王勇急喝一声,手里的九耀神枪使了一个‘如封似闭’守得如同山岳一般,把火焰都给挡回去了。 宿金娘这会带马拉开一些距离,然后双手向后一长,各抓了一柄飞叉在手,用力的向着王勇掷来,两柄叉就在空中扭动着,幻化成蛇一般轨迹,飘忽不定飞了过来。 王勇把大枪向着马前一掷,那枪就标在了地上,跟着他摘弓搭箭,连射六箭,两柄叉各中三箭,叉尖、叉箍、叉尾一同中箭,被箭上的力量冲击的向着一侧飞去,落在地上。 “再招!”宿金娘尖叫一声,又是一扬手,两柄叉飞了出来,这会的两柄叉,却是直线过来的,王勇只用了四箭,就给射落了,但是王勇心里警钟鸣响,他觉得这事不对,依宿金娘的性子,岂能就这样就算完了的,必然留了后手,他不由得小心起来。 宿金娘把背上最后一柄叉取下来,这一回却是双手掷出来的,大叉子带着一股劲风,向着王勇打过来,竟然比前四柄叉子重了一倍还多。 王勇叫道:“好!”随着叫声,手里抓了八支箭在手,先将四支咬住,然后把余下的四支一齐射了出来,跟着又取下咬着的四支,也跟着射了出去。 八支箭一齐射在了叉子上,那叉子被震得跳了起来,叉头和叉身竟然分开了。 王勇才要放下弓,就见宿金娘用力一振手臂,那叉头又跳了起来,向着他卷了过来,这会他借着太阳才看,那叉头后面连着一根细丝,却是链子叉。 这会王勇再取箭已经来不及了,看着那叉头就向着自己的胸口打来,王勇不由得高声赞道:“好!”说着话,手里的弓拉了开来,人在马身上横着向一侧倒去,那叉子头就在他的身上过去,而王勇跟着放开弓弦,那叉子头上的细丝,立刻被急弹回来的弓弦给缠住了。 王勇抓住了弓,左右一绞,就把叉子给绞住了,宿金娘大急,用力向回来夺,王勇就势催马,黄砂马跟着宿金娘用力回夺的劲头向前冲去,眨眼就离得近了,宿金娘这才明白王勇是故意让她拉得,情急之下,回手拨剑,这会二马已经近了,王勇快速的手把手里的弓向下一压,弓角就抵在了宿金娘宝剑的剑柄上,宿金娘刚把剑拉出来一半,就被他又给顶回去了。 宿金娘还待抓枪,王勇抓着叉子头后面的细丝,用力一扯,宿金娘哪里还坐得住,就向着马下摔去,王勇一伸手把她给接住,就抱在怀里。 宿金娘被陌生的男子抱着,一股浓烈的男子气瞩,向着她的鼻息里冲来,宿金娘不由得心慌手抖,竟然无力再挣扎了,王勇这会就低声说道:“娘子,我没有假和你打吧?” 宿金娘本来败了心里难过,听到王勇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随后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勇,道:“还不把我放下来!” 王勇哈哈大笑,就把宿金娘给放下来了,王焕为老不尊,就在台上叫道:“宿姑娘,这可是你输了!” 宿金娘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就向着宿大户一礼,小声说道:“孩儿……就听父亲的安排了!”说完羞惭的跑了。 宿大户心道:“这会听了我的了?早听我的,就不要这小子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向着王焕道:“使相,那这婚事……?” 王焕笑道:“自然是成了!来、来来,大官人,你来写婚书,我们早些给他们定下来!”龙吟水泊 ------------ 第58章 六十六:生辰纲:上 本来按照宿家的意思,比武一完,就立刻把宿金娘嫁过去,一来宿家这事太大,赶紧嫁出去完事,不宜拖得时间太长,二来不是正嫁,不过是做妾,用不着那样讲究,虽然宿大户不会克扣那宿金娘的嫁妆,但是其它该有的东西,就都一样也没有了。 可是王勇却要求一切按新娘那样来,甚至连嫁衣,都要红色的,毕竟王勇是现代人,他对纳妾没法理解,在他看来,这都是娶媳妇,就好像家庭内部开了一个公司,正妻是CEO,其余的是各部主管,从职务上,虽然有差别,但是在人格上是不应该有高低之分的。 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会对王勇的做法斥为离经叛道,没想到王焕竟然把王勇引为知己,要不是先认了亲,这会非拉着王勇拜把子不可。 原来王焕有一个红颜知己,是他当年在西北军中结识的奇女子,那个时候,他已经把贺怜怜认为是自己的正妻了,但是不要说他年青的时候,有‘风流’字号,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遇到红颜知己,也会心动的,所以王焕就动了情,和那个女子提出来,想纳她为妾,但是那个女子听了王焕的话之后,决然而去,王焕一直引为心中的憾事,现在听了王勇的话,只觉得当年自己要是也能有王勇这位的见识,那就不会让那个女人离开了,所以对王勇的做法非常赞同。 王焕插手,宿家就为难了,就算是柴进在这里多嘴,宿家都不会太看重,但是王焕不同,现在宿家得罪了方剑威,那就一定要抓住王焕,所以王焕赞同之后,他们只得按着成亲的程序走,可是这一算下来,整个五月里,就没有一天,是黄道吉日,要知道,古人结婚的黄道吉日可不是说拿一本历书,查查哪一天宜嫁娶就行了,还要算算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和这个日期相不相克才行,一番算下来,就是这样的结果。 王焕看了道:“还是算了,这样仓促不好,若是因为婚事惹出麻烦了,克你克他的,不好收拾,不如这样,我刚才看了,这七月十六,正是一个好日子,和他们无克,我让那个合命的又合了一下,就是王勇和那孙二娘也是正好,本来我就有意给他们两个安排在那天,不如就这样,一起进京,都安排在一天好了,一切都按娶妻的规矩来,等到史斌正式娶妻的时候,他老婆问起来有什么不同,就是娶她的时候,一天一个,娶妾的时候,一天俩。” 柴进在一旁溜缝道:“对对对,这个决议最好了。” 宿大户为难的道:“使相有所不知,我们家的这件事,已经让皇上知道了,皇上对我们宿家已经很不满了,我们再上京,这有点……。” 王勇就盼着上京里成亲呢,因为要在这里成亲,那他就不用去劫生辰纲了,此时连忙道:“正是因为惊动了皇上,才给皇上一个交待吗。” 王焕也道:“没事,我们老家在中牟县,还不是京中,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应该没事的,而且这次回去之后,我请苏过给梁师成写一封信,只要有这个信在,梁师成那里帮着说话,天子那里,就不会有事了。” 宿大户算看出来了,这件事他是没有办法阻挡了,心道:“罢了,你们前脚一步,我后脚就给京中写信,若是京中说没事,就没事,有事你们想娶我女儿,那就麻烦你们再回来一次吧。” 打好了主意之后,宿大户这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听使相的吧。” 婚事议完,王焕又住了一天,然后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王勇跟着也向宿大户告辞,宿大户这会懒得看他,自然不留,就让宿义安排了践行宴,和王勇喝了三杯酒之后,自行回去休息了,而宿良对王勇不感兴趣,看到宿大户走了之后,他跟着离开了,只留下宿义一人在这陪着。 宿义颇有些欠意,就端起酒来,向着柴进道:“大官人,此番我姐姐他们的好事得成,都亏了你了,我这里先敬你一杯。” 柴进一笑道:“二郎也不必客气,你去偷偷的把你阿姊请来,和我兄弟道个别才是。” 宿义苦笑道:“这如何使得啊。”柴进其实也是开玩笑,他们知道宿金娘比武之后,在议亲期间,就不能和王勇见面了,所以早就打发了孙二娘到宿金娘的绣楼去和她道别了。 焦挺这会道:“如何使不得,要不要我们都躲出去啊?” 王勇苦着脸道:“六哥,没有你这样的,你是大伯哥,怎么好跟着于玩笑呢。”焦挺则是反驳道:“那大官人玩笑的厉害,你怎么不说他啊。” 柴进这会正襟危坐,道:“我就说请请人家过来,这有什么可玩笑的。”焦挺气得直瞪眼,刚要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个声音响起:“不用请,我来了!”随着话音,房门被推开,跟着宿金娘和孙二娘两个人走了进来。 柴进不由得打嘴,心道:“让你不尊重,这下好,就堵住了。” 王勇倒是神色自然,就走过去,道:“你怎么来了?”他说话间,轻轻的拍了拍孙二娘的手臂,两个女孩他谁也没有慢待了,宿义看在眼里,不由得摇头暗叹。 柴进管不住自己,就道:“如何?可看出什么?” 宿义点头道:“这男人看到女人,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有一点漏了的。” 柴进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子,这两个家伙立刻找到了共同话题,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宿金娘让人拿了一壶酒过来,就给自己、孙二娘、王勇都倒了一碗,然后向着王勇道:“我知道,你不是有心来娶我,本来只是帮个忙,没想到被我给讹上了,你现在有一个机会,就是毁婚,只要你说一句不行,我立刻让你离开,若是你不毁婚,那你就喝了这碗酒,从此不许弃我!” 王勇没有想到,宿金娘敢这么大胆的表白,他看着宿金娘,不由得有了一分赞赏,而且这分赞赏不关她的美貌,而只是对她的风彩。 宿金娘眼看王勇没有一点喝得意思都没有,只是端着那碗,不由得有了几分忐忑,但脸上却强自撑着,但是从她下意识咬破的嘴唇上可以看出来,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孙二娘这几日和宿金娘相处的不错,眼看宿金娘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可怜,就捅了一下王勇,示意他快喝,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王勇竟然把酒碗给放下了。 宿金娘脸色大变,惨然一笑,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她的话没说完,王勇已经一伸手把她给揽入怀中,就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小声道:“我从看到你的那天起,就想过要把你揽入怀中,为了这个,还让二娘骂过无呢,但是我知道,你是宿家娇女,我虽然这样想了,但却从来没有相信会梦想成真,是你弟弟给了我一个机会,现在你到手了,我又怎么会把你放了呢。” 宿金娘先是被王勇搂住之后,惊愕不已,随后被王勇的情话说得脸上发烫,身子发软,就瘫在王勇的怀里,挣不出去了,虽然知道还有那么多的人看着,但还是无法挣开,手里拿着酒碗向下倾斜,把一碗酒洒在王勇身上一半。 柴进、宿义、焦挺三个都偷眼看着,武松眼见不像话,连声咳嗽,只是这三个不要脸的,还是不肯把眼睛收回来,武松一着急,就站了起来,把他们的目光都给挡住了。 宿金娘倒是被武松的咳声给震得更羞了,就要挣开,王勇不管那些,就这么一个拥抱,在现代算得了什么啊,就是大街上亲嘴都有都是,只是他不想让孙二娘感到冷落,于是放开了宿金娘,但是还抓着她的手,然后又扯过了孙二娘,道:“我们共饮。” 在王勇的摆弄下,三个人的手缠在一起,喝干了酒碗里的酒。 宿金娘这会也不知道是被酒烧得,还是情火点燃了,身上烫得厉害,她鼓足了勇气,就把王勇推开,然后扯了孙二娘道:“姐姐留下了,和我一起上京,我也给姐姐备一份嫁妆。” 柴进这个时候,跳起来叫道:“那就要两份聘礼了,等着我回去之后,就给你们送过来!” 宿义哈哈大笑道:“那我们宿家可是赚了。” 王勇不理他们混闹,就看着宿金娘扯孙二娘离开,这才回来,酒桌上的几个哪里能放过他,就把他一通狠灌,最后王通只能是装醉,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才算罢。 第二天一早,还是王勇、柴进两个一路,就别了宿大户,然后带着从人自宿家出来,一路出了丰田镇,宿金娘自己没有来送行,也没让孙二娘来,只是让丫环给王勇送了一些吃食过来。 王勇他们一路出了丰田镇之后,武松、焦挺也跟着出来,高托天、高托山兄弟两个早就离开丰田镇了,他们带着他们的手下,就去打听生辰纲的消息去了,王勇他们则是一路回到了枯树山。 这会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按照水浒传上所记,为了赶六月十五蔡京的生日,这会生辰纲已应该上路了。 王勇就把大家给凑到一起,道:“高家兄弟那一份好说,他们要明目张胆的运回去,就为了给人看是他们干的,但是我们这一份,却要细细的藏了,不能有半点差误。” 柴进道:“你怎么说我们怎办就是了。” 王勇就道:“高大哥他们传回的消息,他们会在紫金山埋伏,这里从大名府出来的第一条险路,我和四哥,带一队人,就去那里,和高大哥、高三哥他们相会,一起劫那生辰纲,到手之后,我和四哥会帮着高大哥和高三哥他们,向着太行山走,而柴大官人扮成商人,武二哥扮成保镖,就点五十人,只作行商打扮,对人只说去北边贩盐。” 王勇说着,取出一把盐引来,道:“有这个做证,断不能错了。”那盐引都是柴进在沧州换得,这次过来给了王勇,每张都是南边发的。 “紫金山就在南乐县境内,二位哥带着盐车,就在那附近转着,盐车少量买一些盐,然后车上装土,掩人耳目,等接到了东西之后,就装在你们的车上,然后你们立刻北上进入南乐县,这是外人万万想不到的,到了南乐县之后,柴大官人装病,武二哥提出回去,然后你们押着盐车出城向东南,奔朝城。” 王勇转头又向着鲍旭道:“五哥,你这里有没有会说南方话人的?” 鲍旭道:“有,我这里有一个叔父,就会说南方话。” 王勇点头道:“好,就让他来回支应,别人都尽量当着人面少说话。” “六哥。”王勇又道:“你带着一路人,就扮成贩菜的,先一步去朝城,武二哥他们到了朝城之后,你就把他们的东西,都挑出来,然我们在阳谷县下,竹口镇会合。” 说到这里,王勇又向着柴进道:“大官人,武二哥是清白的,没有必要和我去梁山,所以你可以带着他就从朝城直接去回沧州,还有六哥,也跟着你回去。” 焦挺刚要说话,王勇道:“你们听我说完。大官人,我在你家看过了,你身边没有什么真正的能人,不能说保护到你,武二哥的性子,肯定不会在你那里长住,就让六哥充作你的保家教头,护着你,小弟也能心安。” 王勇说完之后,又向着焦挺一礼道:“拜托了六哥!” 焦挺挥手道:“这个放心,这是大哥,我自然应该护着。” 柴进不觉得有些激动,拍了拍王勇的手,却没有说什么。 王勇接着道:“大官人和武二哥都不好露脸,我这里准备好了给你们化装的东西。”说着王勇拿出五个干得斑毛虫来,回头向着鲍旭道:“让人煮槐子叶水过来。” 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让人下去煮了,得到水好,王勇让三个人拿水洗了脸,然后用斑毛一擦,再看三个人,人人脸上又黄又肿,看上去就像得了大病刚好一般。 柴进当场叫道:“我的兄弟,你这是把我们的脸给盖起来了,可是我们要是变得都这个样子,就不用见人了。” 王勇笑道:“哥哥放心,自然不能让你这个样子。”说着又取出一张纸,道:“大哥到了朝城之后,就按着这个方子配药,然后熬水洗脸,就把这个解了。” “对了。”王勇又道:“大哥的手下,一个也不要带着,就让他们去朝城等你好了,不然你的手下还要和你回柴家,把消息漏了,就不好了。” 柴进点头道:“我本来也不打算让他们跟着,就按着你说得办吧。” 当下几个人都安顿好了,依次下山,这枯树山的住所还那样留着,让人觉得这山上还有人,而山上的老小都从另一边下山,就去就竹口镇等着,和王勇他们会面,然后一起去梁山。 王勇和鲍旭两个带了五十名弟兄,都装成行商,就向着南乐县境内而来,他们一过了黄河,这生辰纲的消息就传出来了,梁中书这是第一次给蔡京办生辰纲,大家都觉得是个新鲜事,就都传出来了,而梁中书那里也没觉得这事应该瞒着,所以并不像王勇想得那样,掩着耳目,反而很高调的行事。 王勇打听了心道:“就这个样子,能不丢吗,我们不劫你,都是对不起你。” 当下两个人就到了南乐县下属的韩张镇,这里属开德府掌管,离着紫金山只有不到五里地,王勇他们进了镇子之后,先找客栈,只是正向前走着,王勇一眼看到一家客栈的门前挂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敬贺太师生辰纲’七个字,他一把就把鲍旭给拉住了,向着那客栈一努嘴。 鲍旭看了一眼,有些兴奋的道:“我们竟然和他们走到一起来了,这生辰纲从大名府来,是开德府的东北面,而王勇他们从寇州来,是开德府的东南面,两下都要进镇之后向西南,才能到紫金山,所以才走到了一起。 王勇想了想道:“我去探探路,你们先在这里等着。”说完就向着那客栈过去,到了门前还没等进去,就被一个小二给拦住了,点头哈腰的说道:“客爷,小店被大名府的差爷给包下了,您还是高抬抬脚,往别的店里去看看吧。” 王勇探头探脑的向着里面看着,道:“我看你这店还干净一些,别人家的店都太脏了。” 那小二得意的道:“那是,我们这里是十几年的老店了,他们那个哪里比得了啊。”他说话的时候眼见王勇就向里面来,急忙挡住,道:“这真不太再往里走了,里面有军爷看着呢。” 王勇眼看进去不得,就道:“不知道是哪一位军官?他既然是大名府出来的押送军官,我在大名府也有朋友,看看能不能说上话,让我们也住在这里,反在你这里也没有住满吗。” 王勇一句话里,既在探问押送的官军有多少人,又在探问首领是哪一个。 那小二撇了撇嘴道:“如何没住满,三十位军爷,把这里都给占住了,你要见那军官,我却引你不得。” 王勇道:“我也不要见他,你就说说他叫什么就行,我知道了是不是我认识的,再过去打忧。” 小二想了想道:“我记得大家都叫他杜统领,好像是叫杜壆。” 王勇倒吸一口凉气,强笑道:“这个军官我倒是不认得,这样却是过去不得,罢了;我却去别的店里看看。”说着话退了出去,那小二自然不当一回事,就自回去了。 王勇到了外面,把鲍旭招呼过来,道:“你马上派一个人,去紫金山见高大哥,就说不能拦路劫了,要想点别的办法。” 鲍旭奇怪的道:“怎么?出了什么岔子吗?” 王勇苦笑道:“我们碰上一个硬点子了,这个人我们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要是来硬得,我们不但不能劫了东西,只怕连命都要搭在这里了。” 鲍旭有些不相信的道:“什么人竟然怎么厉害?” 王勇摆手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先派人过去,然后我们找个客栈住下,再想办法。” 鲍旭眼看王勇说得了得,不敢多言,就派了人回去,然后他们另找了一家客店,就对着那个大名府押送人马的客栈,在那里住下了。 王勇进了客栈就钻到了房间里,开始想办法去了。 鲍旭心里只觉得王勇小题大作,太过夸张了,但又不好和他争执,只能是坐在大堂里,和那些弟兄们喝酒。 几杯酒下来,鲍旭喝得热了,就把上身的衣服给脱了,瞪着圆彪彪一双怪眼,向着对面的客栈望着。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客栈里,走出一个人来,他穿着紧身武士服,就到了客栈的门前,四下看看,向着一个小摊子上走去,那店里的站在外面洗刷马匹的小二看到这人出来,急忙见礼,并道:“杜统领,您这是要去……?” 那军官倒也温和,指了指前面,道:“我刚才吃那家的蒸饼不错,闲着无事,我正好过去买一点。” 那军官一边说一边向前走,鲍旭手下盯着的人飞跑回来,就和鲍旭说了,然后指着那军官道:“大哥,那个就是王家哥哥说得硬点子。” 鲍旭盯着杜壆打量一会,冷声道:“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厉害的,就是长得黑了点!” 那手下也道:“我看是王哥哥说得大了,这小子从什么地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厉害的。” 鲍旭这会酒喝得有些多了,听了那手下的话,就起身道:“我去试试他!”说完就向外走,几个手下连忙来劝,只是他们都是鲍旭的部下,自然不能太过多言,另外他们也觉得鲍旭胜那杜壆应该不成问题,于是就看着鲍旭向着对面走过去了。 杜壆买好了蒸饼,正在那里看着卖饼的给他包起来的工夫,鲍旭就晃着膀子过来了,看着那蒸饼叫道:“给我也来十张。”说着话,身子好像是站不住了似的,向着杜壆就那样撞了过去……。龙吟水泊 ------------ 第59章 六十七:生辰纲:中 王勇正坐在自己的屋里想着怎么应对这个杜壆,突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伴当冲进来叫道:“王家哥哥,你快去看看吧,鲍大哥让人给拿了!” 王勇一下跳了起来,叫道:“怎么回事?”一边问一边向外走,那伴当就道:“鲍大哥看到那个押送生辰纲的统领出来,就想着过去试试那人的武艺,先着鲍大哥装醉撞他,被他一下躲过去了,鲍大哥就赖他不该碰了自己,然后就动了拳头,没想到一照面就被人给放倒了……。” 王勇跺脚道:“五哥好糊涂!他是存心,人家是无意,一下不着就该回来,怎么还动手啊!” 那伴当犹豫一会,又道:“鲍大哥起来之后,又跟着上手,再被放倒,连着三回,那军官就说鲍大哥是存心找事,就让人把鲍大哥锁在客栈门前示众了,弟兄们都要过去抢人,被我给的拦住了,就来请哥哥做主呢!” 王勇冷着脸到了前堂,就见枯树山的那些人都提着军器,站在那里,一幅要去和人拼命的样子,王勇向着门外看一眼,就见有不少的百姓都在那里看热闹,不由得心向下一沉,随后冷声道:“你们干什么?还不把刀都给我收起来!” 枯树山的这些好汉虽然不愿意,但是在王勇严厉的目光下,还是缓缓的把兵器都放下了。 王勇看一眼外面的众人,然后拱手道:“大家都散了吧,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那些人听到这话,看到确是被压下来了,也实在没有什么事了,这才三三两两的散了。 人都走了之后,王勇出了店门,向对面看去,就见鲍旭就被缚在他们刚才去的那个客栈门前,一脸的惭色,远远的看到王勇,急忙扭过头去。 王勇瞪了鲍旭一眼,然后向着那手下道:“你们只管在这里待着,谁也不许动!”说完大步向着对面的客栈走了过去。 鲍旭给锁在那里,身边还有两个厢军健卒监管着,看到王勇过来,同时把腰刀拔出来半截,道:“你休向前!” 王勇就站住了,向着两个军卒拱了拱手,道:“两位大哥,这是小人的义兄,我们是去北边贩皮毛的,我这义兄喝了几杯酒就要惹事,小人不敢给他求情,只是在这里问一句,贵他统领要把我义兄如何处置?” “你义兄无端和我寻衅,本官奉命押解解太师生辰纲,关系重大,所以怀疑他是给山贼土匪做眼线的!”随着话音,杜壆就从客栈里出来,冷冷的看着王勇。 王勇急忙施礼,然后道:“小人见过统领,我这义兄不过是无赖,我是看在他姐姐苦求的份上,这才不得不照顾他的,若说他闹事倒也可能,但是给土匪做眼线那是万万不能的。”王勇心道:“我们就是土匪,我们就想劫你的生辰纲,所以不是给人做眼线。” 杜壆冷哼一声,道:“他若不做眼线,为什么会无端的几次前来挑衅,而且你们那些人在客栈里,拿刀动枪,又哪里是正经的商人!” 王勇笑道:“统领说得一半一半,我们到北边贩货,若是没有刀枪,我们的边军也护不住我们,到时被辽人打了草谷,我们亏些银钱倒也没有什么,若是把命搭进去,那就不值了,所以我们行商都会找一些有武力的人保护,我这哥哥平素任侠,结交的朋友甚广,这次他就是帮我请了些朋友,保护我们。” 杜壆冷哼一声,就从客栈里出来,指着鲍旭道:“就他?保护你们?” 杜壆话中的轻蔑毫不保留的流露出来,鲍旭听到之后,不由得脸涨得通红,一双怪眼,就那样瞪着杜壆,恨不能一口水吞了他。 王勇一笑道:“统领说笑了,我们这些商人,那里能请得到统领这样的高手,我这位哥哥,别的不说,除了统领,我敢说这一镇的人,都没有是他的对手的,这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杜壆冷笑一声,道:“不然吧!我觉得你就比他强得多!” 王勇一怔,随后笑道:“我那点庄稼把式,还是和我这个哥哥学得,统领真的是太抬举我了。” 杜壆沉声道:“我杜某人自信这双眼睛没瞎,你的武功肯定在他之上就是了,但是你却说他是你请保镖,这不是太假了吗?莫不是你们都是匪贼,就是为了我的生辰纲而来的吗?” 王勇心道:“你真是神目如电,慧眼如炬,不过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就是了。” “统领说这话,是要把我们都抓起来,在这里枷号吗?”王勇收了笑容,道:“只是我问统领一句,我们一没犯错,二没有罪,统领也不是这韩张镇的地方官,任什么抓我们?” 杜壆指了指鲍旭,道:“他冲撞了本官,本官就有权利,把他枷号在这里。” 王勇冷哼一声,道:“我这哥哥的罪过,最多就是说枷号一天……。”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突然拔高:“但是……我哥哥最多就是一个枷号,也不过就是一天的工夫人,你要是想用这个来敲诈我们,却是不能!” 杜壆冷笑一声,道:“本官还没对你们那些东西有兴趣,也不会被你的言语所惑!” 王勇一看,这家伙是油盐不进啊,于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好,统领好肚肠!”说完大步走到了鲍旭的身边,狠狠的给了他一拳,道:“你这没用的东西,出来就给我闯祸,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熬着吧!”说完转身就走,杜壆只道他还会再纠缠一会,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不由得一怔,鲍旭却是眼睛一闭,不再说话,王勇刚才和他说了,一会想办法来救他,让他不要惹怒了杜壆,以免节外生枝,这会鲍旭是万不敢再不听王勇的话了,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于是眼睛一闭,不去理会杜壆了。 杜壆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就向着自己的部下道:“你们都小心一些,我看那个人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一众兵士尽都答应,杜壆又向着王勇他们住的屋子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回去。 王勇进了客栈,鲍旭那些兄弟一拥而上,就把他给围住了,七嘴八舌的问着鲍旭的情况,王勇越越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叫道:“行了!有这工夫不如消停一会,不是你们在这里舞刀弄剑的,我五哥也不会被那个家伙给怀疑上。 王勇骂大家唆使鲍旭去和杜壆交手,而而这些人也是心里没底,就一个个的站在那里听骂。 王勇骂了一会,火气散了一些,这才道:“马上出去一个人,找到高大爷他们,把五哥被扣下的事和他说,让他们带着人马向着韩张镇靠近,不能等到他们去紫金山了!” 当下就有一个小喽啰急急的走了,枯树山这些人里,有一个李别的,就向王勇道:“王家哥哥,现在我们怎么啊? 王勇这会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道:“你们买了吃食过去,给五哥送饭,记住;不管那军兵如何刁难你们,你们也不能和他们争执,这饭可以让五哥饿一顿,但是不能打草惊蛇,不然的话,我们就更没有办法救人了。” 这会枯树山的人都老实了,全听了王勇的安排,一一点头,就匆匆的出去了,王勇着坐在大堂里,看着对面,就见他们的人到那里,又是拿钱,又是央求,那些看管的兵士就是不让他们过去,到了后来,干脆拿着枪杆子赶起来了,枯树山人的就是不走,引得老百姓又凑到这边来看热闹了,但是杜壆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外面在闹得不是他的人一样。 王勇皱紧了眉头,心道:“这他杜壆想要干什么啊?又不是他的管区,闹成这样,他也不好交待,差不多也就该得了,怎么还没有完啊?” 王勇正想着呢,就见几个差人从那面过来,连骂带喝的把那些围着的人都给赶开来了,王勇忙从店里出来,就走过去,听着这些差人要做什么。 杜壆从店里出来了,就站在门前,那差人之中有个捕头,向着杜壆唱了个诺,然后道:“杜统领,小人是这韩镇的捕快温瑾,见过统领。” 杜壆摆摆手道:“不用了,这就是这个人,冲撞了本官,你们把他押走吧。”说到这里,杜壆向着王勇看了一眼,然后道:“本官怀疑这个人是要对太师的生辰纲不利,些人都是他的同党,你们好好查查吧。” 温瑾立刻转身,向着王勇道:“你是干什么的,讲!” 王勇看了看杜壆,沉声道:“你真想知道?” 温瑾冷声道:“大胆!这是你和本捕头说话的态度吗?” 王勇冷哼一声,就向杜壆道:“杜统领,你认得这个吗?” 王勇说着,就从怀里取出来一个黄布的小袋,杜壆眉头一皱,那是明黄,一般来说,都是皇家使用,温瑾却不认得,冷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还要再说什么,杜壆摆手拦住,就走过来,道:“你这里是什么?” 王勇神定气闲的把小口袋打开,里面是一块小腰牌,虽然王勇只露出了一半,但是杜壆立时脸色大变,王勇冷笑一声又把牌子塞了回去,道:“杜统领,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来头了吧?我们各走各路,各行各事,谁也别找谁的麻烦,好不好?” 那小口是王勇在那个绑架了王伦,要杀他的陈校尉身上搜出来的,他一直带在身边,本来当初他第一次进入丰田镇,就是想用这个东西,慑住宿家,却没有想到宿家错认了那口尚方宝剑,这块牌子就没有用上,现在尚方宝剑被宿金娘给扣下了,王勇就把这个东西给拿出来了。 杜壆沉吟不语,温瑾看出不对,急忙挥手,让自己的人向后退,心里不住的吐槽杜壆:“您老人家连对方是什么来头都没有搞清就让我们过来,您是厚腰粗腿,不怕被咬住,我们可都是小细胳膊小细腿,这要是把我们给赖上,我们可冤死了。” 王勇眼看杜壆不说话,心里暗自嘀咕,就把小黄布口袋给收起来了,只盼着杜壆收了口风,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杜壆沉声道:“你把那牌子,再拿出来我看看!”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讽之意。 王勇强做笑颜的,道:“好,杜统领,你非要看,看那我就给你看好了。” 王勇一边说一边向外掏那块腰牌,杜壆也看不出来那腰牌的真假,他只是在诈王勇,看到王勇真的去掏了,他不由得放下心来,准备看一眼就罢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文官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向着杜壆道:“杜统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杜壆一笑道:“华大人,这里有一个你们皇城司的人,你来看看这牌子,是不是真的。” 华大人听话就走了过来,王勇心知不好,拿口袋的手微微一错,另取了一个黄色的口袋出来,就向着杜壆道:“杜统领,你看啊!”说话间猛的一扬,那口袋里竟然全是石灰,杜壆毫无防备,就被王勇给扬了一脸,不由得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后退,王勇左脚飞起,把站在一旁的温瑾给踹得飞了出去,与此同时手掌在腰间一抹,就把那条长鞭给抽了出来,用力一甩,鞭子缠在了华大人的脖子上,用力一拉,把他给扯了过来。 华大人大声惊叫,王勇厉声叫道:“救人!” 枯树山的那些人在杜壆让温瑾把他们和王勇都抓起来的时候,就站好了位置,这些都是真正的亡命徒,反应远比那些捕快要快得多了,这会一齐出来把捕快都给摞倒在地上,站在鲍旭身边的两个喽啰各抓了一条板凳在手,把看着鲍旭的两个兵给拍翻在地,鲍旭大吼一声,双臂一挣,绑着他的绳子被寸寸崩开。 王勇只鲍旭上去和杜壆交手,就一扬手,鞭子带着那个华大人向前转去,把华大人一下甩进了鲍旭的怀里,随后叫道:“五哥,看住人质!”说话间长鞭挥舞,向着杜壆抽过去。 杜壆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听声辩器,不住的闪避,王勇根本就抽不到他,但是杜壆也没有办法甩开王勇,就被他圈在鞭圈之中。 这个时候,客栈里的兵士冲了出来,就向枯树山的人冲过来,枯树山这些人都没拿兵器,一时之间被逼得连连后退,还伤了几个。 王勇急得大声叫道:“你们再动手,我们就杀了那个华大人!”鲍旭正在焦躁,听到王勇的话,一伸手把华大人的五根手指都给拧断了,华大人疼是像杀猪一般的叫着,连声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只是这华大人和杜壆他们是在路上碰到的,这些大名府的官兵并不是他的属下,所以对他的话完全不听,还向前冲。 就在这个时候,杜壆他们住得客栈里,突然升起一股黑烟,跟着小二惊慌的叫道:“不好了,有人放火,有人放火了!” 杜壆神色大变,急声叫道:“退回去!保护好生辰纲!” 那些兵士也慌,顾不得再打,就向回退骈,杜壆一手掩着眼睛,一只手就在腰间一扯,把自己的腰带给扯了下来,迎风一抖,正好和王勇的鞭子缠在一起,两个人同时用力,撕拉一声,杜壆的腰带立时被撕成两片,杜壆就向后倒去,借着这个力量,就向着客栈退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黄面大汉闪了出来,单手一架杜壆的腕子,跟着一腰跺子脚,就踹在杜壆的小腹上,杜壆闷哼一声,向后退去,只是他反应急快,双脚就在地上一搓,铲起土来,向着对方扬去。 来得大汉正是武松,他双手左右一拔,把杜壆扬过来的土都给打散了,然后上去就要动手,就在这个时候,街角马蹄声起,和躺在地上装死的温瑾一跃而起,大声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贼人都在这赶时髦呢!”只是镇上这会大乱,对面的官军哪可能这么快就过来,温瑾只顾大喊,却没有想到,一旁柴进闪了出来,一剑把他给捅穿了。 王勇扯住了武松,道:“走!”一伙人就向着镇外冲去,此时柴进的人已经把王勇他们放在客栈里的兵器都给拿出来了,这些亡命之徒有了刀,更是发狠,四下里横冲直撞,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被误伤无数,哭爹喊妈的逃着。 杜壆没了对手,这才退回客栈,让人找了菜油来洗眼睛,他看看外面的天都黑了,也不敢出去,知道客栈只是厨房起火之后,业已经被扑灭了,就让自己的手下守住入口,缩在客栈里不出去了。 王勇他们冲到了镇门前,就见一个都头,带着二十几个土兵正在那里关门,急忙道:“快冲过去!”众人一齐向着镇门前就冲,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追兵已经到了,先是一阵乱箭射过来,垂在后面的喽啰立刻被射倒一片,那监镇梁柏大声叫道:“贼人休走!” 王勇四下躲箭,就看着那镇门马上就要关上了,不由得急了起来,若是被关上了,他们就不用再想着出去了,就困死在这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杀声响起,跟着高托山抱着大棍一头冲了进来,猛的把镇门给撞开了,好像一头狮子一般扑过来,手里的大棍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把关门的镇兵都给赶了开来,那都头走得慢了半拍,被高托山一棍子把脑袋给打爆了。 这会高托天带着人从外面爬上了镇墙,向着梁柏他们就是一通乱射,梁柏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还能找出弓手来,防备不当,手下被射翻了十几人,倒是给那些被他们射倒的喽啰填了命了。 鲍旭一看机会来了,就挺着朴刀,又带着人杀回去了,王勇则是领着人按户抢屋子,把原来的百姓都赶到了一个大屋里待着,而他们占了临镇门十几间屋子,做为据点。 鲍旭那就是一个杀神,一路横冲直撞的过去,把官军生生给冲了开来,梁柏眼看不是头,只得带着人向着镇里的衙门退去。 王勇带着人一路冲过来,大声叫道:“我们是太行山的大王,只是为了那太师生辰纲来的,与此事无关的人都不要出来,否则死了莫怪!” 随着王勇的叫声,那些百姓吓得都缩回自己的家里,躲在屋子角落,不停的向天祈祷只求能过去这一关。 守在客栈之中的杜壆听了,不由得暗暗叫苦,有那胆子大的官军叫道:“统领,我们就杀出去,向着南乐县过去吧!” 杜壆斥道:“胡说八道!外面天黑了,我们知道哪里是哪里啊,若是冲出去,这生辰纲有失,就算是把那些贼人都给杀了,我们也一样要死!” “那统领,我们怎么办啊?” 杜壆冷哼一声,道:“我们就在这里守着,只等天明,到了天亮之后,他们不走,我们也能想办法派人冲出去,向南乐县求援,至于这里的土兵,还是不要去指望他们了!”韩张镇没有多少人马,全加起来不管三百人,而且没有什么操练,杜壆知道梁柏的能力,对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果然梁柏被一路赶回了镇衙门,就关了大门,死守在那里,根本不敢再出来了。 王勇他们很快就控制了镇子,然后都拥到了杜壆他们住得客栈外面,王勇这会就让人通知各家的客栈、酒楼,立刻做饭,供应伙食,到了这会什么计策都不管用了,就等着强攻吧。 王勇就向着柴进道:“大官人,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柴进笑道:“我们也是往南乐县赶,早两天就到了这里,本来今天打算着要走,可是杜壆他们来了,就把我们从店里给轰了出来,我们看到他们的生辰风旗子,这就没走,看到你们和他冲突起来,武二弟和我在后面给你们放了把火接应。” 王勇苦笑道;“惭愧,小弟想得很好,没想到事到临头,全都搞砸了。” 鲍旭愧悔的道:“都是我的缘故,才闹成这样的。” 高托山道:“行了,五弟,你也不用后悔,反正我们都是强盗,就该这样才是。” --竒@ 書#網¥q Ι & &δ u& # ω ā Ν g &. ℃ ǒ M-- 高托天这会向着王勇道:“贤弟,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啊?” 王勇看着那客栈,喃喃的说道:“是啊,我们下来该怎么办啊?若是到了天明,只怕我们就挡不住杜壆了!”龙吟水泊 ------------ 第60章 六十八:生辰纲:下 高托天神情凝重的道:“这杜壆的确了得,我们和他打过交道,当初他在井陉关任提辖的时候,我们有一次借道井陉,就和他交过手,到了最后,我兄弟二人,加王老大三个打一个,这才把他拦住,饶是如此,也没有能胜了他。” 王勇皱着眉头听着,不管是什么样的世界,都有自己的武力尖端,而杜壆就处在水浒的武力尖端世界,水浒传记载,杜壆与卢俊义大战五十个回合,稳压卢俊义一头,虽然后来很多人都证明,杜壆只是一时的超强发挥,五十个回合之后,杜壆必然会败给卢俊义,但是没有人能再看到后半场了,这就成了一个悬案,要知道史文恭二十个回合伤秦明,都没有能和卢俊义打上五十个回合,而且最后战胜杜壆,不是起俊义发威,而是同样处于一以高手的孙安助战,这才把杜壆拿下的,两个一流高手,才能完成的任务,而这里一个一流高手都没有,怎么可能斩杀杜壆啊。 王勇摸了摸怀里的小盒子,下了决定,就向着高托天道:“二哥,我当初在华山的时候,得到了几颗丹药,听送我药的那个道长说,如果能和人的血相合,就能让自己的己武艺增加数倍……。” 高托山不屑的道:“兄弟,那鬼话你也相信啊!那都是骗人的。” 王勇一字一句道:“不是骗人,我亲身经历。” 几个人都有些惊愕的看着王勇,王勇接着说道:“我本来不过是华阴县一个小村落里的普通人,虽然也学了点功夫,家传的本事也都默记下来了,但是;你们都知道,武功一途,是没有捷陉的,只有一点点下苦功才能学好,可是你们看看,我不管是枪法、戟法、剑法还是什么,都老辣狠道,封建没有一定的年头,是不能掌握的,可就我这个年纪,你们认为我有那个时间吗?” 几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并没有多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在武载一途,只要有天赋,那足以碾压许多下苦功的人,但是这里的火候,却是没有办法用天赋来弥补的,他们现在想想,王勇不管是刀、枪、戟都是上乘之选,火候老辣,就是鞭法差了一点,但是没有十几年的工夫也是做不到的,从这一点上来看,王勇绝没有说谎。 高托山不由得叫道:“还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高托摆手不让高托山说话,而是转头道:“贤弟,你要如何?却说明白?” 王勇道:“哥哥,这丹药,就藏在这里。”王勇说着,把那个小盒子给取出来,道:“他是雾状的,只有血引得动了,才能散发出来,而是谁的血引得,就会把那能力归附给谁,我自己已经用过了,不可能再有突破,但是弟兄们都在这里,只要有一个人的血能引动这药雾,就有打败杜壆的可能了。” 高托天、高托山、武松都不说话,他们都是练武的行家,对这个东西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柴进更是道:“那个……我的武功低微,就是引动了药雾,只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我就算了吧。”他是千金之子,动手博命的事,从来都轮不到他,他自然不想冒险了。 鲍旭大声叫道:“我来!”他被杜壆打败,只觉得一张脸都丢尽了,一心想要报仇,但是以他的本事,就是再练三十年,也不一定能打得赢杜壆,现在有这个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不要说王勇就站在这里,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是说用了一次就死,鲍旭都敢试试。 鲍旭抓了一口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割了一刀,然后用血淋淋的手掌向着盒子上涂去,小盒子上一道灿烂的光华飞射而起,跟着鲍旭的手掌被弹了开来,而且他抹上去的血也都被那光华扬了起来,就附在那金光之上,并不散去。 所有人都看得呆了,鲍旭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王勇道:“这就是说五哥的血不合适。” 高托山不由得来了兴致,道:“我来!”说着拿了刀也要割手,王勇急忙道:“不用那么大。”只是已经说得晚了,刀上手掌血就流出来了,高托山向着那盒子上一抹,立血刻就都渗进去了,小盒子不住的动着,但就是没有雾气出来,却有一段信息在王勇的脑海之中掠过:“灵魂力量不足。”王勇不圸得摇了摇头,雄阔海是被压成两半,这就是说,高托山一半的灵魂,无法唤醒灵魂,必竟夫雄阔海的灵魂太强大了。 高托山看到自己的血被吸收进骈了,盒子却没有动静,不由得急了,叫道:“老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勇没法解释,只能是摇了摇头,高托失望的后退一步,向着武松道:“二郎,你不来试试?” 武松摇头道:“我还是相信自己练出来的武功,这个……。” 王勇就向着高托天看去,高托天苦笑一声,走过来,也取了一些血滴到了盒子上。 这一回却是有了反应,高托天的手指就像是吸附住了一般,血不停的流着,几个人都看得傻了,那盒子大约吸了一分钟的时间,随后一股黑烟喷涌而出,向着高托天冲去,一下就把高托天给裹住了,王勇急声叫道:“快坐下!” 高托天先是有慌张,但随后反应过来,就在地上坐下,黑色的烟雾围着他转动,慢慢的进入到他的身体之中。 王勇只怕高托天的能力不足,无法战胜杜壆,所以这一次,他是没有一点截留的,但是当黑烟进入高托天的身体之后,他又有一些担心,生怕他像自己一样,被黑雾冲击得没有病倒了,那就万事皆休了,于是就凑过去,小心的看着高托天,轻声道:“高大哥……高大哥!” 黑烟突兀的消失,高托天猛的一抬头,眼中精光向着王勇冲过来,王勇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高托天就那么看着他,眼睛亮得吓人。 王勇心道:“这是怎么了?”就小心的道:“高……大哥!” 高托天眼中的光华缓缓散去,长出一口气,道:“贤弟,这果然是好东西!” 王勇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刚才他还以为秦琼复活了呢。 高托山这会凑过来,道:“大哥,你……你觉得你现在……?” 高托天沉声道:“我现在的实力,至少上翻三倍。” 高托山不由得惊呼一声,就顿足道:“这东西我怎么就不能入体啊!” 王勇急声道:“大哥觉得现在能不能战胜那个杜壆?” 高托天想了想道:“战胜他的可能性不是太大……。” 王勇立时凉了半截,高托天接着道:“但是打成平手应该不难。” 柴进道:“这就行!”他抓了王勇和高托道:“焦挺还藏在店里呢。” 王勇拳头向着手上一砸,道:“那就行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会,然后王勇大步走到客店的门前,向着里面叫道:“杜壆!你自己看看!” 杜壆听到叫声,就向着外面看过来,只见那些贼人拿着火把,还有油桶站在客栈的外面,不由得脸色一变,道:“不好,他们要用火攻来逼我们!” 一个军汉就道:“统领,您怎么断定他就是要逼我们,而不是要烧店呢?” 杜壆冷笑一声道:“他们是为了生辰纲来的,目的是求财,若是放了火,那就一个铜板都拿不到了,自然不会真的用火来攻。” 杜壆看到部下都长出一口气,冷哼一声,又道:“我说他们是在逼我们,也就在这里,他们为得是生辰纲,可要等到天亮,他们就没有把握拿到考辰纲了,所以一但得久了,他们狗急跳墙,也一样会放火,到时我们不得不出去,他们就能借机夺得一些财物,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那些厢禁军无不愁容满面,嘀咕道:“那样的话,岂不是没有活路了吗!” 杜壆沉着的道:“别着急,我们看看他们怎么说!” 这会王勇闪了出来,就道:“杜壆!你应该知道,这火把一亮,就意味着什么,我们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一拍两散手,什么都得不到,但是你们却再回家不得了,只怕梁中书也不会放过你们。” 杜壆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话,就快好了!” 王勇一笑道:“好,那我就说了,我们必竟是求财来的,不是为了和你杜壆死抗,所以我们给你杜壆一个机会,也算是给我们自己一个机会,就是不知道杜统领能不能把握了!” 杜壆冷哼一声,喃喃的道:“说得天花乱坠,当真是一张好嘴!”随后又道:“不知道你打算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啊?” 王勇就道:“我们这里有一个人,和杜统领也算是见过,当初他苍促之间,没有能和杜统领好好的切磋一番,现在想要弥补上这个憾事,只要杜统领出来,和我哥哥比斗一番,若是我这哥哥输了,我们立刻离开,若是杜统领输了,还请杜统领就不要再插手生辰纲的事了!” 杜壆的手下无不精神一振,杜壆的武之强,他们都是知道的,自从他到了大名府之后,在军官之中,可以说是全无敌手,大名府有一个好汉,唤作‘玉麒麟’卢俊义,被人称为拳棒天下无双,杜壆几次想要找这卢俊义比一比武功,偏偏卢俊义的老师‘陕西铁臂侠’周侗到大名府内黄县一个老友处寄住,那卢俊义知道之后,就去了内黄县见他的老师,然后就在内黄县致了一处庄子,在那里住下了,杜壆不好擅离军所,因此一直没有能和卢俊义交过手,但是据大名府的两个都监‘李天王’李成、‘闻大刀’闻达的说法杜壆绝不逊于卢俊义,那卢俊义天下无,杜壆最差也是排名第二了,谅这些草寇有多少本事,能打得过他。 杜壆自己也颇有信心,于是一挥手道:“开门!” 早有小军把客栈的门给打开了,杜壆抓着自己的兵器缓步走了出来,冷声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王勇哈哈一笑,道:“杜统领,真的,假的,你不都要试一试吗,那还有什么可问的啊。” 杜壆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不管真假,杜某都不能不试一试!”说着话中,他抓住了自己兵器上锦套,用力一扯,把套子给扯了下去,甩手丢到了屋里,一条镔铁长矛就亮在了众人的面前。 柴进拍手道:“好矛!若是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当年的折树矛吧?” 杜壆有些动容的向着柴进看去,道:“阁下好眼力,但长矛非刀剑,很少有人能认得出来这兵器,阁下是认得的?” 柴进一笑道:“双刃矛起于墨家,《墨子?备蛾传》里,曾样细的写过这矛的用法,但是矛者过长,双刃矛前后都是矛头,长度不减,重量又加重了,这绝不是一般人能用得好的,据史书所记,双刃矛大都为兵士守城的时候来用,惟有三人擅用这兵器,一个率白马义从的公孙瓒,一个是有‘武悼天王’之号的冉闵,当年他一手双刃矛,一手钩戟在鲜卑人之中左冲右突,独斩三百慕容家铁甲军将,因马力不足被缚,被慕容儁斩于龙城遏陉山,但随后天降蝗灾,围山七里,自五月大旱,直到十二月慕容儁无奈,只得派人祭祀,把冉闵的兵器随葬在了遏制陉山,祭祀之后,方才天落大雪,减了旱灾。” 众人听得神往,虽然那个时代都认为冉闵背逆好杀,不值得一提,但是在武人心中,对冉闵的威武,还是非常向往的,而王勇从后世来,对那些腐儒的话,更是不放在心上,这会就鼓掌道:“当年胡人视汉人为猪狗,以男子为奴,女子为食,言之为‘两脚羊’中原几乎被那些胡人把汉人给吃净了,若不是武悼天王那一张杀胡令,只怕今天就没有我们汉人了!” 柴进笑道:“贤弟这个认知倒是离经背道,只怕那些大儒们是不会接受的。” 王勇不屑的道:“我要腐儒接受了做什么。” 柴进摇摇头,又道:“这最后一人,就是南朝大将羊侃,当年梁武帝让人造了一柄天下无双的巨矛,长两丈四尺,粗一尺三寸,命羊侃舞之,看热闹的人为了能看得清楚,攀折了一棵大树,故梁武帝把那矛就命名为折树矛,只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用这双刃矛了,你这大小粗细,都和折树矛一般,而且矛头处的树冠吞口,一看就是后接上去的,正是折树矛的样子,所以我才敢肯定这矛的出处。” 杜壆点头道:“不错,我是楚人,偶然之间从乡间收得此矛,只是我从西陲到大堍府,所有官任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人能认得这矛的,你能认得,必然出身不凡,既是如此,你何苦要和这些人一起,来劫生辰纲,行这不法之事呢?” 柴进笑了笑,道:“各人各事,你还是操心自己吧,你若失了这生辰纲,那才是天大地大,再无你容身之处了。” 杜壆冷哼一声,就把长矛一振,道:“想要我的生辰纲,那就凭本事来拿吧!” 高托天缓步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对八楞流金熟铜锏,向着杜壆一拱手道:“杜统领,还认得我吗?” 杜壆看了一会,长笑道:“我道是什么人,有这么样的胆子,敢来劫这生辰纲,原来是太行山的高二门神啊。” 高托天道:“当初我们在井陉关与杜统领一战,杜统领可是大展雄风,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有那样的威风了!” 杜壆懒得再说,就一晃手里的长矛,矛尖指着高托天勯个不住,好如一条吞吐着蛇信的毒蛇一般。 这会王勇已经让人让开了一个场子,就让杜壆和高托天两个比武。 高托天双锏一合,就拉了一个十字花架,杜壆向前一步,手里的长矛带着风声,呼啸着向高托天刺了过来,自来一寸长一寸强,杜壆的折树矛有两丈来长,他几乎只是一推手,那矛就到了高托的眼前了。 高托天左手锏向着矛上一压,长矛颤动的矛尖一下就止住了,杜壆心里一惊,不敢怠慢,手上催力,想要让长矛抵开高托天的铜锏,高托天右手锏上,就把长矛给夹住了,跟着转身上锏,一锏一锏的,不停的敲在杜壆的矛上,杜壆直觉得矛上的力量,一股一股的向着自己身体里袭过来,就在矛上汇成一道洪流,向着自己冲击。 杜壆知道,不能再让高托天敲下去了,不然一但力量聚齐,那他非吃大亏不可,于是大也一声,手上用力,长矛左右一摇,就把高托天给震了出去,但是杜壆也跟着向后退,脸上泛起了一道潮红,却是高托天打在了矛上的力量,被杜壆强行震开,反震的力量,也冲击到了杜壆的身上。 高托天人在空中一转,把杜壆的力量卸去,随后双脚一跺,人向半空飞起,身子在空中一转,双锏向着杜壆的头顶打了过来。 杜壆长啸一声,单臂一抬,长矛仰头,就向着高托天指去,他的矛长,高托天这样下来,就好像把自己向着他的矛尖上撞过去一般。 眼看着高托天人在空中,无法变招,就要撞到那矛上了,高托天手里的双锏合在一起用两个锏的锏尖向着矛尖上一点,竟然就那样在空中一停,随后他左手锏向着矛上一敲,借力而退,就在杜壆的身前落下,双锏珦着杜壆的点了过去。 好杜壆,急切之间,竟然能把那样的长矛给转回来,用矛杆把双锏弹开,然后把长矛带得在空中一转,打着旋向着高托劈了过来,他的矛两边都是矛头,带着刺目的乌光舞至,就好像两柄旋转的短剑一样,向着高托天的头上扫了过来。 高托身子向后退去,双锏向后,就在地上一撑,而长矛在他的身上舞过去,他手随后干脆利落力,双锏撑地,向前一蹿,双膝着地,就那样半跪着滑过去,双锏向着杜壆的双腿上扫过去。 杜壆手向下一压,长矛点地,他跟着就跃了起来,高托天的双锏就在他的脚下,划开去了,杜壆身向前去,折树矛回手向后刺,他的长矛两头都是矛首,可以前后攻击,这会挟着一股风雷之声,滚滚而去。 高托天听到了动静,并不回头,双锏一齐向后劈去,两只锏在后背聚在一起,锏楞正好劈在了矛尖上,巨大的冲击力,向两个人都是脚一绊,向前冲去,杜壆冲了五步,而高托天则多出来三步。 两个人各自换了一个位置,重新对峙,眼中都流露出凝重的神色,杜壆心中暗道:“我和此人半年不见,他怎么武功会这么强了?” 高托天本来还有些没有自信,这会交过手之后,再没有那份惧意,双锏舞开,这一会抢先出手,向着杜壆攻了过去,两个人就在客栈门前斗了起来,此番相斗,更是凶险,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厉害,手里再不藏私,杀招一式跟着一式的施展出来,直斗得眼都红了。 柴进一扯王勇,向着客栈一努嘴,夫子王勇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杜壆发现我们向生辰纲动手之后,肯定会拼命向着客栈里冲,我和三哥、武二哥就在这里守着,您和五哥过去,把人都带上。” 柴进就和鲍旭嘀咕了一会,于是两个人就向着客栈凑了过去,那些散开的喽啰也都一点点的凑了过来。 眼看着他们就到客栈的门前了,一个军兵一眼看到了他们的动作,急声叫道:“你们站住!” 鲍旭大吼一声,轮着朴刀过去,一刀把他军卒给劈成了两半,柴进招呼一声,一众喽啰都向里闯,守在客栈门外的兵士那里挡得住啊,就向着客栈里面退去,同时大声叫喊着杜壆,留守在客栈里面的军卒也放箭接应,只是喊杀一起,客栈里面也响起了杀声,却是焦挺带着十个喽啰,就把那看着生辰纲的军卒都给砍死了。 内外夹攻,杀声不断,那些军卒不由得都慌了,那里还有心交手啊,此时鲍旭左手抓着一块门板只当了盾牌了,就向前冲过去,箭射在上面,嘣嘣直响,鲍旭就像一头野牛一般,不顾一切的撞过去,轰的一声,客栈的门还有门框都被撞飞了,墙壁都被撞塌了半截,鲍旭抱着门板生生撞进去了。 客栈里的官军被撞懵了,箭也射不出来了,柴进就带着人,冲进了客栈之中。龙吟水泊 ------------ 第61章 六十九:生辰纲:完 杜壆眼见客栈被攻破,不由得怒火填胸,他拼了命的交手,就是为了保护生辰纲,可是现在生辰纲明显不保,而一但生辰纲丢了,那他杜壆的半世功名就也都完了,情急之下,杜壆也不管高托天了,丢了就向着客栈冲过去。 武松正好拦在杜壆的前面,他双手各抓一口朴刀,好如云飞轮转一般的向着杜壆劈了过来,双刀一齐劈在杜壆的矛上,杜壆只双臂一麻,险些跌坐在地上,这一来是武松天生神力,二来是杜壆急向前冲,手上出招轻忽,这才输了半招。 杜壆深吸一口气,折树矛用力一振,矛身向着武松抽了过去,武松手里的双刀斜斩,利用朴刀的两个刀头就钳住了杜壆的长矛。 杜壆怒吼一声,手里的长矛用力一转,陀螺一般的飞旋起来,长矛的脑袋就不住的击打在武松双刀之上,巨烈的冲击之下,武松手中的朴刀绑缚的丫叉被震开了,两柄刀就被震得向着两侧疾飞出去,跟着杜壆长矛向前一送,他变太快,矛尖已经到了武松的右胸的胸口,武松又惊又怒,缩胸收腹,夫长矛刺到尽头,矛尖就抵在武松胸处,武松手里绑朴刀的那两条短棒,同时动了,右手棒一掠,把折树矛给荡了开来,左手棒横飞而去,就打在杜壆的肚腹之上。 杜壆向后退了三步,发出一声闷哼,嗓子眼一甜,血就上来了,他强自用力,把一口血又都给压了回去,但是血逆流向上,那里是他想压就能压得下去的,一下就从鼻子里蹿出来了,而武松这个时候,向后一退,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原来他右胸处衣服、皮肉都给炸开了,却是被折树矛的矛尖上的劲气,给伤到了,好在那矛刺到他的身前是,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伤了皮肉,若是矛尖刺到肉里,那就要伤到内腑了。 高托山这会已经冲过来了,手里的六合生铜棍轮起来向着杜壆侧身斜拍下来。 杜壆身子一转,单手抓着折树矛向前一送,高托山的铜棍正敲在矛上,杜壆借力向后飘去,当落下的时候,离着客栈只有一步之遥了,但是王勇早一步就站在客栈门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壆。 杜壆看一眼王勇手上的长鞭,面色凝重起来,这是软兵器,是长矛、大刀之类的这些兵器的克星,若是一开始,他自己然不惧,但是现在他已经和高托天斗了数个回合,又被武松伤了,刚才高托山那一下,也让他心肺受震不小,这会遇到王勇,他难免有些忐忑。 王勇右手握鞭,鞭首就托在左臂上,向着后面赶来的高托天丢了个眼色,他自家知自家事,自己的本事实在拦不住杜壆。 只是杜壆也不傻,王勇不动手立刻就让他明白了他的心思,大喊一声,手里的折树矛就向着王勇刺了过来,王勇身子一偏,跟着长鞭就向着杜壆的矛上缠了过来。 杜壆厉喊一声,长矛猛的一颤,矛头先向一侧偏去,把王勇缠过来的长鞭给让开,然后再次用力,长矛向着王勇的腰上抽过去,王勇万没有想琶杜壆竟然会这样用矛,急切之间,已经没有办法再躲了,只得把轻水剑连鞘挡在了自己的腰上。 喀喇一声,轻水剑的剑鞘立时碎裂,跟着王勇就滚了出去,正摔在武松的脚下,他胸前那个盒子被震了出来,就撞在了武松的伤口上,立时武松伤口上的血狂涌到了盒子上,武松身子一僵,就向后倒去,王勇急忙把他抱住,这才让他没有摔在地上。 高托天这工夫已经到了客栈门前,就拦住了杜壆的去路,杜壆连闯三关,精神、体力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眼看着高托天挡住了去路,不由得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他自知,自己就没有能力再从高托天的拦劫下冲过了。 这个时候,高托山也到了,兄弟两个一前一后,把杜壆给围住了,而客栈之中的喊杀声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高托天沉声道:“杜统领,你已经没有退路,那生辰纲这会我们也应该到手了,你再拼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杜壆惨笑一声,刚要说话,就见高托天脸上神色一变,他心里一动,猛的回头,就见在王勇的身上,冲出一团黑雾,跟着分成了两团,一团小的就罩在了武松的身上,而一团大的则是飞过来,就罩到了高托山的头上,高托山闷叫一声,向后就倒,摔在地上,砸得地面砰的一声。 杜壆反应极快,看到高托山倒下,转身就跑,高托天急追过来,杜壆回手一矛向着高托山刺去,在他看来,这高家兄弟情意非常,高托天必然要来救自己的弟弟,而他就有机会逃走了。 可以说杜壆算计的非常准,他连高托天赶到的时间都算到了,不然高托天没到,他一矛刺下去,就会被拖住,那时就是他走不了,可是让杜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高托天是按照他想的,轮锏就去就高托山,但是高托山身上的黑雾却发出一道黑黝黝光华,就撞在了杜壆的矛上,杜壆浑身酥麻,就好像被雷电打了一般,一下飞射出去,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但是高托天还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去救高托山,只是双锏劈到一半,又停下了,杜壆被撞开了,他的双锏再劈下去,那就要打到高托山的身上了。 杜壆强挣着要起来,只是他的身上实在麻得厉害,就是动不得,这会柴进他们从客栈里出来,焦挺一眼看到杜壆倒在地上,还要挣扎着起来,急忙一个箭步,飞跃过去,就把杜壆用相扑手法门给绞住了。 鲍旭看到杜壆被制,大吼一声,提了朴刀就要劈了杜壆,王勇急忙叫道:“不要杀他!” 鲍旭的大刀就停在半空,看着杜壆发狠,只是他对王勇言听计从,所以撑到最后怒哼一声,还是把刀收了。 高托天这会检查了高托山,发现他没有什么事之后,这才向着王勇道:“贤弟,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的样子,倒好像是被你的药雾给控制住了。” 王勇道:“三哥得了武二哥的好处了,武二哥的血涌出来,激活了药雾,而三哥的血前面就被吸收过了,所以才会让药雾冲出,三哥倒还分得多了一些。” 其实王勇只是在胡乱解释,因为他也没有想到,武松的身上竟然有雄阔海另一半的灵魂,只是这一半的灵魂已经独自进化,成了一个新灵魂体,也就是说武松是独立的,所以魂雾出来,高托山才得多,而武松得到的少,但是由于武松的灵魂已经是独立的了,所以他得到的魂雾,完全吸收掉了,不过也因为武松的灵魂是独立的,所以他得到的只有力量的减成,就是说武松以后力量会更大,而高托山得到的虽然多,但是他灵魂不全,连引动灵雾都做不到,所以吸收的就少,大概只能得到雄阔海一半的都不到的武力。 高托天还要再问什么,王勇急忙岔开道:“大哥,我们得手了吗?” 柴进点头道:“一份不少,都到手了。” 王勇就道:“那就不要说了,赶紧离开这里。” 当下这些人就把生辰纲装到了原来的车子里,推着车子,押着杜壆离开了韩张镇,那客栈里的人都被柴进他们给杀了,镇子里的人被吓得一个也不敢出来,所以也没有报案,不过就是报案也没有用,因为监镇梁柏就躲在镇衙门里,根本不敢出来,也不敢放人进去,直到第二天上午,梁柏听听没有动静,这才开了镇衙门,打听到了客栈里的情况,听到太师的生辰纲被劫了,梁柏吓得直接就中风倒地,人事不醒了。 韩张镇没有主事的人,只能一面向南乐县上报,一面处理死人,等着回信,而这也给王勇他们富裕的时间。 王勇一行匆匆出了韩张镇,一路向着正西而行,走出去十几里之后,这才歇下,先救治伤员,然后弄吃食,武松、高托山两个还没有醒来,高托天有些担心,就来问王勇。 王勇知道,这两个人一个灵魂独立,一个灵魂不全,所以吸收有难度,这才一时之间不能醒过来,只是他也没有和高托天说明,只能是胡乱的糊弄过去了。 众人吃了点干粮,然后王勇就把大家给叫到一起,说道:“本来我们算计的办法,现在没有用了,不如这样,大官人和武二哥、六哥没有露面,先就在这里把脸洗出来,然后就绕路回沧州去吧。” 王勇一边说一边让人把东西搭了过来,道:“柴大官人只管找那柄剑,若是有什么东西喜欢,也挑去就是了,只是不要太显眼才好,武二哥和六哥这里,还是拿银子,省得出事。” 柴进苦笑一声,道:“贤弟,那里就没银子。” 王勇一怔,但随后也明白了,梁中书是给蔡京过寿,又不是过年孩子发红包,怎么可能有银子呢。 王勇不由得皱起眉来,柴进道:“不如这样,咱们把东西拿过来,按照说好的,都分一下,武二弟和六弟的那一份,你拿回去,给他们保存起来,以后风声不紧了,他们是就取了珠宝回家,还是把那东西变现,另行其事,至于他们两个的花销,到了我庄上,自然有我承担。” 王勇就向着焦挺看去,焦挺点头:“就依大官人说的吧。” 当下就把生辰纲都拿过来,按照说好的,一一分了,柴进只拿了那柄纯钧宝剑,其余的一律没要,本来还说让他拿一些别的,不起眼的小东西,但是小东西又怎么入了柴进的眼啊,反正他有钱,也不想被这些玩意给惹出祸来,高家兄弟则是尽量选大件,还有易暴露的东西,其余王勇给分成四份,他占了大份、鲍旭、武松、焦挺各拿一小份,分好了东西之后,王勇把武松和焦挺的东西都给标好,做了记录,单子给了柴进,由柴进给他们做证,本来焦挺还说没有这个必要,但是王勇坚持如此,他是从现代来的,知道兄弟情义的杀手,就是钱,他心大的很,可不想为了这点钱来惹出祸来。 几个人正分着东西,就听小喽啰叫道:“两位哥哥醒了!” 王勇他们急忙过去,就来看武松和高托山,这两个人才醒过来,还有些摸不清楚头脑,王勇又把他哄高托天的话说了一遍,高托山一下就乐了,叫道:“我刚才就羡慕二大哥,这会好了我也有这本事了!” 高托天有些担心的道:“你自己感觉一下,可有什么不适吗?” 高托山动了动胳膊腿,摇头道:“我只觉得哪都舒服,没有不适的地方。对了!我还感我自己的头脑一清,对棍法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王勇听了这话,向着武松道:“二哥如何?” 武松感觉了一下,道:“我没有什么感悟,只是觉得力气越发的大了。” 王勇点头道:“这就对了,这药雾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收获也不尽相同。”他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暗暗长叹,可算是把这给糊弄过去了。 众人看到武松醒来,又把刚才分配财物的事和他说了,武松是爽直汉子,更不会计较什么,也说了按照柴进说得办。 一行人就在野地里小歇了一会,然后各自上路,柴进、武松、焦挺三个人一路向南,先找个地方买药,好洗去脸上的黄肿,然后再绕路去朝城,然后回沧州,为保密,高托山拿出没落草之前的手艺,就给柴进做了一根木手杖,然后把纯钧剑藏在了那里面,这样就没有人能查得出来了。 王勇一行等柴进走了之后,这才起程,就一路向西而行,还故意高调的走,吸引官差的注意力。 人马就一路向前,直走到了中午时分,这才停下来的吃饭,宋时是一天两顿饭,应该是上午九点多钟吃早饭的,压到现在大家都饿了,就坐下狂吃,高家兄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带着粮食,但是没有什么菜和肉食,因为天太热了,容易腐坏,只能是凉水就干粮了。 王勇正吃着的时候,一个喽啰过来,叫道:“王家哥哥,那个姓杜的不可吃东西。” 高托山那里先是恼了,叫道:“这厮,还以为这是在他的官军队伍里吗?不想吃就不要给他吃,我看饿他几天之后,他吃还是不吃。” 高托天则是向着王勇看去,道:“王贤弟,你要留着这杜壆做什么啊?若是没有什么大用,不如就杀了吧。” 王勇一笑道:“大哥,我想着我山上没有什么高手压阵,想要把这杜壆带回去,劝他入伙。” 高托天摇了摇头道:“这个只怕不太容易,他必竟是军官,而且是因为我们,他才落到这步田地的,只怕他不能答应。” 王勇一笑道:“事在人为吧,若是不成,再杀不迟。” 高托天看到王勇坚持,也就没有再劝,王勇看出高托天的不赞成,但是也没有说个么,就把手里的干粮放下,道:“二位哥哥先吃着,我过去看看地。” 高托山看着王勇过去,也不管鲍旭还坐在这里,就道:“大哥,你不好好劝劝老兄弟,若是那杜壆诈降,他可要吃亏了。” 高托天摇了摇头道:“老兄弟做事有分寸,你不要再想了。”他心里另有一番话,却是不好对高托山这个粗坯讲,王勇为人神秘,又有那样古怪的小盒相助,也许自有他的办法,也不可知,所以高托天才没有再去劝。 王勇就到了杜壆的面前,看看那放在地上的干粮,笑道:“杜统领,你这不吃东西,是准备绝食而死吗?” 杜壆冷哼一声,道:“难不成我还有得活路吗!” 王勇点点头道:“自然有活路,只要杜统领跟我们一路了,那就不用担心活路了,我们一齐回山上去,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有什么不好啊。” 杜壆冷笑不语,王勇又道:“杜统领,自来蝼蚁尚却偷生,你现在又没到绝路,为什么不活着啊?啊,对了,我忘了和杜统领说了,我们在你被拿下之后,就把生辰纲给劫了,把你的手下都给杀了,然后对外只传是杜统领帮忙我们才能劫得生辰纲,你现在就是死,也只能留一个分脏不均,火拼而死的名头了。” 杜壆一下坐直了身子,看着王勇,眼中喷火,直恨不得咬他一口才好。 王勇笑嘻嘻的又道:“杜统领,其实我们就不这么做,你又何尝回得去啊,那梁中书丢了十万贯金珠宝物,他怎么可能放过你啊,另外那韩张镇的监镇,南乐县的知县,为了甩脱自己的责任,也都会把祸丢到你的头上,你要是回去了,只怕梁中书是不会放过你的。” 杜壆捶着自己的腿叫道:“你们害得我好苦啊!” 王勇笑道:“杜统领这话说得不对,我们也不是和杜统领有仇,只是事情到了这里,就让我们和杜统领撞上了,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啊。” 杜壆沉声道:“反正让我从贼,那是是万万不行!” 王勇一笑道:“这样,杜统领,虽然我们劫了你的生辰纲,但是我们没有杀你,也算是对得起你了,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 杜壆听到王勇的话,眼睛都立起来了,但是王勇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接着道:“你就配合一下,老实吃东西,老实做你的俘虏,然后你想逃走,我也不拦着,只要你还有一条出路,我任你离去就是了。” 杜壆低头不语,本来他是想老家楚地,但是现在想想,自己的籍贯,大名府里是有登记的,只怕自己前脚回去,后脚那官差就到了,而且就算是他现在把王勇给抓起来,地于事无补,就像王勇说得,那些官员为了摆脱责任,肯定会把一切都推到他的头上,他自己势单力孤,也许能杀了王勇,但是生辰纲却是万万拿不回去了,就凭这一条,梁中书就不能放过他。 杜壆越想越是没路,不由得低下头去,王勇看出他的犹豫了,就微微一笑,把那吃食向他推了一推,然后道:“统领一切就都自便吧。”说完转身走了,杜壆又思忖一会,还是拿起干粮,吃了起来。 王勇一行人,就那样高调的行走,直到濮阳,这才易装而行,绕过了濮阳,潜到了小吴埽,而打探消息的喽啰回报,开德府已经立案,下令缉拿太行山大盗,人马已经向着濮阳这面追过来了,只是他们必竟晚了,高托天早就派人在这小吴埽渡口包下了船,只要上了船两路一分,就出了开德府,那个时候再想抓人就难了。 由于两家就要在这小吴埽分手,王勇他们就要在此过黄河,进入濮州,然后经范县向阳谷县竹口镇和枯树山上下来的老小会合,再一路回转梁山,而高家兄弟却是要一直北上,回太行山了,所以高家兄弟让人就在左近的村坊买了些酒肉回来,在渡口席地而坐,饮酒做别。 高托天倒了一大碗酒,向着王勇道:“十王贤弟,我们此番分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再见,这别的倒也罢了,只是你在东京的婚事,我们两个做哥哥的就不能过去了,这里先把酒向你做贺了。” 王勇就起身回敬,道:“只要二位哥哥能记得小弟,那我们虽然不能相见,但是心心相系,这兄弟之情,却是不会断的。” 高托山叫道:“说得好!鲍兄弟,老兄弟和我们大寨主有矛盾,不好来往,你要是没事,就到我们山上去,我们兄弟两个一定好好款待你!”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鲍旭哈哈大笑道:“好,三哥这话,小弟记住了就是!” 当下四个人对饮了一碗,只觉心绪激荡,不由得都哈哈大笑。 几个人喝了一会之后,王勇他们先上船向南行,高家兄弟一直给他送到了船上,然后又让人拿了一担财物放到船上,王勇急道:“大哥、三哥,你们这是何意啊?” 高托天道:“这是我们贺贤弟新婚的,贤弟不要推辞,一定要拿着。” 王勇急道:“这如何使得啊!” 高托山叫道:“你把那珍贵的药雾都给了我们,这点财物又算得了什么啊!” 王勇摇头道:“不是这话,你们拿得本来就不多,再给我这些,你们回去之后,如何向王善交待啊。” 高托天冷笑一声,道:“太行山不是梁山,那里山峰林立,各寨之间,离得都远,我们高家的山寨,王善伸不得手,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兄弟得的,他也过问不得。” 王勇拗不过高家兄弟,只得收了,随后动情的抓着高托天、高托山兄弟的手,道:“二位哥哥,小弟心心相念于你们,若是你们有闲,千万要到我梁山来走走啊!” 高托天笑道:“你放心吧,自然少不得去就是了。” 四个人依依不舍的分别了,王勇他们的船就向南行,高家兄弟站在岸边,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去。龙吟水泊 ------------ 第62章 七十:回山 王勇一行过了黄河之后,扮成了客商,就护着那些财宝,绕过了濮州,不过数日就到了阳谷县竹口镇,按着鲍旭手下留得记号,就到了竹口镇的一处大庙里,枯树山的老小都在这里,大约七十来人,把这庙给包了下来,就租住在这里。 这些老小都由着一个叫对李江的小头目带着,这小头目虽然本事不强,但是年纪一把了,他江湖经验丰富,早年间跟着鲍旭的师父,走过三江两湖,见得人多了,说话利索,这次让他带着大伙,就是为了应付各方的势力,免旬惹出事来,这老汉做得极好,仅从住在庙里这一条来看,就是极稳妥的做法,一点也不怕招人眼。 王勇到了庙里,李江向着鲍旭玩笑的道:“我的爷,你可算是来了,不然的话,我这天天都要提心吊胆的。” 鲍旭笑道:“你提心吊胆的做什么,我对你可是放心的很。” 李江摆手道:“您可别夸了,我自己都对我自己不放心。” 李江顿了顿,道:“您这是到了,是在这里歇歇脚,还是立刻就走啊?” 王勇道:“就在这里歇一天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再走,大家也都方便一些。” 李江见鲍旭都听王勇的,就下去安排住处,然后知客僧自来送了酒食,王勇心细,让人把那财物都担到了他和鲍旭的屋子里放了,这才开始吃饭。 两个人刚吃了个半饱,一个兄弟飞跑进来,叫道:“哥哥快去看看,前面有人要抢李家九娘,和我们的弟兄打起来了,已经打到了我们好几个弟兄了。” 鲍旭眼睛一瞪,叫道:“找死!”跳起来就飞奔出去,王勇也跟在后面出来。 两个人就到了前面,只见一伙庄丁打扮的人,就堵在庙门前,枯树山的人结成一个人阵,就一个俏丽的女孩围在正中,而李江被倒在地上,由两个老汉扶抱着坐在那里,口鼻之中都流出血来,地上还有两颗大牙。 鲍旭眼睛一瞪,叫道:“哪个厮打得?” “是你家三公子!”随着话音,那些庄丁散开,闪出一个人,一身淡色锦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高丽纸的折扇,看上去虽然生得面好,但是两只三角眼却把他脸上的样子给破坏了,让人一看就有几分戾气。 鲍旭二话不说,一记‘穿心脚’向着那三角眼的心口踹了过去,三角眼也没有想到,鲍旭说打就打,出手还这么快,急叱一声,飞跃而起,鲍旭一脚踹在那把椅子上,哗啦一声,椅子立时粉碎,跟着鲍旭闪身上步,一拳向着三角眼的心口捣过去。 三角眼历喝一声:“好!”他人刚落下,脚下不稳,没有办法闪避,只能是双手合抱,向前把鲍旭的拳头给托住,但是鲍旭拳上的量冲击,三角眼被撞得不由自己的向后退去,连了五、六步了,到了门口,他向后一蹬步,正好踹在门槛上,这才站住,脸上泛一团红晕,这还是他未敢托大,直接双手合抱把鲍旭的拳头给托住了,若是大意半分,用了一只手,那手骨这会就折了。 三角眼的眼中射出一股阴芒,咬牙切齿的道:“好本事!我倒是大意了!” 鲍旭看到这三角眼能接下自己一拳,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物,当下冷哼一声,道:“你这厮凭啥欺负俺得家人!” 三角眼冷哼一声道:“阁下却是误会了,在下是这阳谷县十,祝家的祝彪,我想我们‘祝氏三杰’的名号,你也是应该听说过的,我们兄弟,还不至于就来这里抢一个小姑娘,这女的自己攀了阳谷县西门大官人,得大官人的青眼,被看中了,他爹都收了我们大官人的礼钱,答应把她给我们大官人做妾了,但是这老儿却就地要价,不肯把人交出来了,所以我们才来领人的。” “胡说!胡说!”李江大声叫道:“我都不知道那个西门大官人是什么人,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他,几时把女儿就许给他了!” 祝彪冷笑不歇,也不去理会李江,王勇这个时候,就走过来,仔细打量打量,这个祝家老三,随后道:“你说李叔把女儿给了你家西门大官人了,那你可有契书?” 祝彪得意的一笑,就从怀里拿出一张契书来,迎风一抖,那张纸就在他的手上展了开来,然后祝彪手指一弹那信就向着王勇飞了过去。 王勇看到祝彪的卖弄,不由得淡淡一笑,就把那信纸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道:“这上面却是卖人合约,李叔把女儿卖了一千贯钱,给城中开生药铺子的西门庆。” 鲍旭叫道:“这必然是假的!” 王勇道:“这契上不单有官府的印信,最关键的是,有李叔的手印。”说着他走过去,把李江的手抓起来,用大拇指比了比道:“一模一样。” 李江叫屈道:“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畜牲不如的事来啊!”那面李九娘突然一分人群,向着一旁的大柱子就撞过去了,鲍旭急一闪身,就挡在了李九娘身前,这才没让她把自己给撞死。 祝彪凉凉的道:“就是死了,还要照赔那一千贯钱呢!” 王勇笑笑,向着祝彪道:“只要一千贯钱这事就能了了?” 祝彪看看王勇,他不知道王勇是干什么的,但是王勇往那里一站,自有一番气度,竟让他不能相抗,于是被王勇问得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西门大官人是我结拜的兄弟,你们拿钱拿人,任选一样,只要你们选了,三爷看你们不易,就帮你们说说大官人就是了。” 王勇冷笑一声,走回到那个李九娘身边,他是第一次看到这女子,就见她生得娇俏,别有一番让人心动的气息,难怪会让西门庆那个色中饿鬼动心了,再看鲍旭关怀的护着那女孩儿,心里就有了几分瞧科,抖了抖那张纸,轻声道:“妹子,你怕什么,你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了?还会在意这个吗?” 李九娘先是一怔,随后醒悟过来,过才注意到自己还在鲍旭的怀里,不由得脸上泛起红晕急忙挣开,退到一旁。 王勇又到了李江身边,就道:“李叔,你把女儿卖了一千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啊,那钱呢?你拿出来,我还给人家,人家三公子可是说了,只要把钱还了,他就替我们向西门大官人说些好话,把这件事过去了。” 李江叫屈的道:“老汉几时见过这钱啊!” 鲍旭就在王勇身后小声道:“李叔当年就是因为赌钱,被人用假契纸给骗了,把浑家压上了,那债主过去收债,李婶性子烈,事后就上了吊了,李叔悔恨之下,就杀了那个债主,然后跟地我师父。” 王勇轻叹一声,道:“我的李叔,你这也不长记性啊,一次让人骗了,两次又让人给骗了,你看看这契书,你是如何签下的,这上面的指印不可能是自己跑过来的啊。” 李江苦着脸道:“我一个字都不认得,哪里知道这契书是怎么回事啊!” 王勇道:“你虽然不认字,但是你几时给人按过手印还是知道的吧,你好好回想一下。” 李江想了想,突在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昨天那个知客僧让我按了一个契。” 鲍旭急道:“怎么回事?李叔,你快说啊?” 李江就道:“本来我们租了这庙里的房子来住,但是也没有什么契约,可是昨天那知客僧和我说,官府要来盘查,让我给他按一个手印,我就按了。” 王勇起身道:“去几个兄弟,把那位知客僧给我请来!” 早有几个大汉就冲进庙里去了,王勇回头向着祝彪道:“三公子,你也不要着急,我们一点点的来,你看如何?” 祝彪越看越不对,心道:“西门庆这个没头没脑的蠢猪,他只说这些是逃难的浪民,可是现在看来,这绝不是流民,只怕这一会要踢到铁板上了。”想到这里,他忙堆起一个笑脸,道:“好说,我就等一会好了。” 过不得一会,几个大汉就架着一个胖大的和尚回来,向着地上一摔,道:“哥哥,我们把人拿过来了!” 王勇走过去,把那信纸展开,就向着知客僧道:“这位师父,你自己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那知客僧得浑身哆哆嗦嗦,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这是那位施主自己把女儿卖了给人的,与小僧无关。” “你放屁!”李江骂着就要过来,王勇回手做了个手式,鲍旭就把人给抱住了,王勇就把那块皇城司的腰牌拿出来,拍在了知客僧的面前,道:“这些人是我们家大人的族亲,你认为他们会放着官身不做,去把女儿卖给一个商户吗?” 那知客僧的眼睛一下瞪得多大,他是做得就是知客这个活,自然知道皇城司的名头,这些人都是皇上的亲信,那里会做出卖人的事啊。 王勇看着那知客僧的脸变来变去,又笑道:“要不要我们去打打官司啊?是阳谷县,还是郓州府,你来说。” “大人!”那知客僧哇得一声就哭出来了,抱住了王勇的腿,叫道:“此事实与小僧无关啊,是西门大官人看中了这姑娘,就逼着小僧骗那位老爷给了签了这契的,那西门大官人是本寺好大的施主,小僧实在不敢得罪他啊!” “那签了契,钱呢?” 知客僧哭道:“确是不曾有钱。” 王勇回头向着祝彪道:“三公子,听到子没有?虚钱实契,使人诈骗,这哪一条都够下狱的了。” 祝彪对王勇这些话并不上心,他重视的是王勇手里抓着的牌子,他和那知客僧也是认识的,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若这牌子,不是什么重要的,那他绝不会在意,可是现在看他的样子,满面绝望,显然这牌子让他知道,西门庆和他们祝家都罩不住了,才会这样。 祝彪就强笑一声,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是被那西门庆给骗了,阁下只管去抓西门庆算帐就是了,我们立刻离开。”说完招呼了庄丁要走,王勇冷笑一声,道:“三公子好机灵啊!” 祝彪连忙站下,强笑道:“我却忘了,我们打伤了人,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说着走过来,把一张飞钱,双手捧着送到了王勇的面前,同时瞟了一眼,王勇手里的牌子。 王勇就是要让祝彪过来看看这牌子,所以握得极有窍门,看着好像好像挺隐密,但是却又能让祝彪看到上面的字。 ‘皇城司’三个字入眼,祝彪差点坐地上,他们祝家不过就是乡村豪强,而西门庆不过就是一个商户,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惹得起皇城司啊。 祝彪暗骂西门庆太过坑人,面上却是更加恭敬了,就把那飞钱呈上,道:“一切都是小人的错过,还请大人您能高抬贵手,把小人给放了吧。” 王勇哼了一声,就把那飞钱拿过来收在了自己的手荷包里,然后道:“三公子请请吧,我们以后会再见面的。” 祝彪心里更怕,但是他也知道,这会不是说事的时候,于是就一拱手道:“小人先行告退。” 王勇这会也不想把祝彪给惹得急了,就道:“三公子请便吧。” 祝彪就惶惶然的走了,就去找西门庆商量去了。 王勇回头把那张飞钱向着李九娘一晃,道:“妹子,这是一百两银子,也算不少了,你自己留着,就做嫁妆好了。” 李九娘被王勇说得脸上一红,就想要躲开,鲍旭不管那些,就把飞钱拿过来,塞到了李九娘的手里,道:“拿着!” 王勇怪异的向着鲍旭一笑,鲍旭被他笑得心慌,不由得就瞪了他一眼。 王勇收了笑容,道:“五哥,我们赶紧走,那个祝彪被我的腰牌给吓走了,回去之后,一定会告诉那西门庆,而西门庆为了免罪,肯定会去惊动官府,到了官府来人,那我们就不好走了。” 鲍旭也知道,一来他们的身份不能暴光,二来他们还带着那些财宝,只要被查出来,立刻就会和生辰纲大案联系起来,于是立刻下令,所有人动起来,马上离开寺庙。 鲍旭恨那知客僧害人,就让人把这些和尚都给圈到一个僧房之中,然后都给捆上,只说要等官府来人,审了那知客僧之后,看看他们是不是同犯才能决定放人,这些和尚虽然叫苦不迭,但却没有一个敢挣扎的,只是老实的就在那里待了,鲍旭又让人把寺庙搜了个干净,这才离开,只是走得时候又让人在里面把庙门给插了,然后再翻墙出来,这样外人来了,也不可能知道他们走了。 一行人不敢耽搁,一路向南而行,老老小小的行得慢了,走到深夜,这才出了竹口镇,这些人都是老小,这会已经疲惫不堪了,王勇就安排了精壮放哨,寻了一处树林他歇了。 一夜易过,到了第二天早上,重新上路,仍向南行,路上再无事端,眼看着就要到寿张县境内了,王勇就派了人回去报信。 此时梁山之上,是韩伯龙在主事,他接到山下朱贵传回来的消息,又惊又喜,直叫道:“却没有想到,那么大的事,原来是我们山上的出的手了!” 当上就安排了杜迁、宋万两个带着三百喽啰下山,一路向北接应,寿张县接到消息,说是梁山的人下山了,吓得立刻紧闭县门,封锁城池,连百姓想要出城去打柴都给禁了,就躲起来缩头乌龟了。 王勇他们回到梁山,先让人安排枯树的老小住下,然后把那生辰纲拿了出来,众人看得惊叹不已,王勇就把如何劫了生辰纲的事说了,然后道:“我把这个给大家看了,我这里说明,这里有两份是别人存在咱们山寨的,这个不能动,然后鲍五哥当初是独分一份的,我这里给他挑出来了,这个也不走公账,然后我给我老婆挑了一些,其余的大家来分。” 杜迁哈哈大笑道:“哥哥,我们也没有去劫,这些东西,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王勇摆摆手道:“这拿回来,就是给山上的弟兄们的,我这里提一句,这东西分成三份,一份诸位哥哥们来分,一份算作山中公账,一份估了钱,给下面的弟兄们分一些,让他们手里也宽松宽松。”说完向着韩伯龙道:“韩大哥,这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韩伯龙摆手道:“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随后王勇又把鲍旭拉过来,道:“这个就是我那结义的五哥,我的意思,就请我这五哥,在韩大哥身下,坐一把交椅,诸位以为如何?” 王勇在山上的威望益足,杜迁、宋万都不是那争权的人,自然没有话说了,就让人在韩伯龙身下安了一把交椅。 王勇等大家分好了之后,又说了杜壆的事,然后道:“我有意也请这位杜统领在我们山上坐一把交椅,几位哥哥的意思呢?” 韩伯捻着须髯道:“二哥这个意思是为了我们山寨好,但是那杜壆像二哥说的那样了得,我们山寨上可没有人能制得住他,他要是心怀二志,那我们如何处之啊?” 王勇一笑道:“这个你们尽可放心,杜壆就是把我们都抓起来,送到官府去,梁中中书也不可放过他,所以杜壆无处可去,而我们,急需要杜壆这样的人,给我们山寨压阵,我们才能发展的起来,而且我们可以先请杜壆坐一把交椅,但是却不让杜壆管事,一点点的他能溶入我们山寨,我们山寨也有了实力,就不怕他心怀二志了。” 鲍旭也接口道:“那杜壆是个骄傲的人,就算是被我们囚在山上,也肯定不会插手山上的事,他还不会认同自己就是山贼了,所以暂时,我们不用担心他,时间长了,就像是王兄弟说得那样,他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韩伯龙犹豫一会,还是道:“依我看,还是徐徐图之的好。” 王勇笑道:“韩大哥说得是老成之言,也正该如此,这样就先让杜壆在山上住着,过段时间我从东京回来再说。” 王勇已经把他要去东京完婚的事说了,杜迁就叫道:“兄弟,你这去了东京,这喜酒,我们兄弟怎么喝啊?” 王勇笑道:“等我回来,我重新摆一桌就是了,而且我还会从东京带好酒回来,给请几位哥哥。” 宋万笑着向杜迁道:“你急什么,兄弟和弟妹都是我们山上的人,不回来还能留在东京啊。” 众人一齐大笑,然后就让人备了酒,痛饮了一回,都喝得大醉了,这才散场。 第二天鲍旭辞了王勇,就去东溪村看他的姐姐,他这会离得近了,自然要多来走动。 王勇在山上转了转,闲着无事,回到自己的下处,拿十几样生辰纲上的好东西,就来看王伦。 王勇在山上大殿后面的一处屋子住着,平素有宋万给挑得六个亲兵伺候他,古代的医术不行,他的身体又没有那么好,双腿断了之后,不由得身子一天天的差了,在病魔的缠磨下,本来的雄心都少了好多,因此看到王勇进来,只是哼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 王勇就凑过去,把那些东西一一给他看了,然后道:“‘小弟不日就要和二娘完婚了,虽然只是纳妾,但是我也是依了妻礼来办的。” 王伦哼了一声,道:“这和我说有什么用!” 王勇笑道:“我这要成亲了,不由得想到了哥哥,哥哥虽然是腿断了,但是身子没坏,想来也想要一个女人,所以我想让人到城里,给哥哥买一个女人回来,到时是为妻为妾,都有哥哥说了算就是了。” 王伦猛的睁开眼睛看着王勇,有些不太相信的道:“你……你说得是真的?” 王勇点头道:“我自然不必来骗哥哥,只是不知道哥哥想要什么样的,只要哥哥说了,小弟就帮哥哥选一个就是了。” 王伦就那样盯着王勇,半响才道:“郓城县有一个婊子,叫做玉香兰,我甚爱她,你要是真有这心,就把她给我赎买出来,给我做个妾就是了。” 王勇笑道:“这是小事,我后日就让人去郓城县,把那人玉香兰哥哥赎买回来就是了。” 王伦的嘴角露出一点笑意,道:“那个,可是晁盖的心头肉啊。” 王勇脸上一僵,看着王伦,道:“原来哥哥不是要找女人,却是在算计我啊!” 王伦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叫什么话,难道他晁盖喜欢得,我就喜欢不得了吗!我的好兄弟,哥哥就把这事托付给你了!”龙吟水泊 ------------ 第63章 七十一:婚事 王勇气哼哼的从王伦屋里出来,不住的咒骂着:“奶奶个的,尽给老子出难题,等着老子给你找个母老虎,丑得活像猪八戒他二姨给你做老婆。” 他只顾骂,李江在前面过来,他也没有注意,显些撞个对头,不由得恼火的道:“你拦着路干什么?” 李江也是惶恐,连连道歉,王勇的火气不好再发,只得收了,就道:“你找我有事?可是山寨里安排住处你不满意吗?” 李江连连摆手道:“那却不是,山寨里的安排都好,只是……。” 王勇看到李江犹豫,不由得笑道:“你有什么话就只管说,你现在到了这山上,就是这山上的人,咱们都是一家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李江这才笑笑,道:“是这样的,小人的女儿,一向对鲍寨主……嘿嘿,您也知道,这女孩儿大了,留着留着,就成了仇了,我想着若是大寨主给做个主,看看能不能……。” 王勇一下乐了,道:“这是好事啊,有什么不好说的。” 李江不好意思的道:“我现在是寨里的人了,总觉得这话不太好出口。” 王勇摆手道:“这有什么不好出口的,这样,等鲍旭回来了,我和他说说这事。” 李江还支支吾吾的,王勇不耐烦的道:“你有什么,只管说。” 李江道:“我和鲍寨主说过了,只是鲍寨说他的终身大事要让他姐姐作主才行,还说这次下山去看他姐姐,顺便就问问他姐姐,若是行得话,下一次就带着九娘去给他姐姐看看……。” 王勇皱着眉头道:“这不是挺好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江苦着脸道:“不是我不放心,是我家九娘害怕,她自认一直就混在这贼窝子里,只怕鲍家姐姐不愿意答应。” 王勇不以为然的道:“她弟弟也长年在贼窝子里,她有什么可以不答……。”说话一半,王勇突然卡住了,鲍云娘可不知道她弟弟是贼啊,没准真的看不上李九娘的行事作派。 李江看到王勇停住不说,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顾虑,于是苦着脸道:“您看,您也想到了,这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这女儿年纪也不小了,我是真不想让她再留了,但是咱们这样的出身,也不可能找一个不知根底的……。” 王勇想了想,道:“这样,你带上九娘,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见鲍家姐姐,我是鲍家的恩人,有我出面,他姐姐不好不答应。” 李江大喜过望,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连声答应,连忙回去准备了。 王勇站在思忖片刻,他记得水浒里有说明,晁盖是个不好女色的好汉,身边也没有什么女人,应该不会像王伦说的那样,真的喜欢一个妓女,很有可能是临场玩笑,被王伦给撞上了,王伦那人小心眼,就给记到心里了,他这会去,可是顺便探探晁盖的口风,若是能得话,就把那个什么玉香兰给王伦弄到山上来好了,他在王伦身上,下着一盘好大的棋,虽然现在是一着闲棋,但是一但时机到了,王伦就是他克制宋江最好的一枚棋子,所以他要让王伦活着,还要活得很开心,这才能为他所用。 王勇起身就向着韩伯龙的住处过去,准备把自己要去东溪村的事,和韩伯龙说一声。 到了韩家父女住的屋子,就见韩霞提着一个大食盒子出来,王勇好奇的道:“妹子,你这是做什么去啊?” 韩霞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让我叫你叔叔的吗,怎么又叫我妹子了?”相处久了,这些人都知道王勇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人,所以都敢和他开些玩笑。 王勇不在意的道:“你孙姐姐不在家,我自然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了。” 韩霞必竟不好意思和王勇多开玩笑,就道:“我爹爹今天上午看过那个杜统领了,就安排我给他送饭,说是山寨大灶做得饭太过粗糙,怕他吃不惯。” 王勇笑道:“还是韩大哥安排的妥当。好了,你去吧!” 韩霞自行走了,王勇这才进了韩家,就在韩家吃了饭,又把要去晁盖家的事说了,韩伯龙也颇为赞成,随后又有些感触的说道:“山上男多女少,这成亲的事都要一点点的安排,不然的话,时间长了,弟兄们都会受不了的。” 王勇道:“这个我已经想过了,河南路,长年有水患灾祸,那些普通的庄户人家,颇为难过,我们可以买些他们的女孩回来,先在山上陪养,做一些杂务,比如说做饭、洗衣、缝补这些,这都不是我们能做得好的,我刚才出去看霞儿,你让她给杜壆送饭,可见山上那帮家伙做得饭,你都吃得嫌弃了,有了这些女子,自然就可以把这些杂务做好,然后让弟兄们和她们好好相处,谁和谁看对了眼,我们做头领的就给他们安排,也不强逼谁,这些女人上了山,到时候就告诉她们没有退路了,她们自然也就在山上安家了。” 韩伯龙一拍大腿叫道:“好兄弟,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主意太好了。” 王勇一笑道:“等二娘回来了,还可以让她把健壮的女子操练成女兵,我们必竟是贼,要是有官军来征讨,或者打起仗来,女兵一来可以守山,分担我们的责任,让我们的人马可以倾巢出动,二来还可以保证,在逃跑的时候,我们不会有后顾之忧,不然我们要跑了,我们的老婆被落在后面了,这会可不是三国的时候,我们更不是刘备和吕温侯有交情,妻儿到了敌人的手里也能不死,一但他们落到了官军的手里,可是比死都难啊。” 韩伯龙不住的点头,道:“好,这些我来办。”说完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王勇道:“我说你们王家兄弟都不地道啊,你那个大哥每天就养在山上,要这要哪的,一点不达到满意,就要耍脾气,你这个天天向外跑,就把这些杂事都推了给我,你这使长工也待这么使得啊。” 王勇哈哈大笑,道:“谁让韩大哥你能者多劳呢。”两个人说笑一番,王勇就在韩家吃了饭,然后待到了下午,这才领着李江父女下了山,就向着东溪村而来。 他们坐着船出来,王勇看着茫茫的泊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向着划船的小喽啰道:“我问你们,这石碣村在什么地方?” 那小喽啰也是这附近的人,他随后一指,道:“顺着这条水路走,过去那道坎子,水道狭窄的地方,就是石碣村了?哥哥问那里做什么?” 王勇摇摇头,道:“我就是随意问问,没有什么。”心中却是暗道:“我要不要把阮氏三雄现在就给收到手中呢?”但是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那三兄弟还是留给晁盖吧。 小舟一直驶到了东溪村,这里的水道纵横,都是黄河泛水之后,给衍生出来的,所以基本相通,但是有些地方,太过狭窄,或者水已经不适合走船了,但是一来王勇他们的船是小舟,二来这会刚春汛,正是涨水期,而船上的两个小喽啰是走惯了船的本地人,尽量挑着好走的地方行船,就算是有不好走的地方,他们一个撑着船,一个下去拉拉,也就过去了,于是天黑时分,顺利的到了东溪村。 两个喽啰就把小舟停在了无人的地方,然后五个人下了船就向着晁盖的家里过来,他们不好走大门,就到了小角门处去,王勇敲开了门,向着那门房道:“请速回晁保正,就说老朋友山上王求见。” 那门房有些愕然的看着王勇,显然对这个‘山上王’不太熟悉,王勇笑道:“你只管去回就是了。” 门房回了进去,不过片刻工夫,晁盖、鲍旭二人就匆匆迎了出来,看到王勇,晁盖哈哈大笑道:“好兄弟,你怎么来了?我这里还等着你呢。” 王勇有些愕然,道:“哥哥等着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晁盖看看一旁的鲍旭,尴尬的道:“却到屋里再说。”说完扯了王勇就向里边去,鲍旭则是在后面,看着李江父女,跺脚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九娘心就是一沉,就捅了她爹一下,他爹急忙小声道:“可是你姐姐不愿意……。” 鲍旭打断了李江的话,道:“不是这话,我还没和我姐姐说呢,这里另有缘故,罢了,先进了屋再说吧。” 王勇越发觉得古怪,但是这会实在不好问,就跟着进了庄子,到了草厅坐下,晁盖就让人杀鸡来待客,王勇就把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道:“哥哥,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却请笑纳。” 晁盖不安的道:“贤弟太过客气了,你这山上方始草创,什么东西都要花钱,何必给我这里的破费啊。” 王勇笑道:“以我和哥哥的交情,这是应该的。”说话间他看到李九娘坐在那里,十分的不安,就向着鲍旭道:“五哥,让阿姐出来招待一下李姑娘吧,我们这里都是男人,李姑娘坐着也不自在,却请女主人安顿才好。” 王勇是现代人,随意话说得的惯了,张口就来,但是这话一开口,就见晁盖立刻闹了一个大红脸,鲍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勇就有些瞧科,向着晁盖道:“哥哥先让我的这些手下,下去休息吧。” 晁盖连忙道:“对对对,先去休息,一会用酒饭时候,再请几位过来。”说完就让自己的主管把人带下去了,等李江他们都走了之后,晁盖才红着脸向着王勇道:“王兄弟,哥哥负了你的交待。” 王勇皱着眉头道:“你们两个究竟打什么哑谜,能不能说个清楚啊?” 晁盖长叹一声,道:“是这么回事,我这不是按照你说得,就在庄上开了一家镖行吗,由于我只接短途的,虽然赚得少一点,但也不辛苦,可是半个月前,我们县里的宋押司找到我,求我帮他护送一个朋友到济州府去,我和那宋押司是自小的朋友,也不好推了他,也就答应了,本来应该我自己上路,但是护送的那家人家,有一个女儿,还有病,行路不便,没有办法,就请了鲍家姑娘同行,可是……到了济州府之后,我却偏偏不好,染了风寒病倒在那里了……。” “然后是我们阿姐伺候的你,你就动心了可是?”王勇古怪的接口道,心中却是暗暗大叫:“这狗血的屁事,怎么过么巧就翻出来了。” 晁盖点头道:“就是……如此!”其实有一件事晁盖没说,他在病得迷糊之中,冒犯了鲍云娘,虽然那样的小事放在后世屁都不当一个,但是这会却是有些过不去,而且晁盖必竟年纪大了,将近四十,有着男人基本的欲望,平素不接近女色也就罢了,现在一近了女人,又有了要为人家负责的理由,自然就忍不得了。 王勇道:“这是好事啊,把事情办了就得了,还有什么可说得啊?” 晁盖跺脚道:“可是鲍姑娘不同意啊。” 王勇向着鲍旭看去,鲍旭道:“我问过我姐姐了,她说她是被定过亲的人,天王哥哥天下闻名,要是娶了她,只怕累了天王哥哥的名头,若是做妾也就罢了,做正妻实在不敢,而做妾家里老人有言,她不敢违背,所以只能拒绝了。”说到这里,鲍旭又道:“这还不算,我姐姐还商量着要离开这里,让我想办法接她一起住,可是……我接她到哪里去啊!” 王勇哈哈大笑道:“这真是奇了,可见这会春天来了,人人都想着要成亲,我那里一口了就定了两个老婆,五哥这里媳妇追上门,我大哥那里看中了一个女人,却是不知道能不能娶回来,我本来是想要来给五哥说亲的,还想着和晁大哥商量,没想到晁大哥这里也是动了春心了。” 晁盖叫道:“你少说废话,快给我们说说主意。” 王勇道:“这个好办,鲍家姐姐为着她在丰田镇上的事自卑呢,晁大哥只要找一个理由,就说自己还不如她,那鲍家姐姐自然也就答应了。” 晁盖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什么理由?” 王勇憋着坏在那里胡说八道:“就说你得了绝症,离死不远了,就想着给晁家留个根。” 晁盖拧着眉瞪着眼的看着王勇道:“你这是什么狗屁主意?” 王勇道:“要不我捅你一刀,选哪捅不死的地方,然后去骗鲍家阿姐……。” 王勇话音没落,外面哗啦一声,几个人同时向外看去,鲍旭动作最快,一闪身就出去了,到了门口正好看到鲍云娘羞羞答答的逃去,这愣子就叫道:“姐姐!” 鲍云娘恨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想走得的时候,心中羞恼,壮着胆子道:“回屋去说,少说那些短命的主意。”她话音没落,就听到里面王勇大叫一声:“快进来,不好了,我捅错了地方了!” 鲍家姐弟同时一惊,只道王勇当真下了手了,一齐向着厅中跑,鲍云娘这会也顾不得羞嗔急急的进来,就见王勇扎扎着双手站在那里,手上全是红的,不由得浑身发软,一下就瘫在地上了。 王勇那里还在混说:“阿姐,你这会多亏没答应,不然就要守……。” “起来!”晁盖厉叱一声,把王勇给推了开来,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就走过去把鲍云娘给扶了起来,道:“你别听那厮混说,他自己咬了嘴唇挤了一手的血,并没有伤我。” 鲍云娘羞得难以自抑,挣脱了晁盖就要走,王勇早一步挡在了门前,道:“好姐姐,你也不要再推了,我大哥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何苦再自误呢。” 鲍云娘被王勇拦着出去不得,无奈之下,只得嘤嘤的道:“女儿在家,自然要听顶门立户的男的。” 王勇这才放开,向着鲍旭道:“五哥,阿姐可是说了,她听你的,你给句话吧。” 鲍旭哈哈大笑道:“我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了。” 鲍云娘这会才出门口,听到鲍旭的话,不由得更羞,急急的逃了。 王勇坏笑着向晁盖道:“这回哥哥可以安排成亲的事了。” 晁盖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促狭鬼,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就叫了总管过来,让他开始准备。 王勇这里拿了十几张盐引给鲍旭,道:“五哥,没有让姐姐就男方这里出嫁的道理,你去村子里打听打听,有没有空的房子,先租下来,就先在那里住几天,等着姐姐出嫁了之后,你再回山。”说到这里,王勇又小声道:“你告诉李江父女,让他们帮着张罗姐姐出嫁,姐姐看了他们那般当用,自然就会同意你们的婚事了。” 鲍旭深以为然,就出去备办了,王勇又向着晁盖道:“我还得回去,等你大婚的时候,我再过来就是了。” 晁盖知道他的身份不好在这里多待,自然点头答应了,王勇又道:“哥哥,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晁盖道:“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 王勇就把王伦看中玉香兰的事说了,道:“我不知道哥哥和这女子是什么关系,所以想问问哥哥,若是哥哥有意于她,那我就不动了。” 晁盖一拍大腿道:“这话说来话长,当年我在泰山玉皇观学武,那山上吃素,我熬不得,就到山下的一个小店里去买肉吃,那小店里的有个女儿,见了那么一两面,后来回家也就没关系了,去年春天,我到郓城完粮,正好看到那女儿,在一个瓦子里,听她说她爹爹赌钱输光了家产,把他典给了人贩子,那天正好是要给她**,我看她可怜,就给他一笔银子,把她保下来了,然后也就不来往了,后来听说那女子就仗着我的名头,拒不接客,有那平时和我好的朋友去了,听到那妈妈逼他,就给银子保下来,时间一长,那妈妈也认为是真的,就不敢动她了,我一来没必要为这点事去澄清一回,二来想着她也可怜,也就没做理会。” 王勇笑道:“我就说哥哥不能沉迷于女色吗。” 晁盖道:“这样,我让人进城去,问问她可愿意,若是愿意,我就让人把她赎出来,让贤弟带走就是了。” 王勇急忙取了盐引晁盖,道:“我身上就是这个,哥哥只管拿去用,不管多少钱,只要赎回来就行。” 晁盖也不推辞,就让人拿了钱进去,这办这事。 王勇在晁盖的庄上住了一天,办事的人把玉香兰给赎了回来,向晁盖回禀道:“回保正的话,本来那妈妈还想要拿拿价,正好宋押司赶上,硬给勒着价,让我们赎了。” 晁盖一笑道:“他在县里自然有面子,这也不算什么。” 王勇听到耳朵里,就道:“这宋押司,可是江湖上闻名的‘及时雨’吗?” 晁盖点头道:“正是我那兄弟,他为人仗义,豪爽轻财,端得是好英雄。” 王勇就听着晁盖把那宋公明好一通的夸,心中只是冷笑,晁盖还不尽兴,又道:“这样,等到我大婚的时候,我让你见见我这宋贤弟,你就知道他的为人了。” 王勇苦笑一声,道:“哥哥,你那天请那么多的公人过来,让我们这些做贼的就和他们见面,您觉得这合适吗?” 晁盖也不由得笑了,道:“你放心,我那兄弟,不会在意这个的。” 王勇也不和晁盖争辩,就向着办事的人道:“你可和玉姑娘把情况都说了?” 那办事的人摇头道:“小人只说要赎,宋押司恰好就和几个朋友在那里喝酒,立时勒着那妈妈把人赎出来,小人也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想着人已经回来了,还是到家再说吧。” 王勇听了这话,就让那办事的人把玉香兰给引上来,然后把闲人打发下去,就把王伦的情况说了。 玉香兰本来以为晁盖是自己赎了她,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给一个没了腿的山贼赎的,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她是在那样的地方出来的,心思不免多了一些,想着若是不答应,她知道了晁盖通贼的事,只怕晁盖不能放过她,就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大贼头子在坐呢,而且晁盖要亲了,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上山,先图眼前,再计较以后,于是就爽爽快快的答应了。 王勇心下高兴,又给玉香兰买了两个丫头随身服侍,然后带着她们,回梁山去了。 鲍旭这里留下开始张罗鲍云娘的婚事,刚一开始,李九娘在这里帮忙,鲍云娘还没有往心里去,到了后来看出一些端倪,盘问了鲍旭之后,知道了李家父女的意思,立刻应下了,就由她着做主,定了亲事,安排到了入秋的时候成亲。龙吟水泊 ------------ 第64章 七十二:韩伯龙招婿 王勇回到梁山,直接就带着玉香兰就来见王伦了,一走进那屋子,本来还阴阳怪气的看着王勇的王伦一眼看到玉香兰,不由得立时就怔住了,猛的坐了起来,就拢拢身上的衣服,清咳一声,两眼流几分光华,把身上的颓然神气都给散了开来,一眼看去,虽然没有了腿,但是还是有几分神彩的。 玉香兰本来还担心要照顾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勉力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总归是个大寨主的压寨夫人,就算是那人不怎么样,只要自己能哄住了他,怎么说也能有几天好日子过,现在一看王伦俊不俗,虽然没有腿,但是身上收拾的干净,有一股书卷气,不由得心里一喜,倒是平和了许多,就上前一步,给王伦一个万,轻声宴语的道:“玉香兰见过大寨主。” 这声音好,话也好,王伦听得开心,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就道:“玉姑娘,当初在郓城偶然一见,就被姑娘的神彩迷住了,原来以为再也不能有相见的机会了,没想到机缘巧合,我们还能再见,这实在老天给王某的福气啊。” 玉香兰听到王伦说话文雅,话语之中,对自己也颇为爱护,不由得更是欣喜,就悄声道:“得大寨主青睐,是香兰的福气才对。” 王伦干咳一声,道:“大哥,你交给我的事,我可是给你办了,现在人我领回来了,你是娶妻,还是纳妾,全都由着你,你给兄弟我一句话,我就帮你张罗。” 王伦看着那玉香兰,身子都要酥了,哪里还能等着成亲,就道:“贤弟,你也知道,我们做了这个行当,也说不得娶妻的话了,那丰田镇宿家,多大的家业,你也纳了他家的女儿为妾,不如这样,我就先纳了玉姑娘为妾,若是得了招安,能有个好生活,那时再扶了为妻也是不晚。” 玉香兰听到为妾,不免心中有些失望,但是想到眼前的人虽然看着好说话,但他必竟是山贼,若是惹得恼了,只怕为死尸了,于是就道:“香兰不过蒲柳,能得大寨主的看重,就已经十分荣幸了,还怎么好意思争什么妻妾,我看大寨主身子不便,不如就让香兰应了妾位,也好早日伺候大寨主。” 这话说得熨心,王伦差点直接就说出来立刻为妻的话来,只是想到要娶妻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他就急着抱得美人归,也就顾不得这些了,于是连连点头道:“玉姑娘说得正是,有玉姑娘照顾,也能让贤弟放心一些。” 王勇点头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小嫂子也不能委屈了,这样,我这里出些聘礼。”说着取了五百盐引,还有早就包在身上的十几件首饰放在玉香兰前面,道:“我让人去山下请个厨子,晚上大宴,兄弟们给哥哥贺喜。” 五百盐引,在郓州这非盐的地土区比一般的要贵,相近于四百多两银子,而那几件首饰就更珍贵了,玉香兰在瓦子里也算是见过的,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的首饰,看到这些东西玉香兰最后一点委屈也都没了。 王勇又道:“这些东西也打不成一个头面,小弟另备几两金子,以后有机会了,小嫂子就到山下,去打几幅头面就是了。” 玉香兰连声道:“不敢再叫二寨主破费。” 王勇摆手道:“这也不算什么。”然后又向王伦道:“哥哥,我这算是全了你的面子了,你有什么私房,再私下给小嫂子,我就不管了。” 王伦到了山上,每次大次分东西王勇都会做主分他一份,所以他手里的东西也不少,这会听着王勇那嘻笑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脸上颇为有光,头一次对王勇笑呵呵的道:“你下去安排酒席就是了,不要在这里贫嘴。” 王勇哈哈一笑,就下去了,玉香兰忍住了羞,就过来给王伦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道:“大寨主的兄弟情义真好。” 王伦刚想说不好,猛的卡住了,最后苦笑一声,道:“不错,我们是不错!”他这才明白王勇为什么当着玉香兰的面这么说话,他正是因为没有了双腿,才不能不顾这最后的面子,若是说他们兄弟不好,那玉香兰怎么看他啊。 王伦心中暗骂:“好你个王勇,你这是把我给吃定了!行,我就看在你给我找女人的份上,把这口气给忍好了!” 当天王勇果真安排了大宴,全山痛饮,给王伦庆贺,山上的几个头领,就连杜壆都来了,所有人对王伦都恭敬有加,王伦有了面子,就更把王勇的事给压住了。 一席酒喝到了近二更,韩伯龙叫道:“我说大家也都差不多了,就都散散吧,让王大哥和小嫂子洞房吧。” 众人哄笑着散了,那玉香兰看到了众人给的贺礼,样样珍贵(都是从分的生辰纲里拿出来的)不由得更为安心,就拿出手段来,答对了每个人,把他们都送了出去,这才回去,和王伦洞房去了。 王勇就扶着杜壆向回走,杜壆那酒喝得多了,两个人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说话。 “你个杀不完的贼!”杜壆指着王勇嘟嘟囔囔的道:“你家杜老爷我好好的在大名府做军官,费劲巴力的,得了梁中书的青眼,被点了压解生辰纲,只要这生辰纲送到京里去,你家杜老爷自然有数不清的好处,可是……可是你!” 杜壆指着王勇叫道:“可是都被你给毁了!” 王勇冷笑一声,道:“杜统领,你能有什么那好处?那蔡京被人骂为奸贼,有那么句话,叫‘打了桶,泼了菜,就是人间好世界’你杜壆去了京城,最好也不过就是给奸臣做走狗,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呸,呸呸!”杜壆不住的唾着,骂道:“杜某大好男儿,为什么要给你做狗!” 王勇哈哈大笑道:“你刚说过,要去给蔡京跪舔,那不是做狗,又是什么?” 杜壆晃着脑袋道:“杜某就算是给蔡京去做狗了,也强似在你这小小的山寨里,给你做狗!”说到这里,杜壆气哼哼的道:“你让杜某在这山上落草,还不就是为了好借助杜某的武艺吗,这与做走狗有什么区别!” 王勇正色的道;“杜统领,你自己想想,我们打劫了十万贯金珠宝贝,就算是立刻解散,也足够我们生活了,那太行山帮着我们担了打劫的名头,就算是京中有事,也找不到我们的头上,我们若是没有雄心大志,要你那武艺何用?” 杜壆也有些疑惑道:“是啊,你们这些人,虽然我只知道你的武功,别人的没有凶过地,但是横行一时也是足够了,要我的何用啊!” 杜壆猛回头看着王勇,道:“那好,你就说,你留我杜壆何用!你若说出一个一二,我杜壆就留在你这山寨又能如何。” 王勇指天划地的道:“昔日高祖刘邦,押解囚徒前往咸阳,走到硭砀山斩蛇起义,立大汉江山,起先所为,也不过就是落草,隋唐末年,李绩在瓦岗山上落草,后来受了大唐招安,北伐突厥,东略高丽,为世代之名将,而今大宋,看似帝业安稳,但实际上却是积土山于一卵之上,王安石变法,乃是求一国千年之业,可惜那些女人,不识大体,一个变来一个变,要知道,变革之事,不管好坏,最是摇动国体,而天下政令怕得又是朝夕更改,就这样你争我斗,国家的根子,就被他们给坏了,若是当今天子,能休养生息,还有恢复的机会,可是他好大喜功,一面耗费国库钱粮,把神宗天子攒下的家底全都败掉,一面又妄兴兵事,先在西北行军,那里因为有老种经略他们这些宿将,而西夏外戚后党,把朝政弄得混浊不堪,国力渐渐衰颓,这才得了几回胜利,但却算不得大胜,可是当今天子,却动了向辽出兵的念头。” 王勇目光炯炯的看着杜壆道:“你却想想想,一但大宋向辽进兵,我们还能保证这天下是平和的吗?而且那道君天子,喜爱什么江南奇石,派了朱勔为专员,搜括江南他石木,取其名为花石纲,试想那朱勔不过就是一个商人,当年多被人欺,一朝得势,岂有不报复回去的道理,那江南被他一弄之后,又岂能不乱?到时候,天下刀兵,我们凭着自己的一身武艺,或者争衡天下,效高祖故事,或者学李绩之例,何惧不能出头,又何必屈于奸贼之下,做那走狗!陈涉有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又有什么不能向前的呢!” 杜壆都听呆了,好像浑身的酒都被王勇的话给化了一般,就变成一股股的冷汗,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王勇这会又恢复了醒象,笑嘻嘻的向着杜壆道:“杜统领,你还觉得跟着我不堪吗?别忘了,古之有言‘杀人放火金腰带’这是武将入仕的终南捷径啊。” 杜壆低着头,好像是在沉思一般,王勇伸手在他的肩上一拍,道:“而且大丈夫,当无所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看看王伦,他不过就是一个不第的举子,家里也没有有银子,别说想娶那样一个花魁,就是亲亲芳泽都是不能,但是上山落草,虽然没有了腿,但是老婆却是自来,你守着半天的官司戒律,还是个光身子,有何意味啊,不如落草,不如落草啊!” 杜壆就看着王勇,半天挤出一句话来:“若是我他这里落草,是不是我看上那个姑娘,你也帮我啊?” 王勇这会被山风一吹,酒意上头,自己说什么也把握不住了,就道:“那是自然,只要你说,我一定帮你。” “好!”杜壆一拍手,道:“我要今天给我送饭的那个姑娘给我做老婆,你要是帮了我,我就在山上落草!” “送饭?”王勇迷糊的道:“那个给你送饭了?” 杜壆也是喝多发昏,就道:“就是中午给我送饭的,她今天中午送了,昨天中午也送了,昨天晚上也送了。” 王勇还在回想,就听一个声音响起:“那是我的女儿?” 王勇和杜壆一齐回头,就见韩伯龙脸色阴冷的着在那里,王勇傻笑着打招呼,杜壆却是被吓得酒醒了几分,站在那里不说话。 韩伯龙就走过来,冷冷的看着杜壆道:“我以你为正人君子,这才让我女儿给你送饭,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杜壆哪敢说话,就低着头站在那里,他本来说得就是酒话,男人和朋友喝高了,一会看上东家媳妇,一会看上西邻姑娘,都是常事,但是让人当场抓到,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王勇也是一脸的尴尬,但是他知道,这会只能他说话,于是就向着韩伯龙道:“韩大哥,我们两个马尿灌多了,你别在意。” 韩伯龙冷哼一声,道:“跟着我走!” 王勇心道:“老子不做大寨主的坏处就在这里,总被人喝斥。”他还不情不愿的站在那里,眼看着杜壆老实的跟着过去,无奈之下,也只得跟上。 几个人就到了韩伯龙的家里,进了屋之后,韩伯先自坐下,王勇和杜壆都在那里站着,韩伯龙就道:“二寨主,你却请坐。” 王勇心道:“这还不错,看在我是二寨主的份上,只去追究杜壆这混蛋的错。”于是就在一旁坐下,然后向着杜壆丢个眼色,示意自己会在中途照顾他的,杜壆并没抬头,也不知道看见没有。 韩伯龙看着杜壆道:“你为什么会说到我的女儿?” 杜壆垂头丧气的道:“在下到了山上,只见过韩姑娘,所以醉酒之后妄言,就说了韩姑娘,实为冒犯,还请韩寨主责罚。” 韩伯龙冷哼一声,道:“难道你说起来,不是因为我的女儿漂亮吗?” 王勇、杜壆同时一愕,都扭头向着韩伯龙看去,韩伯龙冷哼一声,向着杜壆道:“看什么?我来问你,你杜壆说话,可能算数吗?” 杜壆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下头去,沉思半响,这才抬头向着韩伯龙道:“杜壆一言一行,不敢轻声,既然出口,必然重诺,若有不当,天地厌之!” 韩伯龙点点头就要说话,王勇急忙拦住,扯了韩伯龙到一边,低声道:“韩大哥,你别冲动啊!霞儿不过才十六岁,花朵一般的年纪,这小子三十多了,而且降心未定,若是他有反心,山下倒不会有什么事,但是霞儿却要吃苦头了。” 韩伯龙看着王勇道:“你在山上和他说得那番话我都听见了。” 王勇苦笑一声道:“那又如何?我就是有天大的心,也不能拿着一个姑娘去做筹码啊,那样我就是做了皇帝,也不过就和现大的昏君一样,还有什么可说的啊。” 韩伯龙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那番话才决定的吗?你的话只是让我下定了决心而已。” 王勇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韩伯龙长叹一声道:“霞儿跟着我到了这山上,哪里还会有好选择了?不用说你说得改朝换代,就是等着招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啊,可霞儿都十六了,再拖下去,她就成老姑娘了,难不成配给这山上那些弟兄?他们都是一些粗坯,我如何舍得啊。” 王勇这才意识到,十六在他的眼里,还是学生呢,可是在古人的眼里,已经到了嫁不出去的边缘了,虽然十八、九,二十来岁出嫁的也有,但是婚事可是早都定完了,韩霞注定没有地方去定婚了,再拖下去,韩伯龙也看不到希望,这才有了这个决心。 果然;韩伯龙接着道:“咱们弟兄之中,你是最好的选择,为人文武双全,品行又好,又是实际上的大寨主,日后就是起兵,你的安全系数也是最高的,若是招安,你也是官最大的,我早先不拦着霞儿和二娘来往,就是想着通过二娘,让霞儿能得一个和她同侍一夫的机会,可是你这出去一回就又定了一门亲,还有一个妻子没到,你这人就是上天说得,命定桃花,我实在不敢把女儿给你。” 王勇被韩伯龙说得讪讪的,尴尬的一笑,道:“所以你就看中杜壆?” 韩伯龙道:“这杜壆必竟是军官,说话比咱们弟兄要有些教养,霞儿和他接触两回,就不住口的夸他,本来我还担心他并没有降了山上,如何安置,现在他自己说了这话,你的那番话我又听到了,所以就让我动了这个心思。” 王勇长叹一声,道:“你……不如把霞儿叫出来,问问她的意思。”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奶,要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嫁给一个大叔,王勇就还是有些不舒服,这才做了这个提意。 韩伯龙瞪了一眼,王勇道:“你胡说八道,哪里有让女孩儿家,自己来看的,还要不要脸了!” 但是说完之后,韩伯龙想了想道:“你帮我稳住他,我先去问问霞儿。”说完匆匆的进去了,王勇重新回来,坐在位子上,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杜壆,不时的嘿嘿怪笑,杜壆让他看得毛了,又不敢走,把脑袋扭了过去,再不理会王勇。 韩伯龙进了里屋,就见韩霞已经起来了,羞答答的站在那里,知道她已经都听到了,于是就道:“我也不问你别的,只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我让他立刻就走,若是愿意,我可出去说去了。” 韩霞更羞,低着头,扭着身,不肯说话,韩伯龙想了想,看看韩霞那红红的小脸,他必竟是和两个女人生活过了,多少知道一点女人的心思,于是就道:“你是女孩儿,有些话也不好和爹爹说,这也正常,既然你不开口,那必然就是不愿意了,爹爹出去,让他走了就是了。” 韩伯龙说完就向外走,韩霞急声叫道:“爹爹!” 韩伯龙就站住了,扭头看着韩霞无奈,一跺脚道:“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那……那有女儿说话的份啊,自然是爹爹说什么……女儿就应什么了。”这几话说到最后,声音又颤又小,就好像是蚊子叫一般,若不是韩伯龙仔细听着,那就昏过去了。 “哈哈哈!”韩伯龙放声大笑道:“好,既然是爹爹怎么说,女儿就怎么听,那爹爹可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办了。”韩霞更羞,就捂着脸跑了。 韩伯龙从屋里出来,向着杜壆道:“杜统领,我这里再问你一句,你要是娶了我家霞儿,你就好好在山上落草了吗?” 杜壆点头:“本来不该轻薄姑娘,但是杜壆说了这话,那杜壆就要做到,只要杜壆娶了韩姑娘,那杜壆就安心在山上落草,倘有半句虚话,天地厌之!” 韩伯龙点点头,道:“好吧,那你就下聘吧。” 杜壆先还懵懂,王勇急忙跳起来,就在他的膝弯处踢了一脚,把他踢得跪在地上,道:“还不见过丈人!” 杜壆醒悟,就向着韩伯龙大礼参拜,韩伯龙向着杜壆道:“你把你的八字写下来,我慢慢去合,然后再算日子,我知道你现在手头空空,但是既入了我们的绿林,这嫁妆,就都着落你的那身武功上了,我希望,等到我这里婚期出来,你能下一份好的聘礼。” 王勇暗挑大指,心道:“果然是老贼了,这话说得得体,明明就是让杜壆去做一票,当成投命状,却说得这么平和。” 杜壆就道:“岳父放心,杜壆既然入了绿林,自然就会按着绿林的规矩办事。” 韩伯龙摇摇头,道:“你当着人面,先不要叫我岳父。”然后又回头向着王勇道:“明日你却请他,在我肩上坐一把交椅,等两天我们再宣布这件事,省得让人说闲话。” 王勇想了想,道:“还是让他在你的肩下吧。” 韩伯龙摇头道:“他的武功才智,在我们山上,现在是第一流的,没的埋没了他。” 杜壆这会也道:“岳父,不管怎么样,我们关系定了,我就没有在您之上的道理,山上的事,小婿多做就是了,但是这坐次,却是不能乱了。 韩伯龙还要说什么,王勇一摆手道:“就这定了。”然后起身道:“杜统领,你这喝多了,就留在这里吧,我可不送你了。”说完自顾离去。龙吟水泊 ------------ 第65章 七十三:初见宋江 六月初六,晁盖大婚,王勇带着合山头领一齐到了东溪村来给晁盖贺喜,晁盖特意开了一处院子,就请他们单独在一起,由于他们的身份特殊,也没有请别人来做陪,只由着他们随意吃喝。 杜壆自那晚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平和了许多,这次也跟着下来了,就和王勇两个人边喝酒,边说着枪棒,这些人之中,他们两个的武功差得不多,杜壆是武艺精强,王勇是见多识广,所以在一起都颇有话说,韩伯龙、杜迁、宋万三个则是在拼着酒,朱贵也不好喝酒,就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几个人正悠之中,院子门被一下推了开来,一起个黑矮文吏打扮的人走了进来,由于天热,王勇他们都在院子里吃酒,那黑矮文吏一进来就看到众人,不由得一怔,随后拱手道:“小可宋江,几位也都是晁保正的朋友吗?” 杜壆急声道:“可是‘及时雨’吗?” 宋江呵呵一笑,道:“正是宋江,不知道尊驾高姓?” 杜壆刚要说话,王勇一摆手给他拦下了,然后笑道:“我们都是保正的朋友,只是我们不过是乡野夫,上不台面,也没有什么号。” 宋江一听这话就心里明白了,王勇他们都不是俗辈,站在那里自有一分气度,但却不肯像平常人那样通名报姓,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们的名号不好对外说,而有尊重宋江,不想用谎话骗他,这样的人只有一种,就是绿林好汉。 宋江也不少结交绿林,对于晁盖的大喜事上,来一些绿林朋友也不觉得奇怪,当下也不再问,就道:“既然相见,就是朋友,宋江就在这里,借着晁保正的喜酒,敬几位一杯!” 宋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桌子前面,随意拿了一只酒杯,就倒了一杯,向着在坐的每一个人面前一敬,然后仰头喝下。 宋江虽然人生得黑矮,看上去平平无奇,但身上自有一份气度,让人看了之后,就不能小觑,他这一杯酒下去,杜壆先端杯起来,随后韩伯龙、杜迁、宋万纷纷端杯,就连一旁的朱贵也急忙走过来,拿起酒杯来,看得王勇不由得暗暗乍舌,心道:“这夫宋公明看上去什么,但是这样子比电影里演得黑道枭雄要强得多了。” 王勇也拿了一杯酒,向着宋江道:“宋押司名满天下,我们都是没有名头的人,能在这里和押司一了,也是我们的荣幸,能与押司共饮一杯,我们就更是难得了!”说着向着杜壆、韩伯龙他们一摆手,几个人一齐把酒喝了。 宋江看着王勇,心道:“此人气度天成,傲然而立,看上去虽有不羁之处,但是却没有绿林好汉的粗野,他身边那人,是木型格局,虽然印堂晦暗,但却是在职有官的身份,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如何这般古怪?” 宋江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就道;“那宋江就不打扰几位了,却请用酒,宋过渡期告辞。”说完拱手后退,就从院子里出去了。 杜壆沉声道:“这宋押司是天下闻名的好汉,我早年在河东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王勇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和他就喝了一杯酒,能看出什么来啊,就‘不俗’了。”只是看着韩伯龙、杜迁、宋万、朱贵四个人对不住的点头,对杜壆说得话都深表同意,不由得更为郁闷。 王勇这里郁闷的时候,宋江从院子里出来,正要向前面去,就见晁盖带着鲍旭过来,看到急声道:“贤弟,你这是到哪里去了。” 宋江一笑道:“我酒多了,就想找个静的院子坐坐,没想到闪过这里,却碰上了几位朋友,又喝了一杯。” 晁盖神色微变,笑道:“贤弟看到那些朋友了?” 宋江笑道:“见是见了,不过没有怎么说话,虽然喝了一杯酒,但是必竟不熟,连免姓都没有通。” 宋江这人乖觉,他知道那些人都是绿林,晃盖必然不想让人知道,所以直接说明,自己和那些人并没有说什么,就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晁盖哈哈一笑,道:“贤弟也不必这么说话,那些都是绿林里的朋友,本来我还想向着贤弟引见呢,但是贤弟既然见过了,今天就不给贤弟说他的身份,等到再有机会,我们再说。” 说到晁盖回手把鲍旭拉了过来,道:“贤弟,我给你引见一下,这是我的妻弟,他今天送他姐姐过来的。” 鲍旭刚才已经得晁盖指点了宋江的身份,知道这是大有名望的人,也不敢怠慢,就道:“在下鲍旭,见过押司。” 宋江眼珠动了动,心道:“鲍旭?我听说寇州枯树山有个丧门神,莫不就是那个狠人吗?”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原来是鲍家兄弟,久仰了。” 晁盖哈哈大笑道:“若是你久仰了他了,那你就不是这样的了。”说完扯宋江就走,道:“吴学究酸才来了,你和他是同门,却替我陪陪他去。” 宋江笑道:“这个可以,那酸才吃不得些许酒,我也有些多了,正好陪他。” 两个人携手向外走,晁盖向着鲍旭摆手道:“你去陪陪那几位朋友。” 鲍旭答应一声,就看着晁盖、宋江走了之后,这才进了小院,人没到声音先到:“你们刚才可是见了宋押司了?” 王通这个气啊,心道:“这宋江自带主解光环吧,这也太强大了!”他一甩袖子,道:“你们喝酒吧,我头疼要去躺一会。”说完自向着屋里走去,外面这些人,除了宋万问了他一句之外,都在论宋江,王勇不由得更为郁闷。 回到屋里,王勇就在美人榻上躺下,闭目养神,想眘宋江的一言一行,越想越觉得这人了得,不由得暗叹道:“看来王伦那里下得闲子绝不是无用的,只要宋江上山,这颗棋就能派得上用场了,只是接这颗棋子位置的那颗棋,不知道能不能让自己满意。” 王勇想到这里,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另一个颗棋子也动起来,这才能让他的整盘棋都活起来,他想着想着,脑袋一昏,就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他忽然出现在了一片夜晚的战场之上,就看到晁盖舞着一口大刀,冲锋向前,十分的猛勇,战场之上,竟然无人能挡得住他。 王勇独自站在那里,四下望去,那些冲锋的人马,就从他的身边过去,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就算是他大喊大叫,那些人也只顾去冲杀,并不过来,搭理他。 王勇看到晁盖被一小队人马给围住,想着虽然没有人应他,那不如过去杀敌好了,于是就冲了过去,可是他拿着刀剑砍下去,也砍不伤那些人,正在焦急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宋江从一旁闪了出来,手里拿着弓箭,就向着他晁盖比了过来。 王勇大惊失色,就冲过去,想把晁盖给护住,宋江阴毒的笑着,突然转头,那箭就向着王勇比了过来,一瞬间,王勇的身体失去了动弹的能力,就僵立在那里,宋江望着他哈哈大笑,似乎是在嘲笑他不自量力的想要挡住他成为梁山之主的意图,然后松手放箭,那箭就向着王勇的心口射来……。 “啊!”王勇大叫一声,一下坐了起来,环视左右,看到自己还在晁盖的家里,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个恶梦,只是那梦那么的真实,身上冷汗淋淋,把衣服都湿透了。 王勇下地,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就搭在了床脚上,坐在那里回想梦境,仍有几分惧意,后世的人,分析水浒,有一半的人,都认为射杀晁盖的是宋江的手段,而不是史文恭。 王勇以前还在论坛里写过一篇长文,论证究竟是谁帮着宋江暗算了晁盖,最后他断定凶手就在徐宁、穆弘、孙立三人之间,原因是徐宁是被硬拉上山的,对极为反对招安的晁盖肯定不会有好印像,穆弘则是宋江的心腹,而孙立则是小人,连自己的师兄弟都能出卖,何况晁盖了。 其实仔细想想,宋江那样爱惜羽毛的人,很难做得出那样的事来,而且当时梁山还没有进入招安和反安的争执之中,所以宋江下手的可能不大,不过宋江上山之后,就架空了晁盖,这个却是事实,那段景柱在明知道晁盖是山寨之主的情况下,却弄了一匹好马要献给宋江,可见晁盖在梁山的地位如何。 王勇知道,自己要是玩起心机来,绝不可是宋江的对手,只能在他没有上山之前先培养好自己的心腹,然后再下一步棋,让宋江没有办法拿到山寨之主的子,而这个黑三郎一直压在他的心上,今天见了之后,终还是把他的心底的恐惧给激发出来了。 王勇就握紧了拳头,喃喃的道:“宋三郎,我不会让你夺走我的梁山的!” 这些人在晁盖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那些客人都走了,晁盖专一陪着王勇他们豪饮了一天,几个头领都醉倒了,本来想要离开的王勇只得又住了一天,第三天一行人才告别了晁盖,回到梁山。 到山之后,王勇把山上的事务都交给了韩伯龙,然后就下了梁山,向着东京应婚约去了,宿金娘和孙二娘两个却是在丰田镇由宿家护着前往,在成亲之前,他们不能再见面了。龙吟水泊 ------------ 第66章 七十四:林冲下狱 东京城的一处巷子里,王勇匆匆而来,就到了一处房子前面,伸手拍门,只是半响也没有答应,王勇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正正找人打听,就见旁边的屋子有人开门向着这面看来,望到王勇之后,小声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拍林教头家?” 王勇急忙供手道:“小可是林教头的义弟,从乡下来,却是要给林教头稍些土产的。” 那邻舍就摆手道:“你不要再拍了,林教头犯了官司,被押在开封府了,林娘子也回了娘家了。” 王勇先还一怔,但随后醒悟,林冲这是误入白虎节堂了,不由得重重的一跺脚,骂道:“高俅老贼!”那邻舍当场色变,立刻就把门关上了,这条巷子住得都是殿帅府的人,林冲和高衙内那点事也都清楚,一听王勇骂人,只怕被牵连到,所以急忙躲了。 王勇转头就向着开封府衙去了,到了衙门,四下看看,找了一个好说话的衙役,过去就塞了一把碎银子,倒把那衙役吓了一跳,叫道:“这位官人,这是何意?” 王勇拱手道:“上下,小人是林冲林教头的乡人,进京才知道林教头吃官司,小人这里有点银子,您看能不能让小人见见林教头?” 那差人听了这话,急忙把塞还给王勇,道:“林教头是冤枉的,我们都知道他的苦处,你要见别人不易,要见林教头却是不碍的,你随我来吧。” 王勇哪肯把钱再收回去,死活不依的塞到了那差人手里,道:“上下只管拿着,林教头还要上下看顾。” 差人就领着王勇到了南牢大狱,进去和那里的节级一说,节级一来得了那差人一半分润,二来林冲的岳父张老教头也日夜使钱在这里,所以满口子答应,就开了牢门,让王勇进来。 王勇一径到了大牢,一眼看到林冲正僵卧在那牢房的草席上,蓬头垢面,那里还有一年前的样子啊,不由得心里一酸,几希就要哭出来,好容易强忍住了,又拿了一张十缗的盐引出来,就给了那节级,道:“节级开恩,却放我进去看看,另外给我们备办些酒食过来,事后还有重谢。” 那节级一看,这是财主啊,这么会出手多少钱了,连忙满面堆笑的道:“官人放心,一切都有小人张罗就是了。”说完就让人过去把牢门打开,又让人到外面他们定点的饭店叫了些酒食回来。 王勇进了牢中,轻声道:“教头,教头!” 林冲躺在那里,昏昏欲睡,听到叫声睁眼醒来,怔忪一会,才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得惊呼道:“王家兄弟,你怎么过来了?”说着就要起来。 王勇急忙按住,道:“教头不要动!”这会他看到林冲的中衣有血迹,不由得火向上撞,道:“教头,那狗官给你用刑了吗?” 林冲笑道:“也不是用刑,堂上断了我个‘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的罪名,当当流沧州牢营,是打了二十脊杖,本该打完了就上路,却好在那会和王教头一起认识了王老志,我岳父找到了他,替我说了句话,这才让准留在监中,养两天棒伤才走。”说到这里,林冲又是一笑道:“这王老志现在实在了得,就连高太尉那样的人,都不敢直接与他争衡。” 王勇压低了声音:“教头,你下狱可是高衙内害的?” 林冲脸上一阵抽搐,恨恨的道:“我林冲但得三分气在,能挣扎着回来,必然不会就这燕算了的!” 王勇沉声道:“教头,大丈夫报仇,只报今晚,不报明天,你虽然被制,小弟还在,那高衙内我必替你出这口恶气就是了。” 林冲眼看王勇眼中杀机纵横,急忙按住他,道:“贤弟不可造次,这是东京,天子脚下,你要是做了什么,只怕就走不得了,你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前程,没有必要把自己给毁了。” 王勇知道林冲的性子,也不与他争执,就把地面清出一块来,等那节级拿了酒肴过来,摆在了林冲面前道:“教头先吃一杯。” 那节级站在一旁劝道:“官人,林教头被棒伤了,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王勇惊呼一声,道:“我却把这个给忘了,哥哥不要喝了。”说着把酒杯抢了下来,向着节级道:“烦节级给拿一壶茶来吧。” 两个人一个趴着,一个跪坐,就说着闲话,当林冲听到王勇是来成亲的时候,不由得怨怪的道:“你这小子,既然有喜事在身上,那来我这里做什么啊,这晦气要怎么才能冼掉啊。” 王勇笑道:“教头不必担心,我这喜期还有几天呢,不用担心。” 林冲又埋怨了几句,随后道:“王兄弟,我有一件事要托付给你。” 王勇拍着胸脯道:“林冲无能,遭此一难,大好男儿文面受辱,日后就是再怎么出人头地,也洗不去这份屈辱了,而我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挣扎得回来,家中只留一位娇妻,枯弱无依,那高衙内乘我不在,自然少不了要磋磨她,我想这里写一封休书给他,写明原因,只作合离,任她自嫁,若是被那高衙内磋磨的狠了,就寻一个良人嫁了,也能清净一些,只是我那娘子是个痴得,绝不会同意我这么做,所以我想就在这里写了,然后你帮带给她,你看如何?” 王勇沉声道:“教头,你想过没有?你身为八十禁军教头,随时有站班伴驾之责,可是高太尉却毫无顾忌的把你给害了,你让嫂子再找什么人,能得一个安稳?若是那等让高太尉心存惧意的人,除非是世代公侯,相门贵第,可是你认为这样的人家,能有可能娶一个下堂妇吗?若是让嫂子去给作妾,我们但不说这能不能行,只说若是这般,那还躲什么,就给了那高衙内为妾就是了,那货也是一个不得长久的,教教不如把嫂嫂典他一年半载,就请他们家帮忙,免了你这罪,还回去做你的教头,然后日子一到,赎了嫂嫂再过日子有何不好。” “胡说八道!”林冲气急的斥道,王勇道:“教头也知道我胡说八道,那教头这么安排了,高衙内耳目众多,岂有不知的道理,岂不是要日**着嫂嫂嫁他了吗,反正嫂嫂都是没有主的了,那时嫂嫂前无所依,后无所待,这不是要逼死她吗!” 林冲不由得落下泪来,恨恨的捶着地面,咬牙切齿的道:“可恨高贼,竟把好人给逼得无路可走了!” 王勇安慰道:“哥哥却听我一句,我在山东,现在自己有一份产业,家大业大,就是那高俅也一时之间,不能把手伸到我那里去,不如我所嫂嫂给接走,只有离了这里,他一个京营殿帅,又不能随意出京,自然就不能再骚扰到嫂嫂了,只等教头在沧州安定下来,我就送嫂嫂过去,让你们夫妻团圆。” 林冲苦笑道:“我那里,如何还能安定得了啊。” 王勇笑道:“好与教头知道,那沧州横海郡有一个英雄,是柴世宗的嫡派子孙,姓柴名进,江湖人称‘小旋风、玉孟尝’他是小弟的拜兄,小弟给教头写一封信,只要教头拿着那信过去,自然就能得到他的照顾,那柴进在沧州一手遮天,有了他帮忙,你还怕安定不了吗,顶多一年,就能安定下来了。” 林冲也是大喜道:“我也久闻柴大官人的名号,能有他的帮助,那是能安定下来了。” 王勇当下就要了纸笔,写了一封书信给林冲,又让林冲给他娘子写了一封信,说明让他娘子一家,跟着王勇离开的事。 两个人交换了书信,林冲就催着王勇离开,这里是南牢,王勇是要结亲的人,实在不适宜在这里久留。 王勇想想自己也没有再留的必要了,就对林冲道:“教头临行那日,我再去给教头送行就是了。”说完这才起身离开,又塞给了那节级一把银子,请他帮着林冲好好将养身上的棒创,那节级没口子的应了。 王勇就从天牢出来,只觉一口气闷在胸口,怎么都不能出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陆谦、富安、高衙内什么的都给宰了,只是想想,这会最该做的事,就是先去找那董超、薛霸,虽然有鲁智深在路上相护,但是若能让林冲不吃那份苦头,那自然最好。 王勇就去和衙门口的人打听董超、薛霸两个,正问着就听有人叫道:“董端公,一位官人在小人店里请说话!” 王勇寻声看去,就见一个小伙计,向着一个高瘦的衙差说话,他刚才打听那人一指那衙差道:“那个就是董超了。” 王勇急急跟过去,就随着董超还有那伙计,进了一家酒店。 王勇看着那伙计把董超引到了一个阁里,他想了想,就向着一旁的老板道:“掌柜,那个阁儿旁的阁可还空着吗?” 那掌柜的就笑道:“虽然空着,但那阁的客人给了银子,不许……。”他话说一半,就咽回去了,王勇站在他的面前,袖筒处露出明晃晃一把刀来,然后把一块银子就在桌子上一拍,整拍进纯木大柜里去了。 “掌柜的,我不说,你不言,那客人也不能知道旁边的阁里有人,我只坐坐,如何?” 那掌柜的抖得和筛糠一般,有心不应,却又怕眼前这个,翻脸无情,只得道:“客人,却不要高声,不然害了小人。” 王勇冷哼一声,道:“少废话,快引我过去!” 那掌柜的无奈,只得引了王勇向那而阁儿走去,两个人闪过一个柱子,柱后突然闪出一人,伸手就向着王勇的肩上拍了过来,王勇反应极快,回手一掌拍过去,两只碰到一起,强横的力量让王勇的手掌一沉,身子都跟着向一侧斜去,王勇心里一惊,急一侧身,就顺着那掌力一翻,把那股力量给卸了下来。 “好!”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王勇猛的回头,就见柱子后面,闪出一个胖大的和尚来。 王勇心潮翻起,就打着这个和尚,水浒之中三个半英雄,分别是‘真佛真性释中侠’鲁智深、‘义薄云天小关羽’朱仝、‘不着尘缘一浪子’燕青,这三人为三个好汉,而武松就是那‘热血纯情大丈夫’算得一个半个好汉,为得是杀人太多,而这三个半之中,最让王勇敬慕的,就是这‘花和尚’鲁智深了,这会看到偶像,不免整个人都有呆了。 鲁智深被王勇那呆样弄得有些愕然,忙先施了一个礼,然后道:“这位施主,看样子你也是林教头的朋友,洒家想求你一事,能不能把洒家也带进去听听?” 王勇大乐,道:“师兄能跟我一齐进去,却是我的福气,请!”说着就倒了一个请的手势,掌柜的满面苦色,想要说话,就见王勇袖子里的刀子跳出来半截,立刻把所有的话都压回去了。 王勇和鲁智深就进了阁子,这会那阁里薛霸已经到了,他们正在说话,虽然有些断断续续,但是话还都是那些话,王勇全都记得,这会只是灰确定一下子,果然那陆谦就要他们把人半途给结果了,还说一切都有他,那董超、薛霸两个没口子的应了。 鲁智听得恼火,一双拳头握紧,嘎嘣嘣直响,王勇生怕惊动了那些人,就把鲁智深扯出来,离了酒店,那掌柜的看着他们走了,这才长出一口气,望着他们的暗道:“这两个人必然是林教头的朋友,回来给林教头报仇来了。哼!活该,好好的太尉,不干人事,把人家害成那个样子,最后老天派下人来了,一下劈了他。” 那掌柜的暗自在那里发火,但是想想自己除了发火,好像没有什么能干的,思来想去,就把账单子拿过来,每样后面都填了钱进去,这才满意。 王勇和鲁智深两个人出来,另寻了一个酒店坐了,才一坐下,鲁智深就道:“这位施主,你怎么不听下去了?若是他们想了办法要……。” 王勇摆摆手,不叫鲁智说话,走到门口去点了菜,回来才小声道:“师吉凶莫高声,这里是东京,若是有事,我们都受连累。” 鲁智深气哼哼的不说话,王勇叹了一口气道:“小弟也是生气,可是再听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了,那两个男女要到了路上,才能相机动手,这会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听了也是白听。” 鲁智深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不由得恨恨的道:“这个死鸟,不要洒家抓到,不然先请他吃三百禅杖。 王勇道:“看来林教头这次只怕是有生命之险了,那高俅是不会让他活着回来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心下都是忧虑,不由得同时长叹一声。龙吟水泊 ------------ 第67章 七十五:火焚瓦罐寺 鲁智深着王勇道:“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王勇道:“小可王勇,师兄的名字小弟可是早就听说过的。” 鲁智深笑道:“你的名字我也听林教头提起过。” 王勇笑道:“这就是了,师兄的名字,我也是我今天见了林教头听他说起来的。” 鲁智深愤愤的道:“可惜,林教头这样的人物,却被这些人给害了!” 王勇也是一声长叹,道:“我去看教头,教头也是没法,就托我照顾林娘子呢。”说着把林冲托他把林娘子护送去山东的事说了。 鲁智深叫道:“既然林娘子已经有了贤弟保护,那洒家出城,护着林教头就是了。” 王勇点头道:“我在天牢打听过了,三天之后,他们起解林教头离京,我们一起去送,然后师兄可以一路跟着他们下去,若是那两个男女不做手脚也就罢了,若是他们有事,师兄就宰了他们……。”说到这里,王勇贴近了鲁智深道:“小弟在京东西路济州府下的梁山泊里,有一个小小的寨子,若是事有不谐,师兄只管前来,别的倒也罢了,让师兄歇马还是可以的。” 鲁智深有些惊呀的看着王勇,一来惊奇林冲怎么会和绿林人交朋友,二来惊奇王勇怎么会初次见面,就把实话和他说了。 王勇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师兄惊奇,但是我去做这个事,也是离了林教头之后,迫不得已的事,纯属被官府逼得,至于我和师兄说了,那是因为我知道师兄的人品,不怕你出卖我。” 鲁智深听了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好!洒家就冲你这份信任,就交定了你这个朋友了!酒家!拿酒来!”外面的小二连忙答应,然后就先送了按酒过来,同时安排菜肴,这小二来回进出,鲁智深、王勇两个不好说那些忌讳的话,就说起枪棒武艺来,本来鲁智深还没把王勇太过放在心上,但是一谈论起来,不由得肃然起敬,要知道不管是王勇的前世还是后身,都是武艺大成的时代,王勇要说动手可能还差一些,但是这理论却是丰富,说得鲁智深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两个人一席酒直吃到了天晚,都有些多了,这才从酒家出来,鲁智深就向王勇道:“王家兄弟,你下处在什么地方啊?” 王勇笑道:“小弟是奉了族叔的命,进京来成亲的,本来想着住在族叔的家里不方便,打算住到林教头家里去了,没想到教头那里出事了,我也不她去嫂嫂那里,可是现在要是去了族叔家里,那必然被管住了,三天之后,就没有办法去林教头了,这会正没去处,想着是不是找个客栈呢。” 鲁智深不以为然的道:“住什么客栈啊,我在酸枣门外的大相国寺的菜园里看园子,那里有多是地方好处,我们就去那里好了。” 王勇正愁着没去处,听了鲁智深的话,正合心意,当下就跟着鲁智深出了酸枣门,到了那菜园子住下了。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三天的时间,王勇和鲁智深哪里都不去,只在园子里去谈论武艺,高兴了就动手比划比划,王勇虽然逊了鲁智深一筹,但是往往总有奇招出手让鲁智深斗得大呼过瘾,而王勇也得了鲁智深的指点,尤其长鞭,鲁智深虽然不擅长这兵器,但是他在西边和西夏人打过仗,西夏人就精通这鞭子,鲁智深没少和他们打交道,就把自己碰到过的招数法门都一一和王勇说了,让王勇也颇为受益。 转眼工夫,就到了林冲起解的日子了,王勇道:“师兄,小弟今天去送送林教头,再安顿一下林娘子,我怕我要不到,林教头一时想不开,再做了傻事。” 鲁智深道:“这是自然,洒家也是要去的。” 王勇急忙道:“师兄却是去不得。” 鲁智深疑惑的道:“这是为何?” 王勇道:“师兄要一路护着林教头,若是去了,被那些差人看到,那如何跟着啊?自来那差人都精似鬼,他们知道了有人护着地,肯定要想别的办法害林教头,有道是明易躲,暗箭难防,师兄也不能无时无刻的跟着林教头,若是一个不差,被他们得了手,那不是要后悔了吗。” 鲁智深连连点头道:“还是兄弟说得对,那我就到东门外等着贤弟好了。” 王勇点头道:“小弟也就出城去中牟县,我族叔家里,我族叔他们家在城里有一处宅子,本来让我到那里,我想着还是先就去我族叔老宅吧。” 鲁智深听到这里,神情一动,道:“王兄弟,你既然也要离开东京,那洒家有一件事要邀你同行,你看行也不行?” 王勇有些奇怪的看看鲁智深,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啊。” 鲁智深就道:“洒家自学成武艺,就没有吃过亏,偏偏这次从五台山出来,奉家师真长老之命,到东京来,洒家也想着闲来无事,就顺着雁门关,一路向东走,到了三关向回来,又绕登州去看了大海,从青州转头回来,然后才向东京,就在东京东面的封丘县,有一个瓦罐寺,在那里吃了大亏了。” 王勇猛一抬头就看着鲁智深,眼中尽是探究之意,鲁智深只道他是听自己说得入迷,也没有往别地方想,接着说道:“当时洒家赶路走得急了,就到了这瓦罐寺,那里有一伙和尚,被两个佛门败类欺侮,洒家看不过眼,就去管这个闲事,没想到那两个败类也有好武功,而且还有一手合击的法门,当时洒家一来走得疲累,腹中饥饿,二来又对他们那个合击之术没有什么了解,竟然硬生生的被他们逼得败了出来,连包袱都丢在那里了,又回去取不得,洒家只能一路化缘才到了东京。” 说到这里,鲁智深恨恨的在地上跺了一脚,却不知道王勇都已经惊震得不能说话了,从鲁智深的话里,他听出来,鲁智深并没有遇到史进,这是怎么回事?若是这样,那史进岂不是和鲁智深不是兄弟了吗? 王勇这里还没有想明白,鲁智深接着又道:“洒家在东京安顿下来之后,几次想要去报仇,但是一来一时身懒,没有过去,二来却是想不出来如何能破了他们的合击之术,本来想着要请林教头帮洒家的,没想到林教头又吃了官司,现在贤弟送了林教头,那正好我们两个都向东走,不如就去那封丘平了这两个家伙,贤弟觉得可行否?” 王勇尽量让自己的平静下来,说道:“师兄有吩咐,又是行侠仗义的事,小弟怎么会推托呢,一定前往就是了,不过……小弟有句话想问师兄,不知道师兄认不认得一个叫‘九纹龙’史进的人?”虽然这话转得生硬,但是王勇实在是忍不得了。 鲁智深想了想,道:“我到听说过这个人,当初我从渭州逃命的时候,路过华州,听人说起,有这么一个史进,拒说是少年英雄,就在少华山下,是一个庄子的主人,贤弟问做甚?” 王勇心道:“看来史进得了我那书信,果然没有被官府抓住,那李吉也没有能告得成他,现在这史大少爷还在家乡当他的小地主呢。”心里想着,嘴上道:“啊,我就是从那庄子出来的,那史进是我义父的徒弟,我看师兄是从那边过来的,所以打听打听。” 鲁智深一下来了兴至,道:“那史进的师父叫做王进,是王家的族人,你莫不是王进的……?” 王勇点头道:“不错,那正我的义父。” 鲁智深拍着大腿道:“王教头当初投了老种经略相公之后,也曾到小种经略相公那里公干,洒家与他也有过几次交往,他到是说过自己的徒弟,却不曾提起过你这义子。” 王勇笑道:“我是去年在东京的时候,与王教头故人重逢,这才认得义父,师兄不知道也是当的。” 鲁智深钦佩的道:“当初王教头在小种经略相公那里的时候,洒家和他也切磋过,那时洒家并不输他,但是现在看来,这王教头果然了得,他的徒弟有那么大的名声,这义子也有这样的武功,这一点洒家大大的不如啊!” 王勇哈哈一笑,然后道:“师兄,反正都要出城,我们两个就一起吧,到了城门处再分开。” 鲁智深连声应了,两个人就到了城门处,约好了见面的地方,然后鲁智深就在外面等着,王勇自去寻林冲他们。 王勇找了一会,就见林冲正被两个押差带着从城中过来,他急忙过去,就道:“教头,小可在此!” 林冲看到王勇,也很开心,就道:“贤弟,你也来了?我们却向前行,我丈人就在前面的酒家等着我们呢。” 原书里,林冲受了脊杖之后跟着就要离开,出府衙的时候,他丈人张教头特意在府衙门口接着,然后带州桥下面的酒家坐地,这会林冲养了几天伤,行动无碍,张教头就改在了城门口等着他,可以带着她的娘子一块过来。 王勇就扶着林冲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悄声道:“一会我给教头找个机会,让教头和嫂夫人单独说话,然后教头就和她说,教头已经尽知我在山东的事了,让她放心跟着我走。” 林冲笑道:“她还能不信你吗。” 王勇苦笑道:“小弟那里龙蛇混杂,只怕嫂夫人到了之后,会有不便,所以一定要教头开口才行。” 王勇就是存心坑林冲呢,林冲倒也没有多想,道:“好,你放心就是了。” 两个人向前走去,离着酒店还远,林娘子就哭着出来了,抱了林冲就不放开了,王勇趁机放过林冲,然后就挡住了董超、薛霸,道:“上下,却到前面就坐。” 董超、薛霸撇着大嘴,哼哈答应着向前走去,张教头也过来支应,他在酒店里早已经摆下一桌席面,这会就引了董超、薛霸入坐,王勇挥手道:“老爷子只管去忙你的,我来招呼这两位就是了。” 张教头还要说什么,王勇手指一抖,就跳出来两张飞票来,向着张教头晃了晃,张教头眼看着王勇有准备,想着跟他也不必客气,这才转身去支应了。 董超、薛霸两个都看到那飞票了,不由得都暗暗高兴,心道:“这押一回人,入手的钱可是比押十回都多了。”可是让两个人没有想到的是,王勇看着张教头走了,回手就把钱给收了,然后看着他们两个,冷声道:“你们两个吃啊,这也就是你们上路饭了。” 董超、薛霸同时一变脸,心道:“这是什么话?死人才吃上路饭呢!”两个人不由得都变了颜鬼,董超就把筷子一丢,叫道:“当老子没有吃过饭吗?” 薛霸则道:“走了、走了……。” “啊哟!”两个人才说一半,王勇伸手就在他们的肩上一按,两个人同时痛呼,一齐被王勇给按得坐下了。 对面都向着这面看过来王勇摆摆手道:“没事。”然后就那样压着他们,低声道:“二位一个坐在府衙后面,一个住在南街,一个家里有两个小儿,老婆正怀着第三个,一个只有老母,但是已定了亲了,你说我敢不敢弄死他们?” 董超、薛霸都傻了,呆呆的看着王勇,心下不住的叫苦,他们最怕遇到这样的犯人家属,这就是疯子,而且他们在没出手之前,你知道他会做什么,什么时候做啊。 两个人对觑一眼,董超强笑道:“这位兄弟,咱位别玩笑。” 王勇冷哼一声,道:“谁跟你们玩笑?我就等着你们把我林冲哥哥脸上的金印揭回来,然后我一点点的玩!”说完王勇笑咪咪的拍了拍他们二人,道:“慢慢吃,好好吃!”说完就往边上一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董超、薛霸。 两个解差都快要哭了,他们想着王勇离开,他们好去找人,但是王勇不走啊,两个人无奈,只得在这里坐着。 林冲那面的王勇的话和林娘子说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招呼两个差人上路,董超、薛霸差点没给他磕头,他们两个坐在王勇身边,不敢不吃,可是吃得东西都顺着脊梁沟下去了,再坐一会非得咽嗝不可。 王勇就起身看着林冲他们起程,自己凑过去,在林冲耳边说道:“教头记住,不要让他们给你洗脚!” 林冲心中暗道:“这是什么话?我是什么人,如何能让他们给我洗脚,但是又不好说,就只得答应了,然后跟着两个解差走了。 王勇看着林冲走了,这才回来,向着林娘子道:“嫂嫂也回去吧,我是七月十六的婚日,过了婚日之后,我就来找嫂嫂。” 林娘子连声答应了,又谢了王勇,这才跟着张教头回去了。 王勇这面安排好,就出了东京,向着约定的地点而去,和鲁智深汇和在一起,就向着封丘而去,中午的时候,到了那里,然后两个人就在封丘吃了一顿午饭,随后出城,向着瓦罐寺而去。 一进入瓦罐寺,里面破破烂烂,看不出个样子来,鲁智深就道:“这前面是那些受苦的和尚住的,只是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那两个贼厮鸟都在后面。 王勇道:“哥哥在前面,我在你后面,若是看到人,哥哥先动手,我在后面偷袭。” 鲁智深一笑道:“正好,让这两个贼厮鸟前翻偷袭我,这一会也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 两个人就到了后面,只那个邱小乙,正在指挥着几个大汉搬着东西,却没看到那个崔道成。 鲁智深大声叫道:“那厮,还认得洒家吗!” 邱小乙闻声回头,一眼看到鲁智深,冷笑一声道:“你这手下败将,又回来送死吗?” 鲁智深冷哼一声,道:“那秃驴呢?” 邱小乙得意的一挑大指,道:“我和我师兄都得了蔡太师的青眼,应了蔡太师的请,现在是太师府的教头了,我师兄留在太师府里,你识相的快滚,不然我就把你拿了,交给官府,判你个死罪!” 鲁智深刚要回骂,就听到尖叫声起,跟着一个女子飞奔出来,正是那个当初他看到的,坐在崔道成身边吃酒的女子,只见她飞奔到邱小乙的身边,就扑在了他的脚下,抱着邱小乙的腿叫道:“先生,那个姓卢的要把我推到井里去,你快救我啊。” 邱小乙冷哼一声,就伸手来扶那女子,那女子只道邱小乙是真心回护,忙露出最甜美的笑脸,抓着邱小乙的手就要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邱小乙突然一收手,就抓着那女子的脖子,猛的一扭,那女子的脖子立刻就被扭断了,她脸上的笑容没去,就已经是死人了。 邱小乙冷笑着道:“太师府里什么美人没有,你这个村妇我和师兄都玩腻了,还留着你做什么,把你丢进井里,是给你的便宜,你既然不干,那就这么死吧!” 鲁智深看得目眦欲裂,大吼一声:“禽兽不如的畜牲!”说话间,轮禅杖就冲过来了,向着邱小乙就是一杖。 邱小乙没想到鲁智深听到他是蔡太师府上的教头,竟然还敢动手,就惊呼一声,向后退去,双手一挥道:“都给我上!”他知道,以他自己的武力,是挡住鲁智深的。 那些大汉丢了家什,都从腰间拔出刀来,向着鲁智深扑了过来,鲁智深轮开禅杖左劈右舞,把那些人打废木一般的打着,邱小乙知道这些人也拦不住鲁智深,转身就向着里面跑,才一动王勇已经挡在他的身前,二话不说夫轮鞭就打,邱小乙来不住拔刀,急向后退,他看着王勇的鞭子已经抽到头了,自己应该是躲开了才是,可是让他万想不到的时,那鞭子就在那里一停,跟着暴长一尺,整抽在他的脸上。 邱小乙惨叫一声,向着地上倒去,王勇飞身向着邱小乙扑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一股寒风直袭过来,王勇也不回头,就从腰间把别着的九耀神枪摘了下来,向后一甩,那枪跳出来两节,正好刺在一口刀的刀口上,震得偷袭的人浑身一软,向后退去,而王勇手上鞭子一挥,就向着邱小乙抽了下来,邱小乙听风辩器急向后蹿,他身子是躲过去了,但是鞭子狠狠的抽在了他的两腿之间,把蛋都给打烂了。 邱小乙发出惊天的惨叫,王勇不去管他,身子一旋,那长鞭随着他动而转头,就向后抽了过来。 在后面偷袭王勇的就是那女子说得姓卢的,却是蔡府这次帮着搬东西小头目,他眼看王勇的鞭子抽到,自己已经没有躲得地方了,急切之间,右手抓着刀柄,左手却抓着刀背,向上一迎,他打得好主意,只要王勇这一下下来,那鞭子抽在刀上,力量冲击,皮鞭前端非断不可。 王勇看出那么的小心思,冷笑一声,手里的鞭子急抽下来,搭到刀上,竟然变得软了,就在刀上缠了两道,然后鞭梢像毒蛇探信一般的探了过去,一下扫在姓卢的眼睛上。 姓卢的怪叫一声,下意识的去捂眼睛,就在这会王勇一抖手,卷着刀就夺了过来,跟着鞭子缠在了姓卢的脖子上,猛的一勒,刀就把他的脖子给割断了。 王勇收鞭回头,就见鲁智深这会也把那些蔡府的打手都给打翻在地了,就冲过来,二话不问,一禅杖把在地上挣命的邱小乙的半个身子给打烂了。 王勇沉声道:“师兄,我们快走,这厮既然说他们进了太师府,只怕蔡京那老狗时间长了,再派人来。” 鲁智深点头道:“贤弟说得是!”一回头看到有个箱子漏了,落下一个被踩扁的金杯,就道:“这是我的!兄弟这些东西我们捡好得拿些再走!” 王勇也不说话,就捡了两条大布,把那东西挑好的捡了。 鲁智深看王勇捡东西,特意做了两个包袱知道有一个是自己的,也就不过去了,就提着禅杖把破庙转了一圈,然后回来道:“那些和尚都被这贼道人给丢到一口井里去了。” 王勇心道:“你知道什么,那些人是看你上回被打跑了之后,自己死的。” 只是这会没有必要说这个,就抓了两个包袱,然后道:“师兄,这破庙不要给了们留着了!” 鲁智深点头应了,就找了火种,把整个破庙都给点了,两个人看一会火,这才大步离开。龙吟水泊 ------------ 第68章 七十六:王家 王勇、鲁智深二人离了瓦罐寺,就向京西大路而来,一口气走出去五里地,这才停下,王勇把一个大包袱给了鲁智深,道:“这是大师的。”然后指了指自己那个道:“小弟要成亲,就多拿了些钗环首饰,把银两多给了大师,大师莫怪。” 鲁智深自然不是那种看中钱的小人,就笑道:“洒家还没给你拿喜钱呢,哪里好怪你。” 王勇提了提包袱道:“这是大师带我发财,自然就算是大师的了随礼了。” 鲁智深笑道:“贤弟,我也不和你来假客气,这东西我就拿了。”说完把包袱一收,向着王勇一拱手道:“贤弟只管回去吧,洒家就去追林教头了。” 两个人就作揖而别,等到鲁智深走远了,王勇突然想起来,忘了嘱咐鲁智深不要管林冲的阻拦,直接杀了董超、薛霸,带着林冲直接去梁山好了,现在没说这话,鲁智深不好驳林冲的面子,那两个混蛋还能活着,而林冲还是要去沧州走一遭了。 王勇转头向着中牟县而去,他不想再回东京去一趟,就绕着东京走,中牟县在东京的西南方,瓦罐寺在东京城的夫东北,这一来要绕半个东京城才能到,他是中午出来的,先到了瓦罐寺,杀了人之后出来,再转道而行,走了半天,这天就渐黑了,王勇四下打量,想找一个地方住下,找了好久也看到一处宿头,正在焦躁之间,就见一旁路边的小树林里,透出一道灯光过来。 王勇急忙大步过去,顺着那光亮一路找过去,穿过了树林,就见一处小屋,也没个院子,就那么孤零零的立在当场。 王勇大步过去,伸手在门上拍道:“里面有人吗?小子无状,打扰了!” 小屋里面半响才有人回道:“你是谁啊?” 王勇就道:“小子赶路之人,未想错过了宿头,就向您这里讨个过夜的地方。” 过了一会屋子门打开,一个老婆婆探头出来,王勇看到她身上是比丘尼的打般,但是却没有剪头,僧帽底下,有发丝露出来,看得出来,这老婆婆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人,但是现在已经老了。 那老婆婆就站在那里,手里拄着一根拐杖,却是最普通的木杖,身上也没有什么高贵的饰物,衣服也是粗麻布的,可以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但是身上自有一股气度,就让不能小觑。 王勇就伏身一礼,道:“小子是过路的,打扰大师了。” 比丘不剃头,这在古代是不能被接受的,但是在王勇看来却是平常,所以称呼了一声大师,只是万没想到,这么一叫,那让老婆婆非常满意,就道:“阿弥陀佛,那些俗辈,只看老纳留了几根头发,就以为老纳是俗人了,真是一帮瞎子,哪里有小施主的慧眼,来、来来,快进来。” 王勇心道:“他们觉得您是俗人,只怕还不在那头发上,这性子和俗人可是太像了。”只是嘴上却道:“大师宝相庄严,哪里是俗人啊。”那婆婆更是开心,就扯着王勇进了屋子。 这屋子在外面看不大,但是里面却是不小,一进来是个草厅,两侧是房间,草厅后面还有一重,应该是厨房什么的,那婆婆就让王勇坐下,然后去取了茶壶过来,给王勇倒了一杯热茶,然后道:“小伙……不对,施主,你可曾吃了东西了。” 王勇这会正好肚子饿,连忙道:“还没有吃东西。” “那你等等!”婆婆说着转到了后面,一会出来,道:“我让人给你备素斋呢,你等着吧。” 王勇连忙作谢,那婆婆笑咪咪的看着王勇道:“施主听口音是人关中人吧?” 王勇点头道:“正是,小可是华阴县人。” 那婆婆笑道:“老纳也是关中人,只是自小离开了关中,到河南来生活,倒是家乡话已经不会说了。” 王勇就道:“那婆婆是哪里人?” 婆婆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我四岁就被人卖到了西京洛阳,却是连父母亲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王勇听了这话,不由得有可怜,就道:“那婆婆没有回去找过吗?” 婆婆摇了摇头,道:“家夫倒是派人给老纳找过一、两次,但是老纳自己都不记得了,又上哪里去找啊,这两年他还要派人去找,就被老纳给拦住了。” 王勇听到这里,不由得看看那婆婆,她打扮成比丘尼的样子,听到王勇叫她大师,立刻开心的不成样子,但是却有丈夫,看来还是俗人啊。 婆婆看明白王勇的心思,笑道:“老身却不是比丘,只是一心向佛,这才在这里修了这么一处静室每年在这里住个一、二个月,只做修行了。” 王勇点头道:“大师能有这份向佛之心,实属难得,那些出了家的,十个里面,倒有七个想着回到这尘之中,这样一来他们就是剃了头发,也不如大师这留了发的。” 王勇越说,婆婆就越高兴,连声叫道:“丫头,你那饭菜做好了没有?” “来了!”随着一声叫,跟着一个女孩端着一个大盘子进来,王勇向着盘子里瞟了一眼,差点跳起来跑出去,那里面黑漆漆、焦乎乎一块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散发着一股焦臭的味道,那婆婆先用手捂住了鼻子,嘴里却道:“吃吧、吃吧,这是小女精心给你做得饭。” 王勇心道:“这是精心?那不精心要做成什么样子啊?”这会那女孩儿把盘子就放到了王勇的面前,用手敲了敲盘子,叫道:“你吃吧。”王勇看看这女孩儿,就见她生得清目秀,玉质金姿,尤其是一说话,那声音好似珠落泉抛,好不清脆,让人看着就是说一阵舒服,但是不管这女孩儿多么的好看,她端上来的东西,王勇是吃下去。 王勇伸手拨了拨那盘子里去东西,道:“这个……姑娘,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女孩儿大言不惭的道:“这是我想得新菜,烤灶饼。”说完还不住的道:“你吃啊?” 王勇拿着筷子拨弄一会,干咳一声,道:“那个……姑娘……。” 女孩儿睁着一双大眼睛,状若天真的看着王勇道:“怎么?你不是饿了吗?为什么不吃啊?” 王勇苦笑一声,道:“那个……饶命行吗?” 一旁的婆婆不由得笑了出来,伸手拍着那姑娘道:“休来胡闹,快去端些能吃得东西来。” 女孩儿不满的道:“我做的就那么不好吃啊?” 婆婆笑斥道:“好吃你怎么不吃啊。” 屋里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女孩儿欢喜的道:“一定是爹爹他们回来了!”说完飞跑过去,就把房门给打开了。 这房子没有院子,所以一开门,就能看到外面了,王勇一眼看去,就见五、六匹马飞驰而来,马上的人都是武士打扮,只是那女孩儿看到来人,不由得脸色一变,反手就要关门,对面的一匹淡青色的高头大马飞驰而来,抢先一步到了门前,马上骑士用手里的马鞭向前一顶,把门就给抵住了,然后冷声斥道:“没看到长辈来了吗?不知道出门迎接也就算了,还要关门!当真不愧是那样姨娘养的,不怕污了我们王家的门风!” “你说什么?”女孩儿就像是一只好斗的小母鸡一般,大声叫道,屋里的婆婆急声叫道:“淼儿,回来!” 这几下对话,王勇眼神一动,已经猜到眼前母女是什么人了。 “娘!”女孩儿尖声叫道:“那挡门的武士冷笑一声,道:“他是你姨娘,不是你娘!” “你胡说八道!”女孩儿尖声叫道:“王定,我娘已经扶为继室,就是你的嫂嫂,你怎敢无礼!” “王定!”王勇在心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可是个牛人,当初梁山泊攻打大名府,这王定率先出点,杀得李逵四人组败退,随后又奉了梁中书之命,一马一枪,杀出大名府到东京求救,没有几分本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王定这会冷笑一声,道:“扶为正室?可写进族谱了吗?” 那女孩儿就是王焕的女儿;王淼,此时她看着王定,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王焕的父亲虽在答应了用两个孩子,换贺怜怜为正室,但是心里别扭,一填拖着没有给办,而这一次王焕回京主要目的,就是要把贺怜怜补进家谱,而王焕在王家的能量越来越大,族老都不愿意再得罪他,所以王定知道,贺怜怜一定会被补为侧室,想到自己的堂堂大堍府首将,竟然要向一个妓女下跪见礼,王定就一肚子的火气,所以他一路回来,专心打听贺怜怜的佛堂所在,就存了心要来羞辱贺怜怜。 王定用鞭子一隔,把王淼给隔开,然后上前一步,向着贺怜怜道:“你不过是我哥哥的小妾,还是贱妾,如何还不向我见礼?” 贺怜怜这些年对王家的人对她所作的一切,已经不在意了,只是在那里坐着,道:“你就不怕你大哥知道?” 王定神情一滞,他相信,一但王焕知道了,那个和他差了近二十岁的大哥绝对能让他留个念想的,但是这会收手,又让他十分的不甘,最后看着道:“贺怜怜小嫂子,你不是一向都不说吗?怎么这会变了性子了?” 贺怜怜淡淡一笑道:“以前老身管不着小少爷,可是从以后,长嫂如母,自然要管着你了,若是小弟不听,那我就只能告诉你哥哥了!” 王定脸上一阵抽搐,狠狠的向着地上唾了一口,刚要说什么,一眼看到了王勇,不由一怔,指着他道:“你是什么人?” 王勇笑咪咪的道:“我是知道仁义礼智信的好人。” 这话明显就是在骂王定不懂仁义礼智仁这最起吗的道德标准,王定更怒,冷声道:“我看你是妓女的恩客吧!”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变色,王淼厉声叫道:“王定,你说什么!”说着就要动手,被贺怜怜一伸手给抓住了,王定最多也就能逞逞口舌之能,但是王淼要是和自己的叔叔动了手,那对一个女孩儿来说,影响就太坏了。 王定接着道:“还长嫂如母?你配吗?这小子是你新的恩客,还是你给你自己女儿找的……。” 王定话没说完,王勇飞身而起,一脚踹过去,毫无防备的王定被踹得直飞出去,就坐在地上,王勇跟着说道:“你给我听着,本少爷是路过,就在这里讨一口水喝,你说你嫂子如何,与本少爷无关,但是你辱及到我,那我就要打你!” 王勇把这话说明的意思,是因为他是王进的义子,算起来也是这王定的晚辈,又和王焕有了关系,只怕日后说明,给王焕带来麻烦,这才不说别的,只说王定辱及到他了。 王定怒吼一声,飞身而起,向着王勇就扑过来了,王勇沉声道:“姑娘,请带夫人后退!”说着身子微侧,左手一格王定的拳头,右手闪电雷霆一搬的打了过来,王定万想不到王勇的拳头会这么快,急伸手来拨,王勇的左拳也跟着到了,他两只拳头,好如狂潮一般的向着王定不停的倾泄出去,只攻不守,逼得王定连连后退,除了第一拳之外,王定就没有能再攻出来。 两个人就在小屋里你来我往,斗了七、八个回合,王定连着六拳,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他对王勇的拳招实在不摸门,越打越慌,他带来四个伴当看出不对,发一喊一齐冲了上来,王淼见状也要动手,这一回贺怜怜却没有拦着她,一来这些都是下人,打了也就打了,二来王勇仗义出手,她再不让王淼出手,就说不过去了。 “姑娘不必动手!”王勇大喝一声,跟着手掌在腰间一捋,长鞭出手,用力一挥,就抽在了那四个伴当的身上,那四个伴当惨叫一声,被抽得滚出屋子。 王定借这个机会向后退了一步,就把腰间的宝剑给抽出来了。 王勇单手捋着鞭子,冷笑着看着王定,王定这会恨不能一口水吞了王勇,只是吃了几下亏,不敢贸然的过去,就用剑护着身体,小心的游走着,他也是练武的大家,自然知道,软鞭是宝剑一类兵器的克星,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能上前动手的。 “你们四个要干什么!”门外一声断喝响起,跟着王焕大步走了进来,王定的那四个从人刚把刀拔出来,看到王焕,同时一哆嗦,又小心的把刀收了回去。 王焕走了进来,看着王定,冷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王定暗暗叫苦,他听说王焕一时不能回来,这才找过来的,没想到却让王焕给堵个正着,这小子脑子也快,立刻道:“大哥,我在你这里被打了,你怎么说?” “我问你为什么到这来?”王焕完全不接话,这会王淼、王勇一齐向着王焕见礼,王定听到王勇叫王焕伯父,不由得怒吼道:“你小子竟敢向长辈动手?” 王勇平和的道:“我刚才说过了,是你辱及到我,我才动手的,至于你是谁,我跟本不知道,如何就能背上这样的罪名。” 王定咬牙切齿的道:“说得好!那你现在知道了,还不下跪陪礼?” 这会王淼已经伏在王焕的耳边,把王定的所作所为都学说了,王焕冷冷的看着王定道:“先给你嫂子跪下!” 王定屈辱的道:“大哥,你是当真不念兄弟之情了?为了这个女人,你要折辱……。”他后面的话没等说出来,王焕过去就是一脚,把王定给踹鄱在地,然后抓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按在了贺怜怜的身前,叫道:“磕头认错!” 王定死倔着不肯磕头,脖子硬挺着,王焕冷哼一声,就在他的脖子下面一点,王定立刻脑袋就沉下去了,正好是一个磕头的样子。 王焕又向着门外叫道:“这是你们叔父,你们不能动手,外面的也是你们叔父吗?” 王鑫、王森、王焱、王垚四个站在门口一直在压仰着怒火,听了王焕的话立刻动手,把王定的四个伴当按到地上就是一顿好揍。 王焕看看打得差不多了,这才摆摆手让四个儿子住手,然后把王定也给放起来了,说道:“王勇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情属无心之过,磕头就不必了,行个礼吧。” 王勇忍着笑,就过来向着王定要行礼,只是王定哪里有心接这个礼啊,冷哼一声,起身就走,到了后外面王鑫他们四个都那样横眉立目的看着王定,王定的年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这会只觉一张脸都丢得尽了,也不说话,就上马走了。 王勇向着王焕见礼道:“伯父。” 王焕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身份了?” 王勇笑道:“只是说破了就不好动手了。” 王焕点头道:“说得好,打得也好!”说着把王勇引见给了贺怜怜他们。 贺怜怜听完王焕的话,不由得担心的道:“侄儿是要回来,借我们王家的面子说亲,现在得罪了小弟,会不会让老爷子不满啊?” 王焕摆手道:“没事,老爷子那里自有我来对付。”说完之后又向着五个儿女道:“你们给我记着,不管是谁,只要对你母亲不敬,你们好好的给我揍他,今天打不了,就明天,明着打不了,就暗着,明白了吗?” 五个人一齐大声道:“孩儿明白了!” 王焕这才满意,随后道:“不过,你们现在不能马上回王家去了,不然的话,老爷子那里真给你们脸子看,那你们是揍不得的。” 贺怜怜哭笑不得的在王焕的身上掐了一把,王焕接着道:“这个……你们还是先住在这里,等到我从东京回来,然后再一起回去。” 王鑫不解的道:“爹爹,你去东京做什么啊?” 王焕指指王勇道:“当然是去提亲了,据我所知,人家那两个女孩儿已经来了半个月了,但是这小子却是一直没有动静,现在来了,我总不好再让人家等下去了。” 王勇不好意思的一笑,道:“伯父,我听伯母这身份还没有写入族谱,我怕这次回去,有了这件事之后,还是很难让老人家吐口啊。” 王焕恨恨的一拳捶在桌子上,骂道:“老子连冥婚都应了,他们竟然还要为难我!” 王勇道:“我看不如这样,您请一样,有名的大官出面,说和这事,老爷子也就是碍着面子,有了这个面子,他也就能过去了。” 王焕沉吟不语,王淼,道:“哥哥不知,我爹以前也曾想过这样的办法,但是没有一个官员肯出面的。” 王勇笑道:“您是武将,又因为伯母的身份,肯定会有人不愿意出头,可是您可以找人梁师成啊,这个人骂名满贯,但是清流都愿意给他一个面子,因为他甚为回护太子,这样一来,不管什么官他都能给您请来,只要您拿准了,老爷子是喜流什么官就行了。” 王焕眼前一亮,道:“不错,这是一个办法,老爷子最推崇宿元景宿大人,我就请他出面好了。” 王勇想想,这个宿元景从书上看,是一个比较和气的人,也许能够帮上王焕,另外他对王焕到了这个时候,仍然不愿意动梁师成的关系,不由得暗生敬意。、 王焕是个性子急的人,起身道:“我这就进京,别的事等我回来再说。”说完招呼了王垚就走,这个小儿子比较得他的喜爱,所以有什么事都会带着他。 王勇和王垚也算是老朋友了,就抓住了,小声道:“贤弟,你到了东京之后,帮我打听一下,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娘子的消息。” 王垚有些愕然的看着王勇,王勇摆手道:“贤弟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王垚这才跟着王焕走了。 王焕一走,王勇这才回头,向着王淼道:“好妹妹,你看在我们是兄妹的弟系上,赏我一口吃得吧。”、 王鑫听到这话,就走过去,看了一眼那黑炭一般的烤灶饼,不由得乍舌道:“好妹子,你怎么才一见王勇兄弟,就给上这个啊。” 王森道:“难怪爹爹急着走了,原来是看到这个,怕了。” 王淼狠狠白了两个哥哥一眼,道:“那后面只有够我和娘吃得,你们要吃自己去做。” 贺怜怜笑道:“还是我去吧。” 王勇急忙道:“伯母少坐,小侄去就是了。” 王淼有些怀疑的道:“你做出来的能吃吗?” 王焱闷声闷气的道:“只要不是这个,都能吃。”说完把烤灶饼拿起来晃晃,气得王淼过去就给他一脚。 王勇笑道:“我做了大家就知道了。”他以前做传销的时候,给那些人做过饭,这点小事还是不难的,一会就拿了饭菜上来,众人都吃,无不称赞,当然少不得拿烤灶饼来说事,又让王淼恼火了一番。龙吟水泊 ------------ 第69章 七十七:婚事 王焕带着官媒,就到了宿太尉的家中,宿太尉得到通报之后,亲自迎了出来,二人见面之后,先是一番寒喧,然后进入大厅,奉茶以待。 王焕说了几句闲话之后,指指官媒,道:“太尉,咱们这婚事已经是定下了,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请了最好的李官媒,我们今天就把这事结了如何?” 宿太尉听到这话就是一阵别扭,自己那么优秀的侄女,折腾了半天,就嫁人为妾,这叫什么事啊!于是打着官腔的道:“话虽如此,但是老夫以为这妾是不是也要分个高低啊?” 王焕点头道:“这都随着太尉的心意,不过我这里有一句话要向太尉说明。” 宿太尉道:“什么话?王使相尽管说就是了。” 王焕笑道:“那孙氏是我那侄儿的义父给定下的,因为当初我侄儿亲爹已经给他定了一门亲事了,所以我那族弟就说了,他不能以义父份压过亲生父亲,所以只定为妾,不过写了婚书,还请了证人,我觉得我这个当伯父的,比义父就更要差一截了,所以再定下来……。” 宿太尉差点没让茶水给呛死,不住的咳嗽,旁边的侍儿急忙给他轻轻的捶着后背,王焕还不住的道:“哎呀,太尉,有什么话就说就是了,何苦这般啊。” 宿太尉狠狠的瞪了一眼王焕,随后道:“王使相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就是说,这一切都要按着你们王家的规矩来了?” 王焕连连摆手道:“不必,就按着太尉的规矩来好了。” 宿太尉心道:“按我的规矩,现在还按得着吗,一个纳妾,我过里有什么规矩可言。” “婚书呢?”宿太尉没好气的说道,王焕急忙向着李官媒做了个手式,这李官媒也是一脸懵样,她做媒做了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娶小妾要婚书的,心道:“这东西拿到官府,有人认吗?”只是嘴上不敢多说,就陪着笑脸,把那一份王焕仿着孙二娘那张婚书写成的婚书给拿了过来,宿太宿展开看看,就见上面写明,宿金娘可以拥有私产,可以教养自己的孩子,可以着正装嫁入王家,王勇不得买卖宿金娘,每月都要尽义务三到七天,认宿家为亲,就是以后正妻的孩子出生,也要以宿家为亲,以后家产,要平均分配,这基本就和妻子没有什么区别了,宿太尉看了之后,这才觉得好过了一些,就道:“那……王使相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啊?” 王焕心道:“我在丰田镇都把日子给定下来了,你会不知道?装什么样子啊?”嘴上却是道:“我们已经合过日子了,就定在七月十六,您看如何?” 宿太尉想了想道:“好吧,就定在七月十六,但是此事惊动了天子,所以我希望不要闹得太大,你看如何?” 王焕满口子道:“自然都听太尉的安排。” 双方再商量了一下细节,李官媒一看这个好,什么都不用我,就把事给应付过去了,要是我的买卖都这么好做就好了。 正事说完了,王焕又道:“那个……太尉,在下还有一件事,想求求太尉。” 宿元景就道:“这话差矣,你我都已经是亲家了,还有什么求不求的,使相只管说就是了。” 王焕就道:“是这样的,小人正室早逝,如今想要续娶一个继室,想请太尉到家中喝一个喜酒,您看……?” 宿太尉就那样的看着王焕,嘿嘿怪笑,王焕了也是跟着嘻嘻直笑,他那点事,就没有不知道的,这会说出来,自然瞒不过宿太尉。 “王使相,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倒给我说说,我为什么要帮你走这一遭啊?” 王焕就从背后解下一幅画轴,道:“这是东坡先生的亲笔,太尉看看可喜欢吗?” 宿太尉看都没看一眼,道:“这东西,我这里也有。” 王焕犹豫片刻道:“那太尉喜欢什么,只管说,王焕一定给您弄来。” “我喜欢我侄女不做妾。” 王焕裂了嘴道:“太尉,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宿太尉得意的一笑道:“使相所言极是,我就是在为难使相。” 王焕起身把画轴给卷了卷,道:“即然太尉事繁,那我就去打梁师成公公,想来他和太尉说一声,太尉一定会去的。” 宿太尉恼火的道:“你威胁我?” 王焕嘻皮笑脸的道:“在下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威胁自己的亲家了。” 宿太尉冷哼一声道:“罢了。哪一天?” 王焕苦笑道:“还没有定下来呢,等定下来,我请太尉。” 宿太尉摇了摇头道:“你啊,也是为这点事缠磨半生了,这样吧,我给你写一封信,你拿回去,想来你家老爷子能卖我这个面子。” 王焕大喜,连连作揖,道:“太感谢太尉了。” 当下宿太尉就把写给王焕写得了,王焕视若珍宝的拿了,恭恭敬敬的辞别了宿太尉,自去向东京那些朋友说王勇的婚事,商量请客的事了。 放下王勇不表,再说王垚,他和林冲也算是认得,就到了林冲的家里,这才知道林冲的情况,急忙又到了张教头的家,才一进巷子,就听到鼓躁声起,他就走过去,只见一群泼皮,就站在张教头家的门外,大声叫着“张娘子,小衙内是真心对你,你就从了小衙内吧!” 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王垚眉头一锁闪身过来,沉声道:“哪里来的泼皮,竟然敢在良家无礼,还不给我滚!” 那些泼皮气哼哼的回头,就向着王垚叫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多管闲事?” 王垚在南阳就是小霸王一般的存在,这会哪有心思和这些泼皮废话,抓起来一脚就给踹出去了。 一众泼皮同时叫唤,就在这个时候,张老教头从外面回来,看到他们大声斥道:“你们好大胆!” 这些泼皮看到张老教头,嘻嘻哈哈陪着笑脸,全都散去了,张老教头眼中尽是愤愤之色,但却没有一点办法,王垚看在眼里,就上前一步,拱手道:“阁下就是张老教头吧?” 张老教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垚,道:“小公子是哪一位?” “晚辈王垚,南阳侯王焕之子,奉我家哥哥王勇之命,前来探林家娘子。” 张老教头听到这里,不由得恍然,就道;“原来是王小公子,却是老朽失敬了,快请。”说着话走到了门前,伸手拍门,大声叫道:“我儿,快快开门,是你丈夫的朋友来了!” 屋子里传来脚步声音,跟着房门打开,使女锦儿红着双眼出来,向着张老教头微微一礼道:“老爷回来了。” 张老教头一边答理,一边请了王垚进来,就到了堂屋入坐,又让锦儿备茶,同时请林娘子出来见面。 林娘子款款而来,就向着王垚见礼,王垚眼见林娘子眼睛红肿,知道刚才在屋里哭来着,想到那些泼皮,不觉得心里有气,他是少年,又是在南阳横得惯了的,哪里会考虑那么多,于是就向着张老教头道:“老前辈,您和林教头都是禁军的教头,一辈一辈的名头,就没有一个人来帮帮您,任那些泼皮在这里放肆吗?” 王垚话一出口,张老教头不由得谓然长叹,林娘子和锦儿也都相依落泪。 “小公子不知,那些泼皮都是高衙内派来的,想当初老朽就是因为禁军操练的缘故,恶了高太尉,被他刁难,这才不得不退了下来,现在小婿又被高太尉陷害,虽然我们翁婿都有一些朋友,但都在京营落职,那高太尉在中间横着,谁敢明目张胆的来这里挡着,只有我在家里的时候,还能护着一点,今天我出去买些菜米,没想到他们就围上来了。” 王垚皱着眉头道:“前辈怎么不找两个使换人啊?” 张老教头摇头摆手道:“找不得,我这家里,本来有两个人,只要出门,就少不了被那些泼皮欺辱,到了最后,都不敢留在这里了,就剩下一个锦儿忠心的留在这里,只是锦儿若一个人出头,不要说买不回来东西,小姑娘的清白都差点不保,老朽没有办法,只能是自己出去了,没想到我这里刚出去,他们又跑到家里来了。” 王垚越听越火,就道:“前辈,这高衙内就是在逼迫你们低头啊,这样下去,你们坚持不了多久啊!” 林娘子银牙紧咬红唇,话话森森的道:“若是逼得急了,我就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休要胡言!”张老教头摆手道:“那高内身在太尉府中,你就是拼了,也只能鱼死,如何破得这网啊。” 王垚道:“老前辈就没有想过,出去避避吗?” 张老教头道:“一来老朽也没什么亲戚人,无处可投,若是寻寻常常就出了城,只怕那高衙内更会变本加厉,二来我女婿走得时候,把我女儿托付给了令兄,我们就等着令兄的消息呢。” 王垚听了这话,更加觉得这事他不能不管,于是道:“这样,老前辈,我哥哥要在我们老家中牟县成亲,一时半会,不可能回来,但是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不如跟着我走,就到我们王家去中牟县老宅去住几天,等我哥哥成亲之后,再由他来安排你们,前辈以为如啊?” 张老教头有些惊愕的王垚,道:“这……使得吗?我们和贵府可是一点交情都没有啊。” 王垚拍着胸脯道:“你们是我哥哥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王家的朋友,而且我听我哥哥说了,林教头和我哥哥的义父,我的叔叔,王进教头也是好友,这怎么能说没有交情呢,您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张老教头就向着林娘子看去,林娘子也实在忍不得这份骚扰了,就道:“爹爹,既使是丈夫把我们托付给了王勇兄弟,那我们就听王小公子的吧。”林娘子心道:“这一去不过就是寄人篱下,最多看些白眼,那王勇我也见过,是个实在的人,既然答应了丈夫,应该会好好安顿我们,那样一来看白眼也看不了几天,总比在这里被逼死强。” 张老教头看到女儿答应了,便点头道:“那待我收拾收拾,我们就走。” 王垚道:“前辈不必收拾了,有道是夜长梦多,我们这里要耽搁的久了,只怕有些不合,还是走吧。” 张老教头道:“那也不能这么出去吧。” 王垚想想道:“我去找车,一会就回来接你们。”说完急匆匆的走了,张老教头和林娘子、锦儿在家就开始收拾东西。 过了一会,王垚押着一辆马车回来了,到了门前,那车前一看宅门,不由得叫道:“小公子,您这是要帮着张老教头一家出逃啊?那您别找我。”说完赶了车就要走。 王垚的霸王性子上来了,抓了那车夫道:“胡说八道!张老教头一家又没有犯罪,怎么就叫出逃了?” 那车夫苦着脸道:“您是不知,这家得罪了高太尉府上,那高太衙内已经下了令了,不管是谁,不许帮他们离开,不然就断了这吃饭的买卖。” 王垚狠唾一口道:“那个狗入的玩艺!他说了你就听,我说了你就不听呗?这样你要是不听也行,我把你这车现在就砸了,让你一样没有吃饭的玩艺!” 那车夫连声求告,王垚扯着马缰绳,没法过去叫门,急得脑门子都见汗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到了跟前,把那个车夫扯起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车夫就不挣扎了,随后又向着王垚道:“老教头会赶车!” 王垚刚说话,那人又道:“记住,我没看到你,你也没有看到我。”说完催马而去,弄得王垚愕然的看着。 这个时候,张老教头家的门被打开了,张老教头在前,锦儿扶着林娘子在后,向着王垚招着手,轻声道:“那是金枪班的徐教师,他和我那小婿是好友,长来暗中照顾,这必是把那个车夫带走,安抚他去了。 王垚叹头道:“还是林教头啊,有这份人缘。” 当下就让林娘子赶紧上车,张老教头赶车,王垚骑随,向着城门而去。 张老教头是老东京了,驾御起马车走得极快,不过一会的工夫就到了城门,向着城门过去,看门的小军一眼看到,急向前一步,叫道:“老教头哪里去?” 张老教头含糊的道:“去走个亲戚。” 那小军笑嘻嘻的道:“我和林教头也算认得,怎么不知道您有什么亲戚要出城啊?” 张老教头还要分说,王垚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鞭子,骂道:“你这厮!既然认得林教头,那还这样为难他们做甚!” 王垚虽然霸道,但是出生在武将家庭,还是知道一些避讳的,所以这一鞭子下去,并没有抽到那个小军,只在空中打了一个脆响, 小军惊怒交加,叫道:“你这小贼,又是何人?竟然无礼?”在他看来,林家就不可认得什么高极人物,不然也不会被高太尉害成这样,所以毫不忌讳的骂道:“我这里说话,你如何就敢打人?当真是没娘教……啊!” 这话犯到王垚的讳了,第二鞭子下去,正抽在他的脸上,硬制鞭子,当时就把他的脸给抽爆了。 旁边的门军看情势不对,急忙过来,王垚凛然不惧的道:“怎么?要动手吗?” 那些门军还真不敢上前,他们都不是那个没长脑子的,在这东京城里,掉块瓦片砸到六个人,有五个都可能是高官大员,剩下一个也是他们的亲戚,这小子这般嚣张,那必然是有来历的啊。 正在僵持之中,就听到有人尖声叫道:“这是怎么话说的?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打天子禁军!” 张老教头脸色一变,向着王垚小声道:“那高衙内来了。” 王垚这会正在气头上,他们家什么骂人的话都能忍,就是骂他娘不行,所以朗声道:“什么天子禁军,在我家也不过就是看门打杂的护理院而已!”说到这里,微微回身,看着带着一帮闲汉过来的高衙内,冷笑道:“当然,在衙内家里,就更低一级了,不过就是一些咬人的狗罢了!” 一众禁军,不由得都向后退,好玛;我们在人家两家的眼里连个正常人都不是,那还闹什么啊。 高衙内叉着腰叫道:“好小子,你是哪个?竟然这般说话?” 王垚冷笑一声,道:“你是仗着你爹,我也是仗着我爹,论起来,我爹比你爹还大一级,而且我那是亲爹。” 节度使是从一品,京营殿帅是正二品,自然是王焕比高俅大一级,但是事情不能那么算,野战军参谋长是中将,野战军下属兵团司令是上将,没有司令敢不听参谋长的,因为那是上层意思,高俅身为京营殿帅,对天下禁军都有节制权,自然就能管得着王焕。 但是高衙内却不懂这些,他本身就是一个小混混出身,就是他身边这些人,也不知道这里的门道,听了这话,不由得都有些发怔,他们就知道武官中,枢密相公比高俅大,还真不知道别的人也比高俅大,这会不由得小声议论:“不会是蔡太师、王辅相家的人吗?” 高衙内心道:“不能啊?那些人我都认得啊?他们都不愿意跟我玩啊!”不过这小子欺软怕硬,听到这话就不敢再去惹王垚,而是向着张老教头毕躬毕敬的施了一礼,道:“老教头,您这是要去哪啊?” 张老教头哼了一声,也不说话,王垚沉声道:“我家哥哥成亲,请张老教头一家去观礼,正好躲躲小人!” 高衙内听了这话倒是放下心来,对方家里成亲,那就是再住也不可能住太常的时间,没几天就回来了,而且自己最近又看上了一个小妞,也需要轻松轻松,想到这里,就向着张老教头一拱手道:“那我就在这里恭送老教头了。” 张老教头仍然不说话,王垚则是向着那门军道:“还不让开?你们主子都发了话了?” 那些门军眼看这也是一个纨绔,不敢多话,全都让开,那被被抽了的只当自己倒霉了。 高衙内望着张老教头他们走远,这才道:“富安,你派人去找陆谦,让他查查,这个小子是什么人!” 富安连声答应,高衙内恨恨的道:“若是他骗我,看我怎么让我爹把他们家也弄个家破人亡!” 富安笑嘻嘻的道:“小衙内也不必太在意,那张老头我们都查过了,为人太过直鲁,就没有什么朋友,想来这小子一定是林冲的朋友,但是再好的朋友,也没有让对方家小,在自己家里,住起来不走的道理,最后个把巴月,也就回来了,那时候,我们再来就是了,至于现在,您不是又看上那个小妞了吗。” 高衙内听到这话,不由得露出几分淫笑,道:“这话说得对,我们就先去庙里会那小妞好了。”说到这里,高衙内的脸上露出一分怪笑,道:“看来这庙还是要去的,总能碰到好看的小娘子,也许就是佛爷宠着我也不一定。” 富安连连捧脚,道:“那是,您上辈子就是佛子啊。”几个人说着荤话,离开了城门这里。 再说王焕,依次请了人之后,又到了高太尉的府上,就来请高俅,他也知道,高俅不能去,但是不请一请,怕他挑理。 两个人就太尉府的堂中,坐下喝着茶说着闲话,就在这个时候,陆谦匆匆进来,脸色神色不对,王焕看到眼里,急忙起身,道:“太尉有事,那下官就先告辞了,只盼到了那日,太尉一定赏光。” 高俅笑道:“使相虽然邀请,但是高某实在不一定能抽出时间,不过放心,这礼是一定会到的。” 高俅说着客气话,把王焕送走了,然后向着陆谦道:“什么事啊?过王焕是封疆之臣,你连这点礼貌都不知道吗?” 陆谦连忙道:“不是小人不看眼色,是这么这么回事?”就把王垚在城门前和土土高衙内的冲突说了。 高俅听到‘我爹比你爹大一级’的时候,不由得脸色微变,但是他知道,王焕不是林冲,就算王焕真的拿刀来杀他,处置王焕也不到他,对王焕只能徐徐图之,于是点头道:“我知道了。”就自回后堂去了。龙吟水泊 ------------ 第70章 七十八:再入东京 宿金娘和孙二娘二人东西站定,一个执着龙环刀,一个拿着尚方剑,凝神而对。 突然,孙二娘尖叱一声,闪身而进,一刀向着宿金娘的头上劈了过去,宿金娘斜身让步,宝剑斜向,指孙二娘的肋下,剑长刀短,孙二娘再向前进,就是自己向着剑上撞了。 孙二娘身形不变,单足向着一侧踢去,脚尖拿准了剑脊,只是她的脚尖将到,宿金娘手腕一翻,剑脊就变成了剑刃,再踢过去,那这只脚就没了。 孙二娘叫了一声好,踢出去的那只脚硬生生的压下去,足尖点地,身子一旋,原本撑着地的那只脚飞起,脚后跟就踢到了剑上,把给踢得偏了开来。 宿金娘踢起一脚,向着孙二娘的支撑身体的腿上踢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你们两个罢斗吧!” 二人急忙收手,就见宿元景走了进来,笑咪咪的看着她们,只是不说话,宿金娘心神灵慧,又对宿元景的为人比较了解,不由得叫道:“父亲……您倒是说话啊?”她不好直接问,就过去抓着了宿元景的手臂一阵的摇。 宿元景哈哈大笑,道:“就是你不知羞的丫头想得好事来了。” 宿金娘脸上一红,皱了皱鼻子,道:“我想什么好事了!” 宿元景故作惊异的道:“怎么?你没想?那算了?”说完转身就要走,宿金娘急忙把他抓住,跺脚道:“父亲!”宿元景得意的大笑起来,宿金娘气得直扭,晃得宿元景连声告饶。 三个人回到了屋里坐下,宿元景把王焕亲自来商谈婚事的事和宿金娘、孙二娘两个人说了,然后道:“你们两个的婚期就要近了,嫁妆我就要给你们两个准备了……。”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向着孙二娘看了一眼,孙二娘也不是傻得,急忙道:“太尉,我这里您就不用费心了,妹妹来得时候,已经给我备一份了。” 在孙二娘看来,她虽然没有嫁妆,但是她和王勇的关系却要比宿金娘亲密,加上王勇走之前,给了她一大笔钱,在宿家备办嫁妆她用得都是这个钱,也不会觉得就矮了宿金娘一等。 宿元景沉声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这次就用我们宿家嫁女儿的名义……。”孙二娘脸色微微一变,只用宿家的名义,那她算什么?陪嫁吗? 宿元景看出孙二娘的意思,急忙接着道:“是这样的,老夫无儿无女,得兄长看顾,给我过继了一个儿子,让我死后不至于没有给我送行,但是老夫更想要一个女儿,虽然金娘管我也叫父亲,但是他只是跟着宿义这么喊我罢了,老夫想着,就收姑娘为义女,也不用姑娘更改名姓,就是一个名义,然后你们姐妹两个双双出嫁,你们都有婚书,也就不用是为妾,这样一来,大家都好。” 孙二娘有些吃惊,宿金娘大喜过望,急忙过去,推了推孙二娘,道:“姐姐还等什么。”孙二娘被她推得没法,只得跪下,给宿元景跪头叫了义父。 宿元景大喜,叫道:“好、好、好,老夫这也算是儿女双全了!”随后又让人把送亲来得宿义叫进来,见了孙二娘,从他这里论,这两个才是‘亲姐弟’了。 宿元景等几个人都见过礼了之后,这才道:“二娘,你既然我的女儿了,那这嫁妆一事,就不用你再操心了,为父一定给你安排好了就是了。” 孙二娘还要推托,被宿元景拦了,道:“当爹的给自己的女儿出嫁妆,这是必然的,我好容易做了这个爹,岂能不实行自己的权利啊。” 孙二娘听了这话,既感激,又悲切,不由得哭了出来,宿金娘看了,急忙小声安慰,宿元景也道:“哭不得,若是哭,那就是怪为父给你备得嫁妆少了。”孙二娘听了这话,不由得破啼为笑。 宿元景和两个姑娘说了一会话出来,带着宿义向着前院走去,等过了后面的小道之后,宿元景才道:“你把孙姑娘嫁妆里的东西都换了吗?” 宿义连忙都道:“父亲放心,我都换过了。” 宿元景冷哼一声,道:“你那哥哥,这种下作的事情他都干得出来!” 原来在宿家的时候,一应嫁妆采买都是宿良去办的,当时孙二娘出了银子,宿大户也没有拒绝,毕竟在他看来,这个不是自己家的女儿,自己家没有出钱的必要,但是大家养女儿,那是生下来就开始准备嫁妆,一年划拉一点,各样都要凑齐,宿金娘的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要买的只是嫁衣的什么的,因为宿金娘自己不会做,而临时给孙二娘买东西,又不是亲的,自然有许多地方都是临时搭的,这个孙二娘也知道,也没有往心里去,但是到了京城之后,宿义偶然发现,带来的东西,孙二娘那一份,竟然都是烂品,床旧是,搭一起吱呀直叫,坐一下就快散了,嫁衣粗布染色的,拿手一戳就是一个窟窿,宿义又惊又怒,这才明白为什么宿良等他们要走了,才把东西拿回来,他怕出事,就向宿元景说了。 宿元景马上让人全面检查,一应首饰竟然都是假货,金饰是铜的,银饰是锡的,气得宿元景破口大骂,急让手下按样重买,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京城的货要比丰田镇的好,重买回来的东西,比宿金娘的要好,可是不能给宿金娘再换了,没有办法,宿元景就想了这么个办法,认个干女儿,一来给孙二娘一个补偿,二来拉个关系,宿金娘日后的日子也好过,三来宿元景就可以把骂名自己背下,让人说他给女儿买得好货,亏待了侄女,免得真相一出,宿家就臭大街了。 宿元景接着说道:“这件事我已经在信上写明,你回去和你爹爹说,绝不能饶了你哥哥!” 宿义不敢不应,连声称是,宿元景还不罢休,道:“他就是在家里待得,一点眼界都没有,这样的钱也敢动,他再待下去,就要为了家产算计兄弟了!让他去清河,自天水调任清河的节度使荆忠是我以前的手下,让他到那做个旗牌官,好好干几年,博个功名,得个见训再回去!” 宿义涎着脸道:“父亲,您给我也安排一个事做吧。” 宿元景道:“你爹三个孩子,你大哥被我发配出去了,你姐姐嫁人了,就剩下一个你了,你再出去,那他身边不是没有人了吗,你等几年吧。” 说到这里,皱着眉头道:“这王勇偏偏是柴家的王官,不然把调出来干几年,也能有个升迁,现在……唉。” 宿义试探的道:“父亲,这柴家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宿元景白了他一眼,道:“少问!”丢了他走了,宿义悻悻的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猜忌人家吗,我要是告诉你王勇不是柴家的,而是梁山泊的,还不知道你吓成什么样了呢。”说完了也自离开了。 梁山泊的王勇这会正有些崇拜的看着王垚,道:“你也太厉害了,怎么他们都不认得你,你就给忽悠出来了。”王垚带着张教头一行,就到了佛堂这里,林娘子娴静淑雅,贺怜怜一看就喜欢上了,扯到屋里说话,到是安住了这父女忐忑不安的心绪了。 王垚对王勇的话不以为然的道:“你说得好像我就是骗人一般,岂实在他们父女实在受不了那高衙内的欺压了,不然也不会就和我出来。” 王勇咬牙的道:“姓高的的确不是东西,不过……。”他顿了一下道:“他们还得回去。” 王垚一下急了,叫道:“我把人接出来了,你成完亲带人一走就完了,为什么还要回去看那姓高的脸子啊!” 王鑫摆手道:“你坐下!若是他们不回去,高家岂有罢休之理,日后还不找上父亲啊。” 王勇点头道:“高太尉掌管天下兵禁军,一但有什么事,就会给伯父出难题,那没准就是生死之事,所以他们父女还要回去。” 王垚还要说什么,王勇摆手道:“当然不是现在,躲几天也好,一切都要等我要走的时候才行。” 王垚气哼哼的道:“那个泼皮高二,他会什么啊!就做到这个高位,这不是……。”他还要再说,被王森一下捂住了嘴巴,低声斥道:“行了,别胡说八道了!”王勇也怕说出祸来,急忙把话头给扯开了,他们却不知道,王垚已经把高太尉给得罪了。 王焕回来之后,一行人起身,回到了中牟县王家。 果如王勇所猜的那样,王焕的父亲在看到王定,听说他说了被打的事之后,勃然大怒,所以王焕到了王家之后,门清冷肃,竟连一个来迎接的人都没有,王家五子气得脸色难看,都望着王焕,想要看他怎么说。 王焕也是心里窝火,催马就上了石阶,单掌一挥,掌风震得两个门环子叮当乱响,大声叫道:“老爷回来了!还不开门!慢一步的全都打死!”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匆匆开门,王焕就骑门窜了进来,拉着马头在院子里打了一个转,然后用马鞭子指着几个门房叫道:“管家呢?死了!瘫!” 一个声音在影壁后叫道:“老夫要被儿子气死了,所以管家照顾我呢!” 随着话音,王焕的父亲王德寿被王定和管扶着走了出来,向着王焕道:“王节度,到了家里还不下马,要不要老朽来请你啊?” 王恢从马上跳下来,走到了王德寿面前,也不下跪,就道:“父亲,您老可不能有事,不然的话,儿子就要回来了,那时王家的田地,可就要保不住了。” 王德寿猛的抬头,向着王焕看去,王焕接着道:“孩儿这次回来,先到了东京,见到了开封府黄府尹,黄府尹问我这,中牟县为什么,大部份田地都姓王啊?” 王德寿脸上的肌肉不住的跳动,他不是只有王焕、王定这两个儿子,当初他初亲之后,只有王焕一子,由于夫妻相携,所以也一直没有纳妾生子,后来他妻子在孕中的时候,王焕大闹洛阳,因为贺怜怜的事,跑到少林寺一出家学武,他妻子一股火急上来,难产而死,王德寿为了这个恨透了王焕,虽后那些年广纳姬妾,大生孩子,最后庶子庶女生了十几个,除了王定还有几分能耐之外,其余的都是饭桶,本来在王德寿看来,王焕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了,他这些家产给那些孩子,也够他们生活的,所以也没有在意,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焕不单还俗了,还成了大官,而王焕是长子,又是嫡子,家里的产业他要继承七成,余下的三成才是这庶子庶女的,王德寿只怕这些孩子吃亏,就假借着王焕的名头,大肆收罗土地,强取豪夺也是有的,这要是查出来,砍头都足够了,所以听到王焕的话之后,这才这么惊慌。 “那……那你是如何回黄府尹的?” 王焕笑嘻嘻的道:“没事啊,我就说那都是我拿南阳府的食邑土地换得,爹爹,这个回答……您满意吗?” 王德寿一下老了许多,王焕又道:“孩儿以前不曾和家里计较,我的儿女,日后然然有自己的本事,去争一份产业,那我这里的小要求……。”他说到这里,向后一退,然后深深一礼,道:“还请爹爹应允了吧!” 王德寿半响无语,最后长叹一声,道:“都随了你吧!”说完就示意王定扶着他回去,管家也要跟上,被王焕一把扯了回来,叫道:“马上给你们夫人安排住处,我告诉,老子的老子,老子不能如何,你这个老东西,小心老子让你见你老子去!” 管家苦笑道:“大公子,您只管放心就是了,小的这就去安排。”管家和王焕的年纪有一拼,就忙着安排了,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听王定的,什么都不准备,不然王焕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就这样王焕带着王勇,还有张老教头父女他们住下,先操办了贺怜怜入祖谱的事,本来王德寿虽然被吓住了,但还想难为难为,王焕把宿太尉的书信拿出来,王德寿看了之后,再无话说,就好好的给办了,王定则是气得直接离开,回大名府了。 随后就有贺怜怜给王勇张罗婚事,王家上下,虽然都有些不满,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一切顺利进行。 七月初十,王鑫、王森两个陪着王勇押着聘礼,送到了宿家,这聘礼有一部份是王勇掏钱置办的,他来的时候,带了大笔的银钱,可怜王勇的前世是做贼的,成亲也没有什么讲究,后世他还没成亲就穿了,而且在后世,成亲只要钱到位就行,但是到了这里王勇才知道,有些聘礼,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幸好他还带了一些劫来的生辰纲首饰,加上柴进让武松、焦挺二人押着一批财物赶来,他自己却是不好来东京,只能是遥祝,而王家又给置了一些,这才把彩礼置齐。 宿家高高兴兴的接了礼,王勇从宿义口中知道了孙二娘被宿元景认为了义女的事,虽然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宿元景在给宿家遮丑,以达到只用打出王、宿联姻就能蒙混过关的目的,但是一来这对孙二娘没有二处,二来他和孙二娘准确的算已经成过亲了,就在孙元热孝期间,按照古人的规矩,热孝之中成亲是可以的,但是他要是否定了,那孙二娘还要服孝三年,他们就不能成亲了,所以也就这样认了。 七月十二,宿良押着孙二娘、宿金娘两个的嫁妆离开东京,送到了王家,宿元景不单重重的给两个女孩儿置办了嫁妆,还把王家的彩礼,也都送回来了,十里红妆,看得王家那些个纨绔,一个个艳羡不止。 七月十六的早上,细雨洗空,天地清清,当雨停下的时候,红日昭阳,灿金瑞华,一看就是一个好天气。 王勇收拾的利落,穿红挂彩,由王焱、王垚陪着,押着两顶花轿向着东京而去。 到了东京之后,在城门口就开始撒喜钱,一路撒到了宿元景家,东京的闲汉、孩子跟着跑了一路,你争我抢,欢欢笑笑,热闹无比。 王焕也跟着进了城,于路招呼那些大人们,由于路途不近,所以城里的官,不好去中牟县,王焕就在城中抱下了樊楼,招待这些大人,一会花轿走了,他就留在城里,专一应付。 宿家的大门本来是开着的,远远的看到王勇他们过来,站在门前的人向里一缩,立刻把大门给关上了,王焱、王垚两个是小的,可以闹,就急跑过去,对着大门一通乱敲,焦挺在后面瞎出主意:“红包,红包!”哥两个听了就向里塞,连塞十二个,只听里面笑,就是不开门。 王焱叫道:“你们让开,我把门给他撞开。” 喜娘李官媒急忙把他们扯开,上前道:“宿家府上,娇客迎门,早早打了门吧,不要误了吉时!” 里面有人叫道:“我家书香门第,让他念了诗来!” 武松听到,向王勇道:“贤弟快去,这个粗人来不得。” 王焕则是回头叫道:“备了催门的诗了吗?快拿上来!” 王勇却是不以为然的叫道:“我家武将门风,不管那湿得干得,四弟,只管撞门!”他这一说王焱立刻如得了圣旨一般,大声叫道:“都让开,看我把他家大门给撞开!”说着抱膀子向前就冲,里面的人听到,抽了门栓就走,大门一触即开,王焱促不及防一下扑进去,趴在地上。 宿家里面响起一片哄笑声,外面的焦挺急忙叫道:“大家快冲,不要让他们再把门给关上了!”王垚于是带着一伙人就向着里面冲进来了。 宿家的人眼看守不得了,就一路退去,直退到了花园绣楼之下,这才重新结阵。 一个宿元景的学生闪身出来,叫道:“何方来人,却来催妆?”这是要念摧妆诗了,这个是免不得的。 王勇从备好的诗里挑了一首,然后匆匆下马过来,就站在楼下大声叫诵道:“秦王有女铸凤台,萧史乘龙弄玉来。一声清笛传玉帐,请得佳人下楼来。” 那拦路的拍拍手道:“倒也还可以,只是两位新娘子,一首不足,还请再来一首吧。” 王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他只看了一首,急忙向后招手,没想到宿家的人早有准备就把他一围不许人过来,一齐大叫:“快说,快说!” 王勇先是有些着急,但是很快就定下心来,王伯当可是中过武状元、文榜眼的人,虽然隋初的考试较宋的时候要容易一些,但是一首催妆诗还是做得出来的。 “天教红线月老成,遥望玉台仙女宫。何当有幸鸳盟就,躬请移步下凡来!” 拦路的笑道:“好,这是你自己做的,才当是你的心思!” 王勇向着那人做躬道:“好兄长,却请放了行吧,再要不放,小弟想要做诗,只能喝了水论片了。” 拦路的众人先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知道有人试探的叫道:“尿炕!”这都恍然大悟,不由得一齐轰笑,向着两边让了开来,楼下就丢下一匹红绸,从楼上,一直到楼下,本来这女孩儿出嫁应当是,娘家人背下来,但是宿家在这里没有那么多娘家亲戚,连两个族兄都凑不出来,最后还是王勇给出得出意,以红绸铺地,走下来就算了。 王勇上去,一手牵了一个新娘,就从楼上下来,这会宿元景也到了,就在楼下受了三个头,然后轿子抬过来,让两个新娘入了轿,一直离开了宿家。 王焕扯了宿元景去樊楼吃酒,宿元景那些学生跟着宿义,就一路随着人马,前往中牟县送嫁。 一行下午才回了中牟县,拜过花堂之后,众人把王勇掳出来就开始灌酒,只是王家四兄弟一齐上阵,他们没事,倒把这些灌酒的都给灌趴下了,宿义还想反击,被王垚按在那里,道:“我到你们家,被你们难为的够了,这会到了我们的地盘,你也吃吃亏吧,对着嘴一通灌,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王勇看到对手都躺下了,只怕王家兄弟反灌他,找个机会,抽身溜了,洗得干净,自去洞房了。龙吟水泊 ------------ 第71章 七十九:高家 高俅把杨戬请到了自己的府上,他们两个最近因为京营和皇城司的职司争得厉害,道君天子开口,让他们两个不得再争,二人没有办法,这才凑到一起,打算好好商量一下。 高俅让人上了果盒案酒,一边和杨戬呷着酒,一边到道:“咱们都是跟着官家一起过来的,你说这么争,是不是太过生分了?” 杨戬更是油滑,点头道:“太尉说得是,那不如太尉就让了小人吧。” 高俅被堵得不得说话,不由得有些着恼的道:“杨兄,你别忘了,你就算是拿到了皇城守卫的权利,那些人马也都是从老夫手里调出去的。” 杨戬笑嘻嘻的道:“怎么?太尉还要从中伸手吗?” 高俅冷哼一声,道:“那就看你了。” 杨戬想了想道:“太尉,我们已经好久不这么在一起喝酒了,有些话也不能当着人的面前说,所以有些事你也不知道,不如我就和你说说。” 高俅冷冷的道:“愿闻其详。” “太尉想想,皇上对您,一向放心,可是为什么要在您的手里,给我们皇城司加这个权利呢?” 高俅先是一怔,但马上道:“杨兄弟请讲。” 杨戬凑到他的面前小声道:“提掌皇城司正务的,可不是我啊。” 高俅一怔,不解的看着杨戬,这种情况在大宋很正常,兵部尚书往往并不管兵部的事,而是加行兵部事来管理,这样名不正、言不顺,想要专权就会很困难,也算是宋朝的独特发明,以便保证国无权臣。 杨戬看到高俅还是不解,不由得一笑,加了一粒豆儿丢到嘴里嘎崩嘎崩的嚼着,说道:“太尉就不想知道这执掌皇城司正职的是谁吗?” 高俅这才抓住重点,连忙问道:“是谁?” 杨戬刚要说话,就听见脚步声起,跟着高衙内在富安的陪着下走了进来,他微微一笑,低头不说。 高俅眉头皱起,道:“你怎么过来了?” 高衙内也不看这屋里有人,就苦着脸向着高俅道:“爹爹,那双木回来了,我今天到她家里去,又被她爹给赶出来了,您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杨戬抬头看了一眼高俅,似笑非笑的道:“令郎好风流。” 高俅脸上一热,其实他在这件事之后,也是有些后悔,为了这种事害了一个禁军教头,实在让人笑话,听到这话,不由得恼火,向着高衙内斥道:“胡说八道!滚出去!” 高衙内还想要说,富安比他有眼色,看着不对,急忙扶着他出去了,两个人下了台阶离开,一个隐在暗处的身影这个时候闪了出来,向着那厅中望了一望,正是王勇。 今天是七月十九,是新媳妇回门的日子,王勇辞别了王焕一家,就和宿金娘、孙二娘他们回东京来,准备在宿太尉的家里住一夜,然后明天就离开东京回山东了,林娘子自然是跟着他们一起走,所以也跟着就出来,回了东京。 王勇在宿家见过了宿元景之后,被宿元景考校一番,还颇得宿元景的赏识,就安排他们住下了,但是王勇不放心林娘子他们,于是就和宿金娘、孙二娘两个说了一声,然后从宿家出来,到林家来看情况,没想到正看到高衙内在张教头家里混闹,被张教头给赶了出来。 王勇劝王垚要小心不要给王焕找惹麻烦,他自己比王垚冲动得多了,当时就想下手杀了高衙内,只是他估算了一些,那高衙内身边最少有三十几个闲汉跟着,虽然他们都没有什么本事,一个也挡不住王勇,但是王勇就两只手啊,也不可能一眨眼把他们都给杀了,只要跑掉一个,张教头那里就是麻烦。 可是;就那么放过高衙内,王勇又不甘心,于是就一路跟着下来,一直跟到了太尉府,这会闲汉散得只有五、六个了,但是太尉府的门军却有四个,还是不好动手,王勇正在犯难的工夫,就见几个闲汉跟着高衙内向着太尉府里就走,他心下一动,就把脸一遮,快步过去,就跟着那些人向前,果然,看门的兵士并没有拦他,就那样让他进去了。 到了太尉府里面,众闲汉就向着他们的下处而去,只有富安陪着高衙内还向前走,王勇寻个机会,就闪入暗影之中,跟着高衙内他们到了高俅的书房外面,正看到了高俅和杨太尉两个。 王勇看到高俅把高衙内给骂出去,心道:“这你就知道你这儿子多有用了。”他望着高俅,突然有了一股冲,想要过去把他直接给掐死算了,但是他也知道,这里是太尉府,那边还有一个人,看装束也是武官,若是不合动手,只要被拖住半分钟就走不脱了,所以强自忍了下来,不过他也没有再跟着高衙内离开,而是就站在那里。 高俅把高衙内给骂跑了,这才向着杨太尉道:“杨兄,你接着说。” 杨戬暗暗一笑,心道:“你小子这会叫我杨兄了。”不过他也不地卖关子,就小声道:“提掌皇城司的人,是郓王。” “啊!”高俅恍然大悟,太子赵桓,也就是后来的钦宗,虽然这个人在历史的评价不高,但是他却是大宋很多人眼中的合格太子,比当今的道君天子更像皇帝,清流都认为是以后的有道名君,他勤俭,尚儒,厌道,近忠臣而远小人,一身凛凛正气,爱民惜苦,对道君天子的做法,非常不满,而且从政治理念上,也比较接近旧党那些君子,不喜欢新党的行径,更不爱什么花鸟鱼虫,琴棋书画这些没用的东西。 但是;太子的这些行为,让道君天子极度的不满,非常的不看好他,反而对于自己有同样爱好的皇子郓王赵楷青眼有加,几次都想要废掉太子,扶立郓王,只是清流把太子这一块阵地当成了最后的圣土,拼死保卫,另外道君天子的亲信之中,也有许多人不赞废立太子,比如梁师成就是坚定的太子派,在这种情况下,道君天子以郓王掌皇城司,这是要和支持小儿子搞‘玄武门’啊,高俅这才明白,为什么道君天子会这么坚决的把权利给杨戬。 高俅思索片刻,就道:“好,那我就把皇城的军务,都交给杨兄。” 杨戬哈哈大笑道:“那;我就替郓王多谢太尉了。” 两个人头挨着头的开始商量起来,王勇对他们说得这些一概不懂,这会;想动手,又怕失手,想走;又不甘心,无奈之间,就围着这书房转圈,不时的舔开窗户,向里面看着,高俅好好的窗户,被他舔得千创百孔。 突然王勇停住了,他一眼看到,就在这书房的里间屋里,几案的刀架上,放着一口刀,那刀的刀鞘就在刀架的下面放着,刀出鞘之后,单放在架子上,这是刚刚擦试完,所以才会这么安放,那刀身闪闪发亮,瑞华灿灿,远看如玉沼春冰,近看似琼台瑞雪,最让王勇惊震的是,那刀已经通了灵性了,王勇瞟了一眼,立刻发出嗡嗡的轻鸣,就好像是玉磐的声音似的。 王勇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又惊又喜,忖道:“这应该就是赚了林教头的那口刀了,当真是一口好刀!” 王勇四下看看没人,心道:“行了,高家父子的命我一时拿不到,那么这刀拿走,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王勇就想要进去,就在这个时候,他头顶传来喀喇的一声,王勇急一闪身,藏在了暗处,偷眼向里看去。 只见房顶上开了一个洞,随后一个和尚,就从上面钻了下来,闪身到了桌子前面,看着宝刀,眼睛都冒了绿光了,不住发出惊叹的声音,忽然就伸手向着宝刀抓去,口中还喃喃的道:“那贼秃驴,你给佛爷等着,只要佛爷有了这口宝刀,何愁不能给我邱小乙师弟报仇啊!” 王勇眉锋一挑,心道:“原来是这个家伙啊,看来倒是能找到一个背锅侠了。” 那和尚正是瓦罐寺的‘生铁佛’崔道成,他从逃回来的蔡府家人口中知道了是鲁智深杀了邱小乙就一心报仇,只是他自己的武力,实在不高,没有打赢鲁智深的把握,正好今天看到了高衙内在林家被赶回来,和人一打听知道了林冲的事,立刻想到了高家的刀,就动了盗刀的念头,于是一路潜到了高家。 崔道成伸手向着刀摸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外有脚步声响,还有高衙内说话的动静,崔道成急忙把刀抓起来,然后向着那刀鞘里就塞,想着立刻离开,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刀插到刀鞘里一半,就插不进去了,跟着铃声大作,四下里喊杀声起,早有人过来,就把书房后屋给围住了。 崔道成这才知道上当,抱着宝刀,飞身而起,一下就从房顶的洞口穿出去了,只是才一出来,黑糊糊一团就到了他的身前了,崔道成也是有好武功的,大喊一声,手里的刀就势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势,把身子护个水泄不露,飞过来的东西一下就被劈开了,跟着鲜血横溢,死尸一头就摔下屋顶去了,随后一个声音响起;“不好了!有人盗刀,杀了衙内了!” 崔道成脑袋嗡得一声,站在房上差一点没掉下去。 原来高衙内被高俅给骂出来,心下不甘,那富安劝他,说道:“衙内看看,太尉身边有客人,自然不能听你说话,若是没人,也就听了你的了。” 高衙内这才释怀,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回去,就在后屋等着爹爹的客人走了,再和他说那林娘子的事。”说完就绕了个圈,和富安回来了,两个人到了门口正好是崔道成刀插鞘中,铃声大响,高衙内不知死活还要往里走,被富安拖了就跑,王勇一闪身出来,抓着两个人的脖子一用力,当时就给掐昏过去了。 随后王勇抓着两个人飞身上房,就等着崔道成出来,把高衙内当成暗器,向着他一丢,崔道成一轮刀下去,高衙内立时就被削成人棍了,王勇趁机大喊杀人了,本来这后层放着宝刀就有消息机关,王勇靠近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但是王勇没有动静,他们只以为是猫、狗之类的东西,崔道成触成机关,就把护院的家丁给招来了,这会听到那喊声,不由得都围过来了。 王勇把富安抓起来狠狠的掼出去,摔在一旁的假山上,把一颗脑袋撞个稀烂,血光四溅,那些护院看到,一起惊叫,就围了上来,王勇就潜身藏在了暗处。 崔道成这会站在房顶上,就被灯球火把在下面照着,连躲都没有躲得地方,高俅、杨戬二人匆匆而来,一看到被人从草丛里拖出来的高衙内,高俅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晕了,猛的抬头看到崔道成就站在那里,不由得撕心裂肺的叫道:“给我把他射下来!射下来!”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护院家丁就拿了弓箭,向着上面一齐放放箭,崔道城手里的这口刀摆开,羽箭飞上来的,都被劈砍开来,太尉府用得箭,都是军用弓箭,劲道十足,虽然崔道成把箭都给劈开了,但是手上也被震得麻酥酥的,他情知再留下去,非死在这里不可,于是一转身就走,太尉府的保家教头立刻就有几人飞身上房,想要去追他,也就在这一刻,十几片瓦片飞射而来,打在那些的人身上,把他们都给打得摔了下去,跟着一大捧灰烟飞起,还带着一股刺鼻的香味,向着下面飘了过来。 杨戬转身就走,他和高俅不一样,少年的时候,就是九大王也就是道君天子的亲信护卫头领,见识过武林的诡异,知道这烟中带香,必然是有毒气在里面,所以急忙逃了。 高俅还站在那里叫着抓人,两个保家教头架了他就走,而香雾沉了下来,罩在了每个人的头上,把他们呛得不住的咳嗽,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不得不向后退去。 等到烟气散尽,大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没有一个人被那烟熏倒,杨戬吸吸鼻子,仔细辩了辩那气味,道:“这不是毒粉,是你们家的香灰。” 高俅这会眼看崔道成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不由得气得浑身直哆嗦,厉声叫道:“全城搜捕,一定要把这个贼秃给找出来!” 一个高家的保家教头过来,道:“回太尉,这和尚小人见过。” 高俅立刻来了精神,道:“啊,你见过?他是哪个寺的和尚?” 那保家教头姓季名风,江湖匪号‘赛白猴’也有些小名气,这会就道:“小人在江湖上行走,结识得这和尚,他叫‘生铁佛’崔道成,往昔来历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入了太师府,做了护卫头领,我前番还在太师府见过他呢。” 高俅脸色一变,杨戬就道:“你放心,此事绝对和蔡太师无关,这样我就去太师府给你打听打听。” 高俅连忙拱手道:“多谢贤弟了。” 杨戬刚走,一旁陆谦闪了出来,道:“太尉,前番那开封府的差人回来,说是大相相国寺看菜园子的和尚救了那林冲,据我所知,那林冲和僧众甚有来往,这个姓崔的,无端而来,若是为了盗刀,断没有伤了衙内姓命的道理……。” 陆谦话说一半就打住了,高俅咬牙切齿的道:“林冲!你;就带二百护卫,去那菜园子,把那个救了林冲的和尚给我抓回来!另外想办法把林娘子给我引出来,既然我儿看中了她,那就是我儿死了,也要让她陪葬!” 高俅在家里发狠的时候,再说崔道成,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暗手相助,就让他冲了出来,于是一路蹿房越脊,连着急走,一口气逃出了高家的范围,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这才站住,随后发狠的叫道:“不知道是哪一个害佛爷!现在这东京佛爷如何立足啊!” “不能立着,那就躺着吧!”随着话音,一个人闪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崔道成。 崔道成咬牙切齿的瞪着王勇,叫道:“就是你在背后害佛爷?佛爷与你何怨何仇,你要这么做?” 王勇笑道:“我觉得和你无怨无仇,可是你要给邱小乙那个混蛋报仇,那我们可不就有了仇了吗。” 崔道成先是一怔,随后咆哮道:“你是那个和那秃夫驴杀了我师弟的家伙?” 王勇冷笑道:“你说别人是秃驴,你的脑袋就不光吗?”岂实崔道成的脑袋还真不光,他的头上是有头发的,就像是后世那板寸一般的平头,只是这样的头发,在古代也就有和尚才留了。 崔道成咆哮一声,飞身而起,一刀向着王勇的头上劈去,王勇就在腰间一摸,长鞭出手,就在空中一扬,形成一条弯弓一般的长长半弧,就向着刀上缠去,嚓,一声轻响,那刀贴着长鞭过去,把长鞭尖部给削去一截,王勇急向后退,这才没有被跟着下来的刀伤到自己。 “哈、哈、哈……。”崔道成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放声大笑,闪身而起,刀风呼呼的向着王勇的身上劈去,王勇把长鞭舞开,将柔字决发挥到了极致,舞了一个水泄不透,把刀就挡在外面,但是嚓嚓嚓,响声不绝,长鞭在一点点一的缩短着,竟然被刀不停的削断着。 突然崔道成向前一冲,一刀下去,把王勇的长鞭半截斩去,跟着一脚踹到了王勇的小腹上,王勇身子向后摔去,一下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崔道成大吼一声:“我先杀你,再杀那秃驴!”说完飞身而起,向着王勇扑了过来,王勇躺在地上,状若痛苦,但就在崔道成扑下来的一刻,王勇脸上突然露出诡笑,左手用力一抖,九耀神枪被甩了开来,跟着向上一指,崔道成一下就被穿在枪上了,连点躲避的余地都没有。 崔道成痛苦的瞪着王勇,王勇一跃而起,把他给摔在地上,然后冷笑道:“大和尚,没有你我还真不敢算计死高衙内那个混蛋!”说完把刀抓过来,一刀把崔道成的脑袋给砍了下来,放在他的身边,然后收了枪,用崔道成的衣服裹了刀,匆匆向着张老教头家里而来。 才到张老教头家,就见张老教头正把一个武官打扮的人给送走,他急忙过来,道:“老教头,那个是谁啊?他来做什么?” 张老教头一脸苦涩的抓住了王勇,叫道:“王小哥,快救救我家雪娘吧!” 王勇不解其意道:“此话怎讲?” 张老教头就把王勇给扯进了屋里,说道:“刚才来得是金枪班的徐教头,他说高俅府上今夜被人侵袭,高衙内让人给杀了,还有高俅的宝刀也被人给杀人的人给盗走了,那高俅因为杀人的是个和尚,就怪到了鲁大师的头上,派了陆谦带着人去菜园子,要抓鲁大师,还放了话,说是他家那狗子看中了我女儿,就是不能得到活得,也要死得陪葬!” 王勇听得狠狠的一跺脚,骂道:“这贼!”他万没有想到,高俅没有证据,就敢动手,不由得暗悔,刚才不如就把高俅也给宰了好了。 “张老教头,我想着高俅不敢明目张胆的派人来抓嫂夫人,必然还要是知道事情原委的陆谦来这正里动手,不如这样,我们趁着高俅现在把陆谦派出去的工夫,我们立刻就走,只要走了,高俅就拿我们没有办法了!” 张老教头此时六神无主,只能听王勇的,于是就把东西收拾一下,反正他们从王家回来,东西都没有打包呢,放到了那辆马车上,然后王勇押着车就走,东京城是没有霄禁的,城门也是长年开着的,王勇这里拐了个弯到了宿家,叫上宿金娘、孙二娘两个,一齐向着东京城外而去,一会的工夫,就到东京城外。 王勇向着孙二娘和宿金娘道:“你们两个就护着嫂夫人先走,我到菜园子去接应鲁大师。” 鲁智深是七月二十回来的,带回来了林冲安好的消息,而武松、焦挺两个正好要回去,就带了给林冲的书信走得,林娘子还满心等着去沧州和林冲相会呢,没想到就出了这事。 孙二娘向着王勇叫道:“我和你一起去!” 王勇来不及说话,摆摆手就急匆匆的走了。龙吟水泊 ------------ 第72章 八十:回山 东京城外,一辆车上,宿金娘和孙二娘两个都有些焦急的向着东京望去,王勇还没有回来,她们实在有点担心。 孙二娘小声说道:“但愿不要有什么事情才好。” 宿金娘则是咬牙切齿的道:“若是有一点不好,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高家都给宰了!” 孙二娘微微一笑道:“你这性子,比我还要狠了。” 宿金娘哼了一声,道:“我要不狠,也不能给你做妹妹。” 孙二娘道:“那菜园子在酸枣门外,勇哥大概是想穿城过去,能够近一点,我们就绕城过去,到酸枣门外去等着,若是勇哥有事,我们也能接应。” 宿金娘点头道:“好,我先去!”说完骑了桃花大马就走,孙二娘气得骂道:“你这个疯丫头!”没有办法,只能是押着马车,向着酸枣门方向转过去。 王勇出了城再回来,为得就是不让宿金娘他们被寄连,当然,他不会知道,宿金娘他们在后面跟上来了。 王勇匆匆到了酸枣门外的菜园子,离着还远,就听到有人大声叫道:“贼和尚!还不出来受缚!” 王勇听到叫声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就到菜园子的边上,扒在栅栏处向里看去,只见里面围着的都是人,他们把鲁智深的小屋给困住,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过去的,王勇不知道,这些人来了有一段时间了,鲁智深先前喝多了酒,正在屋子里酣睡,鲁智深的那些泼皮徒弟听到声音,急忙过来报信,鲁智信这才醒来,就从仗着一条铁禅杖从园子里杀了出去,连着放翻七、八人,若不是陆谦他们的弓箭太过犀利,他就闯出去了,后来在弓箭的一再逼迫下,没有办法,只能是退到屋里,陆谦围了这里之后,也曾带人冲进去过,都被鲁智深给打出来了,没有办法,只能是在这里围着。 陆谦焦躁的看着鲁智深那间小屋,一个手下凑过来道:“虞侯,这小屋不过是柴草的,放上一把火,那秃贼岂有不出来的道理,只要他出来了,那我们就能用弓箭把他给制住。” 陆谦道:“好,就按你说的!放火!” 当下早有人点了火把过来,就先把厨房里搜出来的油都给泼到了屋子的外墙上,陆谦背着手在那里看着,阴阴的道:“贼和尚,你要是还不出来,我就要火烧驴肉了!” 王勇看得焦急,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就见一个禁军就退到了他藏身位置的边上,却是因为怕起火,不敢向前了,王勇一伸手扣住他的脖子,把他扳得从院子里到了院子外面,一下扼断了他的咽喉,然后胡乱把他的衣帽穿在身上,就蹿到人群之中,混在里面向前摸了过去。 这会陆谦还在叫着:“大和尚,我们太尉只是问你几句话,你赶紧出来,不会伤你的性命的!” 鲁智深这会在屋里也是十分的为难,他身上着了两箭,这会无法出去,但也知道不出去一但火起,那就没有地方可躲了,急无去路,发恨之下,就把两支箭给拔了下来,丢在地上,用床单胡乱的一裹伤口,恨恨的道:“洒家就出去,和他们拼了!”说着挺了禅杖就要向外闯。 就在这个时候,陆谦大吼一声:“看火!”手里的火把疾飞而去,向着空中划一个弧线,抛向了草屋,眼看着那火把就要打在屋子上了,一口刀飞射而至,就铲在了那火把上,带着火把一下标在了地上,把火把的火给压灭了,跟着一人闪出来,一条枪就抵在了陆谦的后心,破衣入肉,一股疼意立刻在陆谦的身上散了开来。 “让他们别动,不然我就捅穿了你!” 一个特意压低声音在陆谦的耳边响起,陆谦不敢动,就道:“好汉,你是哪个?你的声音,我听着熟悉!” 王勇冷笑一声,道:“放屁!”他心道:“老子学得是单老说评书,你小子又没坐过出租,上哪听过我的声音去。” 陆谦还要说话,王勇的枪微一用力,枪尖又入肉几分,把他的话立刻给吓回去了。 “鲁大师,是我来了,还不出来!” 鲁智深本来疑惑谁来相救,仔细听听这声,已经听出来了,不由得大笑道:“好兄弟,多谢你来救哥哥了!”说着就从草屋蹿了出来,伸手把王勇那刀给抓了起来,笑道:“好兄弟,哪里来得好……。” “噫,怎么是这口刀?” 鲁智深和陆谦一齐叫了出来,王勇得意的一笑,道:“那崔道成前脚在你们太尉府得刀,后脚就让我杀了,这刀可不就归了我了吗。”说到这里,手掌动了动,道:“给我带路,让我们走!” 陆谦感受着那枪在身体里的动静,不敢不动,就小心的向前走着,口中却道:“这位好汉,你们是逃不了的,这里是东京,高太尉能调动八十万禁军,你们怎么走得了啊!” “八十万禁军又如何!”鲁智深大声叫道:“那高俅不要来,不然一样打他个肉饼儿相仿!” 王勇也道:“我们走不了,陆虞侯就活不了,大家各样,谁也不吃亏!” 陆谦心道:“老子吃亏吃大了,我凭什么和你们一起死啊。” 王勇和鲁智深就押着陆谦一路出来,陆谦的那些手下就在后面跟着,两伙人缓缓的走着,一会的工夫,已经到了暗处,王勇一脚踹在陆谦的背上,把他踹倒他那些手下当中,然后扯了鲁智深就跑。 陆谦被人扶起来,大声叫道:“抓住他们,快抓住他们!”那二百禁军就向前冲了过来,只是才跑了出十几步,就听空中呜呜作响,跟着十几支金镖一齐飞出来,都打在那些人的喉头上,把跑在前面的十几个人,都给打翻在地。 禁军立刻向着对面射箭,但是黑呼呼的,没有一点目标,哪里射得着人啊,就是一通胡射,然后就没有动静了,等到组织起来,再想找人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人了。 王勇和鲁智深两个被宿金娘接应一番,逃出来之后,一行人就向东走,连夜而行,遇城就绕,那酸枣门在东京城的北边,他们这样向东走,天刚显亮,就到黄河边上,王勇叫道:“不要等船,我们也不过河,沿着河走,转小路!”当下一行人就向着小路而行,王勇他们都不太熟悉路,张老教头在东京操兵,长有带着他们围着东京城转的时候,所以对这些地方,还算是了解,一路就绕道而行,专走小路,不上官道,走到中午时分,已经把东京城给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张老教头拉住了牲口,四下看看,然后道:“这里应该是快接近东明县了,再往前走,我就不认得路了。” 王勇挥手道:“就在这里停停,大家也都累了,歇会再走。” 宿金娘他们出来的急迫,一应嫁妆都丢在了宿家,由宿义管着,过几天押着回去,这会除了一辆马车,加上宿金娘骑的以及王勇特备的几匹马之外,他们就没有别的了,王勇和鲁智深,宿金娘和孙二娘骑在马上还好,但是张老教头赶了一夜的马车,林娘子和锦儿又是提心吊胆,此时三个人已经脸上没有血色了,王勇只怕再走下去,他们三个就要躺到这里了。 车队停下,王勇去寻摸了两只野鸡回来,又装了一皮袋的水,回来把鸡烤上,然后道:“大家等一会吃点东西,然后再走。 张老教头长叹一声,道:“唉,年纪大了,若是以前,哪里在意这个啊。” 王勇这会把鲁智深拉到一边,道:“鲁大师,这事不对啊,那高俅死了儿子,怎么会没动静啊?” 鲁智深也点头道:“是啊,依着他的性子,绝不会这样善罢干休啊。” 王勇越想越是不妥,起身道:“鲁大师,你陪着他们坐着,我到大路上看一看。” 鲁智深也知道,自己这形象,实在是扎人,于是点头道:“你只管放心去就是了。” 当下王勇就离了小路,上了大路,官道之上,也甚平静,完全看不出来像是有人在后面在追他们的样子,王勇向着东京城的方向走了几里,还是没有动静,他更是纳闷。 这个时候,他走过的地方,一眼看到有一处茶棚,王勇就走过去,向里面看看,见里面既有茶,也有大饼、咸菜什么的,于是坐下,向着茶棚里叫道:“博士,却来两大碗茶,再拿三十个大饼来。” 他们走路没有带干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敢进城,前面有没有吃饭的地方也不知道,所以他碰到了,就想着先买点。 那茶棚子里是一个老头,听到叫声,急忙答应,就倒了两大碗茶过来,王勇一边喝着茶,一边自己拿了一张大饼,就泡着茶水吃着,一边吃一边道:“老伯,你这上午可曾看到有官军过去吗?” 老头摇头道:“这里要是来走了官军,那就是北边要打仗了。” 王勇听到没有,这才放了几分心,但是更是怀疑,只是他也知道,这老头不可能知道些什么,于是也就不问了。 眼看着一张大饼就要吃完了,突然前面一名驿卒飞骑而至,到了这里,叫道:“快点茶来,快拿饼过来!” 那老头道:“差爷,这茶还有,那饼却是都被这位爷给买下了。” 驿卒一瞪眼睛,叫道:“少废话,你要官爷有紧急公务,哪里听得你这些屁话。” 王勇心下瞧科,就道:“老伯,你只管均几张饼给官爷就是了。” 老头得了王勇的话,就拿了两张饼,又切了点咸菜过去,那官管也是饿得急了,也不去问,抓起来就着茶水只管吃。 王勇看着他吃,就凑了过去,道:“差官,我问一声,您这是去传得什么消息啊?” 那差人瞪了王勇一眼道:“少问!” 王勇笑嘻嘻的道:“没事,您和我说说。”说着把一块银子向着那差人的手里塞去,差人挥手震开,道:“你信不信我报官抓了你!” 王勇失去了耐心回手抽刀向着桌子上一拍,叫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之后,我自己看你那消息!” 茶棚里的老头首先反应,怪叫一声,钻到桌子底下去了,那差役含着一口大饼,苦着脸道:“这位大王,小人就是一个驿差,实在没有什么……。” “少废话!”王勇不耐烦的道:“快说,你传得什么消息?” 那差役眼看王勇当真就是为了消息来的,这才安了几分心,道:“环州定远县沙陀首领李阿雅卜反了,率族军五万攻陷定远,掳掠之后,带着自己存下的二十万石粮草西投夏国去了,官家今天早朝得了消息,大怒之下,委派枢密使童贯、京营殿帅高俅为正副元帅,立刻出兵西征,调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为先锋使,小人就是到河北给王先锋调兵的。” 王勇一拍手,喃喃的道:“怪不得那高俅没有工夫管我们了。” 他又向着那差役道:“京城里高太尉的衙内死了,高太尉可有什么反应?” 那差役这会也有点瞧科,但是却不敢说破,就道:“那高太尉本来要调京营人马搜索的,但是朝中突发大事,京中禁军调拨权利归于宫中,高太尉没有办法再搜拿,没有办法,就把案子交给了开封府了,别的小人就实在是不知道了。” 王勇心道:“你能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当下就放开差役,又取了一块金子,连着桌子上那块,一起拍给了差役,道:“你就吃了个饭,什么都没有说。” 这差役立刻点头道:“小人什么都没说,喝了一口茶就上路了。” 王勇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你还不走。” 差役跳起来上马,就向河北方向去了。 王勇拍了拍桌子,道:“老伯,你那饼那给我啊。”老头胆战心惊的出来,王勇自己向着自己的皮袋里装水,指使着老头把饼给他,然后把一锭大银拍在桌子上,道:“老伯今天就卖了饼,余下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老头这会也聪明,道:“小老儿就没出摊。” 王勇哈哈一笑道:“那您也家请吧。”说完起身离开,老头归置归置东西,也赶紧走了。 王勇带着东西回去,就见那鸡已经熟了,几个人正吃着,看到他回来,孙二娘急忙把一个鸡腿给他。 王勇看到宿金娘也拿了个鸡腿要给他,看到孙二娘给了,就收回去了,于是走过去,就从宿金娘身后,把那鸡腿给夺了过来,道:“你这个丫头,明明该我得一对,你要扣我一个不成。” 宿金娘白了王勇一眼,但是眼中尽是甜蜜,王勇把饼拿出来,又把茶水给了张老教头,然后在鲁智深的身边坐下,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 鲁智深就分了半只没腿鸡,这会正饿着呢,急忙拿了大饼坐在那里吃,一边吃一边道:“当初老种经略相公就说过,那李阿雅卡不是一个好的,迟早必反,但是徐禧不听,非要重用他,还让他掌握了粮草,这一会可倒是好了。” 徐禧就是奉了神宗命,在西夏边界建永乐城的,在西夏边界建城是对得,但是徐禧书生意气,不肯与边关的武将好好相处,以至于到了西夏围攻永乐城的时候,诸将用心不足,加上实在那城筑得也不好,以至陷落敌手,西边的局势几乎一溃无解,所以西边的武将,对徐禧都没有什么好印像。 张老教头长叹一声,道:“这姓李的叛了,只怕对朝中的事务,会有巨大的影响啊。” 王勇摆手道:“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事就不归我们管了,正好高俅没有工夫管我们,我们趁机快走才是真的。” 鲁智深这会抓着王勇,道:“王贤弟,我怕高俅会加害林教头,想去沧州看看。” 一旁的林娘子听到这话,不由得也向着王勇看过来,王勇摆手道:“大师去不得,大师这帐形像,本来是为了躲避祸患而变得,但是现在大师却是成了鹤立鸡群了,一就显眼出来了,若是大师去了,只怕那高俅直接就找上门去了,沧州有柴大官人看护,想来林教头也不应该有事,我们现在,不能和林教头有来往,不然被高俅知道了,那才是给林教头找罪呢,别忘了,林教头现在就是一个配军,高俅要杀他、害他,有都是办法,我们是防不过来的。” 鲁智深恨恨的道:“当初真不该听林教头的,让他去了沧州,早知这样,把他绑也绑到贤弟那里去了。” 王勇道:“我们只管先回去,只要到了我那里,我们就不用怕什么了,到时候派了人出去,打听林教头的消息,就是了。” 这会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依着王勇的办法,于是一行人立刻起程,就从东明入濮州,到了京东西路,这里就不是京畿路了,走得时候,就更大胆一些,不过数日,就到了郓城县下。 这一日几个人正向前走,突然一棒铜锣响起,跟着一路喽啰冲了出来,当先一人,提着一口朴刀,大声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迸半个说不字,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鲁智深恼火道:“那里来的贼鸟,也不睁开眼睛看看,却来劫你家祖宗!”说着舞了禅杖过去就打,王勇却是抱着肩膀看着。 来得人舞开朴刀就和鲁智深斗在了一处,五、六个回合过手,鲁智深竟然没有能占到上风,不由得赞道:“好个好汉,有几分武艺!”说着轮开禅杖,泼风般打过去,那贼头竟然也能招架得住。 王勇看了一会,鼓掌叫道:“好了,鲁大师,不要动手了!这是自家兄弟!” 鲁智深听到王勇的话,收了禅杖,向后一跳,笑道:“王兄弟,这是你山上的人吗?倒有好武艺。” 这时那大汉已经过来了,向着王勇一拱手道:“寨主!” 王勇回了一礼道:“五哥!”然后向着鲁智深道:“哥哥,这是我们山上的‘丧门神’鲍旭,也是我的结义哥哥。”说着又给鲍旭引见了鲁智深。 鲍旭不免大惊道:“原来是天下闻名的鲁大师,却是小子无礼了。” 王勇道:“好了,我们先到朱兄的店里坐地,然后再说别的。” 当下就引着马车向着李家道口的店里而去,那宿金娘是有心里准备的,张老教头和林娘子,使女锦儿却是吓得魂飞魄散,张老教头,就向着王勇道:“王……你落了草啊?” 王勇就道:“老教头只管跟着我走,这事林教头尽知。” 张老教头叫得一声苦,但也没有办法,到了这里,却不是想退就能退得出去得了,只得跟着。 当先马车赶着,就到了李家道口朱贵的店里,朱贵接到消息,急忙赶来,安排了酒食,又让人向着泊子里放了响箭,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泊子里就划出船来,一行人上了船,就向着梁山而去。 鲁智深和王勇并肩站在那船头,看着山上的形势不由得连连赞道:“好山,好山,有这么一个所在,哪里还怕官军啊!” 王勇笑道:“鲁大师来了,以后这山上,也是鲁大师的地方了。”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好兄弟,我鲁智深不是夸口,一向看不起什么人,但是你却是个意外,若是别人,洒家未必就肯留下,听人驱策,但是你么……。”他说到这里,重重的拍了拍王勇,道:“洒家愿意为您而战。” 王勇心里得意,要知道,鲁智深虽然在梁山没有进入前十的排名,但是威望,却是是在前五的,就是宋江也要尊他一声鲁大师,有他忠心于自己,那这山上倒有一半的势力能是自己的了。 于是王勇指点着山上道:“我这山上有了一个高手,教授马军,还少了一个步军的教授,这回有了大师,就可以放心了。” 船到金沙滩头,韩伯龙、杜壆、杜迁、宋万都接了下来,簇拥着王勇到了山上,池二娘却是引着宿金娘、林娘子他们去了后面。 王勇当场就请了鲁智深坐了第三把金交椅,在韩伯龙之上,当下又大排宴席,欢饮接风。龙吟水泊 ------------ 第73章 八十一:夫妻相会 王勇回到梁山之上,就派了人去打探听林冲的消息,得知林冲好好的在沧州牢城之后,就告知了林娘子。 林娘子和张教头是不知道王勇是这个买卖,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胆,听到了林冲的消息之后,不由得安心了许多。 王勇就道:“嫂子只管放心,我想林教头有柴大官人照顾,应该到了年底的时候,就能安顿下来了,我已经和柴大官人说好了,只要一安定,他就派人通知我,然后我就送你们到那里去,你放心,林教头对我这里,一切全知,不会说什么的。” 林娘子总算安心下来,却不知王勇心道:“到了年底,你老公就自己来了,你们的团圆还用我送吗?” 安顿好了林娘子他们,王勇这才回家,只是刚一进屋,就见宿金娘气鼓鼓的出来,正好和他撞了个对头,王勇急忙把她抓住,道:“怎么了?这是要找谁打架去啊?” 宿金娘恨恨的道:“本来要找别人,现在找你也是一样。” 王勇不解的道:“我看你拿着枪出去,猜你要惹祸,没想到还真猜中了,什么事找我也是一样啊?” 宿金娘道:“我听姐姐说了,这山上女人也能坐一把交椅,你昨天说了,让我坐在姐姐肩下,可是姐姐已经倒数了,难道我还要再向下倒数吗?我倒要看看,那坐在我前面的,有几分本事!” 王勇哈哈大笑,把宿金娘给拉回屋里,道:“让女子坐一把交椅,是为了让你们能方便的统带兵马,但是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你坐到第几位,这权利是不会小的,那又何必压那些跟着我起义的老弟兄们一头啊。”说到这里,王勇指了指迎出来的孙二娘,道:“你问问二娘,坐在她上首的,那些是不是都我们的哥哥,这起义之初,没有他们,怎么能有今天啊,这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宿金娘恼火的道:“那就让我们吃亏!” 王勇哄着道:“以后人多了,就都在你的下首了。” 孙二娘拉了宿金娘道:“好了,你也不要用闹了,那些兄弟里,真能和你动手的,也就是鲍旭了,若是鲁大师、杜统制,只怕你就是打上门他们都不会和你动手,杜迁、宋万两个哥哥的武功平平,若是输了给你,还让他们要脸不要了。” 王勇接着道:“我的意思,让你们两个组建一支女军,以后巡山卫寨,保护家小就都交给你们了,正好,你们两个,一个马军,一个步军,倒也搭手。” 宿金娘也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她也是心里闷得慌,她是大家女儿,现在一下成了押寨夫人了,自然心里总有不得劲,现在有了事做,倒了能好一点。 王勇把两个女孩揽入怀中,轻声道:“我知道,你们做这个女寨主委屈了,但是我被逼到了这里,只能是走下去了,不然就这样下山,那就是无牙之虎,无鳞之龙,一个胥吏都能治我于死地,你们更要受那些大头巾的污辱,但是你们放心,我不会就一直让你们这样的。” 孙二娘轻声道:“又有什么委屈的,我们既然是你的妻子,你做大官,我们就做官太太,你做贼,我们就做押寨夫人,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了。” 宿金娘嘴硬,说不出这样的话,就拉了孙二娘道:“好了,姐姐,我们去挑兵吧。”说完扯着孙二娘走了,王勇看着她们的背影,轻叹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要不是这样做,怎么压制宋三那个矮子啊。” 王勇嘀咕一会,起身倒了茶喝,他这里以前没有下人,只有一个亲兵照顾他的生活,宿金娘嫌那亲兵不够精细,给打发了,准备过几天她陪嫁的人到了,再把这里安排起来,好在王勇不在意这些,什么事也都愿意自己做,倒也没有什么不便。 “二寨主!”杜壆一边叫着,一边推门进来,王勇急忙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杜兄,你来有什么事啊?” 杜壆坐下之后,道:“我找过家岳了,他解决不了,我才来找你的,我们山上的马太少了,就算是有点,还以挽马为多,不堪一用啊。” 王勇眉头皱起,轻声道:“是啊,没有足够的马,我们还说什么发展马军啊。” 杜壆道:“我大宋就是缺马,虽然步兵也可以一用,但是最好还有一支马军。” 王勇道:“杜兄,以你之见,我们从哪里能搞到马呢?” 杜壆道:“有两个渠道,一个是买,一个是抢,买马不太容易,辽国控制的太厉害,就是朝廷买马,也非常困难,还有就是抢,抢的面就大了,官府、豪强、绿林都行。” 王勇道:“杜兄想从那里下手?” 杜壆道:“官府不好下手,有城池护卫,我们的人,还不足以攻城破地,而豪强占据一方,也有强大的工事,我们一时半会要是拿不下来,也会被人所乘,最好就是绿林,就算是官府知道我们下山了,只要他们知道我们的目标,就会认为我们是狗咬狗,因此不会向下我们出兵,而绿林之中,很多人都是当年的马户,他们手里不单有马,还有马种,只要把这些集合在一起,我们就能得到一批立刻可用的战马。” 王勇不得不佩杜壆,他不愧是王庆的兵马大帅,在眼光上,他比别人就要高一些。 王勇道:“这样,我们就找你岳父,大家商量商量。” 当下他们两个出来,就到了聚义厅,然后把鲁智深、韩伯龙、鲍旭、杜迁、宋万、朱贵几个人都给找来了,王勇就把杜壆的提意说了。 杜迁皱着眉头道:“这会不会让人说我们欺压绿林道啊?” 王勇摇摇头道:“我们上山落草,不是为了和绿林道一样,他就为了烧杀抢掠,图一个一时快活,我们要做就要做出一个结果来,那我们就要不同于那些贼,我想我们梁山打出一个旗号,就叫‘替天行道’若是朝廷有道,给我们一个出身,那我们这替天行道,就是替天子而护卫百姓,若是天下真的像我说的,会大乱起来,那我们就是替苍天行道,就看苍天会不会给我们这个青眼了!” 众人一齐点头道:“好,这个旗号一来让我们的与众不同,二来却也让我们进退有据,最好不过!” 王勇接着道:“既然是替天行道,那我们就是义贼,而那些贼,就是盗贼,我们就要帮着百姓平定这些盗贼,所以我们专向那些恶名昭着的山寨下手,这样绿林之中,也不能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话说。” 众人又是点头,王勇心道:“宋三,老子先把你的创意给拿来用了,我看你到了山上,还有什么来忽悠人。” 韩伯龙道:“既然要向那些恶名在外的山寨动手,我们第一个破的,就要是一个最大的恶贼,这样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名号。” 王勇笑道:“这个就要问鲍五哥、宋大哥了,他们两个久在山东绿林,肯定对这样的山寨都有了解,还有朱家哥哥,他手里掌握着山下酒店,本人又走了许多地方,应该对这些都了如指掌才是。” 鲍旭先开口道:“我对黄河南边的不熟,北边我倒知道两个山寨,都在博州境内。” 韩伯龙摆手道:“河北不行,那里太远,我们没有办法供应粮草。”说到这里,韩伯龙正色的道:“我们既然要替天行道,那打劫村坊的事,就要尽量少做,如果不是出了名的恶霸豪强,我们就不要破他们的村坊,不然那话就是一个笑话了。” 王勇点头道:“不错,不单粮草成问题,我们走得那么远,官兵也会趁机向我们动手的,还是在这京东西路的好,最好就能在这济、郓、濮三州之内。” 几个人不由得沉思起来,宋万突然道:“我想起来一家,就在这里不远,虽然不在济、郓、濮三州之地,但也使得。” 王勇一下来了精神,道:“哪里?” “这山在青州地面,名曰‘二龙山’归临朐县管辖,那山上有一个宝珠寺,庙里有一个和尚叫‘金眼虎’前一年蓄了头发,做了强人,此人最是好色,做和尚的时候,就坏人家的名节,现在在当地被百姓恨之入骨,我们若是除了他,必有好名声。” 鲁智深也道:“洒家云游的时候,路经青州,管了一档子闲事,结识了青州地面的一座桃花山的两个寨主,大的叫‘打虎将’李忠,次的叫‘小霸王’周通,他们寨上也有二、三百匹好马,洒家情愿去劝他们两个,归顺大寨。” 王勇拍手道:“好,既然有桃花山,那我们只要带足走的干粮,也就行了,从这里到青州,三天奔驰,来回足够了。” 当下王勇、鲁智深、杜壆、鲍旭四个人点了一千人,让韩伯龙、杜迁、宋万、朱贵留守山中,王勇不敢回去和孙二娘、宿金娘她们说,只怕她们也要跟着过去,于是立刻下山,都打扮成客商的样子,分成三路,向着青州而行,鲁智深只做行脚,当下自走,先去桃花山联络。 三天工夫,一行人就到了临朐县境内,王勇让杜壆、鲍旭两个带着人马整顿,准备攻打二龙山,然后自带了五六个伴当,向着桃花山的方向而去,准备和鲁智深会面。 走了半日,王勇猛的想起来那‘操刀鬼’曹正就在二龙山脚下,于是打听着路径,一路寻了过来,就到了二龙山脚下的村子里。 一进村坊,果然有一村酒店,就在那村坊的当头,王勇带着人进去,就叫道:“他酒家,却打一角酒过来。” 一个妇人就在灶下闪了过来,道:“客人打一角酒,要些什么下饭?” 王勇道:“你有肉食吗?有得话却只管炒来。” 那妇人答应了,先打了酒过来,然后又到灶下炒肉,一会的工夫,酒肉都得了,王勇向着几个伴当小声说道:“赶紧吃,吃完了不要给钱。” 几个伴当都有些愕然的看着王勇,王勇摆手道:“少问。” 几个伴当心道:“不问就不问,白吃谁不吃。”于是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角酒,斤把肉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吃,一会的工夫,就什么都没有了,王勇带头,起身就走,几个伴当虽然心里纳闷,但也跟着走,那妇人在灶下看到,急声叫道:“客人,你们还没有给钱呢!” 王勇回头道:“你们家可是姓曹吗?” 那妇人点头道:“正是姓曹的?” 王勇点头道:“那就对了,你家男人欠我的银钱,他就该我白吃,你再烙五百斤大饼,我要带走。” 那妇人都听得傻了,不由得叫屈道:“我们又不认得客人,如何就欠了客人银钱,客人这是讹诈啊!” 王勇笑道:“就是讹诈,你让你家男人出来说话,不然我就走了。”说着话指了指身边这几个,道:“你看看你能拦得下哪一个?” 那妇人气得浑身乱抖,道:“你不要动,我家丈夫是个狠得,你既然找死,那就在这里等着他好了。” 王勇摆手道:“你只管去,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妇人进去,过了一会,就引着一个汉子出来,那汉子赤着上身,身形精瘦,但是肌肉一条一棱的,显得精壮无比,手里提着一条杆棒,后面还五、七个后生,都拿着草叉之类的兵器,也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王勇看看拿杆棒那人,道:“你就是这酒店的老板曹正吗?” 来人正是曹正,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勇,拱手道:“在下正是曹正,不知道阁下是哪一位?” 王勇笑道:“我叫王勇,认得一个叫林冲的。” 曹正更是惊异,道:“阁下认得我师父?” 王勇道:“我刚才不肯给饭钱,就是想引你出来。”说着掏了一把碎银子丢到桌子上,道:“这位大嫂,这是银钱,多得就算是你刚才被我们气到的补偿了。” 那妇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道:“既然是再外子的朋友,那这钱却是要不得了。” 王勇笑道:“一码是一码,我们也是有事来求曹兄弟的。”说着话他向前一步,道:“我想请曹兄弟给我拿个主意,破了那二龙山宝珠寺。” 曹正有些不解的道:“你是……官差?” 王勇一笑道:“却坐下说话。”当下几个人重亲坐下,王勇就把自己的来历说了,又说了林冲的遭遇,曹正听得恼火,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道:“这高俅老贼,竟然害得我师父如此!”随后又叹道:“我因为得了一个财主五千贯钱,来这里做客,没想到折了本钱,回不得东京,就流落在这里,就招在这家做女婿,完全不知道我师父的情况,若是我在东京,断不会让我师父落这么个下场。” 王勇相信曹正没有说大话,曹正虽然武艺不是最后,但是他为人机警,有他在那里提醒,加上他在东京有一帮三教九流的朋友,应该是能帮上林冲的。 王勇就道:“曹兄弟,你在这里,也没有结果,不如就和我到梁山上去吧。” 曹正低头不语,不肯接话,王勇笑道:“我知道,你这样就被哄去心里不甘,没事,我不让你上山,我在郓州府里,给你开一个肉铺,供应你活猪、活羊,你就给我当个耳目,你看如何?” 曹正苦笑一声,道:“我要是不去呢?”王勇哈哈大笑,道:“我都知道你在这里了,也找上门来了,你还能不去吗?” 曹正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吧,我去就是了。” 王勇又道:“还请你给我想一个破二龙山的办法。” 曹正就道:“其实你们不来,我也要搬走了,那邓龙好色贪淫,对我浑家几番都有非礼之念,我必竟人手少,不好和他硬拼,这才想着要走的。”他说到这里顿了顿,道:“你说你有人马,那就好办了,我只要说有一个美女献给他,邓龙肯定让我送人上山,我就带着人,到那山上,然后你们的人看火号,一齐攻上去,自然就能拿下这二龙山了。” 王勇皱着眉头道:“这主意倒也可用,但是这女人倒那里去找啊?我们的女头领没来啊?要不等等?” 曹正一笑道:“那倒不必,王寨主长得清秀,正好就可以扮成女子,不然的话,让女头领来了,也怕伤了名节。” 王勇猛的抬头看着曹正,就看到他那一双小眼睛里,精光闪动,知道他是存心报得,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好,就依曹兄弟就是了!” 曹正倒是一怔,他本来就是一说,准备着让自己的老婆过去,没想到王勇真就答应了,这会不好改口,道:“那就请王寨主进屋,让我浑家给你打扮。” 王勇吩咐手下回去叫杜壆过来,然后就进了屋了。 杜壆、鲍旭两个人正在那里整顿军马,鲁智深带着李忠、周通两个到了,这二人倒不是真心愿意就去梁山,只是他们打不过鲁智深,听说梁山有一千多人马过来,只怕惹急了开战,于是商量了一番,就决定跟着鲁智深过来看看,若是没有那些人马,他们再脱身,若是有的时候,那就跟着他们好了,两个人见到杜壆他们,不由得心凉半截,梁山的人马透着就有一股骠悍之气,看上去比他们的人马狠得多了,心中先自认了命了。 这个时候,王勇的伴当回来传信,众人就跟着他,到了曹正的家里。 众人才曹正见了礼之后,四下里不见王勇的影子,鲁智深不由得叫道:“曹兄弟,我家寨主呢?” 曹正忍着笑道:“几位上眼!”过去打了门,就见一个婀娜的大姑娘走了出来,手扶着云鬓,就向着众人见礼,鲁智深、杜壆、鲍旭三个人都看得傻了,曹正就道:“大姑娘,你这头发好黑啊?” 王勇低着头道:“曹家嫂嫂给抹得头油。”他故意拿着腔调,几个人听得别扭,想笑又都不敢,曹正又一提裙子,道:“姑娘小脚挺小啊!” 王勇又道:“三寸金莲是木头接的。” 这回几个人都忍不得了,不由得都暴笑出来。 杜壆指着王勇道:“王老弟,你这实在是装人像人,装鬼像鬼了!” 王勇道:“别废话,赶紧行事!” 当下曹正就让人做了个肩轿,驮着王勇,向着二龙山宝珠寺而去。 鲁智深、杜壆、鲍旭三个带上人马在后面跟着,李忠拉了周通只说是回山去收拾,先一步离开了,两个人算计好了,二龙山比他们桃花山要严密,若是这里被他们破了,那他们就降了,若是不能破,那就再说吧。 曹正就带着王勇一路到了二龙山上,到了半路,被拦路的喽啰给挡住了,曹正上前,陪着笑脸,说道:“请大哥回寨主,我们是这里治上的百姓,小人叫曹正,知道寨主喜好美人,特意送了我的妻妹过来。” 那喽啰头目一眼向着王勇看去,就见红装美颜,看上就娇媚的很,不由得连声道:“你等着,等着!”说完急匆匆上山去了。 那邓龙正搂着一个抢来的女人取乐,听到喽啰的回报,不由得大喜道:“那曹正的媳是个好看的,他的妻妹,想来也是不错,快让他们抬上来!” 当下喽兵下去,就让曹正他们把人给抬了上来。 到了大殿之上,邓龙只看了一眼,就被王勇那样子给迷住了,立刻叫道:“好,好个美人!” 曹正陪着笑脸道:“这是小人的妻妹,只愿嫁个好汉,小人想着寨主是我们这里惟一的好汉了,所以就送了她过来。” 邓龙满意的道:“好,你有这份孝心,实份难得,本寨主自然不会亏了你的。”曹正只是陪笑,连说不敢。 那邓龙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就向着王勇摸了过来,伸手向着王勇的手上摸去,本只道能摸一个柔柔软软的小手,哪知道手上却是一凉,急低头看去,却是王勇把九耀神枪抓在手里向着他递过来,他一把就抓到了枪头上。 邓龙尖叫一声,向后就退,王勇手上一抖,九耀神枪给抖了出来,正好把邓龙给穿了个对胸,然后单手一用力,就甩在地上。 二龙山那些贼人还在茫然之中,曹正他们早从椅子下面,抽了刀剑出来,胡乱杀人,同时向着庙外冲去,把信火给点了起来。 山下的鲁智深、杜壆、鲍旭三个带着人马一齐向上冲,二龙山的喽啰哪里挡得住啊,被吩吩砍翻在地。 王勇大声叫道:“我们只杀淫贼邓龙,其余人下跪免死!” 这些喽啰如听玉音,争先恐后的跪了下来,杜壆指挥着人,把山上的财物、马匹都给抄了,把喽啰给押上,然后放火烧了宝珠寺,随后王勇他们一齐离开了二龙山,转路就去桃花山,汇合李忠、周通了。龙吟水泊 ------------ 第74章 八十二:新春 转眼之间,就近新年了,梁山泊上张灯结彩,庆贺新春,王勇做为大寨主代表,拿出领导下基层的态度,亲自到各寨走访,安排发放福利。 这段时间,山下的杂务都是韩伯龙在负责,王勇的出面,让那些老弟兄都非常的开心,必竟上一个亲年,大家都是惶惶然的刚上山,没得那份安定,自然也就没有过年的心情,一切都是草草而已,今年都已经走上了正规,山寨钱粮不差,自然就都想着好好过个年,王勇的出现,更让这些人多了一分喜意,尤其是那些一起起义的弟兄,见到王勇,说上几句,回去就是谈天的谈资了,若是能相邀喝几杯,那有的牛可吹了。 一个小头目向着王勇道:“二寨主,我们山下实在没有什么过年的东西,我们家小想要下山去寿张县或者郓城县买一点回来,可是又怕不安全……。” 王勇一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去找鲍寨主,让他组织一队弟兄,护着我们的家小下山,就去寿张县,表明了身份的买东西,有人欺负我们,立刻欺负回去,若是官府插手,只要打一个信火,我们大军立马赶到。” 小头目没有想到王勇竟然会这么安排,不由得有些惊愕,王勇拍着他的肩膀,道:“只管去!”然后亲自去找了杜壆,让他带上新训练出来的马军,一齐前往。 梁山泊在破了二龙山之后,又吞并了桃花山,把曹正、李忠、周通三个人招回山中,请他们在宋万肩下,坐了第十、第十一、第十二,三把交椅,不过宿金娘原以为新来的会排在她的后面,没想到还是排在她的前面,不由得大发娇嗔,搞得王勇头大一圈,好容易才安抚下来。 曹正直接就去了州城,开店子做耳目,而山里在这之后,又扫荡了临近的几处小山寨,不单让山寨的名声好了许多,还让山寨里粮草金银都富裕了不少,马匹也多了起来,杜壆终于建立了一支一千人的马军。 杜壆听完王勇的安排,不由得皱着眉头道:“你要趁着这新春的工夫,攻打县城吗?那一千马军不够,再说我也舍不得我的骑兵去攻城,你再凑点步兵吧。” 王勇白了杜壆一眼,道:“大过年的我不好好待着,我打什么县城啊,我就是要让县城里的人明白,这寿张县就在我的手底下活着,我们可以随意出入,他要是反抗,我就能把他按到地上,磨擦磨擦。” 杜壆对王勇信口胡说的词早习惯了,只是抓住重点的道:“你说得对,若是能让县城的人习惯我们的存在,等到我们下山攻城的时候,就会很方便了,好,我去!” 杜壆立刻就去叫人,王勇闲着没事,说道:“我送你下山。” 杜壆奇怪的道:“你不回家,跟着我做什么?” 王勇讪讪一笑,杜壆猛然醒悟,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是怕被弟妹找上头去,所以……。” 王勇一板脸道:“你大胆,我是二寨主,你如何就对我这般无礼!” 杜壆冷笑一声,道:“你啊,年纪太小,又总和山上的人,哥哥、哥哥的叫着,让人没有办法尊敬你,我看你要还这样随便,山上的人不会拿你当寨主,到时候,你非要杀两个人,才能把这股风给压住才成。” 王勇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怔,他以前做传销的,要得就是陪着笑脸,就是对那些骗来的,也要先拿出耐心来,哄着来,所以已经成为习惯了,在他眼里,当个头头,就应该这样,但是听了杜壆的话,他才想到,自己不是小混混头了,而是统帅一山的寨主,而且以后统帅千军万马都有可能,现在人少,这个样子倒也罢了,若是人多起来,那也这样样子,还有什么威严可谈了。 杜壆看到王勇听进自己的话,道:“你现在应该给自己上个尊号,平素大家好称呼你,不然你一来年纪太轻,二来大家熟惯了,不好改口。” 王勇思忖一侍,向杜壆道:“只怕我一时半会,还不能上这个尊号。” 杜壆有些奇怪的看着王勇,王勇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杜壆沉吟片刻,道:“你这个担心还是有的,那你就要小心,不要让人把你的权利给架空了。” 王勇看出来,杜壆是真替自己着想,不由得感激的一笑,道:“杜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就是了。” 两个人说着话,招集了人马,就下山来,做着那船,杜壆点着碧波一般的湖面道:“这水军也要及时跟上才行,不然我们这胡就浪费了。” 王勇心道:“今年六、七月份,阮氏三雄就该跟着晁盖上山了,那时自然就有水军了。” 两个人到了东山李家道口,杜壆自领着人马向着郓城县去了,王勇却是转头向着朱贵的酒店过来,天气寒凉了,他一直在等着林冲,只是都快过年了也没有动静,他想着若是林冲还没有来,那他就要派人去沧州打听打听了。 王勇走进酒店,就见朱贵正负着手,站在廊下看雪,一眼看到他来了,向着里面一努嘴,王勇急忙过来,道:“怎么,有什么客人吗?” 朱贵就示意王勇过去看看,王勇就走到门口,透土家门缝向里望去,就见一人背对着酒店的门,正在那里向着墙上写着什么,王勇凝神细看,却是一首诗: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王勇不由得笑出声来,喃喃的道:“好个林冲,我等他不是一天了,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他了。”说完就向着里面要走,但是没两步又停下了,拉过朱贵来,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朱贵点头一笑,就进了店里,向前一步,趁着林冲还在看着那诗,过去一把将林冲劈腰揪住,叫道:“你好大胆!你在沧州做下迷天大罪,却在这里!见今官司出三千贯信赏钱捉你,却是要怎地?” 林冲惶恐叫道:“你道我是谁?” 朱贵笑道:“你不是豹子头林冲?” 林冲道:“我自姓张” 朱贵大笑道:“你莫胡说。见今壁上写下名字。你脸上文着金印,如何要赖得过!” 林冲面色悲切,道:“你真个要拿我?”手上的拳头已经握紧了,突然一个‘霸王脱袍’就把朱贵给甩开,然后回手就是一拳,王勇一闪身就进来了,伸手把林冲的拳头给抓住,他是开玩笑,而林冲不知道却是下杀手,朱贵是万万躲不过去的,他自然不能看着朱贵挨打了。 “教头,好大的火气!” 林冲还要动手,一眼看清王勇,不由得大叫一声:“你小子!”他这会也知道必是王勇来和他玩笑了。 王勇先陪了礼,又给林冲引见了朱贵,林冲急忙陪礼道:“小可适才无状,还请头领莫怪。” 朱贵笑道:“林教头不必客气,我就是被你打了,也是王勇兄弟照顾我的。”他一边说笑,一边拉了林冲、王勇,就到水阁之中坐了,然后让伙计重新上酒菜过来。 王勇先给林冲倒了一杯酒,道:“教头,您这是如何过来了?” 林冲长叹一声,道:“朱头领刚才说我在沧州闯下滔天大祸,沧州自然就是待不下去了。” 朱贵道:“我们也不知道教头的情况,只是刚才王兄弟说了,您在沧州被拘着,若不是惹了大祸,也不会来这里打听我们梁山了。” 林冲这才知道是诈语,就把他在沧州的况说了一遍,原来陆谦没有能抓住鲁智深,连林娘子都让跑了,惹得高俅极度不满,加上高衙内死了,于是就远了他了,陆谦为了能重新得到高太尉的赏识,于是就想杀了林冲,给高俅出气,于是就带着人,去了沧州,这一回不像原书那样,是几个人偷偷摸过去的,而是一群人找上去的,倒和香港电影《水浒传之英雄本色》里差不多。 林冲是一路杀出来的,若不是柴进的帮助,他就死在那里了。 林冲说完之后,恨恨的一拳捶在腿上,道:“可恨那陆谦竟然被他给逃了。” 王勇听到这里,心道:“林教头报仇不爽,这回连他最恨的陆谦都没有能给宰了。” 朱贵却道:“林教头,你也不用太过难过,虽在那陆谦跑了,但是那高衙内被我们家寨主给杀了,也算是帮你报了一份仇了。” 林冲有些惊异的向着王勇看去,王勇就把怎么在东京设计杀了高衙内的事说了,然后道:“嫂夫人我都接到我这里来了,现在就在山上呢。” 林冲笑道:“你藏得够深的,当日我听柴大官人说了你的身份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王勇苦笑一声,道:“我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上山落草,当日我骗教头,让教头和嫂夫人说尽知我的事情,就是怕嫂夫人不肯跟着我来,本来我这里答应嫂夫人了,若是得到教头安定下来的消息,就送嫂夫人过去,和教头团圆,却没有想到,教头先就来了。” 林冲也是无奈的苦笑,王勇就一拍朱贵道:“朱哥,你还留在这里,看着酒店好了,我带着林教头上山,去见嫂夫人。” 朱贵就笑道:“那我恭送寨主和教头了。” 当下朱贵就去水亭里放了一支响箭,把船叫了过来,让王勇、林冲二人上船,向着水泊子里而骈。 小船过了水泊,到了金沙滩,王勇就引着林冲上了宛子城,直接到了后寨,林娘子的家中,一进家门,王勇一把就把林冲给按住了,自己大声叫道:“嫂嫂,我来了!” 林娘子就在屋子里回应道:“是叔叔来了?如何却不进来?” 王勇道:“我来问问嫂嫂,还要不要去沧州了?” 林娘子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叔叔要安排我去沧州吗?”一边人一边出来,王勇搂着林冲退到院门外,林冲有心说话,只是心神激荡,竟然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娘子就从屋里出来,这会王勇已经拉着林冲退到院门外了,林娘子不愿意出去,就道:“叔叔可是得到我官人的消息了吗?” 王勇也不解释,就道:“我只问嫂嫂,是不是一定要出去沧州,不管什么人来了,你都要去?” 林娘子坚定的道:“不错,我家官人在沧州,我早就等不及了!” 王勇哈哈一笑,推门进来,把林冲向着林娘子的面前一送,道:“那嫂嫂去沧州吧,哥哥我就留下了。” 林娘子整个人都傻了,看着林冲竟然说不出话来,林冲也是百感交集,走过去抓住了林娘子的手,道:“娘子!我……我来了!” 王勇这会悄悄的退了出去,把院子门给他们带上了,转身刚要走,就和打外面回来的锦儿碰上,王勇急忙拦了锦儿,道:“你家官人回来了,你却不要去打扰了,到你韩姐姐家里去吧。” 锦儿听到‘官人回来了’不由得欢呼一声,哪里还听得王勇后面的话,推了他就冲进去了,但是马上又退出来了,小脸羞得勇红,匆匆的走了。 王勇也自离开了,到了中午的时候,带着孙二娘、宿金娘一起过来。 这会林娘子已经做好了饭菜了,张老教头也回来了,鲁智深得到信之后,也来了,几个人就在屋里坐地,分成男女两桌吃饭。 王勇先把那口从崔道成手里夺来的刀捧了给林冲,道:“教头,这是我从高府拿回来的,这刀我找人看了,名曰‘新亭侯’是当年张飞封侯之后,铸的佩刀,当日教头被高俅用这刀骗了,现在物归原主了。” 林冲连忙摆手道:“贤弟,没有你,林冲一家,都是死路了,这刀是你拼了命得回来的,林冲怎么能夺你的宝物啊。” 王勇笑道:“教头只管收着,小弟也用不得这刀,以后教头好用这刀,杀那高俅老贼报仇才是。” 鲁智深也道:“教头不要推托了,我们都得了王勇兄弟的好处,一条是欠,两条也是欠,一时还不清,也就多欠一些好了。”林冲手上微微一滞,他明白鲁智深的意思,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能做的,只有抵死还报了,但是林冲对这样落草为寇,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抵触的。 王勇也看出来一些林冲的心事,但是全做没有看到,只是恳切相送,林冲推托不过,只得收了,心里对王勇更加的感激。 几个人就痛饮了一番,然后各自回去,到天黑的时候,杜壆也带着人马回来了,王勇亲自迎了,道:“杜大哥,情况如咻?” 杜壆道:“去的几个弟兄表明了身份之后,很多人只是避开而已,还真有人出首的,但是我们的弟兄被官军为捕,立刻还手,还放了信火,然后我们马军就到了,后来那些官军就不敢抓人了,等到下午的时候,我们的人都表明了身份,寿张县不管是百姓,还是官面上的人,都只装聋作哑了。” 王勇点头道:“好,过半个月之后再去。” 鲁智深也知道他们的计划了,不由得叫道:“为什么还要半个月啊?” 韩伯龙在一旁解释道:“二寨主不想和官军交战,而今天过后,官军肯定会有所防备,我们再去,就要打起来了,但是半个月之后,他们就没有办法一直防备着,那个时候再去,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应付,如是者几次,就能不用动武,让他们接受我们了。”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这事还真得杜统制去,这样水磨的工夫,洒家却是做不来,非打起来不可。” 王勇笑道:“没事,过两天我带你下山,有地方让你去动手就是了。” 天色已晚,大家就回去歇了,第二天一早,就在聚义厅相会,王勇就请林冲到韩伯龙肩下,坐了第五位,在杜壆之上,他从昨天知道杜壆对他的心思之后,就对杜壆放心许多,也敢于安排了。 鲁智深想着要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林冲,却被林冲给推辞了。 王勇也道:“鲁大师,我请林教头坐在这个位置,也是有原因的,林教头虽然天下驰名,但是序齿而坐,也当这个位置,大师就不必推辞了。” 林冲也道:“小人能有一个安身之处,就是万幸了,岂敢相争啊。” 王勇笑道:“教头也不必枉自菲薄,我若不是拿教头当熟人,也不敢这么安排就是了。” 林冲连连摆手道:“林冲断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了。” 王勇抬手制止了林冲再说,然后道:“我们山上的人多了,我现在就把大家的职务都给分一分,鲁大师就为山上步军总管,杜壆为马军总管,林教头为全山都教头,每个兵,都要轮换着,到林教头手下去操练,另外林教头组建一只宪兵,专一督察山寨军纪,若有人敢犯我山寨军纪,立斩不赦,另外三位也都是我们山下出征的首将,韩叔父总管山上内政,鲍五哥总管山前三关,杜迁哥哥、宋万哥哥分别负责前山金沙滩和后山鸭嘴滩的防务,我们现在还没有水军,二位哥哥多少都知道一些水性,可以负责操练一批水军,曹正兄弟在州城为耳目,朱贵兄弟在近山广开酒店,一来招纳好汉,二来打听消息,李忠、周通二位就负责巡山,一人一替一天,孙二娘、宿金娘操女军,负责宛子城巡守,几位觉得如何?” 众人都觉得王勇安排的不错,无不点头声诺,林冲本来觉得自己被安排在韩伯龙之下,有些委屈,听到王勇给他这么大的权利,不由得又激动起来,暗暗发誓,一定好好操练人马,为山寨效力。 众人都安排妥当之后,各行各事,王勇倒闲了下来,他算着时间,这天正当日子,早早的就把鲁智深给叫上,带着几个伴当,就从山上下来,直到东山路口等着,鲁智深奇怪的道:“好兄弟,你这等什么啊?” 王勇笑道:“等人过来,大师不必着急,一会就来!” 过了一会,一个青面大汉,带着一个伴当,押着一担财物,王勇看到那大汉脸上的青色胎记,不由得鼓掌道:“等得就是这个,大师愿意动手,就去和他打好了,我来劫东西。”说着飞身而起,提了一条杆棒,就来抢那财物,青面大汉怒吼一声,在背上拔刀出鞘,就来战王勇,鲁智深闪出来,叫道:“那汉,你的对手是洒家!”说着上前动手,一条禅杖泼风般打了过去。 两个人交手,十几个回合过去,那青面汉的手段不弱,鲁智深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一条禅杖劈云盖雾的荡了过来,王勇这会一杆棒把那青面汉的伴当打翻在地,然后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可是按着水浒传里写得时间来下山堵着的,本来还担心错过去,没想到当真就给堵住了。 王勇眼见鲁智深和那青面汉越斗越狠,就让自己的手下看住了那伴当,然后提了杆棒过来,就在青面汉的身后晃荡。 青面汉本来就拿不下鲁智深,余光看到王勇晃个不住,心下着急,急纵而起,冷喝一声,一刀劈去,那单刀正劈在了鲁智深的禅杖上,竟把禅杖上的环子给劈去一个。 鲁智深不由得赞道:“好刀!”闪身后退一步,凝神看着那青面汉,那青面汉就向斜退,和鲁智深、王勇站了个平齐。 王勇哈哈大笑,拱手道:“阁下是五侯杨老令公的后人,京营殿帅的‘青面兽’杨志杨制使吧?” 杨志小心的道:“正是洒家,不知道寨主如何认得洒家?” 王勇招呼了鲁智深道:“我从别人口中打听到杨制使要从这里北上东京,所以就在这里等着,没想到真的让我等到了。”他说着通了自己的名姓,又引见了鲁智深。 杨志听说鲁智深的大名是,不由得动容,道:“原来是鲁大师,怪不得这般好武艺。” 王勇眼看杨志对他没有什么了解,不由得郁闷不已。 鲁智深也听说过杨志的名声,当下就招呼了杨志一同上山,杨志千推万,就是不肯上山,原书里他的财物被林冲夺了,不得不上山讨要,这会财物就在这里,他自然不想和这些绿林有什么瓜葛。 王勇笑道:“好了,大师,既然杨制使不想上山,那就算了,我们到朱兄弟的酒店里坐坐好了。” 当下三人就到了朱贵酒店坐了一会,王勇知道这会的杨志,一心去求功名,所以一句劝他上山的话都没说,喝完酒,就送他离开了。 鲁智深看着杨志的背影,惋惜的道:“应该把他留下才是。” 王勇笑道:“他心现在不在这里,只有到了东京,撞了南墙才能算完。” 鲁智深有些不解的道:“你如何就知道他会撞南墙啊?” 王勇故作神秘的道:“这个,就不可说了。对了,鲁大师,你有什么东西,能和大相国寺那些泼皮联系吗?” 鲁智深就把杨志削断的那禅杖上的环子拿下来,道:“这个就是我们当初约定的信物。” 王勇就拿了那环子,然后写了一封书,叫了自己的一个手下,让他送到东京大相国国菜园子那些泼皮手中,然后向着鲁智深道:“这杨志以后能不能上山,就看这封信了。”龙吟水泊 ------------ 第75章 八十三:柴进来求 朱贵按着按照王勇教的,在山下开的酒店里,或安排一个会写字的伙计,把一天之内发生了什么事,记在纸上,或安排一个记性好的,把一之内发生的事,记在脑袋里,然后他每天依次走访各店,了解归总,这样一来就可以多开几家酒店,在附近建立起来一个庞大的消息网,而他也能轻松许多。 这一日朱贵正在老店里坐着看棋,门帘一挑,一个长相古怪的汉子匆匆进来,向着小二大声叫道:“伙计!打一斤酒,切二斤熟牛肉,来一两一钱一的花生米。” 朱贵听到之后,不由得猛的抬起头来向着那汉子看去,这个时代,还没有花生米,王勇教人把黄豆炒酥了爆口,给柴进、晁盖等人通了消息,凡他们打发过来的人,要花生米,就是这酥豆,一听就知道是自己人,不至于来了给药躺下,外人就是听到这个,也跟着叫,也不会要得这么准。 朱贵就走过去,笑道:“不知道朋友是从北边来的,还是从东边来的?” 那人打量一下朱贵,看出他的不凡,于是回礼道:“小可焦挺,却是从北边来的。” 朱贵不由得凛然,道:“原来是焦兄,小可朱贵,我常听我们二寨主说起焦兄的大名,来、来来,我们到后面说话。”当下就引了焦挺到了水阁之中,然后让人安排份例酒食过来。 焦挺有些心急的道:“朱头领,不知道我家老兄弟在不在山上?我是奉了柴大官人的命,前来求他的。” 朱贵看出焦挺有急事,就道:“焦兄莫急,这样;我这就叫船,只要船到了,我们就上山!”说完急匆匆的进了水阁,就向着山的方向,施放了响箭,叫那哨船过来。 焦挺心下焦急,连上来的酒食都不吃,看到船来,立刻拉了朱贵就走,向着梁山而去。 这个时候,王勇正在举办家宴,宿义押着宿金娘和孙二娘的嫁妆,到了梁山,他也不愿意和别的寨主有来往,就到了王勇的小家,王勇也知道他的清高,于是也没有带别人过来,就在自己家里,设了一个小宴,带着宿金娘、孙二娘做陪,就在那里吃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宿义向着宿金娘道:“阿姊,我是在京城耗过了新春才回来的,爹爹给我去信,对你们过年没有回去,很是不满啊。” 宿金娘轻咬着下唇,低声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好长回去吗。” 王勇干咳一声,道:“那……个,哪天请老爷子到山上来玩玩。” 宿义急忙摆手道:“免了吧,若是我爹知道了他女儿是给人做押寨夫人,非气死不可。” 王勇眼看宿金娘情绪低头,不由得抬手给了宿义一个头瓜,骂道:“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宿义瞪了王勇一眼,然后道:“阿姊,你有时间还是回家看看吧,反正你也没有在案,出不了大事的。” 宿金娘点头道:“你放心吧,我都知道的。” 他们正说着话,一个小喽罗就走了进来,向着王勇一礼,道:“回寨主,朱头领带着一个叫焦挺的上山,说是北边柴大官人那里来的,要见您。” 王勇一怔,道:“焦六哥来了?”他向着宿义道:“你在这里先喝着,我去看看。” 孙二娘急忙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宿义也正想和宿金娘说说话,就点头道:“好,你去吧。” 王勇就带孙二娘出来,急匆匆到了聚义厅,就见韩伯龙正陪着焦挺说话,另外主管山前三关的鲍旭也回来了,也在厅上,朱贵却是在最下首。 王勇就上前去,道:“六哥,你怎么来了?” 焦挺道:“老兄弟,是这样的,柴大官人那个在云南封王的族人柴桂,已经北上,要和柴大官人争夺他他书铁卷了,这次他做了十分的准备,事先就把比武夺丹书铁卷的规据给写好了,说是要比五场,五局三胜者才能保住住丹书铁卷,而一个人只能比一次。” 王勇眉头一皱,道:“这是知道你和武二哥的存在,故意针对你们啊!” 焦挺点头道:“正是如此,大官人也觉出不对,就让人去打听消息,这才知道,当初大官人招慕的那个保家教头洪彦已经投效了柴桂,我和武二哥的身份就是他传给那个柴桂的。” 王勇皱紧了眉头道:“那洪彦的武功如何?” 焦挺道:“当初他来的时候,我们两个比拳,他三十合胜我,后来和武二哥交手,那时大官人就表示了要招揽他,武二哥就手下留了情,两个人也斗了三十个回合,最终打平,洪彦不服,又和二哥比棍,二哥烦他不知进退,十合就逼得他手忙脚乱了,还是大官人看到,叫住了二哥,打哪以后,他在二哥面前,一向老实,不敢张狂,但是不在二哥面前,就张狂无度,后来向林教头挑战,被大官人暗中示意,让林教头给打翻在地,就此离开了庄子。” 王勇想想,这洪彦也算有几分本事,应该有八骠左右的能力,于是又道:“那这次比赛,他参加吗?” 焦挺摇头道:“没有他。据我们所知,他在柴桂手下,也只是被柴桂当成了解大官人的探子,并没有真的来用,实际上他在柴桂手下,根本就排不上号。” 王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把洪彦评定为八骠极,这要算上《古本水浒》的加成,但是就算没有这个加成,洪彦也足以达到小小彪级的了,竟然在柴桂手上都排不上号,那柴桂手下都是什么样的猛人啊。 焦挺看出王勇的心思,就道:“柴桂把这次交战的人都定出来了,是他手下的五虎将,听说都是南中蛮族的人,被他招慕到手下的。” 王勇道:“你给我说说,他这五人。” 焦挺道:“第一个‘上山虎’孟林,据说是三国时候,南王孟获的后人,使一对大斧,勇猛无敌,第二个叫‘下山虎’祝炎,听说孟林的表弟,擅使一条长标,第三个叫‘封山虎’阿左来,使一口截头大刀,曾在山中,独斗双豹,毫发无损的回来,第四个叫‘镇山虎’鄂永周,使一对大戟,人都说如典威在世,第五个叫‘保山虎’杨胜锋,擅使一对宝剑,这五人跟着柴桂杀退过吐番大军,被南中的人评为五虎,据我们的线报,洪彦和他们五个人都过了招,没有一个他能走上四十个回合的。” 王勇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背着手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焦挺接着道:“这些消息,都是柴桂传给我们的,他说大官人可以任意招请帮手,他会在五月端阳的时候,到高唐州大官人的叔父庄上,然后比武,本来大官人以为有我和武二哥就能稳胜了,但是现在看来,武二哥还能一战,我是必败无疑,大官人没有办法,就让我来请兄弟你了,让你带着人过去一躺。” 王勇烦躁的道:“只怕我这里也拿不出多少可用的人啊!”说着,他回头向着韩伯龙道:“韩头领,你看林教头,杜统制,一个在沧州才做下大案,正是四下里画影图形拿他的时候,他脸上还有金印,这就去不得了,杜统制在大名府做过军官,虽然高唐州那里,离着大名府还远,但是柴大官人家里的一举一动,都会惊动官府,就怕到时候他被人认出来,鲁大师倒还好些,高俅没有他的罪证,所以也没有四下里派人拿他,我算得一个,加上武二哥,可这还差着人呢。” 鲍旭不由得叫道:“好兄弟,你把我忘了。” 王勇苦笑一声,道:“五哥,不是我忘了你,而是……。” 鲍旭听出他的意思,不由得眼睛都瞪起来了,叫道:“贤弟,我就那么不让你放心吗?” 王勇连忙道:“哥哥不要误会,那洪教头能三十合赢了六哥,但是却在五虎将手下,走不过四十个回合,这一点您……。” “好了!”鲍旭摆手道:“不要说了,我是一定要去的,哪怕死在那里,我也不会认输,你要不带着我,我就自己去。” 韩伯龙这个时候接口道:“那洪教头在五虎将手下,过不了四十个回合,这话也是他们自己说得,不一定做准,你就带上鲍兄弟吧。” 王勇无奈,点头道:“好吧,那把大家叫来,我说一声,然后立刻就走。” 当下聚义厅擂鼓聚将,各家寨主纷纷而来,王勇等人到齐了之后,就把柴进求援的事说了,然后道:“柴大官人对我们山寨有大恩,我们不能不管,我和韩头领商量过了,就请鲁大师、鲍家哥哥和我一齐走一趟。” 宿金娘这会突然道:“二寨主,是不是这次下山,多要没有命案在身的人?” 王勇点了点头,道:“正是,不过对方都是狠人,所以……。” “那我没有命案在身,不知道能不能走一趟!”宿金娘打断了王勇的话说道,王勇其实在她刚才说话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心思了,本来就想要拒绝,但是她还是抢先说出来了,王勇无奈,道:“来得都是狠人,只怕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宿金娘不服的道:“又没有比过,如何就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二寨主太过武断了。” 王勇又道:“你们女军刚刚成军,还是不要离开的好。” 宿金娘立刻回头向着孙二娘道:“姐姐,你和官人一齐下过山的,这次就换了我去,你留在山上,带着女军可好?” 孙二娘还没等说话,宿金娘又道:“好姐姐,反正她们新训练的,都要学拳脚功夫,然后才能上马,你就算帮我带带好了。” 孙二娘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点头应了,王勇看着宿金娘不由得一阵头疼,他是真不想让宿金娘去,那太危险了,宿金娘看出王勇的心思,又道:“你要是让我去,我就把我小弟也说动了,跟着一起去。” 王勇心下一动,宿义可是一员虎将,而且宿义用戟,自己也可以教他一些,取胜的希望也就更大了,于是点头道:“好吧,我就带着你好了。” 这个时候,焦挺开口道:“老兄弟,我觉得,你可以带着杜统领一起去,只要你那斑毛虫再擦一擦就行了。” 王勇一拍大腿,道:“我却是忘了。”于是回头向着杜壆,杜统领,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杜壆倒没有什么话,说道:“走一趟倒也没有什么,只要你能让我掩住容貌,那去一趟,也没有什么。” 王勇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自然在我的身上,只是你的那柄折树矛不能带去,不然容易被人看出来。” 杜壆道:“这也容易,柴大官人家里应该也不差一柄好矛,再选一条就是了。” 林冲接口道:“柴大官人家里,有一条玄铁丈八蛇矛,据说是当年张翼德留下来的,当初大官人要送给我,只是我来山上,不好带着那东西,杜统领可以使那条矛。” 王勇拍手道:“如此就好,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把这矛给林教头给拐回来好了。” 当下韩伯龙就带人准备,让王勇他们打扮成客商的样子,把兵器、铠甲都藏在货物里面。 本来宿义是不想去的,但是被宿金娘一再要求,加上他也不想回去让他老爹骂他,所以就也跟着了,不过宿义是正经的武生,兵器、盔甲都可以随身自带,不用藏起来,这比王勇他们要好得多了。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三天之后,王勇、杜壆扮成客商,宿金娘扮作侍妾做一路,宿义仍做武生公子打扮,带着他们宿家的下人做伴当,自是一路,鲁智深仍是行脚打扮,鲍旭打扮成他身边的道人,一同行走,三路人同走同行,只是拉开一些距离,让人看着不是一路,以便有事容易照顾。 这一日三路人就到了黄河边上,准备渡河北上,到高唐州去,今天黄河岸边过河的人比较多,有些乱哄哄的,王勇知道自己的人都是些狠货,只怕他们一句不合,就与人打起来,所以约束了自己的人,都退得离河岸远一点,等着有空船再走。 几个人岸边待得无聊,就有一个喽罗打了两个伙伴,用八个钱博起彩来。 三个喽罗博了两回,其中一个输得狠了,就把身上的钱都抓了下来,叫道:“伍六,你敢和我单博一把吗?我们就赌我手里所有的钱。” 那伍六赢了不少,不想再赌,就道:“还是算了吧。”说着就要收了,那输急了的喽啰叫道:“赢了不许走,输了不许赖,你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伍六无奈,只得把八个铜钱拿出来,道:“我们就赌一门,都是字,就是你赢了,都是河,就是我赢了,若是有字有河,就算平手,我们也不再博,你看如何?” 这伍六想着不好翻脸,所以才这么算,一掷手八个钱,都是一面,不管是字是河,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都数情况,都是有字有河,只要丢出这样的,那大家无话说,他还能把拿在手里。 果然那输急了的喽啰道:“好,就听你说。” 伍六把钱一字一河的叠起来,然后道:“你要赌,我算你庄家,你来掷好了。” 那输得急了的啰兵,二话不说,抓起钱来就掷下去了,八个铜钱在地上滴溜乱转,先还看不出来,但是渐渐的八个铜钱倒了七个,竟然都是河,那输急了的啰兵脸色就难看了,不由得紧盯着那最后一个还在转的钱,这会他也不想着赢了,只想着不输就行。 那最后一个钱不住的转着,突然打了一个滴溜,眼看着就要落下了,显出来的正是一个字,输急了的那啰兵和伍六同时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在一旁闪了过来,叫道:“河、河、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随着他的叫声,那铜钱就地一转,整个一翻身,落下的时候,当真就是一个河了。 两个啰兵同是一呆,随后那个输急了的啰兵回手就向着喊河的那个人抓去,骂道:“我们兄弟在这里玩耍,你来多……啊!”他话音没落,就被喊话的那个人刁住了腕子一个摔了出去。 伍六等人也顾不得钱了,一齐跳了起来,就把那人给围在其中。 王勇听声看去,就见被围住的人,是一个黄白面孔,三十来岁的汉子,这会被几个啰兵给围住凛然不惧,手里抓着一个长条布包,傲然的看着他那几个人。 王勇就走过去,把啰兵分开,拱手道:“这位朋友,我的伴当也没有犯到你吧?你为何打人啊?” 那汉子冷声道:“他那脏手都要抓到我的身上了,还没有犯到我吗?” 王勇一笑道:“好像你的身上,也不干净吧!”他也算是在绿林之中转得久了的,一眼就看出这人,也是绿林,既然是绿林,那就少不得身上有些案底,所以出诈他。 黄面汉子却不上当,道:“我身上新才洗过,干净得的很呢。” 王勇冷哼一声,道:“我看未必,让我摸摸!”说着话上前一步,向着黄面汉子的胸前抓去,黄面汉子冷哼一声,本来拄在地上的长布包轮起来,向着王勇的胸口扫了过去,他也是了得,一眼就看出来,王勇的武功绝对在那喽兵之上,他万不可能刁到王勇的腕子,而王勇身后还那么多人,他不造次,所以直接出手。 王勇早有防备,左手在腰间一抓,把轻水剑带着剑鞘扯了下来,猛的拍在了对方的长布包上,一声闷响,两个人都觉得手上一震,但是王勇感觉手上一震,是对方的布包里,包着的是一件沉重的兵器,而那汉子被一柄宝剑拍开兵器,手上还被震得发麻,不由得就有些惊震了。 王勇拍开对方的兵器,身子不退,仍向前进,手指已经触到那汉子的胸前衣服了,那汉子也是了得,长吸一口气,胸就向回一塌,衣襟就塌下去了。 王勇一下抓空,闪身而进,手掌还向向前去,那汉子心中有了几分怒意,长布包轮回来,向着王勇肋下拍去,王勇二次用剑来格,那汉子手上一转,那长布包向上,布包的头部被刺破了,露出一个半弯月牙,就把剑鞘给勾住了,跟着那汉子空着的左手一握成拳,向着王勇的手掌击了过去。 王勇手上一按轻水剑的嘣簧,宝剑就从鞘里出来了,那半弯月牙带着剑鞘向斜向里滑去,黄面汉子的身子不由得一歪,就向一旁倒去,王勇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拳头,用力一握,让他借力站住,但是手上的宝剑就势一划,把他兵器上的布包给划破落地,里面包着的却是一件奇门兵器,双头蛇戟。 王勇缓缓的把手放开,向着黄面汉子一拱手道:“失礼了。” 黄面汉子却是面容复杂的看了一眼王勇,道:“技不容人,输了活该。”说完把布捡起来,又把兵器给裹上,然后把剑鞘还给了王勇,转身就要走。 王勇急忙叫道:“还没请叫阁下的高姓大名?” 那汉子淡淡的道:“在下竺敬,没有什么大名。”说完还想走,鲍旭突然道:“可是陵州‘三手将’竺敬吗?” 那汉子脚步一停,有些异样的看着鲍旭,道:“你如何认得我?” 王勇这会也想到了这个人,当初梁山泊招安之后,北伐田虎,在壶关的时候,林冲大战壶关守将山士奇,在山士奇的部下,有一人冲出来接应,二十合杀败‘没羽箭’张清,斩张清战马,让张清不得不亡命而回。 张清是八骠之一,曾经战败过清风山三三杰之中的‘锦毛虎’燕顺,可知他也不单单是飞石厉害,枪法也甚了得,而竺敬不单能胜他,还能让他在二十个回合里,找不到出手打石子的机会,可见此人的武艺如何了。 王勇当下就拱手道:“原来是竺兄,在下刚才不知,多有得罪了!” 竺敬还了一礼,道:“竺某一向好博,刚才见了贵属下相博,忍不住开口,还请阁下莫怪。” 王勇摆手道:“竺兄不必理会他们,都是一些闲得无聊的家伙,竺兄可是要过河吗?” 竺敬点头道:“正是要过河。” 王勇拍手道:“那太好了,我们都要过河,竺兄就和我们一路好了。”说着话过来,不由分说,就把竺敬给扯过来了。 两边通名报姓,此时田虎还没有造反呢,竺敬还只是一个独行大盗,鲍旭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不瞒他,就把在场众人给他一一引见了,竺敬不由得惊呀不已,神色收敛了许多,拱手道:“原来是梁山的好汉,江湖上已经有你们的名号了,尤其是王寨主,京东一路,对‘赛伯当’名头,谁人不谁人不晓啊。” 王勇哈哈一笑,道:“小可哪有那么大的名头,竺兄夸大了。” 竺敬笑笑,也没有再说,的确;王勇他们扫荡各路小山头,打出来一些名声,但是是和京东那些老的绿林比起来,还要差一些呢。 竺敬就道:“不知道王寨主带着各位头领要去何处啊?” 王勇也不瞒竺敬,就说了去向,然后道:“竺兄,我们这些人去了,也不能保险,竺兄一身好武功,不如一同前往如何?” 竺敬有些犹豫的道:“只是我和柴大官人不熟,冒然登门……。” 王勇摆手道:“竺兄是去帮忙的,柴大官人有‘盖孟尝’的名号,知道竺兄前往,只会高兴,岂会因为冒昧登门而恼火啊。” 焦挺也道:“竺兄若去了,柴大官人那里,一定少不了一份谢议。” 竺敬本来也是流浪江湖的人,前去后退,无有定所,这会被大家说动,就道:“那好,我就不知羞,随王寨主还有诸位头领骥尾,去凑个执闹好了。” 几个人说话的工夫,船也来了,众人就此上船,向着高唐州而去。龙吟水泊 ------------ 第76章 八十四:柴家之争:上 高唐州柴皇城的家里,柴皇城满面愁容的道:“这丹书铁卷在那一支的手里,那一支才算得上是嫡宗,我们此番若是挡不住那柴桂,那就要把这丹书铁卷给输出去了,若是那样……。” 柴皇城下面的话没说,但是柴进明白他的意思,这样争来争去,摆明是朝廷故意在调拨他们柴家的人,这样争下去,他们的精力,都在这上面,自然就不能做别的,而且柴皇城还担心别的,他怕朝廷对柴家下手,那柴桂身在云南,就算是这丹书铁卷不在手里,也不会有被害的可能,必竟朝廷不想惹出麻烦来,但是他们中原这一支,却是在赵家的眼皮子底下生活,没有了丹书铁卷,一但有事,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些,柴进就深恨宋廷,但又不能说出来,只得向着柴皇城道:“叔父放心,一切有我,绝不会让柴桂把丹书铁卷夺去就是了。” 柴进和柴皇城正说着话,武松带着焦挺进来,叫道:“大官人,焦家兄弟回来了。” 柴进一眼看到,焦挺是自己回来的,不由得心底一突,他倒没有怀疑王勇不来帮他,而是担心出了什么事,于是急向前一步,向着焦挺道:“六弟,老兄弟没来吗?” 焦挺满面堆笑的道:“大官人,老兄弟已经带着人来了,而且还在赢了柴桂一局,他现在正陪着柴桂他们向着府中来呢,让我先回来报信,请您接迎。” 柴进以及后面的柴皇城都怔住了,柴皇城急声叫道:“如何赢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柴进还好,有些理智,道:“叔父,我们不能再在屋子里等着了,还是先出去,到了门前迎着,然后一边等一边听就是了。” 柴皇城这会完全没有主意,只是胡乱点头,于是柴进就命总管带着人准备仪礼,等着迎接,然后一行人一边向外走,一边听着焦挺说着。 原来王勇收了竺敬之后,一行人过了黄河,就向着高唐州而来,这一日到了高唐州城外,由于柴皇城他们家的庄子在城西,王勇不愿意从南门进城,然后再去柴家,怕被人官府的人盯上,他们这里的人,王勇、杜壆、鲁智深都是犯禁的人,尤其是杜壆,这里离着大名府太近,还有王勇当初劫生辰纲的时候,也没有化装,所以他不想在城里多晃荡,于是就带着人,绕路向着城西过来,准备在西门进城,进城之后,直接就奔柴家,进去就少出来。 王勇一行绕到了城西,正准备向着城里进去,就见打西边过来一路人,打着王字旗牌,都带着兵器,骑着西疆矮马,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的,王勇心里有几分瞧科,就向着那旗牌上看去,果然,望见了一个大大的柴字,不由得道:“好凑巧,竟然就和他们碰上了。” 焦挺不由得道:“不如我们就等一会,在他们进城之后,我们再进城吧。” 王勇刚要说话,宿义一瞪眼道:“凭什么啊!” 鲁智深也道:“我们就是来找他们座烦的,如何还要让他们一路。” 王勇挥挥手,让大家不要吵,然后道:“我们看看,若是这柴桂平平和和的向着城里走,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惹他,若是柴桂惹事,我们再找他的麻烦,让他进城之前都闹心就是了。”说着他把自己身上的,柴府王官的零牌给取出来,就挂在腰上,叮嘱道:“一会我要上前,你们就说我们都是柴府的王官,来接他们的。” 王勇也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在柴桂进城之前,就让他吃一点苦头了,所以他虽然嘴上说,只要柴桂不惹事,他们就不拦着,实际上却带着人迎了过去,焦挺虽然看出不对,但是他眼见王勇身上一股凛然之气,让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是跟在后面。 柴桂他们向前走,周围的百姓无不散了开来,不敢在路上行走,柴桂的部下也是骄横无比,骑马在前的六个兵士,用长长的鞭子,不停的抽着花,打出响声来,让人让路。 王勇他们是迎着柴桂他们过来的,眼看着就近了,但是并没有挡道,开路的兵士却是不满他们走在前面,大声斥道:“叫你们让路,你们是聋子吗!” 随着话音,三条长鞭一齐向着就在柴王队伍前面晃的王勇抽过来,杜壆冷哼一声,他是真信了王勇那些话,自认日后就要跟着王勇混了,所以在内心之中,一直把王勇当成了主子,自来主辱臣死,有人在他杜壆的面前,向他的主子动手,这他岂能容忍。 “找死!”杜壆厉喝一声,手里的马鞭飞卷出去,虽然马鞭短小,但是一掠之下,仍是把三条长鞭都给卷在其中,然后绞了个紧紧实实。 杜壆猛的一用力,三条鞭子都被他扯了过来,那三个开路的兵士完全没有能反应过来,手掌被生生扯掉了一层油皮。 王勇眼看到找到出手的机会了,于是向着柴王队伍一拱手道:“在下史斌,奉我家主人之命,来这里迎接柴王,没想到柴王名声雷震,手下却是如此的不堪!” 柴桂本来是骑马的,这会到了高唐州城外,为得是装13,所以就坐在了一辆奢华的马车之中,听到叫声,脸色一沉,就从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指责本王?本王手下,就是做什么,也只有本王才能处置,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王勇一笑道:“小人虽然身份不高,但却是柴大官人身边的心腹,自来做事小心,得到了柴大官人的欢喜,得以被请封为朝廷命官,这几个不过就是下人,却想要打我这朝廷命官,莫不是王爷以为,这朝廷的命官,就不如你们家的下人吗?” 柴桂脸色一变,他们家最怕的就是这样的话,当下心中着恼,冷哼道:“好啊,我还不知道,你是朝廷命官,那既然是朝廷命官,本王在此,如何不下见礼?” 王勇平和的一笑,道:“在下奉了柴大官人之命,来这里接王爷,代表的是柴大官人,而柴大官人是王爷的族兄,我自然不能见礼,不然王爷岂不是有污辱兄长之嫌吗。” 柴桂就不是一个能说的人,这会被王勇堵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他身后的幕僚韩封看到,疾声斥道:“咄!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左右把拿下,交给柴大官人,看看柴大官人如何处置他!” 韩封是当年惟一在陈桥兵变之中,死节的韩通的后人,他少年学武的时候,伤了根基,再不能有一分寸进,所以就改而学文,只是他虽然在排兵布阵上,学得有几分本事,嘴上却是没有什么能耐,他听了王勇说话,料定他们这些人都加起来,也不如王勇的嘴皮子厉害,于是想着,干脆动手,只要把王勇给拿下,那时他们就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一匹卷毛马飞驰而出,马上大汉,戴着一头枝翎冠,身上穿着一件毛皮对襟的马甲,下面是一条滚裤,两条膀子,还有一双脚都是光着的,此时催马而进,大声叫道;“小子,还不下马请罪!”手里却是翻出一柄黑沉沉的单手大斧,向着王勇的头上就劈下来了,哪里有一分要拿下的意思,直接就要杀人。 鲁智深怒吼一声:“那里来的撮鸟,竟敢如此无礼!”说话间,手里的铁禅杖猛的轮了出去,六十四斤重的禅杖带起一股金刃劈风的声音,喀喇喇,把那人的四条马腿,砍飞了三条半。 南疆少有好马,南疆的人打仗,也不单以马战为倚靠,所以鲁智深一杖轮飞了三条半马腿,对那个冲过来的大汉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在鲁智深出手的一刻,便飞身而起,纵在半空,大斧子丝毫不变的,还向着王勇的劈过来。 鲁智深的禅杖这会刚到那马的后半身,他怒吼一声,禅杖猛的收住,然后挑起那马,向着大汉背后就丢了过来。 大汉听声不对,急在空中转身,又在背上抓下一柄大斧,双斧合手,回身用力一劈,两柄斧子就好像长到了一起一般,同时劈到了马的身上,把那马就给劈成了两片。 马被劈开,血泼溅了那大汉一头一脸,而王勇早有准备,早就带了黄砂马,向后退开,所以并没有被血溅到。 大汉飞身落下,手里的双斧左右一分,把两片马尸给震了开来,然后瞪着眼看着鲁智深,叫道:“兀那秃驴,某家柴王驾前,四品王官孟林,你是何人,竟敢多管闲事!” 王勇接口道:“这是我们柴大官人请得护院大法师,智深长老,也是奉命应这次比试的人。” 孟林把身上的马甲扯了下来,在头脸上一抹,把上面的血都给抹了下去,随后大笑道:“好!你既然是应比的,那我们两个现在就来比比,你这秃驴可敢否?”云南虽然大多信佛,但是孟林得授老家祖承,只信祖宗鬼神,并不信佛,相反,对和尚什么的,还非常的反感。 鲁智深自然也不示弱,叫道:“兀那撮鸟,洒家怕你不成!” 孟林冷哼一声,道:“不怕就好!”飞身而起,双斧向着鲁智深的头上劈了下来,鲁智深提禅杖向上一格,轰的一声震响,孟林被震得向后跌去,而鲁智深双足陷入土中三分,脚背都被土给埋住了。 鲁智深双腿一动,把土都给踢了开来,禅杖向着地上一抵,向前推了过去,孟林这会刚刚站稳,就见鲁智深推着禅杖过来,若是自己不挡住,那自己的两条腿就完了,于是双斧向下,交叉而并,把禅杖头给锁住了,双臂角力,肌肉一块块的坟起,鲁智深向前推得禅杖硬生生给抵住了。 鲁智深和孟林两个角力,柴桂在后面看着,不由得眉头微微的皱起,向着一旁道:“你们看,孟林能不能赢了这个和尚?”他是信佛的,所以说话要客气一些。 韩封摇头道:“王爷请看,孟林虽然夹住了那和尚的禅杖,但却用尽了全力,而那和尚明显还有余力,现在只是没有发出来而已,如果孟林就这样和他硬顶,是不可能赢了他的。” 几乎就在韩封话音刚一落的工夫,鲁智深大吼一声,双臂的肌肉一条一棱的鼓了起来,跟着用力一挑,孟林就被他平地给挑了起来。 祝炎尖声叫道:“这和尚输了!我表哥的飞空八砍,只要人到空中,就没有办法能破了!” 柴桂也是知道孟林这一手的,于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果然,孟林飞空而起,人在半空,身子一转,头下脚上,飞扑而下,双斧向着鲁智深的头上就斩了下来,本来他刚才就想施展这一招,但是被鲁智深巨力,给震得中途一滞,这才没有能顺利的施展出来,现在这个机会这么好,他自然不会放过。 鲁智深怒吼一声,身子向下一矮,禅杖斜手挥出,正劈在孟林的大斧子的斧面上,孟林如遭雷噬,在空中横斜着飘了出去,这一次他完全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的向外飞,鲁智深脚下用力,一纵而去,禅杖前端向着孟林铲了过来。 孟林刚刚落下,连站都没有站稳,就看到鲁智深的禅杖到了眼前,这会只要慢一分,那他就让鲁智深给切开了,急切之间,身体重心无法掌控,没有办法能躲得开,只能是出手,两柄大斧就在胸前一合,当的一声,禅杖正好就铲在他的双斧之间。 孟林闷哼一声,双手左右分开,两把大斧险些就那样飞出去,身子就像是败絮一般的向后疾飞而去,鲁智深身若流星一般的上,禅杖连塆换都没有,又向着他的胸口铲了过来。 此时柴桂看得脸色发青,牙梆骨紧咬,两边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祝炎看在眼中,于是一催坐下马,就向着场中冲了过来,叫道:“秃驴别狂!” 王勇眼睛一瞪,刚要说话,就听身后马蹄声响,宿金娘已经迎着祝炎冲过去了,不由得急得跺脚,向着宿义叫道:“你看什么呢?你怎么没有把她给我拦住啊!” 宿义也是刚刚醒过神来,指着前面道:“我也没想到,她会就这么冲出去了!”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焦挺凑了过来,道:“老兄弟,我要不要进城去告诉要大官人啊?” 王勇点头道:“你现在就去,告诉柴大官人,我们已经赢了一场了!” 焦挺还想说没赢呢,就见鲁智深已经到了孟林的身前,一禅杖轮过去,孟林勉力用双斧来隔,只是那双撞到了鲁智深的禅杖,立刻向着两边飞了出去,鲁智深跟着一脚飞起,就点在了孟林的小腹上,孟林残叫一声,就向后倒去,这一脚叫做‘龙摆尾’水浒传里记载,鲁智深就是用这一脚,把二龙山的邓龙给点翻在地,爬不起来的。 “鲁大师,不可伤人!”王勇沉声叫道。鲁智深冷哼一声,转身就向回走,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孟林竟然一跃而起,双手一低,掌背上弹出两柄利刀,然后整个人向着鲁智深的后背就扑过来了。 一直就站在后面,看着鲁智深交手的鲍旭,心下惊震不已,本来他以自己的武世就算是不错了,却没有想到鲁智深和这孟林竟然这般了得,他这会倒是动摇了下场的心思,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一眼看到了孟林飞起,不由得大声叫道:“鲁大师小心!”说着抓了朴刀就想要向上冲,却被王勇一把拦住了。 鲁智深人向前走,余光却还看着孟林,因为王勇在路上和他们说过了,小心对方事后反扑,他这是看《枪挑小梁王》的心得,所以鲁智深看着回来,却并没有大意,孟林人向前冲,鲁智深余光看到,也不回身后,手里的禅杖猛的向后一甩,月牙口就撞在了孟林的身上,一下就把孟林给切开了。 孟林的上半身向前冲,下半身就势倒下,柴桂怒喝一声,跳上马,带着人就冲过来了,王勇他们也都杀了过来,双方眼看就要斗在一起了,韩封急急过来,扯住了柴桂,低声道:“千岁,您连柴进都没有见到呢,在这里和他们拼什么!” 柴桂这才清醒几分,只是让人把孟林的尸体给收了,然后带着人愤愤的退了回去。 此时宿金娘和祝炎已经斗到一起了,这祝炎的武功比起孟林差了许多,但是和宿金娘正好是对手,两个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三十几个回合,竟然是不分上下。 祝炎这会也看到孟林被杀了,他和孟林倒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只是想到孟林死了,他们这里已经输了一场了,自己要是再输,那也不用再打了,想到这里,他看看宿金娘,心道:“这丫头好狠的一条枪,我一时胜她不得,不如退后,用飞刀赢她!”想到这里,拨马诈败下来,谁知道宿金娘也有心用飞叉赢她,所以也拨马回头,两个人各自向着两边跑,跑了一会才感觉不对,急带马又回来了。 两匹马对着头向前跑,跟看接近,祝炎一扬手就是一柄飞刀,宿金娘也跟着打出出一柄飞叉,两个人都一心想着自己出手,谁也没有想到对方也会出手,眼看着暗器到了,来不及再躲,只得在马上一伏身,祝炎人高马矮,宿金娘人矮马高,两个人的海拔就这样拉平了,祝炎的飞刀正好刺在宿金娘盘头的玉花箍上,箍子一破,宿金娘一头黑发立刻垂落下来,但是大家更惊呀的是祝炎,他的头上带着一顶挺高的全羽冠,飞叉过来,正好把羽冠给打成两截,祝炎的一脑袋长发也垂落下来,在长发的掩映下,那祝炎的样子,竟然也像是一个女子。 柴桂都怔住了,他也不知道啊,王勇声叫道:“对面的小娘子,你们就算平了吧!” 祝炎一张脸涨得通红,尖声叫道:“小贱人,你看刀!”双手出刀,两柄飞刀向着宿金娘打过来,宿金娘也是双手飞掷飞叉。 刀打叉口,叉撞刀锋,两个人的暗器都落在了地上。 祝炎和宿金娘还要出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都不要打了!二位女英雄看我柴进的面子,就算是平手好了!” 随着话音,柴进带着武松、焦挺还有一众庄客,飞骑而来,大声叫道:“却不要动手了!” 柴桂看到柴进,胸中那一股恶气猛的冲了出来,催马向前,就把柴进给拦住,叫道:“柴进!你竟然让你的手下,这般来拦我,你好恶毒的心思!” 柴进一笑道:“王兄说笑了,这些都是我的朋友,王兄说了,我可以请人帮手,那他们到了,拦了王兄,也没有什么不妥。” 柴桂恶毒的看着柴进道:“柴进,你们不过是庶支,身上连王爵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保有丹书铁卷?” 柴进深吸一口气,道:“王兄,你说得不假,我们没有爵位,但是,这大宋的爵位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光采的东西,柴进留着这丹书铁卷,就是因为,我们在中原一支,比王兄在云南,更需要他。” 柴进不好说得太过明白,只是这样点了点头柴桂,虽然他对柴皇城说了,一定把丹书铁卷给留下来,只是他觉得还是和柴桂说得清楚一点的好。 柴桂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就听一阵铜锣声响,随后一队人马徐徐而来,到了近前之后,向着两边分开,当中拥出一位白发老将来,他向着柴进、柴桂同时一拱手道:“二位世宗后裔,老朽河北路大帅,宗泽,奉天子明昭,来给柴家争夺丹书铁卷做个见证。 柴桂心里一惊,对柴进说得话,有了几分了解,但是他拿丹书铁卷是为了证明他们是嫡宗,所以不管为了什么,他都不会动摇。 王勇看出柴桂的心思来了,就凑到了柴进的身后,小声说道:“别和他争了,朝廷看着,就想让你们自相残杀,你们想停都停不下来了!” 柴进这会也看明白了,不由得心下一冷,就露出一分冷笑来。龙吟水泊 ------------ 第77章 八十六:柴家之争:中 柴桂对着柴进,冷冷的道:“我不管你想些什么,但是;这丹书铁卷我必须拿走!” 柴进冷笑道:“好啊,只要你有这份本事,那就任你取去又如何!” “明日三比为论,只要赢得两场者,就能拿走这丹书铁卷地,其中必须有你我一战。” 柴进已经算到了柴桂会有这么一招,于是点头道:“好,我们就以三比为论,只是一样,输了不认,又当如何?” 柴桂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柴进,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这个时候,一旁的宗泽开口:“老夫做证,这丹书铁卷先由老夫保管,输了的,就是不认也是枉然。” 柴进、柴桂一齐摇头:“那就不必了!”他们对朝廷的信任度都不高,丹书铁卷太过重要,他们谁也不相信到了官家的手里,还能没有变化的回来。 柴桂住在云南,又是一身为王,管辖的地方没官员能压过他,所以他也骄横惯了,完全不把宗泽放在眼里,而柴进在沧州居住,总要应付大宋官员,不想因为一些小事,把宗泽给得罪到,又笑着向着宗泽道:“老元戎,那丹书铁卷在家叔手中,安全得很,老元戎就不必担心了。” 宗泽冷哼一声,道:“既然二位都不相信宗泽,那宗泽也不强求,只是有一样,二位都是世宗后裔,国之勋戚,请尽量不要闹出什么大事来,不然老夫不好向官家交待。” 柴进笑道:“老元戎放心,我们必竟是兄弟,不会闹得不可开交的。”柴桂则是则是冷哼了一声。 柴进这会笑着说道:“老元戎,王兄,请随柴进入城,让柴进这个地主,来招待二位。” 宗泽自然没有话说,柴桂也想着要进城安顿一下,必竟一战输了,他要回去和韩封他们商量商量,如何再战,于是谁也没有说什么,就由着柴进引路而行。 此进王勇隐在柴进的手下之中,手抚着胸口,心中暗暗惊疑,就在宗泽出现之后,那小盒子巨烈的动了几下,显然宗泽也是应了盒子里灵魂之数的,只是王勇实在想不出来,他应得是谁。 柴皇城和高唐州知州路士远,就在城门前等候,而高唐州兵马都监陈飞则是一直就跟在宗泽身后呢。 一众人等到了柴皇城的庄子,柴皇城摆酒设宴,就请众人依次入坐,款待大家。 柴桂眼看自己的坐位被设在了宗泽之下,不由得面露不豫,韩封看到,就走到他的身后,小声道:“千岁,这会不宜和朝廷的官员起冲突,不然他们暗中助了柴进,我们就不好办了。” 柴桂倒也听了进去,这才点点头,就迈步入坐,同时小声道:“你想个办法,羞辱他们一下。” 韩封心里叫苦,暗道:“我如何羞辱他们啊!”只是柴桂吩咐了,他不能不做,只能下去想办法。 众人入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柴进这才向着柴桂道:“王兄,我们都是世宗后裔,得官家恩泽,这才能在这里吃一口太平饭,而王兄能上沙场御敌,立大功于国,实是比柴进更当执掌丹书铁卷,只是这应比之法,是官家亲口赐下的,我们却不好不为,故柴进只能与你勉力一比了。” 说到这里,柴进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就从明天开始,三比输赢,只要有人赢了两场,这次大比就可以结束了,如何?”柴进知道,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万万不是柴桂的对手,但是他听到焦挺说已经赢了一场了,又亲眼看到宿金娘平了一场,那三场之中,只要再拿下两场,也就行了,所以才会假意答应柴桂,自己下场的话。 柴进计算着,杜壆赢一场,而武松常在他的身边,他相信武松也能赢一场,所以这次比试,他已经肯定了十分了。 柴桂冷哼一声,道:“文佐——柴进的字是文佐——你忘了吗?我给你的书信上写明,我们要比五场,你可是答应过了的了,这会怎么改了三场了?你要反悔吗?” 柴进眉锋一挑,道:“王兄,不是我要反悔,关键是,不已经比过两场了吗。” “那两场不算!”柴桂冷声道:“说了五场,就是五场,绝不可以改变。” 柴进笑吟吟的道:“王兄,我也是为了你着想,这里不是云南,你可不好找人啊。” 柴桂冷笑道:“这就不用你来安排了,我手下自然有人,而且我出过手的人,绝不会再上场。” 柴进心道:“你出过手的,已经死了,上个鸟啊。”不过他也知道,柴桂敢这么放话,必然是有把握的,他不知道自己这面如何,不由得就向着王勇看去。 王勇就防着柴桂出新招,所以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一旁,连饭都没有了下去吃,听了柴桂的话,他自己心里也在啄磨,自己这面,就算是鲁智深不能下场了,还有杜壆、武松、宿义和自己,这还不算竺敬、鲍旭呢,就算是他临时现找,最少杜壆、武松两场是能拿得下来的,实在不行就以自己这一方没说不让鲁智深上场,到时候再安排鲁大师上场,一样能把这个给拿下来。 想到这里,王勇入放心了许多,只是他是不肯吃亏的人,就道:“王爷,小人多一句嘴,您这五场,可是把人员都定下了,我们也是按着人员的路数,过来比试的,您现在这样,无疑不是加了两场,这总要有点别的彩头吧?” 柴桂狠狠的瞪着王勇,心道:“就是你这个小子,给我坏事!”但是他和韩封早就商量好了,要用这一计,现在正是时候,所以不管王勇怎么说,他都会接下来的。 “祝炎,你上来!” 柴桂的手下都被安排得下去用饭了,他这一喊,柴府的下人急忙过去传话,过了一会祝炎飞跑进来,向着柴桂一礼,道:“千岁,不知道召唤小将,有何吩咐?” 柴桂指着祝炎道:“文佐,你看此女如何?” 祝炎猛的一抬头,向着柴桂看去,柴进也有些发懵,道:“王兄此为何意?” 柴桂道:“我把这个女人押上,我可是听说了,你一直没有子嗣,虽然纳了两房妾,但仍然没有孩子,这女子乃是边蛮之女,她家里有秘法,能生孩子,正好解你难处,你可愿意。” 祝炎一张脸已经气得都紫了,身子不住的发抖,只是全力咬着下唇,这才没有骂出来,王勇有些奇怪的看着祝炎,心中暗道:“柴桂当时看到她是女子的时候,也是一惊,这说明柴桂根本就不知道祝炎是女人,可是他这些话说得利索,竟像是早就做下了准备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王勇自然不知道,柴桂身边的女人,都逃不得他的魔掌,而祝炎她们家却是传自上古祝融氏火族,当日柴桂对抗吐蕃,打到了祝炎她的家乡,以武力威肋,让祝家交出祝炎的姐姐,当时柴桂的打算只是想要借机控制南蛮,而这个主意是孟林给他出的,因为孟林从小就看中了祝炎的姐姐,却被祝家拒绝了,孟林怀恨在心,这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而祝家族中,历代的长女都会沿用‘祝融’这个名字,供奉火神,而且只能嫁给自己的族人,不能外嫁,柴桂的要求就是对他们的污辱,为了避免这个污辱,祝炎就以男儿身出面,向天发誓,一生追随柴桂,恰好吐蕃二路大军到了,没有办法之下,柴桂只能接受了祝炎。 而这次比武,原定好的五人,只是为了迷惑柴进,如他们输了三阵,他们也会要救打完,但是却会在中途换人,换柴桂上场,对柴进,他们早就打听过了,柴进的武功不行,到时候让柴桂一刀剁了柴进,那丹书铁卷自然就要归他们所有了,为了说服柴进,他们特意让孟林在蛮族挑了一个有秘法能生孩子的女人,就是为了打动柴进,但是柴桂看到祝火是女人之后,不由得一腔恨意丛生,觉得祝炎用这样的办法骗了他,不然他早就把祝炎给睡了,所以才会故意把祝炎拿出来做赌注的。 柴进当真有些动容,自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尤其是柴家这样的世家,更看重传承,做为一个世家的男人,你可以没有能耐,没有本事,但是你不能没有儿子,而柴进也常听人说起,南方蛮女,有秘法能生儿子(也是柴桂早就买通了他的家人,故意传的)几次想要买一个蛮女,但是一直没有能成,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这里了,柴进当真不想放过。 柴桂看出柴进有这个意思,于是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向着柴进道:“好了,我们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你好好准备吧!”说完起身走了,祝炎虽然恨死了柴桂,但是她在部落的火神像前发过誓,终身以柴桂为主,所以也只能低着头出去了。 宗泽看着柴桂走了之后,干咳一声,道:“柴大官人,你们都属同族,闹得太过,就伤了和气,这丹书铁卷不过是在谁的手里,都是朝廷给你们家的,你们没有必要这么争横,不如就让给他好了。” 宗泽本心是不想管这破事,但是传旨的皇城司特使严宾却带来了皇上的密旨,尽量让柴进把丹书铁卷交给柴桂,所以他不得不说这话。 柴进有些疑惑的看看宗泽,又向着柴皇城望去,心道:“您老人家可是说了,这里的官员你都打点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柴皇城也是一脸的懵,他有个毛病,一但不知所措,就干哆嗦说不出话来,这会嘴唇抖得就和打闪一般,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柴进眼看如此,就知道从柴皇城这里,问不出来什么,于是回身向着宗泽道:“老戎,这是官家的意思吗?” 宗泽噎了一下,这个却是不好回答,当年陈桥兵变,赵匡胤得了天下之后,对柴家还是很照顾的,但是到了赵匡义的时候,情况就不同了,赵匡义对柴家百般限制,甚至出现了断绝王封的情况,一直到了仁宗天子的时候,才封了柴桂的祖宗,重续了柴家的宗嗣,而英宗寿短,神宗大气,都没有去动柴家,一以了哲宗天子的时候,才发现柴家在云南已经做大了,中原也有数家分枝,而哲宗天子气量狭小,就开始限制柴家的势力,而当今道君天子,更是变本加厉,但是面子却也看得更重了,插手柴家事务的事,绝不肯拿到台面上来说。 宗泽暗叹一声,心下无奈,口中道:“却是老夫的私见,并不与官家相同。” 柴进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柴进心知了,自然会去考量。”这话的潜在意思就是说,我自己会啄磨,不用你多说,宗泽明白,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柴进、柴皇城叔侄,陪着宗泽用了一会酒,这才散了。 把宗泽送走,柴进眼看柴皇城一幅惶惶的样子,只得安慰着,把他送了回去,然后才到书房来见王勇。 二人坐下,柴进就道:“三郎,你说柴桂非要五比,却是什么意思?” 王勇沉吟片刻,道:“这个我现在还想不到,不过……只要我、武二哥、杜统领三个人赢了,那到时候,大官人只要胡乱应付应付,应该也就能过去了。” 柴进想想,觉得应该也是这样,不由得放下心来,两个人就商量起比武的事了,议到天黑,这才各自歇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柴进先安排大家用过饭之后,亲自引着众人到了柴皇城的庄子后面的空地上,这里本来是晒谷场,柴皇城并不喜爱武艺,虽然顶着个将军的名号,却是什么都不干,只是靠着地租过活,柴进来了之后,特意让人清出来的这晒谷场,做为比武场,又让人修了一个土台子,做为观武台,这会柴进就引了宗泽、柴桂、柴皇城、韩封等人上了台子。 由于柴桂昨天说得明白,出过场的不能再出手了,所以鲁智深今天就留在台上,充做柴进的护卫,而宿金娘则是充做传令官,站在台口,而王勇带着要下场的众人,和柴桂那面要下场的人,分两厢站立,相对而站。 柴桂一眼看到宿金娘,不由得被她的飒爽英姿迷得眼前一亮,向着柴进调笑道:“文佐,我把我们这里的女人押了一个,你这里也有一个女人,不如也押一个如何?正好应了我们兄弟的风流韵事了。” 柴进淡淡的一笑,道:“这是我兄弟的妻子,我柴进是不会拿自己的亲人,来做赌的。” 柴桂被噎了一下,不由得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众人坐下之后,柴进看着柴桂道:“不知道王兄这第一场,准备让谁下场啊?” 柴桂向着自己这面看了一眼,叫道:“鄂永周!你来第一阵!” 一条虎背大汉走了出来,向着柴桂一拱手,然后向着柴进这面叫道:“你们这里,谁要出来领死?” 昨天王勇都安排了,柴桂剩下的人里,阿佐来是马上将,就由杜壆来应付,而鄂永周却是马下将,所以交给了武松,还有一个杨胜锋可马上可马下,王勇准备亲自来应付,只要这三场赢了,下面的就是有什么变故,也好应付,所以鄂永周一出来,武松立刻就向前走,只是刚才站队的时候,竺敬就抢在了他的前面,武松为人大气,也不知道竺敬打着什么主意,所以并没有在意,这会却是他刚一向前,竺敬已经闪身出来了,就在台前一立,大声叫道:“我来对你!” 原来昨天晚上,王勇安排了头三场之后,又叮嘱了宿义,让他应付可能出现在的第四场,而第五场,柴桂一定会出场,在王勇看来,他们必竟是一族兄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争执,到时候柴进应付就付,让柴桂出出气就得了。 而这样的安排,鲍旭、竺敬、焦挺就都不会出战,鲍旭在城门外看到了,孟林和鲁智深的一战,已经息了出战的心,焦挺前番就败给了洪彦,所以也不争这一战的名额,但是竺敬却是暗暗不服,他觉得王勇完全是小觑了他,所以昨天就打定了主意,要抢一阵在手,也好一鸣惊人。 王勇脸色一变,他知道柴桂昨天虽然是匆忙交战,但是一负一平,无一人得手,以柴桂骄傲的性子,肯定不能接受,今天一定会派出最强的部下,来打第一阵,果然他派了鄂永周,从昨天柴进给他的资料来看,这柴鄂永周绝对是五虎乃至可能是超五虎的高手,绝不是竺敬能拿得下来的。 只是这会竺敬已经出手,王勇就是拦也拦不回来了,而且一但他拦了,那非和竺警结仇不可,无奈之下,王勇只能按住了武松,心道:“只能是在下面的比赛里找补了。” 鄂永周和竺敬给场上的众人拱了拱手,做礼之后,就从台子上下来了,鄂永周双手一合一对大戟,叫道:“老子是步战?你可骑马?” 竺敬窝着一口气呢,叫道:“你既然步战,那我也步战了迎你就是了。”说着把自己兵器上面布套给除去了,却是一支双头戟,就是一个戟杆上,两边都是戟头,算是一件外门兵器。 鄂永周冷笑一声,道:“这种东西,不过就是拿来骗人的,只怕你在我的面前,死得要快一点了!” 竺敬冷哼一声,道:“骗人与否,你试试便知!”说完飞身而进,双手抓着双头戟的中间,用力一轮,大戟飞旋而起,向着鄂永周的轮了过来。 鄂永周退后半步,身子如山如岳般站稳,左手戟向后,斜拖在身边,右手戟猛的轮了起来,用力劈去,轰的一声,就劈在竺敬的双头戟上,飞施着的双头戟猛的停了下来,竺敬身如雷殛,连续后退,脸色跟着一白,鄂永周长声笑道:“却原来是个没用的废物!”说话间人向前进,手中的大戟向前竺敬的心口刺了过去。 竺敬虽然还没有完全站稳,但他眼看鄂永周这一戟快捷无伦,知道自己完全没有闪避的可能,只得咬紧了牙关,双手分开,各握一面戟头,他这戟身不长,戟头中间月牙处又宽又阔,手握在里面,就像是握着护手钩的手柄一般,随后把大戟在身前一立,鄂永周的戟正好就刺在他的戟杆上。 喀喇一声,双头戟立刻断开,跟着鄂永周的大戟向前冲去,竺敬百忙之间急一侧身,鄂永周的大戟过来,就在他的身前一划,月牙枝立时把他胸前的皮甲给划开一条口子,血飙射而出。 王勇站在台上急声叫道:“我们认输了!” 鄂永周根本就当没听见,身向前进,左手拖在后面的大戟急翻而起,就向着向竺敬劈了过去,武松一眼看到,抓了手头的杆棒,飞身而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鄂永周的大戟顺着竺敬右臂劈进去,把右臂劈断,然后顺着右肩骨进去,一直劈到胸骨处。 鄂永周上场之前,打算了杀人,因为昨天孟林死了,他也要杀人立威,所以一戟下去不算,右手戟轮起来,又向着竺敬的脑袋劈到,武松这个时候正好赶到,大吼一声,手里的杆棒向前一送,棒子正好插进鄂永周大戟的月牙枝里,随后武松用力一挑,把鄂永周的大戟给挑了起来,跟着伸手一捞,把竺敬捞在手里,向后退去。 柴桂跳起来叫道:“怎么?你们以多打少吗?”这会鄂永周又向前去,宗泽沉声道:“陈飞!拦住他!” 高唐州兵马都监陈飞闪身上前,手里的混铁鞭一隔挡住了鄂永周,鄂永周还要向前冲,韩封急声道:“永周回来!”鄂永周这才站住。 柴进这会面沉似水的向着柴桂道:“我方已经认输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柴桂不阴不阳的道:“打得那么激烈,没听见也是有的。” 宗泽沉声道:“你们两家本是同根,不当为了祖宗的东西,拼一个你死我活,今天上午,就斗到这里,柴进回去,安排你手下的后事,下午再斗,陈飞监场,再有死伤,杀人者直接判输!”宗泽身上有一股凛凛之气,一语之后,柴进、柴桂都有些森然,不得不点头应了。龙吟水泊 ------------ 第78章 八十七:柴家之争:下 炎日正热,柴家后院沉李浮瓜,冷酒漂香,都摆在那里。 柴进特介绍道:“这瓜是我家一个农人,用了催熟的法子,催出来的,虽然比起正收的,要绵一些,没有那脆沙,但这个时候,也还吃得,大家尝尝。” 说完先拿了一牙,送到了宗泽的面前,又取了一牙送到了柴桂那里,只是柴桂不屑一顾的道:“我们那里,这个时候,瓜都好了,比这个,可吃得多了。” 柴进一笑道:“不错,南方天热,自然要熟得早些,那王爷喝这酒,这是本地的特产,南方是喝不到的。” 柴进正巴不得呢,就让众人散开,任王勇在那里把大戟荡开,又舞了一个来回。 王勇舞罢之后,收了大戟点头道:“果然好戟!” 王勇抚着戟身,十分的喜爱,但仍然道:“大官人,你这戟太贵重了,小人受之有愧啊。” 柴进不以为意的道:“只要贤弟能使得惯就行了,若不然它也是放着,等到生了锈,那就是废物了。” 王勇极感激的向柴进施了礼为谢,柴进这里就让人来给王勇和孙二娘量了身体,然后立刻给他们备甲,虽然临是造甲有些来不及了,但是他家里也藏着有甲,就拿来改造,时间却是富富有余的。 自这一天开始,王勇就在柴进的庄上熟悉戟马,果然那黄砂马和他极为般配,不过几日的工夫,他们如同一体了,行走冲击,全无挂碍,而孙二娘也跟着王勇学习,骑术亦是突飞猛进,柴进依言,就给她找了一柄三股精钢叉,让她使用。 孙元虽然也传了女儿武艺,但多是马下的技击,在他看来,钢叉这样的马上兵器,孙二娘完全没有用得到的地方,所以并没有怎么传授给孙二娘,王勇见识得多了,瓦岗寨里的大将尤通尤俊达,就是用叉,虽然王勇现在不可能把尤通的能力调出来传来孙二娘,但是指点她,还是可以的,而且孙二娘没有现代小姑娘子的毛病,学点东西就累得不行,她刻苦的很,有机会学习就下了死功夫,叉法不过几日的工夫,就提高了不少。 王勇和孙二娘练武的时候,柴进有的时候也来场中和他们一起过过招,柴进的枪法传承自己柴世宗,只是他生来富贵,不太能扎下心学飞,所以枪法只能是二流,王勇也不藏私,就悉心的指点他,柴进虽然没有能像孙二娘那样进步,但是也觉得收益不少。 时近四月,耶律青终算来了,从沧州办了入关凭证之后,也不在沧州逗留,直接就到了柴进的庄上。 柴进带着王勇就迎出了大门,把人迎进了庄子,同来的还有沧州通判万正厚,本来契丹商人入境,有一个吏员陪着就行了,但是这契丹商人是来见柴进的,官府不得不打起二十分的精神,所以来得就是一个通判。 众人都到了庄子的厅里落坐,先喝了茶,叙了旧,然后下去洗漱,休息一会之后,柴进就在大厅摆下了接风宴,宴请耶律青。八仙的大桌子,柴进在主位就坐,万正厚在上首,耶律青坐客位,下面是耶律青的两个亲随,叭哩嚓,奚奴,万正厚的副手,州主薄刘允,柴进的都管柴方以及王勇,正好是八个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耶律青显然是有些多了,这个人酒品不好,就向着柴进道:“柴大官人,我这次来,还带了一百个汉人女奴,打算作介出售,那都还是处子,不知道柴大官人有没有兴趣啊?” 柴进和万正厚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汉人女奴,不用说就知道是他们打草谷打来的啊,这东西竟然拿着抢来的东西,到受害的一方来售卖,而且卖得不是物品,而是人,这实在是对大宋的一种侮辱,虽然柴进和万正厚的关系不是太好,但是对这个做法,也是实在难以接受。 柴进干咳了一声,道:“耶律先生,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得来的汉人女奴吧?” 耶律青哈哈大笑道:“当然是我们契丹的勇士卖给我的了。” 柴进冷哼一声道:“我听闻契丹人在我大宋边境,掳掠百姓,难不成你们掳掠了平民,还要拿他们来羞辱我们吗?” 叭哩嚓笑咪咪的道:“柴大官人不必在意,这些都是在边关过了明路的,不会引起什么纠纷。” 柴进听完了更气,这些边关的将领都是什么玩艺,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国家的百姓,还要给强盗开证明,这比浑蛋还浑蛋啊,万正厚也脸色不豫,边关帮着契丹人把掳掠去的汉人变成合法的存在,这在边关也算是不公开的秘密了,但是把人运到内地来,虽说沧州不算大内地,可也是头一次出现,这个契丹商人实在是太嚣张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王勇突然道:“耶律先生是不是什么货色都能搞到手?” 耶律青自傲的道:“那是自然!” 王勇点点头道:“汉人女奴倒不希罕,若是耶律先生能弄一点契丹女奴来,比如姓萧得女奴,那我们还有兴趣。” 耶律青脸色大变,一扬手把酒杯向着王勇的脸上掷了过来,叫道:“你说什么?你这汉狗!”契丹人建国之初,只有两大姓,一个是契丹本姓‘耶律’一个是承袭汉姓的‘韩’因此在辽国皇帝姓耶律,那皇后就必然要姓萧,王勇说要萧姓女奴,那是要后族,耶律青如何受得了啊。 王勇一抬手,一根筷子急插出去,就把耶律青掷出来的酒杯给穿在筷子下,杯里的酒都洒在了桌子上,王勇看着那酒冷笑一声,道:“原来耶律先生,也有弄不到的东西啊。” 耶律青脸色难看,不敢相信的望着王勇,突然跳了起来,叫道:“你这是在污辱我们大辽!” 万正厚虽然对耶律青的行为不满,但是又怕就把耶律青给惹怒了,连忙打圆场道:“大家喝酒,喝酒,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争执。耶律先生,你放心,你的女奴我来安排出卖……。” “万通判!”柴进沉声道:“柴某就算是茶叶不卖了,也不能让他们在沧州出售女奴。”万正厚想不到柴进竟然会插嘴,不由得呆住了。 王勇突然冷笑道:“大家好像搞错了一件事,这些契丹狗到我们这里来,不是我们主着他们来的,而是他们求着我们卖给他们茶叶的,我这里就污辱了,可他们也不肯说一个‘走’为什么?他们离不了茶叶,那我就纳了闷了,这里是我们说了算,他们就应该好好的向我们求告,让我们满意了,他们才能拿到茶叶,不然的话,让他们滚呢!我看看咱们的茶叶卖不卖得出去。” 在场的众人都怔住了,随后柴进一掌击在桌子上,叫道:“说得好!这样他们都老实坐在这里,可见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我就在这里加价,那一百个女奴要身体完好,鲜蹦乱跳的给我拿回来,少了一根汗毛,你们就滚出沧州,这茶叶我就直接丢到海里喂鱼也没有你们的份了。” 耶律青这会脸上真发青了,他怎么也搞不明白,这些宋人不都是爱面子的吗?他们不是都不肯口出恶语的吗?怎么这会都变了?往年他就仗着宋人搞不清的供存关系,一直横行无忌,现在人家把这个关系给挑明了,他都不知怎么收场了。 就这样离开,那耶青是万万不敢的,不要说他们契丹人就离不了茶,而马市场的茶实在是有限,质量也不好,普通的牧民喝也就喝了,可是他的茶都是新茶,都是供应宫中的,若是就这样滚蛋,一两茶叶也拿不到,那他回去当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叭哩嚓眼看事有不谐,急忙道:“柴大官人,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却不可坏了情份,不过就是几个女奴,也都我们在燕云之地的,却不是掳掠的贵国人口,大可不必生气了。” “燕云十六州都是我们汉人的,怎么就不是我们的人口!”王勇冷声说道,耶律青暴吼一声,叫道:“小子,你是存心要找事吗?”这燕云十六州究竟是谁的,宋辽两国都吵了不下十年了,耶律青就是再生一个胆子,也不敢就顺了王勇说话。 王勇冷笑一声,道:“我就找事了,你待如何?不行你走啊?”柴进他们看不明白,但是王勇做为后世商品经济世界过来的人看得太清楚了,像这样一家独有的供货方式,已经卡死了耶律青的退路,柴进完全可以当大爷,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王勇回头向着柴进又道:“大官人,依我之见,您这茶牌实在不该这么卖,您应该向所有的契丹商人发出邀请,让他们都来沧州,竟买茶牌,价高者可得,这才对契丹的商人公平吗。” 耶律青咬牙切齿的道:“哼,我倒要看看,谁敢来!”他做为辽国的茶商专卖,也不是没有关系,不然的话,这买卖也论不到他的身上。 王勇笑看着耶律青道:“我知道你有关系,我也知道你只要发一句话,就没有一家商人敢来的,但是没有关系,这货在我们的手上,我们只要标明,卖谁都不卖你,只要你沾了手,那头一年还能让你混过去,以后再也不供应茶牌,那时辽国自然就会把你给换掉了。” 耶律青张口结舌的看着王勇,正像王勇说得那样,只要柴进这里这样提出来,那大辽国内,不需要一天,就会让他耶律青死无葬身之地了。 此时耶律青看着王勇,竟然恐惧的不敢说话了。 其实耶律青也不清楚,大辽不能允许他买不回茶叶去,而大宋也不会放任柴进这里,卖不出茶牌去,因为草原人一天不喝茶,都受不了,如果当真过度的主制茶的供应,那宋辽两国非打起来不可。 王勇现在只是仗着自己是独一号的买卖,在这里讹人罢了,只是那个时代,就是商人也不定能把事情都看得那么透,不由得都被王勇给吓住了,至于柴进和万正厚虽然都明白朝廷的意思,但也被王勇的话给忽悠住了,竟然都没有反驳王勇。 叭哩嚓这会又向着王勇道:“这位朋友,还没有请教你的土尊姓大名呢?” 王勇毫不客气的道:“刚才大官人介绍的时候,已经说过我的名字了,你没有听,我也没有必要再说一遍。” 还是柴进家的都管打圆场道:“这是我家大官人的贵客,华州史斌。”这是王勇和柴进商量的,改了一个名字,因为他必竟是贼,以后要是闹出事来,只怕连累柴进,不过当时柴进问他改个什么名字的时候,王勇几乎是脱口而去,就说了史斌两个字,算来一是因为这史斌是史进的原型,他从史进的家里出来,随了姓史也是有的,第二这史斌曾经率军攻下长安,自称皇帝,所以王勇就想到他的身上去了,以示自己的目标。 都管这里把名字说了,叭哩嚓就向着王勇道:“史壮士,您说得痛快,但是若这样置气,只怕对些大官人的财源不利吧?” 柴进冷哼一声,道:“我柴进做买卖,就是赔个精光,我也不怕没有饭吃,又怎么会在意一个财源不利呢。” 话越说越僵,叭哩嚓必竟是契丹人,也没有了再说好话的心思,就向着王勇道:“你就打定了主意,要把这笑买卖给搅黄了?” 王勇嘻嘻一笑道:“那也没有,我要这么做了,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耶律青这会老实了许多,叫道:“那你要怎么样?” 王勇笑嘻嘻的道:“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耶律青瞪着眼睛,看着叭哩嚓,可是叭哩嚓虽然说是他的智囊,但是对王勇这话也是一点都摸不着头,对着耶律青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明白。 耶律青一咬牙道:“那好,我就……。”他说一半,还没有全说完,一旁半天没有说话的奚奴突然道:“我们契丹人不会说这些废话,只是习惯用拳头来解决问题!”说完挑衅一般的看着王勇。 王勇一口把杯里的酒都喝干了,就向前凑了凑,对着奚奴道:“很好,我正好也喜欢用拳头来解决问题,要不然,这个问题换我们两个来解决如何啊?”龙吟水泊 ------------ 第79章 八十七:尘埃落定 宗泽虽然是奉了朝廷的命令,来这里监督,但实际上宗泽对这件事并不上心,在他看来,不管是柴进,还是柴桂,都是国家养着的,他们这种事,不管国计民生,输赢胜负,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他很有点打不起精神来。 但是随他来的皇城司使臣严宾却是不同,他是奉了杨戬之命来的,杨戬的意思很清楚,让他保证丹书铁卷能落到柴桂手里。 宿金娘哼了一声,道:“我要不狠,也不能给你做妹妹。” 孙二娘道:“那菜园子在酸枣门外,勇哥大概是想穿城过去,能够近一点,我们就绕城过去,到酸枣门外去等着,若是勇哥有事,我们也能接应。” 宿金娘点头道:“好,我先去!”说完骑了桃花大马就走,孙二娘气得骂道:“你这个疯丫头!”没有办法,只能是押着马车,向着酸枣门方向转过去。 王勇出了城再回来,为得就是不让宿金娘他们被寄连,当然,他不会知道,宿金娘他们在后面跟上来了。 王勇匆匆到了酸枣门外的菜园子,离着还远,就听到有人大声叫道:“贼和尚!还不出来受缚!” 王勇听到叫声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就到菜园子的边上,扒在栅栏处向里看去,只见里面围着的都是人,他们把鲁智深的小屋给困住,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过去的,王勇不知道,这些人来了有一段时间了,鲁智深先前喝多了酒,正在屋子里酣睡,鲁智深的那些泼皮徒弟听到声音,急忙过来报信,鲁智信这才醒来,就从仗着一条铁禅杖从园子里杀了出去,连着放翻七、八人,若不是陆谦他们的弓箭太过犀利,他就闯出去了,后来在弓箭的一再逼迫下,没有办法,只能是退到屋里,陆谦围了这里之后,也曾带人冲进去过,都被鲁智深给打出来了,没有办法,只能是在这里围着。 陆谦焦躁的看着鲁智深那间小屋,一个手下凑过来道:“虞侯,这小屋不过是柴草的,放上一把火,那秃贼岂有不出来的道理,只要他出来了,那我们就能用弓箭把他给制住。” 陆谦道:“好,就按你说的!放火!” 当下早有人点了火把过来,就先把厨房里搜出来的油都给泼到了屋子的外墙上,陆谦背着手在那里看着,阴阴的道:“贼和尚,你要是还不出来,我就要火烧驴肉了!” 王勇看得焦急,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就见一个禁军就退到了他藏身位置的边上,却是因为怕起火,不敢向前了,王勇一伸手扣住他的脖子,把他扳得从院子里到了院子外面,一下扼断了他的咽喉,然后胡乱把他的衣帽穿在身上,就蹿到人群之中,混在里面向前摸了过去。 这会陆谦还在叫着:“大和尚,我们太尉只是问你几句话,你赶紧出来,不会伤你的性命的!” 鲁智深这会在屋里也是十分的为难,他身上着了两箭,这会无法出去,但也知道不出去一但火起,那就没有地方可躲了,急无去路,发恨之下,就把两支箭给拔了下来,丢在地上,用床单胡乱的一裹伤口,恨恨的道:“洒家就出去,和他们拼了!”说着挺了禅杖就要向外闯。 就在这个时候,陆谦大吼一声:“看火!”手里的火把疾飞而去,向着空中划一个弧线,抛向了草屋,眼看着那火把就要打在屋子上了,一口刀飞射而至,就铲在了那火把上,带着火把一下标在了地上,把火把的火给压灭了,跟着一人闪出来,一条枪就抵在了陆谦的后心,破衣入肉,一股疼意立刻在陆谦的身上散了开来。 “让他们别动,不然我就捅穿了你!” 一个特意压低声音在陆谦的耳边响起,陆谦不敢动,就道:“好汉,你是哪个?你的声音,我听着熟悉!” 王勇冷笑一声,道:“放屁!”他心道:“老子学得是单老说评书,你小子又没坐过出租,上哪听过我的声音去。” 陆谦还要说话,王勇的枪微一用力,枪尖又入肉几分,把他的话立刻给吓回去了。 “鲁大师,是我来了,还不出来!” 鲁智深本来疑惑谁来相救,仔细听听这声,已经听出来了,不由得大笑道:“好兄弟,多谢你来救哥哥了!”说着就从草屋蹿了出来,伸手把王勇那刀给抓了起来,笑道:“好兄弟,哪里来得好……。” “噫,怎么是这口刀?” 鲁智深和陆谦一齐叫了出来,王勇得意的一笑,道:“那崔道成前脚在你们太尉府得刀,后脚就让我杀了,这刀可不就归了我了吗。”说到这里,手掌动了动,道:“给我带路,让我们走!” 陆谦感受着那枪在身体里的动静,不敢不动,就小心的向前走着,口中却道:“这位好汉,你们是逃不了的,这里是东京,高太尉能调动八十万禁军,你们怎么走得了啊!” “八十万禁军又如何!”鲁智深大声叫道:“那高俅不要来,不然一样打他个肉饼儿相仿!” 王勇也道:“我们走不了,陆虞侯就活不了,大家各样,谁也不吃亏!” 陆谦心道:“老子吃亏吃大了,我凭什么和你们一起死啊。” 王勇和鲁智深就押着陆谦一路出来,陆谦的那些手下就在后面跟着,两伙人缓缓的走着,一会的工夫,已经到了暗处,王勇一脚踹在陆谦的背上,把他踹倒他那些手下当中,然后扯了鲁智深就跑。 陆谦被人扶起来,大声叫道:“抓住他们,快抓住他们!”那二百禁军就向前冲了过来,只是才跑了出十几步,就听空中呜呜作响,跟着十几支金镖一齐飞出来,都打在那些人的喉头上,把跑在前面的十几个人,都给打翻在地。 禁军立刻向着对面射箭,但是黑呼呼的,没有一点目标,哪里射得着人啊,就是一通胡射,然后就没有动静了,等到组织起来,再想找人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人了。 王勇和鲁智深两个被宿金娘接应一番,逃出来之后,一行人就向东走,连夜而行,遇城就绕,那酸枣门在东京城的北边,他们这样向东走,天刚显亮,就到黄河边上,王勇叫道:“不要等船,我们也不过河,沿着河走,转小路!”当下一行人就向着小路而行,王勇他们都不太熟悉路,张老教头在东京操兵,长有带着他们围着东京城转的时候,所以对这些地方,还算是了解,一路就绕道而行,专走小路,不上官道,走到中午时分,已经把东京城给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张老教头拉住了牲口,四下看看,然后道:“这里应该是快接近东明县了,再往前走,我就不认得路了。” 王勇挥手道:“就在这里停停,大家也都累了,歇会再走。” 宿金娘他们出来的急迫,一应嫁妆都丢在了宿家,由宿义管着,过几天押着回去,这会除了一辆马车,加上宿金娘骑的以及王勇特备的几匹马之外,他们就没有别的了,王勇和鲁智深,宿金娘和孙二娘骑在马上还好,但是张老教头赶了一夜的马车,林娘子和锦儿又是提心吊胆,此时三个人已经脸上没有血色了,王勇只怕再走下去,他们三个就要躺到这里了。 车队停下,王勇去寻摸了两只野鸡回来,又装了一皮袋的水,回来把鸡烤上,然后道:“大家等一会吃点东西,然后再走。 张老教头长叹一声,道:“唉,年纪大了,若是以前,哪里在意这个啊。” 王勇这会把鲁智深拉到一边,道:“鲁大师,这事不对啊,那高俅死了儿子,怎么会没动静啊?” 鲁智深也点头道:“是啊,依着他的性子,绝不会这样善罢干休啊。” 王勇越想越是不妥,起身道:“鲁大师,你陪着他们坐着,我到大路上看一看。” 鲁智深也知道,自己这形象,实在是扎人,于是点头道:“你只管放心去就是了。” 当下王勇就离了小路,上了大路,官道之上,也甚平静,完全看不出来像是有人在后面在追他们的样子,王勇向着东京城的方向走了几里,还是没有动静,他更是纳闷。 这个时候,他走过的地方,一眼看到有一处茶棚,王勇就走过去,向里面看看,见里面既有茶,也有大饼、咸菜什么的,于是坐下,向着茶棚里叫道:“博士,却来两大碗茶,再拿三十个大饼来。” 他们走路没有带干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敢进城,前面有没有吃饭的地方也不知道,所以他碰到了,就想着先买点。 那茶棚子里是一个老头,听到叫声,急忙答应,就倒了两大碗茶过来,王勇一边喝着茶,一边自己拿了一张大饼,就泡着茶水吃着,一边吃一边道:“老伯,你这上午可曾看到有官军过去吗?” 老头摇头道:“这里要是来走了官军,那就是北边要打仗了。” 王勇听到没有,这才放了几分心,但是更是怀疑,只是他也知道,这老头不可能知道些什么,于是也就不问了。 眼看着一张大饼就要吃完了,突然前面一名驿卒飞骑而至,到了这里,叫道:“快点茶来,快拿饼过来!” 那老头道:“差爷,这茶还有,那饼却是都被这位爷给买下了。” 驿卒一瞪眼睛,叫道:“少废话,你要官爷有紧急公务,哪里听得你这些屁话。” 王勇心下瞧科,就道:“老伯,你只管均几张饼给官爷就是了。” 老头得了王勇的话,就拿了两张饼,又切了点咸菜过去,那官管也是饿得急了,也不去问,抓起来就着茶水只管吃。 王勇看着他吃,就凑了过去,道:“差官,我问一声,您这是去传得什么消息啊?” 那差人瞪了王勇一眼道:“少问!” 王勇笑嘻嘻的道:“没事,您和我说说。”说着把一块银子向着那差人的手里塞去,差人挥手震开,道:“你信不信我报官抓了你!” 王勇失去了耐心回手抽刀向着桌子上一拍,叫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之后,我自己看你那消息!” 茶棚里的老头首先反应,怪叫一声,钻到桌子底下去了,那差役含着一口大饼,苦着脸道:“这位大王,小人就是一个驿差,实在没有什么……。” “少废话!”王勇不耐烦的道:“快说,你传得什么消息?” 那差役眼看王勇当真就是为了消息来的,这才安了几分心,道:“环州定远县沙陀首领李阿雅卜反了,率族军五万攻陷定远,掳掠之后,带着自己存下的二十万石粮草西投夏国去了,官家今天早朝得了消息,大怒之下,委派枢密使童贯、京营殿帅高俅为正副元帅,立刻出兵西征,调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为先锋使,小人就是到河北给王先锋调兵的。” 王勇一拍手,喃喃的道:“怪不得那高俅没有工夫管我们了。” 他又向着那差役道:“京城里高太尉的衙内死了,高太尉可有什么反应?” 那差役这会也有点瞧科,但是却不敢说破,就道:“那高太尉本来要调京营人马搜索的,但是朝中突发大事,京中禁军调拨权利归于宫中,高太尉没有办法再搜拿,没有办法,就把案子交给了开封府了,别的小人就实在是不知道了。” 王勇心道:“你能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当下就放开差役,又取了一块金子,连着桌子上那块,一起拍给了差役,道:“你就吃了个饭,什么都没有说。” 这差役立刻点头道:“小人什么都没说,喝了一口茶就上路了。” 王勇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你还不走。” 差役跳起来上马,就向河北方向去了。 王勇拍了拍桌子,道:“老伯,你那饼那给我啊。”老头胆战心惊的出来,王勇自己向着自己的皮袋里装水,指使着老头把饼给他,然后把一锭大银拍在桌子上,道:“老伯今天就卖了饼,余下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老头这会也聪明,道:“小老儿就没出摊。” 王勇哈哈一笑道:“那您也家请吧。”说完起身离开,老头归置归置东西,也赶紧走了。 王勇带着东西回去,就见那鸡已经熟了,几个人正吃着,看到他回来,孙二娘急忙把一个鸡腿给他。 王勇看到宿金娘也拿了个鸡腿要给他,看到孙二娘给了,就收回去了,于是走过去,就从宿金娘身后,把那鸡腿给夺了过来,道:“你这个丫头,明明该我得一对,你要扣我一个不成。” 宿金娘白了王勇一眼,但是眼中尽是甜蜜,王勇把饼拿出来,又把茶水给了张老教头,然后在鲁智深的身边坐下,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 鲁智深就分了半只没腿鸡,这会正饿着呢,急忙拿了大饼坐在那里吃,一边吃一边道:“当初老种经略相公就说过,那李阿雅卡不是一个好的,迟早必反,但是徐禧不听,非要重用他,还让他掌握了粮草,这一会可倒是好了。” 徐禧就是奉了神宗命,在西夏边界建永乐城的,在西夏边界建城是对得,但是徐禧书生意气,不肯与边关的武将好好相处,以至于到了西夏围攻永乐城的时候,诸将用心不足,加上实在那城筑得也不好,以至陷落敌手,西边的局势几乎一溃无解,所以西边的武将,对徐禧都没有什么好印像。 张老教头长叹一声,道:“这姓李的叛了,只怕对朝中的事务,会有巨大的影响啊。” 王勇摆手道:“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事就不归我们管了,正好高俅没有工夫管我们,我们趁机快走才是真的。” 鲁智深这会抓着王勇,道:“王贤弟,我怕高俅会加害林教头,想去沧州看看。” 一旁的林娘子听到这话,不由得也向着王勇看过来,王勇摆手道:“大师去不得,大师这帐形像,本来是为了躲避祸患而变得,但是现在大师却是成了鹤立鸡群了,一就显眼出来了,若是大师去了,只怕那高俅直接就找上门去了,沧州有柴大官人看护,想来林教头也不应该有事,我们现在,不能和林教头有来往,不然被高俅知道了,那才是给林教头找罪呢,别忘了,林教头现在就是一个配军,高俅要杀他、害他,有都是办法,我们是防不过来的。” 鲁智深恨恨的道:“当初真不该听林教头的,让他去了沧州,早知这样,把他绑也绑到贤弟那里去了。” 王勇道:“我们只管先回去,只要到了我那里,我们就不用怕什么了,到时候派了人出去,打听林教头的消息,就是了。” 这会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依着王勇的办法,于是一行人立刻起程,就从东明入濮州,到了京东西路,这里就不是京畿路了,走得时候,就更大胆一些,不过数日,就到了郓城县下。 这一日几个人正向前走,突然一棒铜锣响起,跟着一路喽啰冲了出来,当先一人,提着一口朴刀,大声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迸半个说不字,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鲁智深恼火道:“那里来的贼鸟,也不睁开眼睛看看,却来劫你家祖宗!”说着舞了禅杖过去就打,王勇却是抱着肩膀看着。 来得人舞开朴刀就和鲁智深斗在了一处,五、六个回合过手,鲁智深竟然没有能占到上风,不由得赞道:“好个好汉,有几分武艺!”说着轮开禅杖,泼风般打过去,那贼头竟然也能招架得住。 王勇看了一会,鼓掌叫道:“好了,鲁大师,不要动手了!这是自家兄弟!” 鲁智深听到王勇的话,收了禅杖,向后一跳,笑道:“王兄弟,这是你山上的人吗?倒有好武艺。” 这时那大汉已经过来了,向着王勇一拱手道:“寨主!” 王勇回了一礼道:“五哥!”然后向着鲁智深道:“哥哥,这是我们山上的‘丧门神’鲍旭,也是我的结义哥哥。”说着又给鲍旭引见了鲁智深。 鲍旭不免大惊道:“原来是天下闻名的鲁大师,却是小子无礼了。” 王勇道:“好了,我们先到朱兄的店里坐地,然后再说别的。” 当下就引着马车向着李家道口的店里而去,那宿金娘是有心里准备的,张老教头和林娘子,使女锦儿却是吓得魂飞魄散,张老教头,就向着王勇道:“王……你落了草啊?” 王勇就道:“老教头只管跟着我走,这事林教头尽知。” 张老教头叫得一声苦,但也没有办法,到了这里,却不是想退就能退得出去得了,只得跟着。 当先马车赶着,就到了李家道口朱贵的店里,朱贵接到消息,急忙赶来,安排了酒食,又让人向着泊子里放了响箭,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泊子里就划出船来,一行人上了船,就向着梁山而去。 鲁智深和王勇并肩站在那船头,看着山上的形势不由得连连赞道:“好山,好山,有这么一个所在,哪里还怕官军啊!” 王勇笑道:“鲁大师来了,以后这山上,也是鲁大师的地方了。”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好兄弟,我鲁智深不是夸口,一向看不起什么人,但是你却是个意外,若是别人,洒家未必就肯留下,听人驱策,但是你么……。”他说到这里,重重的拍了拍王勇,道:“洒家愿意为您而战。” 王勇心里得意,要知道,鲁智深虽然在梁山没有进入前十的排名,但是威望,却是是在前五的,就是宋江也要尊他一声鲁大师,有他忠心于自己,那这山上倒有一半的势力能是自己的了。 于是王勇指点着山上道:“我这山上有了一个高手,教授马军,还少了一个步军的教授,这回有了大师,就可以放心了。” 船到金沙滩头,韩伯龙、杜壆、杜迁、宋万都接了下来,簇拥着王勇到了山上,池二娘却是引着宿金娘、林娘子他们去了后面。 王勇当场就请了鲁智深坐了第三把金交椅,在韩伯龙之上,当下又大排宴席,欢饮接风。龙吟水泊 ------------ 第80章 八十八:大聚群雄 王勇等人在柴皇城的庄上住了半月,几次要走,都被柴皇城和柴进给留住了,柴进也不回沧州,就在这里陪着他们。 这日天午王勇等人吃过了饭,正在后院消食,焦挺匆匆进来,道:“几位兄弟,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吗?” 王勇笑道:“六哥,我们都在家里没有出去,到哪里去听外面的动静啊。” 鲍旭也道:“你小子就是不爽利,有什么话快说就是了。” 焦挺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坐下,道:“你们不知道,外面都在传,说是大名府梁中书今年又凑了十万贯金珠宝贝,要送去给他的老丈人呢,而且为了避开太行山,要改走京东路,绕行去东京了。” 杜壆眉头一挑,道:“头领,我们要不要……?” 王勇笑笑,摇摇手道:“不必了,自来做事,没断人财路的道理,这次的生辰纲已经有人定下了,我们没有必要再去插一手。” 杜壆为人机警,看到王勇说得时候,眼中带笑,知道这里有事,也就没有说什么,鲁智深却道:“头领,这话不对,他走京东路,那是我们的地界,我们要是不出手,还能让别人在我们的地界里动手吗。” 王勇哈哈一笑道:“这一回还真的就要让别人在我们的地界里动手了。”鲁智深还要说话,王勇笑道:“大师放心,如果我所料不差,那这批生辰纲,仍然是我梁山之物。” 鲁智深听得茫然,但是看到王勇那样有把握,也就不说什么了。 王勇坐在那里,捻着手里的茶盏,心里盘算着,按着时间来算,那现在刘唐应该已经去了东溪村,见晁盖了,只是这一回和上一回不同,上一回晁盖和梁山没有交集,就在梁山的地界动手了,但是一来那个时候梁山的实力不足,二来他们也并没有表示出来要夺生辰纲,所以晁盖动手,也是正常,就不知道这一回晁盖会不会在动手之前,给梁山一个知会了,必竟,现在的梁山就立在那里,晁盖和他们还有关系,若是就这么过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王勇越想越觉得心里闹腾,就道:“几位哥哥,我们在柴大官人这里也待得久了,我想着要辞别大官人回去了,你们意下如何?” 杜壆笑道:“我们早就想走了。” 武松就在一旁听了不由得道:“诸家兄弟相聚不易,还是多住几天吧。” 宿义道:“我不管你们,我是一定要走了,再不回去,我爹就该恼了。” 王勇道:“不错,的确该走了。”说到这里,他又向着武松道:“二哥,令兄已举家迁到阳谷县去了,你打的那个人本来就没死,现在又隔了路、府,可以说怪罪不到你头上了,你不想着回去看看你哥哥?” 武松听了这话,不由得意动起来,王勇也是存心,他不想让武松再留在柴进这里,等着宋江来了,和宋江见面,于是又道:“听说武大哥已经成亲了,你们兄弟两个,能有一个家,也是好的啊,你要是回去,我再想办法帮你存在山上的银钱给你拿回来,你兄弟两个做点营生,也免得你大哥那么个身子,就在外面奔波,受人白眼了。” 武松彻底说动了,想到他在家的时候,武大还能被他护住,现在他不在家,还不知道武大会被人欺侮成什么样子呢,于是就道:“好,我们一齐走。” 当下几个人起身,就来寻柴进告辞,柴进还要留,王勇笑道:“大哥,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若是待得久了,走漏了风声,别的倒也罢了,我还回不回得去山上了。” 柴进无奈,就道:“那好吧,为兄也就不留你了,不过,你不能就急着走,我给你们设个宴送行。” 柴皇城也道:“逞儿,你是我的儿子了,你还是尽快想办脱离江湖吧,为父这里,自然能有一安稳饭给你吃。” 王勇只是笑对,并不相应,他知道柴皇城不是真的在意他,只是怕他带累了柴进,所以也并不往心里去。 当下收拾利落,就由柴进选了一个良辰吉日,设了酒宴,与他们吃了,然后一直把他们送出高唐州,目送他们离开之后,这才算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南而行,他们来得时候,是分开走的,回去的时候,顾忌小一些,就合在一起走了。 这一日到了黄河上船,宿义就来见王勇和宿金娘,道:“王大哥,过了黄河,我就要回家了,我姐姐这里,就都托付给你了,你不要负了她才是。” 王勇点头道:“小郎放心,我自然不会对不起金娘。” 宿义又向宿金娘道:“阿姊,你有了机会,回家看看,爹爹他很想你的。” 宿金娘也落了泪道:“小郎,我不在家,你替我照顾阿爹,若是有什么事情,千万派人去通知我。” 宿义点头应了,姐弟两个又互叮嘱了一番,眼看到船到了岸边,宿金娘不由得放声痛哭,宿义狠了狠心,带着自己的人先上岸了,他要回寇州,在这里上岸还近一些,王勇他们还要坐一段路,本来一齐上岸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王勇小心,不想让人看到,他们一路,这才分开的。 宿义上岸之后,就向前而行,码头这里,有一个市镇,他心绪不宁,也不骑马,就向前走着,才走到一家客店门前,就听一阵吵闹,随后有人把一个病得快死了的黄面大汉给从店里里丢了出来。 那大汉身子虚弱,嘴里胡乱的骂着,一边奋力想要挣扎起来,整好一翻身,就和宿义来得对脸,宿义一怔,不由得惊呼道:“怎么是你啊?”原来这大汉竟然是洪教头。 洪教头看到宿义,惨笑一声,道:“那日被人从柴家赶了出来,流落无门,我就想着,要回徐州老家,可是没有想到,就到了这里,却病住了,那点银钱都花没了,就连兵器、马匹都买光了,可是这病还是不好,到了现在,已经欠了店家五、六两银子的房钱,他们看我病得堪堪要死,只怕污了地方,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宿义和洪教头虽然动过手,可是两个人没有什么冲突,此时看到洪教头的样子,不免有些感叹,就道:“罢了,我们都是练武的,一个祖师爷的,我也不能看你这样死了。”说完就让手下架着洪教头进店,那些赶了洪教头出来的,看到宿义的样子,知道是富贵的,也不敢去拦,于是宿义就在这里歇了一天,先请大夫把洪教头的病给稳定住,然后带着他,一齐回丰田镇了。 放下宿义不表,再说王勇一行人,离船上岸之后,向着阳谷县而行,不日就到了阳谷县境内,武松就向众人一礼道:“武二就不和各位哥哥们同行了!”他们事先商量好了,就在这里分手,并不去阳谷县。 王勇在马上拱手道:“二哥,回头我到了山里,自然让人给你送银子过来。” 武松一笑道:“我现在也用不到,你也不必着急。”说完提了哨棒,大步流星的走了。 众人目送武松离开,鲁智深道:“这武二好一条汉子,颇得洒家的心,可惜,他有家人,不肯入伙,不然在一处喝酒吃肉,多好。” 王勇轻声道:“会有那一天的。”杜壆看了他一眼,心道:“有你这个家伙盯着,还怕没有那一天吗。” 当下几个人又向前走,只是王勇却不肯走直路向梁山,而是绕路上了济州大道,鲁智深奇怪的道:“四郎,你这么走,可是太绕远了。”他们在外面,不好称王勇头领,又因为王勇总称呼大家哥哥,他们也不好反过来叫,最好商定,就按王勇的家中排行,称呼他四郎了。 王勇指了指道:“我们出来一趟不易,却走走路,看看风景。” 杜壆知道王勇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就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做啊?” 王勇一笑道:“我听说那梁中书的生辰纲,就走得济州大路,我们走一走,看看热闹。” 杜壆道:“我们说要下手,你说有人伫了,我们都没有准备,你这会又要去看,那看什么啊?” 王勇笑道:“当然是看谁把生辰纲给拿了去啊。” 鲁智深眼前一亮,道:“你要黑吃黑?”鲍旭更是来瘾,道:“正好,让那些到我们地界捞宝的人知道知道,这里不是他们能来的,给他们一个教训。”就是宿金娘听到这里,也想着平时常听孙二娘说起什么上年劫生辰纲的事,不由得也跃跃欲试起来,王勇头疼的道:“好了,你们不要闹了,我们就是看热闹,别的意思真的没有。”只是这几个人对他的话,全都不信,王勇无奈,也不往下说了。 一行人一路南走,就到了济州大路,黄泥岗下,到了这里,就要绕回头了,再走,就去南边了,杜壆眼看没有什么异样,不由得向王勇道:“你要给我们看什么热闹啊?” 王勇这会挺失望,向上看看,道:“罢了,不知道是劫完了,还是没到呢,反正这热闹没有咱们什么事了,还是回走吧。” 鲁智深、杜壆还好,有什么不满也不好说,宿金娘却是恼火的道:“你溜着我们一玩呢?” 王勇嘿嘿一笑,刚要说什么,杜壆突然一抬手,道:“别说话,你们听?”众人凝神细听,一阵阵兵器撞击的声音传来,鲍旭眼前一亮,道:“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这热闹刚起啊。” 鲁智深、宿金娘两个是急得,立刻催马向前冲去,杜壆、鲍旭也跟了上去,王勇心里奇怪,暗忖:“怎么回事?那吴用的计策不成,打起来了吗?”他心里存疑,向着身后的小喽啰道:“你们押着东西在后面,慢慢的过来。”说完也催马向前,追阒杜壆他们过去了。 一行人到了前面,就见一个市集口处,两条汉子斗得正凶,他们都不骑马,一个轮一口朴刀,一个舞一对宝剑,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几个人看了,发现斗得这两个汉子,他们还都认得,使朴刀的,只有王勇、鲁智深见过,就是‘青面兽’杨志,使双剑的,却是那‘屠龙手’孙安,此时孙安已经占了上风,两口剑云飞轮转,把杨志给裹在其中,但是杨志的一口朴刀虽然出手袭敌不足,但自保却是有余,那朴刀舞得风雨不透,孙安的双剑不管怎么出手,都不能刺进他的刀圈之中。 杜壆不认得杨志,但是他可是看过孙安的动手,这会看了几眼,不由得道:“这人好本事,孙安竟然不能赢他。” 鲁智深道:“此人叫做杨志,外号‘青面兽’是五侯杨令公家的传人,早先是殿帅府的制使。” 杜壆点头道:“难怪有这么好的武功。” 王勇这会也到了,指了指前面,道:“大师,杜统领,你们两个谁过去把他们给分开,再打下去,杨制使非吃亏不可。” 鲁智深摇头道:“洒家自己可是分不开他们。” 杜壆笑道:“小弟和大师一起过去就是了。” 两个人同时下马,杜壆也提了一口朴刀,鲁智深拎着禅杖,就向孙安、杨志这里过来,只是他们两个还没有靠近,孙安、杨志自己就分开了,各退到一边,小心的看着鲁智深和杜壆,他们两个都是武功高手,在鲁智深他们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查觉了,这会不知道鲁智深他们来得什么意思,所以才收招让开。 鲁智深和杜壆看到孙安、杨志二人分开,也就不向前走了,王勇这会拱手道:“二位,在下这厢有礼了,你们二位,我都封人得,却在这里给二位做得合事,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先不要斗了可好?” 孙安还了一礼,玩味的道:“不知道柴小官人,怎么会到了这里了?”当日王勇的名字,写到了柴家族谱上的时候,他就在一旁,所以才用柴小官人来称呼王勇,杨志听了不由得收头一皱,心道:“这人不是梁山的寨主‘赛伯当’王勇吗?为什么这个人称呼他柴小官人?莫不是我认错了?只是那大和尚还在那里,断没有我都认错的道理啊。”他不解其意,所以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着王勇。 王勇哈哈一笑,就从马上下来,走到了孙安面前,道:“小弟另有一个身份,这里却和孙兄重新见过。”说完恭身一礼道:“小弟梁山泊二寨主,王勇,这位是我山上的鲁大师,本是关西鲁达鲁提辖,这位是‘黑面煞神’杜壆,那是‘丧门神’鲍旭,还有我的妻子,‘桃花女’宿金娘。” 孙安脸色大变,他对王勇的身份早有怀疑,但是这会王勇当着他的说了,那他再想脱身就难了。 王勇看到孙安的脸色一变一变的,也不说什么,而是又和杨志见礼,然后道:“制使怎么会在这里啊?” 杨志苦笑一声,道:“王寨主,果然如你所言,洒家到了京师,金银花尽,也没有能从那高太尉手里求得一官半职,还因为困顿京师,得了一个人命官司,被刺了双颊了……。”说到这里,杨志目露惨然,道:“本来洒家被发配到了大名府,只想着就在那里做几年配军,然后就求着上边关,一刀一松的,再挣个出身,哪怕不能像狄枢相那样,也好不辱没祖宗,但是谁想到那大名府的梁中书,对洒家青眼相看,委了洒家为提辖,还让洒家押解生辰纲,只是洒家命乖,走到这黄泥岗处,把生辰纲给丢了,这大命府现在回去不得,却没有一个下落了。” 王勇对他的事早就知道,这会一笑道:“制使既无去处,那不如就到我梁山暂居如何?” 杨志本已无路,听了这话自然愿意,但是想到王勇前番相留,自己执意不肯,不由得有羞臊,不好就这么答应,他这里正在犹豫的时候,王勇向着宿金娘丢了个眼色,宿金娘跳下马来,就把九环金刀给拿了过来,王勇捧到了杨志的面前,道:“制使可认得这刀吗?” 杨志又惊又异,不敢相信的道:“这……这刀如何在你的手里?” 王勇笑道:“那个在京城给制使走门路花钱的,叫做‘操刀鬼’曹正,是我们山上的人。” 杨志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就道:“原来……在京中救了杨志一命的,就是寨主啊?” 王勇笑道:“曹兄弟送了杨制使离开之后,这才想办法,把这刀给换了出来,我一直想找机会,到大名府把这刀给制使送去,现在却是不用了。” 杨志看到王勇把刀给捧到了眼前,颤抖着接了过来,看了一会,长叹一声,道:“罢了,洒家欠了寨主这许多的人情,那也说不得了,就随了寨主去了吧。” 王勇大喜道:“我寨得了制使,却是如虎添翼了。” 王勇和杨志说话的工夫,杜壆给鲁智深丢了个眼色,鲁智深心领神会,就和杜壆一前一后,把孙安的去路给封住了,只是孙安一直那样笑咪咪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所以他们两个也没有动,此时王勇和杨志说话告一段落,孙安才道:“王寨主,可当发落于我了?” 王勇回头看着孙安,道:“孙兄,你以为我要如何发落你?”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孙安笑道:“这不是明摆着吗,我知道了王寨主的身份,那就等于我知道了柴大家人勾结匪人,现在我就剩下两条路了,一个是向大寨主请示入伙,一个就是死在这里了。” 王勇笑道:“还是聪明人好说话,那我来孙兄,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会和杨制使打起来了?” 孙安苦笑道:“我和柴王出来,一路南行,却没有想到,柴王怪我他隐满了真实的身份和武功,就想要杀我,辛好我和韩封的关系不错,他提醒我,我才逃了出来,流落在此,想着去找我一个到泰山参香的朋友,没想到路过这里,得了一场小病,得亏这市集的一家酒肆的老板把我救下了,所以就先在这里养着,这位杨制使今天到了那酒肆去酒,吃完了就走,不肯给钱不说,那店家和他吵闹,还被他给打倒在地,我一时不愤,就追出来,和他打起来了。” 杨志脸上一红,道:“洒家从黄泥岗上负气下来,身上一文钱也没有,饿得急了,这才出了这下策。” 王勇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里有银子,就给制使会帐好了。”说完斜眼看着孙安道:“孙兄,你究竟选哪一条啊?你要是选死,鲁大师、杜统领和杨制使一齐下手,也能满足你了。” 孙安苦笑道:“我又不疯,为什么要寻死啊,而且我现在无路可去,那柴桂报了官,说我拐了他的钱财走得,四下里官府正在拿我呢,能得贵宝山容身,乃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自然不会拒绝了。” 说到这里,孙安有些犹疑的道:“王寨主,我这里有一点疑惑,不知道王寨主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王勇笑道:“这是小事,你有什么事,只管,就是了。” 孙安道:“我觉得我和王寨主应该以前没有见过,王寨主怎么认得我的?” 王勇一笑道:“你没听我这口音吗?我也是西北人,不过我在家乡的时候,是个无名小卒,给人家做庄客,一次给主人贩牛羊的时候,见过孙兄,只是孙兄那个时候就有名的豪杰了,所以看到我也没有留意,我却是对孙兄留意了,不过孙安改扮得也厉害,我又不是长见,所以一时真的没有认出来。” 孙安对王勇这话半信半疑,但也找不出破绽,只得就这样的接受了。 王勇这时又道:“罢了,我们却都回山吧。”说到这里,他笑道:“我们热闹没有看到,倒是得了两个好汉。”说完就扯了孙安、杨志回来,让人让了两匹马给他们,然后转路,向着梁山泊回去。 离着梁山还远,黄泥岗丢了生辰纲的事就传出来了,王勇他们在道上打听到,大名府的那些人出首,把杨志给告了,说是杨志勾结匪人,一齐洗劫了那些宝物,杨志听到之后,一张面皮更变得青了,眼中杀意横流,咬牙切齿的道:“那些贼,坏了洒家的名声,若是被洒家抓到,我定不饶他们!” 王勇不由得干咳一声,道:“那个……这是我们的梁山的地界,要是我们梁山的人做的呢?” 杨志一下哑了,不由得颓然低头,他欠了王勇好大的人情,这会又借着梁山藏身,实在不好和王勇翻脸,鲁智深看在眼中,就道:“不可能,听杨兄弟说得那几个人的样子,都不像是我们梁山的人。” 王勇苦笑道:“只怕还就是我们梁山的人了。” 杨志犹豫半响,长叹一声,道:“罢了,若是梁山的人,或是王寨主的朋友,我杨志也就揭这一个过节了。” 王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一定让他们给你赔罪就是了。” 鲁智深、杜壆、鲍旭三人都有些孤疑的看着王勇,但却都没有说话。 ------------ 第81章 八十九:郓州探宋江 王勇背了金子就从梁山上下来,向着郓城而来,不过半天工夫,就进入了郓城县。 他也没有去县衙,而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就在县里,打听张文远的为人,王勇有一个想法,就是这信要是晚到几天,先把张文远和阎惜娇的丑事给揭露出来,那宋江就不会因为杀了人,而亡命江湖,上山的日期只怕就会无限期的拖长了。 但是王勇打听两天,也没有打听出来一点消息,问了那个客栈的老板才知道,张文远这个人,非常会做人,虽然他不像宋江那样泼皮价的使钱,但是不招人烦,所以大家谈论这事,只当花边新闻来说,并不指明是谁,免得伤到宋江和张文远,虽然当事人都知道,但是这层窗户纸,却是不破。 王勇哈哈大笑,把宿金娘给拉回屋里,道:“让女子坐一把交椅,是为了让你们能方便的统带兵马,但是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你坐到第几位,这权利是不会小的,那又何必压那些跟着我起义的老弟兄们一头啊。”说到这里,王勇指了指迎出来的孙二娘,道:“你问问二娘,坐在她上首的,那些是不是都我们的哥哥,这起义之初,没有他们,怎么能有今天啊,这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宿金娘恼火的道:“那就让我们吃亏!” 王勇哄着道:“以后人多了,就都在你的下首了。” 孙二娘拉了宿金娘道:“好了,你也不要用闹了,那些兄弟里,真能和你动手的,也就是鲍旭了,若是鲁大师、杜统制,只怕你就是打上门他们都不会和你动手,杜迁、宋万两个哥哥的武功平平,若是输了给你,还让他们要脸不要了。” 王勇接着道:“我的意思,让你们两个组建一支女军,以后巡山卫寨,保护家小就都交给你们了,正好,你们两个,一个马军,一个步军,倒也搭手。” 宿金娘也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她也是心里闷得慌,她是大家女儿,现在一下成了押寨夫人了,自然心里总有不得劲,现在有了事做,倒了能好一点。 王勇把两个女孩揽入怀中,轻声道:“我知道,你们做这个女寨主委屈了,但是我被逼到了这里,只能是走下去了,不然就这样下山,那就是无牙之虎,无鳞之龙,一个胥吏都能治我于死地,你们更要受那些大头巾的污辱,但是你们放心,我不会就一直让你们这样的。” 孙二娘轻声道:“又有什么委屈的,我们既然是你的妻子,你做大官,我们就做官太太,你做贼,我们就做押寨夫人,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了。” 宿金娘嘴硬,说不出这样的话,就拉了孙二娘道:“好了,姐姐,我们去挑兵吧。”说完扯着孙二娘走了,王勇看着她们的背影,轻叹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要不是这样做,怎么压制宋三那个矮子啊。” 王勇嘀咕一会,起身倒了茶喝,他这里以前没有下人,只有一个亲兵照顾他的生活,宿金娘嫌那亲兵不够精细,给打发了,准备过几天她陪嫁的人到了,再把这里安排起来,好在王勇不在意这些,什么事也都愿意自己做,倒也没有什么不便。 “二寨主!”杜壆一边叫着,一边推门进来,王勇急忙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杜兄,你来有什么事啊?” 杜壆坐下之后,道:“我找过家岳了,他解决不了,我才来找你的,我们山上的马太少了,就算是有点,还以挽马为多,不堪一用啊。” 王勇眉头皱起,轻声道:“是啊,没有足够的马,我们还说什么发展马军啊。” 杜壆道:“我大宋就是缺马,虽然步兵也可以一用,但是最好还有一支马军。” 王勇道:“杜兄,以你之见,我们从哪里能搞到马呢?” 杜壆道:“有两个渠道,一个是买,一个是抢,买马不太容易,辽国控制的太厉害,就是朝廷买马,也非常困难,还有就是抢,抢的面就大了,官府、豪强、绿林都行。” 王勇道:“杜兄想从那里下手?” 杜壆道:“官府不好下手,有城池护卫,我们的人,还不足以攻城破地,而豪强占据一方,也有强大的工事,我们一时半会要是拿不下来,也会被人所乘,最好就是绿林,就算是官府知道我们下山了,只要他们知道我们的目标,就会认为我们是狗咬狗,因此不会向下我们出兵,而绿林之中,很多人都是当年的马户,他们手里不单有马,还有马种,只要把这些集合在一起,我们就能得到一批立刻可用的战马。” 王勇不得不佩杜壆,他不愧是王庆的兵马大帅,在眼光上,他比别人就要高一些。 王勇道:“这样,我们就找你岳父,大家商量商量。” 当下他们两个出来,就到了聚义厅,然后把鲁智深、韩伯龙、鲍旭、杜迁、宋万、朱贵几个人都给找来了,王勇就把杜壆的提意说了。 杜迁皱着眉头道:“这会不会让人说我们欺压绿林道啊?” 王勇摇摇头道:“我们上山落草,不是为了和绿林道一样,他就为了烧杀抢掠,图一个一时快活,我们要做就要做出一个结果来,那我们就要不同于那些贼,我想我们梁山打出一个旗号,就叫‘替天行道’若是朝廷有道,给我们一个出身,那我们这替天行道,就是替天子而护卫百姓,若是天下真的像我说的,会大乱起来,那我们就是替苍天行道,就看苍天会不会给我们这个青眼了!” 众人一齐点头道:“好,这个旗号一来让我们的与众不同,二来却也让我们进退有据,最好不过!” 王勇接着道:“既然是替天行道,那我们就是义贼,而那些贼,就是盗贼,我们就要帮着百姓平定这些盗贼,所以我们专向那些恶名昭著的山寨下手,这样绿林之中,也不能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话说。” 众人又是点头,王勇心道:“宋三,老子先把你的创意给拿来用了,我看你到了山上,还有什么来忽悠人。” 韩伯龙道:“既然要向那些恶名在外的山寨动手,我们第一个破的,就要是一个最大的恶贼,这样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名号。” 王勇笑道:“这个就要问鲍五哥、宋大哥了,他们两个久在山东绿林,肯定对这样的山寨都有了解,还有朱家哥哥,他手里掌握着山下酒店,本人又走了许多地方,应该对这些都了如指掌才是。” 鲍旭先开口道:“我对黄河南边的不熟,北边我倒知道两个山寨,都在博州境内。” 韩伯龙摆手道:“河北不行,那里太远,我们没有办法供应粮草。”说到这里,韩伯龙正色的道:“我们既然要替天行道,那打劫村坊的事,就要尽量少做,如果不是出了名的恶霸豪强,我们就不要破他们的村坊,不然那话就是一个笑话了。” 王勇点头道:“不错,不单粮草成问题,我们走得那么远,官兵也会趁机向我们动手的,还是在这京东西路的好,最好就能在这济、郓、濮三州之内。” 几个人不由得沉思起来,宋万突然道:“我想起来一家,就在这里不远,虽然不在济、郓、濮三州之地,但也使得。” 王勇一下来了精神,道:“哪里?” “这山在青州地面,名曰‘二龙山’归临朐县管辖,那山上有一个宝珠寺,庙里有一个和尚叫‘金眼虎’前一年蓄了头发,做了强人,此人最是好色,做和尚的时候,就坏人家的名节,现在在当地被百姓恨之入骨,我们若是除了他,必有好名声。” 鲁智深也道:“洒家云游的时候,路经青州,管了一档子闲事,结识了青州地面的一座桃花山的两个寨主,大的叫‘打虎将’李忠,次的叫‘小霸王’周通,他们寨上也有二、三百匹好马,洒家情愿去劝他们两个,归顺大寨。” 王勇拍手道:“好,既然有桃花山,那我们只要带足走的干粮,也就行了,从这里到青州,三天奔驰,来回足够了。” 当下王勇、鲁智深、杜壆、鲍旭四个人点了一千人,让韩伯龙、杜迁、宋万、朱贵留守山中,王勇不敢回去和孙二娘、宿金娘她们说,只怕她们也要跟着过去,于是立刻下山,都打扮成客商的样子,分成三路,向着青州而行,鲁智深只做行脚,当下自走,先去桃花山联络。 三天工夫,一行人就到了临朐县境内,王勇让杜壆、鲍旭两个带着人马整顿,准备攻打二龙山,然后自带了五六个伴当,向着桃花山的方向而去,准备和鲁智深会面。 走了半日,王勇猛的想起来那‘操刀鬼’曹正就在二龙山脚下,于是打听着路径,一路寻了过来,就到了二龙山脚下的村子里。 一进村坊,果然有一村酒店,就在那村坊的当头,王勇带着人进去,就叫道:“他酒家,却打一角酒过来。” 一个妇人就在灶下闪了过来,道:“客人打一角酒,要些什么下饭?” 王勇道:“你有肉食吗?有得话却只管炒来。” 那妇人答应了,先打了酒过来,然后又到灶下炒肉,一会的工夫,酒肉都得了,王勇向着几个伴当小声说道:“赶紧吃,吃完了不要给钱。” 几个伴当都有些愕然的看着王勇,王勇摆手道:“少问。” 几个伴当心道:“不问就不问,白吃谁不吃。”于是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角酒,斤把肉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吃,一会的工夫,就什么都没有了,王勇带头,起身就走,几个伴当虽然心里纳闷,但也跟着走,那妇人在灶下看到,急声叫道:“客人,你们还没有给钱呢!” 王勇回头道:“你们家可是姓曹吗?” 那妇人点头道:“正是姓曹的?” 王勇点头道:“那就对了,你家男人欠我的银钱,他就该我白吃,你再烙五百斤大饼,我要带走。” 那妇人都听得傻了,不由得叫屈道:“我们又不认得客人,如何就欠了客人银钱,客人这是讹诈啊!” 王勇笑道:“就是讹诈,你让你家男人出来说话,不然我就走了。”说着话指了指身边这几个,道:“你看看你能拦得下哪一个?” 那妇人气得浑身乱抖,道:“你不要动,我家丈夫是个狠得,你既然找死,那就在这里等着他好了。” 王勇摆手道:“你只管去,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妇人进去,过了一会,就引着一个汉子出来,那汉子赤着上身,身形精瘦,但是肌肉一条一棱的,显得精壮无比,手里提着一条杆棒,后面还五、七个后生,都拿着草叉之类的兵器,也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王勇看看拿杆棒那人,道:“你就是这酒店的老板曹正吗?” 来人正是曹正,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勇,拱手道:“在下正是曹正,不知道阁下是哪一位?” 王勇笑道:“我叫王勇,认得一个叫林冲的。” 曹正更是惊异,道:“阁下认得我师父?” 王勇道:“我刚才不肯给饭钱,就是想引你出来。”说着掏了一把碎银子丢到桌子上,道:“这位大嫂,这是银钱,多得就算是你刚才被我们气到的补偿了。” 那妇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道:“既然是再外子的朋友,那这钱却是要不得了。” 王勇笑道:“一码是一码,我们也是有事来求曹兄弟的。”说着话他向前一步,道:“我想请曹兄弟给我拿个主意,破了那二龙山宝珠寺。” 曹正有些不解的道:“你是……官差?” 王勇一笑道:“却坐下说话。”当下几个人重亲坐下,王勇就把自己的来历说了,又说了林冲的遭遇,曹正听得恼火,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道:“这高俅老贼,竟然害得我师父如此!”随后又叹道:“我因为得了一个财主五千贯钱,来这里做客,没想到折了本钱,回不得东京,就流落在这里,就招在这家做女婿,完全不知道我师父的情况,若是我在东京,断不会让我师父落这么个下场。” 王勇相信曹正没有说大话,曹正虽然武艺不是最后,但是他为人机警,有他在那里提醒,加上他在东京有一帮三教九流的朋友,应该是能帮上林冲的。 王勇就道:“曹兄弟,你在这里,也没有结果,不如就和我到梁山上去吧。” 曹正低头不语,不肯接话,王勇笑道:“我知道,你这样就被哄去心里不甘,没事,我不让你上山,我在郓州府里,给你开一个肉铺,供应你活猪、活羊,你就给我当个耳目,你看如何?” 曹正苦笑一声,道:“我要是不去呢?”王勇哈哈大笑,道:“我都知道你在这里了,也找上门来了,你还能不去吗?” 曹正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吧,我去就是了。” 王勇又道:“还请你给我想一个破二龙山的办法。” 曹正就道:“其实你们不来,我也要搬走了,那邓龙好色贪淫,对我浑家几番都有非礼之念,我必竟人手少,不好和他硬拼,这才想着要走的。”他说到这里顿了顿,道:“你说你有人马,那就好办了,我只要说有一个美女献给他,邓龙肯定让我送人上山,我就带着人,到那山上,然后你们的人看火号,一齐攻上去,自然就能拿下这二龙山了。” 王勇皱着眉头道:“这主意倒也可用,但是这女人倒那里去找啊?我们的女头领没来啊?要不等等?” 曹正一笑道:“那倒不必,王寨主长得清秀,正好就可以扮成女子,不然的话,让女头领来了,也怕伤了名节。” 王勇猛的抬头看着曹正,就看到他那一双小眼睛里,精光闪动,知道他是存心报得,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好,就依曹兄弟就是了!” 曹正倒是一怔,他本来就是一说,准备着让自己的老婆过去,没想到王勇真就答应了,这会不好改口,道:“那就请王寨主进屋,让我浑家给你打扮。” 王勇吩咐手下回去叫杜壆过来,然后就进了屋了。 杜壆、鲍旭两个人正在那里整顿军马,鲁智深带着李忠、周通两个到了,这二人倒不是真心愿意就去梁山,只是他们打不过鲁智深,听说梁山有一千多人马过来,只怕惹急了开战,于是商量了一番,就决定跟着鲁智深过来看看,若是没有那些人马,他们再脱身,若是有的时候,那就跟着他们好了,两个人见到杜壆他们,不由得心凉半截,梁山的人马透着就有一股骠悍之气,看上去比他们的人马狠得多了,心中先自认了命了。 这个时候,王勇的伴当回来传信,众人就跟着他,到了曹正的家里。 众人才曹正见了礼之后,四下里不见王勇的影子,鲁智深不由得叫道:“曹兄弟,我家寨主呢?” 曹正忍着笑道:“几位上眼!”过去打了门,就见一个婀娜的大姑娘走了出来,手扶着云鬓,就向着众人见礼,鲁智深、杜壆、鲍旭三个人都看得傻了,曹正就道:“大姑娘,你这头发好黑啊?” 王勇低着头道:“曹家嫂嫂给抹得头油。”他故意拿着腔调,几个人听得别扭,想笑又都不敢,曹正又一提裙子,道:“姑娘小脚挺小啊!” 王勇又道:“三寸金莲是木头接的。” 这回几个人都忍不得了,不由得都暴笑出来。 杜壆指着王勇道:“王老弟,你这实在是装人像人,装鬼像鬼了!” 王勇道:“别废话,赶紧行事!” 当下曹正就让人做了个肩轿,驮着王勇,向着二龙山宝珠寺而去。 鲁智深、杜壆、鲍旭三个带上人马在后面跟着,李忠拉了周通只说是回山去收拾,先一步离开了,两个人算计好了,二龙山比他们桃花山要严密,若是这里被他们破了,那他们就降了,若是不能破,那就再说吧。 曹正就带着王勇一路到了二龙山上,到了半路,被拦路的喽啰给挡住了,曹正上前,陪着笑脸,说道:“请大哥回寨主,我们是这里治上的百姓,小人叫曹正,知道寨主喜好美人,特意送了我的妻妹过来。” 那喽啰头目一眼向着王勇看去,就见红装美颜,看上就娇媚的很,不由得连声道:“你等着,等着!”说完急匆匆上山去了。 那邓龙正搂着一个抢来的女人取乐,听到喽啰的回报,不由得大喜道:“那曹正的媳是个好看的,他的妻妹,想来也是不错,快让他们抬上来!” 当下喽兵下去,就让曹正他们把人给抬了上来。 到了大殿之上,邓龙只看了一眼,就被王勇那样子给迷住了,立刻叫道:“好,好个美人!” 曹正陪着笑脸道:“这是小人的妻妹,只愿嫁个好汉,小人想着寨主是我们这里惟一的好汉了,所以就送了她过来。” 邓龙满意的道:“好,你有这份孝心,实份难得,本寨主自然不会亏了你的。”曹正只是陪笑,连说不敢。 那邓龙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就向着王勇摸了过来,伸手向着王勇的手上摸去,本只道能摸一个柔柔软软的小手,哪知道手上却是一凉,急低头看去,却是王勇把九耀神枪抓在手里向着他递过来,他一把就抓到了枪头上。 邓龙尖叫一声,向后就退,王勇手上一抖,九耀神枪给抖了出来,正好把邓龙给穿了个对胸,然后单手一用力,就甩在地上。 二龙山那些贼人还在茫然之中,曹正他们早从椅子下面,抽了刀剑出来,胡乱杀人,同时向着庙外冲去,把信火给点了起来。 山下的鲁智深、杜壆、鲍旭三个带着人马一齐向上冲,二龙山的喽啰哪里挡得住啊,被吩吩砍翻在地。 王勇大声叫道:“我们只杀淫贼邓龙,其余人下跪免死!” 这些喽啰如听玉音,争先恐后的跪了下来,杜壆指挥着人,把山上的财物、马匹都给抄了,把喽啰给押上,然后放火烧了宝珠寺,随后王勇他们一齐离开了二龙山,转路就去桃花山,汇合李忠、周通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82章 九十:相遇李睡兰 王勇闲来无事,就到了瓦子里寻乐,正坐在那里听着姐儿唱书,就见一伙泼皮闲汉闯了进来,把人都给哄了出去,然后就霸住了书座,一个个横眉冷目的看着书座,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吓得那书座的姐儿都唱不下去了。 一个闲汉大声叫道:“唱啊!快唱啊!” 那姐儿无奈,哆哆嗦嗦的唱着,完全不成曲调,王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本来这书唱着,他就听不出来个数,这会再这样,完全不知道是唱得什么了。 那闲汉也骂道:“你唱呢还是哭呢!”说着抓起茶壶,向着台上丢去。 曹正直接就去了州城,开店子做耳目,而山里在这之后,又扫荡了临近的几处小山寨,不单让山寨的名声好了许多,还让山寨里粮草金银都富裕了不少,马匹也多了起来,杜壆终于建立了一支一千人的马军。 杜壆听完王勇的安排,不由得皱着眉头道:“你要趁着这新春的工夫,攻打县城吗?那一千马军不够,再说我也舍不得我的骑兵去攻城,你再凑点步兵吧。” 王勇白了杜壆一眼,道:“大过年的我不好好待着,我打什么县城啊,我就是要让县城里的人明白,这寿张县就在我的手底下活着,我们可以随意出入,他要是反抗,我就能把他按到地上,磨擦磨擦。” 杜壆对王勇信口胡说的词早习惯了,只是抓住重点的道:“你说得对,若是能让县城的人习惯我们的存在,等到我们下山攻城的时候,就会很方便了,好,我去!” 杜壆立刻就去叫人,王勇闲着没事,说道:“我送你下山。” 杜壆奇怪的道:“你不回家,跟着我做什么?” 王勇讪讪一笑,杜壆猛然醒悟,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是怕被弟妹找上头去,所以……。” 王勇一板脸道:“你大胆,我是二寨主,你如何就对我这般无礼!” 杜壆冷笑一声,道:“你啊,年纪太小,又总和山上的人,哥哥、哥哥的叫着,让人没有办法尊敬你,我看你要还这样随便,山上的人不会拿你当寨主,到时候,你非要杀两个人,才能把这股风给压住才成。” 王勇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怔,他以前做传销的,要得就是陪着笑脸,就是对那些骗来的,也要先拿出耐心来,哄着来,所以已经成为习惯了,在他眼里,当个头头,就应该这样,但是听了杜壆的话,他才想到,自己不是小混混头了,而是统帅一山的寨主,而且以后统帅千军万马都有可能,现在人少,这个样子倒也罢了,若是人多起来,那也这样样子,还有什么威严可谈了。 杜壆看到王勇听进自己的话,道:“你现在应该给自己上个尊号,平素大家好称呼你,不然你一来年纪太轻,二来大家熟惯了,不好改口。” 王勇思忖一侍,向杜壆道:“只怕我一时半会,还不能上这个尊号。” 杜壆有些奇怪的看着王勇,王勇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杜壆沉吟片刻,道:“你这个担心还是有的,那你就要小心,不要让人把你的权利给架空了。” 王勇看出来,杜壆是真替自己着想,不由得感激的一笑,道:“杜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就是了。” 两个人说着话,招集了人马,就下山来,做着那船,杜壆点着碧波一般的湖面道:“这水军也要及时跟上才行,不然我们这胡就浪费了。” 王勇心道:“今年六、七月份,阮氏三雄就该跟着晁盖上山了,那时自然就有水军了。” 两个人到了东山李家道口,杜壆自领着人马向着郓城县去了,王勇却是转头向着朱贵的酒店过来,天气寒凉了,他一直在等着林冲,只是都快过年了也没有动静,他想着若是林冲还没有来,那他就要派人去沧州打听打听了。 王勇走进酒店,就见朱贵正负着手,站在廊下看雪,一眼看到他来了,向着里面一努嘴,王勇急忙过来,道:“怎么,有什么客人吗?” 朱贵就示意王勇过去看看,王勇就走到门口,透土家门缝向里望去,就见一人背对着酒店的门,正在那里向着墙上写着什么,王勇凝神细看,却是一首诗: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王勇不由得笑出声来,喃喃的道:“好个林冲,我等他不是一天了,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他了。”说完就向着里面要走,但是没两步又停下了,拉过朱贵来,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朱贵点头一笑,就进了店里,向前一步,趁着林冲还在看着那诗,过去一把将林冲劈腰揪住,叫道:“你好大胆!你在沧州做下迷天大罪,却在这里!见今官司出三千贯信赏钱捉你,却是要怎地?” 林冲惶恐叫道:“你道我是谁?” 朱贵笑道:“你不是豹子头林冲?” 林冲道:“我自姓张” 朱贵大笑道:“你莫胡说。见今壁上写下名字。你脸上文着金印,如何要赖得过!” 林冲面色悲切,道:“你真个要拿我?”手上的拳头已经握紧了,突然一个‘霸王脱袍’就把朱贵给甩开,然后回手就是一拳,王勇一闪身就进来了,伸手把林冲的拳头给抓住,他是开玩笑,而林冲不知道却是下杀手,朱贵是万万躲不过去的,他自然不能看着朱贵挨打了。 “教头,好大的火气!” 林冲还要动手,一眼看清王勇,不由得大叫一声:“你小子!”他这会也知道必是王勇来和他玩笑了。 王勇先陪了礼,又给林冲引见了朱贵,林冲急忙陪礼道:“小可适才无状,还请头领莫怪。” 朱贵笑道:“林教头不必客气,我就是被你打了,也是王勇兄弟照顾我的。”他一边说笑,一边拉了林冲、王勇,就到水阁之中坐了,然后让伙计重新上酒菜过来。 王勇先给林冲倒了一杯酒,道:“教头,您这是如何过来了?” 林冲长叹一声,道:“朱头领刚才说我在沧州闯下滔天大祸,沧州自然就是待不下去了。” 朱贵道:“我们也不知道教头的情况,只是刚才王兄弟说了,您在沧州被拘着,若不是惹了大祸,也不会来这里打听我们梁山了。” 林冲这才知道是诈语,就把他在沧州的况说了一遍,原来陆谦没有能抓住鲁智深,连林娘子都让跑了,惹得高俅极度不满,加上高衙内死了,于是就远了他了,陆谦为了能重新得到高太尉的赏识,于是就想杀了林冲,给高俅出气,于是就带着人,去了沧州,这一回不像原书那样,是几个人偷偷摸过去的,而是一群人找上去的,倒和香港电影《水浒传之英雄本色》里差不多。 林冲是一路杀出来的,若不是柴进的帮助,他就死在那里了。 林冲说完之后,恨恨的一拳捶在腿上,道:“可恨那陆谦竟然被他给逃了。” 王勇听到这里,心道:“林教头报仇不爽,这回连他最恨的陆谦都没有能给宰了。” 朱贵却道:“林教头,你也不用太过难过,虽在那陆谦跑了,但是那高衙内被我们家寨主给杀了,也算是帮你报了一份仇了。” 林冲有些惊异的向着王勇看去,王勇就把怎么在东京设计杀了高衙内的事说了,然后道:“嫂夫人我都接到我这里来了,现在就在山上呢。” 林冲笑道:“你藏得够深的,当日我听柴大官人说了你的身份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王勇苦笑一声,道:“我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上山落草,当日我骗教头,让教头和嫂夫人说尽知我的事情,就是怕嫂夫人不肯跟着我来,本来我这里答应嫂夫人了,若是得到教头安定下来的消息,就送嫂夫人过去,和教头团圆,却没有想到,教头先就来了。” 林冲也是无奈的苦笑,王勇就一拍朱贵道:“朱哥,你还留在这里,看着酒店好了,我带着林教头上山,去见嫂夫人。” 朱贵就笑道:“那我恭送寨主和教头了。” 当下朱贵就去水亭里放了一支响箭,把船叫了过来,让王勇、林冲二人上船,向着水泊子里而骈。 小船过了水泊,到了金沙滩,王勇就引着林冲上了宛子城,直接到了后寨,林娘子的家中,一进家门,王勇一把就把林冲给按住了,自己大声叫道:“嫂嫂,我来了!” 林娘子就在屋子里回应道:“是叔叔来了?如何却不进来?” 王勇道:“我来问问嫂嫂,还要不要去沧州了?” 林娘子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叔叔要安排我去沧州吗?”一边人一边出来,王勇搂着林冲退到院门外,林冲有心说话,只是心神激荡,竟然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娘子就从屋里出来,这会王勇已经拉着林冲退到院门外了,林娘子不愿意出去,就道:“叔叔可是得到我官人的消息了吗?” 王勇也不解释,就道:“我只问嫂嫂,是不是一定要出去沧州,不管什么人来了,你都要去?” 林娘子坚定的道:“不错,我家官人在沧州,我早就等不及了!” 王勇哈哈一笑,推门进来,把林冲向着林娘子的面前一送,道:“那嫂嫂去沧州吧,哥哥我就留下了。” 林娘子整个人都傻了,看着林冲竟然说不出话来,林冲也是百感交集,走过去抓住了林娘子的手,道:“娘子!我……我来了!” 王勇这会悄悄的退了出去,把院子门给他们带上了,转身刚要走,就和打外面回来的锦儿碰上,王勇急忙拦了锦儿,道:“你家官人回来了,你却不要去打扰了,到你韩姐姐家里去吧。” 锦儿听到‘官人回来了’不由得欢呼一声,哪里还听得王勇后面的话,推了他就冲进去了,但是马上又退出来了,小脸羞得勇红,匆匆的走了。 王勇也自离开了,到了中午的时候,带着孙二娘、宿金娘一起过来。 这会林娘子已经做好了饭菜了,张老教头也回来了,鲁智深得到信之后,也来了,几个人就在屋里坐地,分成男女两桌吃饭。 王勇先把那口从崔道成手里夺来的刀捧了给林冲,道:“教头,这是我从高府拿回来的,这刀我找人看了,名曰‘新亭侯’是当年张飞封侯之后,铸的佩刀,当日教头被高俅用这刀骗了,现在物归原主了。” 林冲连忙摆手道:“贤弟,没有你,林冲一家,都是死路了,这刀是你拼了命得回来的,林冲怎么能夺你的宝物啊。” 王勇笑道:“教头只管收着,小弟也用不得这刀,以后教头好用这刀,杀那高俅老贼报仇才是。” 鲁智深也道:“教头不要推托了,我们都得了王勇兄弟的好处,一条是欠,两条也是欠,一时还不清,也就多欠一些好了。”林冲手上微微一滞,他明白鲁智深的意思,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能做的,只有抵死还报了,但是林冲对这样落草为寇,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抵触的。 王勇也看出来一些林冲的心事,但是全做没有看到,只是恳切相送,林冲推托不过,只得收了,心里对王勇更加的感激。 几个人就痛饮了一番,然后各自回去,到天黑的时候,杜壆也带着人马回来了,王勇亲自迎了,道:“杜大哥,情况如咻?” 杜壆道:“去的几个弟兄表明了身份之后,很多人只是避开而已,还真有人出首的,但是我们的弟兄被官军为捕,立刻还手,还放了信火,然后我们马军就到了,后来那些官军就不敢抓人了,等到下午的时候,我们的人都表明了身份,寿张县不管是百姓,还是官面上的人,都只装聋作哑了。” 王勇点头道:“好,过半个月之后再去。” 鲁智深也知道他们的计划了,不由得叫道:“为什么还要半个月啊?” 韩伯龙在一旁解释道:“二寨主不想和官军交战,而今天过后,官军肯定会有所防备,我们再去,就要打起来了,但是半个月之后,他们就没有办法一直防备着,那个时候再去,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应付,如是者几次,就能不用动武,让他们接受我们了。”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这事还真得杜统制去,这样水磨的工夫,洒家却是做不来,非打起来不可。” 王勇笑道:“没事,过两天我带你下山,有地方让你去动手就是了。” 天色已晚,大家就回去歇了,第二天一早,就在聚义厅相会,王勇就请林冲到韩伯龙肩下,坐了第五位,在杜壆之上,他从昨天知道杜壆对他的心思之后,就对杜壆放心许多,也敢于安排了。 鲁智深想着要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林冲,却被林冲给推辞了。 王勇也道:“鲁大师,我请林教头坐在这个位置,也是有原因的,林教头虽然天下驰名,但是序齿而坐,也当这个位置,大师就不必推辞了。” 林冲也道:“小人能有一个安身之处,就是万幸了,岂敢相争啊。” 王勇笑道:“教头也不必枉自菲薄,我若不是拿教头当熟人,也不敢这么安排就是了。” 林冲连连摆手道:“林冲断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了。” 王勇抬手制止了林冲再说,然后道:“我们山上的人多了,我现在就把大家的职务都给分一分,鲁大师就为山上步军总管,杜壆为马军总管,林教头为全山都教头,每个兵,都要轮换着,到林教头手下去操练,另外林教头组建一只宪兵,专一督察山寨军纪,若有人敢犯我山寨军纪,立斩不赦,另外三位也都是我们山下出征的首将,韩叔父总管山上内政,杜迁哥哥、宋万哥哥分别负责前山金沙滩和后山鸭嘴滩的防务,我们现在还没有水军,二位哥哥多少都知道一些水性,可以负责操练一批水军,曹正兄弟在州城为耳目,朱贵兄弟在近山广开酒店,一来招纳好汉,二来打听消息,李忠、周通二位就负责巡山,一人一替一天,孙二娘、宿金娘操女军,负责宛子城巡守,几位觉得如何?” 众人都觉得王勇安排的不错,无不点头声诺,林冲本来觉得自己被安排在韩伯龙之下,有些委屈,听到王勇给他这么大的权利,不由得又激动起来,暗暗发誓,一定好好操练人马,为山寨效力。 众人都安排妥当之后,各行各事,王勇倒闲了下来,他算着时间,这天正当日子,早早的就把鲁智深给叫上,带着几个伴当,就从山上下来,直到东山路口等着,鲁智深奇怪的道:“好兄弟,你这等什么啊?” 王勇笑道:“等人过来,大师不必着急,一会就来!” 过了一会,一个青面大汉,带着一个伴当,押着一担财物,王勇看到那大汉脸上的青色胎记,不由得鼓掌道:“等得就是这个,大师愿意动手,就去和他打好了,我来劫东西。”说着飞身而起,提了一条杆棒,就来抢那财物,青面大汉怒吼一声,在背上拔刀出鞘,就来战王勇,鲁智深闪出来,叫道:“那汉,你的对手是洒家!”说着上前动手,一条禅杖泼风般打了过去。 两个人交手,十几个回合过去,那青面汉的手段不弱,鲁智深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一条禅杖劈云盖雾的荡了过来,王勇这会一杆棒把那青面汉的伴当打翻在地,然后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可是按着水浒传里写得时间来下山堵着的,本来还担心错过去,没想到当真就给堵住了。 王勇眼见鲁智深和那青面汉越斗越狠,就让自己的手下看住了那伴当,然后提了杆棒过来,就在青面汉的身后晃荡。 青面汉本来就拿不下鲁智深,余光看到王勇晃个不住,心下着急,急纵而起,冷喝一声,一刀劈去,那单刀正劈在了鲁智深的禅杖上,竟把禅杖上的环子给劈去一个。 鲁智深不由得赞道:“好刀!”闪身后退一步,凝神看着那青面汉,那青面汉就向斜退,和鲁智深、王勇站了个平齐。 王勇哈哈大笑,拱手道:“阁下是五侯杨老令公的后人,京营殿帅的‘青面兽’杨志杨制使吧?” 杨志小心的道:“正是洒家,不知道寨主如何认得洒家?” 王勇招呼了鲁智深道:“我从别人口中打听到杨制使要从这里北上东京,所以就在这里等着,没想到真的让我等到了。”他说着通了自己的名姓,又引见了鲁智深。 杨志听说鲁智深的大名是,不由得动容,道:“原来是鲁大师,怪不得这般好武艺。” 王勇眼看杨志对他没有什么了解,不由得郁闷不已。 鲁智深也听说过杨志的名声,当下就招呼了杨志一同上山,杨志千推万,就是不肯上山,原书里他的财物被林冲夺了,不得不上山讨要,这会财物就在这里,他自然不想和这些绿林有什么瓜葛。 王勇笑道:“好了,大师,既然杨制使不想上山,那就算了,我们到朱兄弟的酒店里坐坐好了。” 当下三人就到了朱贵酒店坐了一会,王勇知道这会的杨志,一心去求功名,所以一句劝他上山的话都没说,喝完酒,就送他离开了。 鲁智深看着杨志的背影,惋惜的道:“应该把他留下才是。” 王勇笑道:“他心现在不在这里,只有到了东京,撞了南墙才能算完。” 鲁智深有些不解的道:“你如何就知道他会撞南墙啊?” 王勇故作神秘的道:“这个,就不可说了。对了,鲁大师,你有什么东西,能和大相国寺那些泼皮联系吗?” 鲁智深就把杨志削断的那禅杖上的环子拿下来,道:“这个就是我们当初约定的信物。” 王勇就拿了那环子,然后写了一封书,叫了自己的一个手下,让他送到东京大相国国菜园子那些泼皮手中,然后向着鲁智深道:“这杨志以后能不能上山,就看这封信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83章 九十一:济州行 王勇走进银楼,仔细的挑着首饰,想着这次下山来了一回,怎么都要给自己的两个老婆带点礼物回去才是,只是这里的东西各种各样,他实不知道,应该买点什么。 一旁的伙计看到王勇茫然的样子,急忙过来,道:“客人,却不知道,您想挑点什么?” 王勇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 伙计又道:“那您是给谁买,您却说说看,小人帮您挑一挑。” 王勇回头,向着叭哩嚓道:“你听到了没有?”不等叭哩嚓说话,又向着耶律青道:“你听见了吗?” 耶律青恨恨的道:“听见了,怎么样?” 王勇点头道:“听见了就行。”转身向着柴进道:“大官人,他们认输了。” 耶律青就像被狗咬了一样的跳了起来,叫道:“我们还没有认输!不对,我们只是这场输了!” 柴进冷哼一声,道;“这场输了,那刚才叭哩嚓说了,你们提了一场,也由我们提一场,我们这面,史斌刚才说过了,就擅于用拳头打人,你们谁出来挨打,却是要我们来定,就请叭哩嚓出来试试如何啊?” 相比耶律青,柴进更烦叭哩嚓,这个家伙是个十足的混蛋,上一年契丹人打赢了柴进的那些手下,叭哩嚓冷嘲热讽,差点没让柴进气出心脏病来,这会总算是有出气的时候了,他怎么可能放过叭哩嚓啊。 叭哩嚓也算到了柴进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也打好了主意,听到柴进的话,就道:“我们契丹人,都精于武勇,虽然我是个读书人,但却不像宋人那样读了几本书,就孱弱无能,手无缚鸡之力了,我也练过跤法,既然柴大官人,看中了我,那我就出来领教领教好了。” 说着叭哩嚓把长衣脱了,就走到了场中,王勇跟着向他走过去,叭哩嚓一抬手道:“慢来!我们事先说好了,你们指定我们这边的人,我们也有权指定你们那边的人,你;不想挑战。” 王勇早有所料,就冷笑着看着叭哩嚓,道:“那你想挑战谁啊?”叭哩嚓向着孙二娘一指,道:“就是她!” 柴进拍案而起,叫道:“不行!”王勇都被吓了一跳,柴进接着道:“她是女人,不能下场!” 叭哩嚓得意的道:“可我就指定她了,若是她不能下场,那这一场,就是我们赢了!” 刘允都没有想到辽人竟然能无懒到这种地步,不由得连声道:“你是男子,如何向一个女人挑战啊,这太不成体统了。” 王勇这会到了柴进身边,道:“二娘不会输给他的。” 柴进摇头道:“弟妹的武世我自然知道,但是;不管如何,弟妹是个女人,没有让女人出头的道理。” 柴进的这个话,让王勇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但是孙二娘早就和他说过,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出手,所以王能小声说道:“你放心,二娘是有准备的,绝对没事,而且她想要出战,事先就和我说过了。” 柴进有些犹豫的看着王勇,王勇拍了拍手,道;“大官人只管放心就是了。”柴进这才勉强答应。 王勇走到孙二娘身边,向她低头说了几句,孙二娘冷哼一声,一伸手从王勇的腿带上把狗腿刀给拨了出来,然后向着场中走去。 叭哩嚓一看孙二娘拿着刀过来的,急忙叫道:“你们不是说要比拳脚吗,这动刀可就是比兵器了!” 孙二娘淡淡的道:“你放心,我不会用刀的!”说着回手一刀,把还绑着枣泥饼的头发削断,然后一挥手刀就向着王勇飞了过去,王勇接住之后,重新插回了腿带之中。 孙二娘就拉了一个门户,向着叭哩嚓道:“来吧!” 叭哩嚓看着孙二娘,就在原地走了几步,心中暗道:“就算这女人是个高手,但是我只要向她的羞处出手,她自然就会行止大乱,那个时候,我得手就会自松许多,到时候就推托为摔跤的手法,也不怕他们拿我怎样,不过刚一开始动手,我还是要小心一些。”想到这里,叭哩嚓大声叫道:“姑娘,我们草原人摔跤,搂腰抱身子都是难免的,你可不要说我对你不恭啊。” 孙二娘冷笑一声,心道:“果然,这小人真像三哥说得那样,打好了主意,只是他不知道,三哥早就教我如何对付你了!” 叭哩嚓看到孙二娘不说话,就摇摇头,突然一闪身,就窜过去了,双手向着孙二娘的肩上抓住,只要能扣住孙二娘的肩头,他就能把孙二娘给摔在地上。 孙二娘看着人来,突然身子向后微倾,跟着右足飞起,一个朝天蹬,就踹在叭哩嚓的下巴上。叭哩嚓被踹得一下飞了起来,向后摔了过去,孙二娘的右腿跟着劈下去,就如大刀长斧一般的劈在了叭哩嚓的腿上。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跟着叭哩嚓一头倒在地上,抱着大腿,哭嚎不止,孙二娘冷笑一声道:“这也上来献丑,应该在被挑战之前,就认输才是!”说完向后退了下去,她心里还有点遗憾,本来王勇教他这一下的时候,是让她在下劈的时候,直接就劈到叭哩嚓的私处,可惜的是,孙二娘这会不是后来见了武松,能当炉卖酒的母夜叉,而是还没有婚配的孙二娘,去踢那个地方,她总是有点放不开,所以才改了劈腿,不过一下把叭哩嚓的腿给劈断一条,也够可以的了。 柴进这会早让人过来,把叭哩嚓抬下去医治,他偷偷给都管丢了一个眼色,那都管明白,就下去操作了,一定要给叭哩嚓变成个瘸子,让他终身了都留着这个记号。 这面叭哩嚓被抬下去了,柴进向着耶律青道:“耶律先生,你看是不是这次比试就算行了?” “不行!”耶律青还没有说话,奚奴首先大叫道:“这两场比赛,都没有进行我们契丹人最拿手的比试,不能算完!” 耶律青也叫道:“不错,我们要比就比我们契丹人最拿手的!” 王勇冷笑道:“不知道你们契丹人什么最拿手啊?” 奚奴恨恨的盯着王勇,道:“我们契丹人最拿手的就是马上驱驰,刀枪撕杀,你敢比吗?” 王勇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你櫘比,我陪你就是了。” 奚奴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意,道:“那好,我们就在这里,你敢比吗?” 柴进和王勇说过,去年他的两个教头都伤在了奚奴的手里,一来是奚奴武功确实不错,二来是奚奴盔甲齐备,战马也是北地的好马,但是由于这里有官员的存在,他进的人比武的时候,不能穿军用制甲,而是轻皮甲,兵器也只是普通的,因为不如此就有人指责柴进,私藏兵甲,那两个教头,没有保护,普通的兵器又不能破奚奴的甲,所以才会受了重伤,而奚奴显然对这个很是了解,所以他仍要占这个便宜。 王勇冷笑一声道:“好啊,就在这里,就是现在!” 奚奴有些惊异的看了看王勇,见他并不是像在说虚话,就回身向着柴进和耶律青同时一礼道:“还请主人和大官人同意!”他完全没有理会刘允,这让刘允十分不满,冷哼一声,就那样瞪着奚奴。 耶律青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了,这会都爆发出来,叫道:“好,我同意了!” 柴进看看王勇,见他也点了一下头,这才道:“好吧,只是你们都要注意,不要见血才是。” 奚奴大声说道:“大官人所言不妥!我们比武就和上阵一样,难道上阵能不见血吗?” 柴进气得口不择言的道:“那你写了生死书得了,上去就到打死再下来!”没想到奚奴竟然真的道:“既然柴大官人这么说了,那也没有什么不行!” 刘允连忙道:“绝对不行!宋辽两国是兄弟之梆,岂有自己家兄弟,相互撕杀的。” 奚奴完全不理会刘允,就盯着柴进,柴进怎么能答应下来啊,就望着王勇,王勇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耶律青只怕柴进不应,就道:“我保证,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追究,还有,我这里下个注,若是输了,那一百个汉人女奴,我就都送给柴大官人了。” 柴进得了王勇的暗示,心里有底了,就道:“那好,就这么定了!”说完又向刘允道:“刘主薄,去年耶律先生来得时候,也曾比过一场,也不曾坏了情份,今年再比一场,也没有什么,你放心吧。”然后又道:“二位自去准备吧。” 王勇、奚奴两个就告退下去,刘允眼看拦不住,不由得暗自叫苦,他们这次得了河北安抚使的命令,让他们一定要制止这次比试,但是万正厚知道管不住柴进,干脆就溜了,刘允此时是欲哭无泪,心道:“我人微言轻,怎么拦啊!”同时吐嘈柴进:“上一年没有坏了情份,你这一年至于找人报仇吗!”想到事已至此,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于是就认命的瘫在坐位,随他们愿意好了。 过了一会王勇先回来,他穿皮甲,提着一条方天画戟,后面孙二娘给他牵着黄砂马。 等了一会之后,奚奴才回来,却是铁盔铁甲,提着一口大砍刀,牵着一匹雪白卷毛马,一看就不是凡品。 柴进这会就从坐位上起来,拿着两张纸道:“这生死书已经写好了,你们要是敢与拼个生死,那就在上面按个手印吧。” 奚奴二话不说的过来按了,王勇才要过来,柴进拿着生死书过去,让他来按,然后小声说道:“若是不敌,只管下来,我来应对就是了。” 王勇微微一笑道:“大官人放心就是了。” 柴进回去坐了,把奚奴的生死书给了耶律,把王勇的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向着刘允道:“主薄,却请你做个见证吧。” 刘允有气无力应了一声,心道:“你们这是存心害人啊!” 王勇和奚奴两个分别拉马向后,到了位置各自上马,王勇刚要踩蹬,孙二娘飞跑过来,把手一叠,向着王勇做个示意,王勇明白她的意思,就踩着她的手借力,然后上马,孙二娘贴着马的边上,抓着缰绳小声说道:“你万事小心!”说完才放开了缰绳。 两边向着场中一齐跑来,奚奴看看离得王勇近了,大吼一声,一刀向着王勇的头上劈了过去,他的力道不小,大刀下来,把黄砂马的颈鬃都给荡起来了,王勇叫了一声:“好刀!”单手执戟,向前一送,戟耳朵就挡在了奚奴的刀上,一声闷响,奚奴手里的刀竟然被震得跳了起来,王勇趁机大戟向前送去,戟尖子直取奚奴的咽喉。 奚奴万想不到王勇竟然有这样的力量,情急之下,大刀也来不及收回,急一偏头,王勇的大戟就在他的搂海带下划过,一下就把头盔的搂海带给抹断了,下颌之处,也都被抹破了,血立刻就下来了。 奚奴急一带马,就跑了过去,他的头盔在跑动的时候,摔下去滚出了场外,奚奴也顾不得头盔,一边跑一边用手抹着脖子上的血。 耶律青急忙站了起来,惊慌的看着奚奴,连声叫道:“奚奴,奚奴!” 奚奴这会把腿上的征裙给扯下来一幅,就挡在脖子下面,他刚才摸得时候发现了,就是破了一点,所以并不害怕,大声叫道:“主人,不要担心,奚奴没事!”说完调转马头回来,又向着王勇冲了过去,只是这一会,他却是一点都不小觑王勇了,大刀轮开,先取守势。 王勇提着一条戟左遮右拦,和奚奴斗了七、八个回合,已经把奚奴的路数都给摸清了,不由得冷笑道:“原来你们契丹勇士,就是这么一点能耐啊!” 奚奴也算是勇将了,他和王勇斗了几个回合就算出来了,自己绝不是王勇的对手,但是听到王勇的,不由得气往上撞,叫道:“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契丹勇士的厉害!”一边说一边舞开大刀,也不防守了,拼命一般的向着王勇劈去。 王勇手里的画戟划开,就把奚奴的进攻都给化解开来了,二人又斗了十来个回合,这会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王勇根本就是在戏弄奚奴了。 耶律青实在受不得了,就向柴进叫道:“大官人,我们认输了,让比武停住止吧?” 柴进听了这话,只比三伏天吞了一块冰还要畅快,故意装做不懂的道:“我看奚奴的大刀都是攻势,这么半天也不见王勇还招,这明显是王勇不敌啊,耶律先生为什么要认输啊?” 耶律青都要哭出来了,连声道:“大官人,就算是耶律青求你了,还是快停下来吧,不要闹出人命才好啊!” 刘允也道:“对、对对,不要闹出人命来才是。” 三个人正说话的工夫,就听奚奴大声叫道:“宋狗,你给我去死吧!”三个人都回头向着场中看去,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勇竟然落了一个破绽出来,二马相交,奚奴的马跃了起来,马身子压住了黄砂马的行动,奚奴借着这个机会,全身力量用处,手里的大砍刀半边山一般的向着王勇劈了过来。 柴进急声叫道:“停……。”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一来,耶律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要举起来是制止比赛的动作给停下来了,同时哈哈大笑,刘允则是跺脚暗骂柴进:“你刚才就停下多好啊!” 此时的王勇双腿夹住了战马,身子就向后仰去,奚奴为了能劈到他,身子跟着前倾,而王勇手里的大戟,就在这个时候,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递了过来,就挡在了奚奴的前面,只是出来的好如毒蛇,悄无声息,而王勇身上穿着的皮甲,又特意选得是亮色,把大戟的戟尖子,完全就给掩住了,奚奴一头下来,脖子就撞在王勇的戟尖子上,被穿了个对过。 奚奴张大了嘴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这家伙也都够狠的,大刀仍然向着王勇的身上砍下来,虽然力道不错了,但要是砍上,还是一个死了。 王勇空着的左手,就在腿带里一勾,他穿得是轻甲,腿上就没有甲片,这才能容下腿带,这一勾之下,狗腿刀跳了出来,他翻过来,用刀背来迎,砰的一声,奚奴手里的大刀就被磕得飞出去了,奚奴无限遗憾的瞄着刀,嘴巴蠕动,用口型说道:“你是故意的!” 王勇哪里会去理会一个死人的话,手里的大戟一转,拍的一声,把奚奴给丢出去了,就摔在地上。 耶律青惨叫一声,飞跑过去,抱住奚奴,连声呼唤,只是这会奚奴的喉咙处骨嘟嘟冒血不止,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耶律青愤怒的跳了起来,拔剑在手,向着王勇冲了过去,王勇这会正好下马,一抬手,大戟就就在他的脖子上,耶律青脸上的血色尽去,嗅着那戟尖子上的血味,不由得手一哆嗦,把剑给丢下了。 王勇冷笑一声,把大戟收了回来,耶律青急向后退了几步,自觉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才叫道:“刘主薄,他杀人了,你还不让人抓他!” 刘允也被耶律青的无耻给惊到了,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柴进怒喝道:“耶律青!他们两个是立了生死书的,死了也是白死!” 耶律青听到这话,就把怀里的生死书拿出来,几把撕烂,叫道:“没有,没有了!” 柴进气得骂道:“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吗!” 耶律青不管柴进说什么,只是叫嚣着要抓人,正闹得时候,万正厚带着人匆匆赶来了。 原来那万正厚正在柴进给他安排的屋子里躺着呢,突然手下来报,说是契丹人死了,他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怕就此引起边衅,急忙跑过来了。 耶律青看到万正厚,就叫道:“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啊!这杀人的凶手在这里,没有人抓他啊!” 万正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叫道:“来人,把杀人的凶手给我拿下!” 万正厚的亲兵就向上闯,孙二娘回手抓了头就要过来,鲁大刚急忙把她拉住,道:“看大官人的,一切都有大官人呢!” 柴进这会是真怒了,双手一展叫道:“谁也不许过来!”那些兵不得不站住了,柴进向着万正厚道:“万通判,这奚奴和史斌两个约好了比武,写了生死书,双方都按了手印,各自都是死而无怨,史斌杀他,实在无罪!” 万正厚就道:“那生死书何在?拿来我看!” 柴进指指耶律青,道:“被他给撕碎了,但是……。”他回手扯了刘允过来,道:“刘主薄是见证,他可以做证!” 万正厚就像着刘允看过来,心道:“你小子玩得可以啊?连见证人都当上了,也行;你要是做证,那这事就扣在你的头上好了。” 刘允看出万正厚的心思,干咳一声,就道:“那个……下官没有答应做见证,也没有看到生死书。”他心道:“我没说谎啊,我就是没答应,而且那生死书写完了我没看,我不知道。” 万正厚就道:“没有见下,没有书文,不能成立,来人把史斌拿下!” 柴进就把自己怀里的生死书取出来,道:“一式两份,我这里还有一份呢!” 万正厚接过去看看,不由得向着柴进看去,心道:“这小旋风好仔细的心思,他竟然把两个人的生死书,写在了一张纸上,而且这上面还有两个人的指印,这是怎么都懒不掉的。 柴进沉声道:“在下就知道契丹人没有信誉,所以就留了这么一手。”说完柴进又回头向着耶律青道:“你可以接着闹下去,巴着我们宋的官员让他们给你的奴才报仇,但是;我保证,只要你闹下去,我就让你一块茶牌都买不到,不单单是这沧州一处,而是正个河北路,就算你挖尽心思能弄到几块,你拿到的茶叶,也只能是陈茶,你不信你就试试!” 耶律青呆了半响,转身就走,连地上奚奴的尸体都不管了,王勇对着他的背影叫道:“别忘了你的赌注,那一百人汉人女奴不是你的了!” 耶律青充耳不闻,自顾离开了演武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84章 九十二:初见潘金莲 王勇回到梁山,见了晁盖,把他在郓城县、济州府做得事情说了一遍,又把白胜交给了晁盖,又和他说了黄安的事,讲明自己还要下山一次。 晁盖满意的道:“贤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至于黄安的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了,那个家伙实在不是个人物,什么都不会,这几天的工夫,他肚子里的东西就被阮家兄弟掏得差不多了,再留下去也是没用,还是打发了是正经。” 王勇笑道:“天王哥哥这么说了,小弟记住了就是了。”随后辞别了众人,就回到自己的小家,一进来就搂住两个老婆一顿狂亲,孙二娘、宿金娘被他亲得心慌手抖,连忙把他给推开了。 王勇也不在意,就把给他们挑得礼物拿出来,给了她们。 孙二娘和宿金娘看了礼物,虽然都是普通的东西,但仍喜欢的不得了,立刻就佩带起来,王勇也不吝惜好话,一通肉麻的夸赞,把孙二娘和宿金娘又给说得脸色通红,羞意难抑,这才罢了。 王勇随后道:“好了,你们两个收拾一下,我们下山。” 宿金娘奇怪的道:“下山做什么?你要亲自去劫路吗?” 王勇恼火的道:“你家夫君几时会干那种没品的事,我带你们下山就是玩去了。” 宿金娘喜报了大喜,扯了孙二娘就走,到里面去收拾东西去了。 王勇看着两个老婆进去了,这才向着亲兵头目道:“你去水寨,把黄安给我领来。” 亲兵头目匆匆去了,不过片刻工夫,就把黄安给带来了。 这黄安在山上也大半个月了,被阮家兄弟给收拾的老老实实的,一看到王勇,就要行礼:“三大王,小的这里给您见礼了。” 王勇笑道:“你快坐吧,哪里来得什么三大王。” 黄安讪讪的笑着,道:“三大王面前,岂有我坐的地方。” 王勇摆手道:“你先坐下,我和你说说,我前段时间去了济州,看到了尊夫人和令媛。” 黄安恐惧的看着王勇,他虽然给王勇写了信了,但是自觉王勇到了他家,也就能让自己的如夫人出来接待一下,如何还见到自己的女儿了?黄安望着王勇,心道:“莫不是这个人……。”下面他都不敢想了,坐在那里只差得要哭了。 王勇自然想不到黄安的心里有多么的龌龊,不然非抽死他不可。 “你被这里抓了之后,你族中就把你除族了,还把你夫人和女儿都赶了出来,那族长的儿还找了人,准备看人不备,把你妻子、女儿给掳下来,留着你妻子自己用,然后把你女儿给卖出去,我正好看到,就把她们给救出来了,现在他们就在山下呢。”王勇淡淡的说着,虽然在族长那儿子身上下了一点烂药,但是想来扈氏母女身无分文,在济州里,最后也只能是落这么一个下场了,其实王勇还真说对了,那个族长的儿子真打算动手了,只是他不单单想要玩弄扈氏,就是他的堂妹,他都没有十年树木算放过。 黄安都听傻了,半响之后,才咬牙切齿的道:“黄念修这个老鬼,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狠!” 王勇有些惊呀的道:“咦,你不怀疑,就这么就信了我的话了?”黄安能这样信他,倒让王勇有了几分惊呀,可是黄安一张嘴,王勇就翻了白眼了。 “我们以前就这样干过,只是没有想到,他能这么快就用到了我的身上!” 王勇冷哼一声,道:“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报应。” 黄安哭丧着脸道:“三大王,小人求您了,好好待小人的妻女,小人绝对把小人所有的能耐都教给山上。” 王勇先是愕然,半响才明白黄安的话,不由得骂道:“你这个污心脏肺的东西,老子是那样的人吗?不然我把你先溺死,然后再把人带上山来不就完了吗,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黄安想想也是,就眼巴巴的看着王勇道:“那……那三大王是要做什么啊?” 王勇道:“你可以下山了,我们这里用不着你了,你下了山,到李家道口,那里有一家酒店,你老婆和女儿都在那里,你带着他们走吧。” 黄安欣喜若狂,跪下就给王勇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要走,只是没等出门,他又站住了,转了几转,然后又回来了,就站在王勇的身边,小声道:“三大王,小人走不了了。” 王勇冷笑一声,道:“你还知道!” 黄安苦着一张脸坐下,道:“小人没有别的出路,只能是靠着三大王了。”他败敌辱军,回去之后,自然要受罚的,本来以他的身份,出了钱赎买,也能免了这罪过,但是他家产被夺,又被出了族,这就没有后路了,回去只能是发配充军,黄安又不疯,自然不会就这么回去,他心道:“这位三大王既然能放我回去,自然有我的地方,哪只要抓住了他,只怕我还能有些希望。” 王勇冷哼一声,道:“你把你那如夫人的家世给我说说。” 黄安不知道王勇打得什么主意,但还是说了:“我那夫人是阳谷县扈家庄老庄主扈山的庶妹,当初她被许配给了县城里的一家,没想到那家男人没等她过门,就死了,按照那家的想法,想让我那夫人嫁过去守节,扈家不肯,就搭上了我这条线,把人送给了我做妾,虽然是妾,但是我又没有夫人,所以她过得也自在,那家又惹不得我,只能是罢了。” 王勇皱着眉头道:“那扈太公可是有一个儿子叫‘飞天虎’扈成,有个女儿叫‘一丈青’扈三娘的?” 黄安点头道:“正是,我那舅哥有三个孩子,除了长子扈成,三女扈玉容之外,还有一个儿子叫扈邢,只是少年的时候,就病故了。” 就在黄安说到扈成的时候,王勇的心就好像被人抓住用力揪了一下似的,他脸上神色不变,但是心中却是莫然惊慑,于是沉声道:“你给我说说这两个人。” 黄安点头道:“扈山这三个儿女之中,长子扈成、三女扈玉容是他嫡妻所出,这扈成字玄遂,完全与扈山性子相同,忠厚老实,虽然也有一身好武功,但性不喜与人争斗,一向是能避则避,能让则让,那三女扈玉容却是不同,她少小得到到高人指点,单手能打六种暗器,擅使一对日月双刀,武功高强,就是那扈成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女孩子会了本事,自然是神彩飞扬,与人不同,一般的人都不在她的眼中,扈山也宠着她,由着她的性子做事,满阳谷县都知道她的名号,呼她叫‘一丈青’扈三娘,都不敢招惹于她,而老二扈邢却是不然,他虽然是庶出,但是文武全才,文武中举,只是他的身体不好,长年在家养病,这才不被人所知。” 王勇心中暗道:“当初在华山的时候,东方玉梅说过,让我找到名字了里有‘玉’字女子,就有可能是她,这扈三娘既然名字里有了这个玉字,那我一定要去看看,还有那扈见,我都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为什么我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有心悸的感觉呢?” 黄安眼看说完之后,王勇不说话,只道自己有哪里说得不好,得罪王勇了,不由得忐忑不安的看着王勇,好在王勇很快就醒悟过来,这才道:“你现在被除了族了,又有官司在身上,惟一能去的地方,只有这扈家了,你要是听我的,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要是不肯听,那你就下山去吧,死活与我无关。” 黄安重又下拜,道:“三大王只管说就是了,小人一切都听大王的。” 王勇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和那扈氏到阳谷县之后,我找人给你改一下户籍,你改姓扈,就说是入赘扈家,然后在扈家庄一躲,就是天神老子,也找不到你了,而且你还可以通过扈家,向上花些钱,走通了关系,自然就不会再有事了。” 黄安仔细想想,道:“这个倒无甚不可,但是这要钱呢,不要说改户籍的银两,就是我到了扈家,没有官,又没有钱,怎么能住得下啊。” 王勇笑道:“这有什么啊,我这里有钱,我都可以帮你。” 黄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勇,王勇笑道:“你只管放心,我给你钱,自然有我的目的,但是我可以保证,绝不会伤害到你,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黄安皱眉深思,心中暗道:“老子不去扈家,那就只能在这山上待着,若是能捞个寨主做,也不算埋没,待也就待着了,可恨老子没有什么本事,连这些山贼都看不起我,若只是下面的小喽啰,待着也没有意思,还不如下山去,但是要下山,除了这王勇的帮助,那就没有任何去路了……。” 黄安思忖半响,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心道:“明天死是明天的事,先把今天经营了才是!”想到这里,他想着王勇道:“三大王,不管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黄安都听你所遣就是了,若有不从,天地厌之!” 王勇也不需要黄安发誓,他原本不过就是想着,利用黄安,探探扈家,现在仍然是这个心思,倒也不用别的,于是道:“那好,我一会就带你下山,和你的妻小汇合,然后我们去扈家庄。” 黄安有些担心的看着王勇,只怕王勇要对扈家庄不利,王勇看在眼里,淡淡的一笑道:“你放心,我要是想对扈家不利,也不用找你了。” 黄安讪讪的笑着,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两个人等了一会,孙二娘、宿金娘两个收拾出来,王勇带着他们,亲来见了晁盖,说明还要下山一次,晁盖问明他要去阳谷县见武松之后就道:“那武二郎还是也是有了名的好汉,贤弟去见他正好,于是就让人又备了一些礼物,王勇则让人把武松存在山上的钱都换在了飞钱和盐引带在身上,又备了一些金银在身边,这才下山,一边走一边把和黄安说着注意的事情。 四个人下了山之后,就到了朱贵的酒店,朱贵一直没走,看到他们过来,急忙迎上来道:“四郎,那母女还在里面,没有醒过来呢。”他却不知道,那母女是黄安的家人。 王勇点头道:“你让人兑了解药过来。”然后回身向着黄安道:“我这里也不插手了,你去给她们母女灌下去吧。” 黄安千恩万谢的进去了,王勇和宿金娘、孙二娘就在在外面坐了,一边吃着小食,一边等着。 宿金娘是个没耐心的,就道:“你要带我们下山做什么去啊?” 王勇笑道:“我们先去见武二哥,然后去我家乡。” 孙二娘看着王勇道:“你要去做什么啊?” 王勇看看朱贵就在边上,于是也不说明,道:“我们到那里,祭我父祖,我的身份越来越藏不住了,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回去了。” 孙二娘和宿金娘听到这里,也都没有太过在意,他们却不知道,在王勇看来,宋江已经开始了聚英雄上梁山的道路了,而现在的梁山,不是书里那样,在宋江没有上山之前,几乎就没有什么力量给晁盖,现在山上的力量,只要晁盖能彻的掌握,那宋江就很难架空他,而这些人又都是他的心腹,就算是支持晁盖,也不会把他给抛开,而他这个时候下山,才能让自己的影响变小,好让晁盖掌握山上的力量,当然王勇也知道,没有自己的势力,那他在山上,就会失去自己的地位,所以他这次下山,就要把一些散落在周边的好汉都聚起来,这样梁山内有晁盖外有他,宋江来了,也难以支撑起来,到时候只不过是给他们贡献一个名头而已。 当然;王勇也知道,晁盖实在没有什么能力,所以特意叮嘱韩伯龙、林冲、杜壆暗中帮他,不要闹到像书里写得那样,在山上那么久,却让青州集团一直都奉着宋江做老大,明明都排好了座次的,却在宋江来了之后,翻脸不认了,不过这些现在不能说,王勇都压在心底了。 宿金娘这会有些小心翼翼的道:“那我们能回我家看看看吗?” 王勇不以为意的道:“我们这次下山,就要趁着我还没有被缉拿,四下走走,所以哪里都能去,就顺路去你家一趙好了。” 宿金娘不由得大喜,抓着孙二娘道:“姐姐,我们回去了,还住在我的那小楼上,你说好不好?” 孙二娘现在沉稳了许多,就道:“好,到了你家,住在哪里,自然就要听你的了。” 三个人正说着闲话,黄安带着妻女出来地,就向着王勇行礼,然后道:“史校尉,这次都亏了你了,不然我们一家就不得再见了!” 黄安唤醒了扈氏母女之后,从她们的口中,得知了黄安族人的可恶行为,不由得更恨,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就跟着王勇,日后这仇才有可能报了。 王勇笑道:“黄大哥客气了,既然嫂夫人和令媛已经醒来了,我的夫人也到了,不如我们就行上路吧。”黄安自然一切都听王勇的,连连点头应了。 当下他们赶起车子,就向北而行,晓行地夜宿,不过几日的工夫,就到了阳谷县南,那扈家庄所在的独龙岗在阳谷县北,这会天已有些要黑了,王勇就向黄安道:“黄大哥,我们于其就这样直奔扈家,不如先在城歇歇,而且;你们虽说是来投亲戚的,但是若是能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行去见亲戚,也心里不怯郆。” 黄安也怕扈家看不起他,于是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那就到县里歇歇好了。”当下一行人就进了土地是阳谷县,然后寻了一个客栈住下。 王勇这会还不知道武松回来了没有,按照水浒上说得时间,武松是十月下旬回来的,然后应了都头,又住了几天,才遇到武大的,现在才是九月,但是他前番和武松说了,武大移居阳谷县的事,武松也知道自己没罪了,应该早回来才是,王勇不摸门,就让大家歇息,然后自己出了客栈,一路向着县衙门寻来,只是才走不到几步,宿金娘就扯着孙二娘追来了。 宿金娘追上王勇,嗔道:“你要出来玩,也不带着我们,让我们在店里对着那黄安一家有什么意思。” 王勇一笑道:“我不带,你们不也来了吗。”宿金娘和孙二娘下山超额完成初就有了准备,这会都穿得是男人的衣服,不过没有化装,若是仔细看得时候,还能看出来是女的,不过她们只为了行事方便,倒也没有那么在意。 王勇就带着两个媳妇出来,向着县衙寻去,不过片刻工夫,就到衙门口,他四下寻了寻,一眼看到一个差人从里面出来,急忙过去,陪了一个笑脸,道:“这位差官,我打听一下,你们县衙里可有一位武都头吗?” 那差人看看王勇道:“你找得可是打虎的武都头吗?” 王勇大喜,心道:“这武松虽然早回来了,但是这虎却是不曾放下,于是就到正是那打虎的武二爷。” 差人道:“这武都头可是出了大名了,四野八乡都有人来看他,只是他现在不在衙门里住了,他认了长兄,搬到他兄长家里去住了,刚才下值了才走。” 王勇又道:“那不知道他长兄在何处居住啊?” 差人就道:“他大哥是我们县里卖灶饼的,就在紫石街上住,你到了那里,自然就打听得到了。” 王勇连声做谢,就取了一串钱,放在了差人手里,道:“谢差官指点,这点小钱,却请拿去打酒吧。”那差官眼看王勇上道,不免十分开心,好心的给王勇指了路途,王勇就带着孙二娘、宿金娘两个,向着紫石街过去。 过了几条街之后,就到了这紫石街上,本来王勇还想着找人问问路,没想到一眼看到王婆子的茶铺子幌了,立刻找准了方向。 王勇领路过来,就到了王婆子的茶馆边上那间屋子,伸手扣门,那屋里有人答应道:“是哪位扣我家门扉啊?” 王勇听那声音娇媚柔软,叫出来之后,在空中打了一个滴溜转,然后在人的耳朵里,慢慢回旋,让人不由自己的心底一荡,他知道这是潘金莲的声音,暗忖道:“好个千古尤物,果然名虚传,不见其人,就这声音,都超过声优了!” 王勇心里思忖,嘴上叫道:“这里可是武二郎武都头的家吗?” 里面又一个声音响起:“是找我兄弟的。”这声音嘶嘎粗哑,王勇听到过,知道是武大的动静,不由得又动了那个心思:“这货,我跟他过也得出轨!” 这时候门已经打开了,武大那张脸探出来,一看到王勇,不由得连声叫道:“恩公,原来是恩公来了!二郎,二郎!” 随着叫声,武松也从屋子里出来,看到王勇,不由得大喜,伸手抓住他叫道:“好贤弟,你怎么来了?” 王勇嘻笑着道:“不单我来了,你两个弟妹也来了。”说着向后一指,武松这才看到孙二娘、宿金娘,这两个他在丰田镇都是见过的,此时急忙见了礼,然后招呼他们进屋。 王勇才一进来,就见灶下一个女子转了出来,那如出谷黄莺一般的声音,就从那女子红红的檀口之中出来:“大郎、叔叔,是哪一位来了?” 她站在那里,身上只是寻常布衣,头上也没有什么钗环,但那一幅丽色,直让人看得心动一颤,对着她的眼睛,似乎被磁石吸住一般,就让人能甘心情愿的醉死在那两泊小小的清泉之中。 王勇略有些失态,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后世那些女明星能演得出来的,这一种美丽,这一身风姿,只有她自己才能拥用。 武松这会急忙道:“贤弟,这是我的嫂嫂。嫂嫂,这是我的结义兄弟;王勇,也是嫂嫂的叔叔。” 潘金莲羞怯怯一个万福,向着王勇道:“奴家见过王叔叔。” 王勇这会才反应过来,急忙道:“嫂嫂,小弟这里见礼了。”他身后的宿金娘比孙二娘要敏感一些,看到了王勇的样子,不由得眼中厉色一动,有些敌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 第85章 九十三:西魏王 晁盖清晨起来,才净了面,就见亲兵给打了早饭回来,本来他家里有鲍云娘操持,不在山寨里打饭,但是最近鲍云娘身子懒怠,晁盖怕她累着,就让人打了饭回来。 那亲兵笑着道:“天王,今早上有红烧鱼,小的就给您打回来一份。” 晁盖对王勇创新做出来的这红烧鱼非常喜欢,听了笑道:“好,有这鱼的时候,可以多吃半碗饭了。” 此时鲍云娘出来,看那亲兵把饭摆好,就道:“你也去吃吧,这里不用你来侍候了。”那亲兵唱了个诺,也就退下了。 酒保看着这些人都横眉立目的,不敢多说,就把酒送了上来,随后切了鸡子,拿了盐煮豆,豆腐干,什么的过来,陪着笑脸道:“几位莫怪,我们这里小店,没有存货,这一早上还没有买肉,实在没有什么可吃的,只有这个。” 高托山道:“早知道你这里没有什么了,我们的兄弟去到村子里买鸡鸭了,你却烧水,准备收拾,只管给我们收拾出来,做了就是。” 酒保答应一声下去,高托天这里倒了酒,向着王勇道:“史兄,小弟这里敬你一杯,谢你相救之恩,援手之义!” 王兄笑道:“高大哥太客气了,我们都是江湖中人,我把这酒了,以后这个谢还是免了吧,不然兄弟不好见面。”说着也把酒碗给端了起来。 武松虽然不想去落草,但是被圈在里面,没法脱身,另外喝酒的人,都欣赏同样爱喝酒的人,这一段时间,他和高托山倒是颇为相得,对高家兄弟的豪气也很倾心,这这会就把酒碗给端起来道:“我们四人,都不要说什么谢不谢的,爽爽利利,喝上一碗,这才是真正的江湖豪杰。” 王勇和高托天、高托山都道:“这才是正经!”于是一齐喝了一碗。 几个人就着那简单的小菜,吃起酒来,等了一会,买东西的人回来,带回来十只鸡、五只鸭子,还有一只大鹅,当下就让酒保给收拾出来,一锅炖出来,又蒸了一大锅米饭,那些喽啰都拿了酒饭就在外面蹲着吃,酒保给王勇他们桌上端了一大盆肉,笑道:“那小哥吩咐了,把大鹅专门炖出来给几位客人,几位客人却尝尝。” 几个人就拿着这大鹅过口,一边喝酒,一边说着江湖豪事,王勇等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就向着高托天道:“高大哥,我看你们,都是兄弟,我这有一桩买卖,不知道两位哥哥感不感兴趣。” 高托山笑道:“我就知道,你一个人跑到我们北边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你说说看,是什么买卖。” 这北边的绿林买卖,都是太行山的,外人来做,必要得到他们的同意,高家兄弟本来感念王勇救命之恩,打算装聋作哑了,就算是日后翻出来,他们也给王勇兜着就是了,却没有想到,王勇竟然说出来了。 高托天向着高托山摆摆手道:“史兄弟,你是个英雄,能让你看中的买卖,想来不小,而且从你救我来看,你是一个没有把握,不会出手的人,想来你已经有了准备,我们兄弟就不占你的便宜了,这次买卖,我们不兄弟不伸手了。” 高托天这是不想让王勇看在兄弟的份上,分润自己的利益,王勇自然明白,哈哈一笑道:“不满哥哥,这笔买卖我是有了五成把握,现在缺得就是人,我实话实说,我到北边,不是为了这买卖来得,我是来看朋友的,可是没有想到,偶然之间,知道了这买卖,有然没有让他错过去的道理,可是我是来访友的,我没带什么人,虽然我可以找一些帮手,但是我能找别人,为什么就不能找哥哥你们二位呢?” 高托山眼看高托天还在犹豫,不由得叫道:“大哥,你不就是怕占了史哥的便宜吗,这样,这买卖不管多大,三七开成,交给山里的一成分成,从我们兄弟手里拿,我们兄弟实在二,史哥自己拿七,这还不行吗?都是兄弟,何苦来哉啊。” 高托天听到高托山这么说,才道:“那好,我们就沾步史兄弟的光好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买卖?” 武松那里就有些坐立不安,他知道这些人说得买卖不是打家,就是劫舍,他又没有什么官司在身,一年之后,回家就能安居度日,自然不想搅和这个。 王勇看在眼里,拍了拍武松道:“高大哥,你看到了吧,就这么一个哥们跟着我,还是这个样子,我是手里真没人,你也不必觉得过意不去,这买卖咱们还是五五分账……。” 高托天一摆手道:“不必了,就像托山说得那样吧,交山里的一成,是江湖规矩我也不给你免了,其余的都给托山好了,外人……哼,不必让他们拿了!” 高托山有些惊异的看着高托天,搞不清他是怎么了,往常高托山要是说起王善他们狗皮倒灶的事,他都拦着,怎么今天当着外人说起来了。 王勇笑道:“那我就随大哥的意,不过我和二位哥哥说这买卖,还请二位哥哥保密,不要传回你们金顶太行山去,不然的话,我这买卖就做不得了。” 高托山刚要说话,高托天又道:“你放心,这件事之后,我们对外只说是我们太行山做的,若不是要担这个名字,我也不会要那一成。” “大哥!”高托山实在有些急了,这是出卖太行山的利益啊。 高托天看了一眼高托山,长叹一声,道:“你不是一路上就问我,我是怎么被抓的吗,我告诉你,我是老六给出卖的。” “老六!”高托山惊呼一声,王勇有些心些心虚的干咳两声,心道:“那小子不是被我打下黄河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高托天沉声道:“前番王老大回山,说是老六被一个叫王勇的给打落黄河,生死不知,让我们追杀王勇,可是我这次到博州,竟然发现了老六,他现在已经是大名府留守司下的一个提辖了,我和他相认,他一幅怕我把他的身份给说破的样子,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支吾而答,但是从他的话里我听出来,王老大知道他还活着,而且还做了官。” 高托山暴怒的道:“王老大想要干什么?为什么骗我们?” 高托天接着道:“本来我准备要离开了,他突然找我喝酒,那天我就喝了两杯酒,然后就醉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博州大牢里了,至于何六的下落我并不知道,但是除了他,没有人能暗算我,既然他暗算了我,又没有人说出他的身份,你可以想到,他现在会在何处。” 高托山咬牙切齿的道:“我去找这小子,我倒要问问,他究竟要干什么?” 王勇心里一动,暗道:“不管是野史还是历史,那王善可都是一心想要做皇帝的人,他的心腹,那决不可能降了朝廷,难不成他也是为了那生辰纲吗?”他越想越是,于是干咳一声,道:“高二哥,你这会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到哪去找他啊,还是慢慢再说吧。” 高托山想想也是,他真没地方找人去,只是咒骂了两句,然后坐下了。 王勇接道:“我们还说我那买卖,这大名府梁中书,要给他的岳父蔡京办生辰纲,准备十万贯寿礼,我从那个谢老都管的口中,知道他们行运的路线、日期,我想这是了不义之财,我们取之无碍,不知道高大哥、高二哥意下如何?” 高托山一拍桌子,道:“好,梁中书那狗官在大名府有个名号,叫做地皮刮三尺,现在有这个机会,我们岂有放过的道理啊!” 高托天捻着自己的三绺掩品髭须道:“这确是一笔可取之财,但是……梁中书为大名府留守,手下掌数万禁军,他为自己的岳父为寿礼,岂有不派重兵押送的,我们手里这点人,只怕不足啊。” 王勇道:“押运的是这样的,他在大名府,调拨十辆太平车,有十个禁军监押,第辆车子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献贺太师生辰纲’每辆由一个厢军军健跟着,再派一个他的心腹人押运,沿途让各处官府接应,走西径大路,出大名府向安利军,从白马坡过黄河,进入滑州,然后向东京。” 高托山拍手道:“大哥,这点人,我们干得啊?” 高托天也有些意动,王勇又道:“高大哥,你怕人少,这也是对得,我还有一个兄弟,就在寇州枯树山落草,这次买卖,我也要是要带着他的,他手里有四百来人,还有数十匹战马,足以一用了。” 《水浒传》里面,鲍旭手里近七百人,一、二匹战马,但那是后来发展的了,现在他从他师父手里接过来,只有这些家当,而鲍旭也和王勇说了,就这些家当,他从丰田镇回去之后,只怕都没有了,因为好些人不服他,已经决定离开。 高托山道:“史哥说得是‘丧门神’吗?这人我们也认识,若是他的时候,可以一用。” 王勇点着手指道:“我,我还有一个义妹,是和我一起来的,也是我们梁山上的寨主,她也好武功,再加高家二位哥哥,鲍旭、武二哥,咱们六个人,分这生辰纲……。” 武松才想说他不要,王勇指着他道:“你也别推辞,你现在掉到我这泥坑里了,你就是不想沾也推不掉了,这样你来望风,我们打不过的,你过来收拾,要是我们打得过,你就不用出手了。” 高家兄弟都知道王勇就是要拉武松,于是一齐道:“不错,武二郎的好功夫我们不如,就要靠你压阵呢!”武松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受王勇大恩在先,让谢老都管看到他在后,现在想要洗白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是跟着走了。 王勇又道:“现在离着买卖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弟兄该到哪里去消磨这时间啊?” 高托天笑道:“我们弟兄好久没有下山了,也对这里不熟,就跟着史兄弟好了。”他们两个都不愿意这会回太行,以免事情露了消息,跟着王勇也有避嫌之意。 王勇道:“不如这样,我们就一齐去寇州枯树山,找我那鲍家兄弟,你们看看如何?”高家兄弟无可无不可,武松更是无处可去,当下他们就押了从谢老都管那里得来的财物,上路向着寇州而去,非是一日,进入了寇州地界。 本来他们只是随意而行,并没有选路,但是一入寇州就发现不对了,不住的看到有带着兵器、盔甲包的英武少年,在寇州的大路上前行,高托山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要考武状元?”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武松摇头道:“要应武举也要去东京啊,到寇州来做什么啊?” 高托天道:“这都是少年人,不知道还以为哪里要招亲呢。” 王勇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一别扭,总觉得好像那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车队向前走着,突然前面闪出一条汉子来,他在斜刺里闪出为,惊得拉车的骡子一跳,赶车的那个太行山喽啰控制不住,那骡子就要冲出去,一旁的武松急闪过来,一伸手抓住了骡子,他那一只手臂就如同铜浇铁铸的一般,那骡子不住蹦跳,就是不能摆脱的,挣腾了一会之后,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武松放开骡子,向着那汉子道:“你这人好生不晓事,怎地如此冒失?” 那汉子一翻怪眼道:“这路也不是你们家的,如何我就不晓事了!” 武松万没有想到这人还能这样怼回来,不由得有些着恼,道:“你惊了我家牲口,不知道赔礼,如何还这般说话?” 那汉子冷声道:“某家走山东、河北多了,一向这么说话,也没见那个说我不对,你能将我怎地!” 武松也是不容人的,冷哼一声,道:“你若如此说话,那先问问我的拳头再说话!”那汉子听到这话只是冷笑,武松实在忍不得这厮,就上前一步,一拳向前打去,武二不是欺人的,他虽然出拳,但却没有垧着那汉子打过去,而是一拳捣在空处,拳头尽处,咚咚作响,拳劲十足。 那汉子有些惊愕的看了一眼武松,道:“看来是我没眼了,这一拳好生有力量!” 武松哼了一声,这会只要那汉子说句好话,武松这一拳就收回来了,可是那汉子夸完了之后,上步就是一拳来领武松的眼神,跟着脚就飞起来了。 武松是腿法的大行家,此时双拳一夹,就把那汉子的拳头给夹住了,跟着左腿直起,就把那汉子的飞脚给架住了,那汉子先是一惊,随后空着的手向前一伸,托住了武松的双拳腕子,随后身子就在一矮,就在武松的身子下面一转,他的腕骨就好像骨槌一般,用力把武松的双拳给荡了开来,跟着他收腿后退,让开武松。 武松看到这汉子利落的手法,不由得暗赞一声,闪身跟进,双腿随进随踢,呼呼风声不住,向着那汉子的身上卷过去,那汉子连把踢出去的那条腿都来不及收回,就那屈着,用立在地上的那条腿就在地上一蹬,向后暴退出去十几步,只是他退得快,武松进得更快,闪身形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脚向前挑去,脚尖就到了他的咽喉。 “却请住手!”那汉子急叫一声,武松就停在那里,脚尖就指着他的咽喉,那汉子这会也不敢动,拱手道:“阁下好扑法!” 宋代的时候,相扑为乐,武艺为技,但是由于相扑的规则并不严谨,很多武功上的东西,也可以用上,因此指武为扑,指扑为武的说话也很多。 这会王勇从车里下来,就和高托天、高托山两个过来,笑嘻嘻的道:“你这人也是仗着一身的扑法横得惯了,没有想到撞到我这哥哥的手里的了吧!”说完双向着武松道:“哥哥收收吧,不怕他了的。” 武松收势而立,站在那里渊停岳峙,好一幅英武的风度,那汉子看了不由得心折,就道:“小人却是瞎了眼,没有看出这位哥哥的好本事,只是小人也不是有意冲撞,而是看着这位哥哥有些眼熟,所以想要好好认一认,这才出来的。”那汉子就向着高托山一指。 这几个人都是坐在车里,只有高托山觉着气闷,这才在车辕处坐着,没想到就有人看到他了,他不有些愕然的道:“你看我眼熟?你看他不眼熟吗?”说着指了指高托天。 那汉子就道:“也有些面善,若不是看着面善我也不能闪出来拦路。” 王勇笑道:“看来这是真认得了,你却说说,你觉得他们是谁?” 那汉子看着高家兄弟就那样并肩站在那里,玩味的看着他,就知道他们的身份,这里的人都知道,于是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我没看错,您应该是金顶太行山三大王高……。” 高托山一摆手道:“不必说了,你又是谁?如何认得我的?” 那汉子刚要说话,王勇道:“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中山府人氏,姓焦挺,三辈扑家,人送外号‘没面目’的可是?” 那汉子又惊又异的看着王勇道:“你是哪个?如何却知道我是谁?” 王勇哈哈大笑道:“前段时间,进入寇州,把寇州最近几年有名的好汉都打听到了,我知道你是寇州扑手第一,在寇州府的扑擂三年没遇敌手,刚才看你和我武二哥交手,不赞他的武功,却赞他好扑法,我就知道是你了。” 焦挺有些不服的道:“那你又是谁?”王勇道:“我叫史斌,前翻大闹郓州,斩杀都监姚尊的就是我。” 焦挺有些惊愕的道:“不对,我听说大闹郓州,斩杀都监姚尊的,叫‘赛伯当’王勇,没听说这史斌的名字。” 王勇打了一个嗝,他几次说起自己的名头,都没有人知道,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没想到让焦挺给叫破了,不由得心下一虚,就向着高家兄弟看去,高托天捻须微笑,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倒是高托道:“好兄弟,你倒底叫什么啊?” 王勇猛然醒悟,就向着高托天道:“大哥,你是早就知道了吧?” 高托天一笑道:“好兄弟,你对那些白道上的人说,他们不清楚,这很正常,因为官府不可能给你扬名,可是我们都是这绿林道上的,吃得就是江湖这碗饭,要是这都不清楚,那就不要干了,当初你大山说你叫史斌,是梁山之主,他就怀疑了,我们两个后来一商量,都觉得你是怕你这王勇的名字,被我们兄弟所忌,才不敢说的,故此我们兄弟也没揭穿你。” 王勇苦笑道:“亏得小弟还以为瞒着你们了。” 高托山道:“你现在别瞒了,你究竟叫什么啊?” 王勇道:“小弟本家姓王,自家里行三,所以我们家里人都唤我王三,因赶上灾年,整个族支都投附到华阴县史家为庄客,按着族里的排行,庄上的人都叫我王四,史家写得投附单子上,我叫史斌,我从史家出来,自己给自己起得名字,就用本姓,叫王勇。” 高托山摇头道:“你这名字好多啊!” 高托天轻叹一声,道:“这也正常,投附的,多是有几个名字。” 按着规定,像史进他们那个级别的家庭,就不能有家奴,庄客只是客附,但是要用到自己家里,只能是自家家里人的身份来向官府登记,所以一般都会有一个主家姓的名字,当然向王勇这么乱得,也是第一号了。 焦挺这会又道:“听高三爷的话,这个应该是高二爷了?三位都是大名赫赫的人物,那这位轻而易举胜了小人的又是谁啊?” 武松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名号,清河武二。”焦挺倒真没有听过这名字,只能道:“久仰、久仰。”心中暗道:“这清河武二是谁啊?能和金顶太行山的寨主,还有梁山的寨主在一起,那也应该不是个普通人才对啊。” 岂不知站在他面前的,当真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却是后世在这些人之中,名气最大的一个,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过景阳岗,所以才没有人知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86章 九十四:晁盖闹寿张 王勇带着两个老婆,就进了寿张县,他们打扮的奢华,让外人一看就是来历不凡,不过自从过年的时候,王勇安排人几次进入寿张之后,寿张县已经习惯了梁山上的人不时的下来了,所以不管县里来得是什么样奇怪的人,都不去打探,只怕惹出事来。 王勇带着两个女的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然后就上街闲逛,这任何一个时代,女人逛街都是有瘾的,孙二娘和宿金娘满街乱转,也不买什么,就是闲转,就转得开心不已了。 两个人对视了大概一分钟,功力浅薄的孙二娘就支撑不下去了,有些羞涩的别过头去,王勇这会酒浇心肺,哪里还容她逃避,就伸手过去,扶住了她的后脑,然后凑过去,吻住了她的红唇……。 一个炽烈如火的吻,把孙二娘吻得浑身发软,僵硬的身体也软了下来,王勇一推,就把她推倒在了床上,喃喃的道:“我忍不得了,我非要了你不可……。” 孙二娘挣扎不得,都要哭出来了,眼中流露出小兽一般的哀求神色,王勇全当没看见,一伸手就向下探去,但随后就跳起来了,看着手掌上的红色,半响无语。 孙二娘羞得跳起来,就跑到屏风后面去整理了,王勇也到一旁洗了手,然后血水泼了出去,这才进来,眼看孙二娘还没有从屏风后面出来,于是道:“二娘,你出来吧。” 孙二娘却不说话,王勇凑到了屏风边上道:“那个……你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你别过来,我出去就是了!”孙二娘惊叫一声,急忙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一下就和王勇撞了个满怀,王勇就抱着她,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你放心,我永远也不会对你不起的。” 孙二娘低着头,玩弄着王勇的衣角,小声道:“其实我没真生气,当初我在东京,义父给我们两个议亲,我定下了那两个条件,你都答应了,还给我爹送终,我就发誓,以后永远的跟着你,那怕你有再多的女人,我也会站在一边,你若是看我,我就站在你的身边,你若是不看我,我就悄悄走到你的身后。” 王勇听得怔然,就那样看着孙二娘,这还是他心目中的母夜叉吗!其实细数下来,孙二娘的变化也属正常,她在水浒里出场的时候,已经是张青的妻子了,而张青和王勇不同,他几乎等于入赘,孙二娘做他的老婆做得仗义,天天杀人,她又把人命看得淡了,所以更为骄横,而她嫁给王勇的时候,还是黄花大闺女,自为二嫁,又不是正妻,父死离乡,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握,她自然在王勇身边就有些怯意,更重要的是,她虽然知道她爹的生意,但是孙元杀人是有节制的,更是很少让她插手,那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性格,她也没有养成呢,加上王勇温柔汤的浸泡,自然就把一块硬辣姜给泡成软姜糖了。 王勇心绪激荡,就把孙二娘给抱了起来,向着床上走去,孙二娘发急的道:“我……我、我我……!”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就在王勇的怀里挣扎,想要下来,王勇却是用力一箍道:“别动,我不会做什么的,就是抱抱你。”孙二娘这才停住。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王勇早早起来,练了一趟拳,然后到了大厅,一见只有武松到了,其他人还都没来,不由得奇怪的道:“他们呢?” 武松笑道:“都还没有醒酒呢。”说到这里,他饶有兴味的看着王勇道:“本来我觉得高三哥能喝,但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藏着这样的海量。” 王勇不以为意的一笑道:“我虽然量大,但是不爱喝酒,所以平时也没有人知道我的酒量。” 两个人正说着话,高托天、高托山兄弟两个一前一后的进来,高托山看到王勇和武松在坐,不由得笑骂道:“你们两个酒漏子倒是早起来了。” 王勇一笑道:“三哥,你不是千杯不醉吗?昨天绝没有千杯,你怎么就醉了?” 高托天一笑道:“他那千杯不醉,是要用小杯来饮,你们昨天用得是大碗,他自然就早醉了。” 高托山不满的道:“没有这么说人的啊!哪天还要再和你们两个喝一回,看看谁更了得。” 又等了一会,柴进、鲍旭、焦挺也都过来了,几个就在大厅里坐下,吃了早饭之后,柴进向着王勇道:“贤弟,昨天高三哥说得,你们有十万贯金珠要进帐,这是什么买卖啊?”一句话出,王勇不由得呆了,就回头向着高托山看去,高托山也傻了,就捂着嘴道:“这……这是我说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高托天恨恨的踹了他一脚骂道:“你那张破嘴,喝多了之后一点把门的都没有,谁知道你说了什么!” 王勇看着柴进似笑非笑的坐在那里,知道他已经有些瞧科了,再瞒也瞒不住了,于是就把他们看中了生辰纲的事说了,然后道:“这事实在不能把大官人给拖累进来,一但事发,那就是倾家灭族之祸,我们都是山贼了,就是有事我们也认了,武二哥虽然没有案底,但是他也没有什么牵累,只要有事,那里一躲都行,可是大官人你就不行了……。” 柴进摆了摆手道:“你先听我说,说句实话,这件事不是高三爷说的,而是我诈你们呢。” 王勇一怔,高托山拍着大腿叫道:“看看,看看,我是冤枉的吧!” 柴进接着道:“高三爷他们是太行山的,若不是有什么事要和你们合作,就算是要给你比武招亲站场子,也不至于带着那么多的人啊。” 王勇苦笑一声道:“看来大官人也是凑巧。”然后就把高托天入狱的事说了,最后道:“若是大官人知道这事,应该也不会这么想了。” 柴进也笑,高托天正色的道:“大官人一语诈中,只怕不单单是考虑到我们弟兄的关系吧?” 柴进沉吟一下,点点头道:“不错,我只所以一语诈中,主要原因是,我也要劫这生辰纲。” 几个人都是一愕,王勇道:“大官人不至于没钱吧?为何要对这生辰纲下手啊?” 柴进道:“王兄弟离开不久,那个辽人耶律青就在河间府出卖一柄宝剑,那剑名为‘纯钧’。” 王勇点头道:“这我知道,世之名剑。” 柴进长叹一声,道:“世之名剑倒也不值什么,只是这剑是我柴家世宗佩带的,后来我们柴家离开东京,很多东西就那样留在了东京,包括这柄剑,太宗皇帝伐辽,就在高粱河败了一个天昏地暗,最后坐着驴车逃了一命。” 柴进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带着几分嘲讽之意,不过柴世宗北伐,几乎恢复燕云十六州,赵匡义差一点把老命丢在那里,而且从此之后,再不敢提北伐二字,人家柴家的后人笑话,也是正常了。 柴进接着道:“这剑是我们柴祖宗的,蒙尘辽边多年,我一直在托耶律帮我找回来,没想到这个混蛋在得手之后,却没有拿出来,本来他的意思,是想用这柄剑,在这次交易之中,不花一个钱,就把东西都给换回去,没想到奚奴败死,他一狠心就把这剑拿到河间府去出售,故意给我难堪。” 柴进说到这里,恨恨的的在桌子上捶了一拳,道:“我知道消息之后,立刻赶往河间府,可是我不等到那里,他就把剑土买给梁中书的人了,我找了梁中书,请他把剑抵给我,多少钱我双倍给他,他可一口咬定那剑要送到东京去,我若是不知道这剑的下落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我怎么能让这剑再流落他人之手啊!所以我才想要打这生辰纲的主意,本来我就想着,找王兄弟你帮忙,你又让焦兄弟来找我,可不就是因缘聚会吗,其实就算刚才没有诈出来,我也会和你们说的。” 王勇看看众人,就起身一躬道:“高家二位哥哥,武二哥,鲍兄弟、焦兄弟,这话已经说到这里,这买卖本来是我和高家兄弟说的,现在柴大官人在加进来,他的份例就在小弟这里出,鲍兄弟是我的人,必然要参加这个买卖的,武二哥、焦兄弟自己决定,若是怕被牵连,也可以不参加。” 焦挺一拍胸脯道:“焦某早就过够了这受大头巾气的日子了,我愿意和王寨主一路。” 武松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后退,就道:“武松既逢其会,也没有后退的道理!” 柴进这会起身道:“诸位放心,柴进只取那剑,其余之物一毫不动!” 高托天摆手道:“大官人不必这么说,原本我们和王兄弟是三七分,现在为了公平,我来重分一次,大家看看可不可以,若有不当,只管提出。” 众人都道:“高二爷的名声天下尽知,只管说,我们都信服二哥!” 于是高托天道:“这十万贯金珠我们分成四大份,柴大官人占一份,除了那剑,单取不易察出来的东西,第二,我们太行山占三份,单取不好售买的东西,我们太行山有这个渠道,自然有送得出去,第三,王兄弟、鲍兄弟、孙姑娘占五份,是什么东西,王兄弟自选,然后武二弟、焦兄弟占一份,不管他们挑中什么,我们都做了价给他们,让他们拿到相应的银钱,这样他们不必落草,也没有什么人能拿住他们,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一应连声的说好,王勇也不免暗声称赞,高托天这个办法实在是好,若是后世晁盖他们也用了这个办法,分给白胜的只是银子,那济州府就是抓了白胜,也找不出证据来。 高托天又道:“我们各自负责,大官人不要直接出头,就暗中打听消息,武二弟和焦兄弟放风打援,防止梁中书那里有暗藏的高手跟着,我们太行山的兄弟和王兄弟、鲍兄弟的人一齐下手,事后只留下是我们太行山动得手,我们占着那山也不是一天了,蔡京就是知道了,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王勇笑道;“高大哥安排的妥当,我们就推高大哥主持此事如何?” 大家都鼓掌相应,高托天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这里不算孙姑娘一共七个人,正应苍天北斗七宿,为了这生辰纲而走到一起,这事成了,大家各自逍遥,若是漏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有大难,所以我们不如向天盟誓,请苍天做证,若有坏了良心的,天自厌之!” 柴进拍手道:“好,以我说了,不但要我向天鸣誓,我们不如就在神像之前,结义为弟兄,肝胆相照,诚心诚意,你们看如何?” 这会工夫,谁好说不行啊,就都道:“大官人所言极是!” 当下鲍旭就让人去准备了牛羊猪三牲,先备天地神马,又请了刘关张画像,然后七个人就在枯树山大殿之上,磕头结义,柴进最大,往下排是高托天、高托山、武松、鲍旭、焦挺,王勇是老兄弟,结义收了之后,按个给这些哥哥见礼。 王勇心里暗道:“莫不成这生辰纲只得这人数来劫吗?七星聚会,还多一个不在星数之内的,这和晁盖他们也太像吧?” 结拜之后,鲍旭就叫了那些喽啰过来,散了福给他们,山中又是一日畅饮,七个人这回都喝倒了。 第二天就商量了王勇去丰田镇的事,柴进特意来看热闹的,自然要去,他还带了一个假造的户籍,说是假的也不完全对,因为这户籍他找了人,就在沧州落了籍了,按着户籍写明,王勇是沧州人,姓史名斌,是柴进二姨家的孩子,不单如此,还领了一个六品校尉的世袭武职。 王勇看得纳罕,道:“大官人,你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柴进道:“我二姨母早就去世了,家里给配得阴婚,嫁得是我们柴家的家将,按着大宋的给得爵位,我们家有权利配备有品级的家将,所以家里有空白的家将名额,不过上面有明文规定,这个家将是不领粮饷的,就是我们自己家养着。” 王勇也知道这个,一般有爵位的家里,的确有这样的家将,早年还都是真的家将,到了后来就都是给自己家的庶支子弟弄个出身,不用见官下跪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个,那他在宿家那里,就有了出身了,也好见面说话。 高托天看了这个,道:“有这个就好说话,但是我们就不好和你们一起了,不然有人看到,咱们的关系立刻就能漏了。” 王勇看了之后,道:“那这样,我和柴大官人,二娘一路,大张旗鼓的过去,二哥、三哥一路,装成看热闹的过去,武二哥和焦六哥一路,六哥只做回报宿义,就说二哥是你朋友,这样不会有人注意,五哥留在山上,统管这些人就是了。” 鲍旭本来就对宿家没有好感,自然不想去,就道:“如此最好!” 当下诸人依次下山就向着丰田镇而来。 数日之后,就到了丰田镇,这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带刀带剑的少年,柴进看看他们被堵在镇门口,寻不到进去的路径,不由得道:“这宿家姑娘要如何美丽啊,竟然这么招人。” 孙二娘哼了一声,看看王勇道:“那就要问来招亲的了。” 王勇讪讪的一笑道:“若说漂亮,倒也没有漂亮到什么地方,只是她这次惹得人太多了,所以才招了人来,只怕这里的人,有一半都是报着胜她的心思,却没有娶她的意思。” 正说话的工夫,就听对面丰田镇口看着镇门的都头宿刚大声叫道:“所有要进镇参加比武的人听着,我们这镇子门口,设了一个擂主,能过了擂主这一关的,才能进镇!” 在镇外的人不由得同时鼓躁,那宿刚不住的赔礼道:“诸位,诸位!这是当朝宿太尉下的令,来得也是宿太尉指定的人!” 这话一出口,立时把众人不满给压了下去,随后镇门前走出一匹马来,马上的人金盔铜甲,大声叫道:“在下现任寇州兵马团练,姓曲名端,奉太尉之命,镇守这里,现在我就宣读一下比武的规则!宿家小姐是招亲,所以年纪不得过于二十五,只会马下蹿高蹦低的江湖人不在招亲之例,不管你用得什么兵器,这里有竹枪一根,上裹白布,醮了石灰,就在本将面前,走上十个回合,或者把石灰印到本将身上,再或者就能在交手之中,趁机溜进镇里的,都可以参加招亲,若是能胜了我的,那你招亲只怕也就成了!” 众人眼看来得是真是一名武将,不由得更安静了,小心的听着曲端说话。 原来天子讯问宿元景之后,宿元景听出不对,急忙就向枢密使童贯使了大钱,请他以防止出祸乱为名,就调了新任寇州团练的曲端来这里守门。 王勇听到曲端报名,不由得神色一动,这曲端出身将门世家,其父曲涣战死沙场,他得父荫为武职官,虽然屡立战功,但是他的性子不好,乖张暴戾,所以一直不得重用,后来靖康元年,西战西夏为统制,杀得西夏大败,声名暴起,成为大宋虎将,在西边有‘但知曲大帅,不知赵官家’的说法,到了南宋的时候,他以一己之力,独撑西北,后期南宋有名的吴阶、王庶、刘琦等人都是他的部将,而且他和王勇还有一点关系,就是史斌造反,就是被他剿灭的。 虽然曲端那么重要,但是南宋政却容不下他,而且他和狄青一样,出手害他的不是奸臣,是名臣,爵拜魏公的张浚把他给害死了,原因就在于张浚发动富平之战,曲端认为打不赢,张浚不听,免了曲端的职务,悍然发动大战,结果大败亏输,陕西五路,都沦入金人之手,宋军只能退入川蜀之地,西路军大将李彦琪等人降金,张浚生怕曲端也降金,以他的能力,必然轻取西川,于是假说曲端写诗讥讽宋高宗,就把曲端抓了起来,派酷吏逼供,将曲端置与铁笼之上,下用火烤,上灌烈酒,以五脏俱焚而死,是南宋君臣害死的第一个重要军事将领,冤烈之处,还在岳飞之上,后世明朝诗人江盈科曾写诗曰:‘子圣岂能盖父凶,曲端冤与岳飞同。何人为立将军庙,也作乌金铸魏公。’王勇万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他了。 王勇突然一拍脑袋,叫道:“哎呀,我认得此人!” 柴进道:“你和他有旧?那太好了,就现在下场和他说说,我们不用考就进去吧。” 王勇摆了摆手,就把当日王善劫西夏战俘的事说了,然后道:“那日最后,就是这曲端来了,才把王善他们给逼走的。”王勇还不知道,也是因为那日一战,曲端才得了这寇州团练的职务的。 柴进听了道:“这个不好,你认得他,他不认得你啊,也不会放我们过去啊。”两个人正在说话的工夫,就听人群之中有人叫道:“什么将军,也敢拦我!”说着就从人群之中飞出一匹马来,上面坐着一个黄袍小将。 丰田镇的土兵看到有人来了,急忙拿着那裹了白布的竹枪过来,就过来呈上,哪知道那小将轮起马鞭,就在那土兵的脸上抽了一下,骂道:“小爷我用不到那东西!”说过完催马拧枪向着曲端就冲过来了。 曲端手里就拿一条竹枪,这会看到那黄袍小将过来,冷哼一声,身子半侧,让过那枪,黄袍小将用力过大,让枪直插进来了,整个人都向曲端的怀中投过来,曲端手里的竹枪轮起来,狠狠的抽在那小将双手腕子上。 黄袍小将惨叫一声,两只腕子不自然的垂下,却是给打得脱了臼了,曲端这个时候也还没有得志,自然脾气要收敛一些,只打得脱臼了,若是放在以后,他就直接把这小子的腕骨给打折了。 黄袍小将惨叫一声,拨马回头,跑出骈远了,这才回身指着曲端哭唧唧的道:“你给我等着,我回去找我爹去!” 曲端实在懒得理会,就向着其他人道:“还有上前的,却请遵守规矩,如若不然,就不是这么轻的惩罚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87章 九十五:探得机秘 王勇就在摆弄着手里的小零件,一点点的组装着,他不是一个军迷,对武器没有什么了解,但是十字滑轮弩却是不同,上大学时候,美剧的《行尸走肉》在网上连播,他们都快看疯了,里面的弩哥背着一张十字弩潇洒的样子,让王勇他们十分倾倒,大伙都像着要弄一张弩,拿回来装13,但是上网一查,那东西太贵了,绝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 最后王勇他们到寝室的哥们儿,就商量着自己做,他们那里有一个哥们儿,手特别巧,他先啄磨出来了,然后教给大伙,王勇他们一寝室的四个人,一人弄了一支十字弩,结果有一回和体院打架的时候背着去了,被警察抓住,以危险品论处,都给没收了。 柴进道:“他是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的幼子,那王焕人送外号‘风流神枪将’汴梁人氏,少年的时候,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后来到洛阳游玩,巧遇名妓贺怜怜,双生情意,但是那个时候,正是高太后执朝的时候,高氏族人高常彬,到了洛阳,设计娶走了贺怜怜为妾,王焕也被人给赶出青楼,这小子也是个狠人,就一头扎进少林,学武十年,本来大家都说他万事无成,谁想到在武学上却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十年之后,已经是冠绝天下,随后下山随老种经略想公西征鬼方国,立下莫大功力,后来又征西夏,在平夏城一战,独退西夏,受封南阳侯,那个时候已经是哲宗天子执朝的后期了,正全力压制元佑党人,于是在天子的默许之下,王焕就把好贺怜怜给夺了回去。” 王勇听到王焕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就是一动,暗道:“没想到竟然是这位大牛,哎呀,他被封了南阳侯,不会是伍云昭转世吧?”他让小盒弄得有点走火入魔,只要有一点联系,就要想想是不是谁谁谁转世了。 柴进必竟是纨绔,对王焕的风流事极为上心,这会就笑着说道:“那王焕少年的时候,风流无忌,听说曾经夜宿十女,等到夺了贺怜怜回来,虽然还是好玩,但却不再不碰女人了,那贺怜怜出身青楼,又有过给人为妾的前提,不被王家宗族接受,不得为妻,王焕竟然不娶,就守着这么一个妾生活,而且,贺怜被夺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孕了,一胎生了两个孩子,就是王焕的长子王鑫、次子王森,这王焕也当自己亲生的养着,族里气得都不给上谱,后来贺怜怜又给王焕一胎生了三个,族中这才吐口,就做主把王焕父亲好友韩忠彦的故去的一个女儿,给立为王焕的妻子,定王鑫、王森为庶子,把贺怜怜后来生得三个孩子三子王炎,四女王淼,幼子王垚都定为韩氏的孩子,算做嫡子,虽然王焕不同意,但是他爹在,他拗不过老头,也只得应了。” 就在柴进说话的工夫,王垚已经和曲端斗在一起了,这个就比刚才那个小将厉害的多了,一条竹枪使得虎虎生威,竟然不下去曲端,但是看得出来,轮及老练,还是比曲端差得多了,而且这王小公子明显没有见过血,手上总是不够狠。 十个回合眨眼既过,曲端手里的竹枪一甩,就压住了王小公子的枪道:“小公子,你已经斗足了十个回合,可以过去了。” 王垚看着曲端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印,而自己的身上,胸口有三、四点灰印,不由得满面羞惭,向着曲端一拱手道:“小可实输给团练了。” 曲端哈哈一笑道:“小公子也不必太过在意,若是令尊在这里,曲端只怕还撑不得十个回合呢,而且小公子前来,又不是要和曲端交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王垚不由得笑了,就道:“王垚就谢团练好意了。”说完一招手,带着他属下的八个家将,进了丰田镇。 书说简短,一上午的时间,曲端连战十八人,只放了四个人进去,其中还有两个是他故意放水,就让着溜进去的,看得柴进不住的摇头,说道:“咱们大宋武将的武勇,真的是没有传给后人啊。” 王勇也点头道:“从开始到现在,就那个王垚还有一个姓姚的小将还算可以。” 柴进就道:“那姚文季是西北姚家的子弟,名将姚古的儿子,那姚古少子,就在族中挑了三个有才华的子弟养着,没想到养了这三个之后,自己接二连三的一口气生了四,西北人称‘姚家七煞星’分别是老大姚智伯,老二姚平仲,老三姚明叔,这三个都是养得从子,老四姚文季,老五姚子风,老六姚少飞,老七姚幼杰都是他的亲生儿子。” 柴进说得这些人,王勇只是对姚平仲比较熟悉,就是对姚古,也是因为那个守汴京不利,逃出去修仙的姚平仲才了解的,现在柴进不管对王焕家,还是姚古家,都是信口而来,侃侃而谈,全无差处,不由得让王勇有些愕然的看着柴进,心:“他竟然对大宋武家如此了解?这还是那个《水浒传》里,被人称为无心事事的柴大官人吗?” 王勇虽然心里震惊,但是他一向掩藏心绪惯了,这会也没有让人看出来,柴进也不知道他内心所藏,已经被王勇窥到几分了,接着又疲乏:“贤弟看了一上午了,下午可要出击吗?” 这宿家原本对那些来得人一律不管不问,来了就打,输了就滚,但是现在事情惊动了天子,他们也怕了,不由得小心起来,生怕惹出事来,就在镇外设了席棚,搭了木屋,饭时管饭,寝时安眠,一律都管,只求这些公子哥儿不要惹出事来,不管这些人就是再平常的也是世家武将,身边自然都带着家将,一个个呼三喝四,对吃得、住得挑得不行,而宿家不但要花钱流水一般的撑着,还要听着他们的埋怨,实在有些撑不得了,无不暗中祈祷,快把宿金娘这个姑奶奶给嫁出去是正经。 下午吃完了饭,歇了一会食,感觉到肚子不那么撑得慌了,众人这才上马,回到了丰田镇的镇门前。 稍等了片刻,曲端骑着马到了镇门前,大声叫道:“今天上午已经进去六个了,下午只能再放进去两个,然后明天、后天、大后天就不放人了,要让进去的人,和宿姑娘比武,一天两个,若是比出来结果,那招亲就结束,若是没有结果,那再接着来,大家听明白了吗?” 本来那些人看到上午接连被曲端给打出来,不由得都犹豫了,但是这会听到下午只有两个名额,不由得又急了,都往前挤,,王勇也催了黄砂马,分开人群,准备下场,只是他刚到场边,突然马蹄声响,左边角的人群被强行分开,跟着一匹雪白马冲了出来,马上一员骁将,提着双枪,大声叫道:“我来也!” 这骁将的箭壶上,挂着一面小旗,上面写着一联‘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王勇不由得一怔,暗道:“怎么是这个损人来了!”水浒人物之中,李卓吾作评的时候说过,‘双枪将’董平是真‘强盗’当‘食肉寝皮’,现代画家牛牧野,在董平的画像上题词,也说‘杀翁取妻,亘古未见’,续水浒的陈忱更言董平‘品斯下矣’如果说王勇先前还犹豫是不是要娶了宿金娘,现在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了,就是给了自己,也不能给这个混球啊。 董平到了阵前,拱手道:“郓州兵马统领‘董平’见过上官。” 曲端摆手道:“罢了,你来这里既是为了招亲,那就没有必要向我这样见礼,只管上前就是了。” 董平深施一礼道:“多谢上官!”然后回身向着那拿着竹枪的土兵道:“却拿两条竹枪来!” 土兵急忙过来,就呈了两条竹枪上前,董平把自己的双枪就插在地上,然后催坐下雪白马,就向前冲去,双枪好如一对飞龙,向着曲端刺了过来。 曲端在马上擅用一条夫金钉枣阳槊,因鬓边有一点红发,被人称为‘赤发灵官赛雄信’以力大势沉而见长,但是这竹枪都是一样的,没有多少的份量,若是对上普通的小将,倒也罢了,他经验老到,加上那些小将没有见过血,不可能给他什么威胁,可是这董平不同,他是河东上党人,少年从军,就在雁门关为将,一直和辽人交手,杀过人、见过血,因他最好冲阵,边关上都叫‘董一撞’在经验上,他并不输给曲端。 另外,双枪分为两种,一种是双头四尖枪,又称双花枪,那枪头前后都有枪尖,枪杆是木头的,人抓着枪杆的中间,长度也只有普通长枪的一半,舞动起来,以小、快、灵见长,传自隋唐时候的丁彦平,还有一种,就是平常的点钢枪,比正常的枪略短一点,全身铁铸,在马上使开,勇霸绝伦,传自五代王彦章,而董平独行一路,他的枪虽然是双头四尖枪,但是枪杆是铁的,份量轻一些,打起来兼有灵活与勇悍,而竹枪十分能体现他的枪路,所以三合之后,董平就占了上风了。 曲端被压制上来,不由得也有些急了,他要是在这里败了给人,那面子上须不好看,于是竹枪轮开,呼呼风响,就好如一条大鞭一般的旋转着,竹身本韧,被他轮得弯如一条大弓般相仿,但也不断掉,逼得董平的双竹枪不能递进去。 两个人又斗了五六个回合,眼看着十合将满,董平不由得心躁起来,他看了一上午的竹枪枪路,自己在心里演练了多遍,就是为了来胜了这曲端,然后扬名立万,让宿家金娘看看自己的本事,可是一但十合满了,他就这样进镇,那也显不出来他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于是董平心中生戾,突然把两条竹枪都握在一手之中,就向着曲端刺了过去,两条竹枪并在一起,那重量就涨了许多,董平又是全力施为,大枪前刺,巨大的力劲猛冲,一下把系着沾灰白布的绳子给迸断了,竹子尖锐的碴口显了出来,曲端这会竹枪被震到外围,他因为是用竹枪交手,又没有穿甲,真要是刺中,必然是重伤了。 场边看热闹的人无不惊,王勇急忙摘弓,想要救下曲端,可是让人没有想到是,曲端看到那双枪合在一起刺来,眼睛瞪大,好像要把一双瞳仁给瞪出来一般,手中的竹枪猛的一振,竹子的韧性被发挥到了极点,一下子卷了回来,就像是一条大蛇一样,把董平的双枪给死死的缠住了,跟着喀喇喇声响,三条竹枪承受不住身上的力量,都爆了开来,竹丝飞扬,竹片迸散,曲端和董平都丢了竹枪就向后退去,躲避着那竹片,周围的人有躲不及的都被竹片打在了身上。 孙二娘眼看有竹片向着他们飞来,就把三股钢叉给提了起来,舞得叉盘子哗愣愣直响,把飞过来的竹片都给打开了,她是一身男装,扮成柴进的侍卫,边上的人看了,不由得都有些吃惊,心道:“这一路人是哪里来的,好厉害的本事!” 董平看着曲端,又惊又妒,他没有想到曲端竟然这么厉害,想到若是曲端用擅长的兵器,他是万万不可能是对手的,不由得丧气许多。 曲端倒是挺赏识董平的,这一天下来了,这是头一次碰上这么一个好手,他也听说过董平在边关做过将官,下手自然狠辣几分,再加那包着枪头的白布被震开,也是个意外,所以并不在意,就道:“董统领,你可以算是赢了我了,就进去吧。” 董平收拾心绪,暗道:“他是一个不得重用的,我与他一般见识做什么,就走了是正经,只要我能娶宿家姑娘,得到宿太尉的赏识,何愁荣华富贵不能到手!”想到这里,脸上又有了笑容,向着曲端一礼道:“多谢上官!”随后拿了自己的双枪,就进了镇子。 柴进看到董平进去了,只怕完了,那最后一个名额也没了,于是抓起鞭子,向着王勇的马屁股上就是一鞭,黄砂马唏溜溜长嘶一声,飞窜出去,一下就到了场中。 一般来说,曲端每斗完一人,总会稍歇一会,才会再斗第二场,就是他直接叫阵,这些人都是武将子弟,也会遵守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所以这会他看到王勇等都没等就进来了,只道王勇想要占个便宜,不由得微微眉,对王勇的观感差了几分。 王勇也是无奈,他被柴进赶了进来,总不能再退出去,于是向着曲端一拱手道:“沧州史斌,见过上官!”董平是邻州统领,他身上也被柴进安了一个六品校尉,所以都要称曲端为上官。 曲端皱了皱眉头道:“你是哪里的军官?” “小人一品勇烈将军柴皇城家中门将,署六品校尉。”家将里六品校尉就是最高了,但是就算是普通的小兵,也看不起家将,曲端听到之后,更是皱眉,沉声道:“家将不过是奴仆之流,怎能前来参加这样的比武招亲,你!回去吧!” 王勇万想不到,曲端竟然直接就取销了他的资格,急忙道:“在下是勇烈将军的亲眷,不过是占了一个家将的名号,并不是仆役之流。” 曲端更是不屑,占用家将名额的族亲,那都是无用之极的废人,不由得冷哼一声,就道:“你既然一意要行,那就接我一枪吧!”说着一挥手,早有人把竹枪拿了过来,曲端先取一支在手,用力一颤那竹枪嗡嗡作响,好像有人弹动一般的颤动着。 王勇也接过一支枪来,只是平常的那样拿着,笑吟吟的看着曲端。 曲端冷哼一声,催马向前,竹枪雷霆万钧的向着王勇刺了过来。 王勇执枪而立,并不回手,眼看着那枪就要到他的身前了,王勇单手一教,那竹枪飞跃而起,就打在曲端的竹枪上,也就在这一刻,有人大声叫道:“史大哥!你总算是来了!曲团练,还请罢手!” 曲端的枪就停住了,怔然的看着王勇,王勇回手把那竹枪丢了,向着曲端一拱手道:“接我的人来了,曲团练,我们以后有机会再战就是了!” 就这工夫,宿义飞马到了,抓住了王勇的手,兴奋的叫道:“史大哥,小弟想死你了!” 王勇听到他这么叫,知道武松、焦挺二人已经到了,于是笑咪咪的道:“我还带了朋友过来的呢。”说着向后一招手,柴进、孙二娘他们带着从人过来了,柴进就向着宿义一拱手道:“是宿家二郎吗?” 宿义已经听武松和焦挺说了来得人都有谁,而且孙二娘虽然穿着男装,但是没做化妆,他还是认得出来的,故而知道这就是‘小旋风’柴进,于是急忙回礼道:“见过大官人!还请镇中说话。”说完引着一行人就走,柴进特意回头,向着曲端拱了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王勇他们走了,曲端深吸一口气道:“好了,两个名额全了,你们都请了吧!” 人群立时哗然,早有那不服气出来,叫道:“曲团练,没有这个道理,那个史斌可是没有在你手下走过十个回合,也没有把灰沾到你的身上,他就这样找熟人进去了,这不公平!” 曲端看着那人,冷哼一声,道:“事先我就说过了,不过用什么办法,能进去就行,这里没有什么公平,你没有那个能耐,就不要怪别人的本事,至于你说他没有打上十个回合……哼!”曲端冷哼一声,把手里的竹枪向着地上一丢,道:“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所有人都向着竹枪看去,就见那条在曲端手里的抓着的时候,还算完整的竹枪一到了地上,就分面了四片,中间连一点竹丝都没有,不由得都惊呼出来,还有的不服,就过去看王勇丢下的那条竹枪,只见那枪立在地上,还是原来的样子,过去的人想要把它拔出来,只是一上手,那枪也裂了开来,四片向着四个方向倒去,但又不完全倒下,就那样晃着,不由得个个慑然。 一个小将叫道:“刚才他们那个明显是女人的侍从,只用一条叉,就把所有打向他们的竹片都给拨飞了,那女的都有那般武功,若是男的不济,岂能下场啊。” 另一个小将也道:“我看这场比武招亲,最后的赢家不是那个董平,就是那个史斌了,我们还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旁边的人也道:“不错,若是这二人都不能赢了那宿小姐,那我们就更不用想了,留在这里也是白看看。” 其他人都叫:“关键是看都看不着,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他们宿家的饭好吃不成!” 这些话喊出来,在场人不由得垂头丧气,都失去了留下来的兴致,干脆带着手下纷纷离去。 守着镇门的宿勇看了,不由得大喜,急匆匆的回去,向宿大户说了。 宿大户这几天心就是悬吊吊的,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连声道:“老天保佑,可算是把这些人都给打发走了。”连声催自己的姨太太拿了烧酒过来,喝了几口压惊,又让人赏了宿勇,把他打发走了。 把人打发走了之后,宿大户不由得思索起来了,来人的资料,早就有人整理出来,送到了他的案上,这里头的人,他最满意的就是王垚,其次是姚家的姚文季,不过王焕封了节度使,就是不管事了,朝廷不会再对他有猜忌,而姚文季他们家却是正在掌兵,只怕他们要是和姚家结亲,天子会对宿太尉有所提防,而他们家是借不到姚家的势的,还是要倚着宿太尉才行,所以他对姚文季还有些不放心,董平是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不过正在郓州,离着也近,她好调到寇州来,若是那样,董平必然会全身心倚附他们宿家,过个倒也使得,另外两个人,一个叫方涛,是齐州兵马统制方剑威的儿子,一个叫自黎子远,是博州兵马提辖,也都可以考虑,只有王勇,被宿大户直接给挑出去了,一个家将,还是柴家的家将,和他结亲,难道想等着柴家有祸的时候,被牵连进去不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88章 九十六:计议夺粮 梁山兵强马壮,将勇人多,粮草却成了限制梁山前进的最大的障碍,晁盖已经几次和王勇、吴用、公孙胜、韩伯龙几个人商议粮草的问题了,没有粮,就拢不住人,那人马就雪展不起来,虽然晁盖没有什么大志向,但是总不能看着弟兄们都饿散了吧。 只是吴用只有窥人心机的本事,内政能力并不足,公孙胜就更是了,两个人说起如何筹粮,都是一筹莫展,王勇虽然早有腹案,但却并没有抢着说话,而是低头不语,偷眼看着晁盖他们。 王勇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他一直任由晁盖、吴用拉拢人手,就是为了这一天,只有到了这一天,才能让晁盖、吴用知道,谁才是山上真正的主人。 这个难题,当初焦挺到沧州柴庄报信的时候,孙二娘就和柴进说了,所以柴进早有准备,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和手下吩咐一声,家人出去一会把一个包袱给拿了进来。 柴进接过来,回到酒桌前,把包袱一点点的打开,里面是一个锦盒,柴进小心翼翼的把那小盒打开,立时数道霞光暴射出来,几个人都被那灿烂的霞光给震慑住了,就一起凑了过来,向着盒子里看去,只见盒子里放着一颗莹粉色的珠子。 柴进就道:“这是一颗彩霞夜明珠,是当初我们柴家世宗征南唐的时候,南唐后主呈给我们家世宗老祖的,这夜明珠就够难见了,而平常的夜明珠都是绿色的,这样粉色的夜明珠可以说亘古希少,听家里老人说过,这珠子是当初索罗里国,呈给南唐的国宝,听说是一位高僧于大海深处得来的,我不敢说这样的珠子天下惟此一颗,但是我敢保证,在大宋的国内,却是独一无二的,你就是到官家的宫里去,也找不出来这么一颗珠子,我现在就拿这珠子做我们家兄弟的聘礼,你看如何?” 宿义都傻了,王勇急忙伸手盖住锦盒,道:“大官人,这万万使不得!” 柴进不以为意的道:“一件死物,我们家老祖都没拿它当回事,得回来就丢了宫中的宝库里,一次也没有把玩,后来……出宫的时候,带其它东西,把这个珠子给带出来了,实在不算什么,若能替贤弟换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回来,那才是正经。” 王勇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声说着不行。 宿义这会也惭然的道:“大官人,你却把这宝贝先收一收,是我请了王大哥过来的,我就把我姐姐已经许给王大哥了,现在却要毁诺,这是我宿义不能做的事!这样,我就去见我爹,不求别的,只求他给王大哥同样的机会,我想以王大哥的能力,绝不会输给别人的!” 武松一掌击在桌子上,叫道:“不错,男子汉大丈夫,岂用他人垂怜,只要有同等的机会,我们自然就能把握得住!” 宿义站起来就要走,柴进急忙过去,把那珠子塞到他的手里,宿义还要拿出来,柴进压着他的手道:“行了,你就带着吧,也给你说话增加点筹码,若真用不到的时候,再拿回来就是了。” 宿义这才拿了珠子,就从自己的下处出来,径直到了宿大户的书房,敲门进去,就见宿大户和宿良两个都在,看到他进来,宿大户道:“我这要让人去找你呢,你来得正好。” 宿义就道:“不知道爹爹寻我何事?” 宿大户就道:“柴家的那个家将不是你在接待吗,你好好和他相处,一定要讨他的欢心,不管他们要做什么,你都要达到他的满意。” 宿义听话一喜道:“爹爹,你答应他和阿姊的婚事了?” 宿大户摇了摇头,道:“我正是因为不答应,所以才让你要好好待他。” 宿义先是愕随后不解的道:“爹爹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宿良解释道:“是这样的,明天爹爹将安排他们抽签,两人一组,拿到同样拿到红签都对战,胜都挑战小妹,但是六根签里面,有两根黑签,拿到黑签者立刻出局,而史斌必然拿到黑签,这样不比就被赶出去局,他一定不服,所以爹爹让你安抚住他。” 宿义不由得急了,叫道:“爹爹,当初是您让我去探得阿姊的口风,知道了阿姊看中的就是史斌,然后你让我给史斌送得信,让他快来,把阿姊给娶走,省得出事,可是现在无缘无故,你就要把他给踢出局,这……这不太合适吧!” 宿大户道:“为父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他的身份……,若是他娶了你小妹,对你父亲没有好处,只怕道君天子,不会再信任你父亲了,我们家一切都要靠着你父亲,所以这个人还是剔除的好。” 宿良也道:“本来我和爹爹都以为他是什么将门之后,现在才知道,不过就是一个家将,本来这么低的地位,配小妹就已经是屈了小妹了,还不能娶小妹为妻,这也太欺侮人了,没把他直接轰出去就是好的了。” 宿义忍着气道:“爹爹,大哥,你们别忘了,阿姊把这件事给闹得多大,以她的性了,你们觉得,她不能得偿所愿,这事能完吗?再闹下去,那才真是给父亲添麻烦呢!” 宿良不以为意的道:“不是人都走了吗,还怕什么。” 宿义叫道:“你没听宿勇说人为什么走了吗?都慑与史斌的武力,这才走的!” 宿大户皱着眉头道:“行了,别吵了!”他长叹一声道:“他给我们家解了难处,我自然会补偿他,但是;这个婚事绝对不行,你姊姊年纪还小,不懂得妻妾之理,以后她就会知道我是为了她好了,试想一个小妾,还不是第一位的,大宋律有言,妾通买卖,难道等着她被人玩够了买掉吗!” 宿义跺脚道:“史斌就不是那样的人!” 宿良冷笑道:“你能保证?而且就算他不是那样的人,妾以色侍人,生得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以后小妹年老色衰的时候,没了那人的宠爱,还怎么活啊?” 宿义眼看说不通,急得不住的跺脚,他知道,这会宿大户下了决心,那就不是自己怀里那颗珠子能挽回得了,相反这个时候自己拿出来,只能引发宿良的贪心,把珠子给扣下,但是除了珠子,他又全无办法,不由得急得神色都变了。 宿大户也不忍看着小儿子这样为难,摆手道:“你却退下吧,我这里另想办法弥补他就是了。” 宿义无奈,只得退了出来,他在家里虽然有不一样的地位,但是由于他一向只是习练武艺,不管俗事,什么都由着父兄作主,这会实在驳不得,但是一出来,宿义想到自己在柴进、王勇、武松、焦挺他们面前说得大话,这会回去,不要说让宿大户答应,就连一个平等的机会都没有给五勇争取到,他可怎么说啊。 宿义越想越烦,就站住了,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想着该如何是好,突然他灵机一动,忖道:“这件事必然是爹爹和大哥瞒着阿姊做得,就抓着阿姊存心要和王大哥打一回的机会,动得手脚,事后阿姊就是不满,他们也有得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事推给阿姊好了。”想到这里,宿义愁眉尽展,就从前院溜到了后院,向着宿金娘的绣楼而去。 到了宿金娘的楼下,宿义向着楼上望了一眼,就见灯光还在,知道宿金娘还没有睡,于是就上楼来,他和宿金娘在家中最好,这绣楼常常出入,丫环看到,只是向着楼上叫了一声:“三公子到了!”提醒一声宿金娘,省得她有不方便,但并不拦着宿义。 宿义到了楼上,敲了敲门,就站在门口等着,听到里面宿金娘叫道:“进来!”宿义这才推门进去。 宿义一进来,就见宿金娘慌里慌张的坐梳妆台前站了起来,台上的胭脂盒子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隐约可以看到字迹,宿义眼珠一转,就凑了过来,道:“阿姊,怎么还没有入睡啊?” 宿金娘哼了一声,道:“你不去陪着客人,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宿义嘻嘻一笑,道:“我有一件小东西要送给你……。”他说话的工夫,就凑到了梳妆台来,趁着宿金娘没有提防,突然一伸手把胭脂盒子给拿开了,下面压着的那张纸露了出来,上面胡乱的写着‘王勇’,‘史斌’两个名字,把纸都给写满了。 宿金娘急忙把那纸抢到了手中,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宿义坏笑一声,道:“阿姊,你这是动了……。” 宿金娘回头向着宿义眼睛一立,宿义立刻把话给收了回去,宿金娘就把那纸向着香炉里一丢,然后道:“我就是纳闷,他倒底叫什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宿义不以为然的道:“他叫什么又能怎么样,反正与你无关了。” 宿金娘有些奇怪的向着宿义看过去,宿义故意不看她,道:“阿姊,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就从怀里把那颗夜明珠给取了出来,打开锦盒放在了宿金娘的眼前。 宿金娘看到那灿若星辰的光华,不由得惊呼一声,就道:“你……哪里来得这个东西?这是……无价之宝啊!放在咱们家里,就是招祸的东西啊!你快送回去!” 宿义摇头道:“送回去干什么,这是那个史斌送给你的。” 宿金娘不敢相信的看着宿义,道:“你别骗我!” 宿义冷哼一声,道:“你拿着这东西去找爹爹的大哥,问问他们,咱们家有吗,再问问别人,他们见过吗?” 宿金娘还是一脸不信的道:“可是……他送我这个干什么啊?”说到这里,脸上一红,道:“要送……也得送给爹爹啊!” 宿义翻了个白眼,道:“要是聘礼,他就送给爹爹了,这是他送给你的信物,让我告诉你,看到这东西,就和看到他一样,然后他就要走了,以后你不管嫁给谁,能有这个东西在手,就像是他还在你的身边一般……。” 宿义的话没说完,宿金娘抓起珠子向着地上就摔,宿义一伸手接住,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叫道:“你干什么啊!” “哼!”宿金娘冷声道:“拿走!他既然看不起我,我也不要他的东西!” 宿义叫屈的道:“我的姐姐,你这从哪里看出人家看不起你了?这样的宝贝,拿去求娶公主都够了,如何就看不起你了!” 宿金娘叫道:“他明明就来了,明天就要比武了,他就是下场应付应付我,也比这样羞辱我强啊!” 宿义长叹一声道:“阿姊不知,不是他不上场,是他上不了场。” 宿金娘不解的向着宿义看去,宿义接着道:“爹爹已经给你看好了,就要让你嫁给那个王垚,姚文季也行,反正不能是前朝后裔身边的家将,所以明天要让他们抽签,六个人抽签,抽到红签,上面有号码的,相对而战,而签桶里有两根黑签,抽到黑签的,就要出局,不能下场,直接离开,我去爹爹那里才知道,爹爹和大哥已经定好,史斌国必抽到黑签。” 宿义说到这,停了一下,看着宿金娘的反应,果然宿金娘脸色大变,拳头紧握起来,于是又道:“你也知道,我和这个史斌一见如故,就做了好友,于是我就和他说了,他说既然爹爹不同意,应该是因为他定亲在前,不能让你为正妻的关系,这是爹爹爱护你,他不能与之相抗,只能负了你了,所以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拿来,做个留念之物,然后他明天应付完了抽签,就要离开了。” “你说得是真的?”宿金娘冷声问道。 宿义发誓一般的说道:“我还能骗你吗!就这珠子,他本来就是拿来做聘礼的,只是不行了才让我拿来,不然他直接给了爹爹,就依着大哥的性子,就算他不答应,也不可能放过这珠子啊。” 宿义说完又长叹一声,道:“其实爹爹也是为了你好,那王垚是王节度的幼子,你要是嫁过去,自然就能享福了,就算其他几个人,也是官身,不像嫁给史斌,他是家将,你也要属籍在柴家,还是个妾,所以你就依了爹……。” “闭嘴!”宿义话没说完就被宿金娘给打断了,她恨恨的道:“哼!我说过的,这比武招亲是我的事,一切都要我来做主,外人不得插手,爹爹和大哥真以为我是说笑吗?” 宿义暗暗做了个鬼脸,心道:“有门!”嘴上却道:“你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岂能自己做……我没说!” 宿金娘突然转头,冷冷的看着宿义,宿义立刻把话给咽了回去。 宿金娘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哪个媒人敢来给我说亲!”说完一伸手把珠子给拿了过来,道:“你走吧!” 宿义故意的道:“那个……这珠子你给我啊,你不是不要吗,挺珍贵的玩艺,让你摔了挺可惜的,我还给人家去。” “走!”宿金娘向外一指,宿义一摆手道:“我走,这就走!”起身出去了。 宿义一下了秀楼,也不去见王勇他们,就回到自己卧室,倒头就睡,他知道,宿金娘一但出手,那谁的话也不好使了。 第二天一早宿大户让人把王勇、王垚、姚文季、董平、方涛、黎子远六人都请到了宿家的大厅,一一落座之后,宿大户笑咪咪的道:“几位都是少年才俊,能来到我们丰田镇,这是我们宿家的福气,小老儿这里先谢谢你们对我们宿家的厚爱了。” 六个人一齐站了起来,向着宿大户行礼道:“员外客气了。” 王勇说话的时候,向着站在宿大户身后的宿义瞟了一眼,宿义微侧身子,不让一旁的宿良看到,给王勇丢了个眼色,表示没事,王勇于是安心的坐了下来。 宿大户接着道:“几位都是才俊,只是小老儿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先跟那个打了,她输了……当然;这是必然的,谁叫几位都是少年英雄了,可是这对后面的人不公平啊。” 董平连忙道:“员外此言极是!”他这次来是为了功名富贵来的,就怕有人在他前面,把美人捞了去。 宿大户笑笑道:“所以老朽就让人做了几个签字,你们先抽签,号数相对的,两两相战,胜者再与老朽的女儿交手,你们看如何啊?” 王垚道:“家父说过,武艺是一种本事,运气也是一种本事,所以这是再公平不过的了。 宿大户满意的点点头,又向其他人看去,王勇等人也都道:“全听员外安排。” 宿大户道:“不过,你们是六个人,这不方便相战,所以这次抽签,抽到红签者留下,按号对战,抽到黑签者,只能不好意思了。” 董平脸色立时一变,这抽签不看实力,他没有办法掌握,这要是抽到了黑签,又怎么啊?只是宿大户这一回不等他们再说话,就叫道:“把签拿出来!” 随着话音,帘子一挑,宿金娘亲自捧着签桶出来了,宿大户不由得一怔,宿良急声道:“小妹……。”王垚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宿金娘不由得被她的美丽给震住了,董平更是不加,看着宿金口水都流出来了,心中暗道:“看来没有功名,这女人也娶得了。” 宿金娘根本不看那些人,就把签桶子向着中间的桌子上一放,道:“要让你们就这么抽签,也是对你们的不公,好容易打进来的,却被一根签给败了,这实在不妥,所以你们看!” 宿金娘向着签桶一指,六根签子,竟然都是头都朝上的,黑的、红的一眼可辩。 宿金娘指着签桶道:“你们现在出手,抓到黑签的就是黑签,抓到红签的就是红签,不可以更改,全凭自己的武艺,请吧!” 王勇、董平、王垚、姚文季、方涛、黎子远分别对觑一眼,然后站了起来,就走了过来,到了桌子的边上,宿金娘向着王勇看了一眼,缓缓后退,心道:“我给了你一个公平竟争的机会,能不能行,就看你自己了。 王勇看到宿金娘的样子,微微一笑,就道:“几位,我看我们浪费时间了!”说着话,他突然一伸手,就向着桌子上一拍,签桶就在桌子上一跳,然后六根签子都飞了出来,王勇手掌一翻,掌心向上,其中一枚红签就向着他的掌心跳了过来。 董平急一伸手,就向着王勇掌上的红签抓去,王垚则是回手一捞,就把一支签子抓住,退后一步,展开手掌,正是红签,他得了第一名。 姚文季跟着向着一根红签抓去,方涛黎子远两个同时出脚,就踹在了姚文季的肚子上,突然的袭击,让姚文季闷哼一声,就滚了出去,方涛趁机抓住了一根红签退后,黎子远则是向着一根黑签一弹,那黑签就飞到了姚文季面前,沉声道:“这个给你!”然后就向着另一枚红签抓去。 这会王勇和董平两个人以擒拿手的方式连斗数招,两个人谁也不能拿到那枚红签,此时眼看黎子远就要拿到另一枚红签了,如果这样,他们两个之中的败者,势必只有一根黑签好拿了,董平脸色一变,袖子一振,袖套里就跳出一柄匕首,向着王勇的腹部划去。 王勇一直在和董平争这枚红签,就是想要把董平给挤出去,他料定董平知道自己的实力之后,也会想着把自己给挤出去,所以就吸引住了董平的注意,这会看到董平用了刀了,就在腰间一拍,他腰上缠着的鞭子的头部一下弹了出去,就抽在了董平的腕子上,董平疼呼一声,手里的匕首就飞了出去。 王勇一伸手抓住了那枚红签,跟着一脚踹过去,正中董平的肚子,把董平给踹了出去。 此时黎子远已经抓到红签,董平被踹得后退,就撞在了桌子上,他回手一掌,就抽在了桌子上的签桶侧部,签桶疾飞出去,打在了黎子远的手腕上,黎子远惨叫一声,却是腕骨给打断了,那红签就从他的手里掉了出去,董平回手接在掌中,而这个时候,最后一枚黑签落下,就掉在了黎子远的脚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89章 九十七:二辱董平 吴用也曾十年苦读,但是却没有一点成绩,虑考不第,不第的学子海了去了,一般有三种出种,一个是不学了,就用自己的手头的知识,给人做幕僚,当账房,谋一个生路,还一个就是死读死学死考,有成功的,也有一辈考一辈子也狗屁不是的,最后一种就颓废了,或是做一个狂生,啸傲山水,自由来去,或是守着一壶酒,当个赖子,什么也不干。 以上的三种,都是正经途径,还有一种,就是不正经的了,就是对社会、对人生都起了恨意,觉得天地不公,人世不清,怀才不遇,于是就要报复,投奔异族的,挑拨造反的,杀官谋财的都有,而吴用就是挑拨造反的,他的志向非常大,可是晁盖却是一个没有什么志向的人,所以两个人在上山之前,还能平等相处,到了上山之后,这距离就大了。 这次也不是为了来娶宿金娘的,只是他本来是齐州牙将,得了方子威的提携,升任博州广平镇提辖,所以在方涛求到他头上,让他来帮着撑撑腰的时候,他不得不来,本来想着就是走走过场,没想到竟然让人把手给伤了,这股火气自然出不了,就指着董平叫道:“你这厮,如何就敢伤我?” 董平手腕上被王勇抽了一鞭子,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这心里也窝着一股火,听到黎子远骂人,眼睛一立,过去就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骂道:“你这厮!我是统领,你是提辖,虽然我们分属两州,不为统属,但是焉敢与我这般说话!” 黎子远气得七窍生烟,但是他一来打不过人家,二来官职又没有人家大,想想只能忍下这口气来,冷哼一声就走。 方涛急忙过去,就抓住了黎子远的手:“黎叔放心,回头我一定让我爹想办法给你出气!” 黎子远长叹一声,道:“公子,你先别想着给我出气的事,这董平心黑手狠,偏他是郓州的军官,我们不能压制他,一会他和你交手,你千万要小心才是。” 方涛有些怀疑的道:“他……还敢伤我不成?” 方子威是大太监梁师成的干儿子,梁师成曾公开说过,他死了之后,就由方子威为送老,这是当亲儿子用的信任,如果不是方子威在京城得罪了人,也不至于从京城出来,到博州去做兵马统制。 方家在博州,比知州都有权,几乎没有人敢惹他们,就连这次来丰田镇,方子威说话之后,曲端也不得不卖他一个人情,就放方涛进镇,所以方涛一向自大惯了,这才敢怀疑董平不敢向他下手。 黎子远道:“公子还是小心些吧,这人只怕有些生愣。” 方涛不由得怕了,他是什么本事,他自己清楚,就连打个混混都有些困难,怎么可能是董平的对手啊,就向着黎子远道:“黎叔,那我该怎么办啊?” 黎子远是真想让方涛就这么上去,让董平给打成重伤回来,好让方子威找董平的麻烦,顺便也给他报仇,但是这次方涛明明没有本事,还要来参加比武的原因是梁师成给方子威送得消息,道君天子希望宿家的女儿能嫁给一个他可以控制的人,当然道君天子并没有直说出来,必竟这个事不好说明,梁师成知道之后,才点了方涛过来的。 方家也是倒霉催的,方子威为了能得到梁师成的重视,所以总和他说自己的儿子有多厉害,武功有多好,所以梁师成才动了这个念头,打算讨好道君天子,本来宿家对外说得是比三天,方子威都驻咐好了,让方涛拖到第三天,那个时候,方子威将会请一位武功高强的人,来助方涛出战,至于借口,到时候就假借天子的名久,谅宿家也不能去查,然后把人收入囊中。 可以说方家是志在必得而来,但是现在宿家变了招术,虽然黎子远他们可以传信出去,让方子威尽快赶来,但那也要明天,方涛这第一关眼看着就过不去,事兵方子威报复别人的时候,肯定会先迁怒黎子远,所以黎子远也不敢挑唆方涛。 黎子远想了想道:“公子,你看;本来宿家是要比三天,让宿金娘打六场,但是今天他们又变了,这应该是那宿金娘的意思,而宿家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反对宿金娘的意见,可见宿金娘对自己的婚事,有着全权,只要她答应了,那别人都是白废,公子在女人身上,就没有输过,不如……。” 方涛马上心领神会,拍了拍黎子远,道:“黎叔;我明白了!”说完就溜出去了。 按照宿金娘的安排,抽完签就要比武,但是宿大户一股闷火在胸,那里同意啊,就先让宿良、宿义,陪着众人到后面的演武场坐地,而他则是到了宿金娘的秀楼,老头哆哆嗦嗦的上了楼,抬起拐杖颤颤微微的向前一捅,一下把房门捅开,然后愤愤然的进来。 宿金娘这会刚换好劲装,准备要下楼去看比武,看到宿大户进来,急忙道:“爹爹,你不去看比武,怎么到女儿这里来了?”一边说一边过来扶宿大户。 宿大户一振臂把宿金娘给振了开来,然后用拐杖顿着地叫道:“你这个丫头,太过大胆了,谁让你那么干的!” 宿金娘一脸倔强的道:“本来就是我要比武招亲,不招一个我想要嫁的,难不成还招一个我不想嫁的!” 宿大户气得骂道:“你这个少教贼丫头,你要是想嫁,你早些开口,就把你嫁了给他,你是做妾、做婢,我都不管,可是现在这事情闹得这么大,天子都知道了,你这里嫁了一个前朝子孙的家将,天子能干休啊!” 宿金娘不以为然的道:“他有校尉的身份,只要父亲帮忙,把他从柴家调出来,不拘哪个城镇,做个武官,不就得了,怕那些做什么。” 宿大户气得肝疼,不住的哼哼,道:“你啊,就算是把他调出来,他就不是柴家的人了吗?天子是不会放心的,而且调他到别的地方去,让他从一个无权无职的家将,变成一个执兵的将官,你父亲要是敢这么做了,只怕我们宿家离死也不远了。” 宿金娘被说得烦了,道:“还不一定就是他呢,您着什么急啊。” 宿大户不免抬头看着宿金娘道:“你……你要怎地?” 宿金娘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做妾啊,我就是想要胜他,以雪我那日败给他的耻辱!” 宿大户看看宿金娘,摇了摇头道:“金娘啊,这话你自己信吗?” 宿金娘梗着脖子不说话,宿大户这个女儿主意太正,他知道自己根本管不了,只得长叹一声,道:“你想想你的家人吧!”说完慢慢的向外走去。 宿金娘看到老父那岣嵝的背影,不由得也有些不忍心,就道:“爹爹,你放心,我在比武之时,一定会用全力,肯定胜了他就是了,只要我胜了他,那这婚事就成不得了。” 宿大户摇头不已,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下楼去了。 宿金娘有些没趣的回身坐下,看着桌子上又写了一篇‘史斌’二字的纸,不由得烦恼起来,就抓起纸,一通乱揉,恨恨的低声骂道:“都是你这个混蛋害得!” 这个时候,宿金娘的心腹丫环小桃走了进来,就贴在宿金娘的耳边道:“姑娘,我们派去的人,已经和那个孙二娘说了,她也答应了马上就过来。” 宿金娘一下来了精神,把纸团丢到了香炉里烧了,然后道:“让院子里的人都退上,所有人都不许留在这里,你去引了那孙二娘过来。” 原来宿金娘昨天下了决定,帮王勇过这抽签的一关,心里就下了决定,只要王勇能赢了她,她就嫁给他做妾,只是就算是做妾,她也不能输了给人,她想着王勇的妻子听宿义说还没有过门,就派了一个丫头(她听孙二娘说得是夫人派来的)来做妾看着王勇,那这夫人一定是个悍妇,就想着今天会会孙二娘,从她的口中打听一点王勇妻子的消息,若是能就此降服孙二娘,就更好了,所以前面把人都给安排到演武场去,后面就让心腹去请孙二娘了。 宿金娘让小桃下去接人,然后就在这屋里,打扮起来,一会想着要打扮的威严些,让孙二娘见了她有惧意,一会又想打扮的好看些,免得输给孙二娘,那天晚上她见过孙二娘了,孙二娘艳丽的容颜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像,一直不能挥去,让她都有些不自信了。 半柱香都过去了,孙二娘还是没来,宿金娘实在有些烦了,就把那些胭脂香粉什么的一丢,无力坐在梳妆台前,心中暗道:“宿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为了一个男人起了和人争风吃醋心了!”她越想越恼,心里也烦,对周围就没有怎么在意,突然一阵晕眩上头,让她在坐位上一晃,险些摔下来。 宿金娘双腿一用力,重新站稳,这会才嗅到,一股呛鼻子的香味充斥了她的秀楼,宿金娘虽然没有江湖阅历,但是这些都听人说过,立刻就想到了不好,急忙用手捂住了口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香已经传得太久了,跟着楼梯脚步声响,就有人向着秀楼上走来。 宿金娘的秀楼很少有人能上来,平素里能到楼上来的人的脚步声,宿金娘都听习惯了,这人一听就知道,不是熟人,她不由得暗骂家里的下人,竟然没有一点防备,让人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但是马上她又想到了,是她把下人都打发走了的,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宿金娘欲哭无泪,心中悔恨交加,几次想要挣扎着起来,但是身子实在是太软,怎么都起不来,就在这个时候,吱呀呀声响,秀楼的门被推开了……。 孙二娘接到宿金娘的邀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应了,在她看来,自己绝不能在宿金娘的面前退让。 她把宿金娘的丫环给打发走,然后就开始打扮,她还不如宿金娘呢,虽然同样丙个人都是喜欢舞刀弄枪,不喜欢打扮自己,但是不管怎么说,宿金娘出身富家,有家养的老师教导,孙二娘跟着一个江湖草莽出身的老爹生活,那里懂得该怎么打扮啊,抹了半天,越抹越觉得难看,最后一生气,干脆全都洗了,就那样白着脸出来了,心道:“老娘就这个样子,你能把我怎么的!” 两个女孩儿见过之后,不单是宿金娘有危机感,变得不自信,孙二娘也是一样,她总觉得自己的皮肤没有人家的白,肉没有人家的嫩,只是她想装扮也装扮不来,只能是这样硬挺着就过来了。 孙二娘正向前走着,就见小桃急匆匆的迎了过来,看到她之后,就道:“哎呀,孙姨娘,你怎么才过来啊。”说着拉了孙二娘就走,并且不满的道:“我家姑娘都等得急了。” 孙二娘也不争辩,就由着小桃拉着向前而去,一会的工夫,就到了秀楼,小桃着急,放开孙二娘向着楼上就走,孙二娘眉头皱皱,轻轻的抽了抽鼻子,脸色立时一变,就从怀里摸出一块虎威石含在口中,跟在小桃的身后,也上了秀楼。 孙二娘和小桃只走到秀楼的转角处,那味道就更大了,小桃身子一晃,喃喃的道:“我这是……怎么了……。”说着话向后就倒,孙二娘一伸手把她就给抱住了,轻轻的放在地上,小桃除了眼睛能动,身子就没有一点能动的地方了,想要说话,但是努力张了张嘴,只有嘴唇蠕动,却没有一点反应。 孙二娘也不管她,就向着楼上而去,她们家就是玩蒙汗药、**香的,所以孙二娘才一靠近秀楼,就闻出来有人用了熏香,而且用得不是那种最好的鸡鸣五鼓返魂香,而是最差的一种迷香,这东西不能让人真的晕过去,但却能让人身体无力,意识什么的虽然保执着清醒,但是却有一种迷幻的感觉,由于这样的香给女人用了,既可以让女人失去反抗的能力,还能让女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受到污辱,而激起一些人变态一般的感觉,所以采花贼非常爱用这东西,故而又被称为‘采花香’。 孙二娘一边向上走,一边暗道:“这东虽然最容易弄到,但是宿金娘却不定能搞到手,而且她用什么办法,也不使用这办法,这样不是害我,而是坏了她的名声,可是……不是她要害我,那是谁在这里点这香啊?这东西又不好闻,谁也不会拿它当熏香用啊?”孙二娘嘴里含着的那块石头,是死了百年的老虎,胸骨化成的一块石头,名曰‘虎威’与之对应的,据说是龙死之后,在胸口化出来的石头,叫‘龙禀’这两块石头专破熏香迷药,只要含在嘴里,就能不迷不沉,不过‘虎威’易得‘龙禀’难觅,孙二娘这块是她爹留给她的,孙元横行江湖多年,也没有见过龙禀石。 孙二娘就到了秀楼的门口,贴着门缝向里看去,就见一个宿金娘倒在地上,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一个男的,这男人一身武生打扮,生得倒也好看,只是眉眼带着一股邪气,把他的整体形像都给破坏了。 “宿姑娘,我方涛是真心喜欢,我也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的,你不要怪我!”方涛一边说一边伸手就来摸宿金娘的脸蛋,口中道:“宿姑娘,一会我们就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就让那些人都滚蛋,你看好不好?” 这方涛听了黎子远的话,就想着在宿金娘身上下工夫,可是他连宿金娘都看不着,如何下功夫啊,想着自己一会就要去演场比武,那董平一个就是个吃生米、喝凉水,走道打晃撞大树的人,真要是斗在一起,被他打败了就没有机会了,若是那董平再像黎子远说得那样,心黑手狠,就给他来两下,那他这命就不用要了。 方涛越想越不能下场,就在宿家来回的转着,就在这个时候,他正好看到宿大户不让人跟着,向着后院去,他就跟着宿大户过来了,一路上方涛能躲则躲,不能躲,就做出一幅跟着宿大户的样子,宿家的下人都知道他是宿家的客人,所以也不来拦他。 本来方涛是想跟着宿大户溜进后院,看看能不能碰上宿金娘,没有想到宿大户竟然就上了宿金娘的秀楼,方涛乐得差点没喷出鼻屎来,赶紧就寻了一个地方,在秀楼下面躲了。 方涛想着,一会宿金娘下楼,他就过去,用甜言蜜语打动她,可是宿金娘没下来,反倒是宿大户下来,气哼哼的离开了,随后这院子里的下人纷纷离开,只留了宿金娘和一个丫环在楼上,这还不算,过了一会那丫环也走了。 方涛可就动了歪心了,他就在自己的怀里取出来一个采花香的药饼来,这东西是他爹在齐州抓了一个采花贼之后得来的,方涛在齐州也用这东西祸害过良家女子,这会他心道:“我就是用再多的甜方蜜语,也不一定能把这女人给哄回来,还不如就把生米做成熟饭,她想甩也没甩了我了,那时自然就完成了干爷爷的吩咐了。” 于是他就爬到了秀楼的窗口处,把药饼点燃向着秀楼里吹烟,这会他无比感谢他为了偷香,对这爬屋越脊的功夫练得不差,不然就错过这个机会了。 方涛嘴里含着解药,吹倒宿金娘倒下,他就进顺楼梯进来了,刚一进来看到宿金娘恶狠狠的瞪着他,他还有点心虚,一个劲的打小话,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宿金娘除了瞪眼,真就不能做什么了,于是这胆子就大了,凑过去,动手动脚起来。 宿金娘此时活吞了方涛的心都有,同时暗恨自己把人都打发走了,不然那怕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叫上一声,也能把人给喊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任方涛鱼肉了。 方涛这会看着宿金娘那红润润的脸蛋,心里一股火怎么都压不住了,就向着宿金娘道:“宿姑娘,小子就无礼了!”说完把宿金娘给抱了起来,就进了里屋,然后把她放到那香床之上,伸手就来解宿金娘的衣服,宿金娘都要疯了,身子无力的挣扎着,但却一点用都没有,就让方涛把她的外衣给除去了。 宿金娘眼中有泪珠滚落,就想咬舌自尽,可是用了几次力,却连咬舌的本事都没有,此时方涛就来解宿金娘的裙子,嘴里的气息都喷到了宿金娘的身上,宿金娘刚想就把眼睛闭上,全当被狗咬了,就见一个女人闪了出来,就无声无息的走到了方涛的身后,她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孙二娘,这会她也顾不得这是情敌了,不住的眨眼,乞求孙二娘救她一救。 孙二娘笑吟吟的看着,宿金娘心向下一沉,忖道:“她……她是不是就要让我受这污辱,然后好断了我和史斌的婚事啊?”她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孙二娘举起来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嫁入我家,我大你小’八个字,然后得意的看着她。 宿金娘差点昏过去,暗骂孙二娘有病,这个时候,竟然会想起这个来,但是孙二娘的态度明现,她要是不答应,显然不会救她,宿金娘也顾不得这些了,就连眨眼睛,表示同意。 这会方涛解了宿金娘的裙子,就来解宿金娘的内衣,宿金娘吓得对着孙二娘,眼睛都要眨抽了。 “好妹妹,你就是不答应,我也会救你的,因为你是我家官人的,这便宜不能让外人占了,让你有点不洁的地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足可以,若是让好被人摸了一个遍,那就是脏了!” 孙二娘笑吟吟的开口,宿金娘听得差点没气死,方涛听得差点没吓死,急忙转身的工夫,孙二娘一甩手把那张纸丢到了宿金娘的脸上,然后一伸手,上抓方涛的领子,下抓方涛的肚带,一个就把他给举起来了。 方涛吓得大声尖叫,孙二娘提着他到了窗口,一脚把窗户踹开,然后就窗户,把方涛给顺下去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90章 九十八:套出消息 王勇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图画,摇头道:“这画实在损坏的太厉害了,这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了。” 晁盖也道:“不错,坏成这个样子,就是画神的画,也不能值几个钱了。” 吴用却笑着道:“小生把他买回来,自然是因为有办法把他修复了,一但修复完必,那这就是一幅好画了。” 王勇和晁盖一齐摇头,都不信吴用的话,吴用笑道:“这样,我和二位哥哥打个赌,若是我赢了,二位哥哥输我一个东道,若是我输了,那我输二位哥哥一个东道,你们看如何啊?” 现在听到方涛是方子威的儿子,而他是知道方子威的,所以不免有些土犹豫起来,想着过一会要怎么打,才能让方涛知难而退,以至不得罪方子威,必竟方子威本身上的官职没有什么,但是他身背后的那个干爹,实在是能量太大了,远不是董平能抗衡的。 又等了一会,还不见人来,宿良也是着急,就向着宿义道:“二弟,你去看看,为什么他们还不过来。” 宿义答应一声,向外就走,一会的工夫就到演武场的外面,刚要转出去,就见老家人宿福哆里哆嗦的过来,远远的看到他,一把抓住,嘴巴直颤的道:“二公子,出大事了!” 宿义不解的道:“出什么事了?”宿福就贴着他的耳边说了,方涛使用迷香要玷污宿金娘的事,宿义只听得头皮发紧,发根都跳起来了,厉声叫道:“好贼!” 宿福急忙把宿义的嘴给掩住了,就道:“老爷让你和大公子马上过去。” 宿义强压了怒火,点头道:“好,你回去吧,我这就去叫大哥。” 宿福又道:“老爷还说,今天上午,就算是董平赢了赶紧把人都打发回去,然后让您把大公子,还有黎子远叫上,到他的书房去。” 宿义一瞪眼道:“叫他干什么!” 宿福解释道:“老爷说了,那黎子远是着方涛来的,这事只能对他说,必竟那方涛都那样了……。” 宿义无奈,只得点点头,就转身回了演武场。 众人在演武场里都等得发慌了,正在无头无绪的时候,听到脚步声响,不由得一齐回头,就见宿义一张脸难看之极的进来,眼睛在他们众人的身上转了一圈,落到了黎子远的身上,立刻直要喷火一般的瞪着他,把黎子远看得直发毛,就道:“二公子这么看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宿义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会黎子远,就向着王勇一拱手道:“史大哥,多谢你了!” 王勇有些摸不着头脑,胡乱的应了一下,道:“贤弟客气,不知道……。” “大哥别问,回去就知!”宿义说完又向着董平道:“今天上午一战取销了,就当是董统领赢了。” 董平愣了愣,心道:“怎么?还有这等好事?”王勇也翻白眼,暗道:“你小子谢我,却把这好事给了他,你怎么不算我赢了啊。” 黎子远跳了起来,叫道:“凭什么啊!” 宿良一边安抚,一边过来,向着宿义道:“二弟,发生什么事了?”宿良太知道这个弟弟的为人了,他是不会突发其想,就来弄这么一出的,肯定是出事了。 宿义向着这里的人扫了一眼,宿良更惊,这是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说啊,可是他们家有什么事,不能说啊。 这会宿义就一拱手道:“请诸位都先回客房吧。”然后又向着黎子远**的道:“你要是不服,就跟着我们去我爹爹的书房一趟吧。” 黎子远大声说道:“自然要去,我非要问明白,为什么宿家可以这样随便更改,这不是玩人吗!你们说是不是?”只是王勇、王垚、董平都不理他,只是起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坐在场外的柴进走了过来,就和王勇一路,边走边低声道:“看来宿家是有事了,而且这事还和你有一定的关系,不然宿义不能说谢你。” 王勇也想到了,但是他思索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事能让宿义说谢谢,想到最后,干脆丢了不想,就和柴进回去了。 宿良、宿义、黎子远三人就到了宿大户的书房,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有痛苦的哼叫声,转过屏风,就看到那方涛卧在榻上,痛苦的哼着,黎子远急忙过去,看到方涛的下半身盖着一块白布,抬手揭开,就见方涛屁股青肿,而且骨头不对,不由得又惊又怒,转头向着宿大户叫道:“宿元修!你好大胆,竟敢伤方统制的公子!” 宿义眼睛一横,道:“你再敢指着我爹说话,我也伤你!” 宿大户摆手,示意宿义不要说话,然后向着黎子远道:“你家公子是摔得,把骨头给摔坏了,刚才已经请了郎中把他整过骨了,在该是没有什么事了,至于他为什么摔成这样,你自己问他吧。” 黎子远听着这话不像,就回头问方涛,这面宿良也问宿大户,这宿大户自然不会瞒着,那方涛倒也没有说谎,两边都把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 黎子远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看着方涛恨不得把他整过的骨头再给他踹断了,这是脑袋里有屎啊,不然不会这么干的。 宿大户道:“黎提辖,事已至此,我想方公子是没有办法再留下来参加招亲了,不如就回去吧,我这里写了一封书信,把情况都说明了,还把方公子自己写得认罪状抄了一份,给方统制,至于原件,我就只能送到京里去了。” 黎子远不敢相信向着方涛道:“你……你还写了认罪状?” 方涛委屈的道:“我不写那个女人就要把我身上的骨头都给踩断了。”说着委屈的又补了一句:“我……我不单写了,还按了手印。” 黎子远这会就一个念头,就是把方涛给那个他说的,把他打伤的女人送去,请那个女人把方涛的骨头都踩断,这不是脑子里有屎啊,这是血脉里流得都是屎啊,不然不能这么蠢,这还报什么仇啊,要是宿元景把那认罪状呈上去,就是梁师成也要吃挂落啊。 黎子远没脸再说什么,就向宿大户拱拱手道:“员外,还请把我们的下人叫进来,我们这就离开。” 宿大户给宿良丢了一个眼色,宿良就下去叫了人来,宿大户向着黎子远道:“为了避免多生事端,我们就不送了,我给方公子安排了一辆车子,方公子可以卧在车上离开,另外我还备了些礼物给方统制,还请代转。” 黎子远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就多谢员外了。”说完让手下人抬了方涛离开。 宿义一直站在旁气鼓鼓的看着,等到人走了才道:“爹!为什么放了他?” 宿大户长叹一声,道:“你知道什么,那梁师成现在气势正焰,你父亲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我们这比武招亲,早就惹了天子不悦,再把这件事给吵出去,就算是现在能占了上风,那梁师成事后的报复,我们怎么担得起啊!” 宿良也道:“是啊,我们寇州本来就是从齐州分出来的,这里的官员和齐州的官员都有联系,别看现在都挺照顾我们,一但我们家和方家闹起来,他们会立刻转投到方家的门下,那时候我们就麻烦了。” 宿义跺脚道:“我们被他们那么羞辱,阿姊清白几乎不保,难道我们为了不能惹他们,就忍气吞声的算了不成!” 宿良哼了一声,道:“她不是没事吗,谁让她非要搞什么比武招亲,还不听我和爹爹的,不然能有这事吗!” 宿义看陌生生一般的看着宿良,就是宿大户都不满的哼了一声,宿良也知道这话不好,于是低头不语。 宿大户长叹一声,道:“好了,你们两个都退下吧,这事不可能说出去。”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今天下午的比武……老大你来主持吧。” 宿良道:“就按小妹说得那么办?” 宿大户瞪了宿良一眼道:“你还能怎么样?而且你小妹是史斌的那个妾给救了得,若是你小妹嫁给别人,那个史斌把这事传扬出去,你小妹还能活吗!” “史大哥绝不会那么做的。”宿义接口道,宿大户气得翻白眼,道:“那你去告诉你那个史大哥,他们的婚事老夫不同意,你看能干出什么来!” 宿义急忙闭嘴,他倒不是相信了王勇会干出什么,只是再说就要坏了王勇和宿金娘的好事了。 宿良则是幸灾乐祸的道:“不错,小弟,哥哥教教你,这人心隔肚皮啊……。”他话没说完,宿大户又骂道:“你知道人心隔肚皮,还不去办事,真想试试那史斌会不会下黑手吗!” 宿良也老实了,哥俩就从宿大户的书房出来,垂头丧气的走了。 下午时候,大家重新到了后花院的演武场,宿大户想了一中午,只怕有事,于是也来了,就坐在正中,柴进,还有王家的夫,以及没有比武的董平,都坐在他的边上,另外又把曲端请来,做监场官。 王勇骑了黄砂马,提着倭刀,身上也不穿甲,就立候在演武场的左侧。 王垚穿着一身的皮甲,骑一匹白马,提着他那条镶着绿色珠子的灿银碧珠枪,就候在演武场的右侧。 曲端在场中,手里提着他的金钉枣阳槊,大声叫道:“二位请听我一言,二位都是为了求亲而来,你们的家人都盼着你们带着新妇回家,就算你们败了,没有能把新妇领回去,但是也请手下留情,不要让家里的伤心。” 王勇一笑道:“曲团练放心,我一向敬仰王节度,绝不会伤到王公子的。” 王垚冷哼一声,道:“家父也告诫我们,不要随意的伤人!”说着用力的振了一下手里的枪。 曲端点点头道:“如此最好!”说完催马走开,到了场边,提了起大鼓槌向着锣上就是一下。 锣声一响,就是开始,王垚催马而进,向着王勇冲了过来,王勇只是伸手拍了拍黄砂马的头顶,黄砂马小跑着进场,两匹马的距离在一点点的接近。 王垚突的一枪,向着王勇于心口就刺了过来,这一枪又沉又疾,没有十几个的功夫,难得刺得出来,而王垚刺出这一枪之后,跟着叫道:“看枪!”却是提醒了一声王勇,世家子弟的气派做得足了。 王勇人在马上,手里的刀一翻,刀背朝下,就架在了马的铁过梁上,然后用十指捏住了刀身,掌心离着刀刃不到一根手指那样的距离,就好像撑着单杠一般的跃了起来,双腿向上,脑袋冲下,王垚的枪就擦着他的头皮,刺了过去。 王勇左手放开刀,右手抓住了刀把,身子就在空中一转,刀跟着提起来,在枪下面擦着枪杆子用力一带,王垚手里的枪不由自己的转了起来,而王勇翻过身来的一刻,已经把王垚的枪给带得飘出去了。 王勇就落在马上,身子不等坐稳,那黄砂马怪叫一声,向前冲去,就到了王垚的身前,王勇手里的大刀一立,向着王垚的脸上斩了过来。 王垚吓得心胆俱裂,身子向后一倒,就躺在马上,王勇的刀就斩空了,王垚也算是了得,这会他还能把他爹王焕教他的枪招不变的使出来,手里的大枪就向回抽了回来,向着王勇的背上抽去,这是王焕的一手绝活,从抽出来的一刻,对手就被裹在枪影里了,只要对手不能冲出大枪的长度之外,那先是会被抽,然后会被枪锋划,最后还有被枪尖点的一招。 王勇的黄砂马也算是宝马良驹了,就一头冲出去,枪的一抽,就让王勇给让过去了,眼看着枪刃就要划上了,王勇人在马背上回身,反手就是一刀,刀锋正好劈在了王垚的枪尖上,当啷一声,把王垚的枪给劈了开来。 二马带回头,两个人换了一个位置,重新对峙,场上的董平清楚的看到了王垚不住的甩着握枪的手,他刚才那一招是用单手握枪,如何能拼得过王勇的力量啊,这会震得手都麻了。 董平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王勇好力量啊!” 王勇不以为意的把倭刀在手里甩了一个花活,然后道:“王公子,我们还要一战吗?” 刚才王勇那一刀是留了情的,王勇相信王垚能感觉出来,所以想要给他留点面子,可是他话刚说完,董平突然叫道:“未分胜负,为什么就不战了?你是觉得王公子会怕你不成!” 王垚本来有些犹豫的眼神一转,就冷冷的看着王勇,道:“纵是一死,王垚不敢弱了爹爹的名声。” 王勇气得恨不得活劈了董平,心道:“这个小人,你不就是恨不得我们打成两败俱伤,或者让我伤了王垚,得罪王焕吗,好;我就让你没活可说!” 想到这里,王勇回手把刀推入鞘中,然后把刀鞘向上移,挟在肋下,处于一个便于发力的位置,然后催马而进,眨眼就到了王垚的身前,突然拔刀,向着王垚劈了过去,王垚只觉得这一刀下来,带着一股气吞山东河之势,把他整个都给裹在了其中,根本无处可避,只能提枪向前来格,当的一声巨响,刀枪相交,王垚就觉得身子好像被狂奔的烈马给撞了一下似的,整个人飞了出去,向着马后摔出去,就在这个时候,黄砂马飞射而去,就到了王垚的身边,王勇的刀不知道几时,已经回鞘了,这会一伸手把王垚给挟住,然后带马回头,就把王垚又给放回到他的马上。 王垚一张脸红得就像是大红布一般,催马就跑了,曲端看着王勇,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对王勇刚才那一刀非常的心折,而且他也好,坐着的柴进,董产、宿良、宿义等人也罢都看出来,王勇根本就没有用上十分的精力,跟王垚对战,就像是和小孩子动手一般,赢得轻松自如。 董平阴沉着一张脸,望着王勇,心道:“此人当真是我的一个劲敌了!” 这会旁边的院子花墙下的透花隔子外面,有人突然叫了一声:“怎么还不宣布输赢啊!” 宿大户脸上一黑,这声音谁都听得出业,是宿金娘的声音,虽然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姑娘在看着,但是这样叫喊,仍然显得太粗鲁了一些。 曲端苦笑一声,心道:“我倒是看傻了。”于是就下场,向着王勇道:“史校尉,这一战是你赢了,你回去准备吧,明天你和董统领,还有一战呢。” 王勇看了一眼这会从台上站起来的董平,就道:“小可的武功曲团练看过了,您也和董统领交过手了,您看小可与董统领,谁能赢这一局呢?” 董平听到王勇的话,猛的站住,向着这面看来。 曲端想了想道:“如果轮力量,你在董统领之上,但是轮到技艺,只怕你还不如董统领,不过……你刚才那一刀,却是了得,就是我也躲避不得。” 董平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了不得的,那不过就是王公子在马上没有坐稳罢了,若非如此,王公子的枪就先断了,那里还会完好无损呢。” “董统领这话就错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跟着角落里一人站起,就向着人群走来,这人虽然只是布衣麻鞋,而且鬓有白发,颌生苍髯,看上去应该是老人了,但是一身洒脱不羁的风度却是逼人而来,看着他,人就觉得亲切,但又有不敢过度的去接近他。 “王节度!”宿大户惊呼一声,就从台上下来,向着那人一礼道:“小人这里见过使相!” 自唐以来,节度使权重一方,掌军、民、财、政所有大权,所以被称为‘使相’虽然现在节度使已经只是荣衔了,但是这称呼却是不变。 王焕向着宿大户一拱手道:“员外不必多礼,王焕不过就是出来走走,看看天下英雄的。”这会所有人都过来和王焕见礼,柴进也走了过来,就向王焕道:“王使相,柴进这里有礼了。” 王焕忙还了一礼,不过两个人都疏离的很,因为他们的身份在那里,不好当着众人的面亲近。 王焕和众人招呼了之后,转头向着王勇道:“史校尉,谢你刚才手下留情了!” 董平有些忍不住的道:“使相,您说他手下留情,这话何意?”他心道:“你这老儿不会是为了自家面子,给史斌添金,好让人觉得你儿子输得并不丢脸吧?” 王焕看了一眼董平,回身道:“带你弟弟进来!” 一个青年拉着王垚的马进来了,他也是那样,布衣麻鞋,看上去生得粗憨,却不像王垚那样精致。 王焕指指那人,道:“这是我的大儿子王鑫。” 王勇看了一眼,心道:“这就是高家那个孩子吧?怪不得和王焕不像。” 王焕这会招呼了王垚到身边,把他的枪拿过来,就在枪杆上摸了一会,找到位置之后,向着众人一亮道:“你们看看,这里是被劈出了一个凹痕。” 众人都凑过来看,董平有些疑惑的道:“这一下不像是刀锋劈的啊!” 王焕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一下是史校尉用刀背劈的。” 众人先都恍然,随后不由得都倒吸一口凉气,王勇用刀背克敌,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这王勇好厉害啊。 董平望着王勇,不由得重新审视起来,心中开始衡量,若是刚才那一刀劈得是自己,又当如何,只是他思来想去,竟觉得除了硬架之外,再找不出任何的办法了。 王焕接着道:“这一刀若是用得刀刃,以刚才借马之力的冲锋,不但枪身要被劈断,就是小儿这条命也将不保。”说到这里,王焕向着王勇道:“如果我料得不差,史校尉应该还不能把这一刀完全掌握吧?不然就不会用刀背了,完全可以破枪而不伤人了。” 王勇想了想道:“使相说对了一半,我刚才是没有全力发出那一刀,但是并不是我不能掌握,而是这一刀是海外武功,他们讲究的,一刀之极,就是无所不破,所以到了极至,不管刀前是什么,都能一刀两断,这个是不能被控制的。” 王焕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91章 九十九:店中杀人 王勇在晁盖的庄客之中,选了一些老庄稼人,把梁山的田地给开了出来,所有不愿意上阵的喽兵,都安排来种田,那些老庄稼人被任命来头目,管带着种地。 晁盖看着这些种地的人,微微摇头道:“贤弟,这里开出来的土地可是远远不够我们应用的啊。” 王勇道:“天王哥哥,我们不能天天就等着抢人东西,有了这些土地,就会让我们的兵士有一个概念,我们不是那些只知道没钱就抢的贼,这样我们就能操练出来的,一支好兵了。” 晁盖笑而不语,摇头不住,他对王勇的做法,并不看重,只是不好说什么而已。 王焕五个儿女之中,惟有小儿子王垚与他学枪,这让他在武艺上,不免偏心小儿子几分,所以看到王垚落败,难免有些心里不舒服,所以不顾自己的身份,这才上来挑战,刚才他指出王勇那一刀的威力,一来是给王垚找台阶,二来也是为了自己出手做准备,不过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份地位,王焕知道,自己都不应该和王勇交手,所以他看着柴进和王勇说话也并不拦着,在他看他来,柴进一定会劝王勇不要交手,这样王勇说点好话,大家有面子把这件事过去就算了,可是王勇开口,这话无异就是在火上浇油了。 王焕少年时候,风流倜傥,性子也柔和,但是自从爱人被劫之后,整个人心性大变,狠戾决绝,而到老了,养在家里,往日的琴瑟书棋不但没有能让变得平和下来,反而越反变得老而弥坚了,这会听到这话,脸上笑容不变,口中道:“史校尉,要不要我写一个生死状子给你,证明我生我死,与你无干啊?” 王勇忙摆手道:“那自然不用,你这么大的人物,怎么可能死在我的手里呢。” 王勇握着刀,表面上看是在犹豫,但是心里却是在思索着得失,王焕说他刀法没到大成,这话是对的,因为这刀法本来就不是王伯当原有的刀法,不过是在王伯当对刀有深厚理解的基础上,练起来的而已,短短的时间里,自然不能达到最高的境界,其实刚才他要说就那样认了,也许王焕就收手了也不一定,但是王勇一开始就在刺激着王焕。 在场的这些人,见到王焕之后,第一感观都被王焕的气度所慑,并没有想到王焕的性子竟然这么偏激,但是王勇知道,《水浒传》上写着呢,就因为宋江一句王老将军老了,王焕差点把命赔进去,就和林冲奋死一战,而王勇只所以激怒王焕,就在于王焕是水浒世界里真正的第一流高手,八十合平林冲,这证明他有着五虎的实力,可以与关胜、林冲比肩,王勇当初在东京的时候,和王进、林冲都切磋过武艺,他远远不如王进,要知道,后世水浒武评,王进的排名是远低于王焕的,这里一大原因是王进没有战绩,就王勇来看,这个武评是不正确的,因他虽然远远不如王进,但是却能和林冲斗上近二十个回合不分上下,而王焕进入一流的标准就是与林冲武力相当,所以王勇想要踩踩王焕,为借他上位。 但是王勇必竟没有和王焕交过手,和林冲也是友好切磋,而柴进武艺虽然不行,但是眼力不差,这与他的出身有关,可以说是见得多识得广了,他说自己不如王焕,这让王勇有些忐忑了,必竟王勇的本性之中,后世人的小心占了主导,没有真正江湖好汉不怕死的气魄,此时他输倒不在意,只怕玩个伤身损命的,就不好了。 董平这会看得心急,他巴不得王勇让王焕教训得躺在地上起不来才好呢,于是沉声道:“怎么,史校尉不敢打了吗?” 王勇看了一眼董平,心志坚毅起来,他今天可以避免和王焕的一战,可是明天他还要有董平一战呢,这董平也是水浒世界里的一流高手,这是他躲不过去的一战,若是没有信心,那他也不用打了。 想到这里,王勇就向着王焕一拱手道:“小子刀法之上,只有这一刀才是拿手,若是使相非要一比,那小子用完了这一刀,就请使相收手吧。” 王焕道:“我不占你便宜,你只管来攻就是了。” 王勇就把刀重挟起,道:“使相尽管进攻,我这一刀是要后发制人的!” 王焕道:“没必要,你只管进攻,我接你一刀就是了。”说话间王焕用手一捋大铁枪,长枪缓缓的抬起,那枪本来只是一个最普通的铁枪,在宿家都不是武器,而是用力练力的玩艺,和石锁相等,但是这一会,那枪就好像有了灵魂一般,跟着王焕立在那里,如山如岳,如渊如渚,身上的气势好像如洪泄水一般,一下就把王勇身上的气势给冲散了。 王勇不由得心中暗惊,忖道:“好厉害的眼力!”王勇那一刀,化自东瀛的‘迎风一刀斩’东瀛刀法分为两种,一种以疾而见长,比如地‘拔刀术’根本没有一点气势可言,就在一个快,还有一种,就是像‘迎风一刀斩’这样的刀法,它们最重气势,只有怀吞龙食虎之气,才能保证一刀下去,对手无可避让,只能在你的压迫下受你一刀,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是你的对手,可是王勇身上,现在一点气势都找不到了,如何出刀啊,王勇暗忖:“怪不得他说让我先出刀,原来他算准了我的无力了。” 王勇正在夫惶恐之际,就听柴进突然叫道:“且怪!” 所有人都回头,向着柴进看去,柴进上前一步,就挡在了王焕和王勇的中间,王焕的气势不得不为之中断,王勇只觉得压在身上的大山好像一上就搬走了一样,一口闷气立时散了开来,他握住了刀柄,开始徐徐蓄势。 柴进笑吟吟的向着大家一拱手道:“小可有一句话说。” 王焕这会已经看到了王勇重新蓄势,明白了柴进的心思,不由得微微的一笑,就把枪收了回来,道:“好,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 柴进道:“这次比武,是有彩头的,就是宿家的小姐,王使相突然插了这一下,虽然说是随意切磋,但是我兄弟这一刀过去的之后,败给使相,那自然会信心不足,以至后面的比武,也有可能输给董统领,就算侥幸胜了,那绝招被人看去了,也会被人克制,王使相这样做可是不厚道啊。” 王焕微笑着道:“小儿战败,王某这就要带他离开,所以只能是这会见识一下了,公平与否,就管不得了,还请大官人见谅。” 柴进一笑道:“您是使相,这也没有什么,但是既然有利益相关,那就不能白打,总要也见点彩头才是。”说着话,柴进就从腰上解下一口剑来,道:“这剑名曰‘轻水’是开国大将潘美佩带的,后来给了他的义子,然后兜兜转转,到了我的手里,我就拿它出来,做个彩头,若是我兄弟败给了王使相,那这口剑就是使相的了。 王焕看了一眼柴进手中的剑,柴进微微一笑,把剑拔出来一半,立时一道寒乍破,让人的眼前一亮,王焕不由得赞道:“好剑!”随后随手把大铁枪向着地上一立,就从身后取出一条手臂长的短枪,向着柴进的面,用力一挥,那枪立刻长了出来,竟然变得王焕立在地上的大铁枪一般长短了。 宿义不由得叫道:“这是‘九耀神枪’!” 王焕点点头道:“这就是我当初走江湖时候用过的九耀神枪,虽然这枪不像大官人那剑一样,是名人用过的,但是这枪占了一个巧字,倒也难得,本来我想着我儿若是赢了宿家小姐回去,就把这枪送给我儿,但是现在我儿败了,那我就把它拿出来,做一个彩头,若是胜了我儿的人,能再胜了我,那这枪他自然有资格可以拿去!”说着挥手一掷,那枪就飞出去,立在了柴进的身前。 王焕把大铁枪放下之后,柴进就感觉到他身后的王勇,气势暴涨,一股凌厉的气势,就像一把刀一般,向着他的逼了过来,激得他后背被割了一般的疼。 柴进知道王勇的气势已蓄足,他还记得王勇说过,这刀法,他也控制不住,不由得暗道:“这小子要是抓不住,把那刀给劈出来了,我就惨了。”想到这里,他急忙抓了那九耀神枪道:“既是王使相用过的,那也和这剑一样贵重了。”说完急闪身退了开来。 王焕淡淡一笑伸出手去,抓住了那条大铁枪,缓缓的提了起来。 王勇此时已经把气势培养到了顶点,但是他仍然没有把握在王焕出手之后,能不能保执这个气势,所以他看到王焕在地上拔出大枪立刻大吼一声,不等王焕把枪从立式变得横式,就冲上来了,那刀就挟在肋下疾电一般的劈了出来,带着一股虹光,向着王焕的头上斩去。 王焕也不出声,手里的大枪就向下一压,人向前冲,枪刀在空中一撞,发出震耳的一声脆响,一道毫光跟着向上飞起,随后两个人就分开了。 王勇保执着出刀的架式,就站在了王焕刚才的位置,而王焕只是向前一步,并没有走运,此时空中那道毫光落下,就摔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众人一齐看去,却是大铁枪的枪尖被斩下来一截。 “好刀!”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众人一起看去,就见演武墙边透花格子外面,有人影一闪,看那打扮应该是女子。 王焕淡淡一笑,道:“看来犬子就是赢了,也管用了。”说完一挥手,大铁枪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就回到了兵器架子上。 这个时候,又有一阵喀喇喇的声音响起,众人一齐看去,就见王勇手里的倭刀刀身,泛起一条条蛛网一般的痕迹,从刀的底部向上爬,一直爬到了刀尖,然后整柄刀变成了细碎的小片,就向着地上落去,而王勇还抓着长长的刀柄,而两手虎口津津的出血,把刀柄上缠着的白绳都给染红了。 “史大哥!” “贤弟!” “你受伤了!”宿义、柴进同时叫了出来,而演武场的外面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孙二娘手搭花墙一跃而过,就到了演武场中,向王勇跑了过来,而透花格子处,还有一道身影一动,看那意思也想要过来,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停住了。 孙二娘飞奔过来,用力把王勇的手给抓开,原来王勇的手臂震麻,手指无法自行张开,所以才一直那样握着刀柄。 王焕得意的一笑,走过来道:“少年人,你还是没有能完全掌握这一刀啊!” 孙二娘恨恨的看着王焕,冷声道:“还待怎样!” 王勇就伸手推开了孙二娘,小声道:“二娘,不要无礼。”他话语温柔,说得孙二娘眼睛一红,差一点哭出来,王勇手哆嗦着,向着王焕一礼道:“我义父教我武功的时候,就曾说过,天下武将之中,称得上一流高手的,有二十位,使相王焕就在其中小子无状,自以为是,向使相挑衅,受此教训也是该的,而且刚才那一下,对小子颇有好处,小子这里谢过使相了!” 王焕看着王勇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来,王勇没有说慌,刚才二人的一战,已经王勇多了许多的领悟,不由得暗道:“那里出来的这么一个武学奇才啊,竟然能在这一下中领悟,只怕他以后的刀法,要更上一层楼了。” 王焕好奇,道:“能评天下高手的,必然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不知道却是哪一个啊?” 王勇一笑道:“义父王进,他收了我,上了族谱。” 王焕哎呀一声,看着王勇道:“这可差了,你义父是我族弟,你……你。”王焕不由得跺脚大悔,他这一下,把王勇明天再战董平机会就算是给断了,可是王勇上了族谱,那就也是王家的子弟了,这要是传出去,族里子弟比武,他大伯的偏着自己的儿子,打伤了族侄,他可怎么脸见人。 董平这会心里暗乐,猛的看到王焕回头向他的看过来,不由得心中一凛,暗道:“这老鬼不会是要把我也打伤了,赔给他这侄子吧?我虽然不怕他,但是我也没有必要和他动手。”想到这里,他就向着王焕一拱手道:“小将告退。”不等王焕说话,匆匆离开了。 王焕不由得点着王勇道:“你这孩子,你若是早说,我也不至于和你动手啊。” 王勇也苦笑道:“小子实在不知道您和义父有这层关系啊。” 柴进这个时候过来,道:“使相,你这打伤了自己的侄子,但是你侄子也把你的枪给斩去一截,这九耀神枪我可不还了。” 王焕苦笑一声,道:“我也好意思向回要啊。”王鑫还好,王垚听到这话,不由得把一张皱得和包子一样,那枪他都看中好久了,没想到还是飞了。 王焕看着王勇那手,更是自惭,回身向着宿大户道:“员外,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一下屋子,我要给我侄儿恢复一下手臂。” 宿大户万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看着王勇心道:“也许女儿嫁给他也不错,这小子的关系不少啊。”嘴上却是连着道:“使相放心,这就给您安排。” 王焕本来是扮成曲端的亲兵来的,这会就才曲端说了一声,打发了他回去,然后就搂着王勇道:“你只管放心,大伯就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明天上不了场,我少年的时候,在少林寺学艺,得到了一种秘药叫‘生肌润血膏,这样的震伤,只要涂上,一个时辰之后就可痊愈,到时候我们让那董平好好惊一惊。’ 孙二娘不由得问道:“您说得是真的吗?” 王焕古怪的看着孙二娘,王勇急忙就让孙二娘过来见礼,又说了她的身份,王焕听到王勇已经定亲了,身边还带着这么一个艳丽的小妾,然后跑过来要娶人家良家黄花大闺女儿当妾,不由得用守崇拜的眼神看着王勇,把王勇看得小心肝直颤,心道:“这是干什么啊?”却不知道,王焕少年风流,名动两京,被人称之‘风骚一曲汴梁醉,流恋牡丹洛阳行’这汴梁是东京,而洛阳在宋为西京,曾有一夜携两京十大名花,水上巡游的韵事,但是到了他这几个孩子身上,一来王焕的性子变了,让这些孩子没熏陶的地方,二来贺怜怜出身不正,总怕别人说她教出来的孩子也不好,所以对这些孩子管得极严,所以这些孩子都一个个严肃有余,活泼不足,就一个王垚,因为最小,才会管得松一点。 王焕就是在王垚身上看到了自己少时的一点影子,这才对王垚那般宠爱,但是现在听到王勇的风流,简直就在他少时之上,不由得对王勇越看越喜,连声道:“侄儿放心,伯父一定让人没事。” 当下王焕就把王勇带到了静室,把那少林寺的药取出来给他涂上,然后给王勇好好的按摩了一会,催发药性,果然王勇的双臂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王勇趁着王焕给他按摩的时候,把一个茶杯给碰到了地上,然后偷偷的把一小片瓷放到王焕手侧,王焕根本就没有想到王勇这样不疼不痒的暗算他一下,全没注意,当真就让那瓷片割破了手掌,血就沾到了那瓷片上。 王勇连声道歉,只怪自己不该把碎瓷班错了地方,王焕被割破的地方,还没有指甲盖大呢,王焕根本就没有在意,摆手道:“行了,我也给你按摩过了,我先去洗手,一会出来吃酒。” 王焕一走,王勇立刻把沾了血的瓷片收了起来,原来王焕一出现,他身上的小盒子就滴嗒乱叫,王勇就知道,王焕这南阳侯的名头不是白叫的了,这才算计了他一滴血出来。 宿大户到了用饭时候,就过来相陪,王焕这个人接人待物上不差,就把宿大户给哄得欢欣不已,乐呵呵的喝了几杯酒之后走了。 等到酒席散了,王焕向着王勇道:“孩子,你的刀让伯父我给毁了,明天你要和那董平交手,我看此人,也有几分本事,你临时找刀应该是来不及了,不知道你会不会使枪?若会一些,我也可以指点你一些,那九耀神枪倒也用得。” 王勇一听这话,就知道王焕对董平不熟,不由得不然以他今天的表现,王焕绝不敢相信他能赢,好在他有了准备,就向着王焕道:“伯父放心,我真正擅长的兵器还没有用出来呢。” 王焕惊呀的道:“那你真正擅长的兵器是什么啊?” 柴进这会插嘴道:“明天比武开始,使相自然就看到了。” 王焕大笑道:“好,我也不问了,谅那董平小小的一个统领,也不可能有什么本事,我明天就看侄儿的了。”当下各人回屋,各自安歇。 王勇就等人睡了之后,把他收回的血就滴到了小盒子上,立刻小盒子动了起来,好一会之后,一股魂烟升起,但却没有冲出来,因为它们感应不到,附近有与灵魂相应的人。 王勇就按着上次的经验,把意识投入了魂烟当中,尽力提取其中的力量,只是这个不比上回朱灿的,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提出来不到三分之一的力量,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王勇觉得这应该是伍云召的实力太强,灵魂也比较凝实,这才不能偷出来多少,于是只得罢了,不过这三分之一的力量,也足够他消化的了,等消耗完之后,王勇的实力又高了一截,他自忖要是这会和王焕交手,绝不会败得那么惨。 天色明了,大家吃过了早饭,歇了一会之后,就又到了演武场而来,一进场子,王勇就看到了董平,只见他坐在一张大椅上,两个亲兵正在给他擦试着战甲,而一旁的弓箭壶内,还挂着那对小旗‘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不由得自忖道:“昨天对付了一个老风流,今天又对上一个小风流,昨天那场老风流吃了一点亏,看来都要在这个小风流的身上找回来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92章 一百:张家寨寻人 王勇看着吴用,心道:“这个家伙果然是晁盖不满,不过他和晁盖相处之后,也觉得这晁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领导人,要是他在《水浒》里一直不死,梁山就在他的手中,那梁山也就是个贼窝,绝不可能有什么出息。 而且王勇这段时间发现,在大宋造反,真的是太难了,因为大宋的阶级矛盾,一直没有达到顶峰,根本无法形成汉、隋、唐三代末年那样,天下暴起,人人都有一颗推翻皇朝的决心,这个时代,就像后世民国蒋总统说的那样‘中国百姓只要还有一点可以倚靠的田地,就不会起来造反’那样,百姓一直都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们不拥护起义军,现在他只能等着金兵南下,把阶级矛盾转化为民族矛盾之后,再想办法了。 想到这些,柴进就深恨宋廷,但又不能说出来,只得向着柴皇城道:“叔父放心,一切有我,绝不会让柴桂把丹书铁卷夺去就是了。” 柴进和柴皇城正说着话,武松带着焦挺进来,叫道:“大官人,焦家兄弟回来了。” 柴进一眼看到,焦挺是自己回来的,不由得心底一突,他倒没有怀疑王勇不来帮他,而是担心出了什么事,于是急向前一步,向着焦挺道:“六弟,老兄弟没来吗?” 焦挺满面堆笑的道:“大官人,老兄弟已经带着人来了,而且还在赢了柴桂一局,他现在正陪着柴桂他们向着府中来呢,让我先回来报信,请您接迎。” 柴进以及后面的柴皇城都怔住了,柴皇城急声叫道:“如何赢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柴进还好,有些理智,道:“叔父,我们不能再在屋子里等着了,还是先出去,到了门前迎着,然后一边等一边听就是了。” 柴皇城这会完全没有主意,只是胡乱点头,于是柴进就命总管带着人准备仪礼,等着迎接,然后一行人一边向外走,一边听着焦挺说着。 原来王勇收了竺敬之后,一行人过了黄河,就向着高唐州而来,这一日到了高唐州城外,由于柴皇城他们家的庄子在城西,王勇不愿意从南门进城,然后再去柴家,怕被人官府的人盯上,他们这里的人,王勇、杜壆、鲁智深都是犯禁的人,尤其是杜壆,这里离着大名府太近,还有王勇当初劫生辰纲的时候,也没有化装,所以他不想在城里多晃荡,于是就带着人,绕路向着城西过来,准备在西门进城,进城之后,直接就奔柴家,进去就少出来。 王勇一行绕到了城西,正准备向着城里进去,就见打西边过来一路人,打着王字旗牌,都带着兵器,骑着西疆矮马,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的,王勇心里有几分瞧科,就向着那旗牌上看去,果然,望见了一个大大的柴字,不由得道:“好凑巧,竟然就和他们碰上了。” 焦挺不由得道:“不如我们就等一会,在他们进城之后,我们再进城吧。” 王勇刚要说话,宿义一瞪眼道:“凭什么啊!” 鲁智深也道:“我们就是来找他们座烦的,如何还要让他们一路。” 王勇挥挥手,让大家不要吵,然后道:“我们看看,若是这柴桂平平和和的向着城里走,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惹他,若是柴桂惹事,我们再找他的麻烦,让他进城之前都闹心就是了。”说着他把自己身上的,柴府王官的零牌给取出来,就挂在腰上,叮嘱道:“一会我要上前,你们就说我们都是柴府的王官,来接他们的。”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王勇也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在柴桂进城之前,就让他吃一点苦头了,所以他虽然嘴上说,只要柴桂不惹事,他们就不拦着,实际上却带着人迎了过去,焦挺虽然看出不对,但是他眼见王勇身上一股凛然之气,让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是跟在后面。 柴桂他们向前走,周围的百姓无不散了开来,不敢在路上行走,柴桂的部下也是骄横无比,骑马在前的六个兵士,用长长的鞭子,不停的抽着花,打出响声来,让人让路。 王勇他们是迎着柴桂他们过来的,眼看着就近了,但是并没有挡道,开路的兵士却是不满他们走在前面,大声斥道:“叫你们让路,你们是聋子吗!” 随着话音,三条长鞭一齐向着就在柴王队伍前面晃的王勇抽过来,杜壆冷哼一声,他是真信了王勇那些话,自认日后就要跟着王勇混了,所以在内心之中,一直把王勇当成了主子,自来主辱臣死,有人在他杜壆的面前,向他的主子动手,这他岂能容忍。 “找死!”杜壆厉喝一声,手里的马鞭飞卷出去,虽然马鞭短小,但是一掠之下,仍是把三条长鞭都给卷在其中,然后绞了个紧紧实实。 杜壆猛的一用力,三条鞭子都被他扯了过来,那三个开路的兵士完全没有能反应过来,手掌被生生扯掉了一层油皮。 王勇眼看到找到出手的机会了,于是向着柴王队伍一拱手道:“在下史斌,奉我家主人之命,来这里迎接柴王,没想到柴王名声雷震,手下却是如此的不堪!” 柴桂本来是骑马的,这会到了高唐州城外,为得是装13,所以就坐在了一辆奢华的马车之中,听到叫声,脸色一沉,就从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指责本王?本王手下,就是做什么,也只有本王才能处置,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王勇一笑道:“小人虽然身份不高,但却是柴大官人身边的心腹,自来做事小心,得到了柴大官人的欢喜,得以被请封为朝廷命官,这几个不过就是下人,却想要打我这朝廷命官,莫不是王爷以为,这朝廷的命官,就不如你们家的下人吗?” 柴桂脸色一变,他们家最怕的就是这样的话,当下心中着恼,冷哼道:“好啊,我还不知道,你是朝廷命官,那既然是朝廷命官,本王在此,如何不下见礼?” 王勇平和的一笑,道:“在下奉了柴大官人之命,来这里接王爷,代表的是柴大官人,而柴大官人是王爷的族兄,我自然不能见礼,不然王爷岂不是有污辱兄长之嫌吗。” 柴桂就不是一个能说的人,这会被王勇堵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他身后的幕僚韩封看到,疾声斥道:“咄!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左右把拿下,交给柴大官人,看看柴大官人如何处置他!” 韩封是当年惟一在陈桥兵变之中,死节的韩通的后人,他少年学武的时候,伤了根基,再不能有一分寸进,所以就改而学文,只是他虽然在排兵布阵上,学得有几分本事,嘴上却是没有什么能耐,他听了王勇说话,料定他们这些人都加起来,也不如王勇的嘴皮子厉害,于是想着,干脆动手,只要把王勇给拿下,那时他们就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一匹卷毛马飞驰而出,马上大汉,戴着一头枝翎冠,身上穿着一件毛皮对襟的马甲,下面是一条滚裤,两条膀子,还有一双脚都是光着的,此时催马而进,大声叫道;“小子,还不下马请罪!”手里却是翻出一柄黑沉沉的单手大斧,向着王勇的头上就劈下来了,哪里有一分要拿下的意思,直接就要杀人。 鲁智深怒吼一声:“那里来的撮鸟,竟敢如此无礼!”说话间,手里的铁禅杖猛的轮了出去,六十四斤重的禅杖带起一股金刃劈风的声音,喀喇喇,把那人的四条马腿,砍飞了三条半。 南疆少有好马,南疆的人打仗,也不单以马战为倚靠,所以鲁智深一杖轮飞了三条半马腿,对那个冲过来的大汉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在鲁智深出手的一刻,便飞身而起,纵在半空,大斧子丝毫不变的,还向着王勇的劈过来。 鲁智深的禅杖这会刚到那马的后半身,他怒吼一声,禅杖猛的收住,然后挑起那马,向着大汉背后就丢了过来。 大汉听声不对,急在空中转身,又在背上抓下一柄大斧,双斧合手,回身用力一劈,两柄斧子就好像长到了一起一般,同时劈到了马的身上,把那马就给劈成了两片。 马被劈开,血泼溅了那大汉一头一脸,而王勇早有准备,早就带了黄砂马,向后退开,所以并没有被血溅到。 大汉飞身落下,手里的双斧左右一分,把两片马尸给震了开来,然后瞪着眼看着鲁智深,叫道:“兀那秃驴,某家柴王驾前,四品王官孟林,你是何人,竟敢多管闲事!” 王勇接口道:“这是我们柴大官人请得护院**师,智深长老,也是奉命应这次比试的人。” 孟林把身上的马甲扯了下来,在头脸上一抹,把上面的血都给抹了下去,随后大笑道:“好!你既然是应比的,那我们两个现在就来比比,你这秃驴可敢否?”云南虽然大多信佛,但是孟林得授老家祖承,只信祖宗鬼神,并不信佛,相反,对和尚什么的,还非常的反感。 鲁智深自然也不示弱,叫道:“兀那撮鸟,洒家怕你不成!” 孟林冷哼一声,道:“不怕就好!”飞身而起,双斧向着鲁智深的头上劈了下来,鲁智深提禅杖向上一格,轰的一声震响,孟林被震得向后跌去,而鲁智深双足陷入土中三分,脚背都被土给埋住了。 鲁智深双腿一动,把土都给踢了开来,禅杖向着地上一抵,向前推了过去,孟林这会刚刚站稳,就见鲁智深推着禅杖过来,若是自己不挡住,那自己的两条腿就完了,于是双斧向下,交叉而并,把禅杖头给锁住了,双臂角力,肌肉一块块的坟起,鲁智深向前推得禅杖硬生生给抵住了。 鲁智深和孟林两个角力,柴桂在后面看着,不由得眉头微微的皱起,向着一旁道:“你们看,孟林能不能赢了这个和尚?”他是信佛的,所以说话要客气一些。 韩封摇头道:“王爷请看,孟林虽然夹住了那和尚的禅杖,但却用尽了全力,而那和尚明显还有余力,现在只是没有发出来而已,如果孟林就这样和他硬顶,是不可能赢了他的。” 几乎就在韩封话音刚一落的工夫,鲁智深大吼一声,双臂的肌肉一条一棱的鼓了起来,跟着用力一挑,孟林就被他平地给挑了起来。 祝炎尖声叫道:“这和尚输了!我表哥的飞空八砍,只要人到空中,就没有办法能破了!” 柴桂也是知道孟林这一手的,于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果然,孟林飞空而起,人在半空,身子一转,头下脚上,飞扑而下,双斧向着鲁智深的头上就斩了下来,本来他刚才就想施展这一招,但是被鲁智深巨力,给震得中途一滞,这才没有能顺利的施展出来,现在这个机会这么好,他自然不会放过。 鲁智深怒吼一声,身子向下一矮,禅杖斜手挥出,正劈在孟林的大斧子的斧面上,孟林如遭雷噬,在空中横斜着飘了出去,这一次他完全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的向外飞,鲁智深脚下用力,一纵而去,禅杖前端向着孟林铲了过来。 孟林刚刚落下,连站都没有站稳,就看到鲁智深的禅杖到了眼前,这会只要慢一分,那他就让鲁智深给切开了,急切之间,身体重心无法掌控,没有办法能躲得开,只能是出手,两柄大斧就在胸前一合,当的一声,禅杖正好就铲在他的双斧之间。 孟林闷哼一声,双手左右分开,两把大斧险些就那样飞出去,身子就像是败絮一般的向后疾飞而去,鲁智深身若流星一般的上,禅杖连塆换都没有,又向着他的胸口铲了过来。 此时柴桂看得脸色发青,牙梆骨紧咬,两边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祝炎看在眼中,于是一催坐下马,就向着场中冲了过来,叫道:“秃驴别狂!” 王勇眼睛一瞪,刚要说话,就听身后马蹄声响,宿金娘已经迎着祝炎冲过去了,不由得急得跺脚,向着宿义叫道:“你看什么呢?你怎么没有把她给我拦住啊!” 宿义也是刚刚醒过神来,指着前面道:“我也没想到,她会就这么冲出去了!”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焦挺凑了过来,道:“老兄弟,我要不要进城去告诉要大官人啊?” 王勇点头道:“你现在就去,告诉柴大官人,我们已经赢了一场了!” 焦挺还想说没赢呢,就见鲁智深已经到了孟林的身前,一禅杖轮过去,孟林勉力用双斧来隔,只是那双撞到了鲁智深的禅杖,立刻向着两边飞了出去,鲁智深跟着一脚飞起,就点在了孟林的小腹上,孟林残叫一声,就向后倒去,这一脚叫做‘龙摆尾’水浒传里记载,鲁智深就是用这一脚,把二龙山的邓龙给点翻在地,爬不起来的。 “鲁大师,不可伤人!”王勇沉声叫道。鲁智深冷哼一声,转身就向回走,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孟林竟然一跃而起,双手一低,掌背上弹出两柄利刀,然后整个人向着鲁智深的后背就扑过来了。 一直就站在后面,看着鲁智深交手的鲍旭,心下惊震不已,本来他以自己的武世就算是不错了,却没有想到鲁智深和这孟林竟然这般了得,他这会倒是动摇了下场的心思,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一眼看到了孟林飞起,不由得大声叫道:“鲁大师小心!”说着抓了朴刀就想要向上冲,却被王勇一把拦住了。 鲁智深人向前走,余光却还看着孟林,因为王勇在路上和他们说过了,小心对方事后反扑,他这是看《枪挑小梁王》的心得,所以鲁智深看着回来,却并没有大意,孟林人向前冲,鲁智深余光看到,也不回身后,手里的禅杖猛的向后一甩,月牙口就撞在了孟林的身上,一下就把孟林给切开了。 孟林的上半身向前冲,下半身就势倒下,柴桂怒喝一声,跳上马,带着人就冲过来了,王勇他们也都杀了过来,双方眼看就要斗在一起了,韩封急急过来,扯住了柴桂,低声道:“千岁,您连柴进都没有见到呢,在这里和他们拼什么!” 柴桂这才清醒几分,只是让人把孟林的尸体给收了,然后带着人愤愤的退了回去。 此时宿金娘和祝炎已经斗到一起了,这祝炎的武功比起孟林差了许多,但是和宿金娘正好是对手,两个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三十几个回合,竟然是不分上下。 祝炎这会也看到孟林被杀了,他和孟林倒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只是想到孟林死了,他们这里已经输了一场了,自己要是再输,那也不用再打了,想到这里,他看看宿金娘,心道:“这丫头好狠的一条枪,我一时胜她不得,不如退后,用飞刀赢她!”想到这里,拨马诈败下来,谁知道宿金娘也有心用飞叉赢她,所以也拨马回头,两个人各自向着两边跑,跑了一会才感觉不对,急带马又回来了。 两匹马对着头向前跑,跟看接近,祝炎一扬手就是一柄飞刀,宿金娘也跟着打出出一柄飞叉,两个人都一心想着自己出手,谁也没有想到对方也会出手,眼看着暗器到了,来不及再躲,只得在马上一伏身,祝炎人高马矮,宿金娘人矮马高,两个人的海拔就这样拉平了,祝炎的飞刀正好刺在宿金娘盘头的玉花箍上,箍子一破,宿金娘一头黑发立刻垂落下来,但是大家更惊呀的是祝炎,他的头上带着一顶挺高的全羽冠,飞叉过来,正好把羽冠给打成两截,祝炎的一脑袋长发也垂落下来,在长发的掩映下,那祝炎的样子,竟然也像是一个女子。 柴桂都怔住了,他也不知道啊,王勇声叫道:“对面的小娘子,你们就算平了吧!” 祝炎一张脸涨得通红,尖声叫道:“小贱人,你看刀!”双手出刀,两柄飞刀向着宿金娘打过来,宿金娘也是双手飞掷飞叉。 刀打叉口,叉撞刀锋,两个人的暗器都落在了地上。 祝炎和宿金娘还要出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都不要打了!二位女英雄看我柴进的面子,就算是平手好了!” 随着话音,柴进带着武松、焦挺还有一众庄客,飞骑而来,大声叫道:“却不要动手了!” 柴桂看到柴进,胸中那一股恶气猛的冲了出来,催马向前,就把柴进给拦住,叫道:“柴进!你竟然让你的手下,这般来拦我,你好恶毒的心思!” 柴进一笑道:“王兄说笑了,这些都是我的朋友,王兄说了,我可以请人帮手,那他们到了,拦了王兄,也没有什么不妥。” 柴桂恶毒的看着柴进道:“柴进,你们不过是庶支,身上连王爵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保有丹书铁卷?” 柴进深吸一口气,道:“王兄,你说得不假,我们没有爵位,但是,这大宋的爵位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光采的东西,柴进留着这丹书铁卷,就是因为,我们在中原一支,比王兄在云南,更需要他。” 柴进不好说得太过明白,只是这样点了点头柴桂,虽然他对柴皇城说了,一定把丹书铁卷给留下来,只是他觉得还是和柴桂说得清楚一点的好。 柴桂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就听一阵铜锣声响,随后一队人马徐徐而来,到了近前之后,向着两边分开,当中拥出一位白发老将来,他向着柴进、柴桂同时一拱手道:“二位世宗后裔,老朽河北路大帅,宗泽,奉天子明昭,来给柴家争夺丹书铁卷做个见证。 柴桂心里一惊,对柴进说得话,有了几分了解,但是他拿丹书铁卷是为了证明他们是嫡宗,所以不管为了什么,他都不会动摇。 王勇看出柴桂的心思来了,就凑到了柴进的身后,小声说道:“别和他争了,朝廷看着,就想让你们自相残杀,你们想停都停不下来了!” 柴进这会也看明白了,不由得心下一冷,就露出一分冷笑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93章 一百零一:‘尉迟真魂’孙立 王勇抓着宝剑边舞边唱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宿金娘看得眼热,就把尚方剑取出来,向前一步,向着王勇道:“我来与你共舞!”一边说一边飞身下场,两个人、两口剑直如飞旋彩练,轻转银虹,围身而转,先还见人,到了后来,只见两道白光飞舞,孙二娘这会也从屋里出来了,就站在廓下,笑吟吟的看着,不时的打着拍子,一旁的小婢看到,也把龙环刀给她拿来,道:“二夫人也下场试试?” 孙二娘笑道:“我会得就是杀人的招式,这样的舞我可来不了。” 王勇道:“没人管是一回事,有人陷害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鑫这会也道:“父亲,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 王焕游侠性格,这些年被困在一个小地方,已经很让他憋闷了烦了,但是他也知道,他这样偷跑出来,没有报那就什么事没有,一但有人报上去,那就是死罪,大宋朝对文武官员量刑不同,这要是文官领节度使,多是党争失胜败下来的,就是有事了,也不过就是发往南海,贬官流刑,没几年他们那一党重兴,还能回去做官,可是武将就不同了,贾似道说过‘节度使,粗人之极致尔’到节度使,就是武将的顶点了,一但进入中枢,那就等着死吧,比如狄青、岳飞都是进入中枢之后,被陷害去职的,一但武将充任的节度使被举报擅离职守,立刻就能和有意谋反挂勾,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王焕着压着酒杯不说话,柴进这个时候说道:“王使相,你看这样好不好,史兄弟的义父不在身边,因朝中权贵所致,他也没有办法回来给王兄弟主持婚事。”说到这里,柴进向着里屋叫道:“弟妹,你出来一下。” 孙二娘本来也有好酒量,平素也不在意和男子同桌饮酒,但是当着王焕的面,她还是不能这么做,所以就避到屋里去了,这会听到柴进的叫声,就走出来,向着众人一礼然后道:“大哥唤我何事?” 柴进就当着孙二娘的面,把孙二娘的情况和王焕说了,然后道:“王教头就是看在孙姑娘的份上,才收了史兄弟做义子的,现在他不能回来,也没有给孙姑娘主持婚事,而宿金娘这里,只要明日比过了,史兄弟必然是要在这里和人家成亲的,不然宿家也不能同意,可是这对孙姑娘就太不公平了,你想都是妾,宿家有钱,就能帮着张罗一个婚事,孙姑娘孤苦,就没有人张罗,不如王兄先回去,就帮着史家兄弟张罗此事,一来让史家兄弟和孙姑娘能得铸鸳盟,二来也算是为王教头完成一个心愿。” 王焕被柴进说得来了精神,就拍手道:“还是大官人说得有理,好;我就回去准备,家里早就给老五准备下了成亲的东西,一切现成,只要定下日期就行了……。” “不行!”王焕又摆手道:“我现在是在南阳居住,可是史兄弟说了,他是上了族谱的,若是在南阳成亲,还要他们到东京去上族谱,这样;我和天子上了表,准备六月回京,给蔡老太师上寿,天子已经准奏了,不如你们就六月上京,到了京中之后,我来操持你们的婚事,你们觉得如何?” 王勇向着孙二娘看去,孙二娘脸上羞得通红,就微微的点了点头,王勇这才道:“好,侄儿就听伯父的好了。” 王焕看到了王勇向着孙二娘瞟得那一眼,不由得大笑道:“这也是怕老婆的。” 众人说说笑笑的吃了晚饭,然后各自回到屋里休息,将近半夜,外面鼓声震天,杀声四溢,所有人都被惊醒了,各自提了随手的军器,从屋里出来,就到了大门口,只见宿家的人也都在门前,住在宿家的三百家兵也都拿着兵器,打着火把,但是脸上的神色都是茫然的,显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王勇挤进人群,就向着宿义叫道:“二公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宿义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睡到半夜就被吵醒了,听着声音,是军马都进了镇子了,可是没有人回报我们啊?” 正说着话,前门被人敲响,跟着有人叫道:“开门,开门啊!” 宿良就道:“是宿勇的声音。”说着就要让人开门,宿义急忙制止,道:“宿勇,外面是怎么回事?” 宿勇声音发苦的道:“是齐州方统制来了,要见员外。” 众人都是一怔,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方剑威,王焕叫道:“他是齐州兵马都统制,带着人马越州而来,这是要造反吗?” 柴进苦笑道:“使相,你可别说了,你的身份也尴尬,不要让人找了麻烦才是。” 此时外面拍门的声音越来越急,既然来得是官面的人,那宿家就不能不开门,无奈之下,就让家兵都退,众人也把手里的军器收了,然后打开大门。 宿家的大门一开,官军立刻就涌了进来,只是宿义早有准备,就让一群家丁——实际上还是家兵——立了一个人墙,大门后面的影壁处立了,把那些官军都给拦住了。 宿良虽然心里恐惧,但是他必竟是这一家的长子,要顶门立户的,于是上前一步,就拱手道:“我宿家犯法不为,行奸不作,不知道为何会深夜引得诸位带着兵马过来!” 人群一分,就见寇州兵马都监范通走了过来,向着宿良一拱手道:“在下带兵前来,自有带兵前来的用意,还请大公子配合。” 躲在人群后面的王勇小声向着宿义道:“这事不好,那方剑威让你们本州都监带着人马过来,他就没有罪过了,只要他不出头,那有什么事,都不能怪到他的身上。” 宿义恨恨的道:“这饭桶平素没少拿我们家的钱物,今天竟然来这里落井下石!” 王勇想了想道:“我想方剑威必然是为了方涛的事来的,他只要随便抓住一个人,说是你们家比武招亲,引来了江洋大盗,就足够让你们家倒霉的了。” 宿义有些焦急的道:“那怎么办啊?” 王勇看看周围没人,轻声道:“把王使相推出去,只要他出现,姓范的绝不敢抓,方剑威就必然会现,他们两个都是擅离职守,方剑威更是在职官离任,让他们两个对付去好了。” 宿义还有些犹豫,就听宿良叫道:“不知道都监让我们如何配合?” “让你的家人退下,我们要搜府,若有半点耽搁,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宿良愤恨不已,但却没有办法,宿勇敲门的时候特意点明是方剑威来了,如果这会方剑威站出来,那宿良自然就有话说,可是方剑威就是不出来,他总不能问范通方剑威在哪吧?本州军官奇想查宿家,宿良真的找不出什么办法来。 宿义看到这里,心道:“一会他们搜府也能把人找出来,这也不算我出卖他了。”想到这里,就上前一步,拱手道:“范都监,搜府只怕不妥,我府中有人不方便和都监见面。” 范通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家窝藏盗匪,本来我还要给你们一点面子,既然你家不要面子,那就不要怪我了!来人……!” 范通刚要下令强搜,宿义沉声道:“范都监,这个人只怕也不是你想见的。” 范通一瞪眼道:“什么人?我不想见?你让他出来,我看看!” 宿义故做为难,范通看在眼里,更觉得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人,于是大声叫道:“只要你能叫出一个过样的人来,我立刻就走!” “怎么么?姓范的,你要见老夫吗?”随着话音,王焕竟然在宿义没说话之前,就先一步走了出来,看着范通,道:“老夫在这里了,你要见,就来见吧!” 范通先前没有看清是谁,还叫嚣着,但是一看清是王焕,他脑袋不由得嗡得一声,险些坐到地上,醒过味来之后,急急的过来,就给王焕施礼道:“末将见这使相。” 王焕冷哼一声,突然向着人群之中叫道:“姓方的,滚出来!别以为你不出来,老夫就对你没有办法,你离没离开,到没到寇州,这饭桶还敢给你保密不成?老夫只要有官位、爵位可以免去,你小子只要被我一本参了,梁师平大概不会放你过关!” 军兵分开,方剑威铁青着一张脸就走出来了,他在东京就是得罪了梁师成的弟弟梁师平。 梁师成的母亲,是苏轼的小妾,苏轼被被贬官的时候,把小妾俱都送人,梁师成的母亲,据说走得时候,肚子里就有孕了,到了新夫家之后,不足月就生了梁师成,故此梁师得不到梁家的喜爱,很小就被送入宫中为太监,长大了之后,梁师成也自以苏轼而自居,曾经和高俅一起保护过苏轼。 梁师成在宋末六贼之中,可以说是排在第一位,蔡京畏其锋而避之,王黼干脆以父事之,童贯在其身边,向以弟居,而且梁师成这个人和六贼之中蔡京、王黼、童贯、朱勔、李彦还有不同,他为人极重孝义,自称是苏轼的外子,就对苏轼百般照顾,对苏家子弟还有苏轼的作品都很保护,他的母亲在新夫家里受到排挤打压,但是梁家的嫡长梁师平,却对他母亲多方照顾,在自己的嫡母去世之后,更以母事之,而且那个时候,梁师成还没有发迹到后来的隐相之尊,只能给他的母亲稍用一点钱来傍身,梁师平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雪吉送炭,在这种情况下,梁师成得意之后,大力提拔他这个弟弟,尤其是在他弟弟给他母亲送老之后,更是视这个弟弟为亲弟,几乎就达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这样一来,方剑威和梁师平就有了冲突,梁师平希望梁师成的一切家私,都归给他这一支,想让梁师成在他的儿子里,过继一个为嗣子,这样一来方剑威的地位就受到了冲击,而方剑威武将出身,颇有不忿,几次和梁师平的儿子冲突之后,终于惹怒了梁师平,被一状告到了梁师成那里,梁师成没有办法,只得把方剑威给打发出来了,可是梁师平并没有罢手的意思,放出话来,总要弄死方剑威才是,所以王焕一喊,方剑威只得出来。 王焕得意的一笑,道:“方剑威,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这样兴师动作,为得什么啊?” 方剑威过来一步,向着王焕糊弄的行了一个礼,然后道:“使相,这是我和他们宿家的事,你别管。” 王焕笑道:“宿家是我的亲家,我不能不管。” 方剑威知道宿家在比武招亲,心道:“果然,他们家选了王家了。”于是就道:“好;既然使相非要插手也行,他们家把我的儿子给打伤了,只要他们家给个交待,今天这事就能过去。” 王焕冷笑一声道:“不知道你要什么交代啊?” “把打我儿子的凶手交出来!” “你儿子欠打!”王焕毫不客气的道:“打人的,是我们家的人,我要是就不交,你要怎地?” 方剑威恼火的道:“使相!你也是擅离职所,我不信你不怕!我要是一本上去,你也好不了!” “如果是你一本上去,我想梁师平一定会帮我说话,我一定好得了。”王焕得意的道:“就算不是你——他指了指寇州的军兵——是这里的任何人,上了这表,甚至说今天这事之后,有人上表,梁师平都能为我说话,对了,还有;你那义父一心想要得到苏门的承认,苏过可是在我监管中,我要是求他,你说他会如何?” 方剑威的脸上,肌肉跳动,恶狠狠的看着王焕,正像王焕说得,这两个人,是梁师成的软肋,他不相信王焕能让苏过出面,承认梁师成的地位,但只要苏过说一句话,梁师成不但不能动王焕,还会给他保驾护航,若是梁师平再跟着出手,那梁师成弄死方剑威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剑威强压怒火道:“不知道那个打了我儿子的女子,是使相家的什么人,方某愿以五十金易之!” 王焕一笑道:“你想买?那对不起,她是我侄儿的贵妾,不在买卖之中。”说着叫过王勇,道:“给方统制行个礼,记住;方统制就是来找你那妾的麻烦的,到了京中,别忘了去梁府走走,那梁师平当年征鬼方国的时候,也做过一任随军参军,没有你伯父我的营救,他就死在鬼方国了,若是听到又能报恩,又能报仇的好事,他一定不会推辞的。” 方剑威气得直哆嗦,就阴阴一笑,道:“对了,还没恭喜使相,您的儿子摘了这宿家的一朵花回去,想来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天子,若是天子知道您和宿太尉结了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方剑威也是没有别的出气点了,就拿着这件事,来怼王焕,王焕哈哈一笑,道:“方大人错了,我那儿子那有摘花手啊,是我这侄儿,把宿家这朵花给摘了,他是我的族侄,还是我族人的义子,这次也是摘了这花,也不是娶妻,而是娶贵妾,想来天子知道宿家那朵小花这么被人摘了,还是会替她惋惜的。” 王焕把王勇的情况说明,就这个身份,和王焕完全就不搭边,皇上根本不会在意,而宿家张罗半天,最后成了个妾,皇上就更不会在意了。 方剑威听得直发傻,心道:“宿家的人都疯了吧?放着王焕那儿子不嫁,嫁这么一个?”他不由得上下打量着王勇,只是王勇平和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他看了一会,不由得也泄了气,心道:“罢了,有王焕在这里,我是不能打这口恶气出来了。” 方剑威向着王焕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多事了。” 王焕冷笑一声道:“没办法,我也能理解方统制的心,必竟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也难免心疼,不过;我说句话,方统制可能不爱听,但却是实话,有这事后打上门的时间,何不把自己的儿子好好管教管教,这要是我的儿子,比武不成,就知道偷鸡摸狗,我就打断他的两条腿放在家里养着,打断他的第三条腿,省得他给黄鼠狼下耗子,给我丢人!” 方剑威差点没昏过去,心道:“行,王焕,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有一天报这个大仇!”只是越想越窝火,只觉得这口气现在不出,回头就能闷死,于是就向着宿良道:“你就是宿家的大郎吗?” 宿良虽然敢和范通说几句狠话,但是在方剑威面前却是不敢失礼,忙拱手道:“正是小人。” “我夜来扰,应该向员外道歉才是,不知道员外何在?” 宿良刚要说话,宿大户的声音响起:“小老儿在此,统制大人,这厢迎接来晚,还请见罪。”说着人群一分,早有两个家人扶着宿大户过来,就给方剑威见礼。 方剑威就向着宿大户一拱手道:“方某打搅,还请员外莫怪。” “客气,客气,方统制客气。”宿大户连声招呼。 方剑威看一眼王焕,道:“我听说令爱成了王家的妾,想令爱也是一支名花,就连天子都知道令爱的名字了,如何就成了个妾啊?” 宿大户苦笑一声,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啊?谁知道那死丫头怎么想得。”他心里不满,嘴上就顺口道:“还没成,明日一战,小女输了之后,就成了。” 方剑威打了一个大哈哈,道:“啊!原来还没成啊?”说着向王焕看了一眼,宿大户心突的一跳,暗道:“不好,我不是说错了什么了吧?” 方剑威就向着宿大户一拱手道:“员外,小儿甚爱令爱,若是员外同意,方某这里许下,令爱为正妻,而且小儿四十之后无子,方才纳妾,你看如何?” 王焕气得破口大骂:“方剑威,你这小人!宿家姑娘已经是我侄儿的妾了,你想干什么?” 方剑威平静的道:“我只是想不让员外以后后悔!”说完又向着宿大户道:“虽然王使相可以克制住在下,但是他却不能给员外什么好处,若是员外同意把令爱下嫁小儿,我保员外得五品荣衔,二位公子可入朝为官,而且……。”他顿了顿,又道:“家父从此以后,就是宿太尉最好的盟友了。” 若说别的,宿大户还有些犹豫,可是听到这最后一句,不由得心动起来,宿良却是听到入朝为官,不由得心情激荡不已,就迫切的看着宿大户,眼看他不说话,不由得叫道:“爹爹!” 就在宿家有了心动的一刻,突然人群之中有个声音响起:“宿家得了皇上的旨意,比武招亲,最后却是弄了个虎头蛇尾,不知道要如何向后上交待啊?”却是柴进眼看不对,急忙开口,一下就打断了,宿大户的犹疑。 方剑威本来也没有真求亲的意思,他的儿子被打了,他还能来求亲,做梦吧,把宿金娘拉回去淫辱还差不多,但是这会不输阵,于是又道:“有我父在,天子之处,尽可推过。” 宿良更是动心,就向着宿大户又叫道:“爹爹!”宿义一把将他给拉回去了,狠狠瞪着他,道:“闭嘴!”只是这会的宿良已经被官爵禄位给熏瞎了心了,哪里听他的啊。 宿大户还在犹豫,就在这个时候,一柄飞叉疾射而来,就标在了方剑威面前的地上,飞叉颤动,发出嗡嗡的声音,跟着一个子的声音响起:“我立的规矩,我说了算!别人少来扯骚!这深夜闯我民宅,包藏祸心,要不要到御前说说!” 方剑威的脸都气红了,他大声叫道:“拿下刺客!” 兵士向前一拥,王焕冷声道:“我看谁敢?方剑威!你真要和我闹得人尽皆知吗?” 方剑威强压了火气,目光在王焕、王勇、宿大户三个人的身上划过,冷笑一声道:“好,我记住了!”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宿家大门,上马而去。 范通还站在那里,不敢走也不敢留王焕一眼看到,怒骂道:“还不滚!”这才逃也似的出去,带着手下跑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94章 一百零二:离开登州 王勇与林冲、鲁智深二人陪着杨志喝了一会酒,杨志胸中的郁气渐渐的散了,就在地上站起来,身子有些晃荡的道:“几位哥哥,看洒家打拳与你们下酒。” 王勇摆手道:“这拳就免了,你那杨家枪却给我们耍几招好了。” 林冲也道:“是啊,杨家枪取自佘老太君,据老太君用枪胜了杨老令公,让老令公一生不再用枪,后来在杨延昭元帅手里发扬光大,我们平时看得,都是江湖花活,你来点真传的,与我们看看。” 宿金娘冷冷的道:“我的事,大哥以后最好别管!” “够了!”宿大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碗颤动,桌子摇晃,宿家兄妹不由得都闭上嘴了。 宿大户顿着手杖道:“不管你大哥有没有意让你嫁给方涛,他的用意是为了这家好,而且正像他说的,这事无定端,你没来由的,就那样得罪了方剑威,如何得了啊!” 宿金娘也知道自己鲁莽了,但是刚才她看到宿大户和宿良都有答应方剑威的意思,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这才出手的,所以她并不后悔,只是想到自己可以一嫁了事,但是对家里只怕就惹出麻烦来了,于是道:“爹爹,您将我除族吧。” 宿大户抬头向着宿金娘看去,轻声道:“你再说一遍!” 宿金娘就道:“您……您把我除族吧!” 宿大户恨恨的瞪了一眼宿金娘,宿义早就忍不住了,叫道:“爹爹,断断不能这么做啊?” 宿良却不说话,宿大户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摇头,心道:“果然向义儿和金娘说得,良儿太过自私了。” 他长叹一声道:“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办法,若是应付官府,他们依律而为,还能起几分作用,可是你们以为方剑威会依律而行吗?不要说除了金娘的族,就是把金娘给打死,方家恨咱们,还是不会变的。” 宿良脸上的肌肉不,由得跳了几下,随后宿大户又道:“我不否认,我刚才的确是动心了,但是现在想想,那方剑威怎么可能再把正妻之位给了金娘啊,那样不就是说他们家方涛的所作所为是真的了吗,方涛以后还如何入仕啊。” 宿良还有些不甘心,争辩道:“也许……有梁公公在帮着……。” 宿大户摆摆手道:“好了,不要说了,事已到此,无可挽回,现在我们只能抓紧王焕这一棵大树了。”说完他指着宿金娘道:“武也不要比了,你明天就认输,然后嫁了给那史斌得了,这事不能再拖了。” 宿金娘低着头不说话,宿大户差点没气过去,叫道:“你难不成还要比武吗?” 宿金娘嘀咕道:“我……我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 宿大户起身就向外走,叫道:“良儿、义儿,找根绳子过来,把我勒死,让我也死得干脆一点,不要被人活活给气死!” 宿良、宿义两个急忙把宿大户给拉住,宿义就跺脚道:“姐,你快说话啊!” 宿金娘就凑过来,道:“爹爹,你就满足了我这个愿望吧,大不了……我明天到了最后故意输给他就是了。” 宿大户气得直骂:“快滚,快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宿义也劝道:“爹爹,您也别气了,您这里只说我姐赢史大哥,却忘我姐前两天可是刚刚败给史大哥,那个时候,史大哥只是用一口刀,还没有展现别的武艺我姐就不行了,现在我姐也没见多大的长进,史大哥的本事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她就仗着那飞叉,那里是史大哥的对手啊,肯定让史大哥打得乖乖进洞房就是了。” 宿金娘气得过去就是一脚,把宿义踢得一个跟头滚出去了。 宿大户长叹一声,道:“我往日过于惯着你们了,现在才闹成这个样子,罢了;我也不来拘你,你只记住你一件事,要是你再赢了,那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着嫁人了,就是我们宿家对外也不好交待。” 宿金娘正色起来,就向着宿大户道:“爹爹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宿大户摆手,让大家都散了,从草厅出来,宿金娘闷头走着,宿义就凑过来道:“阿姊,你还在为大哥生气吗?” 宿金娘摇摇头道:“大哥的表现,我早就料到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奇怪的。” 宿义道:“那你这是怎么了?” 宿金娘就站住了,看着宿义道:“你说说,我是不是真的武功远远不如那史斌啊?” 宿义沉吟一会,道:“阿姊,我和你去你的绣楼,我有话对你说。” 宿金娘有些孤疑的道:“你搞什么鬼啊?”可是宿义不由分说,就把宿金娘给拉到了她的绣楼,上去之后,把屋里的丫环都赶了出去,那小桃本来都走了,但是她自那天方涛闯进绣楼之后,就一直不放心,于是想了想,又回来了,就凑在宿金娘绣楼的门外,悄悄的听着。 宿义把人都打发出去之后,这才道:“阿姊,实话告诉你,你明天这场比武,你赢定了。” 宿金娘愕然的看着宿义,道:“你什么意思?” 宿义不答反问:“你知道那史斌真正的身份吗?” 宿金娘心里一跳,就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宿义犹豫了一会,他原本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但是现在想想,自己明知道王勇的身份一被说破,他和宿金娘就是必然没有关系的,还坐看他和宿金娘往来,把关系越拖越近,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像宿大户说得,若是这件婚事不成,宿金娘真的别想嫁人了,所以他感觉说不出口。 宿义犹豫,宿金娘可是急了,就踢了宿义一脚,道:“你有什么话,快说!” 宿义一咬牙,这才道:“他不是柴王府的王官,而是上年大闹郓州,一刀斩了郓州兵马都监姚尊的大盗王勇,现在他就在郓州的水泊梁山落草,是那里的大寨主!” “啊!” 宿金娘还好,门外的小桃惊叫出声,宿义一闪身就到了门口,伸手把门拉开,跟着从腰间抽出一柄刀来,向着小桃腹中刺去,宿金娘急一伸手把他的手给挡住了,叫道:“别动手!小桃跟了我这么多年,是不会出卖我们的?” 宿义眼中冷茫闪动,道:“我只知道,死人才能保证秘密!” 小桃这会才回魂,连声道:“姑娘,救我!我不说,我绝不说出去!” 宿义就看着宿金娘,宿金娘犹疑片刻,道:“放了她吧!” 宿义无奈,只能收手,宿金娘就向着小桃道:“你记住,这件事要传出去,我们宿家一家都是死,你也要被发配官卖,明白吗?”小桃连连点头道:“姑娘放心,小桃什么都不说就是了。” 宿金娘指了指一旁的小榻,道:“你就到那里去躺着,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一步都不能离开我,否则你被他杀了,就不要来怪我。” 小桃恐惧的连连点头,宿义虽然觉得不妥,但是看到宿金娘的态度,也没有办法,只得默许了。 宿金娘这会回过头来,看着宿义,道:“把事情给我说明!” 宿义就把丁立的来头说了个明白,宿金娘还有些疑惑的:“那他身上的带得剑?” “那是姚尊的,人被他杀了,剑被他抢了,这剑是姚尊的老祖留下的,他老祖是大宋开国上将,当初战死了南唐,由于时间太久,所以这剑一时失了,也没有人去查。” “那柴进为什么和他走得那么近?还给他一个柴王府王官的名头?”柴家有世袭的王位,虽然柴进不是王子,但是柴家的家将还是被称为柴王府王官。 宿义道:“这柴进在江湖有上‘小旋风、盖孟尝’的名号,专一爱收拢江湖亡命,自称门下也有三千客,想来也是和王勇有关系……对了,柴家的丹书铁卷只有一份,本来都归嫡支掌管,仁宗朝的时候,杨六郎发配云南,天子下诏斩首,但是被柴家给保了下来,后来查出此事,仁宗大度,只罚丹书铁卷,改归为庶支保管,神宗朝的时候,当时的柴王随郭逵南下平叛交耻,立下大功之后,求神宗把丹书铁卷还给嫡支,神宗皇帝以仁宗天子圣命,不可转违为由,给了嫡支到庶支争夺丹书铁卷的权利,两支每三十年一争,前番柴进的父亲去世,因庶支不能决断勇烈将军的位子归谁,嫡支暂时停止了这一次的争夺,听说现在柴家嫡支的小王爷叫柴桂,使得一口好刀,武勇非凡,早就传了信给庶支,要北来夺丹书铁卷,我估计柴进一再的召慕能人,可能就是为了对付嫡支吧。” 宿金娘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他柴进要做什么,我立了一回比武招亲,到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看中的人,是什么身份,这太过笑话了吧!” 宿义低着头道:“姐,你要就怪就怪我好了,都是我求了王大哥,他才来的,我给他的信上就说明了,让他把所有的竟争者都给打跑,最后再输给你,把这件事赶紧给压下去就得了,可是……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 “行了!”宿金娘冷声道:“不用说了!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 宿义还想再说什么,只是宿金娘根本不听了,就把他给赶了出去,他们姐弟两个都不知道,虽然王勇是那样答应的,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存把宿金娘娶走的心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众人重新到了演武场,先都到那观武的台上坐了,就凑到一起说着闲话,大概半个时辰过去,宿金娘就带着她自己训得三百女兵过来了,众人就见宿金娘穿着一身火梨花白的盔甲,背上背着五柄飞叉,就骑着一匹玉花梨宝马,马后有人给她扛着那月轮火尖枪,显得英武潇洒,到了台前,就从马上下来,缓步走了上台,给众人见礼。 到了王勇这里,宿金娘心里窝着一股火,但是又不能暴发出来,所以给王勇见礼的时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王勇根本没有看到,就捧着柴进给他的轻水剑向前,双手呈到了宿金娘的面前道:“若是其他女子,小可这时见面,当捧一些饰物才是,但是宿姑娘是英武之人,正配这剑,小可故就捧了这剑,来送与姑娘。” 宿金娘看着那剑,并没有接,而是指了指王勇腰间的尚方剑道:“这是你赢来的,是别人的东西,我不要,我要你自己的东西!” 王勇就是一滞,这剑是他抢来的,要是给了宿金娘,只怕不妥,宿金娘看出他的犹豫,就像挑衅一般的说道:“怎么?舍不得吗?” 王勇深吸一口气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这剑另有来路,只怕姑娘带着不好。” “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好!” 宿金娘冷冷的说道,王勇心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想到这里,就把轻水剑放下,把尚方剑解了下来,仍是双捧着送到了宿金娘面前。 宿金娘毫无礼仪的单手把剑抓了起来,就在手里摆弄两下,然后看着王勇道:“你这剑给了我,若是赢了,还能带着我和剑加去,若是输了,你就不心疼吗?” 王勇淡淡的一笑道:“一柄剑而已,有什么可心疼的。” 这会他们两个人有些古怪的样子,已经让大家看得不对了,王焕就笑道:“要我说,还打什么,就我侄儿一个人了,宿姑娘就嫁了我侄儿算了。” 宿金娘冷哼一声,道:“一个人又怎么样,他要输了本姑娘一样不会嫁他!” 宿大户听了这话,差点跳起来给宿金娘一拐棒,王勇这会有些瞧科,就笑道:“姑娘说得不错,总不能让姑娘这样的能耐,嫁一个没有用的废物!” 宿金娘冷哼一声,把腰间的剑解下来,丢给了小桃,然后把尚方剑就系在腰上,系好之后,向着台下一摆手道:“请吧!” 王勇也不穿甲,也没有拿大戟,而是提了那九耀神枪,就跟着宿金娘向下走去,宿金娘看到他这个样子,只道他真的要故意输给自己,不由得心里有气,就放慢了脚步,等着王勇过来,小声说道:“王大寨主,你要是不全心全力的比武,那我就在这里喊破你的来历,我看看那个时候,王使相还会不会拿你子侄看待了!” 王勇心道:“果然,她是知道我的身份了。”于是一笑道:“姑娘放心,我绝不会假战来污辱姑娘就是了。” “哼!”宿金娘冷哼一声,就到自己的雪花梨身前,翻身上马,王勇也上了黄砂马,曲端大槊一挥,刚要宣布比武开始,王勇一抬手道:“稍待!”说完催马到了兵器架子上,在上面挑了一张好弓回来,又拿了一壶箭,然后背在身上,这才带马回来。 宿金娘听到曲端一声开始,立刻催马而上,手里的月轮火尖枪,随着她手中的震动,枪尖好似真的化成了火焰一般,向着王勇的身上灼了过来。 王勇手里的九耀神枪摆开,快速的劈过去,枪刃正好打在了月轮火尖枪的留情结子上,月轮火尖枪被一下给震开了,王勇立刻挺枪向前直刺过去,连变招都没有,好像那一劈一刺,就如天然形成的一般。 王垚惊呼一声,道:“这是我们王家枪!” 王焕这会也眯起了眼睛,他发现王勇手里的枪,熟极而动,就好像那枪就是王勇使了十几年的兵器一般,不由得捻着胡髯轻声道:“好小子,当真有几分本事!” 王勇这九耀神枪划开,就好如天边一道惊虹一般,宿金娘给缠住了,不管宿金娘如何冲突,都不能从这枪虹之中冲出去,宿金娘不由得暗自心惊,想到昨晚上宿义说得那话,他有种种本事,还没有完全拿出来呢,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不由得就是一阵气闷。 宿金娘此时也顾不得能不能嫁,就把一摇,万丈火光都从她的枪身上扬了起来,这是宿金娘看家的本事,这枪唤作‘火漫千里峰’她师父使出来,能把半个天空都给埋在火中,宿金娘虽然还答不到那个地步,但是把王勇的枪虹给反包起来,还是做到了的,可是不管她的火焰如何飞扬,王勇的那道枪虹就是不被摧毁,仍然在她的火焰之中飞舞着。 王焕看了一会,轻笑道:“我这侄儿怜香惜玉啊!” 在场众人这会也都看出来了,王勇根本就在放任宿金娘用枪,有意让她把自己的本事都发挥出来,而王勇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完全不当一回事。 又斗了一会,宿金娘也感觉到了,她银牙一咬,手里的月轮火尖枪用力一振,半天火影就像被掀过来一般,向着王勇脸上飞扬而至,王勇急喝一声,手里的九耀神枪使了一个‘如封似闭’守得如同山岳一般,把火焰都给挡回去了。 宿金娘这会带马拉开一些距离,然后双手向后一长,各抓了一柄飞叉在手,用力的向着王勇掷来,两柄叉就在空中扭动着,幻化成蛇一般轨迹,飘忽不定飞了过来。 王勇把大枪向着马前一掷,那枪就标在了地上,跟着他摘弓搭箭,连射六箭,两柄叉各中三箭,叉尖、叉箍、叉尾一同中箭,被箭上的力量冲击的向着一侧飞去,落在地上。 “再招!”宿金娘尖叫一声,又是一扬手,两柄叉飞了出来,这会的两柄叉,却是直线过来的,王勇只用了四箭,就给射落了,但是王勇心里警钟鸣响,他觉得这事不对,依宿金娘的性子,岂能就这样就算完了的,必然留了后手,他不由得小心起来。 宿金娘把背上最后一柄叉取下来,这一回却是双手掷出来的,大叉子带着一股劲风,向着王勇打过来,竟然比前四柄叉子重了一倍还多。 王勇叫道:“好!”随着叫声,手里抓了八支箭在手,先将四支咬住,然后把余下的四支一齐射了出来,跟着又取下咬着的四支,也跟着射了出去。 八支箭一齐射在了叉子上,那叉子被震得跳了起来,叉头和叉身竟然分开了。 王勇才要放下弓,就见宿金娘用力一振手臂,那叉头又跳了起来,向着他卷了过来,这会他借着太阳才看,那叉头后面连着一根细丝,却是链子叉。 这会王勇再取箭已经来不及了,看着那叉头就向着自己的胸口打来,王勇不由得高声赞道:“好!”说着话,手里的弓拉了开来,人在马身上横着向一侧倒去,那叉子头就在他的身上过去,而王勇跟着放开弓弦,那叉子头上的细丝,立刻被急弹回来的弓弦给缠住了。 王勇抓住了弓,左右一绞,就把叉子给绞住了,宿金娘大急,用力向回来夺,王勇就势催马,黄砂马跟着宿金娘用力回夺的劲头向前冲去,眨眼就离得近了,宿金娘这才明白王勇是故意让她拉得,情急之下,回手拨剑,这会二马已经近了,王勇快速的手把手里的弓向下一压,弓角就抵在了宿金娘宝剑的剑柄上,宿金娘刚把剑拉出来一半,就被他又给顶回去了。 宿金娘还待抓枪,王勇抓着叉子头后面的细丝,用力一扯,宿金娘哪里还坐得住,就向着马下摔去,王勇一伸手把她给接住,就抱在怀里。 宿金娘被陌生的男子抱着,一股浓烈的男子气瞩,向着她的鼻息里冲来,宿金娘不由得心慌手抖,竟然无力再挣扎了,王勇这会就低声说道:“娘子,我没有假和你打吧?” 宿金娘本来败了心里难过,听到王勇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随后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勇,道:“还不把我放下来!” 王勇哈哈大笑,就把宿金娘给放下来了,王焕为老不尊,就在台上叫道:“宿姑娘,这可是你输了!” 宿金娘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就向着宿大户一礼,小声说道:“孩儿……就听父亲的安排了!”说完羞惭的跑了。 宿大户心道:“这会听了我的了?早听我的,就不要这小子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向着王焕道:“使相,那这婚事……?” 王焕笑道:“自然是成了!来、来来,大官人,你来写婚书,我们早些给他们定下来!”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95章 一百零三:夺粮:上 梁山的战船多是小舟,都是那些渔民用得,后来上山之后,为了运人方便,才造了一些大船,但是却都不是战船,只能拉人,王勇一直操心着水军,想要造出战船,用于水战,但是他们虽然在梁山泊,但却是北方,水战的机会很少,所以山上对水军的投入并不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各处都在等着用钱,水军最用不上,自然就要向后排了。 看着眼前这些小船,王勇不由得连连摇头,真要是有大战,这船如何应用啊。 “够了!”宿大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碗颤动,桌子摇晃,宿家兄妹不由得都闭上嘴了。 宿大户顿着手杖道:“不管你大哥有没有意让你嫁给方涛,他的用意是为了这家好,而且正像他说的,这事无定端,你没来由的,就那样得罪了方剑威,如何得了啊!” 宿金娘也知道自己鲁莽了,但是刚才她看到宿大户和宿良都有答应方剑威的意思,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这才出手的,所以她并不后悔,只是想到自己可以一嫁了事,但是对家里只怕就惹出麻烦来了,于是道:“爹爹,您将我除族吧。” 宿大户抬头向着宿金娘看去,轻声道:“你再说一遍!” 宿金娘就道:“您……您把我除族吧!” 宿大户恨恨的瞪了一眼宿金娘,宿义早就忍不住了,叫道:“爹爹,断断不能这么做啊?” 宿良却不说话,宿大户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摇头,心道:“果然向义儿和金娘说得,良儿太过自私了。” 他长叹一声道:“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办法,若是应付官府,他们依律而为,还能起几分作用,可是你们以为方剑威会依律而行吗?不要说除了金娘的族,就是把金娘给打死,方家恨咱们,还是不会变的。” 宿良脸上的肌肉不,由得跳了几下,随后宿大户又道:“我不否认,我刚才的确是动心了,但是现在想想,那方剑威怎么可能再把正妻之位给了金娘啊,那样不就是说他们家方涛的所作所为是真的了吗,方涛以后还如何入仕啊。” 宿良还有些不甘心,争辩道:“也许……有梁公公在帮着……。” 宿大户摆摆手道:“好了,不要说了,事已到此,无可挽回,现在我们只能抓紧王焕这一棵大树了。”说完他指着宿金娘道:“武也不要比了,你明天就认输,然后嫁了给那史斌得了,这事不能再拖了。” 宿金娘低着头不说话,宿大户差点没气过去,叫道:“你难不成还要比武吗?” 宿金娘嘀咕道:“我……我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 宿大户起身就向外走,叫道:“良儿、义儿,找根绳子过来,把我勒死,让我也死得干脆一点,不要被人活活给气死!” 宿良、宿义两个急忙把宿大户给拉住,宿义就跺脚道:“姐,你快说话啊!” 宿金娘就凑过来,道:“爹爹,你就满足了我这个愿望吧,大不了……我明天到了最后故意输给他就是了。” 宿大户气得直骂:“快滚,快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宿义也劝道:“爹爹,您也别气了,您这里只说我姐赢史大哥,却忘我姐前两天可是刚刚败给史大哥,那个时候,史大哥只是用一口刀,还没有展现别的武艺我姐就不行了,现在我姐也没见多大的长进,史大哥的本事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她就仗着那飞叉,那里是史大哥的对手啊,肯定让史大哥打得乖乖进洞房就是了。” 宿金娘气得过去就是一脚,把宿义踢得一个跟头滚出去了。 宿大户长叹一声,道:“我往日过于惯着你们了,现在才闹成这个样子,罢了;我也不来拘你,你只记住你一件事,要是你再赢了,那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着嫁人了,就是我们宿家对外也不好交待。” 宿金娘正色起来,就向着宿大户道:“爹爹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宿大户摆手,让大家都散了,从草厅出来,宿金娘闷头走着,宿义就凑过来道:“阿姊,你还在为大哥生气吗?” 宿金娘摇摇头道:“大哥的表现,我早就料到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奇怪的。” 宿义道:“那你这是怎么了?” 宿金娘就站住了,看着宿义道:“你说说,我是不是真的武功远远不如那史斌啊?” 宿义沉吟一会,道:“阿姊,我和你去你的绣楼,我有话对你说。” 宿金娘有些孤疑的道:“你搞什么鬼啊?”可是宿义不由分说,就把宿金娘给拉到了她的绣楼,上去之后,把屋里的丫环都赶了出去,那小桃本来都走了,但是她自那天方涛闯进绣楼之后,就一直不放心,于是想了想,又回来了,就凑在宿金娘绣楼的门外,悄悄的听着。 宿义把人都打发出去之后,这才道:“阿姊,实话告诉你,你明天这场比武,你赢定了。” 宿金娘愕然的看着宿义,道:“你什么意思?” 宿义不答反问:“你知道那史斌真正的身份吗?” 宿金娘心里一跳,就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宿义犹豫了一会,他原本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但是现在想想,自己明知道王勇的身份一被说破,他和宿金娘就是必然没有关系的,还坐看他和宿金娘往来,把关系越拖越近,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像宿大户说得,若是这件婚事不成,宿金娘真的别想嫁人了,所以他感觉说不出口。 宿义犹豫,宿金娘可是急了,就踢了宿义一脚,道:“你有什么话,快说!” 宿义一咬牙,这才道:“他不是柴王府的王官,而是上年大闹郓州,一刀斩了郓州兵马都监姚尊的大盗王勇,现在他就在郓州的水泊梁山落草,是那里的大寨主!” “啊!” 宿金娘还好,门外的小桃惊叫出声,宿义一闪身就到了门口,伸手把门拉开,跟着从腰间抽出一柄刀来,向着小桃腹中刺去,宿金娘急一伸手把他的手给挡住了,叫道:“别动手!小桃跟了我这么多年,是不会出卖我们的?” 宿义眼中冷茫闪动,道:“我只知道,死人才能保证秘密!” 小桃这会才回魂,连声道:“姑娘,救我!我不说,我绝不说出去!” 宿义就看着宿金娘,宿金娘犹疑片刻,道:“放了她吧!” 宿义无奈,只能收手,宿金娘就向着小桃道:“你记住,这件事要传出去,我们宿家一家都是死,你也要被发配官卖,明白吗?”小桃连连点头道:“姑娘放心,小桃什么都不说就是了。” 宿金娘指了指一旁的小榻,道:“你就到那里去躺着,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一步都不能离开我,否则你被他杀了,就不要来怪我。” 小桃恐惧的连连点头,宿义虽然觉得不妥,但是看到宿金娘的态度,也没有办法,只得默许了。 宿金娘这会回过头来,看着宿义,道:“把事情给我说明!” 宿义就把丁立的来头说了个明白,宿金娘还有些疑惑的:“那他身上的带得剑?” “那是姚尊的,人被他杀了,剑被他抢了,这剑是姚尊的老祖留下的,他老祖是大宋开国上将,当初战死了南唐,由于时间太久,所以这剑一时失了,也没有人去查。” “那柴进为什么和他走得那么近?还给他一个柴王府王官的名头?”柴家有世袭的王位,虽然柴进不是王子,但是柴家的家将还是被称为柴王府王官。 宿义道:“这柴进在江湖有上‘小旋风、盖孟尝’的名号,专一爱收拢江湖亡命,自称门下也有三千客,想来也是和王勇有关系……对了,柴家的丹书铁卷只有一份,本来都归嫡支掌管,仁宗朝的时候,杨六郎发配云南,天子下诏斩首,但是被柴家给保了下来,后来查出此事,仁宗大度,只罚丹书铁卷,改归为庶支保管,神宗朝的时候,当时的柴王随郭逵南下平叛交耻,立下大功之后,求神宗把丹书铁卷还给嫡支,神宗皇帝以仁宗天子圣命,不可转违为由,给了嫡支到庶支争夺丹书铁卷的权利,两支每三十年一争,前番柴进的父亲去世,因庶支不能决断勇烈将军的位子归谁,嫡支暂时停止了这一次的争夺,听说现在柴家嫡支的小王爷叫柴桂,使得一口好刀,武勇非凡,早就传了信给庶支,要北来夺丹书铁卷,我估计柴进一再的召慕能人,可能就是为了对付嫡支吧。” 宿金娘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他柴进要做什么,我立了一回比武招亲,到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看中的人,是什么身份,这太过笑话了吧!” 宿义低着头道:“姐,你要就怪就怪我好了,都是我求了王大哥,他才来的,我给他的信上就说明了,让他把所有的竟争者都给打跑,最后再输给你,把这件事赶紧给压下去就得了,可是……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 “行了!”宿金娘冷声道:“不用说了!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 宿义还想再说什么,只是宿金娘根本不听了,就把他给赶了出去,他们姐弟两个都不知道,虽然王勇是那样答应的,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存把宿金娘娶走的心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众人重新到了演武场,先都到那观武的台上坐了,就凑到一起说着闲话,大概半个时辰过去,宿金娘就带着她自己训得三百女兵过来了,众人就见宿金娘穿着一身火梨花白的盔甲,背上背着五柄飞叉,就骑着一匹玉花梨宝马,马后有人给她扛着那月轮火尖枪,显得英武潇洒,到了台前,就从马上下来,缓步走了上台,给众人见礼。 到了王勇这里,宿金娘心里窝着一股火,但是又不能暴发出来,所以给王勇见礼的时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王勇根本没有看到,就捧着柴进给他的轻水剑向前,双手呈到了宿金娘的面前道:“若是其他女子,小可这时见面,当捧一些饰物才是,但是宿姑娘是英武之人,正配这剑,小可故就捧了这剑,来送与姑娘。” 宿金娘看着那剑,并没有接,而是指了指王勇腰间的尚方剑道:“这是你赢来的,是别人的东西,我不要,我要你自己的东西!” 王勇就是一滞,这剑是他抢来的,要是给了宿金娘,只怕不妥,宿金娘看出他的犹豫,就像挑衅一般的说道:“怎么?舍不得吗?” 王勇深吸一口气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这剑另有来路,只怕姑娘带着不好。” “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好!” 宿金娘冷冷的说道,王勇心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想到这里,就把轻水剑放下,把尚方剑解了下来,仍是双捧着送到了宿金娘面前。 宿金娘毫无礼仪的单手把剑抓了起来,就在手里摆弄两下,然后看着王勇道:“你这剑给了我,若是赢了,还能带着我和剑加去,若是输了,你就不心疼吗?” 王勇淡淡的一笑道:“一柄剑而已,有什么可心疼的。” 这会他们两个人有些古怪的样子,已经让大家看得不对了,王焕就笑道:“要我说,还打什么,就我侄儿一个人了,宿姑娘就嫁了我侄儿算了。” 宿金娘冷哼一声,道:“一个人又怎么样,他要输了本姑娘一样不会嫁他!” 宿大户听了这话,差点跳起来给宿金娘一拐棒,王勇这会有些瞧科,就笑道:“姑娘说得不错,总不能让姑娘这样的能耐,嫁一个没有用的废物!” 宿金娘冷哼一声,把腰间的剑解下来,丢给了小桃,然后把尚方剑就系在腰上,系好之后,向着台下一摆手道:“请吧!” 王勇也不穿甲,也没有拿大戟,而是提了那九耀神枪,就跟着宿金娘向下走去,宿金娘看到他这个样子,只道他真的要故意输给自己,不由得心里有气,就放慢了脚步,等着王勇过来,小声说道:“王大寨主,你要是不全心全力的比武,那我就在这里喊破你的来历,我看看那个时候,王使相还会不会拿你子侄看待了!” 王勇心道:“果然,她是知道我的身份了。”于是一笑道:“姑娘放心,我绝不会假战来污辱姑娘就是了。” “哼!”宿金娘冷哼一声,就到自己的雪花梨身前,翻身上马,王勇也上了黄砂马,曲端大槊一挥,刚要宣布比武开始,王勇一抬手道:“稍待!”说完催马到了兵器架子上,在上面挑了一张好弓回来,又拿了一壶箭,然后背在身上,这才带马回来。 宿金娘听到曲端一声开始,立刻催马而上,手里的月轮火尖枪,随着她手中的震动,枪尖好似真的化成了火焰一般,向着王勇的身上灼了过来。 王勇手里的九耀神枪摆开,快速的劈过去,枪刃正好打在了月轮火尖枪的留情结子上,月轮火尖枪被一下给震开了,王勇立刻挺枪向前直刺过去,连变招都没有,好像那一劈一刺,就如天然形成的一般。 王垚惊呼一声,道:“这是我们王家枪!” 王焕这会也眯起了眼睛,他发现王勇手里的枪,熟极而动,就好像那枪就是王勇使了十几年的兵器一般,不由得捻着胡髯轻声道:“好小子,当真有几分本事!” 王勇这九耀神枪划开,就好如天边一道惊虹一般,宿金娘给缠住了,不管宿金娘如何冲突,都不能从这枪虹之中冲出去,宿金娘不由得暗自心惊,想到昨晚上宿义说得那话,他有种种本事,还没有完全拿出来呢,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不由得就是一阵气闷。 宿金娘此时也顾不得能不能嫁,就把一摇,万丈火光都从她的枪身上扬了起来,这是宿金娘看家的本事,这枪唤作‘火漫千里峰’她师父使出来,能把半个天空都给埋在火中,宿金娘虽然还答不到那个地步,但是把王勇的枪虹给反包起来,还是做到了的,可是不管她的火焰如何飞扬,王勇的那道枪虹就是不被摧毁,仍然在她的火焰之中飞舞着。 王焕看了一会,轻笑道:“我这侄儿怜香惜玉啊!” 在场众人这会也都看出来了,王勇根本就在放任宿金娘用枪,有意让她把自己的本事都发挥出来,而王勇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完全不当一回事。 又斗了一会,宿金娘也感觉到了,她银牙一咬,手里的月轮火尖枪用力一振,半天火影就像被掀过来一般,向着王勇脸上飞扬而至,王勇急喝一声,手里的九耀神枪使了一个‘如封似闭’守得如同山岳一般,把火焰都给挡回去了。 宿金娘这会带马拉开一些距离,然后双手向后一长,各抓了一柄飞叉在手,用力的向着王勇掷来,两柄叉就在空中扭动着,幻化成蛇一般轨迹,飘忽不定飞了过来。 王勇把大枪向着马前一掷,那枪就标在了地上,跟着他摘弓搭箭,连射六箭,两柄叉各中三箭,叉尖、叉箍、叉尾一同中箭,被箭上的力量冲击的向着一侧飞去,落在地上。 “再招!”宿金娘尖叫一声,又是一扬手,两柄叉飞了出来,这会的两柄叉,却是直线过来的,王勇只用了四箭,就给射落了,但是王勇心里警钟鸣响,他觉得这事不对,依宿金娘的性子,岂能就这样就算完了的,必然留了后手,他不由得小心起来。 宿金娘把背上最后一柄叉取下来,这一回却是双手掷出来的,大叉子带着一股劲风,向着王勇打过来,竟然比前四柄叉子重了一倍还多。 王勇叫道:“好!”随着叫声,手里抓了八支箭在手,先将四支咬住,然后把余下的四支一齐射了出来,跟着又取下咬着的四支,也跟着射了出去。 八支箭一齐射在了叉子上,那叉子被震得跳了起来,叉头和叉身竟然分开了。 王勇才要放下弓,就见宿金娘用力一振手臂,那叉头又跳了起来,向着他卷了过来,这会他借着太阳才看,那叉头后面连着一根细丝,却是链子叉。 这会王勇再取箭已经来不及了,看着那叉头就向着自己的胸口打来,王勇不由得高声赞道:“好!”说着话,手里的弓拉了开来,人在马身上横着向一侧倒去,那叉子头就在他的身上过去,而王勇跟着放开弓弦,那叉子头上的细丝,立刻被急弹回来的弓弦给缠住了。 王勇抓住了弓,左右一绞,就把叉子给绞住了,宿金娘大急,用力向回来夺,王勇就势催马,黄砂马跟着宿金娘用力回夺的劲头向前冲去,眨眼就离得近了,宿金娘这才明白王勇是故意让她拉得,情急之下,回手拨剑,这会二马已经近了,王勇快速的手把手里的弓向下一压,弓角就抵在了宿金娘宝剑的剑柄上,宿金娘刚把剑拉出来一半,就被他又给顶回去了。 宿金娘还待抓枪,王勇抓着叉子头后面的细丝,用力一扯,宿金娘哪里还坐得住,就向着马下摔去,王勇一伸手把她给接住,就抱在怀里。 宿金娘被陌生的男子抱着,一股浓烈的男子气瞩,向着她的鼻息里冲来,宿金娘不由得心慌手抖,竟然无力再挣扎了,王勇这会就低声说道:“娘子,我没有假和你打吧?” 宿金娘本来败了心里难过,听到王勇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随后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勇,道:“还不把我放下来!” 王勇哈哈大笑,就把宿金娘给放下来了,王焕为老不尊,就在台上叫道:“宿姑娘,这可是你输了!” 宿金娘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就向着宿大户一礼,小声说道:“孩儿……就听父亲的安排了!”说完羞惭的跑了。 宿大户心道:“这会听了我的了?早听我的,就不要这小子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向着王焕道:“使相,那这婚事……?” 王焕笑道:“自然是成了!来、来来,大官人,你来写婚书,我们早些给他们定下来!”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96章 一百零四:夺粮:下 王勇切了一盘牛肉,拿了一壶酒,就与吴用两个人坐在山下修出来的望湖台上,一边小酌,一边看着对面的泊子。 泊子里不时的走过一艘艘的渔船,虽然这里是强盗窝子,但是那些百姓,却是欢声笑语,来往不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收获的喜悦。 吴用轻声道:“只看这里,谁又能想到,这里是强人住所啊。” 王勇笑道:“学究,我们既然替天行道,就应当让我们管辖区里的百姓,能过得好一些,这泊子里的鱼,我们又抓不完,分他们一些,正好解他们的难处,而我们可以借助他们,把我们的鱼给卖出去,再把我们需要的东西给买回来,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没想到王焕竟然把王勇引为知己,要不是先认了亲,这会非拉着王勇拜把子不可。 原来王焕有一个红颜知己,是他当年在西北军中结识的奇女子,那个时候,他已经把贺怜怜认为是自己的正妻了,但是不要说他年青的时候,有‘风流’字号,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遇到红颜知己,也会心动的,所以王焕就动了情,和那个女子提出来,想纳她为妾,但是那个女子听了王焕的话之后,决然而去,王焕一直引为心中的憾事,现在听了王勇的话,只觉得当年自己要是也能有王勇这位的见识,那就不会让那个女人离开了,所以对王勇的做法非常赞同。 王焕插手,宿家就为难了,就算是柴进在这里多嘴,宿家都不会太看重,但是王焕不同,现在宿家得罪了方剑威,那就一定要抓住王焕,所以王焕赞同之后,他们只得按着成亲的程序走,可是这一算下来,整个五月里,就没有一天,是黄道吉日,要知道,古人结婚的黄道吉日可不是说拿一本历书,查查哪一天宜嫁娶就行了,还要算算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和这个日期相不相克才行,一番算下来,就是这样的结果。 王焕看了道:“还是算了,这样仓促不好,若是因为婚事惹出麻烦了,克你克他的,不好收拾,不如这样,我刚才看了,这七月十六,正是一个好日子,和他们无克,我让那个合命的又合了一下,就是王勇和那孙二娘也是正好,本来我就有意给他们两个安排在那天,不如就这样,一起进京,都安排在一天好了,一切都按娶妻的规矩来,等到史斌正式娶妻的时候,他老婆问起来有什么不同,就是娶她的时候,一天一个,娶妾的时候,一天俩。” 柴进在一旁溜缝道:“对对对,这个决议最好了。” 宿大户为难的道:“使相有所不知,我们家的这件事,已经让皇上知道了,皇上对我们宿家已经很不满了,我们再上京,这有点……。” 王勇就盼着上京里成亲呢,因为要在这里成亲,那他就不用去劫生辰纲了,此时连忙道:“正是因为惊动了皇上,才给皇上一个交待吗。” 王焕也道:“没事,我们老家在中牟县,还不是京中,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应该没事的,而且这次回去之后,我请苏过给梁师成写一封信,只要有这个信在,梁师成那里帮着说话,天子那里,就不会有事了。” 宿大户算看出来了,这件事他是没有办法阻挡了,心道:“罢了,你们前脚一步,我后脚就给京中写信,若是京中说没事,就没事,有事你们想娶我女儿,那就麻烦你们再回来一次吧。” 打好了主意之后,宿大户这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听使相的吧。” 婚事议完,王焕又住了一天,然后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王勇跟着也向宿大户告辞,宿大户这会懒得看他,自然不留,就让宿义安排了践行宴,和王勇喝了三杯酒之后,自行回去休息了,而宿良对王勇不感兴趣,看到宿大户走了之后,他跟着离开了,只留下宿义一人在这陪着。 宿义颇有些欠意,就端起酒来,向着柴进道:“大官人,此番我姐姐他们的好事得成,都亏了你了,我这里先敬你一杯。” 柴进一笑道:“二郎也不必客气,你去偷偷的把你阿姊请来,和我兄弟道个别才是。” 宿义苦笑道:“这如何使得啊。”柴进其实也是开玩笑,他们知道宿金娘比武之后,在议亲期间,就不能和王勇见面了,所以早就打发了孙二娘到宿金娘的绣楼去和她道别了。 焦挺这会道:“如何使不得,要不要我们都躲出去啊?” 王勇苦着脸道:“六哥,没有你这样的,你是大伯哥,怎么好跟着于玩笑呢。”焦挺则是反驳道:“那大官人玩笑的厉害,你怎么不说他啊。” 柴进这会正襟危坐,道:“我就说请请人家过来,这有什么可玩笑的。”焦挺气得直瞪眼,刚要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个声音响起:“不用请,我来了!”随着话音,房门被推开,跟着宿金娘和孙二娘两个人走了进来。 柴进不由得打嘴,心道:“让你不尊重,这下好,就堵住了。” 王勇倒是神色自然,就走过去,道:“你怎么来了?”他说话间,轻轻的拍了拍孙二娘的手臂,两个女孩他谁也没有慢待了,宿义看在眼里,不由得摇头暗叹。 柴进管不住自己,就道:“如何?可看出什么?” 宿义点头道:“这男人看到女人,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有一点漏了的。” 柴进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子,这两个家伙立刻找到了共同话题,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宿金娘让人拿了一壶酒过来,就给自己、孙二娘、王勇都倒了一碗,然后向着王勇道:“我知道,你不是有心来娶我,本来只是帮个忙,没想到被我给讹上了,你现在有一个机会,就是毁婚,只要你说一句不行,我立刻让你离开,若是你不毁婚,那你就喝了这碗酒,从此不许弃我!” 王勇没有想到,宿金娘敢这么大胆的表白,他看着宿金娘,不由得有了一分赞赏,而且这分赞赏不关她的美貌,而只是对她的风彩。 宿金娘眼看王勇没有一点喝得意思都没有,只是端着那碗,不由得有了几分忐忑,但脸上却强自撑着,但是从她下意识咬破的嘴唇上可以看出来,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孙二娘这几日和宿金娘相处的不错,眼看宿金娘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可怜,就捅了一下王勇,示意他快喝,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王勇竟然把酒碗给放下了。 宿金娘脸色大变,惨然一笑,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她的话没说完,王勇已经一伸手把她给揽入怀中,就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小声道:“我从看到你的那天起,就想过要把你揽入怀中,为了这个,还让二娘骂过无呢,但是我知道,你是宿家娇女,我虽然这样想了,但却从来没有相信会梦想成真,是你弟弟给了我一个机会,现在你到手了,我又怎么会把你放了呢。” 宿金娘先是被王勇搂住之后,惊愕不已,随后被王勇的情话说得脸上发烫,身子发软,就瘫在王勇的怀里,挣不出去了,虽然知道还有那么多的人看着,但还是无法挣开,手里拿着酒碗向下倾斜,把一碗酒洒在王勇身上一半。 柴进、宿义、焦挺三个都偷眼看着,武松眼见不像话,连声咳嗽,只是这三个不要脸的,还是不肯把眼睛收回来,武松一着急,就站了起来,把他们的目光都给挡住了。 宿金娘倒是被武松的咳声给震得更羞了,就要挣开,王勇不管那些,就这么一个拥抱,在现代算得了什么啊,就是大街上亲嘴都有都是,只是他不想让孙二娘感到冷落,于是放开了宿金娘,但是还抓着她的手,然后又扯过了孙二娘,道:“我们共饮。” 在王勇的摆弄下,三个人的手缠在一起,喝干了酒碗里的酒。 宿金娘这会也不知道是被酒烧得,还是情火点燃了,身上烫得厉害,她鼓足了勇气,就把王勇推开,然后扯了孙二娘道:“姐姐留下了,和我一起上京,我也给姐姐备一份嫁妆。” 柴进这个时候,跳起来叫道:“那就要两份聘礼了,等着我回去之后,就给你们送过来!” 宿义哈哈大笑道:“那我们宿家可是赚了。” 王勇不理他们混闹,就看着宿金娘扯孙二娘离开,这才回来,酒桌上的几个哪里能放过他,就把他一通狠灌,最后王通只能是装醉,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才算罢。 第二天一早,还是王勇、柴进两个一路,就别了宿大户,然后带着从人自宿家出来,一路出了丰田镇,宿金娘自己没有来送行,也没让孙二娘来,只是让丫环给王勇送了一些吃食过来。 王勇他们一路出了丰田镇之后,武松、焦挺也跟着出来,高托天、高托山兄弟两个早就离开丰田镇了,他们带着他们的手下,就去打听生辰纲的消息去了,王勇他们则是一路回到了枯树山。 这会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按照水浒传上所记,为了赶六月十五蔡京的生日,这会生辰纲已应该上路了。 王勇就把大家给凑到一起,道:“高家兄弟那一份好说,他们要明目张胆的运回去,就为了给人看是他们干的,但是我们这一份,却要细细的藏了,不能有半点差误。” 柴进道:“你怎么说我们怎办就是了。” 王勇就道:“高大哥他们传回的消息,他们会在紫金山埋伏,这里从大名府出来的第一条险路,我和四哥,带一队人,就去那里,和高大哥、高三哥他们相会,一起劫那生辰纲,到手之后,我和四哥会帮着高大哥和高三哥他们,向着太行山走,而柴大官人扮成商人,武二哥扮成保镖,就点五十人,只作行商打扮,对人只说去北边贩盐。” 王勇说着,取出一把盐引来,道:“有这个做证,断不能错了。”那盐引都是柴进在沧州换得,这次过来给了王勇,每张都是南边发的。 “紫金山就在南乐县境内,二位哥带着盐车,就在那附近转着,盐车少量买一些盐,然后车上装土,掩人耳目,等接到了东西之后,就装在你们的车上,然后你们立刻北上进入南乐县,这是外人万万想不到的,到了南乐县之后,柴大官人装病,武二哥提出回去,然后你们押着盐车出城向东南,奔朝城。” 王勇转头又向着鲍旭道:“五哥,你这里有没有会说南方话人的?” 鲍旭道:“有,我这里有一个叔父,就会说南方话。” 王勇点头道:“好,就让他来回支应,别人都尽量当着人面少说话。” “六哥。”王勇又道:“你带着一路人,就扮成贩菜的,先一步去朝城,武二哥他们到了朝城之后,你就把他们的东西,都挑出来,然我们在阳谷县下,竹口镇会合。” 说到这里,王勇又向着柴进道:“大官人,武二哥是清白的,没有必要和我去梁山,所以你可以带着他就从朝城直接去回沧州,还有六哥,也跟着你回去。” 焦挺刚要说话,王勇道:“你们听我说完。大官人,我在你家看过了,你身边没有什么真正的能人,不能说保护到你,武二哥的性子,肯定不会在你那里长住,就让六哥充作你的保家教头,护着你,小弟也能心安。” 王勇说完之后,又向着焦挺一礼道:“拜托了六哥!” 焦挺挥手道:“这个放心,这是大哥,我自然应该护着。” 柴进不觉得有些激动,拍了拍王勇的手,却没有说什么。 王勇接着道:“大官人和武二哥都不好露脸,我这里准备好了给你们化装的东西。”说着王勇拿出五个干得斑毛虫来,回头向着鲍旭道:“让人煮槐子叶水过来。” 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让人下去煮了,得到水好,王勇让三个人拿水洗了脸,然后用斑毛一擦,再看三个人,人人脸上又黄又肿,看上去就像得了大病刚好一般。 柴进当场叫道:“我的兄弟,你这是把我们的脸给盖起来了,可是我们要是变得都这个样子,就不用见人了。” 王勇笑道:“哥哥放心,自然不能让你这个样子。”说着又取出一张纸,道:“大哥到了朝城之后,就按着这个方子配药,然后熬水洗脸,就把这个解了。” “对了。”王勇又道:“大哥的手下,一个也不要带着,就让他们去朝城等你好了,不然你的手下还要和你回柴家,把消息漏了,就不好了。” 柴进点头道:“我本来也不打算让他们跟着,就按着你说得办吧。” 当下几个人都安顿好了,依次下山,这枯树山的住所还那样留着,让人觉得这山上还有人,而山上的老小都从另一边下山,就去就竹口镇等着,和王勇他们会面,然后一起去梁山。 王勇和鲍旭两个带了五十名弟兄,都装成行商,就向着南乐县境内而来,他们一过了黄河,这生辰纲的消息就传出来了,梁中书这是第一次给蔡京办生辰纲,大家都觉得是个新鲜事,就都传出来了,而梁中书那里也没觉得这事应该瞒着,所以并不像王勇想得那样,掩着耳目,反而很高调的行事。 王勇打听了心道:“就这个样子,能不丢吗,我们不劫你,都是对不起你。” 当下两个人就到了南乐县下属的韩张镇,这里属开德府掌管,离着紫金山只有不到五里地,王勇他们进了镇子之后,先找客栈,只是正向前走着,王勇一眼看到一家客栈的门前挂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敬贺太师生辰纲’七个字,他一把就把鲍旭给拉住了,向着那客栈一努嘴。 鲍旭看了一眼,有些兴奋的道:“我们竟然和他们走到一起来了,这生辰纲从大名府来,是开德府的东北面,而王勇他们从寇州来,是开德府的东南面,两下都要进镇之后向西南,才能到紫金山,所以才走到了一起。 王勇想了想道:“我去探探路,你们先在这里等着。”说完就向着那客栈过去,到了门前还没等进去,就被一个小二给拦住了,点头哈腰的说道:“客爷,小店被大名府的差爷给包下了,您还是高抬抬脚,往别的店里去看看吧。” 王勇探头探脑的向着里面看着,道:“我看你这店还干净一些,别人家的店都太脏了。” 那小二得意的道:“那是,我们这里是十几年的老店了,他们那个哪里比得了啊。”他说话的时候眼见王勇就向里面来,急忙挡住,道:“这真不太再往里走了,里面有军爷看着呢。” 王勇眼看进去不得,就道:“不知道是哪一位军官?他既然是大名府出来的押送军官,我在大名府也有朋友,看看能不能说上话,让我们也住在这里,反在你这里也没有住满吗。” 王勇一句话里,既在探问押送的官军有多少人,又在探问首领是哪一个。 那小二撇了撇嘴道:“如何没住满,三十位军爷,把这里都给占住了,你要见那军官,我却引你不得。” 王勇道:“我也不要见他,你就说说他叫什么就行,我知道了是不是我认识的,再过去打忧。” 小二想了想道:“我记得大家都叫他杜统领,好像是叫杜壆。” 王勇倒吸一口凉气,强笑道:“这个军官我倒是不认得,这样却是过去不得,罢了;我却去别的店里看看。”说着话退了出去,那小二自然不当一回事,就自回去了。 王勇到了外面,把鲍旭招呼过来,道:“你马上派一个人,去紫金山见高大哥,就说不能拦路劫了,要想点别的办法。” 鲍旭奇怪的道:“怎么?出了什么岔子吗?” 王勇苦笑道:“我们碰上一个硬点子了,这个人我们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要是来硬得,我们不但不能劫了东西,只怕连命都要搭在这里了。” 鲍旭有些不相信的道:“什么人竟然怎么厉害?” 王勇摆手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先派人过去,然后我们找个客栈住下,再想办法。” 鲍旭眼看王勇说得了得,不敢多言,就派了人回去,然后他们另找了一家客店,就对着那个大名府押送人马的客栈,在那里住下了。 王勇进了客栈就钻到了房间里,开始想办法去了。 鲍旭心里只觉得王勇小题大作,太过夸张了,但又不好和他争执,只能是坐在大堂里,和那些弟兄们喝酒。 几杯酒下来,鲍旭喝得热了,就把上身的衣服给脱了,瞪着圆彪彪一双怪眼,向着对面的客栈望着。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客栈里,走出一个人来,他穿着紧身武士服,就到了客栈的门前,四下看看,向着一个小摊子上走去,那店里的站在外面洗刷马匹的小二看到这人出来,急忙见礼,并道:“杜统领,您这是要去……?” 那军官倒也温和,指了指前面,道:“我刚才吃那家的蒸饼不错,闲着无事,我正好过去买一点。” 那军官一边说一边向前走,鲍旭手下盯着的人飞跑回来,就和鲍旭说了,然后指着那军官道:“大哥,那个就是王家哥哥说得硬点子。” 鲍旭盯着杜壆打量一会,冷声道:“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厉害的,就是长得黑了点!” 那手下也道:“我看是王哥哥说得大了,这小子从什么地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厉害的。” 鲍旭这会酒喝得有些多了,听了那手下的话,就起身道:“我去试试他!”说完就向外走,几个手下连忙来劝,只是他们都是鲍旭的部下,自然不能太过多言,另外他们也觉得鲍旭胜那杜壆应该不成问题,于是就看着鲍旭向着对面走过去了。 杜壆买好了蒸饼,正在那里看着卖饼的给他包起来的工夫,鲍旭就晃着膀子过来了,看着那蒸饼叫道:“给我也来十张。”说着话,身子好像是站不住了似的,向着杜壆就那样撞了过去……。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97章 一百零五:法华寺 王勇看着鲍旭在那里练剑,不由得摇头道:“五哥,这剑对你来说,太轻了,实在不方便冲阵!” 鲍旭又舞了两下,这才停下,苦笑道:“我也觉得这剑对我来说,不太合手,可是我和师父学得就是这剑,虽然刀也用得,但实在是如用剑习惯。” 王勇想了想道:“你可会用双手剑?” 鲍旭道:“自然会用。” 王勇点头道:“那就好办了,你的兵器我来想办法就是了,你不用再操心了。” 鲍旭疑惑的道:“你……有重剑?” 王勇一笑道:“没有我们不会自己铸一把吗,那神兵利器不好铸,一柄重剑,还有什么不好铸的,你就等着好了。” 鲍旭虽然还是有些不信,但是他知道,王勇并不轻易许诺,既然说了,那就应该有把握了,于是不再说什么,想着到时候剑出来了再看。 高托山不屑的道:“兄弟,那鬼话你也相信啊!那都是骗人的。” 王勇一字一句道:“不是骗人,我亲身经历。” 几个人都有些惊愕的看着王勇,王勇接着说道:“我本来不过是华阴县一个小村落里的普通人,虽然也学了点功夫,家传的本事也都默记下来了,但是;你们都知道,武功一途,是没有捷陉的,只有一点点下苦功才能学好,可是你们看看,我不管是枪法、戟法、剑法还是什么,都老辣狠道,封建没有一定的年头,是不能掌握的,可就我这个年纪,你们认为我有那个时间吗?” 几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并没有多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在武载一途,只要有天赋,那足以碾压许多下苦功的人,但是这里的火候,却是没有办法用天赋来弥补的,他们现在想想,王勇不管是刀、枪、戟都是上乘之选,火候老辣,就是鞭法差了一点,但是没有十几年的工夫也是做不到的,从这一点上来看,王勇绝没有说谎。 高托山不由得叫道:“还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高托摆手不让高托山说话,而是转头道:“贤弟,你要如何?却说明白?” 王勇道:“哥哥,这丹药,就藏在这里。”王勇说着,把那个小盒子给取出来,道:“他是雾状的,只有血引得动了,才能散发出来,而是谁的血引得,就会把那能力归附给谁,我自己已经用过了,不可能再有突破,但是弟兄们都在这里,只要有一个人的血能引动这药雾,就有打败杜壆的可能了。” 高托天、高托山、武松都不说话,他们都是练武的行家,对这个东西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柴进更是道:“那个……我的武功低微,就是引动了药雾,只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我就算了吧。”他是千金之子,动手博命的事,从来都轮不到他,他自然不想冒险了。 鲍旭大声叫道:“我来!”他被杜壆打败,只觉得一张脸都丢尽了,一心想要报仇,但是以他的本事,就是再练三十年,也不一定能打得赢杜壆,现在有这个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不要说王勇就站在这里,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是说用了一次就死,鲍旭都敢试试。 鲍旭抓了一口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割了一刀,然后用血淋淋的手掌向着盒子上涂去,小盒子上一道灿烂的光华飞射而起,跟着鲍旭的手掌被弹了开来,而且他抹上去的血也都被那光华扬了起来,就附在那金光之上,并不散去。 所有人都看得呆了,鲍旭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王勇道:“这就是说五哥的血不合适。” 高托山不由得来了兴致,道:“我来!”说着拿了刀也要割手,王勇急忙道:“不用那么大。”只是已经说得晚了,刀上手掌血就流出来了,高托山向着那盒子上一抹,立血刻就都渗进去了,小盒子不住的动着,但就是没有雾气出来,却有一段信息在王勇的脑海之中掠过:“灵魂力量不足。”王勇不圸得摇了摇头,雄阔海是被压成两半,这就是说,高托山一半的灵魂,无法唤醒灵魂,必竟夫雄阔海的灵魂太强大了。 高托山看到自己的血被吸收进骈了,盒子却没有动静,不由得急了,叫道:“老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勇没法解释,只能是摇了摇头,高托失望的后退一步,向着武松道:“二郎,你不来试试?” 武松摇头道:“我还是相信自己练出来的武功,这个……。” 王勇就向着高托天看去,高托天苦笑一声,走过来,也取了一些血滴到了盒子上。 这一回却是有了反应,高托天的手指就像是吸附住了一般,血不停的流着,几个人都看得傻了,那盒子大约吸了一分钟的时间,随后一股黑烟喷涌而出,向着高托天冲去,一下就把高托天给裹住了,王勇急声叫道:“快坐下!” 高托天先是有慌张,但随后反应过来,就在地上坐下,黑色的烟雾围着他转动,慢慢的进入到他的身体之中。 王勇只怕高托天的能力不足,无法战胜杜壆,所以这一次,他是没有一点截留的,但是当黑烟进入高托天的身体之后,他又有一些担心,生怕他像自己一样,被黑雾冲击得没有病倒了,那就万事皆休了,于是就凑过去,小心的看着高托天,轻声道:“高大哥……高大哥!” 黑烟突兀的消失,高托天猛的一抬头,眼中精光向着王勇冲过来,王勇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高托天就那么看着他,眼睛亮得吓人。 王勇心道:“这是怎么了?”就小心的道:“高……大哥!” 高托天眼中的光华缓缓散去,长出一口气,道:“贤弟,这果然是好东西!” 王勇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刚才他还以为秦琼复活了呢。 高托山这会凑过来,道:“大哥,你……你觉得你现在……?” 高托天沉声道:“我现在的实力,至少上翻三倍。” 高托山不由得惊呼一声,就顿足道:“这东西我怎么就不能入体啊!” 王勇急声道:“大哥觉得现在能不能战胜那个杜壆?” 高托天想了想道:“战胜他的可能性不是太大……。” 王勇立时凉了半截,高托天接着道:“但是打成平手应该不难。” 柴进道:“这就行!”他抓了王勇和高托道:“焦挺还藏在店里呢。” 王勇拳头向着手上一砸,道:“那就行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会,然后王勇大步走到客店的门前,向着里面叫道:“杜壆!你自己看看!” 杜壆听到叫声,就向着外面看过来,只见那些贼人拿着火把,还有油桶站在客栈的外面,不由得脸色一变,道:“不好,他们要用火攻来逼我们!” 一个军汉就道:“统领,您怎么断定他就是要逼我们,而不是要烧店呢?” 杜壆冷笑一声道:“他们是为了生辰纲来的,目的是求财,若是放了火,那就一个铜板都拿不到了,自然不会真的用火来攻。” 杜壆看到部下都长出一口气,冷哼一声,又道:“我说他们是在逼我们,也就在这里,他们为得是生辰纲,可要等到天亮,他们就没有把握拿到考辰纲了,所以一但得久了,他们狗急跳墙,也一样会放火,到时我们不得不出去,他们就能借机夺得一些财物,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那些厢禁军无不愁容满面,嘀咕道:“那样的话,岂不是没有活路了吗!” 杜壆沉着的道:“别着急,我们看看他们怎么说!” 这会王勇闪了出来,就道:“杜壆!你应该知道,这火把一亮,就意味着什么,我们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一拍两散手,什么都得不到,但是你们却再回家不得了,只怕梁中书也不会放过你们。” 杜壆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话,就快好了!” 王勇一笑道:“好,那我就说了,我们必竟是求财来的,不是为了和你杜壆死抗,所以我们给你杜壆一个机会,也算是给我们自己一个机会,就是不知道杜统领能不能把握了!” 杜壆冷哼一声,喃喃的道:“说得天花乱坠,当真是一张好嘴!”随后又道:“不知道你打算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啊?” 王勇就道:“我们这里有一个人,和杜统领也算是见过,当初他苍促之间,没有能和杜统领好好的切磋一番,现在想要弥补上这个憾事,只要杜统领出来,和我哥哥比斗一番,若是我这哥哥输了,我们立刻离开,若是杜统领输了,还请杜统领就不要再插手生辰纲的事了!” 杜壆的手下无不精神一振,杜壆的武之强,他们都是知道的,自从他到了大名府之后,在军官之中,可以说是全无敌手,大名府有一个好汉,唤作‘玉麒麟’卢俊义,被人称为拳棒天下无双,杜壆几次想要找这卢俊义比一比武功,偏偏卢俊义的老师‘陕西铁臂侠’周侗到大名府内黄县一个老友处寄住,那卢俊义知道之后,就去了内黄县见他的老师,然后就在内黄县致了一处庄子,在那里住下了,杜壆不好擅离军所,因此一直没有能和卢俊义交过手,但是据大名府的两个都监‘李天王’李成、‘闻大刀’闻达的说法杜壆绝不逊于卢俊义,那卢俊义天下无,杜壆最差也是排名第二了,谅这些草寇有多少本事,能打得过他。 杜壆自己也颇有信心,于是一挥手道:“开门!” 早有小军把客栈的门给打开了,杜壆抓着自己的兵器缓步走了出来,冷声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王勇哈哈一笑,道:“杜统领,真的,假的,你不都要试一试吗,那还有什么可问的啊。” 杜壆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不管真假,杜某都不能不试一试!”说着话中,他抓住了自己兵器上锦套,用力一扯,把套子给扯了下去,甩手丢到了屋里,一条镔铁长矛就亮在了众人的面前。 柴进拍手道:“好矛!若是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当年的折树矛吧?” 杜壆有些动容的向着柴进看去,道:“阁下好眼力,但长矛非刀剑,很少有人能认得出来这兵器,阁下是认得的?” 柴进一笑道:“双刃矛起于墨家,《墨子备蛾传》里,曾样细的写过这矛的用法,但是矛者过长,双刃矛前后都是矛头,长度不减,重量又加重了,这绝不是一般人能用得好的,据史书所记,双刃矛大都为兵士守城的时候来用,惟有三人擅用这兵器,一个率白马义从的公孙瓒,一个是有‘武悼天王’之号的冉闵,当年他一手双刃矛,一手钩戟在鲜卑人之中左冲右突,独斩三百慕容家铁甲军将,因马力不足被缚,被慕容儁斩于龙城遏陉山,但随后天降蝗灾,围山七里,自五月大旱,直到十二月慕容儁无奈,只得派人祭祀,把冉闵的兵器随葬在了遏制陉山,祭祀之后,方才天落大雪,减了旱灾。” 众人听得神往,虽然那个时代都认为冉闵背逆好杀,不值得一提,但是在武人心中,对冉闵的威武,还是非常向往的,而王勇从后世来,对那些腐儒的话,更是不放在心上,这会就鼓掌道:“当年胡人视汉人为猪狗,以男子为奴,女子为食,言之为‘两脚羊’中原几乎被那些胡人把汉人给吃净了,若不是武悼天王那一张杀胡令,只怕今天就没有我们汉人了!” 柴进笑道:“贤弟这个认知倒是离经背道,只怕那些大儒们是不会接受的。” 王勇不屑的道:“我要腐儒接受了做什么。” 柴进摇摇头,又道:“这最后一人,就是南朝大将羊侃,当年梁武帝让人造了一柄天下无双的巨矛,长两丈四尺,粗一尺三寸,命羊侃舞之,看热闹的人为了能看得清楚,攀折了一棵大树,故梁武帝把那矛就命名为折树矛,只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用这双刃矛了,你这大小粗细,都和折树矛一般,而且矛头处的树冠吞口,一看就是后接上去的,正是折树矛的样子,所以我才敢肯定这矛的出处。” 杜壆点头道:“不错,我是楚人,偶然之间从乡间收得此矛,只是我从西陲到大堍府,所有官任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人能认得这矛的,你能认得,必然出身不凡,既是如此,你何苦要和这些人一起,来劫生辰纲,行这不法之事呢?” 柴进笑了笑,道:“各人各事,你还是操心自己吧,你若失了这生辰纲,那才是天大地大,再无你容身之处了。” 杜壆冷哼一声,就把长矛一振,道:“想要我的生辰纲,那就凭本事来拿吧!” 高托天缓步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对八楞流金熟铜锏,向着杜壆一拱手道:“杜统领,还认得我吗?” 杜壆看了一会,长笑道:“我道是什么人,有这么样的胆子,敢来劫这生辰纲,原来是太行山的高二门神啊。” 高托天道:“当初我们在井陉关与杜统领一战,杜统领可是大展雄风,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有那样的威风了!” 杜壆懒得再说,就一晃手里的长矛,矛尖指着高托天勯个不住,好如一条吞吐着蛇信的毒蛇一般。 这会王勇已经让人让开了一个场子,就让杜壆和高托天两个比武。 高托天双锏一合,就拉了一个十字花架,杜壆向前一步,手里的长矛带着风声,呼啸着向高托天刺了过来,自来一寸长一寸强,杜壆的折树矛有两丈来长,他几乎只是一推手,那矛就到了高托的眼前了。 高托天左手锏向着矛上一压,长矛颤动的矛尖一下就止住了,杜壆心里一惊,不敢怠慢,手上催力,想要让长矛抵开高托天的铜锏,高托天右手锏上,就把长矛给夹住了,跟着转身上锏,一锏一锏的,不停的敲在杜壆的矛上,杜壆直觉得矛上的力量,一股一股的向着自己身体里袭过来,就在矛上汇成一道洪流,向着自己冲击。 杜壆知道,不能再让高托天敲下去了,不然一但力量聚齐,那他非吃大亏不可,于是大也一声,手上用力,长矛左右一摇,就把高托天给震了出去,但是杜壆也跟着向后退,脸上泛起了一道潮红,却是高托天打在了矛上的力量,被杜壆强行震开,反震的力量,也冲击到了杜壆的身上。 高托天人在空中一转,把杜壆的力量卸去,随后双脚一跺,人向半空飞起,身子在空中一转,双锏向着杜壆的头顶打了过来。 杜壆长啸一声,单臂一抬,长矛仰头,就向着高托天指去,他的矛长,高托天这样下来,就好像把自己向着他的矛尖上撞过去一般。 眼看着高托天人在空中,无法变招,就要撞到那矛上了,高托天手里的双锏合在一起用两个锏的锏尖向着矛尖上一点,竟然就那样在空中一停,随后他左手锏向着矛上一敲,借力而退,就在杜壆的身前落下,双锏珦着杜壆的点了过去。 好杜壆,急切之间,竟然能把那样的长矛给转回来,用矛杆把双锏弹开,然后把长矛带得在空中一转,打着旋向着高托劈了过来,他的矛两边都是矛头,带着刺目的乌光舞至,就好像两柄旋转的短剑一样,向着高托天的头上扫了过来。 高托身子向后退去,双锏向后,就在地上一撑,而长矛在他的身上舞过去,他手随后干脆利落力,双锏撑地,向前一蹿,双膝着地,就那样半跪着滑过去,双锏向着杜壆的双腿上扫过去。 杜壆手向下一压,长矛点地,他跟着就跃了起来,高托天的双锏就在他的脚下,划开去了,杜壆身向前去,折树矛回手向后刺,他的长矛两头都是矛首,可以前后攻击,这会挟着一股风雷之声,滚滚而去。 高托天听到了动静,并不回头,双锏一齐向后劈去,两只锏在后背聚在一起,锏楞正好劈在了矛尖上,巨大的冲击力,向两个人都是脚一绊,向前冲去,杜壆冲了五步,而高托天则多出来三步。 两个人各自换了一个位置,重新对峙,眼中都流露出凝重的神色,杜壆心中暗道:“我和此人半年不见,他怎么武功会这么强了?” 高托天本来还有些没有自信,这会交过手之后,再没有那份惧意,双锏舞开,这一会抢先出手,向着杜壆攻了过去,两个人就在客栈门前斗了起来,此番相斗,更是凶险,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厉害,手里再不藏私,杀招一式跟着一式的施展出来,直斗得眼都红了。 柴进一扯王勇,向着客栈一努嘴,夫子王勇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杜壆发现我们向生辰纲动手之后,肯定会拼命向着客栈里冲,我和三哥、武二哥就在这里守着,您和五哥过去,把人都带上。” 柴进就和鲍旭嘀咕了一会,于是两个人就向着客栈凑了过去,那些散开的喽啰也都一点点的凑了过来。 眼看着他们就到客栈的门前了,一个军兵一眼看到了他们的动作,急声叫道:“你们站住!” 鲍旭大吼一声,轮着朴刀过去,一刀把他军卒给劈成了两半,柴进招呼一声,一众喽啰都向里闯,守在客栈门外的兵士那里挡得住啊,就向着客栈里面退去,同时大声叫喊着杜壆,留守在客栈里面的军卒也放箭接应,只是喊杀一起,客栈里面也响起了杀声,却是焦挺带着十个喽啰,就把那看着生辰纲的军卒都给砍死了。 内外夹攻,杀声不断,那些军卒不由得都慌了,那里还有心交手啊,此时鲍旭左手抓着一块门板只当了盾牌了,就向前冲过去,箭射在上面,嘣嘣直响,鲍旭就像一头野牛一般,不顾一切的撞过去,轰的一声,客栈的门还有门框都被撞飞了,墙壁都被撞塌了半截,鲍旭抱着门板生生撞进去了。 客栈里的官军被撞懵了,箭也射不出来了,柴进就带着人,冲进了客栈之中。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98章 一百零六:阳谷消息 王勇身上必竟是现代灵魂为主,对接受电影的冲击多了一些,所以他对东洋刀还是更熟悉一些,而鞭子上的功夫,是他练了那么多年的,不像剑、戟、枪什么的,都是从王伯当灵魂之中得到的,毫不费力,所以他更喜欢鞭子,但是自从那条长鞭被毁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能找到一条合适的鞭子了,所以他一直都想要找一个好铁匠,打一口刀,然后再用钢铁为骨,弄一条长鞭。 柴桂哼了一声,向着宗泽道:“老元戎,我的部下,都得战场上下来的,若是不能生死交战,手上难免放不开,这对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啊?” 宗泽冷声道:“若是王爷觉得不公平,那就暂停城乡经济试,到东京城,请官家免了老夫,换一个随意你杀人的人过来就是了。” 柴桂被噎得嗝喽嗝喽的,心中暗骂:“你个老匹夫,也不知道拿了柴进多少银钱,就这样帮着他!” 韩封在一旁急忙道:“老元戎,那杀人我们尽避免,可是总有失手,这个不能怪我吧?而且;受伤只怕是难免啊。” 宗泽没等说话,他身后的一个幕僚抢先道:“这点王爷放心,老元戎也是武功好手,自然能分辩不得已是什么情况,若是你们真的不得已,那老元戎也不会强求的。” 柴进不由得向着那幕僚看去,心道:“宗泽没有说话,这幕僚怎么敢给他做主?这是哪里找来的幕僚,这么不懂规矩吗?”只是让柴进吃惊的是,宗泽竟然没有说话,他不由得更是惊疑,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皇城司派来的使臣严宾,皇城司和天子商议的,就是先拿中原柴家开刀,所以才会希望,这丹书铁卷能被柴桂拿走,他们好方便下手,而宗泽知道他们是代表着天子的意思,这才不好说话。 柴桂一拍手道:“好,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放心了!”说完向洪彦道:“洪教头,这是你旧主的家,也算是你的地盘,你就来一场吧!” 洪彦本来没有下场打算,但是柴桂突然安排,他却推辞不得,这会只得走了出来,向着宗泽、柴进拱手各使了一礼。 柴进目光冰冷的道:“洪教头,我没想到,又看到你了。” 洪彦脸色一红,但随后从心底泛起一股恶意,恶言相向道:“若不是大官人不公,洪彦也不会转身相向!” 柴进气极而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洪教头就下场一试吧。” 洪彦大步下了土台,却让人把他的马带过来,手里提了一条五股钢叉,就在场中跑了一圈,大声叫道:“哪个过来!”原来他在柴进的庄上,和武松交过手,知道武松的马术不好,他不敢和武松交手,这才换了马战。 洪彦出场,早在王勇的算计之中,所以他才一叫完,宿义就催马出战,在马上一横那条画杆方天戟,叫道:“你家小爷来了!” 洪彦冷哼一声,催马上前,抖叉就刺,钢叉的五个环子一齐哗楞楞作响,宿义舞戟隔开,两个人就斗在了一起。 四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分不出一个高低上下,柴桂看得眉头直皱,韩封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说道:“王爷请不必担心,我们商量的时候,就没有打算着,让洪彦取胜,现在也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原来韩封劝柴桂,头一场柴进这面死了人了,他们一定会土设法报仇,出来的必然是高手,不宜与之硬拼,不如就把洪彦打发出来,做个炮灰。 柴桂虽然明白韩封所言,但是看到战力交着,仍然觉得有些不满,冷哼一声道:“这北蛮子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要是输了,你就打发他滚蛋,不要让他再留在这里吃白饭。” 韩封觉得洪彦必竟是中原人,对这里什么都比较熟,留着他多少有些用处,想着要给他说几句好话,但是柴桂看出他的心思,抢先道:“他可没说,柴进身后那秃驴的事。” 韩封知道,柴桂虽然相信他,但是柴桂最满意的手下却是孟林,在他眼中,孟林老实听话,实堪大用,所以孟林之死,让他霏常不满,只是鲁智深不下场了,他就是再杀了别人,也感觉没有给孟林报仇,所以这股火没出,现在迁怒到了洪彦的身上,这会再给洪彦说情,肯定会引起柴桂的反感,韩封和洪彦也没有交情,心道:“这是你自寻死路,也不要怪我了。”于是就退了回去。 洪彦自己也知道柴桂对他有气,所以拼命想要表现自,一条钢叉舞得呼呼风响,就向着宿义扫过去,宿义接了几招,看出洪彦是在玩命,不欲和他硬拼,便游斗起来,一条方天画戟只是格挡拦架,并不进攻。 两个人又斗了十几个回合地,宿义眼见洪彦越发的心急气躁,于是一拨马诈败就走,洪彦狼嚎一般的叫道:“小辈,别走!”说完催马就追,两匹马,八个蹄飞翻而动,把地面上的黄砂都给刨起来了,绕着场子转了一圈。 宿义骑着的黄骠马是他花了重金,从辽商手里买下来的,脚力极佳,洪彦的马不过就是普通的战马,跟着跑了一会之后,就有些跟不住了,洪彦只怕宿义把他给甩开,于是大声叫道:“小辈!你有本事就与我一战,不然你就下马投降,洪某绝不杀你就是了,像你这样绕着场子跑圈,算是什么本事!” 宿义冷笑一声,也不回话,就从背上把弓摘了下来,右手抓着弓弦,搭上羽箭,右脚踏着弓,把弓垂在自己的腿边拉开,黄骠马又了一圈转回来了,宿义突然一侧身,左脚踩蹬,就在马上人立而起,弓向着洪彦指去,手里放开,羽箭着一股风劲就向着洪彦射了过去。 洪彦根本就没有想到宿义会放箭,眼看到那箭就到了眼前,自己却做不出任何的防御,不由得大叫一声:“我命休矣!”话音没落,那箭就射在他的左肩窝子上,宿义用得是钉头箭,就是箭尖上没有倒钩,只有一个钉子头一般的尖头,这样的箭劲头足,穿透力强,但是杀伤力不足,进去之后,那怕形成贯穿,也只是那么一个小眼,前兵没有区别,一般真刀真枪的比武,不愿意杀人的,都用这样的箭,此时这箭就从洪彦左肩进去,从后面出来,卡在他的肩上。 洪彦惨叫一声,手里的钢叉立时摔在地上,人在马上,也是不住的摇晃,看着就要摔下来了,宿义这会催马回来,方天画戟向着他一指,叫道:“你可认输了吗?” 洪彦心道:“我若再硬抗下去,非死在这小子手里不可,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没必要为了柴桂死在这里!”于是就向着宿义叫道:“小将军饶命,洪某输了就是!” 宿义这才一收大戟,冷笑一声,自带马回去了。 柴桂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虽然他已经认定了,这次洪彦要败,但是洪彦明明占着上风,却自己上当,送过去给当箭靶子不算,还亲口认输,这也实在是太丢脸了,于是他就在桌子上抄起半个用力砸了下去,洪彦正在为那箭伤痛苦,哪里想到会有人用西瓜摔他,猝不及防之下,被西瓜正砸在脸上,人被那股力量带得向后一跌,险些倒地。 洪彦猛的扭头向着土台上看去,他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个,不由得恶狠狠的看着柴桂,只是柴桂哪里把他放在眼里,冷声道:“本王这里,不养废物,滚!” 洪彦哪里还有脸留下,拾了钢叉,转身就走,柴进要好名声,向着主管道:“看在他也在我们庄上教习过的份上,给他二十两银子,让他看伤去吧。” 那主管依言追了出去,把钱给了洪彦,洪彦本来想着不要,但是他自己的行囊都由柴桂手下带着,这会不肯给他,想着自己身上有伤,没有银子,连看伤都不能,这才恨恨的收了,只是没有一点感念柴进,反而是恨他羞辱了自己,发誓必报此仇。 阿左来应了一声,就提了截头大刀下来,骑了自己战马,向着柴进这面叫道:“你们这些鸟人,哪一个来和某家一战!” 杜壆就提了从柴进这里拿到的玄铁丈八蛇矛,飞身上马,冲到了阵中,二话不说挺就刺。 阿左来是南中勇士,柴桂的五个手下之中,他只败给过鄂永周,兼且他生有异秉,虽是南人,却生得又高又大,杜壆是楚境川边的人,略有些矮小,在正常人之中,还是算是普通个,但是在阿左来面前,就矮了许多,这让阿左来更不把杜壆放在眼里,看到矛来,他手里的截头大刀一晃,尖声叫道:“给我开!” 大刀飞劈,就劈在杜壆矛头尖上,当的一声响,截头大刀一下就被震开了,向后飞弹,差一点就砸在了阿左来的脸上,而杜壆的矛已经到了阿左来的胸口,就停在他的胸前。 杜壆冷笑一声,道:“南中虎将,不过如此!” 阿左来一张脸涨得和紫猪肝一般的颜色,这太羞辱人了,他哪里忍得住啊,当下怪叫一声,也不管胸前的长矛,就轮刀二次向着杜壆的头上斩了过来。 杜壆手里长矛飞挑而起,就荡在阿左来的刀上,二次把他的大刀给弹了开来,跟着手里的长矛闪电一般的向回一收,就停在了阿左来的喉头,只要阿左来再向前冲一下,那就是自己送上去找死了。 阿左来浑身的血往上涌,怒吼一声,完全不顾蛇矛在喉,又是一刀过去,杜壆玩一般的挑开大刀,长矛再一次指在他的要害处,就这样两个人转眼工夫,十几招过去,杜壆总能把阿左来的刀给磕开,用矛指住阿左来的要害,其实阿左来虽然武功不如杜壆,但是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第一下的时候,他轻敌在先,杜壆抢了一个先手,后面只要他能平静下来,一招一式的和杜壆交手,杜壆完全不能轻松,只是他越打越是心态不合,招式全都乱了,已经完全无法自控了,这才被杜壆抓住机会,招招受制的。 观武台上,柴桂一张脸气得勇红,在上下这些人,武功可能不是阿左来和杜壆的对手,但是他们都看得出来,只要阿左来能平静下来,杜壆多少都会有些麻烦,可是阿左来就像是疯了一般,挥着大刀只是乱砍,不由得都暗暗摇头,而柴桂自然把大家的脸色看在眼中,只觉得阿左来当真是丢尽了他的脸了,于是大声叫道:“认输,让那个废物赶紧给我回来!” 韩封到台口叫道:“我们认输了!” 杜壆一直仅用了八分精力在对付阿左来,听到叫声,就把长矛一收,带马回,阿左来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催马过来,轮刀向着杜壆背后砍去。 王勇急声叫道:“杜大哥,小心!”陈飞则是催马向着这面过来,口中还叫道:“那蛮将不可偷袭!” 阿左来哪里听那些,大刀裹着一股寒风就向着杜壆的头劈下来了,杜壆冷哼一声,手里的长矛也不调头,就向后一撩,长矛后面的三角棱纂就劈在刀面上,阿左来手上一麻,大刀向后弹去,正砸在他的鼻子上,立刻拍得鲜血横流,淌了一嘴,阿左来手上一松,大刀也落到了地上。 杜壆催马向前,跑出去几步之后,这才回头,向着阿左来冷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中的不屑,却像是刀一般,在阿左来的心上,狠剜了一下。 阿左来怪叫一声,就从肋下把宝剑给拔了出来,一旁的陈飞催马赶到,横鞭而立,大声叫道:“蛮将!不可再行无礼!” 阿左来凄声长啸,叫道:“我阿左来从出南疆,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欺辱!”说完向着观武台上叫道:“王爷,小将无能,给你丢脸了!”说完宝剑就在脖子上一勒,鲜血迸现,人也摔下马去了。 韩封带着人匆匆到了台下,看了看阿左来,向着柴桂道:“王爷,阿左来死了!” 柴桂脸色铁青的向着宗泽道:“老元戎,你可是说过了,再有死人,直接判输,现在怎么说?” 柴进也道:“老元戎,这人可不是我们杀的,这是他自杀!” 宗泽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严宾冷声道:“那也是你的人逼死的啊!” 王勇这观察到宗泽的眉头一皱,知道他对这个家伙并不满意,于是道:“如果依着这位先生的话,那柴王的人不用打了,只要下场就抹脖子,自然就可以全胜了。” 宗泽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严宾,严宾也知道自己这话有多没大脑,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道:“老元戎,这总要有个……。”他说到这里,自己都卡住了,宗泽看着他,道:“要有个什么啊?” 严宾没等说话,宗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斥道:“下站!”严宾心下狠狠,但是无砂之下,只得下站。 宗泽明知道阿左来的死怪不得杜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昧着良心说道:“这一场就算两家平了,下不为例,再有自杀的,也是直接判输!” 王勇这边的,都是梁山中人,听到这话,不由得都有些着恼,但是王勇把他们都给拦住了,转头向着武松道:“二哥,下面就看你的了!” 现在鄂永周杀了竺敬,宿义箭射洪彦,两边各得一局,杜壆这里平了一局,五场比试已经过去了三场,若是他们再输一场,那最后一场,柴桂已经说了,要他和柴进一战,而柴进是万万赢不得的,所以他们必须要先赢下一阵,然后就算是柴桂赢了,他们也有回旋的余地。 武松淡淡的道:“贤弟放心!”说完就去抓那条杆棒,王勇知道,武松精于刀棒,但是刀他现在只会单手刀,双刀要到他后来骈东京之后,见到陕西大侠、铁臂无敌周侗的时候,才会学会,所以他并没有把那对双戒刀给带来,这会武松抓棒,他走过去把棒按住,就从背上解了一口刀下来,道:“二哥,你用这个!” 武松拿过王勇交到他手里的刀,就手一晃,只见霞光瑞彩,千条万线,刀背上的九个金环更是随着他手的转动,而叮铃铃的响个不住,武松看得入眼,不由得叫道:“好刀!” 王勇笑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刀,我从他的手里借来的,二哥拿去先用。”这口刀,就是杨志那口‘杨家九环定宋金锋,当年杨令公的刀,只因奸臣潘美陷害,杨令公在两狼山撞李陵而殉国,这刀被部将砸断刀杆,藏在身上带回了中原。 杨家世世代代相传,老祖有言,让后世子孙记住这刀,也记住老令公的仇,所以这刀并没有接起来,而是把后面的断杆,打磨成仿周剑的圆形握把来用,若是有需要,可绑到杆棒上,接成朴刀来用,大家看水浒的时候,林冲遇杨志那一段,说杨志出场,拿着就是朴刀,就是这口刀接起来的,杨志从梁山路过,王勇和他见了一面之后,知道他功利心重,不会留下,就在放走他之后,让曹正潜到东京,在鲁智深那些泼皮弟子的帮助下,打听着杨志的下落。 杨志在东京卖刀,杀了牛二,失陷在十三大狱之中,曹正三下天牢,给杨志花钱走动,然后在他被押送大名府之后,又在开封府把这口刀给买了出来,交给了王勇。 王勇算计着,今年的生辰纲也快要出发了,只要晁盖他们劫了生辰纲,那杨志就没有了去处,这一回他连二龙山都去不得了,正好自己就可以用这口刀招降他,所以就把这刀带了出来,这会正好先给武松来用。 武松就把九环金刀接在手里,左手抓了生铁杆棒,大步从观武台走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上面。 柴桂向着屠龙寿看去,道:“屠兄,我这里就全靠你了!” 屠龙寿平静的道:“请王爷放心!”说话间,身子一闪,就到观武台的前面,随后好如大雁飞空一般,展翅而下,人在半空,双手在背后一抓,一对赤红色的宝剑被他拔了出来,左右一分,好如两道赤虹一般划过。 武松站在场中,缓缓的把九环金刀举起来,向着屠龙寿指去,左手用力一挥,把杆棒立在身边。 屠龙寿看着武松手里的刀,不由得赞道:“好刀!这位朋友,我要是没有认错的话,这是杨家的刀吧?” 武松不知道这是什么刀,他只是看着,知道是一把宝刀罢了,所以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对着屠龙寿。 屠龙寿又道:“朋友,我手里的这两口剑,乃是王莽簒汉之后,所铸的两口剑,名为‘威胜万里伏’乃是一对世所罕逢的赤铜剑,我愿意拿我这两口剑,和你做赌,若是这场输了,我这两口剑就是你的,若是你输了,就请把那刀给我。” 武松摇头道:“这刀不是我的,是别人借给我的,我没有权利做赌。” 屠龙寿不由得露出遗憾之色,道:“那不知道这刀的主人可在,我能不能问问他?” 此时的观武台上,王勇一头汗都下来了,这个姓屠的,说话的口音不是南方口音,而是西北口音,他重生就是西北人,自然对这口音再熟悉不过了,而他心里有了怀疑之后,再把‘屠龙寿’这名字在嘴里转几转,一个名字就在他的心底泛起,这让他惊震不已。 这会屠龙寿提出要见刀得主人,王勇就向前几步,站在观武台的边上,突然叫道:“屠龙手!” 屠龙寿身子一震,虽然王勇叫出来,只有一个音不同,但是王勇用了西北土音说话,一下就让他震住了。 屠龙寿缓缓回头,向着台上看去,王勇冷哼一声,道:“你若点点头,这刀,我就做主,赌给你了!” 屠龙寿自然知道王勇说得‘点点头’是什么意思,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王勇站在台上,差一点没跌下去,这会他就想竺敬抓出来再砍死一遍,如果不是他贸然出手,武松又怎么会碰到北地王田虎坐下,第一勇将‘屠龙手’孙安啊!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99章 一百零七:太行山下 太行山脚下,有一处小村庄,庄子叫做高家营,这里有个外号,叫做‘官差绕着走’因为太行山上九位大王之中的‘门神亚叔宝’高托天、‘紫面天王’高托山就是这村子里的人,当年为官家养马不就,高家兄弟愤而杀人,上山落草,官军前来征剿,把高家营祸害的乌烟瘴气,高家兄弟知道之后,带兵下山,把那些官军都给抓了,就斩首在高家营,从那以后,高家营就成了官军的禁地,不要说来征剿,就连过都没有敢来过一下,春粮夏税,一概不收。 杜壆向后退了三步,发出一声闷哼,嗓子眼一甜,血就上来了,他强自用力,把一口血又都给压了回去,但是血逆流向上,那里是他想压就能压得下去的,一下就从鼻子里蹿出来了,而武松这个时候,向后一退,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原来他右胸处衣服、皮肉都给炸开了,却是被折树矛的矛尖上的劲气,给伤到了,好在那矛刺到他的身前是,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伤了皮肉,若是矛尖刺到肉里,那就要伤到内腑了。 高托山这会已经冲过来了,手里的生铜棍轮起来向着杜壆侧身斜拍下来。 杜壆身子一转,单手抓着折树矛向前一送,高托山的铜棍正敲在矛上,杜壆借力向后飘去,当落下的时候,离着客栈只有一步之遥了,但是王勇早一步就站在客栈门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壆。 杜壆看一眼王勇手上的长鞭,面色凝重起来,这是软兵器,是长矛、大刀之类的这些兵器的克星,若是一开始,他自己然不惧,但是现在他已经和高托天斗了数个回合,又被武松伤了,刚才高托山那一下,也让他心肺受震不小,这会遇到王勇,他难免有些忐忑。 王勇右手握鞭,鞭首就托在左臂上,向着后面赶来的高托天丢了个眼色,他自家知自家事,自己的本事实在拦不住杜壆。 只是杜壆也不傻,王勇不动手立刻就让他明白了他的心思,大喊一声,手里的折树矛就向着王勇刺了过来,王勇身子一偏,跟着长鞭就向着杜壆的矛上缠了过来。 杜壆厉喊一声,长矛猛的一颤,矛头先向一侧偏去,把王勇缠过来的长鞭给让开,然后再次用力,长矛向着王勇的腰上抽过去,王勇万没有想琶杜壆竟然会这样用矛,急切之间,已经没有办法再躲了,只得把轻水剑连鞘挡在了自己的腰上。 喀喇一声,轻水剑的剑鞘立时碎裂,跟着王勇就滚了出去,正摔在武松的脚下,他胸前那个盒子被震了出来,就撞在了武松的伤口上,立时武松伤口上的血狂涌到了盒子上,武松身子一僵,就向后倒去,王勇急忙把他抱住,这才让他没有摔在地上。 高托天这工夫已经到了客栈门前,就拦住了杜壆的去路,杜壆连闯三关,精神、体力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眼看着高托天挡住了去路,不由得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他自知,自己就没有能力再从高托天的拦劫下冲过了。 这个时候,高托山也到了,兄弟两个一前一后,把杜壆给围住了,而客栈之中的喊杀声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高托天沉声道:“杜统领,你已经没有退路,那生辰纲这会我们也应该到手了,你再拼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杜壆惨笑一声,刚要说话,就见高托天脸上神色一变,他心里一动,猛的回头,就见在王勇的身上,冲出一团黑雾,跟着分成了两团,一团小的就罩在了武松的身上,而一团大的则是飞过来,就罩到了高托山的头上,高托山闷叫一声,向后就倒,摔在地上,砸得地面砰的一声。 杜壆反应极快,看到高托山倒下,转身就跑,高托天急追过来,杜壆回手一矛向着高托山刺去,在他看来,这高家兄弟情意非常,高托天必然要来救自己的弟弟,而他就有机会逃走了。 可以说杜壆算计的非常准,他连高托天赶到的时间都算到了,不然高托天没到,他一矛刺下去,就会被拖住,那时就是他走不了,可是让杜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高托天是按照他想的,轮锏就去就高托山,但是高托山身上的黑雾却发出一道黑黝黝光华,就撞在了杜壆的矛上,杜壆浑身酥麻,就好像被雷电打了一般,一下飞射出去,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但是高托天还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去救高托山,只是双锏劈到一半,又停下了,杜壆被撞开了,他的双锏再劈下去,那就要打到高托山的身上了。 杜壆强挣着要起来,只是他的身上实在麻得厉害,就是动不得,这会柴进他们从客栈里出来,焦挺一眼看到杜壆倒在地上,还要挣扎着起来,急忙一个箭步,飞跃过去,就把杜壆用相扑手法门给绞住了。 鲍旭看到杜壆被制,大吼一声,提了朴刀就要劈了杜壆,王勇急忙叫道:“不要杀他!” 鲍旭的大刀就停在半空,看着杜壆发狠,只是他对王勇言听计从,所以撑到最后怒哼一声,还是把刀收了。 高托天这会检查了高托山,发现他没有什么事之后,这才向着王勇道:“贤弟,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的样子,倒好像是被你的药雾给控制住了。” 王勇道:“三哥得了武二哥的好处了,武二哥的血涌出来,激活了药雾,而三哥的血前面就被吸收过了,所以才会让药雾冲出,三哥倒还分得多了一些。” 其实王勇只是在胡乱解释,因为他也没有想到,武松的身上竟然有雄阔海另一半的灵魂,只是这一半的灵魂已经独自进化,成了一个新灵魂体,也就是说武松是独立的,所以魂雾出来,高托山才得多,而武松得到的少,但是由于武松的灵魂已经是独立的了,所以他得到的魂雾,完全吸收掉了,不过也因为武松的灵魂是独立的,所以他得到的只有力量的减成,就是说武松以后力量会更大,而高托山得到的虽然多,但是他灵魂不全,连引动灵雾都做不到,所以吸收的就少,大概只能得到雄阔海一半的都不到的武力。 高托天还要再问什么,王勇急忙岔开道:“大哥,我们得手了吗?” 柴进点头道:“一份不少,都到手了。” 王勇就道:“那就不要说了,赶紧离开这里。” 当下这些人就把生辰纲装到了原来的车子里,推着车子,押着杜壆离开了韩张镇,那客栈里的人都被柴进他们给杀了,镇子里的人被吓得一个也不敢出来,所以也没有报案,不过就是报案也没有用,因为监镇梁柏就躲在镇衙门里,根本不敢出来,也不敢放人进去,直到第二天上午,梁柏听听没有动静,这才开了镇衙门,打听到了客栈里的情况,听到太师的生辰纲被劫了,梁柏吓得直接就中风倒地,人事不醒了。 韩张镇没有主事的人,只能一面向南乐县上报,一面处理死人,等着回信,而这也给王勇他们富裕的时间。 王勇一行匆匆出了韩张镇,一路向着正西而行,走出去十几里之后,这才歇下,先救治伤员,然后弄吃食,武松、高托山两个还没有醒来,高托天有些担心,就来问王勇。 王勇知道,这两个人一个灵魂独立,一个灵魂不全,所以吸收有难度,这才一时之间不能醒过来,只是他也没有和高托天说明,只能是胡乱的糊弄过去了。 众人吃了点干粮,然后王勇就把大家给叫到一起,说道:“本来我们算计的办法,现在没有用了,不如这样,大官人和武二哥、六哥没有露面,先就在这里把脸洗出来,然后就绕路回沧州去吧。” 王勇一边说一边让人把东西搭了过来,道:“柴大官人只管找那柄剑,若是有什么东西喜欢,也挑去就是了,只是不要太显眼才好,武二哥和六哥这里,还是拿银子,省得出事。” 柴进苦笑一声,道:“贤弟,那里就没银子。” 王勇一怔,但随后也明白了,梁中书是给蔡京过寿,又不是过年孩子发红包,怎么可能有银子呢。 王勇不由得皱起眉来,柴进道:“不如这样,咱们把东西拿过来,按照说好的,都分一下,武二弟和六弟的那一份,你拿回去,给他们保存起来,以后风声不紧了,他们是就取了珠宝回家,还是把那东西变现,另行其事,至于他们两个的花销,到了我庄上,自然有我承担。” 王勇就向着焦挺看去,焦挺点头:“就依大官人说的吧。” 当下就把生辰纲都拿过来,按照说好的,一一分了,柴进只拿了那柄纯钧宝剑,其余的一律没要,本来还说让他拿一些别的,不起眼的小东西,但是小东西又怎么入了柴进的眼啊,反正他有钱,也不想被这些玩意给惹出祸来,高家兄弟则是尽量选大件,还有易暴露的东西,其余王勇给分成四份,他占了大份、鲍旭、武松、焦挺各拿一小份,分好了东西之后,王勇把武松和焦挺的东西都给标好,做了记录,单子给了柴进,由柴进给他们做证,本来焦挺还说没有这个必要,但是王勇坚持如此,他是从现代来的,知道兄弟情义的杀手,就是钱,他心大的很,可不想为了这点钱来惹出祸来。 几个人正分着东西,就听小喽啰叫道:“两位哥哥醒了!” 王勇他们急忙过去,就来看武松和高托山,这两个人才醒过来,还有些摸不清楚头脑,王勇又把他哄高托天的话说了一遍,高托山一下就乐了,叫道:“我刚才就羡慕二大哥,这会好了我也有这本事了!” 高托天有些担心的道:“你自己感觉一下,可有什么不适吗?” 高托山动了动胳膊腿,摇头道:“我只觉得哪都舒服,没有不适的地方。对了!我还感我自己的头脑一清,对棍法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王勇听了这话,向着武松道:“二哥如何?” 武松感觉了一下,道:“我没有什么感悟,只是觉得力气越发的大了。” 王勇点头道:“这就对了,这药雾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收获也不尽相同。”他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暗暗长叹,可算是把这给糊弄过去了。 众人看到武松醒来,又把刚才分配财物的事和他说了,武松是爽直汉子,更不会计较什么,也说了按照柴进说得办。 一行人就在野地里小歇了一会,然后各自上路,柴进、武松、焦挺三个人一路向南,先找个地方买药,好洗去脸上的黄肿,然后再绕路去朝城,然后回沧州,为保密,高托山拿出没落草之前的手艺,就给柴进做了一根木手杖,然后把纯钧剑藏在了那里面,这样就没有人能查得出来了。 王勇一行等柴进走了之后,这才起程,就一路向西而行,还故意高调的走,吸引官差的注意力。 人马就一路向前,直走到了中午时分,这才停下来的吃饭,宋时是一天两顿饭,应该是上午九点多钟吃早饭的,压到现在大家都饿了,就坐下狂吃,高家兄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带着粮食,但是没有什么菜和肉食,因为天太热了,容易腐坏,只能是凉水就干粮了。 王勇正吃着的时候,一个喽啰过来,叫道:“王家哥哥,那个姓杜的不可吃东西。” 高托山那里先是恼了,叫道:“这厮,还以为这是在他的官军队伍里吗?不想吃就不要给他吃,我看饿他几天之后,他吃还是不吃。” 高托天则是向着王勇看去,道:“王贤弟,你要留着这杜壆做什么啊?若是没有什么大用,不如就杀了吧。” 王勇一笑道:“大哥,我想着我山上没有什么高手压阵,想要把这杜壆带回去,劝他入伙。” 高托天摇了摇头道:“这个只怕不太容易,他必竟是军官,而且是因为我们,他才落到这步田地的,只怕他不能答应。” 王勇一笑道:“事在人为吧,若是不成,再杀不迟。” 高托天看到王勇坚持,也就没有再劝,王勇看出高托天的不赞成,但是也没有说个么,就把手里的干粮放下,道:“二位哥哥先吃着,我过去看看地。” 高托山看着王勇过去,也不管鲍旭还坐在这里,就道:“大哥,你不好好劝劝老兄弟,若是那杜壆诈降,他可要吃亏了。” 高托天摇了摇头道:“老兄弟做事有分寸,你不要再想了。”他心里另有一番话,却是不好对高托山这个粗坯讲,王勇为人神秘,又有那样古怪的小盒相助,也许自有他的办法,也不可知,所以高托天才没有再去劝。 王勇就到了杜壆的面前,看看那放在地上的干粮,笑道:“杜统领,你这不吃东西,是准备绝食而死吗?” 杜壆冷哼一声,道:“难不成我还有得活路吗!” 王勇点点头道:“自然有活路,只要杜统领跟我们一路了,那就不用担心活路了,我们一齐回山上去,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有什么不好啊。” 杜壆冷笑不语,王勇又道:“杜统领,自来蝼蚁尚却偷生,你现在又没到绝路,为什么不活着啊?啊,对了,我忘了和杜统领说了,我们在你被拿下之后,就把生辰纲给劫了,把你的手下都给杀了,然后对外只传是杜统领帮忙我们才能劫得生辰纲,你现在就是死,也只能留一个分脏不均,火拼而死的名头了。” 杜壆一下坐直了身子,看着王勇,眼中喷火,直恨不得咬他一口才好。 王勇笑嘻嘻的又道:“杜统领,其实我们就不这么做,你又何尝回得去啊,那梁中书丢了十万贯金珠宝物,他怎么可能放过你啊,另外那韩张镇的监镇,南乐县的知县,为了甩脱自己的责任,也都会把祸丢到你的头上,你要是回去了,只怕梁中书是不会放过你的。” 杜壆捶着自己的腿叫道:“你们害得我好苦啊!” 王勇笑道:“杜统领这话说得不对,我们也不是和杜统领有仇,只是事情到了这里,就让我们和杜统领撞上了,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啊。” 杜壆沉声道:“反正让我从贼,那是是万万不行!” 王勇一笑道:“这样,杜统领,虽然我们劫了你的生辰纲,但是我们没有杀你,也算是对得起你了,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 杜壆听到王勇的话,眼睛都立起来了,但是王勇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接着道:“你就配合一下,老实吃东西,老实做你的俘虏,然后你想逃走,我也不拦着,只要你还有一条出路,我任你离去就是了。” 杜壆低头不语,本来他是想老家楚地,但是现在想想,自己的籍贯,大名府里是有登记的,只怕自己前脚回去,后脚那官差就到了,而且就算是他现在把王勇给抓起来,地于事无补,就像王勇说得,那些官员为了摆脱责任,肯定会把一切都推到他的头上,他自己势单力孤,也许能杀了王勇,但是生辰纲却是万万拿不回去了,就凭这一条,梁中书就不能放过他。 杜壆越想越是没路,不由得低下头去,王勇看出他的犹豫了,就微微一笑,把那吃食向他推了一推,然后道:“统领一切就都自便吧。”说完转身走了,杜壆又思忖一会,还是拿起干粮,吃了起来。 王勇一行人,就那样高调的行走,直到濮阳,这才易装而行,绕过了濮阳,潜到了小吴埽,而打探消息的喽啰回报,开德府已经立案,下令缉拿太行山大盗,人马已经向着濮阳这面追过来了,只是他们必竟晚了,高托天早就派人在这小吴埽渡口包下了船,只要上了船两路一分,就出了开德府,那个时候再想抓人就难了。 由于两家就要在这小吴埽分手,王勇他们就要在此过黄河,进入濮州,然后经范县向阳谷县竹口镇和枯树山上下来的老小会合,再一路回转梁山,而高家兄弟却是要一直北上,回太行山了,所以高家兄弟让人就在左近的村坊买了些酒肉回来,在渡口席地而坐,饮酒做别。 高托天倒了一大碗酒,向着王勇道:“十王贤弟,我们此番分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再见,这别的倒也罢了,只是你在东京的婚事,我们两个做哥哥的就不能过去了,这里先把酒向你做贺了。” 王勇就起身回敬,道:“只要二位哥哥能记得小弟,那我们虽然不能相见,但是心心相系,这兄弟之情,却是不会断的。” 高托山叫道:“说得好!鲍兄弟,老兄弟和我们大寨主有矛盾,不好来往,你要是没事,就到我们山上去,我们兄弟两个一定好好款待你!” 鲍旭哈哈大笑道:“好,三哥这话,小弟记住了就是!” 当下四个人对饮了一碗,只觉心绪激荡,不由得都哈哈大笑。 几个人喝了一会之后,王勇他们先上船向南行,高家兄弟一直给他送到了船上,然后又让人拿了一担财物放到船上,王勇急道:“大哥、三哥,你们这是何意啊?” 高托天道:“这是我们贺贤弟新婚的,贤弟不要推辞,一定要拿着。” 王勇急道:“这如何使得啊!” 高托山叫道:“你把那珍贵的药雾都给了我们,这点财物又算得了什么啊!” 王勇摇头道:“不是这话,你们拿得本来就不多,再给我这些,你们回去之后,如何向王善交待啊。” 高托天冷笑一声,道:“太行山不是梁山,那里山峰林立,各寨之间,离得都远,我们高家的山寨,王善伸不得手,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兄弟得的,他也过问不得。” 王勇拗不过高家兄弟,只得收了,随后动情的抓着高托天、高托山兄弟的手,道:“二位哥哥,小弟心心相念于你们,若是你们有闲,千万要到我梁山来走走啊!” 高托天笑道:“你放心吧,自然少不得去就是了。” 四个人依依不舍的分别了,王勇他们的船就向南行,高家兄弟站在岸边,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去。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00章 一百零八:武二郎一棍辟群贼 王勇取了一枚铜钱,就在手里玩着,树下有小风一点点的吹过,树叶哗啦啦的响着,几只蝴蝶就在树旁飞过,这样的天气,让人有一种迷醉的感觉。 在不远处,有一头老牛,正在牧童的驱赶下,缓慢的走着,一只不大的小牛犊跟在一旁,一会好奇的跑开几步,一会又溜回来,倚着母牛,并不是的把头向着母牛身下探去,这个时候的人还不习惯喝牛奶,母牛的奶就那样在身体里,充盈的都流出来了,小牛不是的添上一下,母牛倒也不烦,就由它那样跟着。 牧童走着走着,就从一旁扯起一片草来,含在嘴里,吹出一串清脆的声音,一幅田家图画自然生成在这里。 王勇道:“就在这里歇一天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再走,大家也都方便一些。” 李江见鲍旭都听王勇的,就下去安排住处,然后知客僧自来送了酒食,王勇心细,让人把那财物都担到了他和鲍旭的屋子里放了,这才开始吃饭。 两个人刚吃了个半饱,一个兄弟飞跑进来,叫道:“哥哥快去看看,前面有人要抢李家九娘,和我们的弟兄打起来了,已经打到了我们好几个弟兄了。” 鲍旭眼睛一瞪,叫道:“找死!”跳起来就飞奔出去,王勇也跟在后面出来。 两个人就到了前面,只见一伙庄丁打扮的人,就堵在庙门前,枯树山的人结成一个人阵,就一个俏丽的女孩围在正中,而李江被倒在地上,由两个老汉扶抱着坐在那里,口鼻之中都流出血来,地上还有两颗大牙。 鲍旭眼睛一瞪,叫道:“哪个厮打得?” “是你家三公子!”随着话音,那些庄丁散开,闪出一个人,一身淡色锦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高丽纸的折扇,看上去虽然生得面好,但是两只三角眼却把他脸上的样子给破坏了,让人一看就有几分戾气。 鲍旭二话不说,一记‘穿心脚’向着那三角眼的心口踹了过去,三角眼也没有想到,鲍旭说打就打,出手还这么快,急叱一声,飞跃而起,鲍旭一脚踹在那把椅子上,哗啦一声,椅子立时粉碎,跟着鲍旭闪身上步,一拳向着三角眼的心口捣过去。 三角眼历喝一声:“好!”他人刚落下,脚下不稳,没有办法闪避,只能是双手合抱,向前把鲍旭的拳头给托住,但是鲍旭拳上的量冲击,三角眼被撞得不由自己的向后退去,连了五、六步了,到了门口,他向后一蹬步,正好踹在门槛上,这才站住,脸上泛一团红晕,这还是他未敢托大,直接双手合抱把鲍旭的拳头给托住了,若是大意半分,用了一只手,那手骨这会就折了。 三角眼的眼中射出一股阴芒,咬牙切齿的道:“好本事!我倒是大意了!” 鲍旭看到这三角眼能接下自己一拳,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物,当下冷哼一声,道:“你这厮凭啥欺负俺得家人!” 三角眼冷哼一声道:“阁下却是误会了,在下是这阳谷县十,祝家的祝彪,我想我们‘祝氏三杰’的名号,你也是应该听说过的,我们兄弟,还不至于就来这里抢一个小姑娘,这女的自己攀了阳谷县西门大官人,得大官人的青眼,被看中了,他爹都收了我们大官人的礼钱,答应把她给我们大官人做妾了,但是这老儿却就地要价,不肯把人交出来了,所以我们才来领人的。” “胡说!胡说!”李江大声叫道:“我都不知道那个西门大官人是什么人,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他,几时把女儿就许给他了!” 祝彪冷笑不歇,也不去理会李江,王勇这个时候,就走过来,仔细打量打量,这个祝家老三,随后道:“你说李叔把女儿给了你家西门大官人了,那你可有契书?” 祝彪得意的一笑,就从怀里拿出一张契书来,迎风一抖,那张纸就在他的手上展了开来,然后祝彪手指一弹那信就向着王勇飞了过去。 王勇看到祝彪的卖弄,不由得淡淡一笑,就把那信纸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道:“这上面却是卖人合约,李叔把女儿卖了一千贯钱,给城中开生药铺子的西门庆。” 鲍旭叫道:“这必然是假的!” 王勇道:“这契上不单有官府的印信,最关键的是,有李叔的手印。”说着他走过去,把李江的手抓起来,用大拇指比了比道:“一模一样。” 李江叫屈道:“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畜牲不如的事来啊!”那面李九娘突然一分人群,向着一旁的大柱子就撞过去了,鲍旭急一闪身,就挡在了李九娘身前,这才没让她把自己给撞死。 祝彪凉凉的道:“就是死了,还要照赔那一千贯钱呢!” 王勇笑笑,向着祝彪道:“只要一千贯钱这事就能了了?” 祝彪看看王勇,他不知道王勇是干什么的,但是王勇往那里一站,自有一番气度,竟让他不能相抗,于是被王勇问得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西门大官人是我结拜的兄弟,你们拿钱拿人,任选一样,只要你们选了,三爷看你们不易,就帮你们说说大官人就是了。” 王勇冷笑一声,走回到那个李九娘身边,他是第一次看到这女子,就见她生得娇俏,别有一番让人心动的气息,难怪会让西门庆那个色中饿鬼动心了,再看鲍旭关怀的护着那女孩儿,心里就有了几分瞧科,抖了抖那张纸,轻声道:“妹子,你怕什么,你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了?还会在意这个吗?” 李九娘先是一怔,随后醒悟过来,过才注意到自己还在鲍旭的怀里,不由得脸上泛起红晕急忙挣开,退到一旁。 王勇又到了李江身边,就道:“李叔,你把女儿卖了一千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啊,那钱呢?你拿出来,我还给人家,人家三公子可是说了,只要把钱还了,他就替我们向西门大官人说些好话,把这件事过去了。” 李江叫屈的道:“老汉几时见过这钱啊!” 鲍旭就在王勇身后小声道:“李叔当年就是因为赌钱,被人用假契纸给骗了,把浑家压上了,那债主过去收债,李婶性子烈,事后就上了吊了,李叔悔恨之下,就杀了那个债主,然后跟地我师父。” 王勇轻叹一声,道:“我的李叔,你这也不长记性啊,一次让人骗了,两次又让人给骗了,你看看这契书,你是如何签下的,这上面的指印不可能是自己跑过来的啊。” 李江苦着脸道:“我一个字都不认得,哪里知道这契书是怎么回事啊!” 王勇道:“你虽然不认字,但是你几时给人按过手印还是知道的吧,你好好回想一下。” 李江想了想,突在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昨天那个知客僧让我按了一个契。” 鲍旭急道:“怎么回事?李叔,你快说啊?” 李江就道:“本来我们租了这庙里的房子来住,但是也没有什么契约,可是昨天那知客僧和我说,官府要来盘查,让我给他按一个手印,我就按了。” 王勇起身道:“去几个兄弟,把那位知客僧给我请来!” 早有几个大汉就冲进庙里去了,王勇回头向着祝彪道:“三公子,你也不要着急,我们一点点的来,你看如何?” 祝彪越看越不对,心道:“西门庆这个没头没脑的蠢猪,他只说这些是逃难的浪民,可是现在看来,这绝不是流民,只怕这一会要踢到铁板上了。”想到这里,他忙堆起一个笑脸,道:“好说,我就等一会好了。” 过不得一会,几个大汉就架着一个胖大的和尚回来,向着地上一摔,道:“哥哥,我们把人拿过来了!” 王勇走过去,把那信纸展开,就向着知客僧道:“这位师父,你自己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那知客僧得浑身哆哆嗦嗦,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这是那位施主自己把女儿卖了给人的,与小僧无关。” “你放屁!”李江骂着就要过来,王勇回手做了个手式,鲍旭就把人给抱住了,王勇就把那块皇城司的腰牌拿出来,拍在了知客僧的面前,道:“这些人是我们家大人的族亲,你认为他们会放着官身不做,去把女儿卖给一个商户吗?” 那知客僧的眼睛一下瞪得多大,他是做得就是知客这个活,自然知道皇城司的名头,这些人都是皇上的亲信,那里会做出卖人的事啊。 王勇看着那知客僧的脸变来变去,又笑道:“要不要我们去打打官司啊?是阳谷县,还是郓州府,你来说。” “大人!”那知客僧哇得一声就哭出来了,抱住了王勇的腿,叫道:“此事实与小僧无关啊,是西门大官人看中了这姑娘,就逼着小僧骗那位老爷给了签了这契的,那西门大官人是本寺好大的施主,小僧实在不敢得罪他啊!” “那签了契,钱呢?” 知客僧哭道:“确是不曾有钱。” 王勇回头向着祝彪道:“三公子,听到子没有?虚钱实契,使人诈骗,这哪一条都够下狱的了。” 祝彪对王勇这些话并不上心,他重视的是王勇手里抓着的牌子,他和那知客僧也是认识的,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若这牌子,不是什么重要的,那他绝不会在意,可是现在看他的样子,满面绝望,显然这牌子让他知道,西门庆和他们祝家都罩不住了,才会这样。 祝彪就强笑一声,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是被那西门庆给骗了,阁下只管去抓西门庆算帐就是了,我们立刻离开。”说完招呼了庄丁要走,王勇冷笑一声,道:“三公子好机灵啊!” 祝彪连忙站下,强笑道:“我却忘了,我们打伤了人,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说着走过来,把一张飞钱,双手捧着送到了王勇的面前,同时瞟了一眼,王勇手里的牌子。 王勇就是要让祝彪过来看看这牌子,所以握得极有窍门,看着好像好像挺隐密,但是却又能让祝彪看到上面的字。 ‘皇城司’三个字入眼,祝彪差点坐地上,他们祝家不过就是乡村豪强,而西门庆不过就是一个商户,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惹得起皇城司啊。 祝彪暗骂西门庆太过坑人,面上却是更加恭敬了,就把那飞钱呈上,道:“一切都是小人的错过,还请大人您能高抬贵手,把小人给放了吧。” 王勇哼了一声,就把那飞钱拿过来收在了自己的手荷包里,然后道:“三公子请请吧,我们以后会再见面的。” 祝彪心里更怕,但是他也知道,这会不是说事的时候,于是就一拱手道:“小人先行告退。” 王勇这会也不想把祝彪给惹得急了,就道:“三公子请便吧。” 祝彪就惶惶然的走了,就去找西门庆商量去了。 王勇回头把那张飞钱向着李九娘一晃,道:“妹子,这是一百两银子,也算不少了,你自己留着,就做嫁妆好了。” 李九娘被王勇说得脸上一红,就想要躲开,鲍旭不管那些,就把飞钱拿过来,塞到了李九娘的手里,道:“拿着!” 王勇怪异的向着鲍旭一笑,鲍旭被他笑得心慌,不由得就瞪了他一眼。 王勇收了笑容,道:“五哥,我们赶紧走,那个祝彪被我的腰牌给吓走了,回去之后,一定会告诉那西门庆,而西门庆为了免罪,肯定会去惊动官府,到了官府来人,那我们就不好走了。” 鲍旭也知道,一来他们的身份不能暴光,二来他们还带着那些财宝,只要被查出来,立刻就会和生辰纲大案联系起来,于是立刻下令,所有人动起来,马上离开寺庙。 鲍旭恨那知客僧害人,就让人把这些和尚都给圈到一个僧房之中,然后都给捆上,只说要等官府来人,审了那知客僧之后,看看他们是不是同犯才能决定放人,这些和尚虽然叫苦不迭,但却没有一个敢挣扎的,只是老实的就在那里待了,鲍旭又让人把寺庙搜了个干净,这才离开,只是走得时候又让人在里面把庙门给插了,然后再翻墙出来,这样外人来了,也不可能知道他们走了。 一行人不敢耽搁,一路向南而行,老老小小的行得慢了,走到深夜,这才出了竹口镇,这些人都是老小,这会已经疲惫不堪了,王勇就安排了精壮放哨,寻了一处树林他歇了。 一夜易过,到了第二天早上,重新上路,仍向南行,路上再无事端,眼看着就要到寿张县境内了,王勇就派了人回去报信。 此时梁山之上,是韩伯龙在主事,他接到山下朱贵传回来的消息,又惊又喜,直叫道:“却没有想到,那么大的事,原来是我们山上的出的手了!” 当上就安排了杜迁、宋万两个带着三百喽啰下山,一路向北接应,寿张县接到消息,说是梁山的人下山了,吓得立刻紧闭县门,封锁城池,连百姓想要出城去打柴都给禁了,就躲起来缩头乌龟了。 王勇他们回到梁山,先让人安排枯树的老小住下,然后把那生辰纲拿了出来,众人看得惊叹不已,王勇就把如何劫了生辰纲的事说了,然后道:“我把这个给大家看了,我这里说明,这里有两份是别人存在咱们山寨的,这个不能动,然后鲍五哥当初是独分一份的,我这里给他挑出来了,这个也不走公账,然后我给我老婆挑了一些,其余的大家来分。” 杜迁哈哈大笑道:“哥哥,我们也没有去劫,这些东西,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王勇摆摆手道:“这拿回来,就是给山上的弟兄们的,我这里提一句,这东西分成三份,一份诸位哥哥们来分,一份算作山中公账,一份估了钱,给下面的弟兄们分一些,让他们手里也宽松宽松。”说完向着韩伯龙道:“韩大哥,这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韩伯龙摆手道:“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随后王勇又把鲍旭拉过来,道:“这个就是我那结义的五哥,我的意思,就请我这五哥,在韩大哥身下,坐一把交椅,诸位以为如何?” 王勇在山上的威望益足,杜迁、宋万都不是那争权的人,自然没有话说了,就让人在韩伯龙身下安了一把交椅。 王勇等大家分好了之后,又说了杜壆的事,然后道:“我有意也请这位杜统领在我们山上坐一把交椅,几位哥哥的意思呢?” 韩伯捻着须髯道:“二哥这个意思是为了我们山寨好,但是那杜壆像二哥说的那样了得,我们山寨上可没有人能制得住他,他要是心怀二志,那我们如何处之啊?” 王勇一笑道:“这个你们尽可放心,杜壆就是把我们都抓起来,送到官府去,梁中中书也不可放过他,所以杜壆无处可去,而我们,急需要杜壆这样的人,给我们山寨压阵,我们才能发展的起来,而且我们可以先请杜壆坐一把交椅,但是却不让杜壆管事,一点点的他能溶入我们山寨,我们山寨也有了实力,就不怕他心怀二志了。” 鲍旭也接口道:“那杜壆是个骄傲的人,就算是被我们囚在山上,也肯定不会插手山上的事,他还不会认同自己就是山贼了,所以暂时,我们不用担心他,时间长了,就像是王兄弟说得那样,他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韩伯龙犹豫一会,还是道:“依我看,还是徐徐图之的好。” 王勇笑道:“韩大哥说得是老成之言,也正该如此,这样就先让杜壆在山上住着,过段时间我从东京回来再说。” 王勇已经把他要去东京完婚的事说了,杜迁就叫道:“兄弟,你这去了东京,这喜酒,我们兄弟怎么喝啊?” 王勇笑道:“等我回来,我重新摆一桌就是了,而且我还会从东京带好酒回来,给请几位哥哥。” 宋万笑着向杜迁道:“你急什么,兄弟和弟妹都是我们山上的人,不回来还能留在东京啊。” 众人一齐大笑,然后就让人备了酒,痛饮了一回,都喝得大醉了,这才散场。 第二天鲍旭辞了王勇,就去东溪村看他的姐姐,他这会离得近了,自然要多来走动。 王勇在山上转了转,闲着无事,回到自己的下处,拿十几样生辰纲上的好东西,就来看王伦。 王勇在山上大殿后面的一处屋子住着,平素有宋万给挑得六个亲兵伺候他,古代的医术不行,他的身体又没有那么好,双腿断了之后,不由得身子一天天的差了,在病魔的缠磨下,本来的雄心都少了好多,因此看到王勇进来,只是哼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 王勇就凑过去,把那些东西一一给他看了,然后道:“‘小弟不日就要和二娘完婚了,虽然只是纳妾,但是我也是依了妻礼来办的。” 王伦哼了一声,道:“这和我说有什么用!” 王勇笑道:“我这要成亲了,不由得想到了哥哥,哥哥虽然是腿断了,但是身子没坏,想来也想要一个女人,所以我想让人到城里,给哥哥买一个女人回来,到时是为妻为妾,都有哥哥说了算就是了。” 王伦猛的睁开眼睛看着王勇,有些不太相信的道:“你……你说得是真的?” 王勇点头道:“我自然不必来骗哥哥,只是不知道哥哥想要什么样的,只要哥哥说了,小弟就帮哥哥选一个就是了。” 王伦就那样盯着王勇,半响才道:“郓城县有一个婊子,叫做玉香兰,我甚爱她,你要是真有这心,就把她给我赎买出来,给我做个妾就是了。” 王勇笑道:“这是小事,我后日就让人去郓城县,把那人玉香兰哥哥赎买回来就是了。” 王伦的嘴角露出一点笑意,道:“那个,可是晁盖的心头肉啊。” 王勇脸上一僵,看着王伦,道:“原来哥哥不是要找女人,却是在算计我啊!” 王伦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叫什么话,难道他晁盖喜欢得,我就喜欢不得了吗!我的好兄弟,哥哥就把这事托付给你了!”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01章 一百零九:王勇牵红丝 一股寒气,袭人身体,王勇看着树上落下的柳叶,天空飞过的大雁,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把一把抓在手里的败草丢掉,又一年就要过去了。 一阵马蹄声这会响了起来,王勇回头看去,就见几匹马远远的飞驰而来,他站立起来,手搭凉棚,向着两匹马来的方向看去。 两匹马都是北口大马,跑得飞快,而且特别的稳,马上的人骑术也非常好,一直跑得到了王勇的身前,这才勒马,那马咴咴长嘶,悬空而立。 王勇摆手道:“这有什么不好出口的,这样,等鲍旭回来了,我和他说说这事。” 李江还支支吾吾的,王勇不耐烦的道:“你有什么,只管说。” 李江道:“我和鲍寨主说过了,只是鲍寨说他的终身大事要让他姐姐作主才行,还说这次下山去看他姐姐,顺便就问问他姐姐,若是行得话,下一次就带着九娘去给他姐姐看看……。” 王勇皱着眉头道:“这不是挺好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江苦着脸道:“不是我不放心,是我家九娘害怕,她自认一直就混在这贼窝子里,只怕鲍家姐姐不愿意答应。” 王勇不以为然的道:“她弟弟也长年在贼窝子里,她有什么可以不答……。”说话一半,王勇突然卡住了,鲍云娘可不知道她弟弟是贼啊,没准真的看不上李九娘的行事作派。 李江看到王勇停住不说,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顾虑,于是苦着脸道:“您看,您也想到了,这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这女儿年纪也不小了,我是真不想让她再留了,但是咱们这样的出身,也不可能找一个不知根底的……。” 王勇想了想,道:“这样,你带上九娘,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见鲍家姐姐,我是鲍家的恩人,有我出面,他姐姐不好不答应。” 李江大喜过望,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连声答应,连忙回去准备了。 王勇站在思忖片刻,他记得水浒里有说明,晁盖是个不好女色的好汉,身边也没有什么女人,应该不会像王伦说的那样,真的喜欢一个妓女,很有可能是临场玩笑,被王伦给撞上了,王伦那人小心眼,就给记到心里了,他这会去,可是顺便探探晁盖的口风,若是能得话,就把那个什么玉香兰给王伦弄到山上来好了,他在王伦身上,下着一盘好大的棋,虽然现在是一着闲棋,但是一但时机到了,王伦就是他克制宋江最好的一枚棋子,所以他要让王伦活着,还要活得很开心,这才能为他所用。 王勇起身就向着韩伯龙的住处过去,准备把自己要去东溪村的事,和韩伯龙说一声。 到了韩家父女住的屋子,就见韩霞提着一个大食盒子出来,王勇好奇的道:“妹子,你这是做什么去啊?” 韩霞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让我叫你叔叔的吗,怎么又叫我妹子了?”相处久了,这些人都知道王勇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人,所以都敢和他开些玩笑。 王勇不在意的道:“你孙姐姐不在家,我自然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了。” 韩霞必竟不好意思和王勇多开玩笑,就道:“我爹爹今天上午看过那个杜统领了,就安排我给他送饭,说是山寨大灶做得饭太过粗糙,怕他吃不惯。” 王勇笑道:“还是韩大哥安排的妥当。好了,你去吧!” 韩霞自行走了,王勇这才进了韩家,就在韩家吃了饭,又把要去晁盖家的事说了,韩伯龙也颇为赞成,随后又有些感触的说道:“山上男多女少,这成亲的事都要一点点的安排,不然的话,时间长了,弟兄们都会受不了的。” 王勇道:“这个我已经想过了,河南路,长年有水患灾祸,那些普通的庄户人家,颇为难过,我们可以买些他们的女孩回来,先在山上陪养,做一些杂务,比如说做饭、洗衣、缝补这些,这都不是我们能做得好的,我刚才出去看霞儿,你让她给杜壆送饭,可见山上那帮家伙做得饭,你都吃得嫌弃了,有了这些女子,自然就可以把这些杂务做好,然后让弟兄们和她们好好相处,谁和谁看对了眼,我们做头领的就给他们安排,也不强逼谁,这些女人上了山,到时候就告诉她们没有退路了,她们自然也就在山上安家了。” 韩伯龙一拍大腿叫道:“好兄弟,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主意太好了。” 王勇一笑道:“等二娘回来了,还可以让她把健壮的女子操练成女兵,我们必竟是贼,要是有官军来征讨,或者打起仗来,女兵一来可以守山,分担我们的责任,让我们的人马可以倾巢出动,二来还可以保证,在逃跑的时候,我们不会有后顾之忧,不然我们要跑了,我们的老婆被落在后面了,这会可不是三国的时候,我们更不是刘备和吕温侯有交情,妻儿到了敌人的手里也能不死,一但他们落到了官军的手里,可是比死都难啊。” 韩伯龙不住的点头,道:“好,这些我来办。”说完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王勇道:“我说你们王家兄弟都不地道啊,你那个大哥每天就养在山上,要这要哪的,一点不达到满意,就要耍脾气,你这个天天向外跑,就把这些杂事都推了给我,你这使长工也待这么使得啊。” 王勇哈哈大笑,道:“谁让韩大哥你能者多劳呢。”两个人说笑一番,王勇就在韩家吃了饭,然后待到了下午,这才领着李江父女下了山,就向着东溪村而来。 他们坐着船出来,王勇看着茫茫的泊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向着划船的小喽啰道:“我问你们,这石碣村在什么地方?” 那小喽啰也是这附近的人,他随后一指,道:“顺着这条水路走,过去那道坎子,水道狭窄的地方,就是石碣村了?哥哥问那里做什么?” 王勇摇摇头,道:“我就是随意问问,没有什么。”心中却是暗道:“我要不要把阮氏三雄现在就给收到手中呢?”但是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那三兄弟还是留给晁盖吧。 小舟一直驶到了东溪村,这里的水道纵横,都是黄河泛水之后,给衍生出来的,所以基本相通,但是有些地方,太过狭窄,或者水已经不适合走船了,但是一来王勇他们的船是小舟,二来这会刚春汛,正是涨水期,而船上的两个小喽啰是走惯了船的本地人,尽量挑着好走的地方行船,就算是有不好走的地方,他们一个撑着船,一个下去拉拉,也就过去了,于是天黑时分,顺利的到了东溪村。 两个喽啰就把小舟停在了无人的地方,然后五个人下了船就向着晁盖的家里过来,他们不好走大门,就到了小角门处去,王勇敲开了门,向着那门房道:“请速回晁保正,就说老朋友山上王求见。” 那门房有些愕然的看着王勇,显然对这个‘山上王’不太熟悉,王勇笑道:“你只管去回就是了。” 门房回了进去,不过片刻工夫,晁盖、鲍旭二人就匆匆迎了出来,看到王勇,晁盖哈哈大笑道:“好兄弟,你怎么来了?我这里还等着你呢。” 王勇有些愕然,道:“哥哥等着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晁盖看看一旁的鲍旭,尴尬的道:“却到屋里再说。”说完扯了王勇就向里边去,鲍旭则是在后面,看着李江父女,跺脚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九娘心就是一沉,就捅了她爹一下,他爹急忙小声道:“可是你姐姐不愿意……。” 鲍旭打断了李江的话,道:“不是这话,我还没和我姐姐说呢,这里另有缘故,罢了,先进了屋再说吧。” 王勇越发觉得古怪,但是这会实在不好问,就跟着进了庄子,到了草厅坐下,晁盖就让人杀鸡来待客,王勇就把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道:“哥哥,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却请笑纳。” 晁盖不安的道:“贤弟太过客气了,你这山上方始草创,什么东西都要花钱,何必给我这里的破费啊。” 王勇笑道:“以我和哥哥的交情,这是应该的。”说话间他看到李九娘坐在那里,十分的不安,就向着鲍旭道:“五哥,让阿姐出来招待一下李姑娘吧,我们这里都是男人,李姑娘坐着也不自在,却请女主人安顿才好。” 王勇是现代人,随意话说得的惯了,张口就来,但是这话一开口,就见晁盖立刻闹了一个大红脸,鲍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勇就有些瞧科,向着晁盖道:“哥哥先让我的这些手下,下去休息吧。” 晁盖连忙道:“对对对,先去休息,一会用酒饭时候,再请几位过来。”说完就让自己的主管把人带下去了,等李江他们都走了之后,晁盖才红着脸向着王勇道:“王兄弟,哥哥负了你的交待。” 王勇皱着眉头道:“你们两个究竟打什么哑谜,能不能说个清楚啊?” 晁盖长叹一声,道:“是这么回事,我这不是按照你说得,就在庄上开了一家镖行吗,由于我只接短途的,虽然赚得少一点,但也不辛苦,可是半个月前,我们县里的宋押司找到我,求我帮他护送一个朋友到济州府去,我和那宋押司是自小的朋友,也不好推了他,也就答应了,本来应该我自己上路,但是护送的那家人家,有一个女儿,还有病,行路不便,没有办法,就请了鲍家姑娘同行,可是……到了济州府之后,我却偏偏不好,染了风寒病倒在那里了……。” “然后是我们阿姐伺候的你,你就动心了可是?”王勇古怪的接口道,心中却是暗暗大叫:“这狗血的屁事,怎么过么巧就翻出来了。” 晁盖点头道:“就是……如此!”其实有一件事晁盖没说,他在病得迷糊之中,冒犯了鲍云娘,虽然那样的小事放在后世屁都不当一个,但是这会却是有些过不去,而且晁盖必竟年纪大了,将近四十,有着男人基本的,平素不接近女色也就罢了,现在一近了女人,又有了要为人家负责的理由,自然就忍不得了。 王勇道:“这是好事啊,把事情办了就得了,还有什么可说得啊?” 晁盖跺脚道:“可是鲍姑娘不同意啊。” 王勇向着鲍旭看去,鲍旭道:“我问过我姐姐了,她说她是被定过亲的人,天王哥哥天下闻名,要是娶了她,只怕累了天王哥哥的名头,若是做妾也就罢了,做正妻实在不敢,而做妾家里老人有言,她不敢违背,所以只能拒绝了。”说到这里,鲍旭又道:“这还不算,我姐姐还商量着要离开这里,让我想办法接她一起住,可是……我接她到哪里去啊!” 王勇哈哈大笑道:“这真是奇了,可见这会春天来了,人人都想着要成亲,我那里一口了就定了两个老婆,五哥这里媳妇追上门,我大哥那里看中了一个女人,却是不知道能不能娶回来,我本来是想要来给五哥说亲的,还想着和晁大哥商量,没想到晁大哥这里也是动了春心了。” 晁盖叫道:“你少说废话,快给我们说说主意。” 王勇道:“这个好办,鲍家姐姐为着她在丰田镇上的事自卑呢,晁大哥只要找一个理由,就说自己还不如她,那鲍家姐姐自然也就答应了。” 晁盖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什么理由?” 王勇憋着坏在那里胡说八道:“就说你得了绝症,离死不远了,就想着给晁家留个根。” 晁盖拧着眉瞪着眼的看着王勇道:“你这是什么狗屁主意?” 王勇道:“要不我捅你一刀,选哪捅不死的地方,然后去骗鲍家阿姐……。” 王勇话音没落,外面哗啦一声,几个人同时向外看去,鲍旭动作最快,一闪身就出去了,到了门口正好看到鲍云娘羞羞答答的逃去,这愣子就叫道:“姐姐!” 鲍云娘恨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想走得的时候,心中羞恼,壮着胆子道:“回屋去说,少说那些短命的主意。”她话音没落,就听到里面王勇大叫一声:“快进来,不好了,我捅错了地方了!” 鲍家姐弟同时一惊,只道王勇当真下了手了,一齐向着厅中跑,鲍云娘这会也顾不得羞嗔急急的进来,就见王勇扎扎着双手站在那里,手上全是红的,不由得浑身发软,一下就瘫在地上了。 王勇那里还在混说:“阿姐,你这会多亏没答应,不然就要守……。” “起来!”晁盖厉叱一声,把王勇给推了开来,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就走过去把鲍云娘给扶了起来,道:“你别听那厮混说,他自己咬了嘴唇挤了一手的血,并没有伤我。” 鲍云娘羞得难以自抑,挣脱了晁盖就要走,王勇早一步挡在了门前,道:“好姐姐,你也不要再推了,我大哥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何苦再自误呢。” 鲍云娘被王勇拦着出去不得,无奈之下,只得嘤嘤的道:“女儿在家,自然要听顶门立户的男的。” 王勇这才放开,向着鲍旭道:“五哥,阿姐可是说了,她听你的,你给句话吧。” 鲍旭哈哈大笑道:“我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了。” 鲍云娘这会才出门口,听到鲍旭的话,不由得更羞,急急的逃了。 王勇坏笑着向晁盖道:“这回哥哥可以安排成亲的事了。” 晁盖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促狭鬼,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就叫了总管过来,让他开始准备。 王勇这里拿了十几张盐引给鲍旭,道:“五哥,没有让姐姐就男方这里出嫁的道理,你去村子里打听打听,有没有空的房子,先租下来,就先在那里住几天,等着姐姐出嫁了之后,你再回山。”说到这里,王勇又小声道:“你告诉李江父女,让他们帮着张罗姐姐出嫁,姐姐看了他们那般当用,自然就会同意你们的婚事了。” 鲍旭深以为然,就出去备办了,王勇又向着晁盖道:“我还得回去,等你大婚的时候,我再过来就是了。” 晁盖知道他的身份不好在这里多待,自然点头答应了,王勇又道:“哥哥,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晁盖道:“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 王勇就把王伦看中玉香兰的事说了,道:“我不知道哥哥和这女子是什么关系,所以想问问哥哥,若是哥哥有意于她,那我就不动了。” 晁盖一拍大腿道:“这话说来话长,当年我在泰山玉皇观学武,那山上吃素,我熬不得,就到山下的一个小店里去买肉吃,那小店里的有个女儿,见了那么一两面,后来回家也就没关系了,去年春天,我到郓城完粮,正好看到那女儿,在一个瓦子里,听她说她爹爹赌钱输光了家产,把他典给了人贩子,那天正好是要给她,我看她可怜,就给他一笔银子,把她保下来了,然后也就不来往了,后来听说那女子就仗着我的名头,拒不接客,有那平时和我好的朋友去了,听到那妈妈逼他,就给银子保下来,时间一长,那妈妈也认为是真的,就不敢动她了,我一来没必要为这点事去澄清一回,二来想着她也可怜,也就没做理会。” 王勇笑道:“我就说哥哥不能沉迷于女色吗。” 晁盖道:“这样,我让人进城去,问问她可愿意,若是愿意,我就让人把她赎出来,让贤弟带走就是了。” 王勇急忙取了盐引晁盖,道:“我身上就是这个,哥哥只管拿去用,不管多少钱,只要赎回来就行。” 晁盖也不推辞,就让人拿了钱进去,这办这事。 王勇在晁盖的庄上住了一天,办事的人把玉香兰给赎了回来,向晁盖回禀道:“回保正的话,本来那妈妈还想要拿拿价,正好宋押司赶上,硬给勒着价,让我们赎了。” 晁盖一笑道:“他在县里自然有面子,这也不算什么。” 王勇听到耳朵里,就道:“这宋押司,可是江湖上闻名的‘及时雨’吗?” 晁盖点头道:“正是我那兄弟,他为人仗义,豪爽轻财,端得是好英雄。” 王勇就听着晁盖把那宋公明好一通的夸,心中只是冷笑,晁盖还不尽兴,又道:“这样,等到我大婚的时候,我让你见见我这宋贤弟,你就知道他的为人了。” 王勇苦笑一声,道:“哥哥,你那天请那么多的公人过来,让我们这些做贼的就和他们见面,您觉得这合适吗?” 晁盖也不由得笑了,道:“你放心,我那兄弟,不会在意这个的。” 王勇也不和晁盖争辩,就向着办事的人道:“你可和玉姑娘把情况都说了?” 那办事的人摇头道:“小人只说要赎,宋押司恰好就和几个朋友在那里喝酒,立时勒着那妈妈把人赎出来,小人也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想着人已经回来了,还是到家再说吧。” 王勇听了这话,就让那办事的人把玉香兰给引上来,然后把闲人打发下去,就把王伦的情况说了。 玉香兰本来以为晁盖是自己赎了她,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给一个没了腿的山贼赎的,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她是在那样的地方出来的,心思不免多了一些,想着若是不答应,她知道了晁盖通贼的事,只怕晁盖不能放过她,就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大贼头子在坐呢,而且晁盖要亲了,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上山,先图眼前,再计较以后,于是就爽爽快快的答应了。 王勇心下高兴,又给玉香兰买了两个丫头随身服侍,然后带着她们,回梁山去了。 鲍旭这里留下开始张罗鲍云娘的婚事,刚一开始,李九娘在这里帮忙,鲍云娘还没有往心里去,到了后来看出一些端倪,盘问了鲍旭之后,知道了李家父女的意思,立刻应下了,就由她着做主,定了亲事,安排到了入秋的时候成亲。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02章 一百一十:武二郎招亲 王勇把小锅烧热,倒水进去,然后把鱼和虾都混丢到锅里,不过片刻,一股股浓浓的香气,就冲了上来。 王勇凑过去,用力的闻了闻,然后回头道:“哥几个,闻闻这味道如何?” 鲍旭挑挑大指道:“你这东西香得霸道,亏你怎么想出来做了。” 王勇得意的道:“自然是吃心不改了。”一边说一边用勺子搅着锅里的鱼虾。 王勇一下乐了,道:“这是好事啊,有什么不好说的。” 李江不好意思的道:“我现在是寨里的人了,总觉得这话不太好出口。” 王勇摆手道:“这有什么不好出口的,这样,等鲍旭回来了,我和他说说这事。” 李江还支支吾吾的,王勇不耐烦的道:“你有什么,只管说。” 李江道:“我和鲍寨主说过了,只是鲍寨说他的终身大事要让他姐姐作主才行,还说这次下山去看他姐姐,顺便就问问他姐姐,若是行得话,下一次就带着九娘去给他姐姐看看……。” 王勇皱着眉头道:“这不是挺好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江苦着脸道:“不是我不放心,是我家九娘害怕,她自认一直就混在这贼窝子里,只怕鲍家姐姐不愿意答应。” 王勇不以为然的道:“她弟弟也长年在贼窝子里,她有什么可以不答……。”说话一半,王勇突然卡住了,鲍云娘可不知道她弟弟是贼啊,没准真的看不上李九娘的行事作派。 李江看到王勇停住不说,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顾虑,于是苦着脸道:“您看,您也想到了,这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这女儿年纪也不小了,我是真不想让她再留了,但是咱们这样的出身,也不可能找一个不知根底的……。” 王勇想了想,道:“这样,你带上九娘,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见鲍家姐姐,我是鲍家的恩人,有我出面,他姐姐不好不答应。” 李江大喜过望,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连声答应,连忙回去准备了。 王勇站在思忖片刻,他记得水浒里有说明,晁盖是个不好女色的好汉,身边也没有什么女人,应该不会像王伦说的那样,真的喜欢一个妓女,很有可能是临场玩笑,被王伦给撞上了,王伦那人小心眼,就给记到心里了,他这会去,可是顺便探探晁盖的口风,若是能得话,就把那个什么玉香兰给王伦弄到山上来好了,他在王伦身上,下着一盘好大的棋,虽然现在是一着闲棋,但是一但时机到了,王伦就是他克制宋江最好的一枚棋子,所以他要让王伦活着,还要活得很开心,这才能为他所用。 王勇起身就向着韩伯龙的住处过去,准备把自己要去东溪村的事,和韩伯龙说一声。 到了韩家父女住的屋子,就见韩霞提着一个大食盒子出来,王勇好奇的道:“妹子,你这是做什么去啊?” 韩霞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让我叫你叔叔的吗,怎么又叫我妹子了?”相处久了,这些人都知道王勇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人,所以都敢和他开些玩笑。 王勇不在意的道:“你孙姐姐不在家,我自然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了。” 韩霞必竟不好意思和王勇多开玩笑,就道:“我爹爹今天上午看过那个杜统领了,就安排我给他送饭,说是山寨大灶做得饭太过粗糙,怕他吃不惯。” 王勇笑道:“还是韩大哥安排的妥当。好了,你去吧!” 韩霞自行走了,王勇这才进了韩家,就在韩家吃了饭,又把要去晁盖家的事说了,韩伯龙也颇为赞成,随后又有些感触的说道:“山上男多女少,这成亲的事都要一点点的安排,不然的话,时间长了,弟兄们都会受不了的。” 王勇道:“这个我已经想过了,河南路,长年有水患灾祸,那些普通的庄户人家,颇为难过,我们可以买些他们的女孩回来,先在山上陪养,做一些杂务,比如说做饭、洗衣、缝补这些,这都不是我们能做得好的,我刚才出去看霞儿,你让她给杜壆送饭,可见山上那帮家伙做得饭,你都吃得嫌弃了,有了这些女子,自然就可以把这些杂务做好,然后让弟兄们和她们好好相处,谁和谁看对了眼,我们做头领的就给他们安排,也不强逼谁,这些女人上了山,到时候就告诉她们没有退路了,她们自然也就在山上安家了。” 韩伯龙一拍大腿叫道:“好兄弟,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主意太好了。” 王勇一笑道:“等二娘回来了,还可以让她把健壮的女子操练成女兵,我们必竟是贼,要是有官军来征讨,或者打起仗来,女兵一来可以守山,分担我们的责任,让我们的人马可以倾巢出动,二来还可以保证,在逃跑的时候,我们不会有后顾之忧,不然我们要跑了,我们的老婆被落在后面了,这会可不是三国的时候,我们更不是刘备和吕温侯有交情,妻儿到了敌人的手里也能不死,一但他们落到了官军的手里,可是比死都难啊。” 韩伯龙不住的点头,道:“好,这些我来办。”说完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王勇道:“我说你们王家兄弟都不地道啊,你那个大哥每天就养在山上,要这要哪的,一点不达到满意,就要耍脾气,你这个天天向外跑,就把这些杂事都推了给我,你这使长工也待这么使得啊。” 王勇哈哈大笑,道:“谁让韩大哥你能者多劳呢。”两个人说笑一番,王勇就在韩家吃了饭,然后待到了下午,这才领着李江父女下了山,就向着东溪村而来。 他们坐着船出来,王勇看着茫茫的泊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向着划船的小喽啰道:“我问你们,这石碣村在什么地方?” 那小喽啰也是这附近的人,他随后一指,道:“顺着这条水路走,过去那道坎子,水道狭窄的地方,就是石碣村了?哥哥问那里做什么?” 王勇摇摇头,道:“我就是随意问问,没有什么。”心中却是暗道:“我要不要把阮氏三雄现在就给收到手中呢?”但是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那三兄弟还是留给晁盖吧。 小舟一直驶到了东溪村,这里的水道纵横,都是黄河泛水之后,给衍生出来的,所以基本相通,但是有些地方,太过狭窄,或者水已经不适合走船了,但是一来王勇他们的船是小舟,二来这会刚春汛,正是涨水期,而船上的两个小喽啰是走惯了船的本地人,尽量挑着好走的地方行船,就算是有不好走的地方,他们一个撑着船,一个下去拉拉,也就过去了,于是天黑时分,顺利的到了东溪村。 两个喽啰就把小舟停在了无人的地方,然后五个人下了船就向着晁盖的家里过来,他们不好走大门,就到了小角门处去,王勇敲开了门,向着那门房道:“请速回晁保正,就说老朋友山上王求见。” 那门房有些愕然的看着王勇,显然对这个‘山上王’不太熟悉,王勇笑道:“你只管去回就是了。” 门房回了进去,不过片刻工夫,晁盖、鲍旭二人就匆匆迎了出来,看到王勇,晁盖哈哈大笑道:“好兄弟,你怎么来了?我这里还等着你呢。” 王勇有些愕然,道:“哥哥等着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晁盖看看一旁的鲍旭,尴尬的道:“却到屋里再说。”说完扯了王勇就向里边去,鲍旭则是在后面,看着李江父女,跺脚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九娘心就是一沉,就捅了她爹一下,他爹急忙小声道:“可是你姐姐不愿意……。” 鲍旭打断了李江的话,道:“不是这话,我还没和我姐姐说呢,这里另有缘故,罢了,先进了屋再说吧。” 王勇越发觉得古怪,但是这会实在不好问,就跟着进了庄子,到了草厅坐下,晁盖就让人杀鸡来待客,王勇就把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道:“哥哥,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却请笑纳。” 晁盖不安的道:“贤弟太过客气了,你这山上方始草创,什么东西都要花钱,何必给我这里的破费啊。” 王勇笑道:“以我和哥哥的交情,这是应该的。”说话间他看到李九娘坐在那里,十分的不安,就向着鲍旭道:“五哥,让阿姐出来招待一下李姑娘吧,我们这里都是男人,李姑娘坐着也不自在,却请女主人安顿才好。” 王勇是现代人,随意话说得的惯了,张口就来,但是这话一开口,就见晁盖立刻闹了一个大红脸,鲍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勇就有些瞧科,向着晁盖道:“哥哥先让我的这些手下,下去休息吧。” 晁盖连忙道:“对对对,先去休息,一会用酒饭时候,再请几位过来。”说完就让自己的主管把人带下去了,等李江他们都走了之后,晁盖才红着脸向着王勇道:“王兄弟,哥哥负了你的交待。” 王勇皱着眉头道:“你们两个究竟打什么哑谜,能不能说个清楚啊?” 晁盖长叹一声,道:“是这么回事,我这不是按照你说得,就在庄上开了一家镖行吗,由于我只接短途的,虽然赚得少一点,但也不辛苦,可是半个月前,我们县里的宋押司找到我,求我帮他护送一个朋友到济州府去,我和那宋押司是自小的朋友,也不好推了他,也就答应了,本来应该我自己上路,但是护送的那家人家,有一个女儿,还有病,行路不便,没有办法,就请了鲍家姑娘同行,可是……到了济州府之后,我却偏偏不好,染了风寒病倒在那里了……。” “然后是我们阿姐伺候的你,你就动心了可是?”王勇古怪的接口道,心中却是暗暗大叫:“这狗血的屁事,怎么过么巧就翻出来了。” 晁盖点头道:“就是……如此!”其实有一件事晁盖没说,他在病得迷糊之中,冒犯了鲍云娘,虽然那样的小事放在后世屁都不当一个,但是这会却是有些过不去,而且晁盖必竟年纪大了,将近四十,有着男人基本的,平素不接近女色也就罢了,现在一近了女人,又有了要为人家负责的理由,自然就忍不得了。 王勇道:“这是好事啊,把事情办了就得了,还有什么可说得啊?” 晁盖跺脚道:“可是鲍姑娘不同意啊。” 王勇向着鲍旭看去,鲍旭道:“我问过我姐姐了,她说她是被定过亲的人,天王哥哥天下闻名,要是娶了她,只怕累了天王哥哥的名头,若是做妾也就罢了,做正妻实在不敢,而做妾家里老人有言,她不敢违背,所以只能拒绝了。”说到这里,鲍旭又道:“这还不算,我姐姐还商量着要离开这里,让我想办法接她一起住,可是……我接她到哪里去啊!” 王勇哈哈大笑道:“这真是奇了,可见这会春天来了,人人都想着要成亲,我那里一口了就定了两个老婆,五哥这里媳妇追上门,我大哥那里看中了一个女人,却是不知道能不能娶回来,我本来是想要来给五哥说亲的,还想着和晁大哥商量,没想到晁大哥这里也是动了春心了。” 晁盖叫道:“你少说废话,快给我们说说主意。” 王勇道:“这个好办,鲍家姐姐为着她在丰田镇上的事自卑呢,晁大哥只要找一个理由,就说自己还不如她,那鲍家姐姐自然也就答应了。” 晁盖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什么理由?” 王勇憋着坏在那里胡说八道:“就说你得了绝症,离死不远了,就想着给晁家留个根。” 晁盖拧着眉瞪着眼的看着王勇道:“你这是什么狗屁主意?” 王勇道:“要不我捅你一刀,选哪捅不死的地方,然后去骗鲍家阿姐……。” 王勇话音没落,外面哗啦一声,几个人同时向外看去,鲍旭动作最快,一闪身就出去了,到了门口正好看到鲍云娘羞羞答答的逃去,这愣子就叫道:“姐姐!” 鲍云娘恨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想走得的时候,心中羞恼,壮着胆子道:“回屋去说,少说那些短命的主意。”她话音没落,就听到里面王勇大叫一声:“快进来,不好了,我捅错了地方了!” 鲍家姐弟同时一惊,只道王勇当真下了手了,一齐向着厅中跑,鲍云娘这会也顾不得羞嗔急急的进来,就见王勇扎扎着双手站在那里,手上全是红的,不由得浑身发软,一下就瘫在地上了。 王勇那里还在混说:“阿姐,你这会多亏没答应,不然就要守……。” “起来!”晁盖厉叱一声,把王勇给推了开来,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就走过去把鲍云娘给扶了起来,道:“你别听那厮混说,他自己咬了嘴唇挤了一手的血,并没有伤我。” 鲍云娘羞得难以自抑,挣脱了晁盖就要走,王勇早一步挡在了门前,道:“好姐姐,你也不要再推了,我大哥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何苦再自误呢。” 鲍云娘被王勇拦着出去不得,无奈之下,只得嘤嘤的道:“女儿在家,自然要听顶门立户的男的。” 王勇这才放开,向着鲍旭道:“五哥,阿姐可是说了,她听你的,你给句话吧。” 鲍旭哈哈大笑道:“我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了。” 鲍云娘这会才出门口,听到鲍旭的话,不由得更羞,急急的逃了。 王勇坏笑着向晁盖道:“这回哥哥可以安排成亲的事了。” 晁盖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促狭鬼,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就叫了总管过来,让他开始准备。 王勇这里拿了十几张盐引给鲍旭,道:“五哥,没有让姐姐就男方这里出嫁的道理,你去村子里打听打听,有没有空的房子,先租下来,就先在那里住几天,等着姐姐出嫁了之后,你再回山。”说到这里,王勇又小声道:“你告诉李江父女,让他们帮着张罗姐姐出嫁,姐姐看了他们那般当用,自然就会同意你们的婚事了。” 鲍旭深以为然,就出去备办了,王勇又向着晁盖道:“我还得回去,等你大婚的时候,我再过来就是了。” 晁盖知道他的身份不好在这里多待,自然点头答应了,王勇又道:“哥哥,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晁盖道:“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 王勇就把王伦看中玉香兰的事说了,道:“我不知道哥哥和这女子是什么关系,所以想问问哥哥,若是哥哥有意于她,那我就不动了。” 晁盖一拍大腿道:“这话说来话长,当年我在泰山玉皇观学武,那山上吃素,我熬不得,就到山下的一个小店里去买肉吃,那小店里的有个女儿,见了那么一两面,后来回家也就没关系了,去年春天,我到郓城完粮,正好看到那女儿,在一个瓦子里,听她说她爹爹赌钱输光了家产,把他典给了人贩子,那天正好是要给她,我看她可怜,就给他一笔银子,把她保下来了,然后也就不来往了,后来听说那女子就仗着我的名头,拒不接客,有那平时和我好的朋友去了,听到那妈妈逼他,就给银子保下来,时间一长,那妈妈也认为是真的,就不敢动她了,我一来没必要为这点事去澄清一回,二来想着她也可怜,也就没做理会。” 王勇笑道:“我就说哥哥不能沉迷于女色吗。” 晁盖道:“这样,我让人进城去,问问她可愿意,若是愿意,我就让人把她赎出来,让贤弟带走就是了。” 王勇急忙取了盐引晁盖,道:“我身上就是这个,哥哥只管拿去用,不管多少钱,只要赎回来就行。” 晁盖也不推辞,就让人拿了钱进去,这办这事。 王勇在晁盖的庄上住了一天,办事的人把玉香兰给赎了回来,向晁盖回禀道:“回保正的话,本来那妈妈还想要拿拿价,正好宋押司赶上,硬给勒着价,让我们赎了。” 晁盖一笑道:“他在县里自然有面子,这也不算什么。” 王勇听到耳朵里,就道:“这宋押司,可是江湖上闻名的‘及时雨’吗?” 晁盖点头道:“正是我那兄弟,他为人仗义,豪爽轻财,端得是好英雄。” 王勇就听着晁盖把那宋公明好一通的夸,心中只是冷笑,晁盖还不尽兴,又道:“这样,等到我大婚的时候,我让你见见我这宋贤弟,你就知道他的为人了。” 王勇苦笑一声,道:“哥哥,你那天请那么多的公人过来,让我们这些做贼的就和他们见面,您觉得这合适吗?” 晁盖也不由得笑了,道:“你放心,我那兄弟,不会在意这个的。” 王勇也不和晁盖争辩,就向着办事的人道:“你可和玉姑娘把情况都说了?” 那办事的人摇头道:“小人只说要赎,宋押司恰好就和几个朋友在那里喝酒,立时勒着那妈妈把人赎出来,小人也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想着人已经回来了,还是到家再说吧。” 王勇听了这话,就让那办事的人把玉香兰给引上来,然后把闲人打发下去,就把王伦的情况说了。 玉香兰本来以为晁盖是自己赎了她,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给一个没了腿的山贼赎的,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她是在那样的地方出来的,心思不免多了一些,想着若是不答应,她知道了晁盖通贼的事,只怕晁盖不能放过她,就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大贼头子在坐呢,而且晁盖要亲了,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上山,先图眼前,再计较以后,于是就爽爽快快的答应了。 王勇心下高兴,又给玉香兰买了两个丫头随身服侍,然后带着她们,回梁山去了。 鲍旭这里留下开始张罗鲍云娘的婚事,刚一开始,李九娘在这里帮忙,鲍云娘还没有往心里去,到了后来看出一些端倪,盘问了鲍旭之后,知道了李家父女的意思,立刻应下了,就由她着做主,定了亲事,安排到了入秋的时候成亲。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03章 一百一十一:截杀 一只孤雁就在空中飞翔着,王勇躺在地上,看着天上飞去的孤雁,眼睛微微的眯起,突然一跃而起,把身边的弩弓抓了起来,向着天上指去。 宿金娘说道:“那雁飞得太高了,若是弓还能行,你的弩射不了那么远的。” 王勇冷笑一声道:“若是我的弩,连这只雁都射不下来,那还有什么用!”说话音他手指一勾,弩箭飞空,刺破空气,发出震耳的声音,一下射穿了大雁,而且弩箭上的劲力不去,带着大雁又向上一步,然后才落下来。 玉香兰本来还担心要照顾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勉力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总归是个大寨主的压寨夫人,就算是那人不怎么样,只要自己能哄住了他,怎么说也能有几天好日子过,现在一看王伦俊不俗,虽然没有腿,但是身上收拾的干净,有一股书卷气,不由得心里一喜,倒是平和了许多,就上前一步,给王伦一个万,轻声宴语的道:“玉香兰见过大寨主。” 这声音好,话也好,王伦听得开心,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就道:“玉姑娘,当初在郓城偶然一见,就被姑娘的神彩迷住了,原来以为再也不能有相见的机会了,没想到机缘巧合,我们还能再见,这实在老天给王某的福气啊。” 玉香兰听到王伦说话文雅,话语之中,对自己也颇为爱护,不由得更是欣喜,就悄声道:“得大寨主青睐,是香兰的福气才对。” 王伦干咳一声,道:“大哥,你交给我的事,我可是给你办了,现在人我领回来了,你是娶妻,还是纳妾,全都由着你,你给兄弟我一句话,我就帮你张罗。” 王伦看着那玉香兰,身子都要酥了,哪里还能等着成亲,就道:“贤弟,你也知道,我们做了这个行当,也说不得娶妻的话了,那丰田镇宿家,多大的家业,你也纳了他家的女儿为妾,不如这样,我就先纳了玉姑娘为妾,若是得了招安,能有个好生活,那时再扶了为妻也是不晚。” 玉香兰听到为妾,不免心中有些失望,但是想到眼前的人虽然看着好说话,但他必竟是山贼,若是惹得恼了,只怕为死尸了,于是就道:“香兰不过蒲柳,能得大寨主的看重,就已经十分荣幸了,还怎么好意思争什么妻妾,我看大寨主身子不便,不如就让香兰应了妾位,也好早日伺候大寨主。” 这话说得熨心,王伦差点直接就说出来立刻为妻的话来,只是想到要娶妻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他就急着抱得美人归,也就顾不得这些了,于是连连点头道:“玉姑娘说得正是,有玉姑娘照顾,也能让贤弟放心一些。” 王勇点头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小嫂子也不能委屈了,这样,我这里出些聘礼。”说着取了五百盐引,还有早就包在身上的十几件首饰放在玉香兰前面,道:“我让人去山下请个厨子,晚上大宴,兄弟们给哥哥贺喜。” 五百盐引,在郓州这非盐的地土区比一般的要贵,相近于四百多两银子,而那几件首饰就更珍贵了,玉香兰在瓦子里也算是见过的,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的首饰,看到这些东西玉香兰最后一点委屈也都没了。 王勇又道:“这些东西也打不成一个头面,小弟另备几两金子,以后有机会了,小嫂子就到山下,去打几幅头面就是了。” 王勇摆手道:“这也不算什么。”然后又向王伦道:“哥哥,我这算是全了你的面子了,你有什么私房,再私下给小嫂子,我就不管了。” 王伦到了山上,每次大次分东西王勇都会做主分他一份,所以他手里的东西也不少,这会听着王勇那嘻笑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脸上颇为有光,头一次对王勇笑呵呵的道:“你下去安排酒席就是了,不要在这里贫嘴。” 王勇哈哈一笑,就下去了,玉香兰忍住了羞,就过来给王伦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道:“大寨主的兄弟情义真好。” 王伦刚想说不好,猛的卡住了,最后苦笑一声,道:“不错,我们是不错!”他这才明白王勇为什么当着玉香兰的面这么说话,他正是因为没有了双腿,才不能不顾这最后的面子,若是说他们兄弟不好,那玉香兰怎么看他啊。 王伦心中暗骂:“好你个王勇,你这是把我给吃定了!行,我就看在你给我找女人的份上,把这口气给忍好了!” 当天王勇果真安排了大宴,全山痛饮,给王伦庆贺,山上的几个头领,就连杜壆都来了,所有人对王伦都恭敬有加,王伦有了面子,就更把王勇的事给压住了。 一席酒喝到了近二更,韩伯龙叫道:“我说大家也都差不多了,就都散散吧,让王大哥和小嫂子洞房吧。” 众人哄笑着散了,那玉香兰看到了众人给的贺礼,样样珍贵(都是从分的生辰纲里拿出来的不由得更为安心,就拿出手段来,答对了每个人,把他们都送了出去,这才回去,和王伦洞房去了。 王勇就扶着杜壆向回走,杜壆那酒喝得多了,两个人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说话。 “你个杀不完的贼!”杜壆指着王勇嘟嘟囔囔的道:“你家杜老爷我好好的在大名府做军官,费劲巴力的,得了梁中书的青眼,被点了压解生辰纲,只要这生辰纲送到京里去,你家杜老爷自然有数不清的好处,可是……可是你!” 杜壆指着王勇叫道:“可是都被你给毁了!” 王勇冷笑一声,道:“杜统领,你能有什么那好处?那蔡京被人骂为奸贼,有那么句话,叫‘打了桶,泼了菜,就是人间好世界’你杜壆去了京城,最好也不过就是给奸臣做走狗,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呸,呸呸!”杜壆不住的唾着,骂道:“杜某大好男儿,为什么要给你做狗!” 王勇哈哈大笑道:“你刚说过,要去给蔡京跪舔,那不是做狗,又是什么?” 杜壆晃着脑袋道:“杜某就算是给蔡京去做狗了,也强似在你这小小的山寨里,给你做狗!”说到这里,杜壆气哼哼的道:“你让杜某在这山上落草,还不就是为了好借助杜某的武艺吗,这与做走狗有什么区别!” 王勇正色的道;“杜统领,你自己想想,我们打劫了十万贯金珠宝贝,就算是立刻解散,也足够我们生活了,那太行山帮着我们担了打劫的名头,就算是京中有事,也找不到我们的头上,我们若是没有雄心大志,要你那武艺何用?” 杜壆也有些疑惑道:“是啊,你们这些人,虽然我只知道你的武功,别人的没有凶过地,但是横行一时也是足够了,要我的何用啊!” 杜壆猛回头看着王勇,道:“那好,你就说,你留我杜壆何用!你若说出一个一二,我杜壆就留在你这山寨又能如何。” 王勇指天划地的道:“昔日高祖刘邦,押解囚徒前往咸阳,走到硭砀山斩蛇起义,立大汉江山,起先所为,也不过就是落草,隋唐末年,李绩在瓦岗山上落草,后来受了大唐招安,北伐突厥,东略高丽,为世代之名将,而今大宋,看似帝业安稳,但实际上却是积土山于一卵之上,王安石变法,乃是求一国千年之业,可惜那些女人,不识大体,一个变来一个变,要知道,变革之事,不管好坏,最是摇动国体,而天下政令怕得又是朝夕更改,就这样你争我斗,国家的根子,就被他们给坏了,若是当今天子,能休养生息,还有恢复的机会,可是他好大喜功,一面耗费国库钱粮,把神宗天子攒下的家底全都败掉,一面又妄兴兵事,先在西北行军,那里因为有老种经略他们这些宿将,而西夏外戚后党,把朝政弄得混浊不堪,国力渐渐衰颓,这才得了几回胜利,但却算不得大胜,可是当今天子,却动了向辽出兵的念头。” 王勇目光炯炯的看着杜壆道:“你却想想想,一但大宋向辽进兵,我们还能保证这天下是平和的吗?而且那道君天子,喜爱什么江南奇石,派了朱勔为专员,搜括江南他石木,取其名为花石纲,试想那朱勔不过就是一个商人,当年多被人欺,一朝得势,岂有不报复回去的道理,那江南被他一弄之后,又岂能不乱?到时候,天下刀兵,我们凭着自己的一身武艺,或者争衡天下,效高祖故事,或者学李绩之例,何惧不能出头,又何必屈于奸贼之下,做那走狗!陈涉有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又有什么不能向前的呢!” 杜壆都听呆了,好像浑身的酒都被王勇的话给化了一般,就变成一股股的冷汗,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王勇这会又恢复了醒象,笑嘻嘻的向着杜壆道:“杜统领,你还觉得跟着我不堪吗?别忘了,古之有言‘杀人放火金腰带’这是武将入仕的终南捷径啊。” 杜壆低着头,好像是在沉思一般,王勇伸手在他的肩上一拍,道:“而且大丈夫,当无所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看看王伦,他不过就是一个不第的举子,家里也没有有银子,别说想娶那样一个花魁,就是亲亲芳泽都是不能,但是上山落草,虽然没有了腿,但是老婆却是自来,你守着半天的官司戒律,还是个光身子,有何意味啊,不如落草,不如落草啊!” 杜壆就看着王勇,半天挤出一句话来:“若是我他这里落草,是不是我看上那个姑娘,你也帮我啊?” 王勇这会被山风一吹,酒意上头,自己说什么也把握不住了,就道:“那是自然,只要你说,我一定帮你。” “好!”杜壆一拍手,道:“我要今天给我送饭的那个姑娘给我做老婆,你要是帮了我,我就在山上落草!” 杜壆也是喝多发昏,就道:“就是中午给我送饭的,她今天中午送了,昨天中午也送了,昨天晚上也送了。” 王勇还在回想,就听一个声音响起:“那是我的女儿?” 王勇和杜壆一齐回头,就见韩伯龙脸色阴冷的着在那里,王勇傻笑着打招呼,杜壆却是被吓得酒醒了几分,站在那里不说话。 韩伯龙就走过来,冷冷的看着杜壆道:“我以你为正人君子,这才让我女儿给你送饭,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杜壆哪敢说话,就低着头站在那里,他本来说得就是酒话,男人和朋友喝高了,一会看上东家媳妇,一会看上西邻姑娘,都是常事,但是让人当场抓到,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王勇也是一脸的尴尬,但是他知道,这会只能他说话,于是就向着韩伯龙道:“韩大哥,我们两个马尿灌多了,你别在意。” 王勇心道:“老子不做大寨主的坏处就在这里,总被人喝斥。”他还不情不愿的站在那里,眼看着杜壆老实的跟着过去,无奈之下,也只得跟上。 几个人就到了韩伯龙的家里,进了屋之后,韩伯先自坐下,王勇和杜壆都在那里站着,韩伯龙就道:“二寨主,你却请坐。” 王勇心道:“这还不错,看在我是二寨主的份上,只去追究杜壆这混蛋的错。”于是就在一旁坐下,然后向着杜壆丢个眼色,示意自己会在中途照顾他的,杜壆并没抬头,也不知道看见没有。 韩伯龙看着杜壆道:“你为什么会说到我的女儿?” 杜壆垂头丧气的道:“在下到了山上,只见过韩姑娘,所以醉酒之后妄言,就说了韩姑娘,实为冒犯,还请韩寨主责罚。” 韩伯龙冷哼一声,道:“难道你说起来,不是因为我的女儿漂亮吗?” 王勇、杜壆同时一愕,都扭头向着韩伯龙看去,韩伯龙冷哼一声,向着杜壆道:“看什么?我来问你,你杜壆说话,可能算数吗?” 杜壆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下头去,沉思半响,这才抬头向着韩伯龙道:“杜壆一言一行,不敢轻声,既然出口,必然重诺,若有不当,天地厌之!” 韩伯龙点点头就要说话,王勇急忙拦住,扯了韩伯龙到一边,低声道:“韩大哥,你别冲动啊!霞儿不过才十六岁,花朵一般的年纪,这小子三十多了,而且降心未定,若是他有反心,山下倒不会有什么事,但是霞儿却要吃苦头了。” 韩伯龙看着王勇道:“你在山上和他说得那番话我都听见了。” 王勇苦笑一声道:“那又如何?我就是有天大的心,也不能拿着一个姑娘去做筹码啊,那样我就是做了皇帝,也不过就和现大的昏君一样,还有什么可说的啊。” 韩伯龙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那番话才决定的吗?你的话只是让我下定了决心而已。” 王勇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韩伯龙长叹一声道:“霞儿跟着我到了这山上,哪里还会有好选择了?不用说你说得改朝换代,就是等着招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啊,可霞儿都十六了,再拖下去,她就成老姑娘了,难不成配给这山上那些弟兄?他们都是一些粗坯,我如何舍得啊。” 王勇这才意识到,十六在他的眼里,还是学生呢,可是在古人的眼里,已经到了嫁不出去的边缘了,虽然十八、九,二十来岁出嫁的也有,但是婚事可是早都定完了,韩霞注定没有地方去定婚了,再拖下去,韩伯龙也看不到希望,这才有了这个决心。 果然;韩伯龙接着道:“咱们弟兄之中,你是最好的选择,为人文武双全,品行又好,又是实际上的大寨主,日后就是起兵,你的安全系数也是最高的,若是招安,你也是官最大的,我早先不拦着霞儿和二娘来往,就是想着通过二娘,让霞儿能得一个和她同侍一夫的机会,可是你这出去一回就又定了一门亲,还有一个妻子没到,你这人就是上天说得,命定桃花,我实在不敢把女儿给你。” 王勇被韩伯龙说得讪讪的,尴尬的一笑,道:“所以你就看中杜壆?” 韩伯龙道:“这杜壆必竟是军官,说话比咱们弟兄要有些教养,霞儿和他接触两回,就不住口的夸他,本来我还担心他并没有降了山上,如何安置,现在他自己说了这话,你的那番话我又听到了,所以就让我动了这个心思。” 王勇长叹一声,道:“你……不如把霞儿叫出来,问问她的意思。”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奶,要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嫁给一个大叔,王勇就还是有些不舒服,这才做了这个提意。 韩伯龙瞪了一眼,王勇道:“你胡说八道,哪里有让女孩儿家,自己来看的,还要不要脸了!” 但是说完之后,韩伯龙想了想道:“你帮我稳住他,我先去问问霞儿。”说完匆匆的进去了,王勇重新回来,坐在位子上,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杜壆,不时的嘿嘿怪笑,杜壆让他看得毛了,又不敢走,把脑袋扭了过去,再不理会王勇。 韩伯龙进了里屋,就见韩霞已经起来了,羞答答的站在那里,知道她已经都听到了,于是就道:“我也不问你别的,只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我让他立刻就走,若是愿意,我可出去说去了。” 韩霞更羞,低着头,扭着身,不肯说话,韩伯龙想了想,看看韩霞那红红的小脸,他必竟是和两个女人生活过了,多少知道一点女人的心思,于是就道:“你是女孩儿,有些话也不好和爹爹说,这也正常,既然你不开口,那必然就是不愿意了,爹爹出去,让他走了就是了。” 韩伯龙说完就向外走,韩霞急声叫道:“爹爹!” 韩伯龙就站住了,扭头看着韩霞无奈,一跺脚道:“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那……那有女儿说话的份啊,自然是爹爹说什么……女儿就应什么了。”这几话说到最后,声音又颤又小,就好像是蚊子叫一般,若不是韩伯龙仔细听着,那就昏过去了。 “哈哈哈!”韩伯龙放声大笑道:“好,既然是爹爹怎么说,女儿就怎么听,那爹爹可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办了。”韩霞更羞,就捂着脸跑了。 韩伯龙从屋里出来,向着杜壆道:“杜统领,我这里再问你一句,你要是娶了我家霞儿,你就好好在山上落草了吗?” 杜壆点头:“本来不该轻薄姑娘,但是杜壆说了这话,那杜壆就要做到,只要杜壆娶了韩姑娘,那杜壆就安心在山上落草,倘有半句虚话,天地厌之!” 杜壆先还懵懂,王勇急忙跳起来,就在他的膝弯处踢了一脚,把他踢得跪在地上,道:“还不见过丈人!” 杜壆醒悟,就向着韩伯龙大礼参拜,韩伯龙向着杜壆道:“你把你的八字写下来,我慢慢去合,然后再算日子,我知道你现在手头空空,但是既入了我们的绿林,这嫁妆,就都着落你的那身武功上了,我希望,等到我这里婚期出来,你能下一份好的聘礼。” 王勇暗挑大指,心道:“果然是老贼了,这话说得得体,明明就是让杜壆去做一票,当成投命状,却说得这么平和。” 杜壆就道:“岳父放心,杜壆既然入了绿林,自然就会按着绿林的规矩办事。” 韩伯龙摇摇头,道:“你当着人面,先不要叫我岳父。”然后又回头向着王勇道:“明日你却请他,在我肩上坐一把交椅,等两天我们再宣布这件事,省得让人说闲话。” 王勇想了想,道:“还是让他在你的肩下吧。” 韩伯龙摇头道:“他的武功才智,在我们山上,现在是第一流的,没的埋没了他。” 杜壆这会也道:“岳父,不管怎么样,我们关系定了,我就没有在您之上的道理,山上的事,小婿多做就是了,但是这坐次,却是不能乱了。 韩伯龙还要说什么,王勇一摆手道:“就这定了。”然后起身道:“杜统领,你这喝多了,就留在这里吧,我可不送你了。”说完自顾离去。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04章 一百一十二:姚平仲的手指 王勇取了几支箭,就在手里玩弄着,不时的瞟一眼站在眼前的人,那人被他看得发毛,不得不道:“这位好汉,您有什么要说得吗?”王勇一笑道:“说倒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看着你面熟而已。”那人急忙摇头道:“那不能,我从来没有和好汉见过,怎能眼熟啊。”王勇笑道:“可能是你没见过我,我见过你呢。”鲁智深叫道:“既然林娘子已经有了贤弟保护,那洒家出城,护着林教头就是了。”王勇点头道:“我在天牢打听过了,三天之后,他们起解林教头离京,我们一起去送,然后师兄可以一路跟着他们下去,若是那两个男女不做手脚也就罢了,若是他们有事,师兄就宰了他们……。”说到这里,王勇贴近了鲁智深道:“小弟在京东西路济州府下的梁山泊里,有一个小小的寨子,若是事有不谐,师兄只管前来,别的倒也罢了,让师兄歇马还是可以的。”鲁智深有些惊呀的看着王勇,一来惊奇林冲怎么会和绿林人交朋友,二来惊奇王勇怎么会初次见面,就把实话和他说了。 王勇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师兄惊奇,但是我去做这个事,也是离了林教头之后,迫不得已的事,纯属被官府逼得,至于我和师兄说了,那是因为我知道师兄的人品,不怕你出卖我。”鲁智深听了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好!洒家就冲你这份信任,就交定了你这个朋友了!酒家!拿酒来!”外面的小二连忙答应,然后就先送了按酒过来,同时安排菜肴,这小二来回进出,鲁智深、王勇两个不好说那些忌讳的话,就说起枪棒武艺来,本来鲁智深还没把王勇太过放在心上,但是一谈论起来,不由得肃然起敬,要知道不管是王勇的前世还是后身,都是武艺大成的时代,王勇要说动手可能还差一些,但是这理论却是丰富,说得鲁智深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两个人一席酒直吃到了天晚,都有些多了,这才从酒家出来,鲁智深就向王勇道:“王家兄弟,你下处在什么地方啊?”王勇笑道:“小弟是奉了族叔的命,进京来成亲的,本来想着住在族叔的家里不方便,打算住到林教头家里去了,没想到教头那里出事了,我也不她去嫂嫂那里,可是现在要是去了族叔家里,那必然被管住了,三天之后,就没有办法去林教头了,这会正没去处,想着是不是找个客栈呢。”鲁智深不以为然的道:“住什么客栈啊,我在酸枣门外的大相国寺的菜园里看园子,那里有多是地方好处,我们就去那里好了。”王勇正愁着没去处,听了鲁智深的话,正合心意,当下就跟着鲁智深出了酸枣门,到了那菜园子住下了。 三天的时间,王勇和鲁智深哪里都不去,只在园子里去谈论武艺,高兴了就动手比划比划,王勇虽然逊了鲁智深一筹,但是往往总有奇招出手让鲁智深斗得大呼过瘾,而王勇也得了鲁智深的指点,尤其长鞭,鲁智深虽然不擅长这兵器,但是他在西边和西夏人打过仗,西夏人就精通这鞭子,鲁智深没少和他们打交道,就把自己碰到过的招数法门都一一和王勇说了,让王勇也颇为受益。 转眼工夫,就到了林冲起解的日子了,王勇道:“师兄,小弟今天去送送林教头,再安顿一下林娘子,我怕我要不到,林教头一时想不开,再做了傻事。”鲁智深道:“这是自然,洒家也是要去的。”王勇急忙道:“师兄却是去不得。”鲁智深疑惑的道:“这是为何?”王勇道:“师兄要一路护着林教头,若是去了,被那些差人看到,那如何跟着啊?自来那差人都精似鬼,他们知道了有人护着地,肯定要想别的办法害林教头,有道是明易躲,暗箭难防,师兄也不能无时无刻的跟着林教头,若是一个不差,被他们得了手,那不是要后悔了吗。”鲁智深连连点头道:“还是兄弟说得对,那我就到东门外等着贤弟好了。”王勇点头道:“小弟也就出城去中牟县,我族叔家里,我族叔他们家在城里有一处宅子,本来让我到那里,我想着还是先就去我族叔老宅吧。”鲁智深听到这里,神情一动,道:“王兄弟,你既然也要离开东京,那洒家有一件事要邀你同行,你看行也不行?”王勇有些奇怪的看看鲁智深,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啊。”鲁智深就道:“洒家自学成武艺,就没有吃过亏,偏偏这次从五台山出来,奉家师真长老之命,到东京来,洒家也想着闲来无事,就顺着雁门关,一路向东走,到了三关向回来,又绕登州去看了大海,从青州转头回来,然后才向东京,就在东京东面的封丘县,有一个瓦罐寺,在那里吃了大亏了。”王勇猛一抬头就看着鲁智深,眼中尽是探究之意,鲁智深只道他是听自己说得入迷,也没有往别地方想,接着说道:“当时洒家赶路走得急了,就到了这瓦罐寺,那里有一伙和尚,被两个佛门败类欺侮,洒家看不过眼,就去管这个闲事,没想到那两个败类也有好武功,而且还有一手合击的法门,当时洒家一来走得疲累,腹中饥饿,二来又对他们那个合击之术没有什么了解,竟然硬生生的被他们逼得败了出来,连包袱都丢在那里了,又回去取不得,洒家只能一路化缘才到了东京。”说到这里,鲁智深恨恨的在地上跺了一脚,却不知道王勇都已经惊震得不能说话了,从鲁智深的话里,他听出来,鲁智深并没有遇到史进,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这样,那史进岂不是和鲁智深不是兄弟了吗?王勇这里还没有想明白,鲁智深接着又道:“洒家在东京安顿下来之后,几次想要去报仇,但是一来一时身懒,没有过去,二来却是想不出来如何能破了他们的合击之术,本来想着要请林教头帮洒家的,没想到林教头又吃了官司,现在贤弟送了林教头,那正好我们两个都向东走,不如就去那封丘平了这两个家伙,贤弟觉得可行否?”王勇尽量让自己的平静下来,说道:“师兄有吩咐,又是行侠仗义的事,小弟怎么会推托呢,一定前往就是了,不过……小弟有句话想问师兄,不知道师兄认不认得一个叫‘九纹龙’史进的人?”虽然这话转得生硬,但是王勇实在是忍不得了。 鲁智深想了想,道:“我到听说过这个人,当初我从渭州逃命的时候,路过华州,听人说起,有这么一个史进,拒说是少年英雄,就在少华山下,是一个庄子的主人,贤弟问做甚?”王勇心道:“看来史进得了我那书信,果然没有被官府抓住,那李吉也没有能告得成他,现在这史大少爷还在家乡当他的小地主呢。”心里想着,嘴上道:“啊,我就是从那庄子出来的,那史进是我义父的徒弟,我看师兄是从那边过来的,所以打听打听。”鲁智深一下来了兴至,道:“那史进的师父叫做王进,是王家的族人,你莫不是王进的……?”王勇点头道:“不错,那正我的义父。”鲁智深拍着大腿道:“王教头当初投了老种经略相公之后,也曾到小种经略相公那里公干,洒家与他也有过几次交往,他到是说过自己的徒弟,却不曾提起过你这义子。”王勇笑道:“我是去年在东京的时候,与王教头故人重逢,这才认得义父,师兄不知道也是当的。”鲁智深钦佩的道:“当初王教头在小种经略相公那里的时候,洒家和他也切磋过,那时洒家并不输他,但是现在看来,这王教头果然了得,他的徒弟有那么大的名声,这义子也有这样的武功,这一点洒家大大的不如啊!”王勇哈哈一笑,然后道:“师兄,反正都要出城,我们两个就一起吧,到了城门处再分开。”鲁智深连声应了,两个人就到了城门处,约好了见面的地方,然后鲁智深就在外面等着,王勇自去寻林冲他们。 王勇找了一会,就见林冲正被两个押差带着从城中过来,他急忙过去,就道:“教头,小可在此!”林冲看到王勇,也很开心,就道:“贤弟,你也来了?我们却向前行,我丈人就在前面的酒家等着我们呢。”原书里,林冲受了脊杖之后跟着就要离开,出府衙的时候,他丈人张教头特意在府衙门口接着,然后带州桥下面的酒家坐地,这会林冲养了几天伤,行动无碍,张教头就改在了城门口等着他,可以带着她的娘子一块过来。 王勇就扶着林冲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悄声道:“一会我给教头找个机会,让教头和嫂夫人单独说话,然后教头就和她说,教头已经尽知我在山东的事了,让她放心跟着我走。”林冲笑道:“她还能不信你吗。”王勇苦笑道:“小弟那里龙蛇混杂,只怕嫂夫人到了之后,会有不便,所以一定要教头开口才行。”王勇就是存心坑林冲呢,林冲倒也没有多想,道:“好,你放心就是了。”两个人向前走去,离着酒店还远,林娘子就哭着出来了,抱了林冲就不放开了,王勇趁机放过林冲,然后就挡住了董超、薛霸,道:“上下,却到前面就坐。”董超、薛霸撇着大嘴,哼哈答应着向前走去,张教头也过来支应,他在酒店里早已经摆下一桌席面,这会就引了董超、薛霸入坐,王勇挥手道:“老爷子只管去忙你的,我来招呼这两位就是了。”张教头还要说什么,王勇手指一抖,就跳出来两张飞票来,向着张教头晃了晃,张教头眼看着王勇有准备,想着跟他也不必客气,这才转身去支应了。 董超、薛霸两个都看到那飞票了,不由得都暗暗高兴,心道:“这押一回人,入手的钱可是比押十回都多了。”可是让两个人没有想到的是,王勇看着张教头走了,回手就把钱给收了,然后看着他们两个,冷声道:“你们两个吃啊,这也就是你们上路饭了。”董超、薛霸同时一变脸,心道:“这是什么话?死人才吃上路饭呢!”两个人不由得都变了颜鬼,董超就把筷子一丢,叫道:“当老子没有吃过饭吗?”薛霸则道:“走了、走了……。” “啊哟!”两个人才说一半,王勇伸手就在他们的肩上一按,两个人同时痛呼,一齐被王勇给按得坐下了。 对面都向着这面看过来王勇摆摆手道:“没事。”然后就那样压着他们,低声道:“二位一个坐在府衙后面,一个住在南街,一个家里有两个小儿,老婆正怀着第三个,一个只有老母,但是已定了亲了,你说我敢不敢弄死他们?”董超、薛霸都傻了,呆呆的看着王勇,心下不住的叫苦,他们最怕遇到这样的犯人家属,这就是疯子,而且他们在没出手之前,你知道他会做什么,什么时候做啊。 两个人对觑一眼,董超强笑道:“这位兄弟,咱位别玩笑。”王勇冷哼一声,道:“谁跟你们玩笑?我就等着你们把我林冲哥哥脸上的金印揭回来,然后我一点点的玩!”说完王勇笑咪咪的拍了拍他们二人,道:“慢慢吃,好好吃!”说完就往边上一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董超、薛霸。 两个解差都快要哭了,他们想着王勇离开,他们好去找人,但是王勇不走啊,两个人无奈,只得在这里坐着。 林冲那面的王勇的话和林娘子说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招呼两个差人上路,董超、薛霸差点没给他磕头,他们两个坐在王勇身边,不敢不吃,可是吃得东西都顺着脊梁沟下去了,再坐一会非得咽嗝不可。 王勇就起身看着林冲他们起程,自己凑过去,在林冲耳边说道:“教头记住,不要让他们给你洗脚!”林冲心中暗道:“这是什么话?我是什么人,如何能让他们给我洗脚,但是又不好说,就只得答应了,然后跟着两个解差走了。王勇看着林冲走了,这才回来,向着林娘子道:“嫂嫂也回去吧,我是七月十六的婚日,过了婚日之后,我就来找嫂嫂。”林娘子连声答应了,又谢了王勇,这才跟着张教头回去了。 王勇这面安排好,就出了东京,向着约定的地点而去,和鲁智深汇和在一起,就向着封丘而去,中午的时候,到了那里,然后两个人就在封丘吃了一顿午饭,随后出城,向着瓦罐寺而去。 一进入瓦罐寺,里面破破烂烂,看不出个样子来,鲁智深就道:“这前面是那些受苦的和尚住的,只是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那两个贼厮鸟都在后面。王勇道:“哥哥在前面,我在你后面,若是看到人,哥哥先动手,我在后面偷袭。”鲁智深一笑道:“正好,让这两个贼厮鸟前翻偷袭我,这一会也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两个人就到了后面,只那个邱小乙,正在指挥着几个大汉搬着东西,却没看到那个崔道成。 鲁智深大声叫道:“那厮,还认得洒家吗!”邱小乙闻声回头,一眼看到鲁智深,冷笑一声道:“你这手下败将,又回来送死吗?”鲁智深冷哼一声,道:“那秃驴呢?”邱小乙得意的一挑大指,道:“我和我师兄都得了蔡太师的青眼,应了蔡太师的请,现在是太师府的教头了,我师兄留在太师府里,你识相的快滚,不然我就把你拿了,交给官府,判你个死罪!”鲁智深刚要回骂,就听到尖叫声起,跟着一个女子飞奔出来,正是那个当初他看到的,坐在崔道成身边吃酒的女子,只见她飞奔到邱小乙的身边,就扑在了他的脚下,抱着邱小乙的腿叫道:“先生,那个姓卢的要把我推到井里去,你快救我啊。”邱小乙冷哼一声,就伸手来扶那女子,那女子只道邱小乙是真心回护,忙露出最甜美的笑脸,抓着邱小乙的手就要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邱小乙突然一收手,就抓着那女子的脖子,猛的一扭,那女子的脖子立刻就被扭断了,她脸上的笑容没去,就已经是死人了。 邱小乙冷笑着道:“太师府里什么美人没有,你这个村妇我和师兄都玩腻了,还留着你做什么,把你丢进井里,是给你的便宜,你既然不干,那就这么死吧!”鲁智深看得目眦欲裂,大吼一声:“禽兽不如的畜牲!”说话间,轮禅杖就冲过来了,向着邱小乙就是一杖。 邱小乙没想到鲁智深听到他是蔡太师府上的教头,竟然还敢动手,就惊呼一声,向后退去,双手一挥道:“都给我上!”他知道,以他自己的武力,是挡住鲁智深的。 那些大汉丢了家什,都从腰间拔出刀来,向着鲁智深扑了过来,鲁智深轮开禅杖左劈右舞,把那些人打废木一般的打着,邱小乙知道这些人也拦不住鲁智深,转身就向着里面跑,才一动王勇已经挡在他的身前,二话不说夫轮鞭就打,邱小乙来不住拔刀,急向后退,他看着王勇的鞭子已经抽到头了,自己应该是躲开了才是,可是让他万想不到的时,那鞭子就在那里一停,跟着暴长一尺,整抽在他的脸上。 邱小乙惨叫一声,向着地上倒去,王勇飞身向着邱小乙扑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一股寒风直袭过来,王勇也不回头,就从腰间把别着的九耀神枪摘了下来,向后一甩,那枪跳出来两节,正好刺在一口刀的刀口上,震得偷袭的人浑身一软,向后退去,而王勇手上鞭子一挥,就向着邱小乙抽了下来,邱小乙听风辩器急向后蹿,他身子是躲过去了,但是鞭子狠狠的抽在了他的两腿之间,把蛋都给打烂了。 邱小乙发出惊天的惨叫,王勇不去管他,身子一旋,那长鞭随着他动而转头,就向后抽了过来。 在后面偷袭王勇的就是那女子说得姓卢的,却是蔡府这次帮着搬东西小头目,他眼看王勇的鞭子抽到,自己已经没有躲得地方了,急切之间,右手抓着刀柄,左手却抓着刀背,向上一迎,他打得好主意,只要王勇这一下下来,那鞭子抽在刀上,力量冲击,皮鞭前端非断不可。 王勇看出那么的小心思,冷笑一声,手里的鞭子急抽下来,搭到刀上,竟然变得软了,就在刀上缠了两道,然后鞭梢像毒蛇探信一般的探了过去,一下扫在姓卢的眼睛上。 姓卢的怪叫一声,下意识的去捂眼睛,就在这会王勇一抖手,卷着刀就夺了过来,跟着鞭子缠在了姓卢的脖子上,猛的一勒,刀就把他的脖子给割断了。 王勇收鞭回头,就见鲁智深这会也把那些蔡府的打手都给打翻在地了,就冲过来,二话不问,一禅杖把在地上挣命的邱小乙的半个身子给打烂了。 王勇沉声道:“师兄,我们快走,这厮既然说他们进了太师府,只怕蔡京那老狗时间长了,再派人来。”鲁智深点头道:“贤弟说得是!”一回头看到有个箱子漏了,落下一个被踩扁的金杯,就道:“这是我的!兄弟这些东西我们捡好得拿些再走!”王勇也不说话,就捡了两条大布,把那东西挑好的捡了。 鲁智深看王勇捡东西,特意做了两个包袱知道有一个是自己的,也就不过去了,就提着禅杖把破庙转了一圈,然后回来道:“那些和尚都被这贼道人给丢到一口井里去了。”王勇心道:“你知道什么,那些人是看你上回被打跑了之后,自己死的。”只是这会没有必要说这个,就抓了两个包袱,然后道:“师兄,这破庙不要给了们留着了!”鲁智深点头应了,就找了火种,把整个破庙都给点了,两个人看一会火,这才大步离开。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 “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 第105章 一百一十三:救下史进 宋江笑对柴进说道:“大官人的弓箭越发的好了。”柴进得意的道:“哥哥过誉了。”说着把弓和箭都收了起来,伸手引着宋江向前走去。 他们二人出了沧州,在柴进的新庄上游猎戏玩,... ------------ 第106章 一百一十四:少华山赌约 宋江站在高楼之上,眼中尽是哀意,王勇看着他道:“三哥,我知道你有一腔抱负,但是现在这一腔抱负都不能成行了,还是放下吧。” 宋江苦笑一声道:“宋江也知道,只是这心里却是不甘啊。” 王勇指着外面的点点船帆道:“你看,那舤影点点,又有哪一个是停止不动的,万物如此,从这里过去,一切都会过去的。” 宋江轻声道:“是啊,都会过去的。” 孙二娘叫了一声好,踢出去的那只脚硬生生的压下去,足尖点地,身子一旋,原本撑着地的那只脚飞起,脚后跟就踢到了剑上,把给踢得偏了开来。 宿金娘踢起一脚,向着孙二娘的支撑身体的腿上踢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你们两个罢斗吧!” 二人急忙收手,就见宿元景走了进来,笑咪咪的看着她们,只是不说话,宿金娘心神灵慧,又对宿元景的为人比较了解,不由得叫道:“父亲……您倒是说话啊?”她不好直接问,就过去抓着了宿元景的手臂一阵的摇。 宿元景哈哈大笑,道:“就是你不知羞的丫头想得好事来了。” 宿元景故作惊异的道:“怎么?你没想?那算了?”说完转身就要走,宿金娘急忙把他抓住,跺脚道:“父亲!”宿元景得意的大笑起来,宿金娘气得直扭,晃得宿元景连声告饶。 三个人回到了屋里坐下,宿元景把王焕亲自来商谈婚事的事和宿金娘、孙二娘两个人说了,然后道:“你们两个的婚期就要近了,嫁妆我就要给你们两个准备了……。”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向着孙二娘看了一眼,孙二娘也不是傻得,急忙道:“太尉,我这里您就不用费心了,妹妹来得时候,已经给我备一份了。” 在孙二娘看来,她虽然没有嫁妆,但是她和王勇的关系却要比宿金娘亲密,加上王勇走之前,给了她一大笔钱,在宿家备办嫁妆她用得都是这个钱,也不会觉得就矮了宿金娘一等。 宿元景沉声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这次就用我们宿家嫁女儿的名义……。”孙二娘脸色微微一变,只用宿家的名义,那她算什么?陪嫁吗? 宿元景看出孙二娘的意思,急忙接着道:“是这样的,老夫无儿无女,得兄长看顾,给我过继了一个儿子,让我死后不至于没有给我送行,但是老夫更想要一个女儿,虽然金娘管我也叫父亲,但是他只是跟着宿义这么喊我罢了,老夫想着,就收姑娘为义女,也不用姑娘更改名姓,就是一个名义,然后你们姐妹两个双双出嫁,你们都有婚书,也就不用是为妾,这样一来,大家都好。” 孙二娘有些吃惊,宿金娘大喜过望,急忙过去,推了推孙二娘,道:“姐姐还等什么。”孙二娘被她推得没法,只得跪下,给宿元景跪头叫了义父。 宿元景大喜,叫道:“好、好、好,老夫这也算是儿女双全了!”随后又让人把送亲来得宿义叫进来,见了孙二娘,从他这里论,这两个才是‘亲姐弟’了。 宿元景等几个人都见过礼了之后,这才道:“二娘,你既然我的女儿了,那这嫁妆一事,就不用你再操心了,为父一定给你安排好了就是了。” 孙二娘还要推托,被宿元景拦了,道:“当爹的给自己的女儿出嫁妆,这是必然的,我好容易做了这个爹,岂能不实行自己的权利啊。” 孙二娘听了这话,既感激,又悲切,不由得哭了出来,宿金娘看了,急忙小声安慰,宿元景也道:“哭不得,若是哭,那就是怪为父给你备得嫁妆少了。”孙二娘听了这话,不由得破啼为笑。 宿元景和两个姑娘说了一会话出来,带着宿义向着前院走去,等过了后面的小道之后,宿元景才道:“你把孙姑娘嫁妆里的东西都换了吗?” 宿义连忙都道:“父亲放心,我都换过了。” 宿元景冷哼一声,道:“你那哥哥,这种下作的事情他都干得出来!” 原来在宿家的时候,一应嫁妆采买都是宿良去办的,当时孙二娘出了银子,宿大户也没有拒绝,毕竟在他看来,这个不是自己家的女儿,自己家没有出钱的必要,但是大家养女儿,那是生下来就开始准备嫁妆,一年划拉一点,各样都要凑齐,宿金娘的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要买的只是嫁衣的什么的,因为宿金娘自己不会做,而临时给孙二娘买东西,又不是亲的,自然有许多地方都是临时搭的,这个孙二娘也知道,也没有往心里去,但是到了京城之后,宿义偶然发现,带来的东西,孙二娘那一份,竟然都是烂品,床旧是,搭一起吱呀直叫,坐一下就快散了,嫁衣粗布染色的,拿手一戳就是一个窟窿,宿义又惊又怒,这才明白为什么宿良等他们要走了,才把东西拿回来,他怕出事,就向宿元景说了。 宿元景马上让人全面检查,一应首饰竟然都是假货,金饰是铜的,银饰是锡的,气得宿元景破口大骂,急让手下按样重买,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京城的货要比丰田镇的好,重买回来的东西,比宿金娘的要好,可是不能给宿金娘再换了,没有办法,宿元景就想了这么个办法,认个干女儿,一来给孙二娘一个补偿,二来拉个关系,宿金娘日后的日子也好过,三来宿元景就可以把骂名自己背下,让人说他给女儿买得好货,亏待了侄女,免得真相一出,宿家就臭大街了。 宿元景接着说道:“这件事我已经在信上写明,你回去和你爹爹说,绝不能饶了你哥哥!” 宿义不敢不应,连声称是,宿元景还不罢休,道:“他就是在家里待得,一点眼界都没有,这样的钱也敢动,他再待下去,就要为了家产算计兄弟了!让他去清河,自天水调任清河的节度使荆忠是我以前的手下,让他到那做个旗牌官,好好干几年,博个功名,得个见训再回去!” 宿义涎着脸道:“父亲,您给我也安排一个事做吧。” 宿元景道:“你爹三个孩子,你大哥被我发配出去了,你姐姐嫁人了,就剩下一个你了,你再出去,那他身边不是没有人了吗,你等几年吧。” 说到这里,皱着眉头道:“这王勇偏偏是柴家的王官,不然把调出来干几年,也能有个升迁,现在……唉。” 宿义试探的道:“父亲,这柴家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宿元景白了他一眼,道:“少问!”丢了他走了,宿义悻悻的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猜忌人家吗,我要是告诉你王勇不是柴家的,而是梁山泊的,还不知道你吓成什么样了呢。”说完了也自离开了。 梁山泊的王勇这会正有些崇拜的看着王垚,道:“你也太厉害了,怎么他们都不认得你,你就给忽悠出来了。”王垚带着张教头一行,就到了佛堂这里,林娘子娴静淑雅,贺怜怜一看就喜欢上了,扯到屋里说话,到是安住了这父女忐忑不安的心绪了。 王垚对王勇的话不以为然的道:“你说得好像我就是骗人一般,岂实在他们父女实在受不了那高衙内的欺压了,不然也不会就和我出来。” 王勇咬牙的道:“姓高的的确不是东西,不过……。”他顿了一下道:“他们还得回去。” 王垚一下急了,叫道:“我把人接出来了,你成完亲带人一走就完了,为什么还要回去看那姓高的脸子啊!” 王鑫摆手道:“你坐下!若是他们不回去,高家岂有罢休之理,日后还不找上父亲啊。” 王勇点头道:“高太尉掌管天下兵禁军,一但有什么事,就会给伯父出难题,那没准就是生死之事,所以他们父女还要回去。” 王垚还要说什么,王勇摆手道:“当然不是现在,躲几天也好,一切都要等我要走的时候才行。” 王垚气哼哼的道:“那个泼皮高二,他会什么啊!就做到这个高位,这不是……。”他还要再说,被王森一下捂住了嘴巴,低声斥道:“行了,别胡说八道了!”王勇也怕说出祸来,急忙把话头给扯开了,他们却不知道,王垚已经把高太尉给得罪了。 王焕回来之后,一行人起身,回到了中牟县王家。 果如王勇所猜的那样,王焕的父亲在看到王定,听说他说了被打的事之后,勃然大怒,所以王焕到了王家之后,门清冷肃,竟连一个来迎接的人都没有,王家五子气得脸色难看,都望着王焕,想要看他怎么说。 王焕也是心里窝火,催马就上了石阶,单掌一挥,掌风震得两个门环子叮当乱响,大声叫道:“老爷回来了!还不开门!慢一步的全都打死!”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匆匆开门,王焕就骑门窜了进来,拉着马头在院子里打了一个转,然后用马鞭子指着几个门房叫道:“管家呢?死了!瘫!” 一个声音在影壁后叫道:“老夫要被儿子气死了,所以管家照顾我呢!” 随着话音,王焕的父亲王德寿被王定和管扶着走了出来,向着王焕道:“王节度,到了家里还不下马,要不要老朽来请你啊?” 王恢从马上跳下来,走到了王德寿面前,也不下跪,就道:“父亲,您老可不能有事,不然的话,儿子就要回来了,那时王家的田地,可就要保不住了。” 王德寿猛的抬头,向着王焕看去,王焕接着道:“孩儿这次回来,先到了东京,见到了开封府黄府尹,黄府尹问我这,中牟县为什么,大部份田地都姓王啊?” 王德寿脸上的肌肉不住的跳动,他不是只有王焕、王定这两个儿子,当初他初亲之后,只有王焕一子,由于夫妻相携,所以也一直没有纳妾生子,后来他妻子在孕中的时候,王焕大闹洛阳,因为贺怜怜的事,跑到少林寺一出家学武,他妻子一股火急上来,难产而死,王德寿为了这个恨透了王焕,虽后那些年广纳姬妾,大生孩子,最后庶子庶女生了十几个,除了王定还有几分能耐之外,其余的都是饭桶,本来在王德寿看来,王焕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了,他这些家产给那些孩子,也够他们生活的,所以也没有在意,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焕不单还俗了,还成了大官,而王焕是长子,又是嫡子,家里的产业他要继承七成,余下的三成才是这庶子庶女的,王德寿只怕这些孩子吃亏,就假借着王焕的名头,大肆收罗土地,强取豪夺也是有的,这要是查出来,砍头都足够了,所以听到王焕的话之后,这才这么惊慌。 “那……那你是如何回黄府尹的?” 王焕笑嘻嘻的道:“没事啊,我就说那都是我拿南阳府的食邑土地换得,爹爹,这个回答……您满意吗?” 王德寿一下老了许多,王焕又道:“孩儿以前不曾和家里计较,我的儿女,日后然然有自己的本事,去争一份产业,那我这里的小要求……。”他说到这里,向后一退,然后深深一礼,道:“还请爹爹应允了吧!” 王德寿半响无语,最后长叹一声,道:“都随了你吧!”说完就示意王定扶着他回去,管家也要跟上,被王焕一把扯了回来,叫道:“马上给你们夫人安排住处,我告诉,老子的老子,老子不能如何,你这个老东西,小心老子让你见你老子去!” 管家苦笑道:“大公子,您只管放心就是了,小的这就去安排。”管家和王焕的年纪有一拼,就忙着安排了,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听王定的,什么都不准备,不然王焕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就这样王焕带着王勇,还有张老教头父女他们住下,先操办了贺怜怜入祖谱的事,本来王德寿虽然被吓住了,但还想难为难为,王焕把宿太尉的书信拿出来,王德寿看了之后,再无话说,就好好的给办了,王定则是气得直接离开,回大名府了。 随后就有贺怜怜给王勇张罗婚事,王家上下,虽然都有些不满,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一切顺利进行。 七月初十,王鑫、王森两个陪着王勇押着聘礼,送到了宿家,这聘礼有一部份是王勇掏钱置办的,他来的时候,带了大笔的银钱,可怜王勇的前世是做贼的,成亲也没有什么讲究,后世他还没成亲就穿了,而且在后世,成亲只要钱到位就行,但是到了这里王勇才知道,有些聘礼,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幸好他还带了一些劫来的生辰纲首饰,加上柴进让武松、焦挺二人押着一批财物赶来,他自己却是不好来东京,只能是遥祝,而王家又给置了一些,这才把彩礼置齐。 宿家高高兴兴的接了礼,王勇从宿义口中知道了孙二娘被宿元景认为了义女的事,虽然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宿元景在给宿家遮丑,以达到只用打出王、宿联姻就能蒙混过关的目的,但是一来这对孙二娘没有二处,二来他和孙二娘准确的算已经成过亲了,就在孙元热孝期间,按照古人的规矩,热孝之中成亲是可以的,但是他要是否定了,那孙二娘还要服孝三年,他们就不能成亲了,所以也就这样认了。 七月十二,宿良押着孙二娘、宿金娘两个的嫁妆离开东京,送到了王家,宿元景不单重重的给两个女孩儿置办了嫁妆,还把王家的彩礼,也都送回来了,十里红妆,看得王家那些个纨绔,一个个艳羡不止。 七月十六的早上,细雨洗空,天地清清,当雨停下的时候,红日昭阳,灿金瑞华,一看就是一个好天气。 王勇收拾的利落,穿红挂彩,由王焱、王垚陪着,押着两顶花轿向着东京而去。 到了东京之后,在城门口就开始撒喜钱,一路撒到了宿元景家,东京的闲汉、孩子跟着跑了一路,你争我抢,欢欢笑笑,热闹无比。 王焕也跟着进了城,于路招呼那些大人们,由于路途不近,所以城里的官,不好去中牟县,王焕就在城中抱下了樊楼,招待这些大人,一会花轿走了,他就留在城里,专一应付。 宿家的大门本来是开着的,远远的看到王勇他们过来,站在门前的人向里一缩,立刻把大门给关上了,王焱、王垚两个是小的,可以闹,就急跑过去,对着大门一通乱敲,焦挺在后面瞎出主意:“红包,红包!”哥两个听了就向里塞,连塞十二个,只听里面笑,就是不开门。 王焱叫道:“你们让开,我把门给他撞开。” 喜娘李官媒急忙把他们扯开,上前道:“宿家府上,娇客迎门,早早打了门吧,不要误了吉时!” 里面有人叫道:“我家书香门第,让他念了诗来!” 武松听到,向王勇道:“贤弟快去,这个粗人来不得。” 王焕则是回头叫道:“备了催门的诗了吗?快拿上来!” 王勇却是不以为然的叫道:“我家武将门风,不管那湿得干得,四弟,只管撞门!”他这一说王焱立刻如得了圣旨一般,大声叫道:“都让开,看我把他家大门给撞开!”说着抱膀子向前就冲,里面的人听到,抽了门栓就走,大门一触即开,王焱促不及防一下扑进去,趴在地上。 宿家里面响起一片哄笑声,外面的焦挺急忙叫道:“大家快冲,不要让他们再把门给关上了!”王垚于是带着一伙人就向着里面冲进来了。 宿家的人眼看守不得了,就一路退去,直退到了花园绣楼之下,这才重新结阵。 一个宿元景的学生闪身出来,叫道:“何方来人,却来催妆?”这是要念摧妆诗了,这个是免不得的。 王勇从备好的诗里挑了一首,然后匆匆下马过来,就站在楼下大声叫诵道:“秦王有女铸凤台,萧史乘龙弄玉来。一声清笛传玉帐,请得佳人下楼来。” 那拦路的拍拍手道:“倒也还可以,只是两位新娘子,一首不足,还请再来一首吧。” 王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他只看了一首,急忙向后招手,没想到宿家的人早有准备就把他一围不许人过来,一齐大叫:“快说,快说!” 王勇先是有些着急,但是很快就定下心来,王伯当可是中过武状元、文榜眼的人,虽然隋初的考试较宋的时候要容易一些,但是一首催妆诗还是做得出来的。 “天教红线月老成,遥望玉台仙女宫。何当有幸鸳盟就,躬请移步下凡来!” 拦路的笑道:“好,这是你自己做的,才当是你的心思!” 王勇向着那人做躬道:“好兄长,却请放了行吧,再要不放,小弟想要做诗,只能喝了水论片了。” 拦路的众人先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知道有人试探的叫道:“尿坑!”这都恍然大悟,不由得一齐轰笑,向着两边让了开来,楼下就丢下一匹红绸,从楼上,一直到楼下,本来这女孩儿出嫁应当是,娘家人背下来,但是宿家在这里没有那么多娘家亲戚,连两个族兄都凑不出来,最后还是王勇给出得出意,以红绸铺地,走下来就算了。 王勇上去,一手牵了一个新娘,就从楼上下来,这会宿元景也到了,就在楼下受了三个头,然后轿子抬过来,让两个新娘入了轿,一直离开了宿家。 王焕扯了宿元景去樊楼吃酒,宿元景那些学生跟着宿义,就一路随着人马,前往中牟县送嫁。 一行下午才回了中牟县,拜过花堂之后,众人把王勇掳出来就开始灌酒,只是王家四兄弟一齐上阵,他们没事,倒把这些灌酒的都给灌趴下了,宿义还想反击,被王垚按在那里,道:“我到你们家,被你们难为的够了,这会到了我们的地盘,你也吃吃亏吧,对着嘴一通灌,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王勇看到对手都躺下了,只怕王家兄弟反灌他,找个机会,抽身溜了,洗得干净,自去洞房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07章 一百一十五:伏击失手 华州位于永兴军路,属于西北镇的后方,由于宋徽宗沿习了宋神宗的对夏政策,全力用兵,所以西北各路总在一直向前攻略,兵马损失的大了一点,为了能保证向前线输送军马,童贯下令,秦凤路以东诸军... ------------ 第108章 一百一十六:再救史进 王勇对宋江名头的估计,已经放大了十倍,但是还是估计不足,宋江的名旗一打起来,整个京东西路,各处的穷民闲汉,江湖绿林无不前来归附,其中就连临近的几路,也都有人来投,山上一时兴盛不小。闪舞 若是勇哥有事,我们也能接应。” 王勇出了城再回来,为得就是不让宿金娘他们被寄连,当然,他不会知道,宿金娘他们在后面跟上来了。 王勇听到叫声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就到菜园子的边上,扒在栅栏处向里看去,只见里面围着的都是人,他们把鲁智深的小屋给困住,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过去的,王勇不知道,这些人来了有一段时间了,鲁智深先前喝多了酒,正在屋子里酣睡,鲁智深的那些泼皮徒弟听到声音,急忙过来报信,鲁智信这才醒来,就从仗着一条铁禅杖从园子里杀了出去,连着放翻七、八人,若不是陆谦他们的弓箭太过犀利,他就闯出去了,后来在弓箭的一再逼迫下,没有办法,只能是退到屋里,陆谦围了这里之后,也曾带人冲进去过,都被鲁智深给打出来了,没有办法,只能是在这里围着。 陆谦道:“好,就按你说的!放火!” 王勇看得焦急,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就见一个禁军就退到了他藏身位置的边上,却是因为怕起火,不敢向前了,王勇一伸手扣住他的脖子,把他扳得从院子里到了院子外面,一下扼断了他的咽喉,然后胡乱把他的衣帽穿在身上,就蹿到人群之中,混在里面向前摸了过去。 鲁智深这会在屋里也是十分的为难,他身上着了两箭,这会无法出去,但也知道不出去一但火起,那就没有地方可躲了,急无去路,发恨之下,就把两支箭给拔了下来,丢在地上,用床单胡乱的一裹伤口,恨恨的道:“洒家就出去,和他们拼了!”说着挺了禅杖就要向外闯。 “让他们别动,不然我就捅穿了你!” 王勇冷笑一声,道:“放屁!”他心道:“老子学得是单老说评书,你小子又没坐过出租,上哪听过我的声音去。” “鲁大师,是我来了,还不出来!” “噫,怎么是这口刀?” 陆谦感受着那枪在身体里的动静,不敢不动,就小心的向前走着,口中却道:“这位好汉,你们是逃不了的,这里是东京,高太尉能调动八十万禁军,你们怎么走得了啊!” 王勇也道:“我们走不了,陆虞侯就活不了,大家各样,谁也不吃亏!” 王勇和鲁智深就押着陆谦一路出来,陆谦的那些手下就在后面跟着,两伙人缓缓的走着,一会的工夫,已经到了暗处,王勇一脚踹在陆谦的背上,把他踹倒他那些手下当中,然后扯了鲁智深就跑。 禁军立刻向着对面射箭,但是黑呼呼的,没有一点目标,哪里射得着人啊,就是一通胡射,然后就没有动静了,等到组织起来,再想找人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人了。 张老教头拉住了牲口,四下看看,然后道:“这里应该是快接近东明县了,再往前走,我就不认得路了。” 宿金娘他们出来的急迫,一应嫁妆都丢在了宿家,由宿义管着,过几天押着回去,这会除了一辆马车,加上宿金娘骑的以及王勇特备的几匹马之外,他们就没有别的了,王勇和鲁智深,宿金娘和孙二娘骑在马上还好,但是张老教头赶了一夜的马车,林娘子和锦儿又是提心吊胆,此时三个人已经脸上没有血色了,王勇只怕再走下去,他们三个就要躺到这里了。 张老教头长叹一声,道:“唉,年纪大了,若是以前,哪里在意这个啊。” 鲁智深也点头道:“是啊,依着他的性子,绝不会这样善罢干休啊。” 鲁智深也知道,自己这形象,实在是扎人,于是点头道:“你只管放心去就是了。” 这个时候,他走过的地方,一眼看到有一处茶棚,王勇就走过去,向里面看看,见里面既有茶,也有大饼、咸菜什么的,于是坐下,向着茶棚里叫道:“博士,却来两大碗茶,再拿三十个大饼来。” 那茶棚子里是一个老头,听到叫声,急忙答应,就倒了两大碗茶过来,王勇一边喝着茶,一边自己拿了一张大饼,就泡着茶水吃着,一边吃一边道:“老伯,你这上午可曾看到有官军过去吗?” 王勇听到没有,这才放了几分心,但是更是怀疑,只是他也知道,这老头不可能知道些什么,于是也就不问了。 那老头道:“差爷,这茶还有,那饼却是都被这位爷给买下了。” 王勇心下瞧科,就道:“老伯,你只管均几张饼给官爷就是了。” 王勇看着他吃,就凑了过去,道:“差官,我问一声,您这是去传得什么消息啊?” 王勇笑嘻嘻的道:“没事,您和我说说。”说着把一块银子向着那差人的手里塞去,差人挥手震开,道:“你信不信我报官抓了你!” 茶棚里的老头首先反应,怪叫一声,钻到桌子底下去了,那差役含着一口大饼,苦着脸道:“这位大王,小人就是一个驿差,实在没有什么……。” 那差役眼看王勇当真就是为了消息来的,这才安了几分心,道:“环州定远县沙陀首领李阿雅卜反了,率族军五万攻陷定远,掳掠之后,带着自己存下的二十万石粮草西投夏国去了,官家今天早朝得了消息,大怒之下,委派枢密使童贯、京营殿帅高俅为正副元帅,立刻出兵西征,调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为先锋使,小人就是到河北给王先锋调兵的。” 他又向着那差役道:“京城里高太尉的衙内死了,高太尉可有什么反应?” 王勇心道:“你能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当下就放开差役,又取了一块金子,连着桌子上那块,一起拍给了差役,道:“你就吃了个饭,什么都没有说。” 王勇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你还不走。” 王勇拍了拍桌子,道:“老伯,你那饼那给我啊。”老头胆战心惊的出来,王勇自己向着自己的皮袋里装水,指使着老头把饼给他,然后把一锭大银拍在桌子上,道:“老伯今天就卖了饼,余下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王勇哈哈一笑道:“那您也家请吧。”说完起身离开,老头归置归置东西,也赶紧走了。 王勇看到宿金娘也拿了个鸡腿要给他,看到孙二娘给了,就收回去了,于是走过去,就从宿金娘身后,把那鸡腿给夺了过来,道:“你这个丫头,明明该我得一对,你要扣我一个不成。” 鲁智深就分了半只没腿鸡,这会正饿着呢,急忙拿了大饼坐在那里吃,一边吃一边道:“当初老种经略相公就说过,那李阿雅卡不是一个好的,迟早必反,但是徐禧不听,非要重用他,还让他掌握了粮草,这一会可倒是好了。” 张老教头长叹一声,道:“这姓李的叛了,只怕对朝中的事务,会有巨大的影响啊。” 鲁智深这会抓着王勇,道:“王贤弟,我怕高俅会加害林教头,想去沧州看看。” 鲁智深恨恨的道:“当初真不该听林教头的,让他去了沧州,早知这样,把他绑也绑到贤弟那里去了。” 这会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依着王勇的办法,于是一行人立刻起程,就从东明入濮州,到了京东西路,这里就不是京畿路了,走得时候,就更大胆一些,不过数日,就到了郓城县下。 鲁智深恼火道:“那里来的贼鸟,也不睁开眼睛看看,却来劫你家祖宗!”说着舞了禅杖过去就打,王勇却是抱着肩膀看着。 王勇看了一会,鼓掌叫道:“好了,鲁大师,不要动手了!这是自家兄弟!” 这时那大汉已经过来了,向着王勇一拱手道:“寨主!” 鲍旭不免大惊道:“原来是天下闻名的鲁大师,却是小子无礼了。” 当下就引着马车向着李家道口的店里而去,那宿金娘是有心里准备的,张老教头和林娘子,使女锦儿却是吓得魂飞魄散,张老教头,就向着王勇道:“王……你落了草啊?” 张老教头叫得一声苦,但也没有办法,到了这里,却不是想退就能退得出去得了,只得跟着。 鲁智深和王勇并肩站在那船头,看着山上的形势不由得连连赞道:“好山,好山,有这么一个所在,哪里还怕官军啊!”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好兄弟,我鲁智深不是夸口,一向看不起什么人,但是你却是个意外,若是别人,洒家未必就肯留下,听人驱策,但是你么……。”他说到这里,重重的拍了拍王勇,道:“洒家愿意为您而战。” 于是王勇指点着山上道:“我这山上有了一个高手,教授马军,还少了一个步军的教授,这回有了大师,就可以放心了。” 王勇当场就请了鲁智深坐了第三把金交椅,在韩伯龙之上,当下又大排宴席,欢饮接风。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09章 一百一十七:朱武相投 王勇不愿意和吴用多来往,但是他也知道,梁山现在,在谋划一途上,能超过吴用的几乎没有,若是吴用看到自己不能和他一路,转投宋江,那他败给宋江的可能性,至少要大上一倍,所以只能是先和吴用交往着,倒是吴用对他很是用心,有时候搞得王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曹正直接就去了州城,开店子做耳目,而山里在这之后,又扫荡了临近的几处小山寨,不单让山寨的名声好了许多,还让山寨里粮草金银都富裕了不少,马匹也多了起来,杜壆终于建立了一支一千人的马军。 王勇白了杜壆一眼,道:“大过年的我不好好待着,我打什么县城啊,我就是要让县城里的人明白,这寿张县就在我的手底下活着,我们可以随意出入,他要是反抗,我就能把他按到地上,磨擦磨擦。” 杜壆奇怪的道:“你不回家,跟着我做什么?” 王勇一板脸道:“你大胆,我是二寨主,你如何就对我这般无礼!” 王勇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怔,他以前做传销的,要得就是陪着笑脸,就是对那些骗来的,也要先拿出耐心来,哄着来,所以已经成为习惯了,在他眼里,当个头头,就应该这样,但是听了杜壆的话,他才想到,自己不是小混混头了,而是统帅一山的寨主,而且以后统帅千军万马都有可能,现在人少,这个样子倒也罢了,若是人多起来,那也这样样子,还有什么威严可谈了。 王勇思忖一侍,向杜壆道:“只怕我一时半会,还不能上这个尊号。” 王勇看出来,杜壆是真替自己着想,不由得感激的一笑,道:“杜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就是了。” 王勇心道:“今年六、七月份,阮氏三雄就该跟着晁盖上山了,那时自然就有水军了。” 王勇走进酒店,就见朱贵正负着手,站在廊下看雪,一眼看到他来了,向着里面一努嘴,王勇急忙过来,道:“怎么,有什么客人吗?”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朱贵点头一笑,就进了店里,向前一步,趁着林冲还在看着那诗,过去一把将林冲劈腰揪住,叫道:“你好大胆!你在沧州做下迷天大罪,却在这里!见今官司出三千贯信赏钱捉你,却是要怎地?” 朱贵笑道:“你不是豹子头林冲?” 朱贵大笑道:“你莫胡说。见今壁上写下名字。你脸上文着金印,如何要赖得过!” “教头,好大的火气!” 王勇先陪了礼,又给林冲引见了朱贵,林冲急忙陪礼道:“小可适才无状,还请头领莫怪。” 王勇先给林冲倒了一杯酒,道:“教头,您这是如何过来了?” 朱贵道:“我们也不知道教头的情况,只是刚才王兄弟说了,您在沧州被拘着,若不是惹了大祸,也不会来这里打听我们梁山了。” 林冲是一路杀出来的,若不是柴进的帮助,他就死在那里了。 王勇听到这里,心道:“林教头报仇不爽,这回连他最恨的陆谦都没有能给宰了。” 林冲有些惊异的向着王勇看去,王勇就把怎么在东京设计杀了高衙内的事说了,然后道:“嫂夫人我都接到我这里来了,现在就在山上呢。” 王勇苦笑一声,道:“我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上山落草,当日我骗教头,让教头和嫂夫人说尽知我的事情,就是怕嫂夫人不肯跟着我来,本来我这里答应嫂夫人了,若是得到教头安定下来的消息,就送嫂夫人过去,和教头团圆,却没有想到,教头先就来了。” 朱贵就笑道:“那我恭送寨主和教头了。” 小船过了水泊,到了金沙滩,王勇就引着林冲上了宛子城,直接到了后寨,林娘子的家中,一进家门,王勇一把就把林冲给按住了,自己大声叫道:“嫂嫂,我来了!” 王勇道:“我来问问嫂嫂,还要不要去沧州了?” 林娘子就从屋里出来,这会王勇已经拉着林冲退到院门外了,林娘子不愿意出去,就道:“叔叔可是得到我官人的消息了吗?” 林娘子坚定的道:“不错,我家官人在沧州,我早就等不及了!” 林娘子整个人都傻了,看着林冲竟然说不出话来,林冲也是百感交集,走过去抓住了林娘子的手,道:“娘子!我……我来了!” 锦儿听到‘官人回来了’不由得欢呼一声,哪里还听得王勇后面的话,推了他就冲进去了,但是马上又退出来了,小脸羞得勇红,匆匆的走了。 这会林娘子已经做好了饭菜了,张老教头也回来了,鲁智深得到信之后,也来了,几个人就在屋里坐地,分成男女两桌吃饭。 林冲连忙摆手道:“贤弟,没有你,林冲一家,都是死路了,这刀是你拼了命得回来的,林冲怎么能夺你的宝物啊。” 鲁智深也道:“教头不要推托了,我们都得了王勇兄弟的好处,一条是欠,两条也是欠,一时还不清,也就多欠一些好了。”林冲手上微微一滞,他明白鲁智深的意思,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能做的,只有抵死还报了,但是林冲对这样落草为寇,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抵触的。 几个人就痛饮了一番,然后各自回去,到天黑的时候,杜壆也带着人马回来了,王勇亲自迎了,道:“杜大哥,情况如咻?” 王勇点头道:“好,过半个月之后再去。” 韩伯龙在一旁解释道:“二寨主不想和官军交战,而今天过后,官军肯定会有所防备,我们再去,就要打起来了,但是半个月之后,他们就没有办法一直防备着,那个时候再去,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应付,如是者几次,就能不用动武,让他们接受我们了。” 王勇笑道:“没事,过两天我带你下山,有地方让你去动手就是了。” 鲁智深想着要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林冲,却被林冲给推辞了。 林冲也道:“小人能有一个安身之处,就是万幸了,岂敢相争啊。” 林冲连连摆手道:“林冲断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了。” 众人都觉得王勇安排的不错,无不点头声诺,林冲本来觉得自己被安排在韩伯龙之下,有些委屈,听到王勇给他这么大的权利,不由得又激动起来,暗暗发誓,一定好好操练人马,为山寨效力。 王勇笑道:“等人过来,大师不必着急,一会就来!” 两个人交手,十几个回合过去,那青面汉的手段不弱,鲁智深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一条禅杖劈云盖雾的荡了过来,王勇这会一杆棒把那青面汉的伴当打翻在地,然后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可是按着水浒传里写得时间来下山堵着的,本来还担心错过去,没想到当真就给堵住了。 青面汉本来就拿不下鲁智深,余光看到王勇晃个不住,心下着急,急纵而起,冷喝一声,一刀劈去,那单刀正劈在了鲁智深的禅杖上,竟把禅杖上的环子给劈去一个。 王勇哈哈大笑,拱手道:“阁下是五侯杨老令公的后人,京营殿帅的‘青面兽’杨志杨制使吧?” 王勇招呼了鲁智深道:“我从别人口中打听到杨制使要从这里北上东京,所以就在这里等着,没想到真的让我等到了。”他说着通了自己的名姓,又引见了鲁智深。 王勇眼看杨志对他没有什么了解,不由得郁闷不已。 王勇笑道:“好了,大师,既然杨制使不想上山,那就算了,我们到朱兄弟的酒店里坐坐好了。” 鲁智深看着杨志的背影,惋惜的道:“应该把他留下才是。” 鲁智深有些不解的道:“你如何就知道他会撞南墙啊?” 鲁智深就把杨志削断的那禅杖上的环子拿下来,道:“这个就是我们当初约定的信物。”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10章 一百一十八:伏击官军 几个探马小心翼翼的等了一会,少华山的寨子里却没有一点的动静,两个不由得怀疑起来,其中一个就道:“哥哥,你在这里站着,我过去看看。”说完爬了起来,就向着少华山寨摸了过去。 那探... ------------ 第111章 一百一十九:大败官军 姚智伯离开华阴县之后,贺诚就觉得心惊肉跳,没有一分钟能安心的,左思右想之后,就把全县的绅商都给请到了县衙之中。 贺诚坐在正中的位置,向着那些绅商拱手道:“诸位,学生今天把大家... ------------ 第112章 一百二十:走燕京 王勇引着孙安、山士奇两个到了罗真人修行的松鹤轩,乔道清就侍候在这里,看到孙安笑着向他点点头,孙安不由得心神大定,知道自己的老母妻儿应该都是没事了,这才和山士奇一齐参见了解罗真人。 ... ------------ 第113章 一百二十一:燕京城中 燕京乃是名都,属大辽的南京,这里的繁华绝不输给大宋的汴梁,而且被淳酒美人,酥了骨头的契丹人,已经学会了享受,而最会享受的人,无疑是汉人,因此大部分契丹人都被汉化了。 此次大辽... ------------ 第114章 一百二十二:见耶律得重 石秀是个灵巧的人,看出裴如海不是说慌,于是冷笑一声,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道:“那你把衣服脱了,我自放了你。”裴如海心道:“这脱衣服算是哪里的头绪?”只是不敢去问,缓缓脱了。 ... ------------ 第115章 一百二十三:会张开 王勇想到这里,手掌一拂,把玉鼠抓在手中,突然一闪身,就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一掌向着耶律得重的身上按了下来。 耶律得重反应极快,回手一掌,和王勇的手掌正好对上,立时佛唱声起,玉... ------------ 第116章 一百二十四:见公主 但是王勇是道士进城,现在改成了俗人,不好说明身份,所以石秀、段景柱两个就陪着他小心的向客栈走去,几个人为了躲着那些霄禁的士兵不得不绕着路走,一边走石秀一边小声把他杀了裴和尚的事说了... ------------ 第117章 一百二十五:对峙 答里孛要断了天祚帝的话道:“我是答应你不反对,但是你也不能伤害他们。”天祚帝想了想,上回黄龙府战败的时候,就是答里孛带着这只卫队把他给保回来的,这么强横的人马要是死了,也可... ------------ 第118章 一百二十六:宝马 耶律得重听了这话轻叹一声,道:“我不插手,还好一些,我要插手,只怕皇上明天就会把答里孛捆好给太真胥庆送过去,这次把小妹嫁给太真胥庆表面上是在拉拢太真胥庆,实际上是就是在试探我!”... ------------ 第119章 一百二十七:杀斜也 孙安这会上马追出去了,王勇放心不下,命山士奇带着女兵护着这些马,自己带着扈金哥、扈银哥还有一百女兵,也跟着冲了出去,杨林好看热闹,也急忙追了出去。 黄马飞奔如龙,一会的工夫就... ------------ 第120章 一百二十八:指山 王勇这会绕了两圈,身上的魂灯越来热,他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他要的得东西,不由得动了挖开古墓的心思,只是碍着孙安、山士琦不好动手。 山士奇这会叫道:“老兄弟,我让我把那些死人都... ------------ 第121章 一百二十九:鼓上蚤赌气 王勇道:“大官人,我们这批马可以留着等马价上去了,再一点点的卖就是了。”李应指着王勇道:“圣僧,看看你弟弟,可是比我还要奸商啊。”萧嘉穗笑道:“李大官人过誉了,他哪... ------------ 第122章 一百三十:时迁盗灯 小贩自然的一停,四下张望,看是谁打了他,挑着圆笼的货郎也好奇的一站,那高高的圆笼就把一片墙给挡住了,时迁飞身而去,就好如一片柳叶一般的,落到了圆笼的侧面,手掌贴着圆笼,把整个身子都... ------------ 第123章 一百三十一:护国寺 答里孛一语不发的看着耶律得重,耶律得重被她看得不自在,只得扭过头去,低声道:“王兄知道,你不想嫁给太真胥庆,只所以答应陛下,完全是陛下用太嫔来逼你,现在的情况不是王兄不肯帮你,而是... ------------ 第124章 一百三十二:特母哥 本来哈里虎还以为进来的是王勇,但是那脑袋一进来,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尤其是那一嘴的黄胡子,七根朝上,八根朝下,左面的拧着,右面的卷着,看上去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哈里虎不由得大声叫... ------------ 第125章 一百三十三:恩科 第二天鸡鸣的时候,王勇准时醒来,乔道清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看到他醒来之后,微笑着把一杯温茶送到他的面前,道:“感觉如何啊?”王勇微微一笑道:“感觉很好。”吞噬了珊瑚鱼骨灯之后... ------------ 第126章 一百三十四:比试 随着耶律淳的叫声,四位监场大将跑开,分别居于比武场的四个角上,耶律淳则是带马回了席棚。 在场众举子都不傻,他们知道第一个下场的必然会被大家围攻,而最后落得一个失败的结局,所以... ------------ 第127章 一百三十五:劫亲 张开的一箭,可以说任何人都没有防备,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侍卫都没有做出反应,一切人都只能看着那箭向天祚帝的脸上射去,而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反应。 眼看那箭就要射中天祚帝... ------------ 第128章 一百三十六:大闹燕京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王勇倒吸一口凉气,他看撕人,还是抗日神剧的里手撕鬼子呢,这会可是真人当场,那一蓬血溅三十步,满腔肝胆见乾坤的样子,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哈里虎势若疯魔,... ------------ 第129章 一百三十七:力托千斤闸 耶律得重手握着一对定唐双刀,年据说是当年李世民做秦王的时候用过的,此时双刀一挥,叫道:“圆阵!把天子护起来!”随着他的叫声,圆阵结起,所有的兵士都提着兵器,面向外而立,不管真兽假兽... ------------ 第130章 一百三十八:逃脱 耶律淳气得咆哮如雷,大声叫道:“把他给我射下来!”乱箭齐发,都向着城楼上的时迁射去,时迁怪笑一声,身子向下一翻,翻下城去。 咬尔唯康大声叫道:“停下箭来!”弓箭手停箭... ------------ 第131章 一百三十九:接应 张玉轻叹一声,道:“大哥,我听说,当初拥立晋王就是有萧奉先和萧昱、余都姑一起搞得鬼,所以那萧奉先知道我们在这里事,也不为难了。”张家兄弟说得是,宫中秘事,由于天祚帝宠幸文妃,萧奉先... ------------ 第132章 一百四十:救张开 雅间里的盒子菜都是点好了的,这会热了就向上端,石秀这里也有酒保给他上了一只熟鹅,几盘果菜,还有两角酒,石秀也是饿得急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会的工夫,两角酒,一只熟鹅都被石秀吃得... ------------ 第133章 一百四十一:杨雄逃难 杨雄等人闹哄哄的进了府衙,早有人把消息报过去,新任知州谢英和项元镇匆匆赶来,项元镇面色阴郁冷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杨雄上前一步,把他们商量好的说了,项元镇听得脸色难... ------------ 第134章 一百四十二:时迁盗墓 许六脸色一变,四下看去,哪里有人,不由得恼火的轮起刀向着大汉的头上砍去,叫道:“我让你再喊!”眼看着那刀就到了大汉的头上,就听到有人尖声叫道:“如意子不要负我!”随着这声,一支箭飞... ------------ 第135章 一百四十三:蔡家堡 血粽子感应到石头后面的情形,不由得更是暴怒,这是把它的家给毁了,虽然那火是他一声大喝才烧起来的,便是僵尸哪里肯和人讲理啊,血粽子把所有的怒火都向着时迁冲去,暴吼一声,向着时迁冲了过... ------------ 第136章 一百四十四:凤彩霞 凤彩霞手里的金锥都丢光,眼看着哈里虎冲到眼前,急用手里那只伤了的金钩向着哈里虎用力一挥,哈里虎就用拳头捣了过去,砰的一声,凤彩霞手里的钩一下被哈里虎一拳打成两段,跟着凤彩霞一脚踹翻... ------------ 第137章 一百四十五:酒楼 孟康恭谨的取出一盒人参,一盒北珠奉上,道:“些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两位寨主收下。”洪彦倨傲的把东西收了,然后让人把孟康、杨林两个给带了下去。 人才一走,洪彦就向苏定... ------------ 第138章 一百四十六:宝刀 答里孛淡淡的道:“必竟现在还是冬日,只怕差了些什么,成哥,你前日和我说起冬日好雪,不如你来一首新词,让大家听听。”乔道清的筷子一顿,韩伯龙则是指了指李应,低声道:“就是你招... ------------ 第139章 一百四十七:琉璃寺 杨雄、燕青、鲍旭三个提心吊胆的在琉璃寺里待着,只怕王勇没来,高廉的人先找上门来,但是五、六天过去了,也没有一点动静,就连高唐州里也没有找人的消息,三个人都是愕然,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 ------------ 第140章 一百四十八:避身扈家 王勇到了外面,找到了李应,和他说了杨雄杀人的事,李应也把燕青求他收留鲍旭的事说了,两个人一商量,决定明天一早就走,这里不能再留了,不然的话,一但高廉查到这里,就要牵连琉璃寺的这些和... ------------ 第141章 一百四十九:杀曹洪 李应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萧嘉穗道:“而且大官人和韩兄都曾经做过这私盐买卖,应该多少知道曹洪的路数,只要我们接下一路,那就够我们吃得了。”李应拍手道:“我知道一... ------------ 第142章 一百五十:成亲 时迁摇头晃脑的道:“你唱得实在是太难听,我们都不想娶媳妇了,所以才打你。”鲍旭怪叫一声,向着时迁抓去,时迁先一步跳开,众人一齐哄笑,就在这个时候,李应闪了进来,他是保媒,今... ------------ 第143章 一百五十一:桃花煞 秦明眉头一皱,走了过去,向着那道人打了稽首,他也是道家弟子,这个礼是当的。 那道士起来身,还了一礼,笑嘻嘻的道:“秦统制,贫道候你多时了。”秦明笑着道:“道长请到后堂... ------------ 第144章 一百五十二:定情 乔道清手里的属楼剑疾劈而去,喀嚓一声,树鞭被劈成三截,断口处鲜血喷涌,那桃树一边惨叫一边用力摇晃着断枝,那些血都被摇了起来,化成一朵朵血红色的桃花,向着乔道清的身上扑了过来,乔道清... ------------ 第145章 一百五十三:暗算花荣 乔道清点头道:“花小姐却是一等一的人才,小道没有意见。”宋江更加满意,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道长拿一件东西,以做信物,把这亲事先定下吧。”乔道清身上没有什么值钱... ------------ 第146章 一百五十四:大闹清风寨 一群军汉把花荣给按倒在地,随着黄信的一声:“绑了!”把花荣紧紧的缚了。 花荣用力挣扎两下,厉声叫道:“:“我得何罪?”黄信大笑,喝道:“你兀自敢叫!你结连清风山强贼,... ------------ 第147章 一百五十五:群虎会 乔道清笑道:“没你,你家老爷就活了。”秦来心中暗道:“这是说有我就死啊!我怎么这么妨人啊?”他也不敢多问,急匆匆的走了。 乔道清就到秦府,这回与上一回不同,被那些亲兵欢欢喜喜... ------------ 第148章 一百五十六:到东京 那边燕顺猛的跳起身来,便道:“这等**,问他则甚!”拔出腰刀,一刀挥为两段。 王矮虎见砍了这妇人,心中大怒,夺过一把朴刀,便向着燕顺捅了过来。 宋江等一起劝住。... ------------ 第149章 一百五十七:临江仙 王勇一笑,把一把碎银子塞到了小二的手中,道:“我是山东客人,我们那里都知道这个,你还怕什么,却对我们说说,为什么蔡大公子为做这么一个诗会?”小二看看左近没人,而且这事东京都... ------------ 第150章 一百五十八:并刀如水 “好!”王勇这里刚刚吟完,答里孛就一拍了桌案,大叫了一声,道君皇帝一把将杨戬给推了开来,拿着那抄了词的宣纸,细细的啄磨,连声道:“好词,好词,竟能转手就把刚才的阴郁写散,果然好才华... ------------ 第151章 一百五十九:说赵楷 李师师走过去剥着那橙子,道君皇帝就在桌子边止调弄着一只笙,在屋角的香炉里,一股股的香气飘了出来,溢散在室内,李师师笑语嫣然的道:“官家怎地这个时候来了?一会外面路滑了,怎么好回去,... ------------ 第152章 一百六十:见李纲 李纲沉声道:“正是因为圣旨,可是你不过是一个白衣,你父虽然和官家以前有过些许来往,但是天家无情,你以为官家会因为这个就给你那一道旨意吗?” “那是为了什么?”王勇有些不解的道... ------------ 第153章 一百六十一:入嘉王府 时迁跟着那些善鄯人转了两圈,那些人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丢了,因为他们看到中意的东西,伸手就拿,完全不问价,在他们身后跟着两个鸿泸寺的官员,替他们付账,不过这两个家伙明显打了占人... ------------ 第154章 一百六十二:再遇王进 “殿下不必送回去。”闻焕章道:“只要殿下能找到一个太子信任的人,把这个东西由太子逞送给官家就是了,当然,不能说清他的来历,但一定要让太子在朝会之中,逞给官家。”赵楷有些不解... ------------ 第155章 一百六十三:定赌斗 王勇冷笑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家大人是谁?我前些日子见过官家,也没有向你们大人这样嚣张啊。” “我呸!”差役头目他狠唾了一口,道:“你是什么东西,还见过官家,你要是见过官家,... ------------ 第156章 一百六十四:连战不胜 赵楷在车里有些兴奋的道:“闻先生,太子果然像您说得,中了招了。”闻焕章道:“那比武之事,可曾定下了吗?”赵楷点头道:“三日之后,就在阅武场比武。”闻焕章道:... ------------ 第157章 一百六十五:王进出场 这可以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了,王黼急忙叫道:“却让那善鄯战将上来一问。”荆忠在场上说话,他们离着远,完全听不到,沙里通也是一脸的茫然,心道:“这是什么道理?”这会小军... ------------ 第158章 一百六十六:弹打丁义 那丁义跨下马手里提着一条方天画戟,骑一匹青马,向着赵豈冲了过来,刚才宇文朗被抬回去,那医士看过之后,却是腰骨闪断,就算是接下,一辈子也只能在床上待着了,丁义和宇文朗兄弟情深,深恨王... ------------ 第159章 一百六十七:神驹子 王勇想想戴宗有什么特点,只记得他是江州土著,偏此人还说得是一嘴的官话,字正音纯,听不出是哪里人,王勇只能试探的道:“阁下说是作起法来了,走得更快,在下听闻,那神行法是江州府两院节级... ------------ 第160章 一百六十八:成亲 马灵情急之下,张嘴要喊,一团破布直接就塞进他的嘴里了,下手的人塞得够狠,差点把布塞到马灵的喉咙里去,塞得马灵一翻白眼,险希就那样过去。 马灵这里被抓住的时候,徐瑾他们也凑到了... ------------ 第161章 一百六十九:挖宝 武松犹豫半响,还是恭恭敬敬的向着王勇一礼道:“武松见过大哥!”王勇满意的点点头,道:“贤弟……。”却是把风帆扯足,扈三娘看得不过眼,嗔道:“大哥!”王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 ------------ 第162章 一百七十:家事 那槊是被一块黄绸子布包着,槊刃的地方,被王勇的卍字银花夺给划破了,露出闪亮亮的槊刃来,在黑沉沉的夜里,那槊刃晶白如雪,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气。 山士奇敬畏的站在大坑里,竟然不敢去... ------------ 第163章 一百七十一:琼英 王勇生怕耿方找来,也怕耿方行文到介休抓他们,他们两个若有防备,就有千军万马也敢闯来,但是一但消息走漏,那再想找回山士奇父母的遗骨就难了,所以两个人不敢直接走绵上去介休,而是沿沁水向... ------------ 第164章 一百七十二:家乡有匪 叶清恨恨的道:“我岂能答应那贼子的肮脏主意,只是他身后白道有他的舅子,介休县的宗押司做后台,那宗押司是介休有名的阎王,包揽词颂,营私舞弊,无为不为,在他手里被害死的人,也不知道多少... ------------ 第165章 一百七十三:战鱼得源 当下王勇、山士奇、叶清三个人一齐忙了起来,首先把家中下人尽可能的都打发了,由于这大宅子也要交给族里,所以连看房子的人都没有留下,而府中一些用不到的东西,都变卖了,跟着又从庄客里挑出... ------------ 第166章 一百七十四:宋家 车队到了宋府门前,叶清跳下马过去,刚要叫门,大门打开,一伙人走了出来,当先一个,看到叶清喝斥道:“哪里来的东西,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快走!”叶清眼看宋家二爷,也就是宋夫... ------------ 第167章 一百七十五:宋延后悔 宋延急忙拱拱手过来,向着王勇一礼道:“这位好汉,小可宋延,这里谢过了!”说完走过来就要把小琼英给抱回去,王勇用马鞭一隔,道:“且慢,我们是护送着宋夫人来平遥的,夫人当初答应和我们一... ------------ 第168章 一百七十六:玉皇庙 时迁道:“你少胡扯,你这么说话才是怄神呢。”王勇不管,用手一指祭台,叫道:“哈里虎,把那个矮的给我扔外边去。”不要说哈里虎不信这星那星的,就是相信,王勇做为她认定的... ------------ 第169章 一百七十七:传艺 那道长抬头看了二女一眼,道:“看到了又如何?”答里孛大喜,急忙道:“那小女孩是我们的同伴,还请道长示下,我们好去救她。”那道长看了看二女,长声道:“铁郎儿!”随着道... ------------ 第170章 一百七十八:东归 这日行近范县,天气晴暖,琼英又缠着扈成要马骑,扈成也惯着她,就抱着她在马上坐着,边走边道:“再向前就是武都头打虎的景阳岗,岗子向西联着范县,向东就是阳谷县了。琼英笑道:“要... ------------ 第171章 一百七十九:廷玉偷情 王勇听萧嘉穗说完,不由得长叹一声,道:“这朝廷倒行逆施,国家危若累卵,这才会有像方腊这样的人中之龙出现啊。”萧嘉穗点头道:“方腊当真是一个无敌的英雄,而且他身上有一股气质,... ------------ 第172章 一百八十:结交 王勇一边把外衣脱了,一边道:“你休要听那些老腐朽的话,有了病不看,等死啊!我告诉,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娶了你,就是要让你活得比在草原还快活,若是被限制得这也不能,那也不行,那你跟... ------------ 第173章 一百八十一:上山 王勇想着给宋江说点坏话,虽然他说得方式已经很注意了,可是他发现这些对王勇的话并不放在心上,不由得郁闷不已。 晁盖一拍桌子叫道:“既然圣僧有意到我们山中,还在这里吃什么,回山!... ------------ 第174章 一百八十二:狠毒王英 上了路之后,王勇就后悔了,这王英太讨厌了,简直就是色中恶鬼,走在路上,只要有大姑娘小媳妇路过,他必要去撩拨几句,被人唾了脸回来还是一幅傻笑的样子,猥琐不堪之极。 这还不算,若... ------------ 第175章 一百八十三:萧淑兰 马家老店里,萧嘉穗有些发呆的坐在那里,王勇凑过来,道:“师兄,是不是有点后悔加入梁山了?”萧嘉穗苦笑一声,道:“天王只看重江湖义气,对手下的约速太有限了。”王勇道:... ------------ 第176章 一百八十四:赚美人 萧让眼前一亮,刚要答应,琼英突然道:“伯伯,你要是认了萧秀才当兄弟,那我不又要多一个叔叔了吗?还是让萧秀才和我大哥哥一样,叫你师兄吧,不然好像们都欺负我大哥哥似的。”萧嘉穗... ------------ 第177章 一百八十五:斗凤 济州大牢之中,宋江独坐一室,身上也没有戴枷锁,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正在入神,突然狱卒的喊声传来:“吃饭了!”宋江把书放下,伸了个懒腰,喃喃的道:“吃饭了,吃饭!”一边说一边向... ------------ 第178章 一百八十六:四大王会:上 郑天寿正在哭叫之中,疾风声响,他猛回身,双手齐出,抓住了两个丹瓶,手指在丹瓶上一搓,立刻感觉到了上面的字痕。 若是燕顺在这里,王英就死了,因为燕顺是贩马出身,那里有这么细腻的... ------------ 第179章 一百八十七:四大王会:中 樊瑞向着陈胜王墓的方向看看,道:“怪不得那里没有看坟的,都让你给支开了吧?”寇烕却道:“不知是道是什么宝物,让郭道兄这有大师尊的人,也是会动心。”郭京一笑道:“张妖... ------------ 第180章 一百八十八:四大王会:下 张迪的老师是王文卿的二弟子高子羽,受到的教育是‘四王’里的最正统的,这里说明,那郭京并不是林灵素的弟子,他还不配! 他只是林灵素在蜀中游道的时候,身边的一个服侍人,后来林灵素去了东京... ------------ 第181章 一百八十九:昭阳湖 凤彩霞一抖手,把长鞭收了回去,冷声道:“小贼,你再不把金锥还我,我就直接杀了你!”时迁嘻皮笑脸的道:“这东西又不是我偷的,又不是我抢得,是我师父让我送给你的,你不好好和我说... ------------ 第182章 一百九十:徐京背难 李衮惊恐之极,这会后面的船都过来了,一个老船夫看了一眼,叫道:“不好,这妇人有孕,只怕这孩子要不保!”凤彩霞急叫道:“快靠岸找郎中!”时迁则叫道:“不行,不能在这面... ------------ 第183章 一百九十一:拦路救人 那催骂的庄丁眼看那汉子还不起来,不由得恼了,叫道:“你这厮存心不是!”说着轮起手里打马的藤条向着那汉子抽了下来。 藤条带着一股迅急的劲风,向着那汉子的身抽了过去,众人都没有看... ------------ 第184章 一百九十二:项充大反:上 邓举摇了摇头,道:“那是别想,我听说那张守礼在钱上倒还不是那么狠霸,只要能抓住,也就可以了,但是在女色上,却是恶狼一般,那郭佑可是做了好多的准备,一但出手,就能把张守礼给套住……。... ------------ 第185章 一百九十三:项弃大反:中 时迁这会又窜到了徐京身边,道:“徐教师,你什么意思啊?”李从吉在一旁道:“大哥,我不管你想什么,但是这次大祸,实在是太大,你要是不去,我把你打昏了捆走,也要带你上山。”... ------------ 第186章 一百九十四:项充大反:下 罗全大吼一声,一脚向着邓举踢了过去,邓举叫道:“来得好!”也飞起一脚迎了上去,轰的一声,两个人的腿踢在一起,邓举闷哼一声,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条腿不住的抽搐,那罗全的‘金钢... ------------ 第187章 一百九十五:会梁山 小舟上的人是项家的庄客,这会大声叫道:“大郎,船装满了人,都向南阳岛去了,还要一会才能回来呢!”项充急急回来,向着公孙胜说了大船走了,徐京皱着眉头道:“道长,现在没有船了,... ------------ 第188章 一百九十六:备婚 定更天左右,时迁、凤彩霞两个从客栈里出来,飞腾走跃,潜到了淮阳军的大牢。 翻上牢墙,时迁取出十个大肉包子,丢到了院子里,凤彩霞刚要问他干什么,黑暗之中窜出五、六条大狗来,扑过... ------------ 一百九十七:雷、白夫妇 蒋敬听了道:“这是孝行,理所应当,我就去前面回话,万没有不应的。” 蒋敬就到了前面,把萧淑兰的话学了一遍,萧嘉穗自无不可,道:“这是没有什么的,若是萧姑娘想的话,生得孩子多了... ------------ 第190章 一百九十八:交手 穆弘也看出自己这匹猪鬃荷花兽对白夫人的锦花红狮子兽有着极大的恐惧,到了最后,只得长叹一声,回身走了过来,四下看看,一眼看到了费保马上的七股浑金叉了,沉声道:“这位兄弟,把你的钢叉能... ------------ 第191章 一百九十九:奉圣命东下淮安 王勇当日得了东方玉梅的魂盒,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在华山,王勇清醒的时候,就被、郭盛给救走了,所以所并不知道,就在他昏迷的一刻,两条白狼从山林之中闪了出来,缓缓的向着王勇走了过来,鼻头不住的动着,看着王勇的尸体,眼中尽是贪婪之色。 两条白狼站了一会,最后还是磨头离开。 一旁的小女孩儿撇了撇嘴,道:“这个样子,也看不出来啊。” 那车马过来,把王勇给搭起来救走了,道士这才出来,看着那些车马远去的影子,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将到天晚,父女两个人竟然同时入梦。 那道士正是陈希真,他听着叫声,应声而来,转了两个圈,一眼看到西岳金天顺圣大帝的金身,就立在那里,陈希无休止急忙过去跪下拜见。 西岳大帝道:“你有什么问题,只管来问就是了。” 金天大帝冷哼一声,手掌一挥,道:“你自己去感应吧!” 陈希真猛的睁开眼睛,喃喃的道:“我明明是立了大功,如何却成了那个结果!”原来他在那片刻的入迷之中,感觉到自己先成为一座猿臂寨的主人,然后受招安,率官军讨伐水泊梁山,大灭梁山之后,得封高官,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金人南侵,他们雷部众将死得死,降得降,以至国家颓败,天庭招回雷部众将,以助虐害民为由,把他们一律追出神魂,在天庭罚点魂灯百年,这其中只有他的女儿陈丽卿逃过了一劫。 陈希真急忙惶恐的道;“就请大帝指点。” 说到这里,西岳大帝话语一顿,道:“这女孩儿有一场风月之灾,要沦落于烟花之地,但是你要保她平安,这才能扭转乾坤,切记切记,若是不然,我等苦心,就要白费了。” 一道红影飞了下来,就罩在了陈希真的头上,他挑目上观,就见一顶朱红色的道家羽冠就带在他的头上,西岳大帝又道:“此冠名曰‘彩霆’乃是雷部圣母的金冠,你却带着,到了危急之时,它自有救你之功。” 陈希真刚要说话,就听陈丽卿在对面的屋里,大叫一声,他急忙出来,就走到了陈丽卿的门前,伸手叩门道:“卿儿?卿儿?” 陈希真一听这话头不对,急忙道:“莫不是大帝也与了你什么东西了吗?”他们父女昨天就是做得一样的梦,想来今天也当是做得一般。 父女两个人对了一下梦境,竟然全然一样,只是得到的东西不同而已。 陈丽卿有些恨恨的道:“那些胡兵当真可恶,若不是他们,我们也不用担了那罪名,明明立了大功,还被搜了魂了。” 陈丽卿虽然心里不服,但是嘴上也说不得,当下父女二人回房接着睡下,第二天一早,陈希真就去向庙里的大师父做了别,然后带着陈丽卿离开了华山,一路向东南而行,不数日就到了淮安府。 一到梁家的大门处,只见门口围了足有上百人,而且人人都是江湖样子打扮,陈希真有些纳闷的道:“这是怎么回事?”陈丽卿幸灾乐祸的道:“不会是那女孩儿的劫数到了吧。” 陈丽卿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 那大汉烦恼的甩开陈希真,道:“你少呱躁,我哪里有心理你!” 大汉的半个身子都软了,连声叫道:“姑奶奶饶命!” 陈希真微微一挑眉,伸手拂开陈丽卿的手,然后道:“这位兄台,我来问一句,那梁都监也是武学家源,又何必寻个教头啊?” 陈希真听了不由得颌首,心道:“果然不愧是西岳大帝说定的人物,这能力天赋,非寻常人可比!”他又向着那汉子道:“不知道如何报名啊?” 陈丽卿等得烦了,向着那汉子踢了一脚道:“问你话呢!”那汉子无奈,只得道:“只要热门话题到前面,在门前摸了一颗钉子就行了。” 陈希真笑着那大汉道:“兄台可以和我们一起过去。” 陈家父女就到了前面,只见都监府的门前,就见门口咱立着一块钉板,大铁钉子都钉进板子里了,一点头都没有在他外面,在钉板的边上还坐着一个客帐司,偿住的向人解说道:“你们过来,只要赤手从这板子上,摘下一颗钉子来,那就算是过了第一关了。” 陈丽卿不管那些,向前就走,两个大汉冷哼一声,一左一右的过来,把陈丽卿给夹在里面,用力一挤,在他们两个看来,陈丽卿一个小小的道姑,被挤这一下,只怕这条命都要没了,如何还能挡得住他们啊,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陈丽卿冷哼一声,双手后背,肩膀向前,就那样左右一晃,正好和两个大汉撞上,两个大汉立刻哎哟一声,滚了开来,摔出去之后,倒在地上,疼得脸都脸白了。 陈丽卿撇了撇嘴,却不反驳,她的性子一向如此,后世曾言陈丽卿是‘女李逵’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丽卿拔完了钉子向里就走,陈希真跟在后面也向里走,那客账司急忙拦住,向着陈希真道:“你不能进去,只有拔了这钉了的人才能进去。” “那也不行,一定要拔了钉子……客账司的话一下卡住了,原来陈丽卿转身回来,又在板子上面拔了一根钉子,毫不在意的道:“这样的笨法子,也能算是考题吗!”说完把一根钉子给了陈希真,陈希真就向着那客账司晃了晃,道:“现在可以了吗?” 陈家父女向着里面就走,突然身后有人叫道:“却慢!” 这大汉叫宋保,是淮安一霸,平素里他也老实,从来不敢来这里和官府的人起争执,偏偏他有一个毛病,就是沾不得酒,只要一沾了酒,立刻就糊涂,刚才他在酒店里喝了几角酒,正好他的几个徒弟在那里,都劝他来应这梁家的教头,可是宋保总觉着他一个大男人,来做一个小姑娘的教头不好,所以就不愿意来,他的几个徒弟于是就激了他一下,宋保一下被激怒了,于是就带着酒劲过来了,没想到留这里的几个他的徒弟,都被陈丽卿给挡开了,宋保只觉得这面子都没有了,于是大步过来,喝住了陈家父女。 宋保冷哼一声,道:“这里是淮安,这里要做什么,都要有我们的同意,你是什么东西,敢来和我讲理!” 宋保冷笑道:“你个三姑姑六婆婆之类的人也来应考,这淮安府当真没有人了吗!” 陈希真笑咪咪的看着宋保道:“朋友,这里是都监府,我们做我们的事,你们做你们的事,何必互相妨碍呢。” 宋保上了一步,陈丽卿的拳头都握上了,两个人才要动手,那边上的客账司叫道:“你们两个,休要动手!”听到喝声,陈希真趁早机向后一退,就避了开来,陈丽卿还想过去打的时候,被他生拉活扯的拦住了。 客账司并没有理会宋保,指着陈希真道:“你们两个先进去吧。”然后又向着宋保道:“你把那钉板上的钉子给取一个下来,我自然也让你进去。” 宋保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就自己给自己下台阶,道:“我这一手,大家可是看得呆了吗?” 宋保的脸一下就白了,本来他想着来这里宣耀一下,可是这会还有什么宣耀的了。 一行人进入了梁家的大门,就被人领到了一处屋子前,那下人道:“这里却由着你们睡好了。“ 那下人想了想道:“后天一起应考,你自己等等吧。” 陈丽卿不以为然的道:“你问出什么了?这也当一回事!” 陈希真说到这里,就没有再向下说,陈丽卿却道:“没想到啊,还真让你猜到了!” 陈丽卿眉花眼笑的道:“行啊,只要是动手,我都可以奉陪!” 到了晚上,早有人送了饭过来,陈丽卿没心没肺,只过了饭之后,倒下就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天亮,这才起来,洗漱之后,又接上吃早餐了。 一个都管样的家人走了出来,沉声道:“你们都和我来!”众人就跟着那都管,出了小院,就向着前面过来,到了前面的大厅前的演武场上站下。 来得人正是梁文仲,他背剪着双手到了大厅,就在最上面的椅子上落坐,都管看着他坐下之后,这才引领着一众教头进了大厅,招呼所有人都给梁文仲见礼。 梁文仲眼中闪过一丝丝的不屑,然后道:“怎么样啊?大家可都有什么绝技吗?若是有得话,可以施展出来,给梁某见识见识。” 陈家父女一个找人,一个看爹,这样一来谁也没有听全梁文仲的话,梁文种说到有谁能让他‘见识见识’的时候,一条大汉突的跳了起来,就向着陈希真一拱手道:“我想向这位,挑战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正是那宋保。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龙吟水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92章 二百:仇人登门 陈丽卿眼看宋保向陈希真挑战,不由得火向上撞,跳起来道:“你想向我爹挑战,先过我这一关!” 宋保冷笑着指了指陈希真,道:“怎么,你就要躲到女人的身后吗?”宋保那在酒醒之后,仔细打听了陈希真进去的情形,知道拔出钉子的是陈丽卿,不是陈希真,又问了左右那些人,知道陈希真并没有出过手,便暗猜陈希真没有什么真本事,只是靠着女儿来取胜,于是就决定向着陈希真挑战,找回那天的面子。 陈希真对宋保的挑衅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陈丽卿这会已经走到了场上,手掌一扬,拂尘飞了出去,在武场的边上,有一面大鼓,那拂尘飞过去穿透了鼓面,插在上面。跟着左手如虎爪一般向着宋保的脸上抓了过去。 宋保看到陈丽卿过来,嘴里说道:“老娘们儿,你这是要挠人吗。”他嘴里说着便宜话,脸向后扬,在他的计算里,陈丽卿这一爪必是要抓空的,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陈丽卿五指一弹,暴展开来,指尖就打在他的脸上,就和五根铁条拂着了一般,脸上立时就是五道子血痕。 宋保惨呼一声向后就退,陈丽卿跟上一拳,就捣在了宋保的胸口,宋保的身体猛的一僵,凝滞半刻,猛的向后飞去,一头扎到了比武的圈子外面,挣扎了几下,都不能站起来,脸上尽是灰败之色。 陈丽卿冷笑一声,道:“鼠辈,我的武功就是我爹爹教的,就你这个样子的,也配和我爹爹交手!” 这会陈希真急忙过来,在宋保的胸前揉了几下,让他被拳力滞住的气血散开,这才道:“这位朋友,小女手下无端,还请见谅。” 宋保一脸颓然,向着陈希真拱拱手,道:“是小子有眼无珠了。”然后站起来,大步离开。 宋保一走,陈希真向着陈丽卿叫道:“你,还不下来!” 陈丽卿气哼哼向后退去,才退了七、八步又回头道:“这都监府的教头,我爹爹就定下来了,你们谁若不服,只管来战!” 在场众人都呆怔怔的看着陈丽卿,谁也不敢上前,宋保也是淮安府有名的好汉了,武艺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他这里被人一拳就给打出来了,其他人岂敢再上前自取其辱啊。 陈希真连忙把陈丽卿给扯了回来,叫道:“你休胡言!”然后向着众人一拱手道:“几位不要和小女一般见识,她不懂事,不懂事。” 这会梁文仲就在远处看着,不由得微捋胡须,点头道:“这女子的武功倒好,教导你妹妹正当合适啊。” 在梁文仲的身边站着的就是他的长子梁同,他生得和梁文仲不同,傻大憨粗,看着就不像是一个有脑子的,听到梁文仲的话,胡乱点头道:“爹爹说得都是。” 梁文仲白了一眼梁同,道:“你去叫你妹妹过来,让他看看。” 梁山翻着大眼珠子,道:“妹妹来了。” “来了?我怎么没有看到啊?”梁文仲有些奇怪的道,梁同道:“她说她下场去了。”梁文仲先是一呆,随后叫道:“你说什么!” 梁同还是那样憨呆呆的道:“小妹说她下场去看了。”才说到这里,用手一指,道:“爹爹你看,小妹就在那里!”梁文仲急回头看去,就见场中这会走进去一个青衫书生,少年倜傥,手里拿着一把西川纸的折扇,就那样在手上轻轻的敲着,不由得捂着头道:“这丫头,实在是让我头疼啊!” 这会场中那书生笑咪咪的向着陈丽卿道:“你这小娘儿,虽然凶了些,但长得还可以,你爹爹是来做教头的,你做什么啊?不如就随了本公子,做个通房丫头,也有一口安静饭吃。” 陈丽卿气得脸上红晕上涨,一下跳了起来,叫道:“好个不要脸的小淫贼,你找死!”说完一个掂步,纵身就到了场中,双手虎鹤两形向着书生戳过来,那书生手里的折扇一展,就挡在了陈丽卿的鹤刀前面,嘶的一声,鹤刀一下穿透了纸扇,被扇子骨把手掌卡住,与此同时,书生的右手一下扣住了陈丽卿的右手,两股力量撞击,书生向后退出去十几步,手里的扇子暴散开来。 陈丽卿也向后退了七、八步,随后有些惊异的看着对面的书生,冷声道:“好啊,没想到你还有几分功夫!” 书生笑咪咪的道:“我有几分功夫,你试试就知道了。”说着把断碎扇骨丢开,然后手掌在腰后侧一摸,又摸出一把扇子就在身前打开,缓步向着陈丽卿走过去。 陈丽卿冷哼一声,双手一振,袖子都震荡的鼓了起来,身边有小风吹过,但是那袖子却一点都不动,显然是鼓足了气劲。 书生看出陈丽卿动了真火,不由得把嘻笑散漫给收了起来,手掌一掷,那扇子落下,就标在地上,随后双手伸了出来,掌心朝里,一掌对着自己的脸,一掌对自己的胸口,凝神看着陈丽卿。 陈丽卿冷哼一声,猛闪身而进,就到了书生的前面,双拳画大圆向着书生的头上砸了下来,那两个袖子里面的气劲,一下收尽,袖子软了下来,就向后倒卷回去,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手臂来。 书生双臂一分,大袖子从上向下罩了下来,就把他的双手给罩住,然后裹住了陈丽卿的双拳,陈丽卿只觉那书生的手上有着一股巨大的粘力,带着陈丽卿的手向着两侧滑了开来。 陈丽卿出手,刚劲十足,而那书生的手上,却是柔软如绵,本来以这书生一带,陈丽卿的双拳应该被带开来,但是陈丽卿的拳上气劲更足,刚久柔减,陈丽卿猛的加力,轰的一声,书生的两只袖子都被震碎,化成蝴蝶四下飘飞开来。 袖子一散,边上的人同时惊呼一声,原来那书生的一双手臂,也如陈丽卿一般,欺霜赛雪,软绵柔滑,这样的手臂,男子是长不得的,只有女儿才有,所以周围的人都看得呆了。 陈丽卿拳比脑袋快,双手震开书生的手之后,合在一起,向前猛的捣去,只是他的拳头刚一出手,陈希真已经闪身到了她的身后,提着她的衣领一晃,就把她给丢开了。 陈丽卿在空中转了一圈,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就向着陈希真看去,这会梁文仲已经过来了,叫道:“畜牲,还不住手!” 那书生嘻嘻一笑,就向着陈丽卿道:“姐姐,你的武功很好,我就留了你了!”说完嘻嘻一笑,向着后院跑了。 这会大家心里都有些瞧科,对这书生的身份,也猜出来七、八分了,只是书生的手臂裸露出来,这对名声不好,也没有人敢就叫破他的身份,来惹梁文仲的厌恶。 梁文仲这会向后这些教头,做了一个罗圈礼,笑着道:“几位就请回去吧,今天这场选拔,就到这里了。” 那些教头也知道这事是人家自己来定,别说陈希真的武功高强,就是他没有什么武功,只要人家看对了眼睛,那就一样定得下来,所以也不多说什么,就起身回礼,辞了梁文仲,各自回去了。 这里人都走完了,梁文仲才向着陈希真道:“先生请随我来。” 陈希真苦笑一声,道:“那个……梁都监,小女的样子,实在是不雅,能不能先给小女安排一个地方,换换衣服,再来说话?” 梁文仲一拍头,道:“却是我大意了!”说完就叫了一个仆妇过来,引着陈丽卿下去更衣了。 这面梁文仲带着陈希真到了正厅落坐,就盘问起陈希真的来历,等听到他是西岳华山一脉,不由得更多了几分敬服,当场就定下了陈希真在府中为教头。 陈希真在前面和梁文仲说话的工夫,陈丽卿就到后面,换了一身衣服,这里没有女子穿得道服,她就换了一身平常女子的衣服,只是陈丽卿只会挽一个道士头,除此之外,一律不会,这会不穿道装,这头发就不知道该怎么弄才好了。 陈丽卿挽着头发正在踯躇之时,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跟着那书生走了进来,她已经又换了一身书生袍,这会脸就贴在门边上,笑嘻嘻的道:“姐姐,可用我来帮你吗?” 陈丽卿就看着那书生,道:“你……就是这府里的小姐吗?” 书生连连点头道:“对,奴家小字红玉,就是这府里的。”她说着话走过来,就帮着陈丽卿挽了一个风回髻,然后推着陈丽卿向着镜子里看去,道:“姐姐看看,这佳人美不美?” 陈丽卿头一次看到自己平常女装的样子,看到那如梦如烟的女子,那一分不可添减的美丽,不由得心自跳得急了,脸上也自红了许多。 梁红玉就伏在陈丽卿的肩上,轻声说道:“好姐姐,以后我们两个一齐学武练功,好不好。” 陈丽卿只觉梁红玉的话音似有魔力一般,就那样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好,姐姐陪着你就是了。” 就这样陈希真、陈丽卿两个留在了淮安府,教导梁家兄妹。 上手之后,陈希真才发觉,梁文仲的武功只不过有几分皮毛,本来他是文人出身,所以那武功都不过是大路货,没有什么了得的,梁红玉的本事倒是了得,而梁同不但随了梁文仲,还脑子不清,教一忘十,实在不是学武的材料,梁红玉又天生聪颖,完全不用陈希真来教导,所以陈希真在这里过得倒是平静。 梁红玉是个跳脱的性子,每日里和陈丽卿两个练完武功之后,就会缠着陈丽卿好生打扮,然后她自着女装,拉着陈丽卿满城游逛,野了一般的四下疯玩,本来陈丽卿是个稳重的性子,被她带得也和一个野丫头一般了,而且梁红玉有心机,在她的讨好下,陈丽卿已经完全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妹妹看了,做什么事都以她为主,从来不违拗她,在陈丽卿看来,这是在受护自己的小师妹,在外人看来,陈丽卿就是梁红玉的一个小跟班了。 转眼工夫,两年时间过去了,这一日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从外面游玩回来,刚到家门,就见门前站着四个身着锦衣的官军,看见她们两个,立刻横刀斥道:“哪里来的书生,还不走开!” 陈丽卿最听不得人斥喝她,一瞪眼就要翻脸,梁红玉伸手扯住她,向后退开,离得远了一些,这才道:“这些官军的衣甲和我们这里军士穿着的不一样,只怕他们有些来头,我们却不要惹他们,省得给我爹添麻烦。” 陈丽卿还有些耿耿于杯,只是梁红玉抓着她的手臂,小声央求,陈丽卿这才不得不做罢,就跟着梁红玉绕路到了后宅门处,在那里进了梁宅。 梁红玉一进门,就找了家里的主管过来,道:“我来问你,来得那是什么人?” 那主管忧心忡忡的道:“听说来得人叫柳元成,是老爷当年科考的时候的同年,只是老爷考中了进士,偏偏那柳元成却名落孙山,而且他当年和老父甚好,在孝试的时候,他想让老爷私下帮他,老爷不肯,他这才落得榜。” 梁玉眉头轻皱,道:“这么说是仇人了?那他来干什么?” 主管:“这个人虽然名落孙山,但是得了机会,拜了朱勔做干爹,得到朱勔的提携,这次花石纲巡视淮安的大使就是他!” 梁红玉黛眉轻蹙,道:“那些押送花石纲的人,都是畜牲一般的东西,他们要是趁机报复,我们如何能挡得住啊。” 主管无奈的道:“我们也都知道这家伙来者不善,可是他没有让人起疑的地方,来了只谈花石纲,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梁红玉知道,这主管本来是自己的一个远亲,应了这个差事,办事的能力却是不行,问他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得道:“你下去盯着,若是有事,再来叫我就是了。”主管依命,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他知道,这半年以来,家里大小事务都是大小姐在做主,现在大小姐既然已经说话了,那也没有什么大事了。 岂不知梁红玉在主管下去之后,立时沉下脸来,向着陈丽卿道:“好姐姐,我爹爹这次的麻烦大了!” 陈丽卿还有些懵然,道:“来得那个人是应奉司的,管得是花石纲,和大人不是一个地方的,辖制不住大人,最多就是说几句便宜话,有什么麻烦啊?” 梁红玉摇头道:“姐姐有所不知,那应奉司弄得花石纲天怒人怨,也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恨了,但天子看重,地方官员拒绝不得,本来我们淮安府没有什么奇石异草,花石纲一直没有找到这里来,现在那柳元成认了朱勔做干爹,虽然他溜须拍马也能让朱勔看顾他,但是不弄出几件奇石异草的,终归要让人比下去,那朱勔的干儿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柳元成明知道淮安没有什么,却还是来了这里,不就故意要来害我爹爹吗。” 陈丽卿听到这话,再看着梁红玉那担忧的样子,急忙道:“妹妹放心,要是他敢来害大人,我就砍了他去!” 两个人正在说话,主管飞奔过来,道:“大小姐,那人走了。” 梁红玉就起身道:“姐姐先走,我去看看我爹爹。” 陈丽卿也是担心,道:“妹妹快去就是了。” 梁红玉别了陈丽卿就到了前面的书房,她虽然肆意,但是也知道事,不敢就那样进去,先叫人进去通禀,得到梁文仲的同意之后这才进去。 “爹爹!”梁红玉进了书房,就到梁文仲身前,扶着梁文仲的肩,道:“那个柳元成是来做什么的?” 梁文仲笑道:“他是公事。” 梁红玉仔细观察梁文仲的脸色,看到他笑不达眼底,不由得担心的道:“可是他给爹爹出了什么难题吗?” 梁文仲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你不要担心。”只是他虽然强作欢笑,但是眼中的忧虑却是出卖了他。 梁红玉更是担心,道:“爹爹,哥哥为人厚道,不擅这些心计,你要有什么,就与女儿说说吧。” 梁文仲犹豫片刻,道:“那柳元成说是本府陈元容家里,有一株百年老树,生得筋骨如铁,枝叶清奇,只是那陈元容那是两朝吏部郎中,在朝中文官之中,多有交往,没有人敢去他家里起出那百年老树,他想请我去起出来,然后功劳与我平分,以往的过结也不再提起了,只是……。” “只是爹爹并不信他,对吗?”梁红玉轻声说道:“可是爹爹又放不下这个功劳,对吗?” 梁文仲讪讪一笑,他不是正途出来的武官,而是考文不中,然后投机到了种师道门下,在对西夏做战的时候,给童贯行了贿赂,这才转了武官,靠着使钱,做到了淮安府都监一职,只是他也再没有什么进展了,只能是这样到老了,偏偏梁文仲并不甘心,总想再升一级,但是武将非是文官,没有战功,那里能再升上去啊,现在眼看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梁文仲自然不愿意放过,但他又怕柳元成害他,所以犹豫不决。 梁红玉轻声道:“爹爹,女儿知道,您不愿意就这样退职,但是柳元成和您有仇,不可能好心来把这样的事托付给您,这其中必有所故,若是被他算计了去,只怕连这个位置都没有了。” 梁文仲站起身来,背剪着双手,在书房里来回的走着,半响才喃喃的道:“可是……就去起一株树,又有什么可算计的啊。” 梁红玉道:“爹爹,您总在军中,对外面的事情一律不管,却不知道,那些花石纲的校尉,打着去起花石纲的名义,侵屋入室,调戏妇女,抢夺银钱,闹得天怒人怨,那一家被看上了,不被弄得家破人亡,都不能算完,这陈元容两朝吏部郎中,执掌都是考功事务,结交的人脉甚广,一但他家里闹出事来,向着朝廷申告,那时候应奉司是依令做事,可是爹爹您就要背这黑锅了,到了那个时候,陈家的朋友,不把您弄得家败人亡,岂能罢手啊。” 梁文仲脸色难看,好一会才道:“你自退下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梁红玉还想再说,梁文仲连连摆手,梁红玉知道,这会再说,梁文仲也听不进去了,只得转身退了下去。 梁红玉虽然退了下来,但是心里还是挂着这事,就去找了梁同,叮嘱道:“哥哥,你出去打听一下陈元容的家里,看看他是为什么离职回家,不管大小事务,你一律都来和我说说。” 梁同对自己这个妹妹的话一向听从,这会也不去问为什么,就出去安排了人打听,他们家自有军中探子调遣,所以消息打听的很快,一会就报回来了。 梁同得了消息之后,立刻就到后院的绣楼来见梁红玉,向她说道:“那陈元容家里信了食菜事魔,他把朝廷追查,就先一步下来了,对了他的儿子陈起,人送外号‘赛蜈蚣’是吃菜事魔八大天王之末‘黑天蜈蚣’司行方的亲传弟子。” 梁红玉脸色大变,轻声道:“只怕那柳元成还不止打算着官府那一面,还算着要让那陈起来害咱们爹爹呢!” 梁同不解的道:“他能怎么害咱们爹爹啊?” 梁红玉知道这个哥哥没心眼,也不耐烦和他来说,就匆匆出了自己的绣楼,就跑到了陈希真的院子里来。 陈家父女正在用饭,一看到梁红玉来了,急忙迎她进屋坐下,陈希真就道:“贤契有什么事,这般急急前来啊?” 梁红玉就把梁同打听来的事说了,然后道:“师父,我怕那陈起会出手伤害我爹爹,所以想请保护我爹爹,不知道您……。” 陈希真打断了梁红玉的话,道:“你只管放心,我自能护着大人就是了。”两个人又安慰了梁红玉一番,这才让她回去了。 梁红玉走了之后,陈希真回到屋里,面色凝重,向着陈丽卿道:“只怕梁家的劫数就在这一次了,我护着那梁文仲,免得他被人害了,连累到红玉,若是他能没事,想来梁家也不能有什么大的麻烦,若是不然……。” 陈丽卿道:“爹爹放心,就算是有什么事,我也能护住妹妹,绝不让她有那场风尘之难就是了。” 陈希真长叹一声,道:“我们父女是待罪之身,若不能保住这姑娘,只怕我们的灵魂……。” 陈丽卿大咧咧的道:“怕什么,就算是动手,我也不会在意!”陈希真懒得理她,自回屋里躺着去了。龙吟水泊 ------------ 第193章 二百零一:陷害 梁文仲把梁红玉给打发走了之后,就在书房里苦苦思索,怎么也放不下这个机会,最后一跺脚,喃喃的道:“我就拼了这一把,若是有事,我也不过就是在这任制仕,他想害不得我!” 想到这里,梁文仲就手书一封书信,让自己的亲信,给柳元成送去了。 柳元成那里马上就给梁文仲回了书信,商定三天之后,去陈元容家中起那棵大树,梁文仲也怕出事,到了那天之后,就让人去营中点了他部下最有战斗力的五百人到府中,就留了二百人在家里看护,然后带了余下的三百人,带着梁同,去和柳元成会合,陈希真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出来,就向梁文仲提出来,一同前往,梁文仲自然不会拒绝。 柳元成也早早就带了应奉司的三十名校尉在都监府外等着汇和,远远的看着梁文仲过来,就拱手道:“年兄,小弟在这里等你有好一会了。” 梁文仲也陪笑道:“柳大人,今次行事,以年兄为主,小弟为辅,还请年兄多多照顾小弟了。” 柳元成皮笑肉不笑的道:“好说好说,这次小弟的手下人数太少,只能请年兄相助了,若是那树起出来,必有大功给年兄了。” 梁文仲眼看柳元成面上有焦急之色,虽然是皮笑肉不笑,但是眼中的急切却是不假,不由得又放心了许多,于是道:“小弟都依大人安排就是了。” 当下两路人马和在一处,向着西城的陈宅前往,片刻工夫,就到了陈宅,这里必竟是制仕官员的家宅,所以到了陈宅门第边上,梁文仲和柳元成两个就从马上下来,随后柳元成丢了个眼色给手下,早有一个应奉司的校尉飞奔过去,就上前叩动了门环。 门后早有人应道:“什么人叫门?” 那校尉叫道:“应奉司柳大人与都监府的梁都监来起花石纲了!” 里面的人半响没有回应,柳元成眉头一皱,叫道:“怎么回事?莫不是花石纲有毁吗?赶紧叫他们把门给我打开!” 校尉立刻用力擂门,敲得大门晃动,门上的灰尘飞落,门环子乱响,梁文仲感觉有什么不对,刚要喝止住那校尉,大门呼的一声打开了,那校尉猝不及防,险些扑到里面去。 柳成元就在大门打开的一刻,向后退了一步,就藏在了梁文仲的身后,然后伸手在梁文仲的背上推了一掌,叫道:“淮安府都监在此,谁敢拦路!” 梁文仲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到了前面了,那宅子里这会冲出来一个人,一脚踹在了敲门的那个校尉的身上,把他踢得飞出去三丈来远,口鼻喷血,眼见是不活了。 那人瞪着一双怪眼,大吼一声:“狗官!我家里不过是一棵歪脖子柳树,连好看都没有,你们就为了这棵树,就抓了我爹,这天下还有王犯了吗?” 梁文仲听得不对,猛回头向着柳元成看去,柳元成一脸的焦急,也不去看得,就叫道:“快,快给我进去,看看花石纲是不是让他们家给毁了!” 那几十名校尉一齐向前,却不向门,而是冲到了一侧的院墙处,一齐用力推去,那院墙轰然倒塌,就露出一棵枝黄叶空的柳树来,上面贴着一卷黄封,写得正是‘花石纲’三个大字。 梁文仲看得都傻了,柳元成却指着那柳树叫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他果然把花石纲给毁了,还把皇封给盖到了这样一棵树上,这不是污辱天子吗!”说到这里,柳元成就向着梁文仲叫道:“梁都监,你看看,这里有人污辱天子,你就不管吗?” 梁文仲半身发凉,心中不住的叫苦,暗悔没有听梁红玉的话,但是这会已经是无路可退了,他身为武官,若是有人污辱皇上,他都不管,那抄家灭族的惨祸都是有的,大宋朝虽然对文官宽松,对武官可是严苛的狠了。 “来啊!把那个匪人给我拿下!”梁文仲咬牙切齿的叫道,其实到了现在,梁文仲仍然没有太过在意,在他看来,这里站着的只有一个人,他有三百兵士,只要把那个人给拿住,又有这皇封为证,也不怕官员找他的麻烦,可是让梁文仲万想不到的是,站在大门前的那人,悲声叫道:“好啊,狗官,你既然当真这般强横,那就别怪我陈起和你们拼了!” 随着话音,陈起一伸手把身上的衣服给扯了去,露出里面的白孝衣来,口中打了个呼哨,他身后的屋子里立刻冲出来数百人,都拿着朴刀,穿着白孝衣,仇恨的看着官军。 应奉司的校尉这会都退了回去,柳元成皮笑肉不笑的向着梁文仲道:“梁都监,这里刁民做乱,归你们都监府来管,算是你的本职,你自行处理吧!”说完带着人就跑了。 梁文仲万没有想到柳元成竟然会这么做,不由得气得是破口大骂,但是正像柳元成说得,这里是城中,有百姓做乱,他要不是管,一但蔓延开来,那仍是死罪了,值此之时,梁文仲也退不得,厉声叫道:“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梁文仲带的人马,只想着来起树,所以并没有带着长兵器和弓箭,只是拿着腰刀,这会也顾不得别的,只能是先上前了,三百柄腰刀一齐出鞘,立时间一片雪亮,向着陈宅就冲过去了。 陈起少年性子,只爱四下里游侠浪荡,前几天突然接到消息,知道自己的父亲被人抓起来了,急匆匆赶回来,可是门路还没有走通,就接到了应奉司里面传出来的消息,说是他爹本来给得银钱已经过关了,偏偏那淮安兵马都监梁文仲勒索无度,所以他爹才出不来的。 本来陈起还打算卖了家里的财产赎人,没想到昨天晚上得到消息,他爹爹陈元荣已经被梁文仲给害死了,而且那梁文仲还不算完,还要抄他的家,陈起愤恨之下,就存了心要报复,于是找了明教的弟兄过来相助报仇。 此时陈起一眼看到了梁文仲不由得二目发经,大吼一声,仗一对铁朴刀向着他就扑过来了,在他身前的官兵无一能挡得住他,在他那对云飞轮转的大前刀,无不向后退去。 陈起眨眼工夫就到了梁文仲的身前,双朴刀轮起,大声叫道:“狗官,看刀!”双刀如虎,就向着梁文仲的头上劈下来,这会一直被挤在后面的陈希真过来,一伸手抓住了梁文仲的后衣襟用力一拖,就把梁文仲给拖到了怀里,跟着手上的金线拂尘向前一扫,千万尘丝都打在了陈起的两柄刀上,那尘丝虽然是软得,但是打到陈起的刀上,就好如三千重锤一般,把陈起的双刀都给磕了开来。 陈起虽然被陈希真这一拂尘给震得一惊,但是他报仇心切,哪里管得那许多,双臂一振,把刀扭了回来,一刀夜叉探海,就向着梁文仲的心口刺去。 陈希真提起梁文仲身子就如柳絮一般的向后飘去,手中的拂尘一抖,笔直如枪,尘头正好撞在了陈起的刀尖上,砰的一声,陈起刺出来的右手朴刀的前半截立刻炸得散了开来。 陈起只觉得手上好如巨雷轰了一般,不由得向后退去,梁文仲急声叫道:“陈先生,帮我抓住他!” 陈希真也知道这会梁文仲已经落入了别人的陷井之中了,若是不能拿住陈起,没有办法向上面交待,而他本来也凶悍之人,听了梁文仲的话,心头恶念丛生,就一回手,把梁文仲给向后丢开,纵身而上,伸手向着陈起抓去。 陈希真出手如电,陈起虽然想要躲,但是身体完全做不出反应,就由着陈希真的手掌扣在他的肩上,可是陈希真的手刚扣到,没等握紧,一只手就抵在了陈起的背上,跟着一股大力,就向着陈希真冲了过来。 陈希真脸色大变,急忙后退,这才避免了那股力量伤到自己,这让他极为恼火,但是却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以陈起的能力出的手,并没有想到会有中间插手。 一只手搭在了陈起的肩上,就把他拨了开来,一个短小瘦削的汉子闪了出来,陈起看到他不由得精神一振,叫道:“师父!” 那汉子摆摆手,道:“你不是这位先生的对手,你却让开,交给为师。” 陈起恨恨看了一眼陈希真,转身走开,那瘦小汉子向着陈希真一拱手道:“在下司行方,不知道先生是哪一位?” 陈希真不由得也正色了许多,道:“在下华山陈希真,没想到明教八大天王的司天王到了,却是陈某无礼了。” 司行方一笑道:“好说!我久闻华山陈道长的大名,就不知道陈道长和这狗官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着这狗官出头啊?” 陈希真道:“陈某现为梁都监府上的教头,这是陈某的主人,陈某自然要好生保护他。” 司行方冷笑一声,道:“这狗官害人自误,陈先生是有道之士,还是不要护着他了!” 陈希真这会心里古怪,明教的名头,他早就听说过,这些人以当今天下,皆为恶土,奉圣明火,要洗乾坤,可以说都是一些危言耸听的末日教徒,性格多多少少都有些古怪,如何会这般好说话,突然一个念头在心底泛起,他急向梁文仲看去,就见陈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梁文仲的身边了,不由得怒斥道:“小畜牲,你要做什么!”说话间闪身就要向着陈起冲过去,只是他的身体才刚一动,司行方已经把他给拦住了,似笑非笑的道:“陈先生,你的对手是我!”说话间从背上抽出一对短刺,向着陈希真的双睛刺去,而陈起也大吼一声,飞身向着梁文仲扑了过去。 陈希真怒吼一声,手掌一抖,那拂尘就飞了出去,长标一般的向着陈起打去,跟着回手向前一抓,铜铃震响,司行方的刺双就刺在他的掌心之中,却不能向前一步,原来陈希真的手上,带着一幅铁指套,上面有小小的金铃,本来这金铃都是扣着的,这会他拳头一动,把金铃都给震出来,而司行方的双刺正好刺到了金铃之上,这才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司行方赞了一声随后手中的双刺快速的向着陈希真刺去,不过眨眼的工夫,就在陈希真的铁指套上刺了七、八下,只是那铁指套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不管司行方如何刺中,都不能伤毁那铁指套的一分一毫。 而陈希真掷出去的拂尘标枪一般的刺向了陈起,陈起先还不以为然,但是随着拂飞近,那股森森的金铁寒气,就向着他的身上侵了过来,陈起心知道不对,急忙飞身后让,那拂尘擦着他的身前过去,把他的双朴刀的刀口,各给划出一道绿豆一般大小的口子来。 陈起连退三、五步这才站住,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陈希真,刚才那一下打中,那她就死了,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的后怕。 陈起鼓了鼓勇气,二次向着梁文仲扑去,只是刚才没有反应得过来,他才能扑得那么近,这会亲兵卫士都已经围上来了,他如何还能欺得到梁文仲的身前啊。 三百厢军完全不是那些明教弟子对手,被压迫的连连后退,死伤连连,梁同带着五十名亲兵,围在梁文仲的身边,拼死挡着陈起他们的冲击,就如暴风雨之中的一艘小船一般,随波摇晃,似乎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陈希真又急又怒,本来他以为今天不算什么大事,但是现在整个陷入困境,再冲不出去,就要死在这里了,陈希真这会把优雅都丢去了,就从一名死去的官军身边捡了一口腰刀,使开四十六路灵官刀法,向着司行方斩了过去。 司行方的武功比陈希真要低上一些,但是百合之内,也不会落败,若是一力防守,就是斗个千余合,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一心吊住陈希真,不让他去救梁文仲,所以也不进攻,只是拖着,陈希真怎么也不能甩脱了他。 此时梁文仲身边的官军死得已经差不多了,陈起仗着一双朴刀就冲进来,向着梁文仲扑了过去,梁文仲急拔剑在手,向外格架,只是刀剑一交,梁文仲手上失衡,宝剑险些飞出去,陈起趁机一刀,向着他的左肋下刺去,梁文仲正无处躲避的时候,梁同一把将他带开,舞一口大铁刀劈去,正好劈在了陈起的刀上。 陈起闷哼一声,手里的刀斜飞出去,梁同的武功虽然不是太高,但是力气却是大的很,陈起猝不及防之及,如何能拿得住自己的刀啊。 梁同一招得手,不由得气壮,轮起大铁刀横着向陈起扫了过去,陈起身子向后仰去,大铁刀就从他的脸上过去,疾过的刀锋把他的鼻子尖都给舔下去了。 陈起双腿一屈,就从梁同的大铁刀下过去,双手抱刀,斜着向梁同的小腹刺去,梁同闪身后让,他的身子狼伉,退出去不过五六步远,陈起双脚在地上一蹬,飞身而起,就空一转,刀向前探去,猛的刺进了梁同的身体之中,而且随着陈起的转动,大刀把梁同的内脏都给绞碎了。 梁文仲目眦欲裂,大声叫道:“同儿!”梁同的身体整好向后倒去,就摔在他的脚下,两只眼睛不闭,直直的瞪着梁文仲。 陈起这会抽刀而立,望着梁文仲,咬牙切齿的道:“狗官!你还要向哪里走!” 梁文仲抓着宝剑,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四下看看,身边亲兵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再也没有人来护着他了,而陈希真还被司行方给拦住,不由得绝望起来。 陈起这会向天大叫道:“爹爹,你英灵不远,看着孩儿给你报仇了!”说完轮刀向着梁文仲劈了过去,梁文仲急横剑来隔,大刀劈在剑上,砰的一声,半截剑身飞起,却是宝剑被陈起一刀给斩断了。 陈起狞笑一声,第二刀又向着梁文仲斩去,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鸣镝尖响,跟着一支箭飞射而至,正中陈起的后脑海,自后面进去,自前面出来,铁制的箭头都就迸碎了, 司行方一眼看到陈起倒下,又惊又怒,急声叫道:“是谁?竟敢暗箭伤人!”他话音没落,又一支箭射来,就向着他的左眼射到。 司行方双刺叠在一起,就在眼前一挡,叮得一声,箭把前面的铁刺射得向里凹了进去,撞击之下,两刺一起向后,正撞在他的眼睛上。 司行方痛哼一声,向后退去,就在这个时候,马蹄声起,梁红玉带着留在府里的那二百军士匆匆赶来,而陈丽卿一马当先,刚才那箭就是她射出来的,原来梁红玉放心不下,就派人在后面跟着,看到情况不妙之后,立刻回去通禀,梁红玉不敢耽搁,带着人就赶过来了。 梁红玉手里提着一条大枪长扫横拨,把那些明教的教徒都挑得飞了开来,而她身后马上那些官军都带着强弓,向着明教的教众就是一阵攒射,明教教众都是百姓,手里拿着的刀剑,没有什么盾牌、铠甲之类的东西,如何挡得住这些箭啊,立时死伤甚众,司行方这会眼睛疼得都睁不开,眼看官军得了援手之后,人马多了起来,再若不走,只怕就要丧在这里了,不由得恨恨的向陈希真叫道:“姓陈的,司某记住你了!”说完招呼余下的明教教众,向着陈起家的宅子里退去, 陈起家的宅子分为两进,前面的院墙被应奉司的校尉给折去了一半,这些明教教徒就向着后进拥去,等进了后进,把身上的白衣一剥,兵器丢了,立刻散进了左右农家之中,他们都是百姓,散开之后,哪里能从人群之中找得出来啊,陈丽卿带着人马追过来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了, 梁红玉这会就到了梁文仲的身前,跳下马扶住摇摇欲倒的梁文仲,叫道:“爹爹!” 梁文仲看一眼梁红玉,不由得悲从中来,叫道:“好女儿!都是爹爹不听你的话,这才害了你哥哥啊!” 梁红玉已经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梁同,她心里也是难过,嘴上却道:“爹爹切莫伤悲,我们回去,女儿一定给哥哥报仇就是了!” 梁文仲此时心力交瘁,身子摇晃,就向着地上倒去,梁红玉急忙把他抱住,连声叫人过来,把梁文仲抱起来,也不管这里了的情形了,就向着都监府回去。 陈希真此时胸中恨怨难当,但却全无办法,看着梁同的尸体,咬牙切齿的道:“司行方,日后老夫必不放过你就是了!” 一行人回到了梁府,梁文仲的妻妾闻知,急忙赶来,看到梁文仲昏死的样子以及梁同的尸体,不由得一齐开始大哭,竟无一人主事,梁红玉连声喝叱,又叫了主管过来,依次发令,先让人去请郎中,又让人给梁同安排后事,把一应事情处置的井井有条。 陈希真看了个空处,就向着梁红玉道:“贤契,为师愧对你的嘱托了!” 梁红玉连忙道:“先生不要这么说,那柳元成存心害人,明教诸贼也是有心算无心,我爹爹偏偏又不肯听我的劝说,这才上了他们的圈套,这样的情况之下,师父只有一个人,如何能挡得住他们这么多人啊。” 陈希真忧心忡忡的道:“现在我们和明教迈出死敌了,这明教在江南事大,以我们几个人的力量,只怕不能挡住他们来报仇啊。” 梁红玉也知道,明教高手如云,绝不是一个陈希真能挡得住的,就道:“没事,我现在就以我爹爹的名义去写一封辞呈,以他这次的失误,还有身体的情况,这官是做不得了,等到辞了官,我们就回家乡去。” 陈希真也听梁家的主管说过,梁文仲的老家就在池州府,那里虽然离着这江南远了一些,但也在明教的控制范围之内,回去之后,依然避免不了对方的寻仇,只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只能是这样办了。 梁红玉又道:“先生,您多派些人出去打听,那柳元成只怕还有后招,我们不要被他再抓住了把柄才是。” 陈希真点头道:“贤契放心,此事都在我的身上就是了。”他暗自发狠,再不能那样万事不挂心了,若是再次失误,那就真没有脸来见梁红玉了。龙吟水泊 ------------ 第194章 二百零二:毒手 梁府这里一面铺摆灵堂,一面延请郎中,闹得不可开交,可是诡异的是,淮安府大小官员,没有一个前来的,整座梁府,好像被所有的淮安府官场给抛弃了一般。 陈希真打发了十几个家里的护卫出去,打听消息,但是人出去就没有再回来,先前陈希真还没有在意,只到人在外面打探,所以才没有回来,可是时间一长,陈希真这才感觉到了不对,连忙叫了主管带人去找,可是那主管出去半天时间,也不回来了,陈希真这才知道,真的是出事了。 陈希真虽然也学过一些兵书战策什么的,但是他在官场实在是不懂,无奈之下,只得来找梁红玉商量。 梁红玉这会正在梁文仲的卧室之中,,她的母亲早年间就去世了,现在梁文仲这些妻妾之中,没有她和梁同的生母,她也不放心这些人来照看梁文仲,所以不管是喂药还是侍候,都是亲自动手。 侍女把陈希真求见的事和梁红玉回禀了,梁红玉沉吟片刻,道:“就请先生到这里来吧。” 梁文仲的继妻姚氏有些犹豫的道:“大姑娘,这里可是内宅了,他一个外男……。”江南文风极盛,这个时候,家第之严就已经有了一些雏型了,姚氏是苏州大户人家的女儿,对这些事颇为看重。 梁红玉淡淡的道:“太太,现在我们梁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即了,先生替我们执管外事,他对官场不熟,只能来问爹爹,至于这些俗礼,实在是顾不得了,若是太太觉得不妥,那就先避一避好了。” 姚氏还想要说什么,躺在床上的梁文仲有气无力的道:“你们都到屏风后面去!”姚氏就不敢再说,带着那些女人都躲到了屏风后面,前面只留下了梁文仲父女。 陈希真被侍女引到了室中,他也不敢四下乱看,就低着头,把主管他们去而不归的事说了。 梁文仲闭着眼睛听着,先还不动,只是手指不住的颤抖,到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得长叹道:“完了,彻底的完了!” 梁红玉也是面色难看,轻声道:“爹爹,知府伯伯那里,可能走动走动吗?” 梁文仲摇头道:“若不是得了知府的同意,主管他们也不会出去了就回不来。”他说话的工夫,就在床榻上按了一下,床头的一块木板打开,露出一个湖色的小包来。 梁文仲抓了小包,就塞到了梁红玉的手里,道:“这里有些盐引,你留着傍身,以爹爹的罪过,虽然会下狱,但是绝不会连累家人,你把你母亲送到苏州去,然后借住在那里,等事情过去,也就是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梁文仲的脸上已经尽是颓然了,梁红玉不由得流下泪来,抓着他的手道:“爹爹,我们家都给那个姓柳的害了!” 梁文仲长叹道:“孩子,你也不要想着去报仇,这事说是被人害了,还不如说是爹爹过于贪心了,此番一事,再无可惜了!” 梁文仲正在这里悲叹,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大丫头银香进来,惊恐的道:“大人,姑娘,知府带着人过来,还拿着圣旨,叫着让家里人都出去接旨呢!” 梁文仲脸色又是一变,要是只罪他一人,也用不着让他们全家都出去接旨了,可是这事情刚出,淮安离着东京又远,哪里就来的圣旨啊。 梁文仲疑神疑鬼全无处置之力了,倒是梁红玉还稳重些,她沉声道:“太太,你们却出来!” 姚氏他们躲在屏风后面,听到梁红玉的话,正在犹豫是不是出去的时候,梁文仲先自恼了,吼道:“还不出来,难道要等死吗!”姚氏她们这才哭哭啼啼的出来。 梁红玉就道:“太太,知府喊我们父女接旨,没有叫上你们,那应该不会涉及到你们了,你们就跟着先生离开,他自然保护你们。”说到这里,梁红玉又向着陈希真道:“先生,就请您送太太他们到苏州去吧。” 陈希真才想拒绝,但是看到梁红玉切切的目光,又不忍相拒,只得道:“好,你们都随我从后门离开吧。” 姚氏他们只会哭了,站在那里也不动,还是梁红玉让她们的贴身丫环,把他们都给扶了出去,然后梁红玉又把那些盐引都给了陈希真,小声说道:“先生带着姐姐先走,我是女儿,就算是有什么事,也伤不到我的身上。” 陈希真心道:“你这丫头还不知道,这一次你只怕是有了大麻烦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在这个时候,陈丽卿突然闪了进来,在陈希真的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先走,不然说不清楚,只要我们在红玉妹妹被卷入烟花之地之前,把她救出来就行了。” 陈希真想想,也确是这个道理,于是向着梁红玉拱拱手,带着梁家那些女人就出去了,向着后门溜去,一路之上,并没有阻拦,陈氏父女想着,这样都没有人管,那应该也不会牵连到家人,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当下就由陈希真带着那些女人,自去寻地藏匿,陈丽卿却是转身回去,探听消息去了。 梁红玉把人送走之后,这才扶着梁文仲出来,他们身边的仆人是走不得的,这会个个面色发苦,都怕主人家失势,连累到他们。 梁红玉扶着梁文仲到了前厅,只见知府范张正威严的坐在那里,看到他们进来,冷声道:“梁都监,圣旨在此,你怎么来得这么慢啊?” 梁文仲颤颤微的一拱手道:“老公祖,下官身体不适,这才来得晚了,还请老公祖见谅。” 范张冷哼一声,道:“你安排接旨吧,至于我这里,就不必说了。” 梁文仲急忙吩咐人下去,就摆了香案过来,然后他和梁红玉跪在香案的后面,听范张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应奉司为天子寻石木竹草,于路官员,全力以助,如有相违,由应奉司所属官员提出处置,然后主报朝中,再做执行,钦此!” 梁文仲脸色难看的拜下,道:“末将……接旨!”这圣旨是给朱勔的,柳元成竟然请了过来给范张,这是用了多大的心思啊,而且既然他要由柳元成来提出处置,那柳元成岂能放过他啊。 梁文仲满面惨然的向着那圣旨拜下,哆哆嗦嗦的道:“下官……接旨!” 范张冷哼一声,把圣旨放到了一边,然后又拿出一份文告,道:“淮安府兵马都监梁文仲,营私舞弊,假借起花石纲为名,伤害地方士绅,激怒刁起闹事,免职下狱,追回十万两脏银!” 梁文仲猛的抬头,看着范张,叫道:“老公祖!梁某为官清廉,哪里来得十万两脏银啊!”他这话倒是真的,他虽然也贪了一些,但是就算上姚氏拿走的那些,也不到十万两啊。 范张冷声道:“那陈起给府中写了呈状,说明你敲诈了陈元荣十二万两白银,这还不算,还因为陈家只付出了十万两,就为此害死了陈元荣,我们没有证据你害死了陈元荣,所以给你留了情面,没有为此事处置你,但是这十万两银子,却是有证据的,你若还不出来,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梁文仲在十万两银子上没有错处,所以理直气壮的道:“那就请老公祖派人去搜好了,若是搜出来了,就请老公祖抬走好了,若是搜不出来,那还请老公祖还我一个清白!” “这是你说的!”范张一挥手道:“来人,给我搜!” 衙役们如狼似虎的散了开来,四下搜寻,梁文仲这会发出书生脾气,就跪在那里,执拗的看着范张,梁红玉却是心有悸意,小心回想着,这几天都有什么东西送进府来,看看是不是那柳元成当真下手了,可是这两天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她怎么着也想不到哪里有可能出问题。 大概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那些衙役抬着几个大竹筐过来,就在堂前一蹲,道:“回老公祖,我们在厨下找到了藏在菜筐里的白银,大概有七万余两银子。” 梁文仲又惊又怒,跳起来向着那些竹筐扑过去,叫道:“你们胡说,你们胡说……。” “按住他!”范张大喝一声,早有人把梁文仲给按住了,随后范张走了过来,看着那些大筐,挥了挥手,早有人过来,把筐上的菜都给掀了起来,底下放着的果然都是成块子的白银。 梁红玉这会脸色惨然,这几天给梁同忙着白事,家里有人,要吃要喝,这些东西显然就是混在菜里送进来的,而当时人员混乱,也没有办法查证,这才被留在了家中,当然家里也一定是有了内奸,不然也不会让这些人一下就给找到,而放了这么多天,也没有动静。 范张指着那些银子,冷声道:“梁文仲,你自己看看!” 梁文仲瞪着眼睛看着范张,厉声叫道:“狗贼!那柳元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害我!” 范张冷哼一声,道:“把银子称重,看看是多少两!” 这些衙役早有准备,带着大秤,这会把银子端过去称了重,回报道:“回大人,重约六万七千两。” 范张看向梁文仲,道:“还少三万三千两,梁都监,那银子在哪里,你交出来吧!” 梁文仲虽然胆子不大,手里贪没来的银子不多,加上他还要贿赂上官,所以家里的存银最多少过三万两左右,为了花销方便,换成了盐引,刚才都给了姚氏了,这会就是把他家里的钱都凑出来,也凑不足这近三万多两银子啊。 范张看着梁文仲瞪着眼睛看着他,就是不肯说出银子来,不由得冷声道:“既然梁都监不肯交出银子,那就请柳大人来做个处置吧!” 一个班头立刻转身向外跑去,过了一会引着柳元成走了进来。 梁文仲一看到柳元成,立刻就像受了伤的孤狼一般,嚎叫一声跳了起来,向着他扑了过去,只是两旁的衙役立刻出手,把他给拘住了,梁红玉生怕梁文仲吃亏,也急忙过去,把他给抱住,拖着他回去。 柳元成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向着梁文仲道:“梁兄,我们又见面了,只是这个场合虽然依旧,但是这个时机却是不对啊。” “狗贼!我与人并没有深仇大恨,你为何这般害我!” “怎么能说是我害你呢,是兄长你太过贪心了,才落到了这么一个下场,唉;我就看在你我是同年的份上,我还是帮帮你吧,这点事,你把他放下,银子交出来,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没有银子!” “梁文仲!”柳元成突然喝了一声,道:“你也是朝廷命官,你应该知道,如果这银子追不回来,是个什么后果!”说到这里柳元成就凑到了梁文仲的身边,说道:“那就要用你家的女眷,卖身相还了!” 大宋不是大明,没有罪臣之女要没入贱籍的法律,但是贪脏不还,家里的男子服役,女子卖笑,以赎其罪,这个还是有的。 柳元成凑到了梁文仲的身前,低声说道:“好兄长,你放心,你的老婆我是不会动的,她父亲姚真新升了江宁留守,我们不会去惹怒那么一个大官,而且若不是你的老婆,这些银子只怕还不会放在你的家里呢,不过你的女儿就免不了为妓了,我看你的女儿英姿妩媚,兼而有之,等她做了妓女之后,我一定天天去照顾她的生意。” 梁文仲怒吼一声,奋力向起扑,只是他身边的衙役早有准备,就把他给压了回去,气急了的梁文仲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就向着地上坐去。 梁红玉不顾一切的过去,把那几个衙役都给推开,抱住了梁文仲叫道:“爹爹,爹爹!”梁文仲这会面如金纸身子抖个不住,却是说不出话来,梁红玉咬着嘴唇,尽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向着范张道:“老公祖,小女子问一句,这圣旨上说得、只是由应奉司提意如何处置,而不是拿着圣旨的人就能处置吧?” 范张一怔,梁红玉虽然说得事实,但是往常因为这圣旨的关系,东京从无驳回,他们也就习惯性的把圣旨指责的人,当成犯人了,但是就像梁红玉说的,现在这种情况,梁文仲并不是犯人,最多也就是停职待查,圣旨不是其他的东西,范张不敢胡说,就点头道:“正是。” 梁红玉接着道:“那我爹亲还没有定罪,还是朝廷的命官,这里还是我们梁府,大人的圣旨传过了,就请回吧,家父身体不适,不能接待了!” 范张被斥得面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既想恼火,但又没有理由,柳元成却笑道:“侄女说得好,我们这就走!”在他看来,梁家已经没有未来了,这会他就是抓住了耗子的老猫,不管耗子怎么挣扎,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游戏,只要心情好,那就可以一直的玩下去。 柳元给范张丢了一个眼色,范张这才冷哼一声,道:“既然贤侄女现在不想接待我们,以后我们自然还有机会,我们走!”他说完之后,站起来要走,柳元成急忙道:“老公祖,梁都监这职务……。” 范张这才醒过神来,道:“不错,梁文仲的都监暂时做不得了!”说完就向着门外叫道:“孙昭!” 一名武将大步流星的进来,他是梁文促部下的一名统领,也是范张的小舅子,这会必恭必敬的向着范张就是一礼。 范张看看梁文仲道:“从今天起,这都监一职,就先由孙昭代领任了,还请梁都监把大印与他!” 梁文仲闭着眼睛不说话,梁红玉冷声道:“银香,到我爹的书房,把那印信拿来!” 银香答应一声,慌慌张张的去了,柳元成看着梁红玉摇头道:“唉呀,贤侄女看上去就有好才能,可惜啊,你爹若是不能把那银子赔上,你就要流落风尘了。” 梁红玉冷笑一声,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说完向着范张道:“朝廷有律,脏银退赔不出的,可以售卖自己的东西,来凑银子,还请老公祖给我们一点时间!” 范张又向着柳元成看去,柳元成向着孙昭努了努嘴,他们两个来得时候早就商量过了,所以柳元成一努嘴,范张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道:“这个自然是允得了,只是你们家必竟惹上了事,我们要派人看着。”说完他向着孙昭道:“孙昭,你就带一部人马,把都监府给看起来!” 那孙昭新上任,正想着要给自己立威呢,听到这话,连忙道:“老爷祖放心,末将一定把这里看得牢牢的!” 柳元成满意的点点头,看一眼梁红玉,心道:“我这就把你这里给看起来了,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出去的途径,你怎么卖家晨的祖产,没有祖产出售,你如何能凑了出来那许多的银子!” 这会银香捧着都监大印过来,就递给了梁红玉,梁红玉看也不看,甩手丢给了孙昭,孙昭接到之后,左看右看,狠不能一口吞了才能满意。 范张此时向着柳元成道:“柳大人,却到我那里小坐吧。” 柳元成笑着道:“好,我就去老公祖那里,品品你昨天给我喝得好茶。”两个人边说边走,自行去了,这里孙昭就下令在梁家帮忙的官军,全都回营,自调了他的一支亲信人马过来,把都监府团团围住,水泄不通,不许任何人出入。 梁红玉这会也顾不得孙昭做得小动作,就把梁文仲给抱回了屋中,从自己的秘厨里取了一支人参,让银香给炖了,然后把参汤给梁文仲喂了进去。 参汤入腹,梁文仲一点点的缓过来几分,睁开眼睛,立时就惨声道:“女儿,爹爹连累你了!” 梁红玉摇头道:“爹爹不必说了,现在我们父女生死都在他人之手,爹爹还是好好养病吧,不然只怕就过不去这一关了。” 梁文仲摇头道:“好女儿,爹爹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一关我当真就过不去了,你有一身的好武功,却不要管我,立刻逃命去吧,不然的话,一但落到了柳元成的手里,那就生死两难了。” 梁红玉从梁文仲的身上感受到了死气,知道梁文仲在重大的打击之下,已经跨了,最可恨的是,他们家现在被监视起不断出现,那孙昭为了自己的地位,绝不会让他们家出去请到大夫,这样一来梁文仲已经没有活路了。 前几日兄长刚刚离开,现在父亲又能背此大难,梁红玉必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实在有些承受不住了,不由得就扑在梁文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梁文仲抚着梁红玉的头发,说道:“好女儿,都怪爹爹不听你的劝阻,这才落了这么一个下场,你赶快离开吧,还有不要去苏州找太太了,虽然那柳元成说是太太帮着,这才让那银子能藏在咱们的家里,但是这事不定,我们不能随便相信,可也不能一点不信,所以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梁文仲说完这些话,好像把他的精神都给耗尽了一般,眼睛不由得闭上了,气息也弱了下来,梁红玉心底害怕,连声哭着叫道:“爹爹,爹爹!” 梁文仲无意识的答应了一声,不能过片刻,就彻底没有了动静了,梁红玉悲上心来,就伏在了梁文仲的身上,放心大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身子一歪,就那样晕死过去了。 梁红玉在昏昏沉沉之中,就觉得有人动她的手脚,她猛的清醒过来,但是却没有睁开眼睛,只听银香的声音低低的说道:“我们赶紧动手,就把她绑上,让她没有办法逞凶了。” 一个小丫环的声音跟着响起:“银香姐姐,这样能行吗?我们害了姑娘,要是事情不谐,我们就都是死了!” 银香唾了一口道:“你以为现在我们还不是要死啊!他们家里都逃了,就留下我们,到时候老爷的罪一定下来,连姑娘都要到烟花之地去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出路?现在我们把姑娘拿下了,那柳大人记着我们的好处,还能不帮我们吗,我们也不求能有什么大富大贵,就有一口安稳饭吃,也就行了,这么一要求,我想柳大人是能帮我们做到的,那我们为什么还不帮他啊。” 几个女孩儿还是战战兢兢的,银香一咬牙道:“把银子给我,我来缚她就是了!”龙吟水泊 ------------ 第195章 二百零三:杀狐 梁红玉神智不清,听着银香他们说话,几次想要起来,但是人好像被魇住了一般,怎么也不能醒过来。 银香战战兢兢的拿着绳子走到了梁红玉的身前,就把绳子弯了一个圈子,向着梁红玉的脖子上套了过去,那绳子也就刚一沾到梁红玉的脖子,一声冷哼声响起,银香身子一哆嗦,急回头看去,就见陈丽卿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宝剑,冷冷的看着她,银香吓得手一哆嗦,绳子给丢在地上了。 陈丽卿大步过来,一脚把银香给踹了开来,然后伸手在梁红玉的人中上掐了一下,梁红玉嘤咛一声,这才醒了过来。 梁红玉翻身起来,惨白着脸,轻微着喘着气,半眯眼睛,看着银香,轻声道:“银香!” 银香惨笑一声,轻声道:“小姐,我对你不起!”我说完拔下头上的发钗,向着自己的脖子上插了过去,梁红玉急声叫道:“不要!”陈丽卿手里的宝剑一动,剑梢就抽在银香的手上,那发钗一下飞了出去,陈丽卿冷声道:“哼,你想死就能死吗!” 银香脸色惨白,就道:“好,小姐,你要处置我,就请动手吧!” 梁红玉摆手道:“我们梁家有此一劫,也要求不得你们,这家里还有多少银钱首饰,你们自己去找找,再带上你们的私房,然后离开吧。” 那些丫环仆人不由得都愕然的看着梁红玉,梁红玉这会从梁文仲躺着的大床的栏杆上凹处取出来一个小铜盒,打开之后,向着众人道:“这里是你们的卖身契书,你们都拿去吧。” 银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梁红玉,喃喃的道:“姑……姑娘,你真的放了我们离开吗?” 梁红玉点头道:“你们走吧,我就是把你们留下,又能如何。”随后又道:“你们放心,我只要还在这里,那些人就不会留难你们的。” 银香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一语不发,就起身离开了。 陈丽卿恨恨的道:“妹妹,你太心善了,这些人背主求荣,放他们做什么!” 梁红玉也不说话,只是坐起来,看着梁文仲,怔怔然好似傻了一般,陈丽卿看到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黑了,梁红玉突然开口道:“他们应该都走了,我这里散了资财,把人都放了,他们就不会怀疑我会逃走了!” 陈丽卿听了这话,先是一怔,随后鼓掌:“好,既然如此,我们这就离开。” “姐姐稍等我一刻。”梁红玉说完,转身进屋,到里面拿了两张毯子出来,一张把梁文仲给裹了起来,然后又到大厅里,把梁同的尸体也取出来,用毯子裹好,自己背了梁文仲,让陈丽卿背了梁同,两个人就从屋子里出来,纵身上房,窜房越脊的走了,本来梁红玉只会长枪大马的武功,这飞沿走壁的本事,却是从陈希真手里学来的。 两个女孩子飞纵而走,半天的工夫,已经到了淮安府的城墙处,陈丽卿早有准备,就从腰上取下来一条钩索,甩手掷上了城墙,然后护着梁红玉先上去,跟着自己也上去了,淮安府的城上,并没有守军,两个人钩索取下来,又反挂到了外墙,顺着城墙下去,向北逃去。 两个女孩儿一口气逃出去十几里地,直到了野外之后,这才停下,梁红玉把背上的尸体解下来,就放在树林子的边上,身子微微发抖的打开了裹着毯子,轻声道:“爹爹!你不要怪女儿不孝,只是到了现在,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随后梁红玉就捡了树枝干柴,堆在了梁文仲的身下,犹豫片刻,点燃了火堆……。 梁红玉把梁文仲、梁同都给火化了,他身上带着两个木头盒子,就把骨盔给收了,带在身上。 陈丽卿就等着梁红玉焚化完了之后,向着梁红玉道:“妹妹,现在你打算怎么吧?” 梁红玉手掌一握成拳,喃喃的道:“我要给我爹报仇!那个柳元成是罪魁祸首,我绝不会放过他!” 陈丽卿一拍手道:“好帮妹妹!” 梁红玉摇头道:“姐姐,这是杀官大罪,你没有必要牵扯之内。” 陈丽卿不以为然的一笑,伸手在梁红玉的肩上拍了一掌,道:“你我是姐妹,那你的仇就是我的仇,那个姓柳的作恶多端,我们自然不能放过他。” 梁红玉听到这里,不由得感动的落下泪来,身子一屈,就跪在了陈丽卿面前,道:“姐姐,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亲生姐妹,永不相弃!” 陈丽卿急忙把梁红玉给抱了起来,道:“好妹妹,我们本来就是亲的,你还说那些做什么。”她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们两个要怎么报仇啊?那个柳元成知道你跑了之后,必定会小心不被你报复,只要他躲在城里,我们就没有办法刺杀他啊。” 梁红玉冷冷一笑道:“姐姐放心,他不会躲着的,应奉局的主要目标在江南,在苏州、常州一带,这柳元成为了向我爹爹报仇,这才来得淮安,现在我爹爹死了,他要是再在淮安府这么待下去,那他就会失去朱勔的看重,另外在他的眼中,我不过是一个等着被他处置的弱女子,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他是不会去想我逃了之后,还会回来找他报仇的,所以只要我们在去苏州的路上等着,就能等到他,到时……。” “好,我听妹妹!正好我爹护着夫人他们也去苏州,我们一路过去就是了。” 梁红玉这会取了她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出来,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就和陈丽卿两个人换了,都扮成了男子的样子,着着生员公子的衣服,陈丽卿拿着自己的青錞剑,而梁红玉则是带了梁文仲的在西北时候的得到一口宝剑在身边,这剑虽然无名,但也颇为锋利,打扮起来,就像是武生员一般,平常不熟悉她和陈丽卿的人,绝不可能认出她们。 两个人就一路向南而行,天亮的时候,找到了一处村间小店,然后就在这里住下了,一觉睡到了天晚,这才起来吃饭,然后天黑之后,又重新上路。 此时正是夏天,月朗星稀,两个姑娘寻道而行,伴着清风,倒也不难走路,正在走着,突然一道疾风吹过来,推动黑漆漆的云彩,就掩了过来,把天空上的月亮都给盖住了。 梁红玉一伸手抓住了陈丽卿的手,小心的道:“姐姐,这风有些古怪,我们小心一点。” 陈丽卿是个傻大胆,大大咧咧的道:“这有什么,就是有古怪,还能怎么你我啊。” 两个就说话的工夫,陈丽卿突然一回手,向着黑暗之中抓了过去,只是她手过之处,抓了一个虚空,但是有什么东西就那样过去了,带起一阵狂躁的劲风,那风劲的声音大的站在一旁的梁红玉都听到了。 梁红玉死死的抓紧了陈丽卿的左手,跟着拔剑出手,随后就挥出去了,雪亮的剑光一晃,然后沾到了几绺毛发,又随着风劲,飘散开来。 陈丽卿也拔剑出手,他的青錞剑是雷君至宝,上面滚动着青色的电芒,立刻把黑暗给撕开了。 两个人同时感觉到,刚才袭击他们的东西已经跑开了,但是她们两个并不敢大意,这东西速度实在是太快,加上天色黑暗,眼睛又看不清楚,只怕稍有不注意就会着了对方的道了,所以她们两个小心翼翼的仗剑而行,感应着周围的变化。 梁红玉一边说一边上下测算,小声说道:“姐姐,这云彩随着我们走,没有它的地方,还是亮着的。” 陈丽卿冷哼一声,道:“这必是什么幻术,看我破它!”说着青錞宝剑就在掌中一转,一道青色光华绽放如莲,飞舞跳跃,一直蔓延开来,由于青光就在黑暗之中跳动,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光线,把黑暗都给撕碎了似的。 几乎就在陈丽卿出剑的一刻,一道黑影飞闪而过,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跟着天空的黑雾尽去,月光洒下,陈丽卿和梁红玉同时看到,一只黑狐飞快的向着远处跑去。 梁红玉叫道;“看来就是那个东西搞怪了!”她说话间一眼看到地上落着一条狐尾,而边上却是点点滴滴的血痕,不由得叫道:“奇怪,你这里斩了一条狐尾,可是那个家伙怎么身上还有一条狐尾啊!” “九尾灵狐!”陈丽卿不由得叫道:“这东西是九尾灵狐,据说这东西是天地异兽,天赋就是能动用幻术,而且血脉可以入药,有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梁红玉听了这话不由得起了兴至,叫道:“我们快去,把它抓住!”陈丽卿不用他催,就跟着追了出去,梁红玉紧紧的跟在后面。 两个女孩儿飞快的向前冲去,大概跑了一里多地,就听到前面有刀剑相交的声音,那只被砍伤了的黑狐一下停住了,回头看看梁红玉和陈丽卿,竟然转了个头跑去。 陈丽卿跟着那灵狐要过去,梁红玉一把扯住了她,道:“姐姐,我看那小狐狸是怕我们到那声音响起的地方去,我们偏不去追它,就过去看看。” 梁红玉一边说一边扯着陈丽卿就走,陈丽卿先还担心的叫道:“妹妹,这一招能管用吗?”只是他话音没落,就见那小黑狐转过身来,向着他们两个追了过来,口中还不住的发出一阵阵的叫声,她们两个要是站住,那小黑狐立刻就回身再跑,若是不站住,那小黑狐就不顾一切的追过来。 陈丽卿看到小黑狐的样子,不由得拍掌笑道:“这小东西还真听话,好好,你来,你来!” 就这样两人一狐,向着刀剑相交声音的地方跑过去,不过一会的工夫,就到了地方,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锦衣的大汉正在和一只巨大的黑色狐狸交手,那大汉手里提着一柄金华灿烂的大刀,那刀的身子,造型奇特,看上去就像是凤凰的翅膀一样,而刀身中空,每劈出去一刀,就会发出嗡嗡的响声,那声音并不是鬼域一般的叫声,而是一阵阵的清鸣,好像凤啼似的。 那刀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刀,锋利不见,仍然可期,可是那只和宝刀对阵的狐狸的身上,生着一幅巨大的爪子,每一段爪子的尖,都像小刀子一般的分明,每每的和锦衣大汉的刀碰到一起,立刻发出金铁交加的声音。 梁红玉和陈丽卿都有些怔然,她们本来以为这里是两个人在交手,没想到却是一狐一人,而且那狐狸一派高手的作派,完全看不出是个畜牲,最可怕的就是那狐狸的指甲,在陈丽卿看来,就是自己的青錞剑也可能不如它的爪子。 那大汉听到有脚步声过来,身子一凝,向后便退,黑狐怪啸一声,疾电一般的向着大汉扑到,与此同时,一直追着梁红玉、陈丽卿的那只小黑狐不知道从那里闪了出来,向着大汉后颈扑去。 梁红玉就在小黑狐出来的一刻,随手一挥,一柄折扇飞去,正好横在了小黑狐的嘴里,畜牲毕竟是畜牲,再灵气也达到人的地步,那小黑狐被折扇横口,立刻咬了下去,折扇碎开,但是大汉这会已经闪了开来了。 “麻烦二位姑娘,帮我挡住这小畜牲!”大汉沉声叫道,梁红玉就向着陈丽卿道:“姐姐,若是任由那两只狐狸攻击这大汉,他们赢了我们就危险了。” 陈丽卿二话不说,飞身而进,手里的青錞宝剑就向前刺去,直取小黑狐的眼睛,小黑狐急向后退,陈丽卿剑招不变的追了过去。 梁红玉这会大声叫道:“我姐姐挡不住那小狐狸多久,你还不下狠手,我们就走了!” 大汉哈哈一笑道:“好个丫头,我就下一个狠手,给你看看!”随着他的话音,大刀斜拖,划出一道惊虹,黑狐急向后退的一刻,刀身变转,向前刺去,猛的刺进了黑狐身体之中,从柔软的肚子进去,从坚硬的后背出来,但是大汉这一刀虽然得手,却不得不靠近了黑狐,黑狐的一只爪子也抓在了大汉的身上,直插进肩头之中。 大汉闷哼一声,抓住狐爪从身上扯了下来,血疾箭一般的流了出来,大汉置若罔闻,回身就是一刀,他这一刀劈得虽然是空处,却把小黑狐的退路都给封死了,陈丽卿趁机一剑,把小黑狐斩为两段。龙吟水泊 ------------ 第196章 二百零四:正遇仇寇 那大汉看到小黑狐被斩了之后,这才收刀后退,把身上的长衫给解了下来,在自己的身上缠了两道,把伤口裹住,陈丽卿冷眼看着,就在他裹完伤口,伸手要去捡刀的一刻,陈丽卿突然抬手,把剑就抵在了大汉的颈下,只要大汉再低一点头,那就是自己往剑上撞了。 大汉的身子一下僵住了,苦笑道:“这位兄弟,我们又没有什么冲突,这是何意啊?” 陈丽卿冷笑一声,道:“你少废话,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大汉手搭在腰间,道:“我不捡刀,你也不要动手,我们有话好说就是了。” 这会工夫,梁红玉飞奔过来,伸手就去抓那宝刀,大汉眼中冷芒一动,搭在腰上的手突然一抖而出,左手抓着一柄锤头,就挡在了自己的颈下,右手一扬,一柄锤头向着梁红玉就打过去了。 梁红玉身子向后仰去,脚上一勾,把地上的宝刀给挑了起来,刀身一转,就向着大汉的胸口刺去,而那锤头就从她的身上飞过去,梁红玉踢起来的脚不停,一下挑在了锤绳上,脚尖立刻一搅,那锤绳就在她的脚上转了几圈,紧紧的缠住了。 大汉怒吼一声,闪身后退,挡着咽喉的锤头收回来,又倒出一截锤绳,就把那向着自己的飞过来的宝刀给缠住了,而锤绳回收,带得梁红玉一个大劈叉,人字马式坐在地上,大汉还想用力,把梁红玉给拖过来,但是梁红玉罐抽剑在手,向着地上一插,就把身子给稳住了,而陈丽卿这会向前一步,青錞剑的剑势不变,还是抵在大汉的脖子下面,随时可以刺破大汉的脖子。 大汉身子僵直,苦笑一声,道:“两个小兄弟好本事。”虽然他输得有些冤,许多的本事还没有施展出来,但是梁红玉和陈丽卿应变之快,也不得不让人佩服。 “把锤子丢下!”陈丽卿沉声叱道,大汉这会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把流星锤给丢下了,张开双手道:“我这回不动了,姑娘不必生气了。” 陈丽卿眼中冷芒一动,叱道:“你看得出来?” 虽然这会是黑天,只有点点的星月光华,但是大汉仍然能看到陈丽卿眼中的冷芒,那里面蕴藏的杀意让大汉也不由得一哆嗦,连忙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 梁红玉却道:“这位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说一说,我们也好有个防备。” 大汉又偷眼看看陈丽卿,陈丽卿不耐烦的道:“快说!”大汉这才道:“那个……刚才动手的时候,我看到姑娘的衣服紧了紧。” 大汉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再说就有亵渎之意了,但是梁红玉和陈丽卿都是一怔,一时没有明白大汉的意思,陈丽卿还向着身上紧扯了一下衣服,梁红玉一眼看到,不由得脸色一红,急忙把陈丽卿的手给扯了下来,原来她们两个在淮安的时候,女扮男装不过就是一个玩,加上身边总有都监府的人跟着,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们的身份,自然不会不敬,看出来也不敢说,因此她们两个的易装不过就是随意的换一身男子衣服而已,并没有塞住耳朵眼,也没有裹胸,她们两个惯了,这会换装也没有在意,衣服一紧,就被大汉给看出来了。 梁红玉干咳一声,道:“这位壮士,不知道你贵姓高名啊?” 那大汉道:“在下石宝,江湖人称‘风蛇’未敢请教两位姑娘大名。” 梁红玉道:“我姓红,叫红良玉,她姓李,叫李卿,我们要到常州去,路上遇到这东西了,这是什么啊?” 石宝道:“这是九尾灵狐,这东西最后迷惑人,然后吸人的脑髓,听说吸足一千人的脑髓就能成精了,石某听说之后,特意来除这孽畜。”说到这里,石宝又拱手道:“若不是二位姑娘路过,石某险些就死在这两个东西手里了。” 陈丽卿和梁红玉对觑一会,觉得石宝不像是在说谎,这才把剑撤了回来。 石宝虽然刀锤都被夺了过去,但是看到陈丽卿把剑撤了回去,知道她们信任自己了,仍是很开心,就道:“二位姑娘,从这里向前,有一处村子,那里有我一个熟人,我们却到那里去借住一会吧。” 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心道:“我们就是白天不敢走,才晚上走的,跟着你去做什么。”她们刚想拒绝,石宝又道:“那里有我一位好友,她曾经在江湖上走过,也是女扮男装,外人都看不出来。” 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听了这话,不由得心下一动,她们两个一来是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二来也自持艺高人胆大,于是就道:“那好,我们就和你同去。” 石宝指了指梁红玉手里的刀,陈丽卿冷哼一声,道:“还给他,他就是拿着兵器,我们也不怕他。”梁红玉依言就把刀、锤都丢给了石宝。 石宝接住刀、锤,心中暗道:“这两个姑娘,都是没有江湖经验的,不过倒都是好姑娘,我又被她们给救了,我石宝绝不能让他们被人害了才行。” 石宝这里打定了主意,就把链子锤当腰带缠在身上,勒住了大刀,然后走过去,把两只狐狸提在手中,道:“红姑娘、李姑娘,你们跟我来吧。” 三个人向前走去,走了不过一会,就看到了一点灯火,石宝大步向前走去,离着还远,就叫道:“司大哥,司大嫂,我回来了!” 房门打开,一个粗壮的中年女子走出来,看到石宝,先是大笑,哈哈的声音,比男人还憨,梁红玉看到之后,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还女扮男装,看上去就是个男人。” “石小子,你这伤是那小狐狸弄得吗?你不是说那小东西,你着手就杀吗,怎么还弄得一身伤的回来了?” 石宝苦笑一声,道:“岂直是一身的伤,若不是这两位姑娘出手相救,我这条命都没有了。”说完之后他回手道:“这位是红姑娘,这位是李姑娘,这是司家大嫂。” 他们说话的工夫,就到了司家门前了,透过门里的光亮,司大嫂仔细打量了梁红玉和陈丽卿一番,又大笑道:“石小子,你好艳福啊。” 石宝连忙摆手道;“大嫂不要胡说。”他们几个一边说话一边走进了屋里,那里屋中的灶下,一个大汉正在烧火,灶上的锅里香气四溢,石宝就凑过去,道:“司大哥,这里炖得什么啊?” 烧火的大汉抬起头来,叫道:“我打了一只麋子,正在炖着呢。”那大汉抬头正好和梁红玉、陈丽卿打了个对眼,陈丽卿脸色大变,张口要叫,梁红玉一直在盯着她,急一伸手捅了个一下,说道:“李姐姐,你也觉得这麋子香吗?” 陈丽卿被捅得一激凌,这才醒过神来,把话收了回去,只是看着那烧火大汉的眼睛如要愤火,恨不得过去咬上一口才是。 司行方把烧火棍子给丢下,他是高手,自然有一个感应,陈丽卿的目光让他如芒刺在背,不由得警惕的道:“姑娘……认得我?” 梁红玉笑道:“我们头一次见壮士,哪里认得,我姐姐这是被烟熏着了。” 司行方半信半疑的看着陈丽卿,司大嫂没那心思多猜,道:“姑娘跟我进里屋,不要和他们在这里说话。”说完扯了梁红玉、陈丽卿进了里屋。 司大嫂招呼梁红玉、陈丽卿坐下,道:“两位妹,你们也是江湖人吗?” 梁红玉摇头道:“我们是常州丰家的表亲,被送到黄山祥至庵祈福的,这次得到家师同意,回家给老人拜寿的。” 司大嫂笑道:“我就说吗,你们两个这身打扮就不像个江湖人。” 梁红玉笑道:“我们就是听了石大哥的话,特意来和大嫂学本事的,不然这样上路,实在不便。” 司大嫂笑道:“这个好说,当初嫂嫂也曾在江湖人走过,这些晓得,你们两个先坐着,吃了饭之后,我再教你们。” 司大嫂说完起身道:“我去看看那肉熟了没有,若是熟了,就端两碗来给你们吃。”说完挑帘出去了。 梁红玉就那样笑咪咪的看着司大嫂出去,突然起身,就到了门前,贴在门上,向外听去,断定外面没人之后,这才回来,小声道:“姐姐刚才怎么了?” 陈丽卿咬牙切齿的道;“那个烧火的,就是当初带着人围攻都监,帮着陈起伤了公子的那个家伙。” 梁红玉嘴唇哆嗦,低低的说道:“你说得是真的?” 陈丽卿道:“当时我向着他射了一箭,看得清楚,就是他。” 梁红玉抓着宝剑思忖片刻,道:“姐姐,他们有三个人,都有好武功,我们两个人,只怕打不过他们,这会只能忍耐,却不可动手。” 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说话的工夫,司大嫂就在这屋外的墙边上,手里拿着一个窄窄的铜管,抵在墙上听着里面的说话,听到梁红玉和陈丽卿的话之后,悄悄的把铜管撤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灶间,低声把梁红玉和陈丽卿说的话和司行方说了,然后踢了司行方一脚,道:“你这个遭了瘟的,几时出手,伤得那女娃儿的爹了哥了?” 司行方沉着脸把他和陈起在淮安府的事说了。 司大嫂转头向着石宝:“这两个丫头武功如何?” 石宝不解的看了看司大嫂,道:“武功不错。” 司大嫂咬牙切齿的道:“那就留不得了!”石宝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司大嫂摆手道:“你不必说,却听我说,这两个女人岂有不寻仇的道理,这里关乎着你司大哥的性命,不是你说什么,就能是什么的。” 石宝一下卡住了,若是事关他自己他可以不顾一切,但是这事关司行方,就不是他能定的了。 司大嫂从怀里摸出一包药来,就指了指那锅肉,道:“盛两碗,我给她们加了料送过去,让她们躺下,生死再论,你们两个看如何?” 司行方不说话的看着石宝,石宝半响主言,司大嫂干脆就去锅里盛了两碗肉,然后把药分着撒了进去,也不用筷子,就用手指在碗里搅了搅,然后端着就走,石宝不由得向起一站,司行方就一伸手押在他的肩上,却不用力,也不说话,石宝站在那里,追司大嫂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能是看着司大嫂进了里间。 “来来来,吃吃这肉。”司大嫂端着两碗肉过来,分别递给陈丽卿睡梁红玉,梁红玉这会强颜欢笑的道:“这肉好香啊,谢谢大嫂了。” 司大嫂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们两个生得水灵,我要是当年和你们两个一样,那就好了,好在现在能认你们两个做妹子,也不屈了我了。” 司大嫂一边说话一边催着两个姑娘吃肉,梁红玉笑着说道:“大嫂,这肉倒是闻着真香,只是还要麻烦您给我们拿个筷子才好吃肉啊。” 司大嫂刚才自己都是用手指头搅和的,所以并没有带筷子过来,这要是司大嫂认识得那些江湖汉子,接过来一扒拉,就把肉给吃了,哪里还会去想有没有筷子,这会梁红玉一说,司大嫂不由得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暗骂:“果然不愧是官家的小姐,这吃东西的狗屁毛病就是多。”但是她刚才就想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所以这会脸色变了变之后,连忙道:“都是我糊涂了,二位妹子先等等,我这就给你们取去。” 司大嫂转身出去,陈丽卿立刻小声向着梁红玉道:“这女人既然那贼的女人,那这肉只怕就吃不得了。” 梁红玉把自己碗里的肉向着上倒了半碗,然后放在陈丽卿的身边,自己把陈丽卿的肉碗端过来,小声道:“你却躺下,这肉吃得吃不得,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陈丽卿依言躺下,闭目装死,梁红玉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将近,立刻叫了起来:“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司大嫂这会推门进来,看到梁红玉焦急摇着躺在那里的陈丽卿,再瞄一眼,桌子上只剩了半碗的肉,不由得心里瞧科几分,就过来道:“红家妹子,李家妹子这里怎么了?” 梁红玉做出手足无措的样子,道:“大嫂,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李姐姐饿得急了,就着碗吃了几口肉,然后就嚷着头晕,刚把肉碗放下,就倒在床上了,喊也喊不醒她,你快帮我叫叫她吧。” 司大嫂心道:“你要是这会也躺下了,我就省了事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去,心中暗忖:“那姓李的看着就比这红姑娘要结实,这会她倒下了,这红姑娘更文弱一些,莫若我就动手把她制住算了。” 想到这里,司大嫂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我就来看看这姑娘怎么了。”说话间到了桌边,伸手挑起那肉碗,向着梁红玉的脸上就劈过来了。 梁红玉虽然想到了司大嫂可能出手,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这会她还不能躲,因为陈丽卿就在她的身后倒着,若是躲了,这肉碗就扣到陈丽卿的身上了,急切之间,梁红玉手掌一抬,宝剑带着剑鞘出手,就点在了碗上,那碗被点得歪斜,里面的肉都洒了出去,而碗则是被剑鞘挑了起来,就在剑鞘上转个不住。 “大嫂这是什么意思?”梁红玉冷冷的丰司大嫂说道,她本来就因为司行方而恨司大嫂,这会更是毫不保留了。 司大嫂怪笑道:“大嫂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让你也吃就是了!”说着拔步向前,大手向着梁红玉的手上抓过来,对那剑完全是不当一回事。 梁红玉后嫁半步,身子已经撞上陈丽卿卿了,手上一颤,碗就向着司大嫂飞去,司大嫂一偏头,碗从她脸侧飞过,她骂了一声:“小贱人,你找……。”下面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她的动作就停了,呆呆的向下看去,原来人红玉退后的时候,双腿微开,陈丽卿突然起身,宝剑就从她双腿之间刺了出来,全无声息的刺到,正好刺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司大嫂先是一滞,随后大叫出来,不顾一切的向前冲了过来,梁红玉纵身而去,陈丽卿挺剑向前,司大嫂这一冲,正好加力,宝剑就把她给穿透了,于此同时梁红玉闪身落下,宝剑就从司大嫂的头顶刺了进去。 此时内室的门被一脚踹了开来,却是司行方听到声音之后,撞门而入,梁红玉这会来不及拔剑,就松了宝剑,飞身纵开,陈丽卿用力抽剑,然后一脚踹在了司大嫂的身上,司大嫂就向后飞去,直撞向进来的司行方。 司行方下意识的一把抱住了司大嫂,梁红玉这会把另一碗肉端起来,向着司行方泼了过来,司行方反手拍飞,抱着司大嫂想从屋里撤出去的工夫,陈丽卿已然到了,一剑出手,青錞宝剑就从司大嫂的身上刺穿过来,向着司行方刺到,司行方无奈之下,只得放开司大嫂,梁红玉跟着过来,把剑从司大嫂的头顶拔出来,随后咬牙切齿叫道:“恶贼,还我大哥命来!”说完挺剑就刺,陈丽卿把司大嫂的尸体甩开,跟着过来,双剑合壁一齐向着司行方攻到。 司行方急向后退,口中高声叫道:“石宝!”他躲过了梁红玉的一剑,却没有躲过陈丽卿的一剑,被青錞宝剑在身上划了一下,衣服全被破开,肚皮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来。 石宝听到喊声过来,正好看到梁红玉第二剑,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向着司行方的身上刺过来,他急忙拔刀在手,用力一格,喀喇一声,梁红玉的宝剑被他的泼风刀给劈去了前端一截。 司行方得到石宝的接应,总算是喘了一口气出来,他的兵器在他和司大嫂的屋子里呢,这会来不及去取,就从一旁把拨火药味的叉子抓过来,闪电一般别住了陈丽卿的青錞宝剑,可是陈丽卿用力一挥剑,两个叉的火叉子立刻被斩去一根,司行方吓了一跳,闪身跳了开来,而这样一来,两个女孩儿就和石宝直接对上了。 梁红玉看着石宝恨恨的道:“当时就该杀了你才是!” 石宝这会也看到司大嫂的尸体了,不由得苦涩的道:“若是你们刚才杀了我,而不是被我给引到这里来,那就好了!” 陈丽卿冷声道:“少废话,看剑就是了!”青錞宝剑飞风逐电的向着石宝刺去,而司行方则是和梁红玉对上了,四个人就在这小屋里打了起来,斗得是难解难分,先一开始,司行方还存着几分轻视之意,但是动手一长,他不由得暗自震惊,这两个女孩的武功高绝,竟然和他不差什么,而石宝那里,由石宝有些放不开手脚,加上他身上有伤,更是被陈丽卿给逼得手支脚拙了。 两个男人不住的后退,眼看着就到了小屋的门边上了,司行方突然大喝一声,一扬手,那火叉就向着梁红玉飞去,这叉子来势迅急,梁红玉根本就没有办法闪避,只得横剑一隔,她的宝剑立在身前,正好就劈在了火叉子中间的位置,那火叉子一下被他的剑给抵住了,巨大的力量震得梁红玉身子一颤,宝剑也发出一阵阵哀鸣,裂纹就在剑上泛了开来。 司行方回手拍开了大门,闪身出去,叫道:“石宝,走!”这会他们都没有胜算了,但是司行方想着这两个姑娘是官身,若是有什么接应,他们就要被抓了,所以才急着离开,石宝一咬牙,向着陈丽卿道:“姑娘,对不住了!”说完猛劈一刀,逼退陈丽卿,然后也纵身出去了。 梁红玉震落了火叉子,追了过来,叫道:“不要逃!”她才追到一半,就听石宝叫道:“不要来,我的锤到了!”随着话音,那流星锤呼啸而来,向着梁红玉的面门打了过来。 梁红玉惊呼一声,向后倒去,手里的宝剑撑地,可是刚才宝剑被司行方的火药味叉子给震得裂了,这会剑身一撑地,立刻碎裂开来,梁红玉身上失去了支撑,一下倒在地上。 石宝只发了一锤,然后就走,陈丽卿大声叫道:“吃我一剑再走!”说着话纵身而起,身若飞龙,就向前冲去,青錞宝剑霹雳一般的冲去,把门边的墙壁给冲开一段,然后冲出来,只是石宝和司行方二人已经落荒而逃了,那里还能看得见人啊。 陈丽卿恨得骂了又骂,然后才回去,这会梁红玉已经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了,把看得上眼的东西都给翻了出来,其中就有司行方的那对灿金短刺和司大嫂的一口长刀,她的剑正好坏了,这会就把双刺别在了腿上,把长刀背在了背上。 陈丽卿进来之后,叫道:“妹妹,我们刚才离开这里吧。” 梁红玉这会倒是不急了,就从锅里盛了一碗肉出来,道:“我们吃了东西再走。” 陈丽卿有些惊愕的道:“这……这是他们的肉,能吃吗?” 梁红玉笑道:“这肉不只是给我们吃,他们自己也要吃的,岂能在锅里下药啊,我们只管吃就是了。”陈丽卿觉得这话有理,于是也找了个碗过来,盛了肉大吃。 两个姑娘也是饿了,就把半锅肉都吃了,然后在屋子时在浇上油,把司大嫂的尸体丢在了肉锅里,一把火把房子给点着了,然后离了小屋,向南而去。龙吟水泊 ------------ 第197章 二百零五:石宝相助 梁红玉、陈丽卿二人一路向南,走出去七、八里路之后,正进到了一家大店镇之中,两个人开了一家店房,进去之后,倒头就睡,一直到了晚上,才起来吃饭,两个人也没要别的,就要了两大碗面,坐在房间里,希哩呼噜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房门被人连着敲了三声,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人同时停住了动作。 陈丽卿也不拔剑,就站起身来,向着房门走去,到了之后,平静的站了起来,突起一脚踹在了门上,那向里开的门一下被踹得向外飞了出去,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梁红玉跟着提长刀冲了出来,但是房门外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就好像刚才那敲门声没有发声过一般。 陈丽卿眼尖,一眼看到倒下的房门上挂着什么,她过去用脚尖把房门给挑开,然后看去,就见那上面挂着两条狐狸领子,陈丽卿拿起来看看,道:“这是咱们杀得那黑狐狸。” 梁红玉就在狐狸皮上仔细的看着,这狐狸皮已经硝制完了,黑毛根根柔顺,好似涂油了一般,南皮兽皮,一向低于北方兽皮,但是这个狐狸皮,就是在哪里都是上乘的了。 梁红玉就在皮子的内侧捻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写道:“二位姑娘,这是你们的猎物,石宝帮你们硝得好了。” 梁红玉轻声念了出来,陈丽卿不由得撇嘴道:“这小子硝得,我们不要这东西。”说完就要丢,梁红玉急忙拿了回来,道:“这是咱们杀得狐狸,为什么不要?等到咱们做出了手,只怕就要四下逃命了,这东西还能卖几个盘缠钱呢。”她拿回去,把客栈的床单子卷起来,把两个狐领都给包了起来,团成一个小团,收在包袱里。 陈丽卿这会出去把小二叫进来,只说那门是自己坏得,小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道理,没有办法,只得给他们换了一间屋子。 两个女孩儿都睡得好了,吃完了东西睡不着觉,就在屋里坐着说话,过了一会,天就黑了,两个人叫了小二要蜡烛,偏偏这店因为就在小镇的边上,没有太多的客流,所以蜡烛准备的不多,她们两个要得晚了,这会就没有了,两个姑娘嫌弃油灯的气味,干脆就不要了,只摸黑在屋里坐着。 将约一更,梁红玉打了一个哈欠,道:“再睡一……。”她话说一半,突然凝住,伸手向着窗户上指去,陈丽卿回头看去,就见窗户纸被捅了开来,一个管子伸进来。 天色太黑,人没有办法看到,那管子里面,正在喷着淡灰色的烟雾,陈丽卿必竟和陈希真在江湖上走过,知道一些江湖上的鬼域技俩,一伸手把管子给堵住了,外面拿嘴吹烟,只觉一塞,一口烟被堵得倒冲而回,都进了自己的嗓子里去了。 梁红玉抓起凳子甩手掷了出去,窗户粉碎,正拍在一个站在那里的黑衣人,拍得他摔在地上,鼻血喷溅而出,惨叫声沉闷的发出来。 梁红玉拔刀向着窗户冲去,外面的人只道她出来,都做好了准备了,谁也没想到梁红玉脚蹬上窗台,身子一翻,又滚了回去,而一旁的陈丽卿不知道什么时候,抓起屋子里的八仙桌子,身子就藏在后面,顶着桌子就冲出去了。 七、八把刀都砍在了桌子上,桌子一下崩了开来,陈丽卿就从里面翻身出来,手里抓着一把桌子上抓下来的木屑,用力一甩,都打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立时间惨叫不断,人人带伤。 梁红玉跟着出来,长刀挥舞,一抹金虹绽放开来,把攻上来的黑衣人都给逼得退了开来。 “果然是你伤了我家司大嫂!”随着话音,两条大汉闪身而出,一左一右,逼住了梁红玉和陈丽卿。 “你们都是魔教的人吗?”梁红玉尖声叫道,一个大汉厉声叱道:“大胆!我们是圣教中人,某是江北左巡使厉天佐。”另一个也接道:“江北右巡使厉天佑!”随后又提高了声音道:“圣教在此办事,无关的人不要多事!” 随着厉天佑的叫声,火把点起,足有四十几人,就把梁红丽、陈丽卿两个给围住了。 陈丽卿深吸一口气,低声向着梁红玉道:“一会我拦住他们,你自己先走。” 梁红玉咬着牙道:“我们姐妹死在一起就是了。” 厉天佐听到话音,冷笑道:“想死?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你们杀了司大嫂,我非把你们两个活点了天灯不可!” 两个女孩儿背靠背的站着,谁也不出声,做出一幅拼命的架势,厉天佐手掌一挥,十个提着渔网就向着她们逼了过来,这网丝上都是铜片,刀剑难伤,一但被缠住再想挣开就难了。 陈丽卿怒吼一声,闪身向前,青錞宝剑用力劈去,铮铮声响,两张渔网被一齐劈开,厉天佐长声叫道:“好剑!三网齐上,看他还破不破得开了!” 三张渔网一齐向上,陈丽卿二剑又落,这一回破开两张渔网之后,第三张渔网只被斩开了一半,余下的半张并没有被斩开,厉天佐冷声道:“四张齐上!”这一回四张一齐向上,陈丽卿连劈两次,已然有些力乏,喘着粗气,急提一剑再劈,这一回只把一张渔网劈开,第二张劈了一半,余下的两张都向着她的身上缠了过来。 一直没有动的梁红玉这会尖声叫道:“着!”随着叫声,十几根木刺飞去,就打在那些抓着渔网的黑衣人的脸上,几个黑衣人捂着脸惨叫,手上一松,那渔网松了,陈丽卿奋力一挣,冲了出来,长剑飞扬,疾点数下,几个渔网手都被点翻在地。 厉天佐冷声叫道:“盾手护阵,两翼相随,再用渔网……天佑!”他正在下令的时候,厉天佑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手里的长朴刀向着陈丽卿的脸上劈去。 陈丽卿斜身侧步,让刀贴着她的肩侧劈过去,那刀锋锐利,把陈丽卿的衣裳都给剐破了,陈丽卿剑向左倾,剑尖抵地,身子向着一侧斜仰,一脚横踹出去,正中厉天佑的肋下,厉天佑闷哼一声,斜着向后退,陈丽卿身子重新转回,宝剑就势抽回,向着厉天佑的肋下点去,厉天佑又惊又怒,长刀就在自己的肋下一立,青錞宝剑就点在了他的刀上,发出叮咚的响声,刀面被点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洞来。 厉天佑一招失手,反而被激起了凶性,舞着一口朴刀没上没下的向着陈丽卿劈了过来,就和陈丽卿斗在一起,两个人你来我往,绞杀得不可开交,而厉天佐这会就没有办法让渔网围上去了,不由得急得连连跺脚。 梁红玉知道,一但陈丽卿和厉天佑两个分开,渔网还是会罩过来,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是陈丽卿输赢,她们两个都逃不得了,于是梁红玉把长刀放开,就缓缓的向着厉天佐凑了过去。 厉天佐看到了梁红玉的动作,不由得暗自冷笑,心道:“我就是因为你躲在后面,不能抓你再在这里犯愁,你既然自投罗网,那就不要怪我了。”想到这里,他暗自给手下施了手势,让他们不要动手,就放梁红玉过来。 眼看着梁红玉离得近了,厉天佐突然大叫一声;“渔网!”数张渔网,就向着梁红玉裹了过来,可是梁红玉不退反进,迎着渔网过去,眼看凑近,身子突然向下一卧,双手在地上一扒,整个人从网底窜了出去,原来她刚才观察了半天了,这渔网是裁小了的,举着渔网的人又抬起来一截,就和地面有半截小腿的矩离,她就是抓住这个机会,猛冲出去,这一招也就能用上一次,再用都不可能了。 梁红玉冲出来,身子一纵而起,双短刺出手,把两个举着渔网的黑衣人刺倒,然后向着厉天佐杀到,两柄短刺用得枪招,向着厉天佐的眼睛刺去。 厉天佐挺刀相隔,刀、刺相交,厉天佐只觉那刺上并没有什么力量,不由得眉头一皱,只是他还没等想清楚,梁红玉已经借着刺点刀面的力量,就势一转,整个人翻了过来,双脚一同踹在了厉天佐的脸上。 厉天佐被踹得向后倒去,梁红玉飞身向下,双刺如电,直插厉天佐的心口,而厉天佐脑袋被踹,一时之间,不由得晕了起来,完全无法做出反应,眼看着刺就要刺到了,半空这中一声断喝:“打!”随着喝声,一条流星锤呼啸而来,就向着梁红玉的头上撞去,梁红玉顾不得再刺厉天佐,飞身让开,身子在空中一旋站住,双刺上护头、下护胸,警惕的看着对面。 石宝背着泼风刀,提着流星锤缓步走了出来,目光复杂的在梁红玉的脸上看了一眼。 厉天佐这会清醒过来,大声叫道:“渔网围上!”抓着渔网的黑衣人飞奔而来,分成三面把梁红玉给围住了。 石宝向前走了几步,就到了厉天佐的身边,厉天佐有些惭愧的道:“石天王,若不是你来,我这里还拿不住他呢。” 梁红玉听到厉天佐的话,冷笑道:“我们眼瞎,救了不该救的人。” 石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哑着声音道:“好了,你们都离开吧。” 厉天佐有些愕然的向着石宝看去,石宝冷声道:“你们马上离开!” 厉天佐目光冷凝的看着石宝,道:“石天王,她们杀了司大嫂。” 石宝不耐的道:“司大哥没让你们出手!” 厉天佐看着石宝,两个人的目光相对,半响没有移开,最后厉天佐冷哼一声,道:“好,我就石天王的安排!”随后大声叫道:“天佑,回来!” 厉天佑已经被陈丽卿给逼得上窜下跳了,眼看就要折在陈丽卿的剑下了,听到厉天佐的叫声,急闪身退去,陈丽卿还要动手,梁红玉尖声叫道:“姐姐,回来!”陈丽卿这才站住。 厉天佐看着梁红玉道:“姑娘,你们马上就要被抓住了,性命就在一瞬之间,可是你们有幸,被人给救了……。”说到这里,厉天佐回头向着石宝道:“石天王,我会把这一切,如实的向教主回报的。” 梁红玉接口道:“回报的时候,别忘了说一句,石宝不来,你们兄弟都已经死了!” 厉天佐不由得身子一僵,正像梁红玉说的,如果石宝不来,他必死在梁红玉的手上,而他一死,就没有人能指挥渔网手,失去接应的厉天佑也会死在陈丽卿的剑下,所以对梁红玉的话,他没有一点办法回应,只能是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陈丽卿眼看石宝还在,不爽的道:“你还不走,等着什么!”石宝长叹一声,道:“红姑娘,李姑……。”梁红丽摆手道:“我们不姓红不姓李,你这会也应该知道了。” “红姑娘,李姑娘。”石宝固执的道:“你们杀了司大嫂,司大哥说了,这是他的私仇,不会动用圣教的关系来对付你们,可是……司大哥在圣教之中,颇有人望,像厉家兄弟这样自行出手的,绝不会少,你们自己小心。” 石宝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开,梁红玉突然叫道:“石大哥,我们和明教已经势同水火,你何必来搅这一滩浑水啊?” 石宝声音沉重的道:“石宝的一条命,都是圣教的,如果你们是圣教的敌人,石宝就是把这条命赔给你们,也不会罢手,但是司大哥说了,这是你们和他私人的恩怨,那我只能两不相帮,可是这会没有司大哥的授意,石宝正好让你们知道,你们没有瞎了眼。” 梁红玉上前一步,向着石宝深施一礼道:“石大哥,红玉这里,谢过你了。” 石宝只觉心胸舒开,轻声道:“你也不谢我,我石宝不是欠人情不还的人,这是我我欠你们的,也是应当。” 说到这里,石宝顿了顿,又道:“你们两个要是没有什么大事,最好还是不要再南下了,赶紧离开才是,要知道,越向南就越是我们圣教的地盘,一但进入了苏州,像厉家兄弟这样的事,就会更多了。” 梁红玉凝思片刻道:“石大哥,实不瞒你,我们也不是非要到南边去,只是我爹爹被人害死了,我要给他报仇,而仇人现在就在赶往苏州,我们在追着他走,若是能抓住他,那我们也就不向苏州了。” 石宝听到这里,道:“既然如此,我们两个就像在这里留一天,把你们名字,身份说给我听,我保证给你们打听到他的消息,让你们方便动手。” 梁红玉毫不犹豫的把柳元成的身份说屯,石宝记下之后,道:“你们只管在这里住下,我们圣教在这里做事,他们不敢多嘴,我很快就会给你们消息的。”说完快步离开了。 陈丽卿向着梁红玉道:“妹妹,你觉得他可信吗?” 梁红玉道:“刚才都不用他出手,我们就是死地了,所以他没有必要骗我们。”说完又轻声道:“我们两个这样晨隐夜行的,是不可能和那柳元成在路上碰到的,只能是跟到苏州动手,可是苏州又是应奉司的大本营,那里人手众多,我们难以下手,就算是能够得手,只怕我们也走不脱,若是之前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有他的帮助,那我们就用一用好了。” 陈丽卿一切都听梁红玉的,于是两个人商量好了之后,又回到店中去了。 本来梁红玉和陈丽卿还有些担心店家会让她们离开,哪知道店家什么都没有说,还给她们又换了一间窗户完好的屋子。 梁红玉、陈丽卿两个人越发感觉到了明教的影响力,都心里忐忑,更加不敢南下了,而且也担心着已经南下的陈希真的安全。 这天下午,梁红玉和陈丽卿正在屋里闲坐,突然房门被人叩响,两个人对觑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到了门前,叫道:“来人是谁?” 外面应声道:“梁姑娘,这里有一点消息给你们。”却是小二的声音,梁红玉长出一口气,就把房门打开,小二把一张纸塞进来,立刻走了。 梁红玉回屋内,把纸条打开看了,沉声道:“那狗贼明天下午就到这里了。” 陈丽卿沉声道:“既如此,我们半路劫杀他就是了。” 梁红玉愤恨之下,也没有心思深思,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于是点头道:“我们两个就出镇去,向北走五里,那里有一处松林,是南来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在那里,等着他好了!” 两个人商量定了,然后在店里饱睡了一天,第二天吃好了早饭之后,又让伙计准备了许多的干粮带在身上,就从店里出来了,离开小镇,就向北到了那松林,然后各自挑了一个地方站住,静静的等着。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一阵铜锣声音响起,跟着一队人马缓缓而来,梁红玉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了前面,就站在路中间,陈丽卿跟着过来,她是重情的人,虽然一开始来的时候,只是被西岳大帝威逼过来的,但是时间一长,就和梁红玉有了深厚的姐妹情了,此时西岳大帝的安排她早就忘了,只要能帮着自己的姐妹,捅破天陈丽卿也敢上前。 “此路不通,前面来的人止步!”梁红玉沉声叫道。 对面的官轿一下停住了,一个小校闪身过来,道:“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就在这里拦路?没看到这是应奉局的旗号吗?” 陈丽卿冷笑一声道:“不是你们应奉局的,我们还不拦了呢?让柳元成滚出来!” 那小校被陈丽卿杀气腾腾的样子给吓得一哆嗦,身不由主的跑回去禀报了。 略有一会的工夫,就听一阵笑声响起,跟着柳元成在八名金甲大汉的保护下走了聘为,就在梁红玉和陈丽卿的对面站住,沉声道:“好侄女,你怎么在这里啊?” 梁红玉这会看着柳元成,眼睛都起了血线了,红丝直贯瞳仁,咬牙切齿的道:“狗贼,我来取你的性命,慰我爹爹,在天之灵!” 柳元成冷笑一声,道:“好侄女,我从淮安南下,坐船走是第一位的,可是我却走了陆路,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梁红玉冷声道:“你想引我上钩,好抓住我,对吗?” 柳元成有些诧异的道:“你也不傻吗,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来啊?” 陈丽卿冷声道:“因为你抓不住!”她是急性子,没有心情多说,拔剑在手,向前就冲,柳元成向后一退,叫道:“给我拿下!” 官军一哄而上,向着陈丽卿就冲过去了,可是刚才没动的梁红玉突然起动,先一步迎上官军,手里长刀云飞轮转,行劈翻了三个,然后一脚踹在一个官军的身上,把那官军给踹得向后飞去,就摔在了柳元成的面前, 柳元成脸色一白,有些惊骇的看着梁红玉,在他看来,自己带着这些官军,必然能拿下梁红玉,可是这一交手就被梁红玉抢占了上风,不由得心下一突,急声叫道:“给我拿下这贱人,本官重重的有赏!” “大人不必惊慌!小人为大人拿这个贱人!”随着话间,一个粗壮的大汉提着一条流星虎爪飞身而出,身子跃起,人在半空,轮着虎爪就击下来了,他这虎爪前端还带着一个小小握手,这会轮起来带着一股劲风就到了。 陈丽卿冷哼一声叫道:“你的对手是我!”闪步向前青錞疾刺而去。 那粗壮的大汉名叫叶虎,是淮安一带有名的私盐贩子,本来他贩盐的事被人揭穿了,已经要到了下大狱的地步了,他见机的早,就给柳元成送了一大笔钱,结果不但没有被抓起来,还成了应奉局的校尉,所以他一向尽心尽力,只想着柳元成好了,他也能升官发财。 本来叶虎出手,就是捡着一个美女好欺负,而看到陈丽卿竟然用剑向着自己的虎爪出招,不由得更自满意,心道:“这女娃儿不过就是学了几天没有什么本事的,她那剑又细又薄,如何能挡得住我的虎爪啊。”只是他正得意的工夫,剑爪相触,一股大力就冲击在虎爪之上,震得虎爪倒翻而回,向着叶虎的头上拍了过来。 叶虎惊呼一声,急忙抓了另一只虎爪向前一拍,正好拍在了飞过来的虎爪上面,轰的一声,两只虎爪同时荡了开来,叶虎的身体被震得一歪,脚步错乱,陈丽卿不等他调整过来,闪身而进,一剑卸了他的一条膀子。龙吟水泊 ------------ 第198章 二百零六:报得大仇 陈丽卿一伸把那流星虎爪的链子抓住,猛的向怀中一夺,叶虎的流星虎爪就扣在身上,这会巨疼袭体无力抵抗陈丽卿的一扯,竟然跟着虎爪向着陈丽卿的怀里过来,陈丽卿大吼一声,一脚踹在叶虎的胸口,而手上的力量不减,两股力量的冲击之下,喀喇一声,叶虎的完好的手竟然被她生生的给扯下来了,而叶虎则是活活的疼死了。 柳元成看着叶虎惨死,不由得更惊,连连挥手道:“给我拿下,拿下!” 随着柳元成的叫喊,应奉局的校尉一拥向下,陈丽卿手上一抖,流星虎爪就被她甩得悠了起来,整体抖得和大枪一般的齐,飞转流舞,把冲过来的校尉都给裹进去了,那尖锐的虎爪把那些校尉的身体都给撕烂了。 陈丽卿吸引住了那些校尉,梁红玉就向着柳元成冲过去,她手里拿着的时司大嫂当年横行天下的长把大屠刀,虽然不是什么上古名刀,却因为司家夫妻身在江南,借势之利。到龙泉打制的,锋锐绝伦,那些应奉局的校尉不是兵痞,就是地皮,混进应奉局就是为了欺压百姓的,他们跟本就不保养自己的刀,甚至都不会保养,此时拔出鞘来,刀身上都带着细小的绣迹,被梁红玉的长刀一过,立时断裂迸飞,那些校尉吓得连声尖叫,没命的逃开,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挡在柳元成身前的。 柳元成眼看着梁红玉就要冲到眼前了,不由得又惊又怒,又慌又惧,连声叫道:“给我挡住她,挡住她!”一边喊一边向着大轿退去。他的两个心腹壮着胆子,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让开!”梁红玉闪身前进,双手执刀向前用力劈去,柳元成的那两个心腹同时举刀格去,三口刀劈在一处,那两个心腹的刀被梁红玉一刀斩断,梁红玉的刀并不停歇,跟着下。 柳元成的那两个心腹贴得太近,这梁红玉的刀下来,他们完全来不及躲避,长刀过去,把他们两个贴在一起的脸各自割下来一片,随后梁红玉飞身而起,一个双飞燕把那两个家伙踢得左右滚了开来,身子纵下,把柳元成整好给裹在刀势之中。 柳元成这会吓得腿都软了,就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刀向着自己的头上下来,怔着双眼,瞪着梁红玉傻了一般的不动,就那样等死了。 “休伤大人!”随着一声大喝,一个人影闪身而至,手里的长钩向前一递,钩的小枝正好抵在了梁红玉的刀上。 梁红玉如遭雷殛,就向后退去,她人在半空,若是这样摔下来,双腿必遭重击,梁红玉倒也了得,就抱身翻滚,连滚几圈,然后落地站稳,提刀护在身前,看着眼前闪出来那个大汉。 来人身着青色绵甲,手里提着一对青铜护手钩,脸上生着一对黑色的斑块,一左一右,就在眼下,一眼看去,就好像多生了两只眼一般。 梁红玉根本不去问那个校尉的名字,就提着刀,围着他转着,想要找出他的破绽来,刚才交手那一刀让她知道,对面那个校尉的力量远远的超过她,硬拼出手,她绝不是对手。 柳元成这会才缓过来一些,就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梁红玉咬牙切齿的道:“程远,不要杀了这个贱人,给我拿住她,我要好好的炮制她!” 这大汉名叫‘四眼狼’程远,是江南有名的独行大盗,因为得罪了明教的人,不得不进入官府躲避,本来他是在朱勔身边的,这次柳元成出来,为了自己的安全,这才费尽了口舌,把他给请了出山,做自己的护卫,但是程远万全看不上柳元成,跟本不跟在他的身边,刚才就是半路上找酒喝去了,而柳元成并不学武,因此在他看来,有这么多的手下在,也不在意少了一个程远,可是他万没有想到,这么多人,竟然都挡不住梁红玉和陈丽卿,此时见程远挡住了梁红玉,不由得又来了劲了。 程远冷哼一声,道:“这女人的武力不弱,老子要是向你说得那样出手,绝挡住她杀你。” 柳元成脸上一僵,随后又恨恨的道:“那就活剐了她!” 程元又唾了一口气道:“一样办不到!你最好赶紧走,不然我没有办法挡住她不杀你。” 柳元成万想不到程远竟然会这么说,不由得瞪了一眼程远,转头钻进了轿子,叫道:“起轿,起轿!”他虽然心中认定了程远不好好出力,但是他也不敢留在这里。 梁红玉眼看柳元成要走,哪里还顾得程远阻路,大喝一声:“柳贼别走!”说完飞身扑去,程远等得就是这个时候,他算计着柳元成一动,梁红玉肯定会行动失衡,所以才催着柳元成离开,这会大吼一声,双钩齐挥,横着向着梁红玉扫了过去。 梁红玉眼睛定定的看着双钩,看着就到身前,突然踢出双腿,双钩就砍在她的腿上,但是让程远没有想到的是,双钩砍在梁红玉的腿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随后被震得荡了开来,梁红玉就从他的头上飞了过去,纵身到了柳元成的轿子前面,落地的时候,双腿一晃,差一点摔在地上。 给柳元成抬轿子的几位看到梁红玉过来,发一声喊,都四下里的逃了,就把轿子给丢在那里,柳元成吓得魂都没了,想从轿子里逃出来,但是踩中官袍,绊得就在轿门前打滑,怎么也不能出去,梁红玉这会大声叫道:“爹爹,女儿给你报仇了!”长刀如电猛的刺进了轿中,就从柳元成的脑门进去,哗啦一声,把柳元成的脑盖就给掀开了。 “贱人!”程远怒喝一声,飞身过来,双钩向着梁红玉的后脑劈来,虽然他看不起柳元成,但是他必竟是奉了朱勔之命来保护柳元成,现在柳元成就这么死了,他回去之后,实在不好见朱勔,于是把一腔怒火都洒在了梁红玉的身上,双钩夹着一股旋风就到了。 梁红玉虽然含怒出手,为父报仇,但是她自来心思慎密,早把程远给计算到了其中,所以一刀捅死了柳元成之后,就地一伏,连刀都没有向外抽,程远的双钩过来,一下把轿子的门框、轿帘都给撕下去了,钩尖扫在了柳元成的身上,上面的钩带得柳元成一歪,卡在了他的胸骨之中,下面的钩就划到了柳元成死尸的肚子里,把肝花肠肚都给扯出来了。 梁红玉趴在地上一转,身向着程远,然后就从腿上把司行方的那对短刺给拨出来了,骤然而起,双刺向着程远刺了过来。 程远冷哼一声,左手钩向外一扯,就把柳元成的尸体给扯了出来挡在自己的身前,梁红玉的双刺同时刺进了柳元成的尸体之中,程远跟着用力一扭钩,柳元成的尸体转动,就把梁红玉的双刺给别住了,而程远的右手钩带着那些秽物,向着梁红玉刺了过来。 梁红玉这会来不及再把兵器抽出来,丢了双刺后退,程远大吼一声,左手用力向下一砸,把柳元成的尸体给砸在地上,这一下柳元成的尸体废了一半,他的钩也拔出来了,随后程远上前一步,双钩同时向着梁红玉劈去。 “打!” “贼子敢尔!”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跟着一条流星锤向着程远的后脑过来,而陈丽卿则是一边叫一边把虎爪向着梁红玉掷了过来。 程远听到脑后风起,但是他下了决心要废了梁红玉,所以只用一柄钩回手,去挡打过来的流星锤,另一柄钩则是向着梁红玉劈去。 流星锤先至,就打在程远的钩上,程远被震得浑身一摇,而他劈向梁红玉的那一钩也随之一滞,梁红玉趁机闪了开来,跟着一伸抓住了飞来的虎爪向着程远的钩上劈去。 程远收钩后退,瞪着一双眼睛向着流星锤打来方向看去,就见一条大汉缓步走了出来,他立是一惊,叫道:“石宝!原来她们是你们魔教的人!”他保护朱勔在江南,没少和明教的人起冲突,和石宝也算是老朋友了。 石宝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此时陈丽卿青錞剑出手,几剑的工夫就把冲过来的人都给斩败了,快步过来,就和梁红玉、石宝鼎足而立,把程远给围在中间。 程远脸色惨变,他和石宝以前就交过手,一直没有能赢过石宝,而梁红玉刚才几招之间,也不输给他,再加上一个他不知道有多少本事的陈丽卿,这三个人要一齐出手,他绝无幸理。 程远强笑一声,道:“怎么,石天王要以多胜少吗?” 石宝指了指刺在柳元成身上的刀和刺,道:“我只是替我圣教把这两样东西给收回来而已。” 程远先是一怔,随后有些愕然的道:“你……她们两个不是你们教中的吗?”他听到石宝这么说,不由得语气都变得和缓了许多,只怕把石宝给说得又转了念头动手。 石宝摇头道:“她们不是我教中人。” 程远哈哈一笑,一脚挑起柳元成的残尸,就踢给了石宝,道:“那石天王,你就把这东西拿回去吧。” 石宝把大刀、双刺都给取了下来,用柳元成的官袍擦净,然后向着梁红玉、陈丽卿两个一拱手道:“在下去了,二位姑娘,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毫不停留的走了,在他看来,陈丽卿也好,梁红玉也罢,都不会输给程远,两人联手,足以取胜,那他就没有必要再出手了,还不如去官道那面看着,省得有官军过来。 程远看到石宝当真走了,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就向着石宝刚才站得方向增过去,同时向着梁红玉和陈丽卿道:“二位,我也是奉命做事,与你们没有什么仇怨,我现在就走,二位姑娘能不能就放我一马,日后山高水长,也好相见。” 陈丽卿冷笑一声,道:“你差点伤了我妹妹,还想活着离开!”说话间飞身而进,青錞宝剑‘力劈华山’剑用刀招向着程远的头上斩了过去。 程远只觉一股劲气向着自己的就轰下来了,不由得脸上失色,双手擎钩,急向着那剑上迎去,轰的一声,剑钩相交,火星子飞窜起来一尺来高,程远被砸得生生的向着地下进去一寸,土把他的双脚都给埋起来了。 程远身子发颤,不敢相信的看着陈丽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女孩如何就有怎么强的力量的。 陈丽卿根本不容人去想,青錞平放向着程远的心口刺去,程远这会双钩来不及拉回来护身,急向后仰,那剑就在他身上过去,把他的衣服都给划开了。 陈丽卿跟上一步,一掌向前送去,贴在了程远的身上,掌力外吐,巨大的劲力一下轰进了程远的身体里。 程远的身体被掌劲震得向后疾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中喷出一股血来,双钩也跟着左右飞开了。 梁红玉闪身过去,就把双钩给抢到了手里,她刚才看到陈丽卿的青錞宝剑斩在这双钩上,而双钩无损,就看中这对钩了。 程远费力的想要站起来,但是用尽了力气,才站起来一半,又一屁股坐下了,四肢百骸无一不疼,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陈丽卿走过去,用剑指着程远,冷笑道:“就你这样的东西,也敢在姑娘面前说想要离开,哼,太自不量力了!” 程远苦声道:“姑娘,饶我一命吧!”陈丽卿冷笑一声道:“你伤了我妹妹,我饶你不得!”说完一剑下去,就把程远的脑袋给削下来了。 梁红玉看到程远死了,再回头看看周围的官军也都逃得远了,不由得身子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呜呜的哭道:“爹,女儿给你报仇了!” 陈丽卿就在一旁看着,待梁红玉哭到身子发软,要倒在地上的时候,这才道:“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再哭下去,你的身体就受不了了,老爷活着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梁红玉又抽泣了一会,这才站起来,就贴到了陈丽卿的身边,小声说道:“好姐姐,你别生我的气了。” 陈丽卿恨恨的道:“你个臭丫头!我们两个在这里,那柳元成就是身上翅膀也逃不走,何况是被人用轿子抬着走,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梁红玉糯糯的道:“好姐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当时真的是昏了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陈丽卿就受不得梁红玉这个样了,一腔恼火只得散了,点着她的脑袋道:“你是我陈丽卿的妹妹,绝不许你有事,知道吗!” 梁红玉连忙应了,乖巧的点头道:“是、是是,我是陈丽卿的妹妹,就是天王老子找来,也不能伤害我。” 陈丽卿恨恨的掐了一把梁红玉的鼻子,道:“你这个小油嘴!” 两个人重新回来,捡拾可用的东西,她们都是女孩儿,对那些死人衣甲一概看不上眼,就从他身上搜了一些银两带在身上,其中柳元成的大轿里竟然有三、四个大包袱,里面都是金银珠宝,丙个女孩儿把珠宝分了一包,又把金银装了一包,其余的一律不要。 梁红玉又过去,想要把柳元成的脑袋给砍下来,但是刚要动手,忽然看到柳元成的身边有一张纸条,她急忙拿起来细看,那上面还是石宝的笔迹“教中已经决定,调人马来杀你们,江南一带,我教势力极大,就是官府也不敢明与之抗衡,你们尽快向北,离开江南,才能避开此次祸。” 梁红玉读过之后,沉吟片刻,道:“姐姐!姐姐!” 陈丽卿这会正把那个被梁红玉丢了的流星虎爪捡回来,用死人的衣服擦得干净了,然后往腰上缠呢,听到梁红玉的叫声,急忙过来,道:“怎么了?” 梁红玉就把那纸条递了过去,陈丽卿仔细看看,冷哼一声,道:“他们不来也就罢了,只要来了,我就让他们回不去!”说到这里,又豪气干云的道:“我早就听说魔教高手如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试试,这会就和他们好好比一比好了。” 梁红玉笑道:“姐姐自然是了得的,那些人来了,也不是姐姐的对手,可是我们必竟人少,要是和他们硬拼,那姐姐也会累不是,所以我们还是避了锋芒的好。” 陈丽卿道:“你不用迁就我,我也不是傻了,就要和他们拼命,你有什么办法,只管说出来就是了。” 梁红玉晃了晃纸条道:“我听说那魔教教主方腊手下有四护法八天王,其中‘神机护法’方貌方七佛心思诡密,实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我们身在江南,就处于他们的中心,一但想走,只能向着江北逃命,这个石宝那样的笨蛋都能想到,他们岂有想不到的道理,所以我们只要向着江北走,肯定会被他们大力截杀的,所以我们一路向西,到九江去,那里已经是魔教伸不到手的地方了,加上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向那里走,所以他们绝不会截杀到我们,但是……。” 陈丽卿道:“但是什么?” 梁红玉道:“先生去苏州,我估计,他也应该向回转了,而以先生之能,也应该听到我们被魔追杀的消息,我想先生担心我们,一定会急急的赶回来,只怕他不知道我们去了那里,要是走散了就麻烦了。” 陈丽卿也焦急起来,别看她对明教的人都不在意,那是因为她就天生这个性子,但是她自己也知道,以明教的能力,要是直接对上,就算是陈希真,他们三个人有天大的武功,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梁红玉这会也安慰道:“姐姐别急,从这里再向南走,就要到常州府了,我们就去常州,露个面,和他们明教的人交个手,然后遁走,我想先生知道消息之后,一定会赶去常州,我们只要走得慢些,再差不多的地方,再闹点动静,以先生的智慧,一定能看出我们的意图来。” 陈丽卿有些担心的道:“那……会不会让方七佛也猜出咱们的意图啊?” 梁红玉不以为然的道:“如果他猜出来了,那他就会把截杀的主力调到东边来,可是我们那样就顺便转路北边就是了,反正脚在我们身上,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岂能真拦得住啊。” 陈丽卿听到这里,不由得拍手道:“还是妹妹的主意好,就依你言!” 当下两个女孩儿带好了金银,仍然于路南下,就向着常州的方向而来,她们这会学得乖了一些,打扮的小心了一些,看上去当真像两个文生公子了,一路走来,倒也没有什么人在意。 不止一日,两个女孩儿就到了常州,她们是存了心要在常州闹一场的,所以进了城之后,故意露了一点女孩儿的样子,在客栈住下之后,就等着明教的人找上门来,可是让她们丙个始料不及的是,明教的人一直没有动静,谁也没有找来,而陈希真也没有动静,两个人不由得急得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最后梁红玉一咬牙道:“姐姐,我们两个就住在店里不动也不行,不如这样,我们两个今天就出去逛逛,若是有魔教的人找上来,我们就成功了,若是没有,我们直接去苏州,找上先生之后,我们再行离开。” 陈丽卿早就待得凡了,于是点头道:“好,我们就出去,看看那些魔教的崽子,究竟卖得什么药!” 两个人出了客栈,就要常州的大街小巷子里游逛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动静,到了晚上,梁红玉扯上了陈丽卿,就去常州府最有名的酒楼‘汇宾楼’吃酒。 这汇宾楼是的近三年之内,才在常州兴起的,他背后的主人是常州一霸‘铁刀将’钱振鹏,这铁振鹏是常州武魁,哲宗朝最后一个武状元,本来那一年就当得个官职,偏偏他做得武论之中,对王安石的军事改革颇有微词,那个时候正一心主持新法的哲宗天子完全不能接受,一笔勾了他的功名,把他打发回家,还批了‘永不起用’四个字,自次,他的前程算是完了,只能是回来在家里闲住,但是他们钱家在常州势力非常大,虽然是闲住,也没有敢来得罪他。 本来依照钱振鹏的家业,没有必要出来开什么买卖,但是钱振鹏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在三年间开了这家酒楼,而且很快就成来了常州的第一大大酒楼。 梁红玉、陈丽卿两个到了酒楼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之节,人来人往,酒楼里显得特别的热闹,这酒楼有三层,一楼散坐,都给那些普通的酒客,二楼包厢雅间,招待贵宾,三楼则是赏景、包酒席的地方,既有大桌,也有小间,又有风景可看,十分的秀美。 梁红玉进了酒楼的一楼,四下看看,就见这里就和江湖小馆差不多,闹得厉害,只是大了一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就拉着陈丽卿,向着二楼上去了。龙吟水泊 ------------ 第199章 二百零七:交手 汇宾楼的二楼都是雅间,平素只有那些有身份的人,才会在这里就坐,谈天说地,讲古述今,这个时候不时书生大聚的时候,倒也没有几个人,梁红玉、陈丽卿两个人上来,四下看看,梁红玉道:“我们不在这里坐,却到最上面,看着风景吃酒。”说完扯了陈丽卿上楼。 三楼没有雅间,四边靠窗,用力赏景,中间是包大席的地方,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人按窗转转,就选了一处好景致的地方坐了。 小二殷勤的上来,擦桌子抹凳子,满面堆笑的道:“二位,想要吃点什么?” 梁红玉摆手道:“你给我们安排几个菜好了,只要能过口,什么样的都行。” 小二笑嘻嘻的道:“这里紧邻太湖,湖鲜最好,不如给二位安排几样湖鲜如何?” 梁红玉本来没有兴趣吃什么,听了这话不由得来了兴致,道:“可有螃蟹吗?却来几个。”她酷爱吃这个,但是梁家吃东西讲究养生,认为螃蟹份属大寒,女孩子吃多了不好,所以她只有每年重阳的时候,才能吃到一、两个。 那小二笑道:“此时虽然不是蟹肥的时候,但是也还有,客人却等等,小人就去拿一份过来。” 陈丽卿又道:“有羊肉吗?” “有,上好的羊肉,今天早上宰杀的。” “那切三斤过来,再打五斤酒。” 小二连声答应,就下楼去了,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人就在这里等着,约过片刻,小二没上来,一个红面大汉,带着四个渔夫打扮的人走了上来,那四个渔夫身上还带着水汽鱼腥的味道,卷着裤腿,小衫解着绊扣,凶悍悍的。 而那红面大汉则是着一身员外衣服,三绺紫髯,看上去颇有几分神彩,只是那双眼睛生得不好,似乎老有点发斜。 四个人上了酒楼,就捡了一幅坐头坐下,那红面大汉一眼看到了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人,眉头动了动,就走过去,拱手道:“二位,在下钱振鹏,要在这里谈点事情,能否请二位楼下坐坐,那雅间的钱我来出了,酒菜也是我请。” 梁红玉指了指外面的风景,道:“这你也给我们搬楼下去吗?” 钱振鹏脸色一僵,随后道:“二位,我们是……。”他把衣衫微挑,露出来自己的衣服里襟上绣得一点火苗,随后一笑道:“二位可能借过了?” 陈丽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道:“你脱了我也不让。” 钱振鹏整个人都是一怔,梁红玉知道陈丽卿完全没有看出来那东西是什么,而她却是注意过石宝、司行方身上都有这个火苗记号,尤其是司大嫂的兵器上,也有这个记号,梁红玉就猜到这明教的记号,不由得喜上眉梢,心道:“我们找你们还找不到呢,这会碰上了,岂能错过。”于是一翻白眼,道:“你们要说什么,与我有什么干系,要我们躲了?又不是我们听了你们的机密,你们就要死了!” 钱振鹏头一次碰上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人,不由得脸色更变,冷声道:“好,我钱某人倒也没有什么怕人知道的,你既然要听,那就听好了!”说完转身就走,手臂用力一挥,大袖垂下,一股劲风向着桌子上卷了过来,他是存心要让梁红玉和陈丽卿吃个苦头,桌子上这会虽然没有酒菜,但是酱醋碟子还是有的,若是翻了,泼到梁红玉她们的身上,她们自然就坐不得了。 陈丽卿冷哼一声,伸手抓起筷子,向前一戳,钱振鹏袖上劲气就好像被刺破的蹴鞠一般,破漏开来,再难聚集,钱振鹏猛的回头,向着陈丽卿看去,虽然那一拂的力量并不是他的全部力量,但是陈丽卿毫不费力的戳破,还是让他吃惊不小。 “天外云路通何处,几许仙卿到我家?” 钱振鹏双手四指捏拳,左手大指外指,右手大指向内,目光炯炯的看着陈丽卿,陈丽卿完全听不懂他说得是什么,抓着筷子在桌子上一顿,叫道:“小二,还不上菜!”筷子一下穿破了桌子,戳出一个洞来。 把桌子戳出一个洞来,比戳破钱振鹏的劲气要容易的多了,钱振鹏不觉得有些茫然,暗忖陈丽卿为什么要做这样没有用处的事,但是他向着桌子上那小洞看去,透过小洞,就见地面上也有一个小洞,却是陈丽卿卿用筷子戳破桌子之后,劲气把地板也给戳出了一个小洞。 钱振鹏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有这样的手段,他绝不是对方的对手,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刚才得罪,还请勿怪!”向着陈丽卿拱了拱手,然后回到自己的桌位去了。 钱振鹏坐下之后,向着那四个渔夫打扮的人道:“四位,你们想要吃用什么,尽管点。” 那四个渔夫对觑一眼,随后道:“钱都使,你有什么话,还是明说吧,我们兄弟就是生嚼鱼虾的粗坯,这大酒楼里的酒菜,我们也吃不惯。” 钱振鹏听得眉头皱起,心里颇有几分恼火,本来他是下足了功夫,要好好笼络这四个人,但是刚才被梁红玉、陈丽卿两个刺激了一下,心绪难平,这会已经没有耐心了。 “费兄,你们‘太湖四杰’都是好汉,所以我向教主推荐了你们,若是你们肯入我圣教,太湖一舵,都是四位的地盘。” 被钱振鹏邀来的四人,乃是结义兄弟,就啸聚在太湖之中,分别是‘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明教虽然犷张的厉害,但是在水路上一直没有什么好手,只有南边有几个水上的好汉,所以‘太湖四杰’被明教教主方腊给看中了,就委派钱振鹏来招抚他们,但是太湖四杰对明教的清规戒律完全看不上眼,所以钱振鹏招抚了两次,都没有能成功,这次他全力相邀,才把四杰请到了他的酒楼,却没有想到又能碰上了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 钱振鹏尽力压着肝火,端起茶碗,发泄一般的向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然后瞪着眼向着太湖四杰道:“我家教主看中了四位,四位若是应了最好,如若不然……哼!” 四杰之中,狄成的性了最是不好,手里抓着酒杯猛的一握,酒杯立刻碎裂,然后呲着牙道:“你却说明,不然如何!” 钱振鹏刚要说话,就听脚步声响,数十条大汉疾冲上了酒楼,当先一人提着一对短枪,身上穿着一件白衫,正当胸的位置绣着老大了一个火焰花纹。 太湖四杰急忙跳了起来,各人在他背后扯出一条手臂长的叉子,费保则向着钱振鹏叫道:“这就是你的‘不然’了吗?” 钱振鹏也颇为意外,急忙道:“费兄不可选次,小弟请你们来,绝没有歹意!” 狄成叫道:“那你这是好意不成!” 钱振鹏也是恼火,回头向着那胸口诱着火苗的大汉叫道:“许定,你这是在干什么?” 当先那条大汉名唤许定,人送外号‘赛徐盛’是钱振鹏的手下,明教常州分坛的左巡使,听到钱振鹏的叫声,急忙拱手道:“小人参见都使!” 钱振鹏懒得听许定废话,冷声叫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马上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许定一脸难色的站在那里,钱振鹏看他不动,不由得怒道:“你敢违命吗?” 许定知道钱振的鹏的性子,只怕他立刻动手责罚自己,急忙上前道:“都使,是司天王要抓得人,就在这里。” 钱振鹏也知道司行方悬赏缉拿梁红玉、陈丽卿两个的事,只是他最近一直在盯着太湖四杰的事,一时没有想到而已,听了许定的话,先是一怔,但随即向着梁红玉和陈丽卿看了过去,眼中冷芒一动,就道:“我以为这件事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没想到啊……。” 此时太湖四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小心的戒备着,钱振鹏回头看着他们,冷声道:“你们四个可以走了,今天没有你们的事了!” 狄成刚要说话,被卜青一把按住了嘴巴,现在明显没有他们什么事,大不必过去去多惹事端,虽然他们四个都不是怕死的人,但是明教在江南势力实在是太大,高手如云,绝不是他们四个能得罪得起的。 费保就向着钱振鹏一拱手,然后带着三个兄弟从楼上下去,径自离去。 此时梁红玉、陈丽卿两个还在那里吃着酒菜,梁红玉掀了一个螃蟹的盖子,欢声道:“好肥的蟹啊!” 钱振鹏走了过来,看着梁红玉道:“姑娘好胃口啊,这会了还能吃得下去。” 梁红玉笑道:“这坐才要吃呢,你们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我要是不能吃,那岂不是要做个饿死鬼了吗。” “哼!”钱振鹏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放心,我们圣教不会让你们就这么饿死的。” 陈丽卿突然道:“我听说你们魔教只吃素食,不茹荤酒,这话可是真的?” 钱振鹏一本正经的道:“那自然是真的。”其实明教脱胎于摩尼教,在唐时还与波斯总教有些来往,到了宋时,已经是独立成教了,不茹荤酒,这是明教的基本戒规,而他们被称之为‘魔教’最初的原因,就是因为官府介于他们不食肉,而称他们来‘食菜魔’而来,但是以前的明教教徒,都是虔诚的,说不吃,就是不吃,可是到了这一辈,教主方腊素有大志,常怀争衡之心,所以明教放开,大肆招收天下闻名的英雄入教,而这些被收入教中的人,他们大都是感于方腊的个人魅力而入教的,对明教的教义,并不深信,而且他们生在江南富庶之地,这食甘厌肥的都吃惯了,哪里能当真吃素啊,只是平时做做样子,背地里还是照吃不误的。 陈丽卿吃东西甚快,这会她要的三斤羊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盘子里还剩下一片,她用筷子挟了起来,向着钱振鹏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当真不吃。” 钱振鹏闻音知意,冷笑一声,就在陈丽卿侧面坐下,从筷子笼里也取了一双筷子在手上,道:“我还真就是不吃!”他话音没落,陈丽卿出手如电,挟着那片羊肉就向着他的嘴里送了过来,钱振鹏冷哼一声,抬手就向着陈丽卿筷子的中腰挟了过来,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陈丽卿竟然在中途加速,那筷子又快了一倍,就向着他的嘴里送了过来,而他的筷子就挟到了陈丽卿的手腕子上。 钱振鹏侧头向一边躲开,陈丽卿的筷子就挟着羊肉从他的胡子上一擦而过,钱振鹏手上发力,想要挟住陈丽卿的脉门,但是陈丽卿手腕微颤,她戴在手上的一只铜镯子滚了过去,就挡住了钱振鹏的筷子,喀喇一声,铜镯子从中断开,裂成两截,而陈丽卿的手腕一转,就从钱振鹏的筷子里滑了出来,筷子掉头,又向着钱振鹏的嘴里送去。 钱振鹏空着的手向前一扬,就抵在了陈丽卿的手臂上,想要把她转过来的手臂给挡住,严格来说,他这一下已经是不守规矩了,但是这里都是他们明教的人,钱振鹏也不在意被人看到,只是他的手虽然抵住了陈丽卿的手臂,却无法止住陈丽卿的动作,那疾转的筷子就像一条飞窜出去的小蛇一般,一下就戳到了他的嘴边。 钱振鹏几乎是下意识的一闭嘴,噗的一声,筷子挟着肉片,戳破了他的嘴唇,撞碎了他的四颗门牙,直接把肉塞到他的嘴的深处,如果不是他钱振鹏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阻止了陈丽卿动作,这筷子能一下刺到他的喉咙里去。 钱振鹏猛的跳了起来,哇哇怪叫着,把里的筷子、碎牙一口喷了出去,大声叫道:“好贱……。”他下面的话还没有出口,梁红玉突然道:“你吃我姐姐的羊肉,如何能不吃我的螃蟹!”说着把手边的一把蟹壳子都给丢到了他的嘴里,同时手指在他的脸上一抹,把手上的污物也都抹到钱振鹏的脸上了。 钱振鹏双手扒嘴,才把那些破烂都给挖出来,随后含糊不清的叫道:“还看什么!还不动手!” 许定心中暗暗好笑,但是当着钱振鹏的面,也不敢笑出声来,就发一声吼,挺着一对短枪向着陈丽卿冲了过来,后面的明教教徒则是一齐向着梁红玉扑了上来。 陈丽卿伸手抓起桌子上盛羊肉大瓷盘子抓起来,用力一抖,瓷盘子被震得碎成数片,跟着她劲气一吐,瓷盘子的碎片都向着那些明教的教众射去,同时双腿挟着剑鞘,右手拔剑出手,向着许定刺去,青錞宝剑伯发先至,直取许定的心脏。 许定这个时候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看着剑已经刺破他的衣服,跟着破内入肉的一刻,一只手在后面过来,抓着他的脖子,把他给扯了回去,青錞宝剑平直直的挺在那里,血一滴一滴的从上面滴下来。 许定惊魂不定的看着陈丽卿,再看看自己的胸口,不由得浑身一阵哆嗦,暗道:“差上半分,这条命就没有了!”他想到这里,回头看看,就见扯开他的,却是教中的一个小目金节,不由得暗暗长叹:“这小子前段时间来争那右巡使,给我送礼请我帮忙,我没有答应他,看来回去要帮帮他了。” 钱振鹏这会从一个教徒手里抢了一把朴刀,就闪身过来,挡在了许定的身前,虽然他刚才输了半招,但是他仍然有信心,因为他全身的功夫都在刀上,在他看来,陈丽卿绝不会是他大刀的对手。 梁红玉这会才把螃蟹放下,抓过一块帕子,细细的把手擦干净,看着钱振鹏冷冷的一笑。 钱振鹏早就从上面得到消息,说这两个女孩儿下手狠辣,武功高绝,而陈丽卿出手之后,也当真让他感受到了这份威力,所以他不敢再大意了,看到梁红玉诡异的一笑,想到她一直稳稳的坐着,这么有自信,那必然有着比陈丽卿还好的武艺,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就把朴刀挺起,有些紧张的看着梁红玉。 梁红玉斜望一眼陈丽卿,道:“姐姐,你忘了我们的初衷了吗?可没有必要和他们斗个死活。”说话间抬腿一脚踹在了桌子上。 大八仙桌就向着钱振鹏他们飞了过去,跟着梁红玉抓了陈丽卿的手,纵身而起,另一只手里抓着的凳子飞掷而去,把窗户给打了个粉碎,就和陈丽卿两个人飞跃而下,冲出酒楼去了。 钱振鹏怒喝一声,一刀出手,把桌子给劈为两片,然后带着人冲到了窗口,就见梁红玉、陈丽卿两个跳下楼之后,向着城门方向跑去,他恨极了她们的诡诈,大声叫道:“给我冲下去,追上她们!”说完飞身一跃,也从酒楼上面跳了下去。 许定带着人刚要下去,胸口处的伤口就滴出血来,金节急忙把他扶住,宽言道:“左巡使,你身上有伤,就留在这里处理一下吧,我带着人下去追就是了。” 若是刚一来的时候,金节这么说,许定绝对会认为他要抢功,但是现在许定真有些怕了,不敢向前去,听到金节这话,不由得满心欢喜,道:“那就多劳贤弟了!” 金节带着人冲下了酒楼,一股劲的追下去,常州也是大府邑了,到了晚上依然是灯火通明,小商小贩,做买做卖的四下都是,金节的人如狼似虎的冲过来,把拦路的摊子都给掀开了,一个劲的向前冲,整个夜市都乱了套了,但是他们人多,还是被阻住了,渐渐的就和梁红玉、陈丽卿还有钱振鹏他们脱离开了。 梁红玉本来的打算是想从酒楼出来,就去城门,常州没有夜禁,可以直接出城,可是她们对常的路不熟,一路跑过来,没向城门而是到了水门边上了。 常州和苏州一般,都是在太湖边上的城市,这城门宽大,丈余开外,一眼望去,停满了船只,梁红玉、陈丽卿两个借着船上的灯火看清,不由得急时站住,她们没有相熟的船只,再要向前跑,就只能是跳湖了。 钱振鹏这会也跟着追到了,看到梁红玉、陈丽卿两个人站住,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贱人!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梁红玉、陈丽卿两个人对觑一眼,随后同时向着钱振鹏走过来,道:“你不觉得这句话应该是我们对你说吗?” 钱振鹏先是一怔,随后看到梁红玉手握双钩,陈丽卿拔剑在手,不由得脸色一变,心道:“坏了,我只顾着追过来,却忘了这两个贱人的厉害了!” 钱振鹏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鬼哭般的声音响起,跟着一个鸠面老道就大步的过来,阴阴一笑,道:“钱都使一个人面对你们有些难处,若是加上贫道呢?” 明教在唐朝武宗禁佛的时候,就被禁了,到了宋朝之后,更是被列为异教,所以教中的教徒大都有着其他的身份掩饰,而做佛、道两家装扮的最多,这道人虽然口称贫道,但是显然是明教中人了。 钱振鹏不认得这个老道,就道:“道长是……?” 那老道嘿嘿一笑道:“贫道丁道甲,师弟就是包道乙。” 包道乙是明教八大天王之外的三神之一,是方腊的心腹中人,既有神鬼莫测的法力,惊鸿一动的剑术,还有运兵谋划的本事,是方腊内定的谋主,钱振鹏听到对方是包道乙的师兄,不由得精神一震,大笑道:“两个小贱人,我看你们这会还有什么本事!” 陈丽卿冷哼一声,手掌在腰间一扣,就扣在了虎爪之中,然后用力一抖,虎爪飞劈而出,向着丁道甲扫了过去。 丁道甲道术了得,但是武功不强,只怕被那虎爪给劈到,急忙用了一个‘窜地法’就向后退去,虎爪劈空,钱振鹏闪身过去,一刀向着虎爪之上斩去,梁红玉尖声叫道:“着!”随着话时,一道劲风向着钱振鹏掷了过来,钱振鹏急忙转手一刀,就劈在那劲风之上,却是一颗石子,被他一刀给斩开了,陈丽卿趁机收回了虎爪。 丁道甲冷哼一声,道:“小贱人,你们找死!看道爷取你!”说着话手臂一长,拔剑而出,向着空中一掷,那剑在空中自行旋转,调过头来之后,向着疾斩过来。龙吟水泊 ------------ 第200章 二百零八:水上斗法 丁道甲的剑向着陈丽卿疾斩而来,那速度陈丽卿跟本就做不出反应,眼看着剑就要到她的头顶了,梁红玉双钩齐出,猛的一锁,正好把丁道甲的剑给锁住了,但是那剑巨烈的一颤,梁红玉手上发抖,双钩一下被挣开了,那剑就在梁红玉的头上一颤,然后转头飞了回去。 丁道甲伸手一抚,飞回来的剑就在他的眼前停住,随后丁道甲用手指一动,那剑就在他的脸前,不住的旋转起来,丁道甲则是看着梁红玉阴阴一笑道:“好手段,竟然能接住我的飞剑,那这回你再试试看!”说完手指一弹,那剑向着梁红玉弹射过去,这一回剑飞得更快,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一旁的陈丽卿一脚飞去,就把梁红玉给踹翻在地,剑在梁红玉的头顶过去,梁红玉扬起的长发,被剑斩去数绺,随风飘散开来。 梁红玉根本不敢起来,就地一滚,大声叫道:“姐姐快走!”这丁道甲的飞剑太快,她们完全没有办法防范,也不能总是刺向陈丽卿,梁红玉来救,刺向梁红玉,陈丽卿来救啊。 陈丽卿听到喊声,也不转身脚尖点地,向后退去,手里的青錞宝剑舞得如同孔雀开屏一般,把身子护了个水泄不透。 丁道甲冷哼一声,道:“无知女娃,你岂能护得住!”说着手指连动,那柄飞剑不住的向着陈丽卿射去,叮叮当当的声音不住的响起,突然陈丽卿闷哼一声,手上一滞,肩上跟着浮出一道血线来。 “死!”丁道甲大喝一声,那剑化成一道流星,向着陈丽卿就射了过来,陈丽卿急切之间,只能是下意识的一闪,但是只躲过去了一点,剑还是刺进了她的小腹之中,不过并没有刺得太深,只进去一个剑尖,随后飞剑就被弹了出来,原来陈丽卿的身上穿着一件金丝软甲,这才逃过了一难。 陈丽卿虽然没有被刺伤,但是飞剑上的力量,还是让她内脏受创,喷出一口血来。 梁红玉这会跳了起来,抱了陈丽卿就跑,丁道甲长笑道:“这一会贫道要让你们两个都死!”说话间用力一摧飞剑,那剑又向着梁红玉的后心刺去,可是让丁道甲没有想到的是,他这里用力一摧,飞剑出去半截之后,立刻发出一阵阵的哀鸣,就在空中一滞,停顿了一会之后,就落在了地上。 丁道甲大惊失色,急忙捏决召唤,飞剑在地上弹了两下,然后飞了回去,丁道甲抓剑在手,仔细查看,就见剑上尽是米粒大的缺口,剑的前半部的刃口都和锯齿一般了。 丁道甲看得连连跺脚,叫道:“我的飞剑啊!”他这剑只是寻常钢铁打得,如何能抵得过青錞剑啊,若不是丁道甲的法力在上面,刚才就折断了。 钱振鹏急忙道:“道长放心,我这就过去,把她们擒回来!” 丁道甲咬牙切齿的道:“我和你一起去,那口剑我要拿回来,炼了来补我的剑!” 两个人刚要追,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钱振鹏回头看去,就见金节带着明教的教徒总算是赶上来了,他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大声叫道:“那两个贱人就在前面,给我抓住她们!” 明教教徒以扇形散开,金节一马当行我,向着梁红玉、陈丽卿两个追了下来。 梁红玉抱着陈丽卿疯了一般的跑着,陈丽卿连声叫道:“小妹,你放我下来!” 梁红玉声音都带了哭腔了:“好姐姐,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她只恨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这才遇上了丁道甲,此刻不由得心中愧悔难当。 陈丽卿听到梁红玉的话,哭笑不得的道:“好妹妹,你快放下吧,我没有受伤到那个地步。” 梁红玉还没醒过神来,仍向前跑,只是跑了十几步,脚下发凉,鞋已经湿了,但是梁红玉还向前跑,陈丽卿眼看不好,双手抓住了梁红玉的上半身,猛的一荡,就势荡了下来,然后双臂用力,把梁红玉给抱了起来,这才停住。 梁红玉气喘吁吁,还想要说什么,陈丽卿摆手道:“好妹妹,再跑我们就要走到水里去了。”梁红玉这才看到,她已经跑下了码头,半个身子都被水浸得湿了。 此时钱振鹏也带着人到了,就把码头围住,叫道:“两个小贱人,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陈丽卿冷哼一声,道:“你有本事下来!看看我弄不弄得死你!” 钱振鹏冷笑道:“下来就下来,你以为我不敢吗?”说着话大步向下就走。 陈丽卿是能拼命就不肯后退的性子,但是梁红玉跟本就没有在这里拼命的想法,此时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一眼看到离着她们不远就有一艘船正在解揽绳,她眼珠一转,手在身后一抓,然后大声叫道:“看吾法宝!”随着叫声,一把黑呼呼的东西向着钱振鹏就洒过来了。 钱振鹏是老江湖了,一见那暗器的样子就急叫道:“不好,是毒砂!快退!”说完当先向后退去,明教那些教徒也都跟着退,只是明教教从的武功参差不齐,那里退得及啊,几个慢一些的就被洒了一身的砂子,吓得站在那里,一边向下乱抖,一边不住的尖叫。 梁红玉这会丢了砂子之后,扯了陈丽卿闪身后纵,一个箭步就到了那正在解揽的船上。 解着揽绳的大汉惊呼一声,抄起身边船桨向着梁红玉就拍过来了,陈丽卿就上手一掌,拍在了船桨之上,砰的一声,犹如金铁相交的声响起,原来陈丽卿的掌上戴着一幅铁环手套,而那汉子的桨却是精钢的。 那汉子提着钢桨来触陈丽卿的手,陈丽卿屹立不倒,而那汉子却不由自主的向后嫁了几步,两只脚的脚后跟都已经到了船梆子外面了,钢桨的桨叶子更是被拍得不停的发出嗡嗡的响声。 船舱之中又窜出三条大汉,当先一人正是那‘赤须龙’费保,两边的是倪云、狄成而和陈丽卿对了一掌的正是卜青。 费保厉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话说一半就顿住了,却是借着月光认出了对面的陈丽卿。 “是你们!”费保冷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梁红玉急忙拱手道:“这位英雄,我们和钱振鹏交恶,还请英雄援手,救我们一救。” 费保冷着脸看着梁红玉,摇头道:“不行!我们太湖四杰虽然拒绝了钱振鹏,不想加入明教,但是我们也不想得罪明教,你们还是请一步吧!”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钱振鹏在岸上检查了那几个被‘毒砂’打中的弟子,不由得脸色难看,大步向着水边过来,原来那些弟子中得并不是什么毒砂,而是普通的砂子,而且就是在这水边捡起来的。 钱振鹏恨恨的冲到了水边,正好看到费保在和梁玉红说话,不由得暴跳如雷的叫道:“费保!你这厮!我家教主好意看你,你不入教也就罢了,如何却和这些女贼勾结?” 梁红玉听到钱振鹏的叫声,不由得一笑,向着费保道:“这位费英雄,你我此时同船,你就是再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费保一张阴沉沉的,冷冷的看了一眼梁红玉,这才向着钱振鹏道:“钱兄,我正是费保,只是我们和这两个人却是没有什么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钱振冷森森的笑道:“有没关系再说,你等却下船就是了!” 梁红玉站在船头微微一笑,道:“费英雄,你请下船吧。” 费保看着梁红玉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一阵恼火,再看看岸上,足有上百的明教教徒,不由得暗自心惊,忖道:“钱振鹏这是把常州教坛的所有人马都给调出来了吗?”他再看看梁红玉和陈丽卿,心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怎么就让明教这么出手啊?” 钱振鹏这会大声叫道:“费保,你不要自误!” 费保苦笑一声,道:“钱兄,你让我怎么信你啊!还请钱兄就带着人向后退出三十步,然后让我们兄弟就驱他们两个下船。” 钱振鹏冷笑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们逼到了这里,你让我们后退三十里,那她们要是跑了,你来负责吗?” 倪云不满的道:“你们要抓人,我们兄弟负什么责!” 金节这会道:“四位,你们看看这周围的船,哪一艘不是看到我们圣教办事,就都躲了开来,维有你们,偏偏就留在这里,难道不是在等着他们吗?” 费保心里有苦说不出来,他们几个从汇宾楼出来,因为什么都没有吃,就在码头边上的小酒家里买了些酒肉,又在船上用土灶煮了一锅湖鲜,吃了起来,正吃得欢的时候,听到明教的叫喊,随后又发觉周围的船纷纷起锚,向着湖中驶去,费保就让狄成出来解揽开船,但是狄成却是和明教赌气,说什么也不肯,后来卜青看着不妥,这才出来解揽,就这么一耽搁,结果就被梁红玉他们跳上船来了。 此时事犯两难,费保在没有得到钱振鹏的保证之前,绝不敢就逼梁红玉和陈丽卿下船,不然就是两面都会对他们下手了。 费保深吸一口气,道:“钱兄,我可以让一步,你来说一个两全之策,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就做。” 费保这已经是在退让了,他和梁红玉、陈丽卿两个完全不认识,也没有必要去为了她们得罪明教这样的庞然大物。 钱振鹏冷笑一声,道:“让我说一个两全之策也不是不行,那就是你们动手,杀了他们两个。” 陈丽卿听到这话,立刻冷然的向着费保看去,倪云、狄成二人都感觉到了陈丽卿的敌意,急忙各自抓了一旁的铜桨在手,小心的戒备着,他们兄弟出来也没有带大长兵器,除了身上的手叉子,就是这铜桨了。 梁红玉却是全不着急的拦住了陈丽卿,然后道:“费英雄,我们姐妹不和你说那些条件,任你而行,只要你不后悔就可以了。” 费保脸色又是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梁红玉和陈丽卿,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女人,钱振鹏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恼火的道:“女人又怎么了?你费保不会是不杀女人的好人吧!” 费保也不去理会钱振鹏,而是向着梁红玉道:“这位……姑娘,费某和你们没有什么恩怨,不知道姑娘能不能放过费某?”他眼看在钱振鹏那里得不到保证,转头来救梁红玉了,只要她们肯下船,那他就还有转机。 梁红玉一笑道:“费英雄,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那钱振鹏一看到你们的船,就已经打定了心要把你们给算进来了,就算是我们下了船,你们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又如何走得了啊。” 费保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钱振鹏想利用这个机会,把他们给拢在明教之中,但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能逃就逃,能避就避,只是梁红玉挑明了,他也不可能再向梁红玉出手了。 狄成眼看费保左右求恳都没有用处,不由得恼了,向着钱振鹏叫道:“你们给老子滚后面去!”然后又向着梁红玉道:“你们两个给我下船,这是我们兄弟的船,不想载你们!” 陈丽卿冷笑一声,道:“你可以试试!” 狄成眼睛一瞪就要动手,被卜青急忙扯住,斥道:“你不要胡闹了!” 船上这会闹着,岸上丁道甲的耐心也没了,沉声道:“钱都使,这些人既然存心想要和我圣教做对,那你还顾忌什么!出手就是了!” 钱振鹏急忙解释道:“回丁道长,这四个人号称‘太湖四杰’是教主看中的人。” 丁道甲摆手道:“行了,教主看中他们,是他们的福份,可是现在他们明显不想要这个福份,你还理他们做什么!只管拿下,生死勿论,教主那里,我去解释。” 钱振鹏早就烦了,听到丁道甲这话,不由得有了底气,沉声道:“好,就依道长!”随后一挥手道:“给我把他们都拿下!” 金节带着人就向水里冲,倪云大声向着费保道:“大哥!这些人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您还犹豫什么啊!” 费保不由得长叹一声,随后一挥手道:“走!” 卜青、狄成二人同时出手,两根长长的大篙子向着岸边一点,小舟就如疾箭一般的射了出去,向着湖心而去,金节他们的人扑得急了,有七、八个直接就扑到了水里,金节倒还好一些,强自站住,回头向着钱振鹏叫道:“都使,现在怎么办啊?” 钱振鹏恨恨的一跺脚,叫道:“让湖上的船过来,上船去追!”只是湖上的船早就躲得远了,这会到哪里去叫啊,明教那些弟子连感带吓唬,总算叫了两只小船过来,那上面除了船夫,只能再载十来个人,当下钱振鹏、丁道甲两个人各带一队,分别上了船,就向着费保他们追了过去,金节带着人就在岸上等着。 三艘船在湖水之中走着,梁红玉向后指去,道:“他们追上来了,费英雄,你们要是真的不是明教的对手,那就停下船,我们姐妹自与他们拼命就是了。” 费保冷哼一声,道:“姑娘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去,眼见后面的两艘船紧紧的追过来,不由得冷笑道:“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兄弟的本事!”说话间太湖四杰依次坐下,手里的铜桨入水,同时用力一扳,小船立时加速,就是奔马也比不过它,在湖水之中破浪前行,闪电一般的向前冲去。 钱振鹏在后面看到费保他们加速,急摧自己这只船的船主,可是那船主吃奶的力量都用上了,也不能让船再快一分了,急得钱振鹏大声叫道:“道长,我们要被甩下来了!” 丁道甲这会已经看到了,冷哼一声道:“他们这就走不了了!”说话间他就走到了船头,把头发散开,披发仗剑,向着前面指去,口中喃喃有词,突然向前一点,费保他们船前面的湖水疾冲而起,化成一条水龙,就向着费保他们的船冲了过来。 费保大声叫道:“让开!”随着他的叫声,倪云、卜青、狄成三个人一齐用力,小船一扭头就擦着水龙过去了,梁红玉、陈丽卿两个人都被甩得摔倒在船里,梁红玉有些惊恐的看着那条水龙,而陈丽卿则是恨恨的道:“可惜我爹不在这里,不然岂能惧他啊!” 就在说话的工夫,那水龙一头扎进了湖水之中,就在小船的边上,巨大的冲击,让小船一下子跳了起来,几乎就要倾覆过去了。 丁道甲远远的看到,冷笑道:“小辈,你们马上停船,道爷还能给你们一条生路,不然你们就等着下湖去喂王八吧!” 钱振鹏则是大笑道:“道长好手段啊!”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费保他们的小船下方,一股巨力向上冲了过来,费保四人同时都感应到了,不由得一齐变色,随后猛的加力,那船又向前冲出去一截。 船的中心让开了那巨力的冲击,但是船尾还是被扫到了,梁红玉和陈丽卿看去,就见那水龙一头冲了出来,猛的一下,把船尾给撞碎了。 小船一下失去了平衡,就在水面上一转,向着一侧倾斜,费保的脸色难看的道:“这下走不得了!”其实以他们兄弟的操船技巧来说,这船还是能冲出去的,但是速度却是上不来了,这样一来,后面的船就能追上了,所以费保才说走不得了!“ 狄成咬牙切齿的道:“走不得就和他们干了!”说完就要抽桨出来,倪云却是大叫道:“别动,快支船躲开!”原来那水龙又向着他们扑过来了,这要是撞下来,那就是一湖的碎板子了,而巨大的撞击之下,他们谁也别想活了。 四个人一齐用力,可是这船的平衡失了,虽然费保他们的操船能力不错,却不可能让船马上就转过来,小船在他们的力量冲击下,就在湖中打转,而这个时候,水龙就已经要下来了。 “回去!”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跟着一道劲气就冲了过来,撞在了水龙之下,那水龙如有实体一般,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然后上半身就向后仰去。 此时丁道甲的船最快,已经追过来了,就在那水龙的上半身笼照之中,眼看着那水龙向后仰着砸下来,船家急得连连扳桨,但是他没有太湖四杰那样的本事,根本就不能让船移开,而且使力一个不均,啪的一声,船桨竟然断了。 船家急得大声叫道:“道长,道长!” 丁道甲这会也慌了,手上连连捏决,想要把水龙打散开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水龙的联系完全中断,不管他怎么捏决,也不能让水龙散开。 轰的一声,巨大的水龙一下就砸在了丁道甲他们的船上,小船被拍了个粉碎,而水龙也散开了。 钱振鹏急声叫道:“道长!”要是丁道甲在他这里出了事,他可不敢保证那包道乙会不会报复他。 早在水龙砸下来之前,小船上的人就都跳了水了,但是丁道甲不会水,眼看水龙下来,也不敢跳,渐渐的水龙已经到了身前了,丁道甲一咬牙,就捏了一个护体决,站在船头不动。 水龙狠狠的砸在了丁道甲的身上,然后才再砸到船上,小船粉碎,而丁道甲的身上,一道道护体光华在水的冲击下散去,最后丁道甲浑身湿透的站在那里,他脚下竟然还踩着一块船板,身上除了道袍湿了之外,再无损伤。 钱振鹏看到丁道甲没事,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刚要喊丁道甲,就见丁道甲身子突然弯曲,就如同大虾一般的岣嵝起来,顺着嘴里喷出一道血箭来,射出去丈余来远,随后一个跟头就摔进湖里去了。 钱振鹏这会也顾不得追人了,连声叫道:“快救丁道长,快救丁道长,快啊……。”他正喊着,就见水波荡开,丁道甲就像一只大王八一般的团着身子出了水了,原来他用了法决,把自己给救上来了。 早有人把丁道甲给拉到了船上,钱振鹏关切的道:“道长,您觉得如何啊?” 丁道甲并不回话,只是咬牙切齿的指着前面费保他们的船,叫道:“给我追上去!杀了他们!” 钱振鹏连声答应,就下令自己这面的船家摇船快追,向着费保他们的船冲过去。龙吟水泊 ------------ 第201章 二百零九:小容相公 水龙没了,但是费保他们的船一时之间不能把船头调过来,钱振鹏他们的船这会就向着他们冲了过来,只是狄成这会却不怕了,叫道:“来来来,让他们过来,爷爷教教他们做人!” 陈丽卿冷哼一声,道:“何用他们过来!”说着站起来,用力一摇流星虎爪,在空中画了三个圈之后,猛的悠了出去,虎爪的流星一圈圈的松开,向前猛的砸下去,正砸在钱振鹏小船的船头上,轰的一声,船头炸碎,船舵变成了碎片迸上天空。 钱振鹏的船也在江心急转,就势打了一个旋,若不是那船夫的手段高明,这船直接就翻过去了。 费保这会用力把船调回头,向着钱振鹏哈哈大笑道:“钱都使,我们后会有期了!”说完太湖四杰一齐用力扳桨,小船平稳快速的向前冲去,渐渐的消失在湖心之中。 钱振鹏看着费保他们走得远了,不由得恨得指着费保他们的背影不住的乱骂。 金节向着钱振鹏道:“都使,我们这会还是先想办法上岸吧,不然道长的伤势……。” 钱振鹏也怕丁道甲就死在这里,只得向着那船老大道:“马上回去!” 船老大苦着脸道:“钱员外,我们这船实在是走不得了。” 钱振鹏跳着脚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费保的船能走,你怎么就走不得!” 船老大只是告罪,钱振鹏怎么骂都不起作用,金节这会道:“都使,不如让我们会水的弟兄下去,就再叫一艘船过来吧。” 钱振鹏无奈,只得摆手道:“你来安排吧。”当下金节就叫了一个会水的兄弟,下水向着岸边游去,又叫了一艘船回来,载了他们,上岸回常州去了。 再说费保他们,小船一路疾行,渐渐就向着湖心去了,陈丽卿这会站在船上不住的左右张望,梁红玉有些奇怪的道:“姐姐在找什么?” 陈丽卿小声道:“我刚才听到破水龙的那一声,好像是我爹爹。” 梁红玉惊喜的道:“你说是师父?只是他怎么不出来啊?” 陈丽卿摇头道:“那向来如此,就爱搞那么神神秘秘的。” 梁红玉跺脚道:“他早些出来,我们也就不用上这个船了。” 两个人说话工夫船突然一顿,跟着停住,费保提着船桨站起来,脸色不善的看着梁红玉和陈丽卿,道:“二位……,现在如何说?” 梁红玉正色一礼,道:“现在自然是要谢费英雄救命之恩了。” 费保被梁红玉给气笑了,道:“我也不和你们废话,你们两个害得我们兄弟和明教成仇,这总要给我们兄弟一个说法吧!” 陈丽卿不咸不淡的道:“你们四个都是男人,一点小仇,也要在意吗。” 费保只觉得头疼,叫道:“我就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人!我费保在这里把话放下,你们要是不给我们太湖兄弟一个说法,我也不管你们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就把你们两个丢在这里喂鱼!” 陈丽卿拔剑出手,道:“你试试!”狄成跳起来就要动手,费保把他拦下来,道:“姑娘,我知道,你们两个人就敢和明教做对,必有一身的好艺业,但是这水里可是和岸上不同,只怕没有你们逞能的地方!” 陈丽卿冷笑着道:“你的意思是不会水的,就在这水里兴不得风浪了?哼,那刚才的水龙又当如何来讲呢?” 狄成被这话激得恼了,叫道:“你要是我大哥说得不真,就过来和爷爷我斗斗好了!” 两个人越说越急,直眉瞪眼的就要动手,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长吟声传来:“吾在五湖钓日月,邀游四极巡九空。卧看长河星云汉,渺渺茫茫无所穷。” 随着长吟声一艘小舟就从上游过来,船上的人就坐在船上,手里拿着一只扁方酒壶,不时的对月饮上一口,陈丽卿一眼看见大声叫道:“爹爹!”梁红玉也道:“师父!” 那船就向着这面过来,撑船的船夫就一打舵,船只掉头,到了费保他们的船边上了。 费保眼睛微眯,打量着那个船夫,就从刚才急一打舵的手法,就可以看出来,那船夫的手段,并不逊于他。 陈希真手点陈丽卿道:“你这个丫头,我让你护着玉儿,哪里让你带着她惹出这许多的乱子来。” 梁红玉急忙道:“师父,不是姐姐,是我闹出来的。”她说话的时候,对面的那个船夫突然一抬船桨,桨叶子上带着水向着费保、倪云、卜青、狄成的身上泼去,四个人急忙遮挡,梁红玉借着这个机会一扯陈丽卿,两个人飞身纵去,就到了陈希真的船上。 陈希真看到自己的徒弟和女儿都过来了,这才起身,向着费保他们一拱手道:“老夫华山陈希真,见过太湖四杰了。” 费保就回了一个礼,冷声道:“陈老爷子的名声我们也是知道的,只是令爱摆了我们一道,还请陈老爷子给我们一个说法!” 陈希真还没等说话,对面的船夫就冷声道:“魔教行事诡异怪诞,非是常人,作恶不是一天了,我们大好男儿岂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就是与他们争竟又有什么!你们兄弟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了,救人之急,正当其时,如果这样还来计较,算什么好汉!” 倪云恼火的道:“你是什么人,也来斥责我们兄弟!” “在下‘水灵官’欧阳寿通是也!” 费保有些惊愕的道:“江南驱邪使者吗?” 欧阳寿通自傲的:“这话不敢,那是天下英雄对我的抬爱而已。” 费保道:“欧阳灵官的大名,我们太湖兄弟也都知道,但是不管你如何舌绽莲花,我们弟兄自有我们弟兄的原则,如果没有一个说法,那就只能是对不住了!” 倪云、卜青、狄成三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各提一柄船桨,就对着欧阳寿通。 陈希真这会做好人道:“几位不要吵了,只要费兄开出条件来,我陈某一定满足费兄就是了。” “我费保虽然不是什么好汉,但是也不会怕死,更不会因为得罪的是明教就害怕,但是我自愿得罪明教是一回事,被人陷害则是又一回事!让你的女儿、徒弟给我跪下,我就放过此事!” 陈希真深吸一口气,捻须不语,欧阳寿通怒声斥道:“费保,你好大胆!” 费保冷哼一声,道:“我费某人就是这样的性子,惹了我,就要给出代价!” 欧阳寿通眼中寒芒闪动,就在船舱里抓出一条钢鞭来,用力一挥,道:“你想让人下跪,那先问问我的鞭答不答应!” 费保长笑道:“你的鞭子想要插一手,那是以为我的叉了不利吗!” “二位不要吵了!”陈希真叫道:“费英雄,这下跪实在是过了,他们两个是女孩儿,还请费兄另换一个条件吧。” 倪云冷笑道:“她们两个是女孩儿,你不是,你可以替他们啊!” 陈丽卿气得暴跳如雷,叫道:“你给我闭嘴!若是再辱我爹爹,小心我要你的命!” 陈希真却是点头:“还是倪二哥说得道理,那陈某就替小徒、小女,跪上一跪好了。”说完卷了袍子下摆就要跪下,梁红玉急一伸手把他据搀了起来,道:“师父,听徒儿一语!” 陈希真知道这女徒弟嘴巴厉害,于是就道:“好,贤契你说。” 梁红玉拱手道:“费英雄,我们姐妹陡遭大难,生死危急,得到了您的帮助,这才逃得一死,这是活命的大恩,红玉没齿难忘,虽然这个帮助,不是您愿意的,可红玉当领其情,既然您有恩给红玉,那您让红玉给您跪下,也无不可,就请费英雄接着,红玉依言就是!” 梁红玉说完之后,就要跪下,费保急一侧身,让了开来,看着梁红玉,道:“好你个尖牙利嘴的丫头!”他要得梁红玉给他赔礼,可是话到了梁红玉的嘴里,就成了他挟恩图报了,费保也是一代英雄,哪里能受得这个,恨恨的瞪了一眼梁红玉,然后向着陈希真道:“陈老教得好徒弟,费某人佩服!”说完向着自己的兄弟一挥手道:“我们走!”几个人就撑着小船离去了。 陈丽卿不屑的道:“什么太湖四杰,不过就是四个软脚的螃蟹。” 陈希真摆手道:“行了,这话别说了,赶快离开吧。”随后又指了指欧阳寿通道:“这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北枪王’王升的大弟子,你们要叫欧阳叔叔。” 梁红玉、陈丽卿两个一齐向着欧阳寿通见礼,欧阳寿通满面堆笑的道:“罢了,罢了,今日一见,二位贤侄女果然不凡啊。” 梁红玉和陈丽都有些羞涩的一笑,道:“欧阳叔叔过誉了。” 欧阳寿通一边说话一边撑船,小船拐了个弯,就向着湖左而去,不一会的工夫,就到了太湖以东的一处,欧阳寿通指着岸上道:“这里是叔叔的庄子,叫做‘柏树庄’这里三湾六杈,水道崎岖,足以防千余军兵过来了,明教虽然有些人马,但是也进不来叔叔这里。” 几个人说话的工夫,小船就进了庄子,一直驶到了里面。 早有欧阳家的人过来,把人都迎到了庄子里,欧阳寿通就让人杀鱼煮虾蒸螃蟹招待客人。 酒席之中,梁红玉就把他们报仇的事说了,欧阳寿通听得不住叫好,拍手道:“好个女儿,你爹爹虽然没有生儿子,但是你也胜过他了。” 陈希真皱着眉头道:“你们现在得罪了明教,却如何离开江南啊!” 欧阳寿通道:“老哥哥不必心急,我这里有一条计能让二位贤侄女顺利离开江南。” 陈希真连忙道:“欧阳兄请讲。” 欧阳寿通道:“我有一个好友,叫贺敬彩,他是瓜州有名的富商,我族中三哥的小女儿欧阳琴就许配给了他的儿子贺从龙,这贺从龙自幼好武,机缘巧合,就拜在了魔教长老方垕的门下学艺那方垕是魔教教主方腊的叔父,所以这贺从龙在魔教之中颇有几分地位,大家也都给他一些面子,前日欧阳琴就回来探亲,现在准备回瓜州,他爹爹听说现在有魔教的仇人,在四下寻魔教家属的麻烦,就想请我帮着护送她回去,可我厌烦他们家和魔教的关系,不愿意与他们来往,所以不肯答应,现在只要我这里应了,让两位侄女扮作男子,假充我的弟子,就护送他们回去,而我再对他们说,我会在暗中相随,而陈兄却在暗中跟着,时不时的露个面什么的,这样他们家自然安心,而跟着他们走那些明教中人,是万万不敢拦你们的。” 陈希真大喜,拱手道:“欧阳兄,多谢你了。” 两个人说好之后,欧阳寿通就出去找那欧阳琴的家人,而陈希真这里却和梁红玉、陈丽卿两个道:“我想那钱振鹏他们不会再跟着了,但是那个道士被你们毁了宝剑,又在斗法上输了给我,断不会放过你们,所以一定会追着你们的,我就在半路上和他动手,把他设法引开,你们到了瓜州之后,却不要停留,直接过江,只要到了江北,魔教的势力就没有这么强大了,你们到时候去扬州府,丽卿母族的一位舅父常子轩就在那里,你们只管去投他就是了。” 陈丽卿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他以前到华山去过。” 陈希真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你们不用特意等着我,我自然会有办法过去找你们,你们就在那里等着我就是了。” 梁红玉和陈丽卿一齐点头道:“师父放心,我们两个记住就是了。” 陈希真他们等了一会,欧阳寿通才回来,向陈希真道:“老哥哥,我和他们说了,他家并不愿意,后来还是我说了两个侄女都是女孩儿之后,我那侄女才答应了,所以二位贤侄女就不能以男子的身份前往了。” 陈希真倒不在意,道:“这样更好,免得她们两个借着男子的身份,四处闯祸了。” 当下欧阳寿通就请人连夜赶制了几件女子劲装,给梁红玉和陈丽卿,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她们两个送到了欧阳琴的家里。 回来之后,又打发陈希真上路,陈希真颇有几分担心的道:“贤弟,我们走了,你这里会不会被魔教找上来啊?” 欧阳寿通不以为然的道:“老哥哥放心,我和你们有来往,只有太湖四杰知道,那太湖四杰虽然和两位贤侄女多有计较,但实际上也是奢遮的好汉,不会去魔教告密,你们走了之后,我也就跟着北上,去京师谋职,这里没有人了,他们自然也就不来了。” 陈希真这才放心,就打扮成道士的样子,上路向北而去了。 再说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到了欧阳家之后,见了欧阳琴,三个人倒是一见如故,就论起姐妹来了,而且就和她们两个说起来自己为什么来常州,却是应奉局找上贺家了,那些校尉如狼似虎,而且穿屋过户,调戏妇女,没有办法,她才出来躲一躲的,现在听说打点完必了,这才准备回去。 一天之后,欧阳家的队伍起行,向北而进,南瓜州只是一个小镇,一分为二,南边归属于润州管制,北边归属扬州管制,是过江的要路,昔日王安石被贬,路过此地,曾写下千古名句‘京口瓜州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欧阳家在知道明教的仇人要向明教的家属寻仇,就请了大批的好手保护欧阳琴,本来请欧阳寿通,就是为了一个多一个保障,没有他也没什么,但是这会多了两个女保镖,倒让欧阳家更放心了一些,就连日行进,晓行衣宿,不出三天,就过了润州,进入了瓜州镇。 离得近了,欧阳琴就把那些保镖都给打发回去了,只带着自己的家人,还有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向着自己的婆家瓜州贺家而去。 不过一会工夫就到了贺家门前,却见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禁军校尉服的人,梁红玉先看到,那衣服正是应奉局的人穿的,不由得脸色一变,急挥手让车马停下来。 听到动静的欧阳琴这会出来,也慌慌然的,喃喃的道:“不是打点完了,不来打扰了吗?这怎么又找来了? 陈丽卿是个急性的,大步向里就走,一个校尉一瞪眼,伸手把陈丽卿给拦下,叫道:“滚!” 陈丽卿当场就要翻脸,梁红玉急忙过来,陪着笑脸道:“这位差官,这里是小人的家,不知道要让小人向哪里滚?” 两个校尉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两个女人,这个时候欧阳琴也甩开仆从过来,向着两个校尉一礼道:“二位,不知道为什么守在我家门前?可是又要起花石纲吗?” 那两个校尉倒认得欧阳琴,同时一笑,道:“误会,误会。”说完各自让开,其中一个还解释道:“我们是和小容相公来的,夫人既然回来了,那只管进去就是了。” 欧阳琴就带着人向里走,进了大门之后,就见前院一个人都没有,欧阳琴不由得害怕,急奔着正厅而去,正向前去,就见她相公贺从龙身边的大丫鬟彩莲迎了过来,欧阳琴急忙过去,抓着她的手,边走边轻声问道:“这小容相公是什么人?” 彩莲也轻声道:“这应奉局由苏州的朱老相公主持,他家原是破落户,他爹朱冲是乞丐出身,机缘巧合给蔡太师修园子,被蔡太师看中,推荐给了官家,专一掌花石纲事,那些以前他们父子认识的闲汉都去巴结他们父子,拜做干爷,朱老相公身下有十狼九犬,七虎八彪都是他的干儿子,这小容相公叫容康,本来是苏州的地痞无赖,现在却成了应奉局润州主事,咱家就是他找上来的。” 说到这里,彩莲恨恨的冷哼一声,道:“此人性好渔色,到了瓜州之后也不知道知道了大小姐的名字,就找上来了,要纳大小姐为妾呢。” 欧阳琴脚步一凝急声道:“坏了!”原来贺从龙有一个妹妹叫贺从凤,生得如花似玉,平素和贺从龙学了几手功夫,只爱做男装打扮,在外面行走,现在惹上了这淫贼,却是摆不脱了,可是贺家父子视贺从凤如珍似宝,怎么可能答应啊 欧阳琴心慌慌的向前而去,正走着就听前面有人叫道:“大嫂!”随着一个娇嫩脆落的声音响起,跟着一个漂亮的小伙子飞奔出来,这小伙子用漂亮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用‘绝色’来说还差不太多,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形象猥琐的男子急急的追着,叫道:“小宝贝,你别跑啊!” 欧阳琴眼中厌恶的光华一动,闪身挡在了那猥琐男子身前,彩莲早过去抓住了可称‘绝色’的贺从凤,急切的叫道:“姑娘,你可吃了亏了?” 贺从凤用力的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愤恨之意的低声道:“这狗子天天来这里缠我,我怕惊动了爹爹,不敢动他,今天更是把家人都赶出去了……!” 欧阳琴听得真切,心里恼火低声道:“你大哥呢?” 贺从凤委屈的道:“大哥被他的手下给缠厅里了。” 此时欧阳琴心里生恨,面上却是带着笑,向着那猥琐男子一礼道:“小妇人是这里的主人,这是我家小姑,不知道她可有得罪大人,我让她给大人陪礼。” 这猥琐男子正是容康,他干咳一声,扶了扶帽子,抖了抖衣服,摆着架子道:“你就是那欧阳氏吗?我倒听人说起过你,你回来的正好,你家奇石怪树,样样可观,正当送到京中,与官家……。” 容康没等说完,就听一个声音响起:“大人看什么可观,都可取去,小人正好也觉得这宅子老了,还要另择住处,大人有什么看中的,就替我们搬走吧!”随着话音,一条大汉急步过来,恶狠狠的看着容康,正是那贺从龙,原来他被容康的手下缠着说什么花石纲的事,却没有什么新意,越说越不对劲,他心里瞧科,就急忙出来了。 容康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看着贺从龙,贺从龙也毫不示弱的看着他,欧阳琴只怕出事,急忙过来,取了三、五张大面客的盐引,都塞在容康的手里,道:“小人一家长居这里,一切还要大人看护,这点小意思,却请大人笔纳。” 容康偷瞄了一眼,就见每张都是一千两的,不由得暗自心动,本来他在贺家已经得了二千两银子,但那是苏州朱勔给他们这些干儿子下得指标,都已经解到苏州给朱勔去了,这再拿的才是他的,容康想不到欧阳琴竟然一下就给了这么钱,一下子把欲火都给浇灭了,连忙拱手道:“好说,好说,夫人才刚回来,我就不打扰了,回头请贺兄饮酒。”说完抓着钱走了,欧阳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龙吟水泊 ------------ 第202章 二百一十:魔教大会:上 贺从龙恨恨的道:“你何苦这么对他卑下?爹爹都被这些畜牲给气病了,我要和他们,他也不让,还舍不得送钱,若不是瞒着他送了钱过去,现在都不得完!” 贺从凤愤然的道:“这也没完啊!” 欧阳琴摆手道:“好了,你们也不要再争了,再争下去也没有什么用,还是照顾好爹爹吧。” 贺从龙还要往下,贺从凤道:“好了,你也别说了,我带嫂嫂去见父亲,你去把家人都找回来。” 贺从龙气哼哼的走了,贺从凤就要陪着欧阳琴去看贺家的老爷子贺忠,欧阳琴急忙向着彩莲吩咐道:“这两个是我的姐妹,你要给她们安排好了。” 彩莲自然答应,挥手让那些跟着欧阳琴回来的仆人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然后自带了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去客房安顿了。 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虽然对贺家的情况也比较担心,但是她们也知道,她们和人家的交情不够,有事也不能参予,于是就要了面汤清洗了,然后各自休息,将到天晚,这才起床。 两个女孩儿刚一起来,外面一个大丫鬟在外面进来,恭敬的施礼道:“二位姑娘,夫人让我和您二位一声,家里事多,不能来陪二位姑娘,二位姑娘想要吃点什么,只管安排就是了。” 梁红玉向着陈丽卿道:“姐姐,我们两个不如出去逛逛,然后在外面吃点什么如何?” 陈丽卿点头道:“正好,我也待得闷了,正想出去看看呢。” 两个人商量好了,梁红玉向着那大丫鬟道:“你回去和你们夫人说一声,我们两个要出去走走,让她不用管我们两个吃饭了。” 那大丫鬟实在不知道梁红玉他们两个和欧阳琴是什么关系,也不敢多说,诺诺应了,就自退了下去。 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人就从贺家出来,在瓜州镇上随意的游玩了一会,感觉的到肚子有点饿了,就打听着想要找个酒楼过去,正转着梁红玉突然一捅陈丽卿道:“你看那个不是贺从龙吗?” 陈丽卿顺着梁红玉的手看去,果然见前面一人左顾右盼的走着,正是贺从龙,陈丽卿有些好奇的道:“我们跟上,看看他要干什么,于是两个人就跟着过去了。 贺从龙一路走去,就到了一处客栈前面,他四下看看,这才大步进去,梁红玉、陈丽卿两个人就跟着走了进去,只是才到客栈前厅,掌柜的已经过来了,没等梁红玉说话,就道:“二位姑娘莫怪,小店客满了。” 陈丽卿皱着眉头道:“你休哄我们,我明明看到那上面还有地方,有人还住进去呢。” 那老板向着陈丽卿做了个手势,陈丽卿茫然不解的道:“你干什么?” 那老板这才四下看看,小声对萧嘉穗道:“姑娘不知,这些人都是在教的,今夜教门大会,把我们的店房都给包下了,不是教门中人,一律不许入住。” 梁红玉佯做不解的道:“那个教门?这般大的排场?” 老板一笑道:“我看到客人身上没有教门的标志,就猜到了客人不是教门里的人,请客人恕罪,不是教门中人,教门中事,我也不能和你说。” 梁红玉道:“您也是教门中人吗?” 老板摇头道:“我哪里够资格啊,只是给教里的人打打下手罢了。” 梁红玉还要再问,后面的陈丽卿轻轻的拉了他一下,梁红玉知机,就和陈丽卿退了出来。 从店里出来,陈丽卿才道:“我看到那贺从龙从楼上向下看呢。” 梁红玉道:“那里必然都是魔教中人。” 陈丽卿也没了兴趣,道:“那贺从龙不是什么方垕的徒弟吗,他可能吃了亏,找魔教的人给他出气来了,这些事我们不必理会,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梁红玉本来还想探探那里住得是什么人,但是一来进不去,二来陈丽卿没了兴趣,她也不好再闯,于是就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去吃饭。” 梁红玉和陈丽卿就找了一家酒楼,寻了一个雅座坐了,才一坐下,陈丽卿就叫道:“酒保速拿两壶酒,切四斤牛肉。”谁想酒保摇头道:“回客人,我们酒楼,这几日不卖酒肉。” 陈丽卿恼火的的道:“你是酒楼,不卖酒肉,你卖什么?” 那酒保道:“只有菜蔬,还有馒首、米饭。” 陈丽卿烦躁的道:“姑娘不吃熟菜,就要酒肉。” 酒保苦着脸道:“客人不要难为我们了,今天是教门大会,我们不敢在这个时候卖酒肉。” 陈丽卿还要骂,梁红玉急忙道:“那你就拿两盘馒首,再送几个熟菜过来。” 酒保自下去了,过一会搬了馒首、熟菜上来,陈丽卿看着这些东西,恼火的道:“早知道吃这个,还不如在贺家吃了呢。” 梁红玉则向着酒保道:“小哥,你给我说说,这里是在闹什么啊?” 酒保急忙抬手做了个嘘的手势,道:“姑娘千万不要胡说,这是圣教大会,小心祸从口出,惹出祸事来!” 梁红玉就道:“那小哥给我们说说好吗?”说着取了一把碎银子塞到了酒保的手里,酒保捻了捻了,不由得暗自欣喜,这一把银子竟然有三、四两重,可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了,于是点头道:“那小的就和二位姑娘说说好了。” 酒保走到雅间的门口向外看看,见没有什么人,这才回来,小声道:“小人听说,魔教上届副教主向天澜病故,魔教四大护法魔翁‘八大王’向籍、‘灵应天师’包道乙、‘郑魔君’郑彪、‘横天侯’吕将都有争夺副教主之意,他们的教主方腊就准备开一个大会,选一个副教主,但是,南边应奉局闹得太狠,所以他们把教中大会摆在这里了。” 梁红玉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四人都是好大名声,没想到全是魔教中人。”其实她对这四个人一个都不清楚,只是顺口答音罢了。 酒保听了梁红玉的话,不由得炫耀的道:“姑娘不长在外面,所以不知,这魔教现在有‘三神’、‘五鬼’、‘八大天王’势力从吴越至闽,势力大的官府都不敢直面其锋,除了那奉了官家命令南下的‘应奉局’之外,就没有人敢去惹他们了。” 梁红玉道:“不知道是怎么个三神五鬼,八大天王啊?” 酒保整顿一下语言,放慢速度,道:“这‘三神’乃是三个道人,分别是‘灵应天师’包道乙、‘朱雀真人’赵文德和‘仇道人’裘日新,这三人之中,包道乙性子最烈,赵文德最平和,那裘日新却是最为暴虐,他家里因新法破家,奋而出家,后来转信了魔教,他杀人向来不一下杀死,当年逼得他破家的那些人落在了的手里,生不如死,因大家平日里都称他为‘裘道人’他特意自己改了一个字,换了一个音为‘仇道人’自称天下官吏都和他有仇,他要杀尽天下官吏,才能报尽这腔血仇。” 梁红玉微微皱眉道:“这人过于偏激,只怕就算得势,也对国家百姓无益。” 酒保不敢接这话,尴尬的笑笑,梁红玉又道:“那其他的几位呢?” 酒保忙接着说道:“这五鬼指得是‘老龙尊’方垕‘郑魔君’郑彪、‘狐妖’方貌方七佛、‘高判官’高玉、‘卜神’蒲文英、,这五人之中那‘卜神’浦文英是个不通武功的,但是观星知象,一眼就能断善断恶,反而在五鬼之中更有地位。” 陈丽卿这会也听出一些味道来了,就道:“这‘三神’、‘五鬼’的名头一听就是江湖人物,那‘八大天王’又是怎么回事?” “这‘八大天王’明教教主方腊的八个结拜兄弟,以‘赛程普’吕师囊为首,往下有‘宝光如来’邓元觉、‘王灵官’王寅、‘勇甘宁’厉天润、‘神刀太岁’司行方、‘风神’石宝、‘小养由基’庞万春、‘玉面小吕布’方杰,八人之中,以‘风神’石宝、‘玉面小吕布’方杰最为了得,那石宝幼年失父母,只在苏州一家石匠行里生活,自己给自己起名叫‘石生’就是说自己是石头生的,后来不知怎地,得到了一位魔教长老的看中,收他为徒,传他三宝,分别‘龙纹劈风刀’、‘电光雷锤’、‘九翎甲’所以他改名叫石宝,仗着那三宝打遍江南无敌手,而方杰则是明教教主方腊的侄儿,自小天生神力,据他自己说,他小时候梦到过大力鬼王给他喂食,所以长大就有这般的本事。” 陈丽卿听得神往,道:“听这些名字倒都是一帮人物!若是能都会会,那倒也不错。” 梁红玉笑道:“看热闹没事,就是我们没有门路,不好进去。” 梁红玉话音没落,就听一个声音响起:“明教虽然谨慎,但也不禁着自己朋友过去看个热闹,两位若是想要去,小女子领你们走一回就是了。”随着话音,雅间的门帘一挑,一个女子缓步进来。 这男子生得高挺,南人个子较北人略矮,但是这个女子却是例外,身高在九尺左右,容颜不过就是平常,可是那一双眼睛里却藏着令人心慑的精光,她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是不是向谁看去,都会让人心底一寒,好像有芒刺在背一般。 女子面色和善,向着梁红玉和陈丽卿道:“就冲两位妹妹那句‘都是一帮人物’那就当请得到会场一坐。” 梁红玉不敢怠慢,扯了陈丽卿起来,向着女子一礼,道:“在下妄言明教各位英雄,还请恕罪。” “哈、哈、哈……。”女子长笑道:“妹妹不必忌口,我们自称‘魔王’、‘魔翁’、‘魔母’那还怕别人说吗。” 梁红玉和陈丽卿都觉得这女人慷慨豪迈,好一派英风锐气,又是一个女子,不由得心折不已,道:“不敢请教姐姐的大名。” “在下青溪邵云菁!” 酒保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看着对面的女人,陈丽卿多少走过江湖,这会仔细回想一下,有些惊异的道:“可是‘镇江南’方腊的夫人,‘圣女剑’邵云菁吗?” 邵云菁一笑道:“不过是江湖朋友抬爱,胡乱叫得,那里就当得真了。” 梁红玉虽然不怎么走江湖,但是也知道方腊是明教教主,这邵云菁他的夫人,这地位自然也就不低,于是便谦逊的道:“在下淮安梁红玉,这是我姐姐华山陈丽卿。” 邵云菁想了一想,道:“这位姑娘应该是华山‘女飞卫’了,梁姑娘我却不是太熟了。” 陈丽卿自矜道:“区区小号,没想到夫人竟然也能知道。”她语气自傲,带着一股凛然自得的意气,梁红玉却是平和的道:“小女子不是江湖中人,就是跟着我这姐姐而已。” 邵云菁笑道:“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名号,但是能跟着这样的师姐,那日后也少不了一份名号了。”说到这里,邵云菁话音一顿,沉声道:“能见到二位实是邵云菁的荣幸了,来、来、来,我给二位妹妹引见几位朋友!”说完拉着梁红玉和陈丽卿从雅间走了出来出来,就到了外面的大堂。 大堂的一张桌子前,坐着六男一女,邵云菁一一指去道:“这是我夫君‘镇江南’方腊,这是我二弟‘铁臂金刚’方横,这是我三弟‘狐妖’方貌,这是我堂弟‘金身罗汉’方肥,他们三个小的时候都在庙里出过家,做过跳墙和尚,这个是我四弟‘翻水银龙’方蛟,这是的五弟‘登山玉虎’方晓,这个和尚是我的表弟‘豹子和尚’郭世广,这是小妹‘闪电娘子’方百花。”说着又把陈丽卿、梁红玉的名头说了,方家兄妹一齐起身见礼,梁红玉、陈丽卿两个站在方腊的面前,只觉一股逼人的气息,向着自己的身上压了过来,竟然让她们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喘不上气的感觉,不由得心下慑然,把本来对明教的轻视给收了起来。 众人见礼之后,方百花轻声:“大嫂,你们进去的时候,送来消息,让我们马上过去。” 邵云菁就把想要带着梁红玉和陈丽卿过去看看的话和方腊说了,方腊目流电华,就在两个女孩儿的身上转了转,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二位和我们明教还有些关系吧?” 陈丽卿脸色一变,伸手就向着自己的剑摸去,梁红玉急忙把她的手按住,别人不说,只一个方腊,她们就没有战胜的可能,真要交手,那纯是自寻死路了。 梁红玉笑吟吟的道:“我们和圣教有什么来往,自然是瞒不过教主了。” 邵玉菁听了这话不对,就向着方腊看去,方腊贴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邵玉菁不由得惊异的向着梁红玉和陈丽卿看去,一旁的方横是个性子躁的,看出不妥,就叫:“大哥!”他手做了个用力向下一斩的动作,方腊却是摆手道:“不必如此。”随后又向着梁红玉和陈丽卿道:“司天王说了,他和二位的仇恨是你们自己的私仇,那我们这里也就不参予了,而你们救了石宝,这也算是我们明教的朋友了,那去看看热闹也不是不行。” 邵云菁听到这话,就笑着向梁红玉和陈丽卿道:“两位妹妙哉可曾吃饱了?若是还要用些,只能拿一些在路上吃了。” 陈丽卿看了看梁红玉,她对跟着这些人走,实在有些没底,而梁红玉也是心里发苦,她也不想去,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不是她想走,就能走得了的了,于是就甜笑道:“小妹已经用好了。” 方腊道:“既然如此,我们同行。”众人下了酒楼,向着瓜州渡头而去,到了之后,又沿着江岸而走,大概走出去二里来地,已经出了瓜州,这才看到,前面有一处空地,已经被人给围住了,方腊他们过去之后,生生挤出一条路来,一直挤到了正中,这才停下。 人群之中,拢了一个巨大的火堆,火焰跳动着,一个生得粗豪的大汉叫道上:“十三弟,你来了!” 方腊的小名叫方十三,和他熟得,都称呼他小字,说话的大汉就是‘八大王’向籍,他是向天澜的儿子,在明教之中,地位尊贵,就是方腊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方腊笑着对向籍一招手道:“向大哥,小弟来晚了。” 向籍沉声道:“不算晚,大家还没行礼呢。”说完向着左右叫道:“还有没到的吗?”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说没有了,大汉这才道:“行礼!”所有的人都跪在了火堆前面,邵云菁跪下之前,小声向梁红玉、陈丽卿道:“二位妹妹,你们不是我教中人,我们跪倒之后,你们略弯腰就行了。” 梁红玉、陈丽卿四下看看,眼见周围还有其他人也都那样低头,于是跟着低下头去,双手合十,以为做礼。 方腊跪在前面,大声吟诵着:“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引文出自《倚天屠龙记》不知道是不是金庸先生写得)。”一众明教弟子都跟着诵念,那经文带着一股莫名的魔力,听得人浑身一震。 经文诵罢,众人缓缓起来,方腊沉声道:“诸位,今天是我们明教推选新一位副教主的日子,本来向副教主过世之后,大家都认为方老龙尊最适合接任,可是方老龙尊以他年纪大了为由,据绝接任,没办法我们只能在这里,重新推选一位,大家有自己觉得可以为教主的人选,都可以提出来,然后由大家评选。” “教主。”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梁红玉和陈丽卿寻声看去,就见一个脸白的就像死人一般的老道走上前一步,道:“不知道您属意与谁啊?” 方腊淡淡一笑,道:“方某虽为教主,但是必竟年幼,不好明举,却是几位自己说说,然后让教中兄弟推选好了。” 那白脸道人就是‘灵应天师’包道乙,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方腊,本来他听说方腊已经有意定向籍为副教主,却没有方腊竟然改了主意了,于是就道:“我们大宋明教分成三大支,传教的分别是由我们三神五鬼,八大天王为首,那我们三方势力,就各推一人,然后大家评选,诸位以为我说得如何啊?” 五鬼之首的‘郑魔君’郑彪和包道乙最好,于是道:“包天师所言极是,我们就各推一人好了!”说完拉了浦文英低声道:“你快看看,哪个人能当选。” 这浦文英一只眼全黑,一只眼全白,这会睁了那黑眼,向天看去,望了一会星星,然后又低头,睁开那全白眼睛,在人群之中找了起来。 包道乙身后闪出一个红脸道人:“我们三神推选包道兄为教主。”这个道人就是‘朱雀真人’赵文德。 五鬼之中‘狐妖’方貌方七佛得了方腊的授意,就叫道:“我们五鬼一方推选郑大哥!” 郑彪眼睛一瞪,狠狠的瞪了方七佛一下,方七佛全作不见,仍然叫着:“我们推选郑大哥!”五鬼一方管辖的人,都道是郑魔君的意思,于是也跟着乱喊,郑魔君本来和包道乙商量好了推选他的,但是这会他们的人喊得太乱,郑魔君完全压不下去,包道乙不由得对郑魔君起了疑心,就冷冷的看着他。 八大天王之首的吕师囊道:“我们八大天王推选向籍向大哥。” 向籍苦笑一声,道:“吕大哥,我说了,我不配。” 吕师囊冷哼一声,道:“自来子及父业,你是老副教主的儿子,那我认为你完全够格了。”他也是得了方腊的授意,所以才推选向籍的。 浦文英这会突然摇头道:“不对,不对,少教主的身上并没应星位,这副教主一职,不是他的。” 所有人都知道浦文英的厉害,不由得都向他看去,黑脸的裘日新叫道:“浦瞎子,你看看我师兄身上可有教主星位吗?” 浦文英摇头道:“没有,没有。”他话没说完,裘日新怒吼一声:“你胡说八道!”飞身向着浦文英扑了过来。龙吟水泊 ------------ 第203章 二百一十一:魔教大会:中 裘日新向着浦文扑过来,一旁的‘王灵官’王寅飞身而进双拳如龙,向着裘日新的心口捣去,裘日新双臂合拢,把王寅的手臂给夹住了,随后扭臂而转,想要把王寅的手臂给拧断,王寅大喝一声,双拳用力一迸,把裘日新的双臂给迸开了,与此同时二人几乎一起起脚,但是裘日新踹得是王寅的肚子,王寅踹得是裘日新腿。 砰的一声,王寅的腿踹在裘日新迎面骨上,把裘日新的腿给压了下去,跟着他第二腿疾飞而起,踹在裘日新的胸口,裘日新深吸一口气,胸口一下鼓了起来,王寅的脚踹上,裘日新仅向后退了一步,就站住了。 王寅占了便宜,得意的笑道:“怎么?说你家老大没有副教主的命,你就要动手吗?” 裘日新眼中凶光跳动,王寅冷笑道:“把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我怕你不成?” “日新回来!”赵文德叫道,裘日新冷哼一声,缓缓的走了回去,赵文德笑咪咪的道:“教主,您属意我们哪一支啊?” 方腊这会收了笑容,沉声道:“我这里再说一次,我不会指定的,但是向伯父去世,论及诸兄弟之中的威望,我认为向兄弟最是合适。” 方腊说到这里,回身道:“我推选的是越溪向籍!向大哥,你上前一步,让大家看看!” 向籍深吸一口气,沉稳的向前走了一步,拱拱手道:“向籍见过诸位。” 向籍号称‘八大王’指得是江南水神,这个名头江南英雄无一不知,仅次于方腊,而且他身为向天澜的儿子,接任父职也是理所应当的,此时那些没有见过向籍的明教下层子弟,看到向籍走出来,不由得都好奇的看了过去。 包道乙沉声道:“方十三,他是几时入教的?你不知道吗?”向籍少年的时候,到了北方去学艺,三年前才回来,一年前才在向天澜的主持下加入明教,而这个也是他成为副教主最大的障碍。 方腊并不因为包道乙的无礼而愤怒,道:“向兄前年入教的。” 在场众人都有些惊愕,包道乙又道:“引者是谁?” “家叔方垕!” 方腊一说出‘方垕’名字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赵文德笑咪咪的道:“原来是和教主的有关,看来教主推选他应该该是方老龙尊的意思了。” 方腊摇头道:“我并没有因私而废法,是因为向副主把教义准确的都传给了向兄,所以我觉得他才是我们明教最好的副教主。” 包道乙和赵文德对觑一眼,都对方腊说得话不太相信,赵文德笑道:“那贫道问向兄弟几个问题,不知道可以吗?” 方腊还没等说话,就听见浦文英尖声叫道:“就是他!这个人就是下一任的教主!”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浦文英看去,只见浦文英睁着他那只全白的眼睛,指着一个小孩儿大声叫着,众人一齐看去,那小孩儿正是方腊的儿子方天定。 所有人都向着方腊看去,方腊却是笑而不语,吕师囊看看方腊,又看看方天定,突然大笑道:“我们就推选少教主为我们的新副教主了。” 赵文德听到这里,冷冷一笑道:“郑魔君,以后我们有了事都不用出手,就让你家卜神看看就行了,当然事先少不得要了解了解。” 赵文德反着说话,顿时让许多人都心下动摇起来,而郑彪明白赵文德的话还有指责他和向籍、吕师囊勾结,事先定了人,然后当场做弊。 郑彪的脾气最受不得激,于是冷哼一声,道:“老子还没说推选他呢!”说完凶巴巴的看着方腊,方腊却还保执着那份平和。 赵文德一笑道:“好,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按着我们圣教的规矩,那就要品评了……。”说到这里赵文德向前一步,道:“我先来!请问向兄,这明教经义,你懂得多少?”他故意丢开了方天定不提。 向籍虽然一个劲的说自己不配,但是这会被人考问,还是拱手道:“不敢说多,但是‘二宗’、‘证明’、‘论思’三经全部拜读,两偈、两赞,也都熟知。” “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赵文德问得是明教经文,突然出口的‘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却是佛教的《金刚经》若是向籍有一丝怠慢,都是他对教义的不熟,因为古代没有标点苻号,所以读经的时候,可以进行第二次断句,为自己的服务,明教就是用《金刚经》的这句来重新断句,论证如今是‘中际’人有高下,算是比较重要的教义了。 “何为二宗,何为三际?” “光明为生,黑暗为今,此为二宗,过去神在,天地清明,此当初际,当今神隐,天地不明,此当中际,未来神显,天地重明,此当后际!” 赵文德问得越来越快,但是向籍的回答几乎不做思考,总能恰当的回答,而且还避开了赵文德的几次故意设下的陷井。 明教一直在普通民众之中传播,这些人对现实不满,对未来有着极大的期盼,所以他们信教异常的虔诚,可是这些人也有一个缺点,就是他们基本上不识字,无法经文,只能是口口相传,所以常常发生歧义,像赵文德这样精通经义的实在不多,就是包道乙、裘日新两个也都是道人,也没有赵文德精通教义,本来他们以为赵文德能问住向籍,但是眼看向籍的回答,全无差处,不由得对向籍添了几许好感,因为大宋的时候,明教的教众还没有像后来阳顶天死了之后那么乱,大家对能熟知教义的人,天生就有一种亲近的感觉,再想到若是真被方天定夺了副教主之位,那明教大权真的就要都落入方家之手了,不由得又偏向了向籍一些。 “文德,好了!”包道乙突然开口道:“向兄弟对教义的认知不比你差。”在明教之中,称号一声兄弟,是对人最大的认可,因为在明教中人看来,天下教友是一家,兄弟姐妹是比夫妻还要亲的人。 赵文德苦笑道:“师兄,你就是不喝住我,我也问不了什么了?”说完向着向籍一礼道:“多谢向兄手下留情,只答不问,给小弟留了些面子!” 按着明教的规矩,你有一问,我有一答,我回一问,你回一答,向籍这么精通经义,有许多赵文德都没有弄懂的东西,他都知道,若是回问,赵文德未必能答得上来,而向籍没问,这就是给赵文德留着面子了。 郑彪看到赵文德退了回去,大步向前冲着向籍一抱拳道:“某来领教向兄弟几手拳脚!” 向籍还了一礼道:“却请郑魔君,指点!” 郑彪吸气开声,大叫道:“接我一掌!”抱着的双拳突然张开,双手‘推窗望月,向着向籍推了过来,他双手颜色青黑,看去直如生铁,吕师囊在一旁沉声叫道:“好个郑彪,这铁掌的工夫已经到了九层了!” 向籍感激的向着吕师囊看了一眼,双臂一合,格在郑彪的腕骨之处,把郑彪的双掌给格住了。 郑彪变招极快,本来是向前推得的双掌,突然双手一落,变推为刺,两掌指尖向着向籍的双肩刺去,他的五指竟然是一边平的,就好像是用钢锉给锉过一样,这会刺来,直如两把铁铲一般。 向籍双手贴着郑彪的手掌边缘向回一滑,抓住了郑彪的双手,但是郑彪的两只手直如火炭一般的热,向籍才一抓住,一股阴毒的热力就向着他双手劳宫穴扑来,向籍不敢再握用力向外一送,郑彪被送得向后退去,向籍自己也闪步后避。 两个人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完成,外人看去,只是一沾即退,但是在方腊、包道乙、这些高手的眼中,却都看出,刚才向籍只要有一招应得慢了,那这条命就没了。 吕师囊恼火的骂道:“姓郑的,你特妈的下那么狠的手干什么?” 郑彪冷哼一声,道:“老子练得是铁掌,出手就是这样,你不服一会也来试试。” 向籍回头一笑,道:“吕大哥,不必恼火,郑魔君说得没错,他这铁掌还没到收发自如的地步。” 郑彪听着这话刺耳,道:“那你小心,我若收不住再打死你!”说着话,郑彪飞身而进,双掌翻开,把向籍给裹在其中,向籍这会也不敢留手,双拳连续变化,和郑彪抢攻,二人都走一个快字,十几个回合眨眼既过,谁也没有能奈何得了谁。 方腊突然向前一步,双手插进向籍和郑彪之中,同时抓住了向籍和郑彪的檀中穴,但是他变招极快,左手抓住向籍的一刻,变抓为推,把向籍推了出去,右手抓住郑彪的一刻,变抓为掷,用力把郑彪给丢了出去。 郑彪踉跄几步,方才站稳,而向籍并没有异样,外人看去,不知道方腊出手不同,都只觉得向籍要比郑彪高明几分。 五鬼之中的高玉急向前而来,大声叫道:“怎么?打不过两个欺负一个吗?”浦文英连忙钻到人群之中去了,只怕伤到他。 方七佛外号是‘狐妖’是个奸滑的人,这会冷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混蛋吗?”说着一展手臂,就把高玉给拦住了。 郑彪也大声把高玉给喝止住,沉声道:“仅以平常动手,我赢不了向兄弟,若是真要分个上下,就得拼命,这是推选副教主的大会,又不是博命,这场比试结了吧。” 高玉看看郑彪,见他眼中无异,连忙道:“包道长,我们品比过了,我们也推选这位向兄弟。” 五鬼退阵,场中沉寂了一会,包道乙缓步出来,向着向籍一拱手道:“向兄弟,贫道在向老教主在的时候,就任光明左使一职,自认有资格出任副教主一职,现在向兄弟横空出世,得到了大家的支持,贫道想要看看,向兄弟究竟有没有做副教主的资格!” 说到这里,包道乙手掌一动,一柄灿金烁华的宝剑出鞘,道:“向兄弟,自来天地生宝,有德者得之,无德者失之,贫道有幸,得到了这口玄天混元剑,想用他和方兄弟讨教几招。 场中无一人说话,包道乙的玄天混元剑是出了名的宝物,据传是当年春秋战国的时候,为吴王练雌雄剑的干将所铸,当时吴王要干将铸一口天地无双的宝剑,干将为了能顺利铸成,先在剑山试铸,以成玄天混元剑,虽然说这口剑是雌雄剑的试验品,但是也带了几分雌雄剑的戾气,不是寻常宝刃能比的。 “哈、哈、哈……。”一阵笑声响起,跟着众人向着两边让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沉默木讷,看上去像老农一般的人。 这二人一出现,全场所有人都厌恶的看着他们,只有方七佛向着对方礼貌的道:“右使,陈兄弟,你们来了。” 这两个人是历史上方腊起义的谋主,也是明教颇为主要的两个狠人,书生打扮的叫‘玉面萧何’吕将,在教中任光明右使,专一掌刑务,落到他手里的教众也好,官员也罢,想死都难。 吕将家是官宦世家,自幼灵慧,很早就到东京太学学习,有神童的美誉,但是就因为他是神童,所以自高自傲,在京城蔡京、童贯之奸恶,几希没有把命给丢了,绝了入仕之途,回到家之后愤世嫉俗,一发狠加入了明教,由于他嘴太直,所以没有一个喜欢他,而他负责刑务,没有亲自传教,所以也没有势力,大家都没有等他到场的就开始大会,可想而知这这家伙的人缘有都不好。 木讷那个当真是普通的农户,连大名都没有,他姓陈,农闲的时候出去做箍桶匠,人人都叫他一声陈箍桶,他也就应了,如果说吕将是招烦,他就是没有人理,他基本不说话,也不和人交际,永远一幅呆子样,两个人在一个屋里,愣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以想像他存在感有多么的低。 但是这陈箍桶和吕将走得特别近,外人说是两怪物合拍,吕将却自誉为两个神童有默契,而历史也证明了吕将的话,后来方腊起兵,吕将提意先抢占金陵,划江自守,方腊没有采纳,官军渡江之后,起义节节败退,这个时候陈箍桶提出,集全军之力,出徽州、睦州,闯开官军的包围,直袭开封,可惜方腊缺乏那样的勇气,事后童贯得知之后,一度把陈箍桶当成起义军主犯,说他比方腊危险的多了。 吕将走过来摇着扇子道:“包老道,你拿着一把破剑来谈有德无德,这是不是撒懒吗,宝物、宝物,宝虽在先,但是仍然是物也,一件物品,它能决定自己的主人是牛头还是马脸?若是他真能决定,你包老道算个什么玩艺?也配谈有德?” 裘日新冷哼一声:“吕将,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要你的命!” 吕将不以为然的道:“姓裘的,你少在这里叫唤,你在这里,连个打手都算不上,也配和我说话。” 裘日新怒吼一声,就在背上抽出一口阔剑,向前一步,脚下缩地成寸,本来他离着吕将有二十几丈的距离,但是一步就到吕将身前了,阔剑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着吕将劈了下来。 吕将根本不和裘日新动手,向后一闪,他身后的陈箍桶就闪出来了,手里提着一条镐头,也不说话,向着裘日新就刨下来了,裘日新原本没有在意,可是镐头下来,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宝剑格挡不着,急向后退,闪身让开,那陈箍桶也不说话,挥着镐头只管刨,外人看去,那镐头就是直上直下,完全没有什么花样,可是裘日新在镐头下面既不能躲,也挡不住,只能像个大马猴一样的不住后退。 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人看得心惊不已,刚才他已经见识过方腊、郑彪、向籍三个人的武艺,只觉得就已经非常高明了,现在看来这陈箍桶才是今晚的第一高手,那裘日新也是倒霉催的,先一次出手,被王寅挡住,拼了个半斤八两,第二次又碰上了这个隐藏的大BOSS,完全占不到便宜,让外人看着好像他的武功根本不乍地一样。 梁红玉小声向着陈丽卿道:“姐姐,没想到他们明教竟有这么多的高手。” 陈丽卿也点头:“不错,我们以前却是小觑了他们了。” 梁红玉长出一口气,喃喃的道:“多亏那个司行方没来,不然鼓躁起来,你和我都走不脱了。” 两个人正说话的工夫,同时觉得一阵炽热的目光向着她们看来,两个人一齐扭头看去,就见石宝正在人群之中看着她们呢,看到她们回头,急忙避了开来。 此时场中,包道乙越看越是心惊,突然叫道:“好了!”说话间他的玄天混元剑突然脱手,向着陈箍桶刺去,却是用得御剑之术。 包道乙这个人心胸狭窄,嫉贤妒能,他看到陈箍桶突然暴发出来的能力,威胁到了他这个以御剑术而被人称为明教第一高手的地位,所以借着喝斥出手,实际有毁了陈箍桶的心。 吕将看在眼里,讥讽的道:“哎呀呀,包老道,你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包道乙全当没听见,全力催剑,正在挥镐的陈箍桶突然转身,并在转身后刻飞起一脚向着裘日新踹了过去,裘日新吸气开声,胸脯再一次鼓了起来,陈箍桶的脚踹到他的胸上,王寅双拳全力出击,都没有能逼退裘日新,陈箍桶一脚就把裘日新踹得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横摔进了大江之中。 陈箍桶转身的动作,完全没有影响他镐头的挥动,镐刃向着玄天混元剑上刨了下来。 包道乙冷冷一笑,玄天混元剑削铁如泥,斩金断玉,陈箍桶手里的镐头就是寻常农人用得镐头,一点花样都没有,碰到了剑刃必碎不可,根本就不可能挡住玄天混元剑。 可是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陈箍桶突然手上一颤,然后镐头就在他的手里转了一个圈,劲气带着玄天混元剑转了半个圈,镐头转完了还是镐刃朝下,可是玄天混元剑却变成了平飞,剑脊冲下,镐头向着剑脊上就敲下来了。 包道乙惊叫一声,看着宝剑都要疯了,什么样的宝剑也不能承受剑脊被重物砸啊,那就不是受力的地方。 眼看着镐刃就要敲到玄天混元剑的剑脊上了,陈箍桶后手向前一送,镐头伸长,就在剑柄上一敲,玄天混元剑落在地上,陈箍桶闪身一退,又到了吕将的身后,好像就动过一般。 此时全场皆静,陈箍桶虽然还是那样不显山、不露水的站在那里,但场中之人却没有一个再敢小觑他了。 吕将过去把玄天混元剑给捡起来,丢给包道乙,道:“大家记不记得选新教主的时候,老教主说过的话?他说,你们选教主考虑得就是教义和武学,可是我和你们不同,我考虑得是本教之真义!”说到这里吕将沉声道:“你们懂不懂烈火驱散黑暗的意思?别人不能懂得,而方十三能做到,所以老教主立了方十三为教主,这是历代立教主的根本手法,方十三既然能通过教主大选,就证明他有继承本教大业之能,那副教主就是辅佐他的,自然应有他来定,你们争什么?” 方腊笑着向吕将拱了拱手,道:“奉之兄过誉了。”吕将表字奉之,取《诗.小雅.四牡》‘不遑将父,不遑将母’的奉养之义,明教中人都没有什么学问有大名的就不错了,像陈箍桶、石宝之类的名字比比皆是,谁还管你的字是什么啊,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吕将的字,赵文德自誉有学问,和吕将有些接触,知道这表字,听到方腊叫出来,不由得暗暗纳罕:“他们两个是几时走到一起的?” 包道乙沉默片刻,道:“按理来说,贫道没有再出手的道理了,可是;自来羞刀难入鞘,还请向兄弟赐教几招。” 大伙都对包道乙无赖一般的做法不满,石宝咳了一声,走出来对向籍道:“向兄弟,我的刀借你用用。”说着把手里的龙纹劈风刀递了过去,他的刀是长刀,上面还罩着刀衣,石宝伸手就要去摘,方腊急忙道:“石兄弟,多谢你的好意,我这里也有一把刀,想请大家过目,并借给向兄弟用用。”龙吟水泊 ------------ 第204章 二百一十二:魔教大会:下 方腊说完之后,邵云菁迈步过来,把一柄五尺长刀交给方腊。 方腊把刀套缓缓褪去,握着刀鞘道:“此刀是我义父,明教长老,洞庭湖主;碧眼赛达磨方雕方啄玉,在洞庭湖里捞上来的,据他说,这刀在水中不朽不腐,绣迹全无,只是刀鞘却已毁弃,也就在于此,长刀出水之日,未有遮护,引群鸟围拜,因此我义父才断定,此刀为周穆王巡行天下之时,落在洞庭的——方腊说到这里猛的拨刀——九凤朝阳刀!” 随着方腊的话音长刀出鞘,九声凤鸣依次响起,跟着天上月华都向着这刀身上落下,一阵阵光华彩色照亮人眼。 包道乙脸色大变,这刀一出鞘,一股凛凛霸气就释放出来了,他的玄天混元剑和石宝的龙纹劈风刀都有瑟缩之意,由于石宝的龙纹劈风刀并没有褪去刀套,所以受到的影响最小,玄天混元剑本来就是一幅挑衅的样子,这会不碰自鸣,发出一阵阵哀哀的声音。 包道乙长叹一声,把玄天混元剑回鞘,道:“罢了,这是天属意于教主了,老道却是争不得了。”他不说向籍如何,却说是输给了方腊,却是在心里仍是不服向籍。 方腊自然不会把包道乙的闲话放在心上,就捧着笑脸,向包道乙道:“道长,既然退后一步,那方腊就指定向兄弟了。” 包道乙此时心绪全无,摆手道:“全凭教主做主就是了。” 方腊哈哈大笑,又向教众道:“诸位?还有人对向兄弟接任副教主有异议吗?” 众人全都摇头,到了这会,谁还有异议啊。 吕将笑咪咪的道:“既然如此,我;光明右使吕将,就于左使包道乙,护法诸老,共奉第二十代教主方腊之命,推选向籍为我明教新一任的副教主,举火!”随着吕将的喝声,众人缓缓举起了手里的火把,这会火把都还没有点燃,方腊、包道乙、吕将三人一起抓着一支大号火把,走到那火堆前面,把火把点燃,然后三个人一同举着火把走到了向籍面前,方腊沉声叫道:“向籍!圣祖大贤良师传下此火(明教的神是摩尼,但是宋明教就不拜摩尼,而是拜张角了),今日传习你手中,望你执此圣火,保它永明不熄!” 向籍跪倒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之后,道:“向籍向火言誓,若火熄处,向籍必死!” 方腊、包道乙、吕将这才把圣火交到了向籍的手里。 向籍双手执了火把,缓步走去,到了人群前面,一一把众人的火把点燃,随后退到了场中,大声叫道:“圣火不灭,光明永存!”场中众人也都跟着大喊:“圣火不灭,光明永存!” 大会一直到了中夜之后,这才散去,方腊的精神还非常的好,和吕将还有三神五鬼,商议教务,这个时候邓元觉走了过来,向着方腊道:“方兄,恭喜你升任教主,小僧这就告辞了。” 方腊急挽留道:“圣僧何故早离,小弟还要和圣僧好生攀谈呢。” 邓元觉长叹一声,道:“家兄因花石纲之故,被应奉局的人打成重伤,小僧不得不急着回去。” 方腊长叹一声,道:“这花石纲当真是害人不浅啊!”说完向着明教没走的人叫道:“哪家兄弟有船?送圣僧到丹阳一程。” 吕师囊叫道:“我这里有!”说着推着两个大汉过来,道:“这两个是我的教友,这个是‘擎天神’沈刚,这个是他的弟弟‘丧门神’沈拚,他们两个在丹阳任马步都头,正好要回去,就让他们送圣僧一程吧。” 沈家兄弟上前和邓元觉见了礼,然后一齐离开,梁红玉见了,小声向着陈丽卿道:“姐姐,我们也走吧,不然时间长了……。”她下面的话没说,但是陈丽卿已明白他的意思,就点头道:“我们这就走。” 梁红玉就拉着陈丽卿过来向邵云菁辞行道:“姐姐,我们两个也走了。” 邵云菁急忙道:“二位妹妹,何必着急离开啊?我们这里马上还要会餐二位妹妹何不……。”陈丽卿连忙摆手道:“姐姐还是免了吧,你们这里不食荤酒,妹妹我是一天也离不得肉的。” 邵云菁微微一笑,小声说道:“贤妹有所不知,我们私下里,也会吃一些的。”说着她指了指裘日新道:“你看他那么暴躁的性子,岂有不喝酒的,再看邓圣僧那肥胖的样子,又岂是不吃肉的。” 梁红玉道:“倒不是吃什么,只是我们是借住在朋友家里,这时已经太晚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朋友就担心了。” 邵云菁道:“贤妹住在哪里?” 梁红玉道:“说起来也不是外人,就是方教主的徒弟贺从龙的家里。” 邵云菁不由得一怔,随后笑道:“二位妹妹和我们明教的关系实在是复杂啊,和司天王有仇,对石天王有恩,现在又和从龙来往了。” 梁红玉一笑,就把她们护送欧阳琴来撤州的事说了。 邵云菁听完不往的摇头,起身道:“石天王,从龙,你们两个过来。” 石宝、贺从龙丙个人就走过来,向着邵云菁见礼,邵云菁摆手道:“你们两个和我这两个妹妹相熟,就送他们回去吧。” 石宝、贺从龙两个同时应了,石宝倒好,看看梁红玉、陈丽卿没有说什么,贺从龙却是看着她们两个,却是目光古怪,想不清楚她们两个怎么就和邵云菁成了姐妹了。 邵云菁又小声和梁红玉、陈丽卿说了几句相贺之语,然后引着他们个拜别了方腊还有三神五鬼等人,方腊对他们两个的态度更亲切了一些,而三神五鬼中人对他们两个却是平常,虽然那‘卜神’浦文英多看了她们一眼,但也没有说什么。 梁红玉、陈丽卿二番拜别邵云菁,跟着石宝、贺从龙上了船,就向着镇子里面而去,这里频临长江水道,就是在镇子里也是走船更方便一些。 小船之上,四个人先还都不说话,过了一会,石宝突然笑着向梁红玉、陈丽卿道:“两位姑娘,你们和我们圣教的仇怨,已经解了。” 梁红玉和陈丽卿对觑一眼,梁红玉开口道:“石天王,这是什么原因,能和我们说说吗?” 石宝道:“你们今天也看到了,我们明教分支太多,虽然方教主已经担任教主一位很多年了,但是有些分支仍然没有能抓到手中,今天这场大会,明着是为了一个没有什么权利的副教主,但实际上却是为了把整个明教给掌控在手中,如今这番较量,方教主总算是得逞心愿了。” 陈丽卿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贺从龙突然插口道:“家师和五鬼之中的‘卜神’浦文英交好,这次大会,就是卜文英和他说,只要安排在瓜州,在大会开始的时候,遇到两个和圣教有恩仇的女子,就能心想事成。” 石宝跟着道:“所以这次教主特意留了司大哥在南边,不让他北上,就是为了你们。” 陈丽卿听到这里,不由得冷哼一声,道:“原来所谓的偶遇都是安排好的。” 石宝摇头道:“那倒不是,浦文英说了,只能是‘偶遇’所以虽然他们各自留心,但和二位姑娘的相遇,确是偶遇。”说到这里,石宝停顿一下,又道:“所以教主让我和二位姑娘说,只要二位姑娘离开江南,以后不和司大哥见到,这个仇就这样算了,反正司大哥也说了,这是他的私仇,不会让外人插手的。” 梁红玉和陈丽卿同时长出一口气,这件事能解了,实在是让她们放心不少。 梁红玉笑嘻嘻的,像说笑话一般的道:“圣教主就给我们这么点好处?我们可是帮他统一了明教啊。” 石宝看着梁红玉的笑颜,不由心中波澜激荡,但是他的面上却是没有任何变化的,道:“教主委了我主管江北事务,在我的权柄之下,可以帮你们一次,所以只要你们有了困难,都可以找我。” 陈丽卿冷哼一声,道:“没了你们明教的麻烦,我们还有什么困难。” 石宝一笑道:“陈姑娘忘了,你们杀了柳元成,和应奉局也有了仇恨,那应奉局可不是我们明教,他们下手,比我们狠辣得的多了。” 一说到应奉局贺从龙不由得向着江水之中狠唾了一口:“那帮畜牲!” 梁红玉想到她父兄之死,实际上都是应奉局的人出的手,不由得也正了神色,道:“石天王,我问一句,这花石纲闹到什么程度了?” 石宝长叹一声,道:“说民不聊生都不足矣形容,我家里有一个族亲,是经营竹园的,一园的竹子,就没有不一样的,那些花石纲的校尉,偏就看中了最里面的一根,到了那里,把皇书御封一沾,说是七天之后起竹,七天时间,不许我那族亲进入竹林一步,说是怕毁了御贡之物,到了起封那天,把一园的竹子都砍了,来给那条竹子开路,我那族亲如何舍得啊,而且那是一家人的命啊,只争执了两句,那校尉就说竹子损坏了,是我族亲没有好好看护原因,把我族亲捆了,捡了上百棵的竹子让他背上,然后游街,百棵竹子,就是我这样练过武的,也不可能背着游一天的街啊,那帮畜生,看人走不动了,就用马拖着走,最后活活把人给拖死了。” “他的浑家跟着就在家里上了吊了,等我们知道的时候,才出生的孩子活活饿死在死尸下面了,竹园却被吞了,说是弥补皇封之物的损失。” 梁红玉和陈丽卿听得脸色几变,陈丽卿更是恼火的道:“他们这么混帐就没有人管吗?” 贺从龙讥笑道:“他们是给皇家办事,谁敢管?” 石宝接着道:“我们教中的兄弟有在衙门里,这样的事看得多了,比这不讲理的还有得多了。” 梁红玉皱着眉头,想不明白,比这还不讲理,那要怎么说。 石宝看出梁红玉的疑惑开口道:“有一家是做咸菜买卖的,家里有一块压咸菜的石头,用得年头久了,盐卤子腐蚀过重,就丢掉了,结果两个应奉局的校尉当天赌钱输了,就在他们家过,当际说他是不想把奇石呈给官家,就把他抓起来送到衙门,押在站笼里,让家里送一百两银子,然后才能把人带回去,一个买咸菜的,哪里来得一百两银子啊,家里东拼西凑,卖房子卖地,好容易把钱给凑齐了,把人贩回来,可是早就站得身子烂了半截,回去没有三天,就死了。” 梁红玉听得惊心动魄,陈丽卿则是咬牙切齿的道:“我若在场,必要杀了他们!” 梁红玉向着贺从龙道:“贺兄,你家里如何啊?” 贺从龙哼了一声,道:“他们倒没有太过份,只是捡了一块石头贴了皇封,我爹爹是个吝啬的,就过去抱着不让贴,被那校尉推了一把,摔了个跟头,虽然受了伤,但却没有大碍,后来我瞒着我爹给应奉局送了二千两银子,那皇封第二天就揭下去了,本来倒也没有再去打扰,可是这两天……。” 贺从龙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但是梁红玉和陈丽卿也都想到了,是那小容相公给闹得,只是她们也没有什么好安慰的,只能是那样听着,倒是石宝道:“你放心,教主已经知道了,正在安排人处置这事呢。” 贺从龙长叹一声,道:“从龙无用,还让师父为我担心了。” 石宝摇头道:“你既然入了教,那就是教中兄弟,既是兄弟,那教主就应该帮你处置。” 梁红玉听着石宝和贺从龙说话,低头不语,看着江水轻声道:“这江南当日是南方六朝的的繁华之地,想当初那南梁武帝六次舍身,每一次被赎出来,都花费了国库大量的银钱,倒了最后,弄得国库空虚,又信侯景虚言,以至国家崩衰,而今宋官家也要毁了自己的国家吗?” 贺从龙冷哼一声,道:“现在就少一个陈胜王那样的英雄,不然这江南早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几个人说着闲话,乘夜行船,向着镇中驶去,不过一刻就进入了镇子里,贺从龙让船夫摇着船到了水关门处,这里有卖点心的,四个人各点了一份填了肚子,随后贺从龙带着梁红玉、陈丽卿二人上岸向着贺家而去,石宝就站在船头,目送他们离去,一直到看不见的时候,才回到了船舱里去。 贺从龙带着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回到家中,贺府宅子的大门前挂着灯笼,两个家人守在门前,看到贺从龙回来,急忙迎了过来,有些慌张的道:“大郎回来了,那容康请了一个官媒过来,正和夫人在厅中说话呢。” 贺从龙眼睛一瞪,冷哼一声,大步向里就走,梁红玉和陈丽卿两个急忙跟了进来,三个人就到了大厅前,只见一个打扮的妖妖艳艳的媒婆正在那里缠着欧阳琴说话呢,她那一张画得好像刚吃完死孩子一样的血盆大口张开闭上,不住的翻着,唾沫星子满空飞舞,看得欧阳琴一个劲的恶心,但又不敢不理她,只能就这样忍着。 贺从龙正好走进来,就听到媒婆说道:“小容相公现在是老朱相公的干儿子,在我们江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只要他说一句话,那不管是谁家,都会和上了天一般,虽说姑娘过去是做小,但是不是典妾,也是明媒正娶,有着小容相公的恩宠,不是比什么都强吗,再说了,那不是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宁为英雄妾,不做俗人妻吗。” 贺从龙听得发躁,大声叫道:“那也要看看他容康是不是英雄!”他本来一直在忍着,但是得了石宝的话,说是方腊要帮着他解决这件事,贺从龙就把忍字给丢了。 媒婆吓了一跳,急向门口看去,欧阳琴急忙起身,道:“官人,您回来了,这是韩官媒,却是小容相公请来的。” 欧阳琴的意思是让贺从龙容忍一些,但是贺从龙却道:“我又不聋,她说什么,我都听见了!”说着话就走到了那媒婆的身前,道:“我妹妹是不会给人做小的,你走吧!” 那媒婆尤自不知趣,道:“这是大郎吧,你是不知道小容相公的好处,不然……。” “出去!”贺从龙厉声斥道,那媒婆的笑脸一点点的敛去,冷哼一声,道:“大郎还是想好了再说吧,不然的话一但被小容相公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 贺从龙眼中冷芒一动,道:“就算是让他听到了,又能如何!我还怕他不成!” 媒婆冷笑道:“这样的大话,也就只能在家里说说,却没见谁敢到小容相公的面前去说的。” 这话彻底激怒了贺从龙,他一伸手抓着媒婆头上的头发,扯着从厅里出去,用力一丢,甩出门去,大声道:“我虽然没去你的小容相公的面前去说,但是有你回去添油加醋也是够了,滚吧!” 媒婆吓得心惊胆战,也不敢说话,匆匆忙忙的逃了。 欧阳琴惶惶然的向着贺从龙道:“你这莽夫,这样得罪了她,若是那容康回头来找麻烦,我们如何应付啊!” 贺从龙气哼哼的道:“那老虔婆实在气人,我如何忍得了啊!” 欧阳琴无奈的长叹一声,道:“罢了,你马上把小妹送出去,就交给教中的姐妹护着,别让容康给找到。” 贺从龙摆手道:“不必了,教主说了,他要帮我们解决,只要教主出手,不信他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梁红玉也过来劝欧阳琴,道:“欧阳姐姐,你也不要担心了,贺大哥会有决断的。” 欧阳琴摇头道:“妹妹啊,那些应奉局的人,实在不是东西,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但惹急了他们,我真的担心啊。” 梁红玉长叹一声,就向着贺从龙道:“我家情况贺大哥想必也知道了,那些人当真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贺从龙想了想道:“这样吧,我现在就带着小妹出城,教主他们都在城外,夫人也说了,想收小妹为徒,有他们看顾,应奉局的那帮畜牲就是再有本事,也伤不到她了。” 欧阳琴一心想要免了家里的灾祸,就道:“那样最好,你就带着她走吧。” 贺从龙又有些担心的道:“可是……我刚骂走了那个媒婆,若是容康知道了,就挝来找事,你一个人在家,如何得了啊。” 梁红玉道:“贺大哥放心,我们两个不走,就护着家里好了。” 贺从龙听了这话,不由得宽心许多,他虽然没见过梁红玉和陈丽卿的武艺,但是她能杀了司大嫂,他也能想到她们非是庸手了,于是就起身一礼,道:“那一切就都拜托二位姑娘了!” 当下贺从龙就让人去叫了贺从凤过来,稍作乔装,然后离开贺家,出城去了。 梁红玉、陈丽卿两个陪着欧阳琴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天色越来越晚,容康一直没有动静,欧阳琴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安静了一会,就向着梁红玉和陈丽卿道:“二位妹妹也回去休息吧,看来是不会有什么事了,若是真的有事,我这里再让人去叫二位妹妹就是了。” 梁红玉和陈丽卿也觉得没有什么事了,就劝了欧阳琴回去,然后她们两个也都回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梁红玉、陈丽卿两个起来,顾不得吃饭来见欧阳琴,才到门前,彩莲就迎出来了,笑道:“夫人料定二位姑娘会过来了,就让我在这里等着,快请进去吧。” 几个人进了屋子,就见外面的厅里,摆着早饭,贺从龙洗了脸正过来要吃饭,看到她们两个急忙道:“梁姑娘、陈姑娘,却一起来用饭。” 梁红玉笑道:“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了,你说说,那应奉局有没有动静,让我们两个放心就是了。” 贺从龙笑道:“我们明教在应奉局的眼线回报,朱老贼的儿子奉了朱老贼的命,来了瓜州,那容康现在忙着接待那只小猪,现在没有心思来管我们了。” 梁红玉和陈丽卿同时长出一口气,道:“这就好了。” 梁红玉听到贺家暂时无事了,就道:“那贺大哥,你们既然没事了,我们姐妹今天就打算告辞了。” 欧阳琴这会听到说话,就从内室出来,道:“二位妹妹如何这般急着要走啊?” 梁红玉笑着道:“家师说好了在北边等着我们,我们怕家师等得急了,所以才要离开。” 此时贺从龙皱着眉头道:“梁姑娘,我奉了我们教主之命,护送家中一些家属南下去清溪,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梁姑娘能不能再留几日啊?” 梁红玉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贺从龙,见他脸上尽是真诚,就向着陈丽卿看去,陈丽卿是个重情义的,只怕欧阳琴没有护着,一口答应,道:“好,我们再留几天就是了。”龙吟水泊 ------------ 第205章 二百一十三:恶人出手 哗啦一声,一件珍品瓷罐被摔在地上,容康咬切齿的道:“贺从龙这个泼皮,竟敢如此对我!” 那媒婆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那贺从龙说了,他家的女儿,就是嫁鸡嫁狗,也不会嫁给小容相公你了。” 容康恨恨的道:“这贼不识抬举,我若是就这样放过了他,岂不是让人看轻了我吗!”他想了想,挥手让那个韩官媒离开,这媒婆昨天晚上就来了,但是容康在忙着陪朱勔的儿子朱汝贤,抽不出来时间见她,应奉司的人又不让她走,就在这里溜溜坐了一夜了,现在又饿又乏,看到容康的手势也顾不得再留下来给贺从龙上眼药了,就匆匆离开了。 容康等到韩媒婆走了之后,这才对自己的手下说道:“你们给我说说,如何才能报复这个贺从龙,他们家那起花石纲的手段已经解除了,再要用这招,只怕就要被人笑了。” 容康得势之后,也找了几个穷书生在身边,他本人没有什么文化,连普通的公文都处理不清,所以什么都倚靠着这些手下,而这些人里,也不是个个都有才学,好几个都是投其所好而来,天天就想着怎么帮他生财害人,为了几两银子,一个女人,什么样歹毒的招数,他们都使得出来。 容康这里提问了之后,那几个文人就凑到一起,小声的商量起来,其中一个绰号‘胎里就坏’书生想了一会,就凑过来道:“我听说大朱相公这次到瓜州来,是为了要给他的丈人寻个风水宝地,可是真的吗?” 容康不耐烦的道:“是真的,可是这和咱们这事有什么关系啊?那些地方官员最是知道哪里是风水宝地,他们早就列好阵势,等着要巴结大相公呢,咱们根本就够不上。” 那书生摇头微笑,容康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但是少年就在泼皮之间中打混,对人最是熟悉,看出不对,急忙收敛了精神,道:“房先生,您给我指点指点如何啊?” 这胎里就坏姓房,叫房有德,背后的人都叫他房缺德,这会他笑咪咪的道:“小容相公想想,那贺家几辈子都住在这,他们不可能不死人,死了就要埋,那在这里必然是有坟地的,只要我们找一个风水先生,让他向大相公说明,那常家的坟地最好,埋进人去,就能望家,大相公深疼他那个正妻,什么事都听她的,为了给老泰山在家乡找一个好穴,一直在费心费力,听到了这个消息,还有不去抢占贺家祖纹的吗?那样一来,贺家能求到的,只有小容相公了,贺家那女孩儿岂不就在小容相公的手心之中了吗。” 容康听得眼眉都飞起来了,拍手道:“好啊,房先生妙计啊!好,我这就去找大相公说。” 房缺德急忙拦住道:“您去说不行,虽然大相公不在意贺家,但是他还在意那穴是不是真的呢,若是小容相公去说,那明显就是假得了,大相公岂会出手啊,还是找一个风水先生,买通了他,让他去说的稳妥。” 容康更喜,道:“好,那找人的事,就托付给先生了,要用多少银两,只管去帐房支取就是了。” 房缺德自觉得了容康的青眼,满心欢喜的去了,其余几个在容康手下混饭吃的文人都指着他的背影说道:“此人这辈子,必是绝了后了,出这样损阴丧德的主意,少不了一分报应就是了。” 再说贺从龙就去见他的老爹贺敬彩,这这贺老头就是吝啬,伤了肝火,被推那一下倒是不重,这几天已经缓解了许多了,听到贺从龙禀了要带着妹妹出去避避,他倒也没什么意见,就依了贺从龙,只是叮嘱他要一切当心。 贺从龙走了之后,贺家关门闭户,也不与人来往,只等着贺从龙回来,这天下午,一个书生带着一小队校尉就到了贺家,敲门求见。 门子早就得了吩咐,只开了一条小缝,道:“这位书生,我家大郎不在,我家老爷有病,实不好见客,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咄!”那书生冷哼一声,指着门子道:“你这厮大胆!我们是应奉局的,你也敢拦!” 门子吓了一跳,仔细看看,看到那熟悉的服饰,不由得又胆小了几分,连声道:“几位稍等,我这就进去回话。” 那书生道:“你进去却见你家老爷,就说我是代表了大朱相公来和他说话的,不要让你家那个夫人出面敷衍我,若不然有了什么大事,那可别怪我没有告诉你们。” 门子越听越怕,连门都来不及关,就急匆匆的进院子回报去了,那书生带着几名校尉,推门走了进来,径自漫步而行,在院子里晃着。 后院里欧阳琴正在接到门子的禀报,不由得担心起来,她也知道,那些人既然要见贺敬彩,那她就是中途给拦下来,那些人也不可能和她说什么,可是要让贺敬彩出面,她又怕贺敬彩再被气得病了。 欧阳琴正在犹豫之间,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进来,道:“夫人,夫人!那个应奉局的人自己进来了,已经到了老爷的书房,就摸进去了。” 欧阳琴大惊失色,急忙道:“快去陈姑娘,让她到前面看看。”那大丫鬟彩莲急忙去了,欧阳琴和梁红玉、陈丽卿他们两个接触的多了,也知道梁红玉出身官家,陈丽卿就是江湖儿女,只怕梁红玉不肯轻易抛头露面,所以就让人去请陈丽卿。 陈丽卿得到彩莲的通禀,立刻就要过去,梁红玉急忙道:“姐姐却慢,你先和彩莲换了衣服,然后再过去,进去之后只说奉茶,这样一来不得罪那些人,二来也能护着贺老爷。” 陈丽卿就匆匆和彩莲换了衣服,然后端了茶盘子出来,就到了贺敬彩的书房前。 此时贺敬彩的书房门前站着六个应奉局的校尉,虎视眈眈看着过往的下人,那些下人一个个都吓得心发抖,腿发软,谁也不敢过去。 陈丽卿不管不顾的过来,那几个校尉眼看陈丽卿长得好看,互相丢了一眼,就向前凑了过来,口中叫道:“是什么人?却站在这里,让我们检查、检查,然后……哎呀!”他们的话没说完,陈丽卿已经直接撞过来了,把六个校尉都给都给撞得跌跌撞撞的退了开来,然后径自进去了,六个校尉好容易站稳,都有些惊愕的看着陈丽卿的背影,心道:“这是女人,还是母老虎啊!怎么这么大的力量啊?” 陈丽卿大步进来,捧着茶就在屋里一站,道:“老爷,我来奉茶了。”说着把茶分别在贺敬彩和那书生面前一放,那书生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陈丽卿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在一旁一站,那书生有些着恼的道:“贺老爷,你家的下人听不懂话吗?” 贺敬彩认得陈丽卿,知道她应该是自己的媳妇派他过来保护自己的,于是就道:“先生不必在意,就让她站在那里吧。”随后又岔开话题道:“还没请教先生贵姓高名啊?” 书生道:“在下房有德,是小容相公的幕僚,今特有一事,来向贺员外说一说。” 贺敬彩道:“那花石纲……。” 房缺德摆手道:“老先放心,不是那花石纲的事。” 贺敬彩奇怪的道:“那是什么事啊?” 房缺德道:“是这样的,大朱相公的老泰山过世了……。” 房缺德说到这里,故意一顿,贺敬彩不由得一皱眉,心道:“原来是来敲竹杠的。”他正在那里想着给多少银子才好的时候,房缺德下面的话出口,直听得他汗毛孔都乍起来了。 “大朱相公一心想要给他的老泰山找一个好的风**,不过他的老泰山是这瓜州镇的人,临终有言,一定要回家乡来,所以大朱相公就想借着这个机会,来瓜州找找,而他找了金陵有名的风水先生来看,发现你们贺家的老茔和大朱相公的老泰山正为合适,所以大朱相公想请您把老茔给让出来,放心;这银钱上,是不会亏了你们的。” 贺敬彩听得浑身发抖,瞪着一双眼睛又惊又怒的看着房缺德,猛的站了起来,指着房缺德叫道:“你……你们欺人太甚!” 房缺德自在的道:“大朱相公已经答应补偿你们了,而且还给了你们迁坟的时间,你们还要如何啊?” 贺敬彩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抓起茶碗就向着房缺德的头上砸了过去,叫道:“给我滚!” 房缺德冷笑一声,道:“我看您还是答应了吧!”说着拍了拍手,那六个校尉一齐冲了进来,贺敬彩更怒,叫道:“你们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叫着叫着,一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来,身子一软就向着地上倒去。 陈丽卿万想不到就这么会工夫就变故如此,情急之下也不说话,上前抓了那些校尉就向外丢,六个校尉在她的面前竟然就如小儿一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都被丢了出去。 房缺德吓得上哆嗦,叫道:“你……你要干什么!”陈丽卿也不敢就这么杀了他,只怕给贺家招祸,骂道:“你也滚!”说完一脚过去,把房缺德踹了出去,跟着大声叫道:“快来人,来人啊!”房缺德眼看不是头,带着人就跑了。 欧阳琴得到消息之后,急急忙忙的过来,就见贺献彩躺在地上,不住的抽抽,急命人去请了大夫回来,诊治之下,却是气得中了风了。 欧阳琴急得直哭,那大夫劝道:“夫人也不必着急,虽然老爷这个样子,我是没有什么办法,但是江南第一神医安道全现在就在我的药铺子里,他和我是好友,不如请他来给老爷看看。” 欧阳琴也听说过安道全的名声,连忙道:“如此最好,还请先生好好给我们说说。” 那大夫连忙回去,过了一会带着一个中年人回来了,他给欧阳琴他们引见了,这人正是那‘神医’安道全。 安道全也不废话,过来诊治,梁红玉和陈丽卿也都听说过安道全的名头,不由得好奇的凑了过来,看他是怎么诊治的。 安道全诊了一会脉,然后就开了一幅药,又施了一回针,那针下去,贺敬彩就能动了,药下去之后,连话都能说了,只是有些含糊说得不太清楚。 欧阳琴喜极而泣,连连行礼,道:“多谢安神医了。” 安道全摆摆手道:“你也不必谢我,你家老爷子就是这样了,再治不得了。” 欧阳琴先是一怔,随后连忙道:“神医,还请您再施妙手,救救我爹爹……。” 安道全摆手道:“我必竟只是神医,不是神,就能这样,再救就没有办法了。” 欧阳琴还要再求,那个请了安道全来的大夫拦住他道:“夫人,安神医是不会说谎的,他说救到这个地步,那就是这个地步,当真是救不得了。” 欧阳琴听到这里,不由得又哭了出来,安道全这会起身,道:“我再说一句,夫人还要记住,一切都要顺着你们老爷,不然的话,他再要中风,那就是真神仙下来,也救不得了。”说完就跟着那大夫走了,欧阳琴急忙打点精神,让人拿了大额的诊金送了出去。 欧阳琴等两位大夫都走之后,不由得哭道:“现在爹爹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和官人交待啊!” 梁红玉劝道:“姐姐也先别急了,老爷变成这个样子,少不了是那应奉局来人的原因,还是听听陈姐姐说说,究竟是为了什么吧。”刚才只顾着救贺敬彩,大家还没问陈丽卿发生了什么呢,但是梁红玉从欧阳琴的举止之中看出来,她在怪陈丽卿出手打了应奉局的人,只怕也在猜是陈丽卿胡乱出手,才让贺敬彩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是梁红玉知道,陈丽卿虽然鲁莽,却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所以才让陈丽卿说说原因。 陈丽卿咬牙切齿的把事情说了,不要说贺敬彩,就连欧阳琴都差一点气得中风,占人家祖坟,这是死仇啊。 欧阳琴恨恨的道:“这些贼人!当真是没有王法了!” 梁红玉道:“他们若是有王法,现在江南也不至于这么乱。姐姐,我们没有办法和应奉局硬对硬,明教的石天王奉命主持明教北方事务,还是向他求救吧。” 欧阳琴也知道轻重,于是点头道:“我这就派人去找石天王!”她们三个正在说话,彩莲急匆匆的进来,道:“夫人,老太爷醒了,急着要见您。” 欧阳琴不敢怠慢,就跟着彩莲来见贺敬彩。 一进屋里,贺敬彩就向着欧阳琴招手,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欧阳琴急忙过去,道:“爹爹,您有什么吩咐啊?” 那贺敬彩越急说得越不清楚,呜噜呜噜的,彩莲是贺家的老人了,从小和贺敬彩长起来的,对他熟一些,这会就凑过来仔细的听听,然后道:“夫人,老爷要马上去祖坟那里。” 欧阳琴急道:“爹爹,您这会还在病中,去哪里做什么啊?” 贺敬彩又是一阵含糊不清的话语,彩莲轻叹一声道:“老爷说他怕应奉局的人去祖坟动手。” 欧阳琴一下滞住了,虽然她清楚,他们就是去了,也拦不住应奉局的人,但是那是祖坟,他们就是死也要挡在来人的前面,是不能不去的。 贺敬彩眼看欧阳琴不说话,急得又叫了起来,本来有些恢复的身子也开始又轻微的抽动起来,彩莲看在眼里,急道:“夫人,若是不去,只怕老爷心急之下,又引发病体啊!” 欧阳琴猛然清醒,刚才安道全可是说了,若是贺敬彩再犯一次,那就真的离死不远了,无奈之下,她只得道:“请爹爹稍候,儿媳这就去安排。”贺敬彩听了之后,这才安定下来。 欧阳琴出去先找了梁红玉和陈丽卿,把贺敬彩要去祖坟的事说了,陈丽卿立刻道:“该去,若是知道祖坟有事也不回去保护,那就枉为人子了!你们放心,有我护着,绝不会有事!” 欧阳琴也是豁出去了,就把贺家暗中收拢的人手都给叫上,然后又派人去通知石宝,随后在大队人手的护送之中,出了家门,向着瓜州镇外的祖茔之地而去。 一出贺家大门,周围的百姓就围上来了,在欧阳琴的授意之下,他们家被人逼着要被抢去祖茔之地的事,已经传开了,所有的百姓愤愤不平,无不暗骂应奉局,这会站在路上,看着贺家的人出来,人人的头上都缠着一块白布,上写着‘誓死卫祖’四个大字,不由得都用同情悲悯的神情看着他们,必竟看中了贺家祖坟的是朱汝贤,现在江南第一等的大人物,以贺家的能力,就是全家都死在祖茔之地,也别想要出一个公道来。 贺家的消息马上就传到了容康的耳朵里,容康急命人把房缺德给找了来,道:“房先生,你看看现在他们家闹成这个样子,这要如何是好啊?” 房缺德一笑道:“小相公,这才是您的机会啊,您现在就去和大相公说,就说贺家故意败坏老朱相公的名声,大朱相公本来就要整他们,听了这话还能放过他们吗。”说到这里,房缺德又停顿了一下,道:“您最好立刻就让风水先生跟着出城,去测他们家的风水,只要报回来的是好的,那大朱相公就是伸伸手,也足以捻死他们贺家了。” 容康听到这里,不由得道:“还是先生说得对,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他们既然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我了!先生,就请您带着人,和那风水先生出城,去量量他们家的风水好了!” 容康说完就走了,只留下房缺德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他自然知道贺家恨他到了什么地步,这要是去了,只怕就回不来了,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推开,而其他的那些跟着容康的文人都用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房缺德。 再说贺家一路出镇,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贺家的祖坟,这里还有看坟的人,伺候的很好,贺敬彩就让人扶着,先去给自己的父母上了香,然后又给其他的祖先陵墓扫了扫,这才休息,欧阳琴那里,就开始安排人值守,小心有人来这里闹事。 大家的心绪都很沉重,他们也都知道,这一次要面对的人,实在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但是就是死,他们也要死在这里。 一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贺家的人没有放松心情,反而更加担心了,这天下午,欧阳琴亲自带了人正在祖茔之地巡视,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喝斥,看坟的葛老头也理直气壮的叫着:“这里是别人家的祖坟,你们这些人拿着风水罗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欧阳琴不由得脸色一变,急忙带着人赶了过来。 离得近了,就听到一个阴阴的声音说道:“你既然不是这里的主人就少管闲事,给我滚开,不然我踢死你!” 葛老头冷笑道:“这天下还没有王法了,你们跑到别人家的祖坟里来量东量西,还要踢死人,你们踢一个我看……。”下面的话没等说出来,就听砰的一声,随后葛老头发出一声惨叫,欧阳琴脸色大变,急忙加快了脚步,跑了过来,而这个时候,梁红玉、陈丽卿二人也跟着过来了。 几个人一到山口,就见葛老头倒在地上,不住的向外咳血,一个锦衣男子就站在他的身前,在他的身后是十几大汉,都带着刀棍,其中有一个风水先生,拿着罗盘四下测着,另外还有三条小牛犊子一般大小的恶狗,被人用索子系着,向着葛老头不住的吠叫。 锦衣男子上前一步,不屑的向着葛老头道:“我现在就踢死你了,你能把我怎样!”说着抬腿向着葛老头的心口踢去,这一下下去,葛老头必死无疑,陈丽卿怒斥一声:“住手!”随着叫声,一扬手,一颗石子飞了出去,正好打在那个锦衣男子的腿上,锦衣男疼叫一声,向后踉跄几步,一个坐倒地上,后面的恶奴急忙过来,把他扶住,七嘴八舌的叫道:“都头,您没事吧?” 锦衣男子恶狠狠的叫道:“给我打!打死他们喂狗!”话音没落,一眼看到了梁红玉,不由得变成了一幅猪哥样,叫道:“不要死的,不要死的,给我留活的!”龙吟水泊 ------------ 第206章 二百一十四:朱汝贤之怒 锦衣男子身后那些人发一声喊就冲上来了,欧阳琴还想着能不惹出麻烦,就不惹出麻烦来,大声叫道;“且慢动手,听我一言!”可是那些恶奴哪个听他的,棍棒一齐向着他们的头上砸了下来。 陈丽卿怒不可遏,双臂一分,两肋下各自挟住了七、八条棍棒大吼一声,双臂用力,把那些棍棒都给折了。 一个恶奴尖声叫道:“抽刀,我不信他连刀也能折了!” 一众恶奴果然抽刀,陈丽卿眼看他们这般不拿人命当回事,怒得极了,伸手抢下一条大棍,挥舞开来,不过眨眼工夫就把那些恶奴都给打翻在地。 这会梁红玉眼看不用他帮忙,一伸手把那个风水先生给抓到手中,重重的摔在地上,叫道:“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风水先生吓得连声叫道:“这位奶奶,实在不干我事,是大朱相公让我来测量风水的,要看看这里好不好的!”他可没敢说,是他一口咬定了这里是风水宝地,葬了祖宗,保佑下一辈文相武将,这才让那个大朱相公对这地方动了心思的。 欧阳琴气得浑身哆嗦,指着那先生道:“打他,给我狠狠的打他!”几个护皖过去,狠狠的踢了那先生一顿,欧阳琴这会平静了一些,走过去指了着那先生骂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别人家吗?” 就在这个时候,陈丽卿突然大声叫道:“小心!” 随着陈丽卿叫声,梁红玉扭头看去,就见一条大狗向着欧阳琴扑了过来,原来那锦衣男子看到恶奴都被打倒在地,他就把系狗的索子给解开了,三条恶狗之中,一条向着欧阳琴扑来,两条向着陈丽卿扑去。 梁红玉冷哼一声,伸手抓住抓过那先生的罗盘,狠狠的砍在恶狗的头上,把狗打得一滞,跟着一脚踹在狗的喉下,把它踢得飞了出去。 陈丽卿此时双臂一用力,把手里的大棍折断,两截断棍都有锋利的木碴口,陈丽卿左臂一扬,半只大棍飞去,刺进被梁红玉踢出去的那条狗的侧腹,右臂一扬,半截棍刺进了扑向她的一条狗的嘴里,一直顺着喉头刺了下去,那狗痛苦的晃头,也顾不得再去扑陈丽卿了。 陈丽卿抢上一步,迎着另一条狗过去,抓着他的脖子提起来,用力一转,把那狗整个给悠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陈丽卿过来并没有带着兵器,这会一脚倒踢,把一条棒子踢起来抓到手中,向着那被摔在地上的狗狠狠的就是一下,那狗被打得跳了起来,发出一声狂叫。 陈丽卿跟着又扑了一棒,把那条狗给打死,然后回手一棒把嘴里有半截棒子狗的腰骨打断,此时陈丽卿怒火填应,这些人完全就是不管人命如何的随意动手,陈丽卿恨恨的走了过去,大棒向着那锦衣男子的鼻子一指,厉声斥道:“你是什么人?这青天朗朗,白日昭昭,你就如此漠视人命,不怕王法了吗?” 那个锦衣男子是个识时务的,这会大气都不敢喘,连眼神都不凶恶了,就那样老实的半卧在地上。 梁红玉这会过来,恨恨的说道:“那风水先生说了他们是来量风水的。” 陈丽卿眼睛一瞪,沉声道:“真的吗?” 锦衣男子喃喃的道:“小的错了,小的再不敢了!”同时心里暗骂房缺德,那家伙找了他说是身体不适,给了他一百两让他过来,本来他还以为是好事,没想到却是碰上这些恶魔奶奶。 陈丽卿用力抖了抖棒子,真想一下打下去,但是这里是贺家的的老家,祖坟在这里,这个锦衣男子必是应奉局的人,若是打伤了,自然就要结下冤仇,现在的贺家真要给人把柄,只怕没有活路了。 欧阳琴知道陈丽卿是为了贺家,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强忍了怒火,叫道:“你听着,再敢来这里胡闹,就打杀了你!” 锦衣男子看出欧阳琴眼底隐藏的杀意,急忙叫道:“小的不敢了,小的真不敢了!” 欧阳琴冷哼一声,道:“我告诉你,我家虽然没有靠山,但也不怕你们!你的来历,我也知道,你回去带一句话,若是你们不肯罢手,那就我家去起花石纲好了!” 锦衣男子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陈丽卿冷哼一声,用力一掷,手里的木棒擦着那锦衣男子的耳朵过去,径自没入土中,锦衣男子吓得妈呀一声,缩成一团。 陈丽卿眼看锦衣男子吓成这个样子,也懒得在搭理他,骂道:“滚!”然后就和欧阳琴他们带着葛老头离开。 看着欧阳琴他们走远了,那锦衣男子的眼中射出毒蛇一般的光芒,厉声叫道:“你们这帮死奴才,还不起来,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些恶奴看到人已经走了,也不装死人了,就都爬起来,忍着疼,把锦衣男子给扶了起来,叫道:“大人,我们这就去调人马,把他们都抓起来!” 锦衣男子冷笑道:“这事用不着咱们出手,回去找小容相公,他们不是叫嚣让我们起花石纲吗,那我们就逞了他们的心愿好了。”。 一伙人离了贺家祖坟,上了外面停着的马车,上车之后,浩浩荡荡的向着瓜州镇内而去,到了城里径向着应奉局分局赶来。 马车到了应奉分局的门前停下,那锦衣男子下了车就向里闯,两个守门的校尉上来就打,叫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往里闯!” 锦衣男子正窝着一肚子火,大叫一声:“这也打不过吗?”一伙恶奴争先恐后的上前,把两个校尉给打倒在地上,随后那锦衣男子上去冲着他们的脸上就踢,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没认出来老爷吗!” 这时候有一个校尉从里面出来惊呼一声,道:“陈二爷,您怎么这幅样子了?”原来他被打得狼狈不堪,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都烂了,守门的人跟本没有认出来他。 陈二也不和人说话,就进了应奉局,向着里面闯去,有人拦他都被他给推了开来,径到了容康的门前,推门就向里闯,刚进去,就听里面有人沉声道:“什么人?怎么这么大胆就敢闯进来!”陈二抬头看去,就见屋里正坐上,坐着一个穿着官袍的男子,容康就小心的站在下面。 这个穿着官袍的男子就是东南应奉局大使朱勔的儿子朱汝贤。 这朱汝贤生下来的时候,他们家还没有发迹,他母亲因贫病交加,产后不得调养去世,那个朱冲、朱勔父子应了给蔡京造园子,实在不能带他,就把他许给别人家做了童养婿,偏偏那家重男轻女,对朱汝贤极为爱护,照顾的像是亲生儿子,倒是自家的姑娘像是童养媳妇。 朱汝贤这个人虽然混蛋,但是记恩,虽然后来朱勔发达了,把他给领了回去,但是朱汝贤还是依约娶了那家的女儿,还养了岳父到老,他岳父去世之前,提出想要回老家瓜州下葬,他就真的借机会回了瓜州,打算给他岳丈寻个好穴。 可是让朱汝贤万没有想到的是,请的那个风水先生竟然会看中别人家的祖坟,而朱汝贤说句实话,到了现在没有下决心把人葬在这里,古人迷信,宁杀活人,不碰死鬼,所以朱汝贤心里多少有些忌讳。 陈二万没有想到朱汝贤在这里,吓得一屈身跪倒在地,声音打颤的道:“小人见过相公。” 朱汝贤冷冷的看着陈二,道:“康弟,这就是你管的人吗?” 容康恨得过去狠踢了陈二一脚,低声咒骂道:“你滚进来找死啊!” 陈二苦着脸道:“小人刚从贺家的祖茔回来,这就是让他们给打的。” 朱汝贤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们打着我的名号,去强抢了贺家的祖茔了?”虽然贺家打出拼死保祖的旗号,朱汝贤很是恼火,但是他仍是下不得决心,自然不想让别人打着他的旗号去闹事。 陈二也做公多年了,听到朱汝贤的话,就知道不对,一时僵在那里,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是好了。 “大相公,小相公!你们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一声大哭传了进来,跟着房门一推,房缺德闪身进来,就跪倒在地,不住的跪头,陈二一眼看去,就见房缺德竟然也一身是土,看上去就好像刚在地上滚过一般,不由得有些发傻,实在搞不懂他在家养病,怎么也成了这个样子了。 容康恼火的叫道:“行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这容康也不傻,他听到陈二说是从贺家祖茔回来的,就知道是那回子事了,于是才让他们快说。 陈二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房缺德重重的磕了个头,道:“大相公,小相公,小生今天领了命,去贺家的祖茔找他们商量卖帝坟的事,大朱相公答应了出一万两银子,那家里一听就应了,可是那个老爷子中了风了,他家的媳妇就不认了,还把我们给打了一顿,轰了出来……。”房缺德说到这里又是大哭。 容康义愤填膺,向着朱汝贤道:“大哥,这些人太欺负人了!” 朱汝贤面沉似水,冷哼一声,捻须不语,容康眼看朱汝贤没有动静,又向着房缺德丢了一个眼色。 房缺德连忙又道:“这还不算,我说了这是给大朱相公的老泰山寻穴,那女人还说,什么老泰山,不过是个瓜州卖猪肉的,怎么配埋在他们家的祖茔里,还不如丢到大江里去呢。” “大胆!”容康厉色叫道:“大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朱汝贤面上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心里已经怒极了,冷哼一声道:“这江南一地,如此不卖我们朱家面子的,倒是头一个了!”本来朱汝贤还有些犹豫,但是现在朱汝贤下定了决心,这块地他要定了。 朱汝贤回身向着容康道:“孙蛟何在?” “孙提督还在后面未起……。” 容康话没说完,朱汝贤冷哼一声,就在墙上抓了马鞭,起身向着后面而去,那孙提督是瓜州应奉局校尉都督,管着瓜州应奉局的四百兵士,只是此人好色成性,虽然有好武功,却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朱汝贤大步到了后衙,才到孙蛟的卧室门前,回身叫道:“容康,把那两个敢在我面前说谎的家伙给打死!”房缺德在说谎,朱汝贤一眼就看出来了,至于陈二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也被朱汝贤算做了房缺德的同党了。 房缺德、陈二两个万没有想到朱汝贤竟然会下这样的命令,陈二不由得整个人都傻了,房缺德则是哭天抢地的叫道:“小相公,救我啊,救我啊!” 容康哪里肯去违拗朱汝贤啊,就一挥手道:“还不动手!” 朱汝贤的亲兵首领李横立刻带着人冲了上来,抓了房缺德和陈二下去,就按在了大堂的前面,皮鞭、板子一齐向下落,房缺德和陈二先还惨叫,渐渐声息全无,竟被活活给打死了。 朱汝贤闯进内衙,看到人不管是校尉还是下人,轮鞭子就抽,容康跟在后面大声斥骂,把所有不恭的人都给赶开了。 朱汝贤冲到了孙蛟的卧房,过去一脚把门踹开,径到了床前,伸手把孙蛟从床上给扯了下来,轮了鞭子就打,孙蛟床上的两个美女吓得惊声尖叫,朱汝贤跺脚叫道:“拖出去!”李横急忙进来,把两个美女给拖出去了。 孙蛟先还懵懂,挨了几鞭子之后总算是清醒过来了,看清眼前的是谁,吓得抱住了朱汝贤的大腿叫道:“大公子,大公子,您慢点打,慢点打,别累着您了,您有什么不满的,您说;我自己打!”一边说一边向着自己的脸上抽去,朱汝贤也打得累了,一收鞭子,咬牙切齿:“孙蛟,把你的人都给我叫起来!“ “啊!”孙蛟惊叫一声,颇有些茫然,朱汝贤脸色一沉,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 孙蛟这会总算是清醒过来了,连声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了。”飞奔出去,招集他的人马去了。 不过片刻的工夫,孙蛟带着人马就在他卧室前面集结,孙蛟自己跑进来,就哆哆嗦嗦的朱汝贤面前一站,说道:“大相公,小人把人马都给集起来了,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 朱汝贤转头向着容康看去,这样的事,他可不想自己来说。 容康就过来把情况说了,孙蛟对虽然这件事早有耳闻,但是一直没有真的去打听这件事,现在听容康说了之后,不由得牙花子都呲出来了,这夺人祖坟的事,实在不够露脸。 朱汝贤冷哼一声,向着孙蛟道:“怎么?你不想去吗?” “愿意,小人愿意!”孙蛟心都要跳出来了,哪里还敢多说,只是连声答应,同时暗骂自己:“我是傻了还是疯了,跟着朱家父子,有多少钱不能拿来,多少美人不能到手,怎么敢来惹怒他们啊!而且他们家被抄,那钱也我也能得一部份……对了;只怕欧阳琴那个小美人我也能捞到手了。”他和容康不同,容康喜欢贺从凤那样的少女,而他却是喜欢欧阳琴这样的少妇。 想到这些,孙蛟立刻拍着胸脯道:“大公子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他们弄死,把那片地给弄过来。” 朱汝贤狠狠的瞪了一眼孙蛟,这话实在是太粗俗了,而容康却是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好,孙提督,你现在就派人去,把他们给抓起来,就说他抗拒花石纲。” 孙蛟摆手道:“这个真不行,那他们是交了银子的,已经过了明路了,我们再这么做,闲话就多了。” 朱汝贤恼了,叫道:“那你说怎么办?” 孙蛟想了想道:“大公子,前天那润州知州发下文来,说是魔教的人在瓜州大会,推选了新的教主,我们就说他是明教新的教主,然后抓人,进了大牢,我们就把他给弄死也就完了。” 朱汝贤摆手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结果,至于挡在我面前的人,哼;我要他死!” 孙蛟点头道:“这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办到。” 说完孙蛟把官服拿过来,一一穿好,然后道:“您就先在这里休息,我这就润州州衙衙,让他们出去抓人。” 朱汝贤哼了一声,道:“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孙蛟退出去,叫了手下匆匆赶往润州州衙而去。 润州知州梁仲,听到孙蛟来访,急忙迎了出来,孙蛟和他也不说废话,把贺家是明教教徒的事说了,道:“梁知县请尽快去抓人,只要把人抓回来,大朱相公那里我给你说话,一定保举你一份大大的功劳就是了。” 梁仲连连答应,立刻下令击鼓升堂集结三班六房的所有捕快,下令捕捉明教教主。 润州城里有石宝安排在这里两个明教弟兄,一叫吴值,一个叫赵毅,两个人听到梁仲的话,差点吓了个半死,还以为方腊失风了呢,等到说是抓贺从龙的时候两个人又傻住了,搞不清是这唱得那一出大戏。 从大堂上下来,吴值给赵毅丢了个眼色,赵毅走了没两步,突然痛苦的叫道:“吴大哥,我……我肚子疼得厉害,我……我要拉……。”说着就跑出去了,过了一会回来,没一分又向外跑,如是者三回,吴值恼火的叫道:“我说了不让你多吃那鱼脍,你就不听,现在倒好,临到有事,你却肚子疼上了。” 赵毅这会一张脸青白,摆手道:“吴大哥,你不必说了,我是走不得了,这样你们去吧,就不要叫上我了。” 吴值做出一幅无奈的样子,道:“诸位兄弟,还请你们多多包含了。” 这些人都和他们交好,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只管去,让赵二哥养养吧。” 吴值他们向外走,刚到衙署门口,一群金甲校尉,走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李横,他撇着大嘴,霸气十足的叫道:“你们这里,是谁带队去抓那明教余孽贺从龙啊?” 吴值急忙上前,道:“小人吴值,本衙的马军都头,奉命前去抓人,不知道李校尉有什么事?” 李横冷声道:“我奉应奉局孙提督的命令,帮你们捉人。” 吴值越发觉得事情不对,但是嘴上却道:“能有应奉局的大人帮忙,我们还担心什么。” 一伙人蜂拥而出,赵毅等人都走了之后,向书办道:“我这肚子实在是忍不得了,却出去赎一碗药汤喝,然后我就回家了,若是大人问起,还请你们几位应答。” 书办们满口答应,赵毅急急的出来,寻了小路向着贺家赶去,他们兄弟暗中常来常往,对贺家熟得很,刚才吴值的眼神已经告诉他了,他将寻一条大路过去,尽量给他争取时间。 赵毅飞速的走着,绕过一个药铺,大步向前,突然又站住了,转身回来。江南春早,这会已经天暖了,所以药铺的窗房是打开的,沈拚一眼看到,贺从龙和另一个明教教从薛斗南两个就在药铺里。 原来贺从龙,放不下家里,到了南边,把任务交接,然后又把贺从凤留下,就赶回来了,这薛斗南却是方腊派来给石宝送信的,两个人一路,到了润州之后,贺众龙就想起来他爹的药快要吃没了,所以就来这里,想要买几包药带回去。 这里药博士正在给贺从龙抓药,门一下被推开了,赵毅闪身进来,拉了贺从龙和薛斗南就走,一直出了药铺,贺从龙才有机会叫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赵毅把贺从龙、薛斗南两个给扯了出来,三言两语把梁仲下令捉拿贺家人的事说了,随后道:“你们两个快跑,现在还能出了润州,再不走就晚……哎,你们两个干什么去?” 赵蹩的话说一半,贺从龙转身就跑,薛斗南看到,一边追一边回身道:“多谢赵二哥,贺家的家里还有人呢,从龙兄不得不回去,你却先走了吧,我与他回去看看!” 赵毅急得跺脚,无奈也只跟着过去,三个人穿州过巷,一会就到了城门关,由于传来的消息是去瓜州镇抓人,润州这里没人想到贺从龙会在这里,所以并没有禁门,三个人顺利的出去了。龙吟水泊 ------------ 第207章 二百一十五:贺从龙被抓 三个人跑到贺家的时候,贺家已经被捕快给围起来了,但却看不到那些金甲校尉的踪影,贺从龙就要过去,薛斗南、赵毅两个将他抱住叫道:“不要莽撞!” 三个人正在说话,吴值也过来了,他四下看看,选了个没人看见的角落,把三个给拉了过去,说道:“每次抄家,都是我们在外面,那些家伙在里面。” 贺从龙沉声道:“果真的怀疑我是明教的人,应奉局的人肯定不会出动,这里有人陷害我!” 吴值和赵毅两个人目光一对,都猜出了对方是谁, 贺从龙看着那些应奉局的人在他的家里的出来进去,不由恨得直咬牙,喃喃的道:“早知道就宰了那容康了!”贺从龙不知道贺献彩他们都不在家,这会想到娇妻老父,不由得心若油烹,叫道:“不行,我要过去,我爹还在里面呢!”说完跳起来就要向外闯,吴值一把将他抱住,叫道:“不能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人把贺家的老总管还有一些下人五花大绑的从贺家推了出来,在他的后面,有两个校尉抬着一幅门板,上面放着几具尸体,盖着白布,就给抬出来了,贺从龙不由得眼睛都红了,不顾一切的向外冲,薛斗南用力抓住他,急声道:“别出去!我们赤手空拳,出去了就是送死,留着这命还能救人,能给你爹报仇啊!” 吴值只怕他们出去,让人怀疑他们兄弟,于是连声道:“对、对对,这会不能出去,不然白白送死了!” 薛斗南扯了还在向萧府大门看去的贺从龙就走,赵毅怕他们被人看出来,窜到一旁的店里抓了两顶帽子给他们扣到头上。 离得贺家远了,贺从龙瞪着双眼,握着双拳,在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压仰的吼声,薛斗南抓着他的手道:“贺大哥,却不可为一时之气,而误了大事啊!” 赵毅也道:“不错,贺大哥,你这里却不要着急,我和吴师兄出去给你打听,看看死得人里面有没有老爷子,然后再看看嫂夫人押在那里啊。” 贺从龙二目蕴泪,向着赵毅行了个大礼:“全凭二位哥哥了!” 赵毅急忙扶起,叫道:“圣僧,你不必这样,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只管说,我能帮上的我一定伸手。” 贺从龙这会嗓子哑得说话都费劲了,道:“赵二哥,我只求你,护着些我那媳妇……。”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呜咽了。 赵毅这会只盼能把贺从龙先打发走,连连点头道:“贺大哥,我如果能护着我一定会护着的,但是嫂夫人太出名了,就没有不知道她的美貌的,你看看抓他的人,正是应奉局的孙蛟,他性好少妇,若是被他看中,我们就插不上手了……不过贺大哥放心,我们只要能帮上忙,绝不会不伸手的。” 贺从龙目眦欲裂,心在滴血,但是他也知道,赵毅说得都是实话,于是点头道:“但只凭哥哥用力,只要能……护着我那妻子性命无事,也就是了!” 贺从龙说完之后,收敛心绪,厉喝一声,“走!”抓着薛斗南急急的走了。 两个穿大街走小巷,一会的工夫,钻进了一处深巷,这里外面住得人都是一些贫民杂户,谁也想不到,在这条巷子的深处,还有这么一处宅子。 贺从龙扯了薛斗南跃进院子,道:“这是我们贺家留下的暗宅,专一就是为了应付这些危险用得,我们却在这里藏到晚上,然后再去救人!” 贺从龙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把房门的锁头给拧了下来,扯了薛斗南进去。 这屋子很久都没有人来了,里面一股发霉的气味,贺从龙进来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咬得嘎嘎作响,厉声说道:“我本来因为这里是家乡,怕在这里闹得大了,到时候对家里不利,现在……这家是保不住了,那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贺从龙说完转身进到里屋,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箱子,里面放着七、八口铁剑,,由于疏于保养,上面都生了薄绣,贺从龙就到外面捡了一块石头回来,然后开始磨剑,薛斗南看贺从龙渐渐平静下来,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也取了一柄剑开始研磨,屋子里面两个人都不说话,只留下粗重的喘息声,还有磨剑的沙沙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将近定更,贺从龙和薛斗南,两个人从屋里出来,走出巷子,随意找了个买夜食的摊子,把肚子给填饱,随后就向着应奉局的衙门摸了过去。 街上已然霄禁了,贺从龙、薛斗南两个小心行走,不一刻到了应奉局的外面,这里守卫极为森严,贺从龙、薛斗南等到了大半夜,也没有潜进去的办法,眼看着天就亮了,两个人都心急难耐,薛斗南低声说道:“哥哥,我们硬闯吧!” 贺从龙虽然知道硬闯不但救不出来人,还有可能他和薛斗南给搭在里面,但还是点了点头,才要说话,就见一个穿着校尉服的人从应奉局的衙门里出来,哼着小曲晃着膀子的走着,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贺从龙待他走近些,闪身过去,一伸捏住了他的后颈,那校尉干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贺从龙就那样拖着那校尉到了一处和矮墙的后面,把他面冲着墙顶住,低声道:“你别说话,不然我就是一剑!” 那校尉想点头,却被墙给顶住了,想说话被捏着出不了声,情急之下,只得连连点手。 贺从龙微微松手,低声道:“我来问你,今天被抓得贺家的人呢?” 那校尉也不敢高声,道:“贺家的人都被下了狱了,只是他们家的夫人在贺家祖茔呢,润州兵马统领王松带着人马去抓他们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他们去祖茔之地做什么?”贺从龙不解的问道。 那校尉有些愕然的看着贺从龙,贺从龙焦躁的道:“还不说!” 那校尉不敢犹豫,就把朱汝贤要占贺家祖坟,贺家全家舍命保坟,全家都去祖坟保坟,朱汝贤以贺从龙一家都是明教重要人物,有意忤逆官府为由,下令抓捕的事说了。 贺从龙听得脑血上冲,差一点把天灵盖给冲开,手上突然一用力,把那个校尉的脖子给掐断了。 贺从龙把那校尉的死尸给丢了开来,随后转身就走,向着应奉局就去,薛斗南急忙把他抓住,叫道:“贺大哥,你去不可冲动啊!” 贺从龙咬着牙叫道:“他夺我家祖坟,逼我老父,此不共戴天之仇,我岂能罢手!”王松带着人马出城,贺从龙可不相信自己的家人能挡住成百上千的官军,最多也就是能逃得一命罢了,那祖坟这会只怕已经被人给夺了,贺从龙这会还能忍住,那就奇了。 贺从龙甩开了薛斗南,就向着应奉局而去。 贺从龙到了应奉局的大门前,飞身上墙,单胳膊挂着墙头,向里望去,就在这会,薛斗南也过来了,就在他的身边,小声向他道:“哥哥,我知道你想杀朱汝贤报仇,可是你连谁是朱汝贤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啊,不如我们……。” “贤弟不必再劝,我当日就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此番我必要灭杀这些个贼子!” 薛斗南眼看劝不得贺从龙不由得暗自焦急,以他们两个的本事,如何能在应奉局里全身而退啊。 此时一队官军巡逻过去,贺从龙一闪身就从墙上下去向着应奉局里面潜去,薛斗南只得也跟了上去,两个人也不知道朱汝贤在哪里,就向着院子里面摸去,正走得紧呢,两侧的暗处连窜出几条恶狗来,向着他们不住的狂叫,贺从龙恨得厉声叫道:“滚!”说着用力一挥剑,只是那些狗向后退了几步,仍是大叫不止。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我们应奉局了!” 随着话音,两队官军就闪了出来,左面一队带队是朱汝贤的贴身护卫李横,右面一个却是容康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江湖好手乌世铁,应奉局得罪的人太多,所以夜夜都是这样严贺防守,只是真敢闯进来的几乎没有,贺从龙这也算是给他们开了张了。 贺从龙握剑在手,冷声道:“朱汝贤那个贼子呢!” 乌世铁哈哈大笑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要见大相公也行,只要你跪下,我把你拿下,你自然就能见到大相公了!” 贺从龙这会怒血冲头,哪里能听乌世铁废话,冷哼一声,闪身而进,一剑向着乌世铁的心口刺去。 乌世铁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防着贺从龙出手了,这会怪笑一声,双手在身边的一个兵士手中抓过一柄长镰,疾风一般的向着贺从龙劈了过去。 贺从龙虽然在急怒之中,但是他自小练武,身体的反应已经变成了本能了,当乌世铁那一刀劈出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危险,急收剑在身前一格,轰的一声,巨大的力量让贺从龙身不己的倒飞出去,薛斗南在后面伸手一撑,扶住了他的背部,这才让他站住。 乌世铁得意的道:“就是你们明教的八大天王在这里,也不是我的对手,你又算是什么!”虽然乌世铁完全在吹牛皮,但是他也算是江南成名的好汉了,贺从龙在他的面前,还是要差上许多了。 乌世铁怪叫一声,闪身向前,手里的长镰化成一道道黑影,就向着贺从龙的身上压了下来。 贺从龙一咬牙闪身向前,手里的剑奋力劈去,只听叮叮当当乱响,镰刀和长剑碰个不住,薛斗南看得脸色连变,最后一咬牙闪身向后退去,刚才贺从龙告诉他快走,虽然薛斗南也想留下来,但是他看到乌世铁的长镰飞舞,知道自己留下来全然无用,还不如赶紧走了,然后去找石宝救命呢。 李横一眼看到薛斗南要走,尖声叫道:“给我留下!”那些官军就向着薛斗南冲了过来,薛斗南手里的长剑舞开,连伤数人,眼看着就要退到墙边了,李横闪身而到,挺一对镏金半月轮向着薛斗南打去。 薛斗南横剑相格,李横手上一转,双轮锁住了薛斗南的宝剑,用力一较,喀喇一声,宝剑立断,薛斗南吓得一哆嗦,甩手把剑向着李横的脸上丢去。 李横左手轮的半月轮的月刃处压住了断剑,右手轮向前一递,轮子正撞在薛斗南的胸口,薛斗南正个飞了起来,向后撞在了墙上,滑了下来,喷出一口血来。 李横怪笑一声,飞身向前,手里的半月轮向着薛斗南的头上打去,眼看着轮子就要到薛斗南的头上了,一声厉哼声响起,跟着应奉局的墙被一股大力撞开一个人形的窟窿,跟着一条大汉魔神一般的闯了进来,跟着一口刀闪电霹雳一般的向着李横的头上斩来。 李横惊呼声,双轮向前,来架那刀,他的临敌经验丰富,在不知道对方多大力量之前他的双轮向前,身子向后,防着要是挡不住,被余波给震到。 那刀飞落而下,只如利刃切开朽木一般,一下就把月轮都给斩开了,而且刀势不停,还向下落,李横大弓身向后,亏得他刚才双轮向前,这会刀就在他的身前过去,他身上的衣服上,立刻浮现出一道红线。 李横连连后退,身子才一站稳,身上的衣服立刻向着两边散开,原来那刀虽然没有划到他,但是刀气还是把他的衣服给划开了。 李横气喘吁吁的看着来人,眼中尽是惊恐,就在这个时候,对面一声闷哼,几个人一齐看去,就见乌世铁一镰刀劈飞了贺从龙的刀,跟着一脚把贺从龙踢翻在地,手里的镰刀就向着贺从龙的脖子上一压,冷声道:“来得是八大天王的哪一位?” 来人看一眼乌世铁手里的镰刀,眼中寒芒一动,但是并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提起了薛斗南,飞身上墙转身而去。 李横看到来人就这样走了,不由得有些不某,就过来向着乌世铁道:“乌前辈,就这么放他走了?” 乌世铁冷哼一声,道:“那人必是明教八大天王之一,你要是追过去,不死也残。” 李横涎着脸道:“这不是有您在这里吗。” 乌世铁哼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八大天王就来了这么一个,要是多来两个,你让我如何应付。”李横只得闭嘴,乌世铁却是暗自庆幸,心中暗忖:“来得那人若是不错,必是‘风神’石宝,他有劈风刀在手,战力加成,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李横这会踢了倒在地上的贺从龙一脚,道:“那这个家伙要如何处置啊?” 乌世铁看了一眼李横道:“我是小容相公请来的,而这人是大朱相公要抓的,你是大朱相公身边的人,岂用问我啊。”说完自顾走了,李横看着他的背影走远,这才道:“老儿,亏得你还懂事!”说完就让人押了贺从龙来见朱汝贤。 朱汝贤并没有入睡,他虽然这几年不像以前做工的时候那样总要起早贪黑了,但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身体底子却让精神颇佳,足已和一般的武将相提并论,而坐在他身边的容康,却是哈欠连天不断,往常他也常深夜方才入眠,但是那前提是他身边有美女相伴,可是现在他只能在厅里干坐,自然就有些撑不住了。 容康又打了两个哈欠,实才有些受不了了,就道:“兄长,不知道您这是要等什么啊?若是没有什么,还是早些安歇了吧。” 朱汝贤冷冷的扫了容康一眼,却不说话,容康看着面相不对,不由得也闭上了嘴巴,又能过了一会,外面打斗声传来,容康听到之后,有些惶恐的向外看去,不时的站起来走几步,又过了一会,脚步声喘息,跟着李横带着人进来,就向他们二人行礼。 “大相公,小容相公,吾等把刺客给带进来了。”说着话早有人就把贺从龙给推了过来,朱汝贤冷冷的看着贺从龙,道:“你这厮,怎敢就来行刺朝廷命官?” 贺从龙狠唾一口道:“吾生自哲宗天子末年,自前朝到今朝,从未听说有夺人祖茔的朝廷命官!” 朱汝贤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目光阴森的看着贺从龙道:“好,我算你嘴狠骨头硬!”说到这里,他站起来走到了贺从龙的身前,伸手拍着贺从龙的脸,道:“好,那你家大相公就让你见识见识!”说到这里朱汝贤冷笑道:“你知道我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有睡吗?” 朱汝贤手上突然用力,钳住了贺从龙的下巴,厉声道:“我就是在等你!或者说是在等你们贺家的人,我今天明目张胆的抄了你们贺家,你们家岂能没有傻子过来呢,到时候我用你这个活人来换死人,你觉得他们会要哪一个呢?只要他们答应了,那我就可以不坏了名声,而如果他们不答应,那我就杀了你,然后说你要谋反作乱,到时候把他们都抓起来杀头,过了半年三个月的我再对你家的祖坟下手,那个时候,大家已经把你们家给忘得差不多了,一样没有人会说我什么。” 贺从龙怒吼一声,挣扎着向起冲,但是朱汝贤虽然没有怎么练过武,却有着一膀子好力气,贺从龙身上都是伤,哪里挣得起来啊,李横他们也跟着过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就把贺从龙给打翻在地了。 朱汝贤一甩手把贺从龙给丢到地上,说道:“行了,不用打了!免得打死了没有和他们交换。” 李横等人这才住手,朱汝贤打了个哈欠,向着容康道:“你派人去一下贺家的祖茔,把贺从龙被抓的事和他们说一声,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们。”随朱汝贤自进屋里歇着去了。 容康厌恶的看了一眼贺从龙,摆手道:“押下去吧!”等人给押走了之后,他才又叫了手下过来,让他们去贺家的祖茔一趟。 李横领了命令,把贺从龙给押了出来,就丢到了一间破屋子里,让人把他给捆得紧了,然后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看好了他,这是大相公一再下令看住的人,若是你们让他死了,走了,那你们就给他赔命吧!” 几个被点出来奉命押管的小校谁也不愿意管,但是又不敢不管,只得应了,其中有一个胆大的过来,道:“李爷,小的斗胆说一句话。” “你说!”李横倒也爽快,摆手道:“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反正他要是没好,你们赔命,我也好不了,所以咱们弟兄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就是了。” 那小校连忙行礼道:“李爷说笑了。小人是看这家伙一身是伤,还不住的咳血,只怕内脏也伤了,若是就这么躺上一夜,那必死无疑,所以想问问您,能不能给他找个郎中,先给他看看。” 李横看一眼贺从龙,想了想道:“行吧,你们就去找人吧。”说完自顾走了,那小校暗骂他不是东西,连点钱都不留,但是这会也不敢去要,只得几个人凑了凑,然后就打发一个出去请了郎中。 不过一会的工夫,就请了一位儒雅的中年郎中来,本来这些小校还准备警告这郎中一番,让他出去不要胡说,但是这郎中却是一个字也不问,只是动手给贺从龙救治,手段却是极为了得,不过一会的工夫,贺从龙的气息就平稳下来了。 那郎中起身,取了一丸药给了这些校尉,道:“这人伤得太重,等到中夜的时候,必然发热,那样就保不住他的性命了,这药丸是专治发热,到时候你们给他服下就是了。” 那问话的小校有些担心的道:“老先生,这当真没事吗?” 那郎中笑道:“你们只管放心,必然没事,不然我明天赔他一条命就是了。” 那小校放心一些,但嘴上却还是道:“你可要记住这话,若是不然我要招上去的。” 那郎中笑咪咪的道:“放心,放心。”随后提了药箱离开了。 出了应奉局,那郎中七拐八转的就到了一处屋子的前面,伸手叩了两下房门,那门立时打开,石宝闪了出来,压低了声音道:“先生快请进!”就把那郎中给让了进去,然后深施一礼道:“安先生,贺从龙的命可还在否?” 这郎中正是安道全,他是奉了石宝所托去应奉局探消息的,他久在江南,和明教的人颇有几分来往。 安道全轻叹一声,道:“贺家公子给打得不轻,内腑都受了伤了,不过石天王不必担心,老夫既然出手,那贺公子就应当没事了。” 石宝大喜,又向着安道全一礼,道:“那就多谢神医了。” 安道全又道:“谢就不必了,我和贵教的人都还熟悉,这点小事,也算不得什么。” 石宝又道:“那先生可打听到,他们要怎么处置贺从龙吗?” 安道全道:“我也问道他,他们要用贺从龙来换贺家的祖坟。” 石宝咬牙斥道:“这帮子畜牲!”随后向着安道全道:“安先生,小可先走一步,找人商议救人的对策去了。” 安道全和明教来往的多了,知道他们行事之风,必然是要动刀枪的,安道全是个老实的,这会连问都不敢问,就匆匆的把石宝给送走了事。龙吟水泊 ------------ 第208章 二百一十六:巧遇四杰 石宝从安道全的那里出来,心若油煎一般,贺从龙是方腊的徒弟,他怎么都不能让贺从龙就死在这里,但是他又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正在焦躁之间,对面就晃过来一人,一下就撞在了石宝的身上。 石宝正在气头上,哪里还管来人是谁,伸手抓住衣襟,叫道道:“你瞎了不成!”话才出口,一股浓烈的酒气就向着他脸上喷了过来,熏得石宝差点吐了。 石宝恨恨的骂道:“原来是个醉鬼!”他刚想把人丢下,那人迷迷糊糊的胡乱骂道:“大胆!你也不看看老爷是谁?老爷是抓了贺家反贼的人!” 石宝脸色一变,伸手把人拎了起来,冷声道:“我刚才没有看清,现在好好看看!” 石宝的话音没落,两个人飞奔过来,不住的叫着:“统领,统领!”一眼看到石宝拎着人,不由得同时叫道:“大胆,还不把我家大人给放下!” 石宝冷笑一声,:“却不知道你家大人是哪一位?” 一个仆人得意的道:“我家大人就是应奉局的统领大人孙蛟孙大人。” 石宝眼中寒芒一动,但他为人谨慎,又道:“那你家大人为什么只带着你们两个出来?” 另一个仆人不耐烦的道:“这你管得着吗!” 石宝冷笑道:“我若不清楚了,被你们把人骗去了,事后岂不是要怪我吗,所以还请说得清楚一点吧。” 两个仆人眼看石宝带着刀,一脸的凶煞之气,也不敢就和他闹得太过,于是道:“我家大人是去会他的相好的了,怕被大朱相公知道,这才就带了我们两个,想要……。” 石宝突然诡异的一笑,道:“如此最好!”说完抢身上前,双掌齐出,就在两个仆人的脖子上各砍了一下,两个仆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石宝,一点点的软倒在地。 石宝就把两个仆人背起来,又带了孙蛟,急走几步,就到了他藏身的地方,闪身进去,薛斗南正在里面休息,听到动静,提着刀就出来了,正好和石宝撞个对面。 石宝摆手不让薛斗南说话,就把三个人都放在了地上,然后才和薛斗南说了这三个人的来厉。 薛斗南听了,有些兴奋的道:“石天王的意思,是要拿他们去换贺大哥吗?” 石宝摆手道:“那朱汝贤是不会做这笔买卖的,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就在他的身上问出他们打算做什么,然后再思谋救人吧。” 薛斗南自然听石宝的安排,就去打了一桶水回来,泼在了孙蛟的头上。 孙蛟打了个激凌,猛的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石宝,刚要斥骂,就被薛斗南的刀给抵在脖子上了。 孙蛟一股冷汗出来,浑身发寒,哆哆嗦嗦的道:“二位好汉,可是要什么钱财吗?小人这里还有一些,二位好汉要是觉得不够,只管开口就是了。” 石宝冷哼一声道:“哪个要你的臭钱!我来问你一件事,你好好的回答,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孙蛟听了这话不由得暗暗叫苦,他不怕要钱的,就怕这样的,但是看到薛斗南动了一下手里的刀,急忙点头道:“好汉只管说就是了。” 石宝冷声道:“我问你,今天晚上被你们应奉局抓了的贺从龙,你们要何处置?” 孙蛟先是一怔,随后立刻哭天抢地的道:“好汉,不是我要去抓得贺公子啊,而是上支下派,我也是没有办法,您可千万饶……哎呀!”他下面的话没等说出来,额头上青筋直跳的石宝抬腿就给了他一脚,厉声道:“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我好好回答,不然的话……。” “我回答,我回答!”孙蛟不敢再哭,就道:“那个人是大朱相公亲自定得罪,明天要去拿他换他们家的祖坟,听说准备要走水跳,小容相公跟着,一起去贺家的祖茔,为得就是在水上,贺家的人没办法把人抢回去。” 石宝和薛斗南两个对觑一眼,已经有了决断,随后石宝手上用力,把孙蛟给掐得晕死过去,然后又把他拖到暗处,把那两个仆人弄醒,对照了一下,虽然两个仆人不太清楚路线行程,但是也知道是要带着贺从龙出去,两相对照,石宝知道孙蛟没有说谎之后,就把他们三个找了个茅坑,大头冲下的种了下去。 石宝办完了之后,就拿了孙蛟的腰牌,和薛斗南穿了早就准备好的应奉局的衣服,然后从水门混了出去。 此时天方交五更,但是运河之上已经有船在行走了,石宝随意租了一条船,就向城外,两个人上了船,当着船工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商量着如何救人。 石宝和薛斗南只顾自己商量,全没有注意到那船工一边摇橹一边悄悄的听着他们说话,偶而听到‘太湖’、‘行船’几个字,那船工看看萧引凤身上的应奉局校尉的服饰,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厌恶,向着水中狠唾了一口。 一个时辰左右,小船摇进太湖之中,那船工一手扳撸,站在船头大声唱道:“风息水静鱼儿好,昨夜老翁一网收。且看月华散碎金,洒落片片五湖中。” 随着船工匠歌声,一艘船驶了过来,船上的人叫道:“三哥好兴致,可是有什么收获吗?” 船工一笑道:“鸟得收获,只得了两条刺多肉少的嘎鱼。” 石宝猛的抬头,向着船舱外看去,就见这船不知道何时,驶到一个去处,团团一遭,都是驼腰柳树,篱落中有二十余家人家,看看小船正向岸边驶去。 石宝看着不妥,就从船舱里出来,叫道:“兀那船家,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那船工冷笑道:“你们不是要到水上吗,这里就是。”说话间他打了呼哨,七、八条小船飞驶而来,向着石宝他们的船靠了过来。 薛斗南这会也从船舱里出来,眼看不对,回手拨剑,就在这个时候,那小船里飞出十几把挠钩来,只管搭人,薛斗南躲之不及被两把挠钩给搭上,径扯过一艘船去了。 石宝早有准备,身子一纵,就从原地飞让开来,闪身到了船头,伸手就来抓那船工。 船工怪笑一声道:“你来,我们水里见个真章!”说着话把身上的小褂给扯了去,一纵入水,石宝眼看那些挠钩飞过来只管搭人,而薛斗南已经落入他们的手里了,一咬牙飞身纵入水中。 那船工早就准备好了,看到石宝下来,飞冲过来,张开双手就来抓石宝。 石宝自小练得好水性,这会一脚踹过去,船工闷哼一声,向后飞窜,有些惊异的看着石宝,却是没有想到他能在水中睁眼。 石宝双腿一蹬水,身子飞快的向着那船工过去,仗着臂长,一把扣住了那船工的脖子,双腿不住踢去,把船工不住舞动的双手给踢得散了开来。 石宝和那船工在水里恶斗,早有人报到了庄上,一会的工夫就有三个大汉领着一群手下冲了出来。 长江水清,三个大汉飞步上船,清楚的看到了石宝在水下把那船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三个大汉之中,一个整张脸瘦得就像是刀条子一般的大笑道:“三哥当真是闲得骨头软了,竟然连一个溜子也摆不平,看我下去助他!”说着话这骨头脸一个猛子冲了下来,就向着石宝的身后冲了过来。 水中动手,耳朵是听不清什么动静的,那骨头脸眼看着就到了石宝的身后,一只手伸出去,向着石宝的后背狠狠的拍落,他脸瘦但是一只手却大,好如熊掌一般。 石宝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的回身,一脚踢去,正中那骨头脸的掌心,骨头脸闷哼一声,被踢得向后连退,掌心巨痛,竟然完全不能再举起来了。 石宝这会在水里已经有一会了,一直没有换气,胸腔已经有些疼了,但是他看到抓着的船工,不住的挣扎,知道他比自己还不如,于是按着他的脖子向着水下沉去。 石宝加大了力量,带着船工就像是飞星垂落一般的向下冲去,骨头脸急追下来,却怎么也追不上石宝。 岸上的两个大汉眼看不对,一齐纵下水去,三个人一齐追石宝,石宝的速度突然放慢,等三个人都冲上来的时候,他一回手冲从背上抽出劈风刀,用力一划,刀气如虹,开波破水,三条大汉都被他的刀给逼得退了开来。 石宝抓着手里的船工飞速向上冲去,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水面上,那船工扒在水面上狂喘,自他会水那天起,就没有再受过这个苦头。 后面的三条大汉也都冲上来了,那个骨头脸大声叫道:“把我三哥放了!” “拿我兄弟来换人!”石宝厉声叫道,三个大汉之中一个年长的踩着水过来,向着石宝一拱手道:“这位朋友,能不能说个名号?” 石宝冷声道:“江南石宝!” 年长的那个惊叫道:“可是圣教的石天王吗?” 石宝点头道:“正是在下!” 骨头脸有些疑惑的道:“不对啊,你是石天王,那你身边怎么跟着一个应奉局的人啊?” 石宝闭口不言,赤须大汉看在眼中道:“既是石天王不愿意讲,我们也不问了,却请到岸上说话。” 石宝松开了那个船工,向他一拱手道:“失礼莫怪!” 那船工则大笑道:“能被圣僧淹一回,也是不冤了。”说完拱手道:“在下‘太湖蛟’卜青,见过天王。” 石宝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乔正是哪一路的好汉,卜青看出石宝的困惑笑道:“石天王也不用想了,我们都是新入绿林,常在太湖边上生活,自号‘太湖四杰’江湖上说实在的还没有什么名号呢。” 石宝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兄台好生爽快。” 五个人都到了岸上,那年长的走过来向着萧嘉穗一礼道:“小可‘赤须龙’费保,这是我二弟‘卷毛虎’倪云,这是我三弟‘太湖蛟’卜青,你们已经见过了,这个是我四弟‘瘦脸熊’狄成,我们都是寻常绿林里混口饭吃的,,就在太湖边上支了一个榆柳庄,专作些没本钱的买卖,前日不小心得罪了圣教的钱振鹏钱都使,只怕在太湖招祸,就到了这长江边上讨生活,只因那花石纲的校尉作恶多端,我们兄弟不忿,只要看到有落单的应奉局校尉就把来水里喂鱼,这才冲撞了天王,还请勿怪。” 太湖四杰生长在江南,对明教的这些好汉都是耳熟能详,虽然他们拒绝了钱振鹏的邀请,还在无意之中得罪了钱振鹏,但是他们对明教的抵触却并不大,像石宝这样大名鼎鼎的豪杰,他们也愿意结交。 这会早有人把薛斗南给带了过来,大家重新见礼,费保小心的道:“天王,您的名号我们也都听说过,也知道您总在江南活动,现在这是……?” 石宝长叹一声,把朱汝贤想要占地,贺家得罪了他,被逼得无路可去的事说了。 费保四人无不破口大骂,卜青恨恨的道:“那姓朱的一家,都是狗一样的人,如今得了发际,就这般无赖,当真可恶。” 石宝沉声道:“那贺从龙是我们教主的弟子,我岂能看着他被这些狗贼污辱而不救啊!” 费保眼珠一转,召呼了倪云、卜青、狄成三个到一旁,低声说道:“我们得罪了那钱振鹏,放着大好的家业不能回去,不如就帮了这石宝,得了他们明教的人情,,然后回去,你们看如何啊?” 倪云、卜青、狄成都道:“哥哥做主就是了,就算是他们明教不给我们这个人情,那应奉局做了损德的事,我们也应当出手,治治他们。” 四个人商量完必,就回来向着石宝道:“石天王,我们正里却是出瓜州南镇的必经之路,若是你不嫌我们兄弟没用,我们兄弟愿意助你拿下这朱汝贤。” 石宝惶恐的道:“四位好汉,你们的心意石宝心领了,可是如果我们动手了,那朱勔是不会罢手的,我们在场所有人的,都不可能逃过了,几位好汉刚才说了,才立下这处基业,我怎么能让你们为我而所这基业给毁了呢。” 倪云笑道:“天王只听了一半,我们虽然才立下这基业,但是我们却没有名声,我们现在要得就是名声,那朱家都是江南百姓恨不能生啖其肉的人,若是杀了他们,我们兄弟星星跟着月亮走,也能得些光彩。” 卜青也道:“天王,我们刚在这里立基,又不是多久的家业,这里瓶瓶碗碗都没有置力齐全呢,有什么不能丢了的。” 石宝眼看‘四杰’都是真心话,不由感动,另外他知道,自己再推下去,那朱汝贤来了,以他刚到这北边,没几分的力量,也不可能把人给救下来,于是向着四杰重重一礼,说道:“石宝就在这里谢过四位仁兄了!” 费保、倪云、卜青、狄成一齐还礼,道:“天王不必客气,我等都是粗人,还请天王安排,这一番也算我们得罪了钱都使给圣教陪罪了。” 石宝刚才没有注意听,这会听到他们的话,急忙道:“四位放心,不管四位和钱振鹏有什么冲突,都在我石宝的身上了。” 石宝也看出来了,这四个人当真没有什么弯弯心思,只是想要借他之力,和明教完了纠结,于是也不客气,就让四杰都去挑出所有青壮,准备劫船,其他人由薛斗南带领,收拾这里的东西,准备走人,闹了这一场之后,也就不能再在这里留着了。 第二天清晨,朱汝贤的大船驶出了润州城,向着瓜州镇而去,船上是那李横陪着容康,此时他就到了容康的身前道:“小容相公,您不是把那个风水先生给赶走了吗,我给您又请了一个来。” 容康闭着眼睛道:“算得准吗?”他在这些人面前,一向是学着朱汝贤的做派的。 “准,肯定准!我听说了,他的外号就叫‘神算子’。” “这么大的口气?却把人带过来吧。” 李横急匆匆的出去了,过了一会,李横带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到了容康的面前道:“还不给大公子见礼。” 书生急忙上前,施了一礼之后,道:“小人蒋敬见过公子。” “起来吧,李横说你有个外号,叫什么‘神算子’是不是真的?”蒋敬连忙道:“正是,小人的外号,就叫‘神算子’。” “那你都有什么能耐啊?” “小人积万累千……。” “会看风水吗?” “啊!” “先给本公子看个相吧。” 蒋敬几希要哭,算什么啊?算命啊?他刚想纠正,那容康又狠狠的道:“我想李横也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了?你若是想要哄我,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蒋敬不由得把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心道:“这个家伙是个吃生米饭的,若是我要惹急了他,只怕没有我的好果子吃。”于是装腔做势的看着容康的脸。 这蒋敬是谭州人氏,自小喜爱算学,积千累万,无一错处,点筹计星,全没差池,此外刺枪使棒,打拳飞脚也都学过,但是这些杂学学得多了屡试不第,家里把一点资财都给他花尽了,父母愁老,这蒋敬最后干脆就不考了,只是四下里游山玩水,没钱了就地给人盘帐渡日,本来他打出‘神算子’的名号,是想找一家帐房先生的事做做,没想到被糊涂的李横给拉到这船上来了。 蒋敬虽然也看过几本算命看相的书,但是实际的本事,却是没有,这会看了半天,容康那张青白脸除了能让人看出是酒色守度之外,就看不出什么了。 蒋敬眼看容康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只得一咬牙道:“这个……公子有……血光之灾啊!” 容康冷笑一声,这是算命先生的专有开场白,十个先生倒有八个会这么说,容康听得多了,也不当回事。 蒋敬却不知道容康想得是什么,只看到容康不屑的看着他,只得暗暗叫苦,想了想道:“那个就这一两天之内,曾有刺客到公子宅中,虽然没有得手,但也是先兆啊。” 蒋敬就是顺嘴胡说,但是容康一下坐直了,叫道:“好神算!”昨天晚上那贺从龙就到了应奉局里去行刺,现在人还在他的船上呢。 容康一边称赞,一边叫道:“来人,给神算搬把椅子,坐下说话。” 蒋敬看着毕躬毕敬把椅子搬来小校,自己都张大了嘴巴,心道:“莫不是我真有看相的本事,能这么准的说中?” 蒋敬坐下,容康道:“先生给我算算,我如何破解这血光之灾。” 蒋敬道:“待我算算看。”回手一捞,把背上那硕大的镔铁算盘给取了下来,就横担到腿上,双手飞快的拨了起来,容康眉头一皱看看李横,然后道:“先生这算具好不特别啊。” “我既为神算,自然与他人不同,这铁算盘能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蒋敬故意没说‘中间算五百年’打了主意,一会算得不准就说这小子是前不前后不后的命,所以算盘上没有。 蒋敬闭着眼睛在那里拨打九九乘法表,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容康眼看他算得认真,本来因为算盘而生的那点疑惑又减去了几分。 这个时候李横看看周围,叫道:“小容相公,这里就是长江了,江南鱼米之乡,这一江水居功至伟啊。” 容康冷哼一声,道:“这里我长来长走,还用你说吗。”本来容康也想着要把这差事给推了,但是李横找不到孙蛟,容康只得来了,在他看来,李横一向和孙蛟交好,必是他故意不找到,所以这会才这样对他。 李横涎着脸道:“小容相公,这里您长来,景色也看得闷了,不如就让船上的美人给您舞一曲如何啊?”他见容康仍是不说话,于是又道:“那些美人也有一会没见日头了,若是在舱里关得久了,就添了憔悴了,不如就让她们到这里来坐一坐,咱们看看也好养眼啊。” 容康冷笑一声,道:“你不过就是忘不了那颜色罢了,那就让她们过来吧。”朱汝贤船上的舞女都是各州府里送上的佳丽,容康早就垂涎三尺了,就是李横不说,他也要叫来看看,虽然只是过过干瘾,但是就像李横说的,也能养养眼啊。龙吟水泊 ------------ 第209章 二百一十七:劫江报仇 李横大喜,急去吩咐,随后他都顾不得在容康身边伺侯了,只站在舱口望着,本来他以为贺家一败,那欧阳琴、贺从凤就算不是他的囊中之物,也足以让他一饱眼福了,却没有想到,这些女人一个都不在家,只能是先看看这些舞女过瘾了。 过了一会,朱汝贤留在船上的六个舞女,莺莺燕燕的走上甲板而来,向着容康行礼道:“见过小容相公。”声音娇甜,正是江南女儿的样子。 容康涎着脸看去,不住的摆手道:“都起来,都起来,这礼就免了。”容康正说话呢,就听蒋敬大叫一声,吓得容康一哆嗦,差一点坐在地上,不由得回头向着蒋敬骂道:“你有病啊!叫什么叫!” 就在那几个舞女上甲板的一刻,几个恶奴也把贺从龙给带上来了,就按着事先吩咐好的,要绑到桅杆上,贺从龙昨天的伤好了一些,但是今天早上又被容康下令抽了一通鞭子,打得遍体血痕,这会昏昏沉沉的就出来了,而蒋敬认得他,还和他相熟,当初蒋敬贩了一船米到丹阳出手,被当地的一个地头蛇给赎去了,却迟迟不肯给钱,急得蒋敬差一点去跳运河,后来遇到了贺从龙,他用明教的势力逼迫,帮着蒋敬把钱要了回来,蒋敬自那以后再不做买卖,倒是还记得贺从龙的那份恩情,却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他,这才失态。 蒋敬压下心里的怒火,强笑道:“小人算到了如何破解公子这血光之灾的办法。” “是吗,你却说说看。” 蒋敬指了指贺从龙道:“公子……。” 蒋敬的话还没等说出来,就听江面上有渔翁叫卖的声音响起,本来昏昏沉沉的贺从龙听到了卖鱼的声音,猛的睁开了眼睛,向着船舶外看去。 李横一眼看到了贺从龙的变化,戏谑的道:“贺公子是要吃鱼吗?要不要我让人给你端一碗鱼羹去啊?” 李横以为贺从龙还会不理他,没想到贺从龙突然道:“我要吃那渔家刚打上来的鱼!” 容康冷哼一声道:“你的事还不少,来人,过去在那卖鱼人的船里,要两条鱼过来,就做了鲜鱼羹来给我吃,等我吃剩下了,自然有你一份。” 李横自告奋勇的过去,蒋敬身边就没有别人了,他紧紧抓了大算盘,想着自己能不能把容康给拍在那里,然后把贺从龙给抢过来。 李横过去,趴在船栏上向下叫去:“刚才是哪一个叫卖。”一艘小船划了过来,船上坐着一个一脸花白胡子的老汉,提了提手里的鱼蒌,道:“回官人,是小老儿的蒌里有了几尾鲜鱼,就在这江心售卖,官人可是要吃这鱼吗?” 老汉手里提着的鱼在水里扑棱棱飞跳,由阳光一照那鱼的鳞都在闪光,李横不由得赞道:“好一条鱼,果然好看?” 老汉哈哈大笑,道:“官人喜欢,那这条鱼就送给官人了!”说着一扬手,那鱼飞起来就到了船上。李横正好把鱼抱住,那鱼就在他的怀里直蹦达,容康嗜好吃鱼,尤其是鲜鱼,眼看这鱼这么好看,容康不由得道:“问问还有多少鱼,我都包下来了?” 老汉笑道:“寻常的鱼还有几条,但是像这样的金色鲤鱼这里却没有了,家中还有几条,若是官人不觉得厌烦,可以和小老儿到我的家中去取鱼。 容康正想坐着朱汝贤的大船多晃一晃,摆摆自己的威风,而且他从来不认为有人会在半路上拦杀他,所以只有一条船,虽然又添了些金甲校尉,但是也没有能把这一艘船给坐满,这会容康就在船上叫道:“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 李横有些担心的道:“小容相公,来人情况不明,还是……。” “怕什么!”容康不以为然的道:“难道这船上的金甲校尉还对付不了一个老头吗?”李横不敢再说,只得罢了。 老头的小渔船在前,容康的大船在后,容康重新躺下,叫道:“蒋敬,你才说找到解除我血光之灾的办法了,那是什么办法啊?” 蒋敬顺口胡说,道:“只要……您能在七天之内,救七个只有一只眼的老汉,就能免了这血光之灾。” 容康皱着眉头道:“七天之内,我上哪里去找七个只有一只眼的老头啊,你这不是……。”容康的话音没落,大船猛的向前一冲,整船摇头,所有人都吓得尖声连连四下逃窜,但是在船上,你就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啊。 蒋敬眼看就是这个时候,飞身过去,抱住了没有人理会的贺从龙,身子一翻就到了船舷的外面了,跟着手掌一扬,三颗铁算盘珠子飞去,把三个从船上冲过来的恶奴打翻在地。 此时江面上锣声震耳,跟着无数的小船飞驶出来,费保在左,倪云在排右,卜青在前,狄成在后,同时跃上了大船,向着船舱冲了过来。 这会容康哪里还顾得管贺从龙让人救了,没头苍蝇一般的叫道:“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容康不住的大叫声中,数百的金甲校尉,冲了出来,他们装备精良,立时把费保他们都给挡住了,容康眼看费保他们冲不过来,不由得稳了下来,咬牙切齿的向李横叫道:“还不去把贺从龙给我找回来。” 李横指挥着几个校尉向下放小舟,就在这个时候那卖鱼老汉大飞身上了大船,抓着手里的半笠用力掷去,飞旋的斗笠使得上面蔑片就如小刀般的向前扫去,眼看就要刺到李横的眼睛了,李横吓得屁滚尿流,向后就倒,卖鱼老汉飞身上船,保护容的康教头向前一步,一刀劈去把斗笠从中劈为两半。 卖鱼老汉这会已经冲过来了,一脚踹在了那教头的胸间,那教头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但是没等站稳又向后退去,这一回退了三步,那教头只道那力量算过去了,可是他还没有站住,巨大的力最排山倒海一般的冲进了他的身体之中,轰得那教头向后再次退去,这一回只有一步,但是两只脚下,发出一声闷哼,船板被踏坏了,把他的双脚给陷进去了。 卖鱼老汉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容康,重重的把他摔在了船上。 容康痛呼一声,嘴里只叫饶命,卖鱼老汉把脸上假胡须什么的都捋了去,叫道:“你却看看,我究竟是谁!” 容康一眼看去,眼前站着的哪里是什么卖鱼的老汉,分明就是石宝,他虽然不认得,但是也知道不对,不由得怪叫一声,昏死过去了。 此时费保仗一条七股浑金叉连着戳翻数人冲了过来,正和李横撞上,李横的双轮昨夜毁了,这会来不及再制,就拿着一把朴刀过来,他余光看到容康被抓,眼珠一转,就等费保一叉挑过来,用刀虚虚一挡,然后怪叫一声向后翻去,一头扎进了水里,看着就像被费保用叉给甩出去了一样。 一个角被打破,容康被抓住,那些金甲校尉的斗志全无,但是这些竟然都不会水,围着船边乱转,没有一个下去的,太湖四杰,大开杀戒,一个不留的都给杀了。 此时早有船救了蒋敬和贺从龙,那贺从龙身上有伤,一直处在半昏迷的有状态,被蒋敬抱着跳到冷水里,猛的一激,竟然缓过来了,听到上面喊着要杀容康,不由得急声叫道:“留着我杀!留着我杀!” 这里乱成一团,石宝把那容康提起来,按得跪在了船头,叫道:“容康,贺家不曾惹你,你为何步步相逼?” 容康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连声叫道:“请祖宗饶命,请祖宗饶命啊!”随后又挺起身,叫道:“只要祖宗饶了小人,小人必有回报给祖宗。” 石宝冷哼一声,道:“这些话,你到去和贺家的人说吧!” 当下他招呼了人把朱汝贤的大船给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费保他们的小船,向着贺家的祖茔之地而去。 船只疾行,不过片刻工夫就到了,薛斗南先下船去报信,不过片刻的工夫,一群人就都围了上来,欧阳琴看到几个大汉把贺从龙给扶下来,不由得激动的都哭出来了。 石宝亲手把容康都给提到了岸上,就令他跪下,贺家的人都受过花石纲的迫害,对着容康连骂带唾,臭鸡蛋,烂菜叶子丢了一脸,要不是有人护着,当场就打死他了。 此时‘瘦脸熊’狄成下令,船上的官军全都扑了刀,然后丢到江里去喂鱼了,他们计算过,来得人都被杀了,包括那几个舞女,只要能瞒住,一时半会之间,官军也不可能过来,他们还是安全的。 金甲校尉的衣服却都剥了下来,由费保他们手下的壮建喽罗穿了,然后督促着众人马上把家当都搬到船上去,只等这里都处置完必之后,立刻上船,就走运河水路,重回太湖。 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石宝提着容康,就到了最高的坡头,让他两个跪在那里,此时贺从龙打点了精神,提了刀过来,厉声骂道:“容康,朱勔一家,不过是狗一样出身,而你更是卑贱,怎敢就这样害人,我家好好的祖坟,你们都想打主意夺去,你不知道天人好欺,恶鬼难瞒吗?” 容康连着磕头道:“贺公子饶命啊!小的丧心病狂,狼子野心,猪狗不如,还望您高抬贵手,给我一条生路吧!” 贺从龙厉声叫道:“我爹爹被你们气成中风,一家人舍了命到祖坟来护祖,你们哪个开恩给我们家了?现在你让我给你留一条活路,你自己已经把活路给走绝了!” 容康也知道他与贺家的仇大了,只怕自己磕烂了脑袋也不能算罢的,眼看着求没有希望了,他也急了,咬牙切齿的道:“你们也别太嚣张,你们要是杀了我,你们就是逃到大辽大理,也逃不出我干老朱相公的手掌心!” 石宝在一旁听了,淡淡的道:“我们也许逃不过你干爹的手掌心,但是你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反正是你先死,至于我们死不死你就看不到了!” 容康最后一点倚仗也被吓住了,不由得连哭带骂,只说自己是被朱汝贤给害惨了,一切都是朱汝贤的罪过,与他实在无干,但是在场众人哪一个听得下去啊。 萧引凰也不再说,就把容康给提了起来,这会的容康都软了,根本就跪不住了,狄成笑道:“这狗子,却是在家被人伏侍惯了,这会还不忘了让人伏侍,看在他是老猪门下得小猪份上,我来伏侍他!”说完大步过去,把容康给按在地上。 贺从龙打点精神,提刀上前,大声叫道:“列祖列宗在上,孩儿给你报仇了!”说完轮刀用力劈了下去,只一刀就把容康的脑袋给劈了下来。 容康的尸体倒地,贺从龙还不甘休,又一刀插下去,把他的雀儿蛋儿都给捣碎,他对容康窥伺贺从龙的事一直怀恨在心,现在总算找到机会报复了 杀完了人之后,石宝就向欧阳琴道:“弟妹,你这里马上收拾,大家尽快离开,朱汝贤不会等太久,就会再派人过来,我们这些人老老小小,实在无法抵挡。” 欧阳琴看到石宝他们抓了容康过来,就知道这里再也留不得了,此时一面答应一面拉了贺从龙小声道:“官人,我们要是这么走了,这祖茔如何是好啊?” 贺从龙皱着眉头,道:“活人已经如此,还顾什么死人了!若是这里被他们给……毁了,我们就杀尽了姓朱的,给祖宗报仇好了!” 贺从龙也是没有办法,咬着牙说出来这些,他的心里也在滴血,只是他这里能狠得下来,贺敬彩那里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走,贺从龙急了,就让两个家丁来抬贺敬彩,老头子更急,竟然流利的骂了出来:“小畜牲,你要是硬把我抬走了,我就死在这里!” 贺从龙跪在地上大声哭道:“爹爹,我们已经得罪了那朱汝贤了,我们不走,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贺敬彩闭着眼睛,道:“你们走吧,我就死在这里了!” 贺从龙眼看说不通,就抓了一把刀在手里,道:“若是爹爹不走,孩儿也留下,跟着爹爹一起死就是了!” 贺敬彩怒吼一声:“你给我滚!你若用这条命来逼我,我现在就死!” 石宝等人都在一旁看着,全都不知道如何解劝这父子两个,费保、倪云几个本来不敢向着这些女眷来看,这会闹得大了,不由得也向这面看过来,一眼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梁红玉、陈丽卿两个,不由得一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狄成更是差点喊了出来,倪云急忙伸手把他的嘴给捂住。 陈丽卿早就看到费保他们了,这会回头,向着他们翻了个白眼,狄成气得指着她又要大叫,费保摆摆手道:“你们只做没看见好了,我们是来帮石天王的,与他人无甘!” 梁红玉这会在人群之中挤出来,就到了手足无措的欧阳琴的身边,在她耳侧小声说了些什么,欧阳琴先是愕然,随后大步走了出去,就到了贺敬彩身前,一下跪倒,哭道:“爹爹,您还是随着孩儿走吧,孩儿已经有了孕了,孩儿不想让您的孙儿出世之后,见不到祖父啊!” 贺敬彩脸色一变,猛的坐了起来,看着欧阳琴,道:“你说得是真的!”贺从龙身上有病,早有郎中说过,他子嗣坚难,现在听到这话,不由得让贺敬彩那一颗求死的心立时熄了。 “从龙!收拾东西,我们走!” 贺从龙欣喜若狂,这会也顾不得去问欧阳琴说得是不是真的了,就让人马上开始收拾,贺敬彩这面就让彩莲带着几个人,抬着他到祖坟前,向那些老祖宗们谢罪去。 这里忙活的正乱,也没有人去关注江面上的变化,此时江面上,还有临着瓜州镇的大路上,几路人马飞奔而来,润州兵马都监王松,大声督促,向着贺家的祖茔之地急冲而来。 石宝这会在岸边走来走去,只觉得心惊肉跳,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似的,心忽上忽下的,突然就在对面的林子里急跑出来两个人,边跑边叫道:“石天王,石天王!” 石宝猛回头看去,认出正是吴值、赵毅两个,不由得心向下一沉,就迎了过去,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吴值、赵毅两个喘着粗气,你一言我一语的道:“天王,官军来了,王松的三百水军,五百步兵,就要过来了!” 石宝脸色一变,叫道:“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吴值道:“那李横回去从江面逃走,回去报了信了,王松的人马早就准备好了,所以就赶来了,我们兄弟若不是一直盯着,也不清楚他们会这么快就动了。” 石宝急忙下令所有人上船,这会朱汝贤的大船是用不得了,只能都上小船,依次向南而行。 贺家的人大都是不会武的普通人,这会慌张上船,行动极慢,半天工夫,才出去两三艘小船,这会派出去的人飞奔回来,脸色急迫的道:“天王,官军来了,从路上来的!” 卜青这会也过来,道:“石天王,水上已经能看到官军的船了!” 石宝的头上都见了汗了,就在这个时候,梁红玉急急过来,道:“石大哥,你让人把那艘大船驶出去,就在湾口处点火烧了,堵住近岸的路口,让他们暂时无法过来,然后你、我和陈姐姐就到大路口,去拦着那些官军。” 石宝知道水路上烧船拦路,暂时还能挡住官军,但是他们三个对数百人就是拼上性命也别想把官军给挡住,但是这会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拼命了。 “好!我们就去!”石宝说完,又向着费保深施一礼,道:“费大哥,贺家的人就都托付给你了!” 费保郑重的回了一礼,道:“请石天王放心,我一定护着他们走了!”他回手一招,叫道:“抬着那些人走!” 费保手下的都是水上亡命,个个都身强体壮,这会飞奔过去,就把贺家那些女人都给抬起来飞奔上船。 费保招呼了两个人就飞奔上了朱汝贤的大船,倪云看到急声叫道:“大哥!你回来我去!” 费保摇手道:“你们护着贺家的人快走,我既应了石天王的话,那就当有我去!”费保说着话就让人指挥着大船向着官军来的方向驶去。 贺家的祖茔之地,位于一处江水包着的山坡之处,有一个水湾口子,大小船只有从那里出来,才能入江水,费保的大船就从湾里出来,就挡在了水湾口处。 费保提着金叉站在船头,向着对面来的官军望着,后面的水手飞奔快走,就把柴禾、燃油都搬出来,放在甲板上。 官军那面驶过来有七、八艘船,每艘船都比朱汝贤的大船要小,而且还破破烂烂的,船上站着一个提辖,手里捻着朴刀,遥遥的看到了费保,大声叫道:“魔教的贼!你们还不受死吗!” 费保冷声道:“你们这些害了民的才是贼呢!老爷现在就在这里,你们有胆子过来,老爷一叉子搠你们几个透明的窟窿!” 对面的那个提辖这会一眼看到费保身后的水手拿着引火之物过来,不由得急声叫道:“这些泼皮贼要烧船!” 那提辖身后闪过一人,叫道:“我过去把他拦住,你们快来!”却是李横,他讨了人马过来,走到半途就传来消息,说是朱汝贤暴怒不已,他只怕惹得朱汝贤杀他,这才跟着人马回来,到了这会,他也知道若不用命,回去必死无疑,于是就向兵士讨了两柄斧子,暂顶了他的大轮,然后飞身上了船舷,脚下用力,猛的一点,就向着费保的大船纵了过来。 费保只怕李横过来,误了烧船,于是怒吼一声,飞身而起,也向着李横纵去,手里的七股金叉向着李横刺去,两个人就撞在一起,兵器相触,火星子飞炸开来,在太阳的照耀之下,好像空中炸开了道道的金芒一般,把费保和李横两个人都裹在里面了。 这个时候,下面的大船火光冲天,巨在的火焰就飞起来了,整只大船就在湾口一横,狂烧起来,费保的那些手下纷纷跳水,而官军那面,那个提辖不住的大叫:“向后退,向后退啊!”龙吟水泊 ------------ 第210章 二百一十八:激战官军 费保和李横两个一撞之后,各自向后飞去,官军这面的船都退开了,李横直接就摔到了水里,而费保却是向着着火的大船的里落去。 跳下水的一个喽罗大声叫道:“大哥,别进船里去,那里都烤得慌了!” 费保心道:“废话,老子愿意进去吗!”他一咬牙猛的回手,七股金叉疾刺而回,就点在了船舷上,借力稳住,随后猛的发力,迸了开来,几乎是擦着船帮子落到了水里。 费保才落入水中,李横挥着斧子就冲过来了,他倒是还能踩水,但是水性不高,所以这会靠着一块板子,才能行动,李横也知道,自己那水性要是没有人拦挡,冲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动起手来,就不是费保的对手了,只能是靠着偷袭了。 两个人临近,费保看着那大斧子向着头上劈下来,怪笑一,整个人随着斧势就沉进了水里,李横的斧子跟着劈下去,只劈到了一波水流,跟本就没有找到人。 李横斧子劈空的一刻就情知不好,转头向着官军这面就游过来,只是他才一游动,后腰一凉,跟着肚子里进水,肠子都窜出来了,却是费保在他背后一叉子,从他的后腰进去从他的肚子出去,生生的撕开了他的肚皮。 李横全身力量散去,斧子丢了,就在水中呆站一刻,然后向着水里沉下去了,对面那官军提辖连声叫道:“放箭,快放箭!”官军箭若雨下的向着这面射来,但是这一片的水都被李横的血给污了,完全看不到下面有人没人,那箭也没有一个目标,只是乱射罢了。 一个小校就向那提辖道:“大人,我们是不是冲过去啊?” 那提辖一翻白眼,骂道:“咱们这船可是三年没有替换了,损坏一艘,就是把你们都卖了,也赔不起,而我们是厢军,却不是他们应奉局的兵,这会过去,这船要是烧坏了,他们应奉局可是不管,回头上官斥责你来扛着吗?” 小校不敢再说向后退去,那提辖大声叫道:“诸军听着,前面匪人厉害,火势又大,一时冲不过去,只能是放箭了!”后面的兵士心领神会,向着李横死的那片水域只管放箭,也不管射中了什么,反正船是不肯过去一分。 此时石宝、梁红玉、陈丽卿三个已经到了大路口,就在这里选了一个高处站着,等着官军,大约过去一刻钟左右,官军呼呼拉拉的上来了,当先一人正是润州兵马都监王松。 王松骑着一匹驽马,手里掉着一条大枪,远远的看到石宝他们,用枪向前一指,叫道:“呔!贼人,本帅在此,还不授首……。”他这里喊的时候,陈丽卿抓了从贺家要来的弓箭,抬手就是一箭,白羽破空,带着一股疾劲的风气,就向着王松的头顶射去,王松也算是江南有名的军将了,听风辩器,急一抬手中大枪,就挡在脸前,嗖的一声,箭射在枪上,竟然射透了枪杆。 王松手上一振,心中暗惊,忖道:“好硬的弓啊!”他用力一振,箭断了开来,两截落地,中间那段就卡在了枪里,王松用手一捋大枪,阴阳把翻动,箭的断茬扎手,王松知道这枪用不得了,于是大吼一声,用力把枪向着对面掷了过去。 石宝看到大枪飞来,闪身向前,双手握刀向前劈去,劈风宝刀过处,大枪被平直的劈了开来,化成两片左右分落开来。 王松马势不停,回手又在一名兵士的手里抓了一杆大枪,就在手中连翻四、五把,大枪的缨子头颤个不停,把枪尖子都给裹起来了,向着石宝冲了过来。 陈丽卿这会连续发箭,那白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把官军一个接着一个的射翻在地,那些官军被射得怕了,拿着盾牌只顾护着自己,脚下原地踏步,却是不肯向前。 梁红玉看看距离差不多了,突然纵起,飞身而下,就落在了官军之中,双钩出手,飞旋而舞,劈得那些官军血肉横飞,惨叫连连,而一但护身的盾牌被梁红玉双钩扯开,陈丽卿的箭跟着就射到了。 官军的阵形就被两个女的给搅得乱了,王松气得大骂不止,他是西北战将,手下当初带着的人马都是狼突犬逐之辈,哪里见过这样没用的废物兵啊。 王松知道,自己这会就是杀回去,也不能把乱的手下给拢起来,于是他一咬牙挺枪摧马,一力向前,就向石宝冲过去,人借马势,马借人威,声势奔雷,逼人心魄,眼看着就到了石宝的身前了,那驽马长嘶一声,一个前倾,就倒在地上,却是失了前蹄了。 马向下一倒,王松被直接掼下去了,就摔在了石宝的身前,石宝哪容他起来,一刀劈去,直接把王松给劈成了两段。 官军一看王松被杀,发一声喊,回头就跑,梁红玉舞着双钩一路追了过去,连追了半里多地,这才回来。 冲散了官军,石宝、梁红玉、陈丽卿三个人都有些发懵,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三个人就把官军数百人给杀散了,石宝用力一挥长刀,冷哼一声,道:“就这样的军马,如何能保着大宋啊!” 陈丽卿摇头道:“你看看那些官军,明明就是故意不肯向前,想来这王松必是不得部下的看重,而且他们虽然战力不强,但是大宋西北边疆的人马还是很厉害的。” 石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道:“都是一样的官军,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啊。”石宝他们没有出过江南,并不了解大宋真正的力量,这样的误差,让他们后来在起义的时候,把宋军的战斗力放得很底,结果西北边军进入战场之后,他们完全没有办法抵挡,大军一败再败,直到无法收拾。 梁红玉这会挥手道:“好了,也不要再说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三个人就向回走,到了贺家祖茔的地界之中,一眼看到彩莲带着人护着贺敬彩过来,急忙迎过去,就保着他们向着岸边而去,才走了一半的路,就听怪笑声起,跟着一个人叫道:“果然不出大相公的所料,那些军都是废物,还要看咱们的!” 随着话音,就在路边的高斜坡上,闪出数十人来,都穿着应奉局的衣甲,当先一人手中抓着一对鸳鸯钺,看样子约有五十上下的年纪,飞身而下,怪笑一声,道:“石宝,你认得我吗!” 石宝脸色凝重的看着来人,梁红玉发觉不对,急忙小声道:“来得是谁?”石宝低声道:“他是温州石梁派的乌鸦温诚,是江湖上闻名的好汉,你们小心!” 石宝的话音不大,但是那温乌鸦的耳朵特灵,听得真真切切,就发出一阵嘎嘎的怪笑声,当真和乌鸦的叫声不差分毫:“石天王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你放心,老夫一定在你面前,好好的炮制这个丫头!” 石宝冷哼一声,闪身而进,手里的劈风刀向着温乌鸦的心口搠去,温乌鸦身子就好像不着力一般,就像后飘了出去,手里的鸳鸯钺突然一齐出手,向着石宝的脸上斩去,石宝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你就没有别的把戏可玩了吗!”说话间身子后仰,手里的刀扬起,向着钺柄上的索子就斩。 温乌鸦怪笑一声,双手一颤,那两柄钺就在空中一顿,然后同时向回飞,对着石宝的脖子斩去,石宝脸色一变,此时已经来不及抽刀回来了,他只得左手抓了流星锤用力一挥,把斩向他左侧的钺给劈开了,而右侧屈肘以待,全身的气劲都运到了肘上,打算硬迸开那只钺。 温乌鸦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兴奋的看着那钺就要斩到石宝的肘上了,谁知耳边弦响,一支白翎羽箭飞射而来,就把他的钺给射飞了。 温乌鸦把双钺收回,冷冷的望了一眼,陈丽卿,随后道:“原来石天王身边的不是花瓶啊。”随后他又尖声叫道:“还看着什么!还不下来帮忙!” 随着温乌鸦的叫声,又有二人跳了下来,他们两个一模一样,穿着又是相同,微一可分辩的就是一个是左手拿着一条短枪,一个是右手拿着一条短枪,脸色阴冷的站在那里,身上散发出来一股逼人的气息。 石宝看到这二人下来,急声叫道:“他们是江南海沙帮的杜大鹰、杜小鹰兄弟,擅成合击之术!” 陈丽卿知道这是石宝在提醒她,于是冷哼一声,道:“鹰有什么可怕的,看我断了他们的翅膀!”说着就要拔剑,梁红玉拦住她,低声道:“姐姐用箭帮我们就是了。”随后又向彩莲道:“你们快走,一边走一边叫,让贺从龙他们来接应!”说着话双钩出手,就向着杜家兄弟冲去。 杜家兄弟同时发出一声怪叫,然后一齐向前,双枪齐出,全力疾刺,竟然没有一点防守之意。 梁红玉手里的双钩翻舞,左手钩脱开,右手钩挂住月牙尾,用力轮了出去,这一来双钩加在一起,自然就比对面的两条短枪要长上许多,呼啸生风的向着杜家兄弟扫了过去。 杜家兄弟急撤双枪,梁红玉的变招更快,右手把钩轮回来,左手重新抓钩,双钩齐出向前,就向着他们兄弟的心口刺去。 杜家兄弟同时发出一声惊异的叫声,他们的枪法传自大隋朝当年立国的时候‘开隋九老’时定彦平传来的枪法,双枪疾刺密不透风,很少有人知道,在双枪疾刺的时候,只要使用略长一些的兵器与之对刺,就能破招,因此这兄弟二人仗着这双枪法也不知道在江南赢了多少好汉,却没有想到今天一出手就被梁红玉给破了。 梁红玉这会神情看上去虽然平静,但整个人却是处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之中,好像人有些失控,一半是在平地,一半是在空中似的,看着杜家兄弟手里的双枪,只觉得对手下一招是什么,都已经了然在她的心中了,而自己必然会战胜他们。 就凭着这个信念,梁红玉双钩飞扬,招招都是进手,逼得杜家兄弟不住的怒吼,手里从来都是只进不退的两条枪不得不取了守势了,一旁的陈丽卿和温乌鸦都看得傻了,倒是石宝没有什么意外,他虽然认得梁红玉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对梁红玉有几分本事,当真是不清楚,只道她这会拿出全部的本领来了, 这会那些应奉局的人都冲下来了,就把彩莲他们给堵住了,领头的正是乌世铁,他挥舞着镰刀,只一刀就把一个贺家的护院给劈成了两段,口中阴阴的道:“你们这些贼,都给我去死!”他今天本来该保着容康出来,但是却被朱汝贤请去了,这才导致了容康被杀,乌世铁也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了,只觉得这脸丢得大了,所以才向朱汝贤提意,派这么一支精干的小队过来,就是为了杀了石宝他们,找回自己的面子。 陈丽卿这会已经放不得箭了,她把弓丢到一旁,拔剑出手,向着乌世铁斩了过去,乌世铁怪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明教的女娃子是不是个个都了得!。”说话间镰刀旋起,向着陈丽卿的身上打着转就过来了。 陈丽卿手里的剑只如春柳,全无重量的贴了过去,就粘在了镰刀之上,乌世铁只觉得一股古怪的力量加诸在他的镰刀之上,让他的镰刀不由自主的跟着宝剑在转,好像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了一般。 乌世铁吓得几呼叫了出来,急忙用力一振,把陈丽卿的剑给振了开来,只是他收回镰刀看去,刀面上已经被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了。 乌世铁又惊又怒,向着陈丽卿叫道:“这是罗刹神剑,你是华山‘睡祖老罗刹’陈抟的传人吗?” 陈丽卿冷哼一声,道:“这个时候,你问这些有用吗!”说着又是一剑刺去,这一回的剑,却不是春柳一般了,而是夏日躁风,又狂又暴,向着乌世铁卷了过来,乌世铁哪里还敢再去硬接,大声叫道:“一齐上,一齐上!”说着话舞刀向后,在一旁的一个使着双橛的男子过来与他双战陈丽卿,其他人却向着贺敬彩他们冲了过去。 彩莲这会也握着一口剑,指挥着人和应奉局的校尉交手,只是这些校尉都是强手,贺家的护卫跟本就顶不住啊。 眼看着护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彩莲急得就向抬着贺敬彩软兜的两个护院叫道:“向后退,向后退!”一边说一边挥剑劈斩,保着贺敬彩向后,她的武功是和贺从龙学得,也是方腊传下来的明教绝学,威力不俗,但是彩莲从来没有正式和人动过手,所以打起来就有些经验不足,加上往往在关键的时候手软,不能毙敌性命,就不能甩开敌人了。 正在这危机时刻,贺从龙带着人冲了过来,却是他眼看贺敬彩不到,实在不放心,就带着人回来接应了。 温乌鸦听到人声,尖声叫道:“温斐,你带着人挡住他们!” 正在围攻彩莲他们的一个中年人答应一声,就带着手下转头冲了回去,正好和贺从龙他们撞到一处,就杀了起来。 温斐一下带走了十几人,彩莲这里压力大减,这个时候,彩莲本该护着贺敬彩向前冲,和贺从龙他们汇合,但是彩莲看着对面应奉局的校尉,胆先丧了,一个劲的呦喝着两个抬着软兜的家丁向后退,眼看就要退到刚才石宝他们阻敌的路口了,贺敬彩感觉不对,连声叫着停下,但是这会工夫,如何还能停得下来啊。 “谢!”一声沉喝响起,跟着箭若飞雨一般的向着贺敬彩他们射了过来,两个抬着软兜的家丁先被射倒,软兜就摔在地上,彩莲尖叫一声,就向着贺敬彩扑了过去,趴在他的身上,替他挡箭,但是她身材娇小,又能挡得住多少啊,贺敬彩的身上还是被射中了。 这会杀声四起,却是逃走的那些官军又回来了,果然就像是陈丽卿说得那样,这些官军刚才就是故意要坑王松,原来这润州都监本应该润州的一位统领许德豹出任,但是王松在北边立了战功,临时空降,抢了许德豹的位置,那许德豹在润州军中极有威望,这一来让军中诸将,都非常不满,而王松也看不上这些疲兵,到任之后,全力操练,又大肆淘汰老弱,引起了军中的不满,这才让各部下都不帮他,任他死在阵前的。 本来许德豹看到王松死了,想着回去就报一个王松临阵不当,就完了,没想到才到一半,应奉局的使者到了,这许德豹不敢惹那使者,只得带着人马又回来了。 温乌鸦这会嘎嘎怪笑,叫道:“石宝,你这回就是插翅也逃不得了!” 石宝也没有想到那些官军又回来了,他咬紧了牙关,戾声叫道:“我就是逃不得,也要先杀了你!”说着身形一转,手里的流星锤就在身上盘着舞动起来,而石宝身随锤转,就向着温乌鸦欺了过来。 温乌鸦也没有想到石宝竟然会用这么一招,吓得急步后退,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退开来,石宝反手一锤,就向着乌世铁打去,同时大声叫道:“走!”原来他不是要杀温乌鸦,而是要助陈丽卿和梁红玉逃走,只是梁红玉这会正占着上风,所以他才向乌世铁出手。 乌世铁眼看锤来,急切之间躲不得,一伸手抓了那个和他一起与陈丽卿交手的男子向身前一挡,流星锤就打在那个男人的头上,轰的一声,把那个男人的脑袋给打爆了。 所有人都是一怔,谁也没有想到乌世铁竟然会这么干,而温乌鸦则是恼火异常,石宝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救人,这根本就是在挑衅他,温乌鸦哪里能忍啊,怪叫一声,双钺出手,飞射而去,就向着石宝的脑袋斩了过去。 石宝怒吼一声,单臂的肌肉坟起,提着劈风刀向身前一立,双钺都斩在刀刃上,当啷一声,双钺同时断开,分成四片,向着左右飞去,温乌鸦先是一怔,随后怪叫一声,转身就走。 石宝也不去追温乌鸦,回身向着杜家兄弟冲了过来,杜家兄弟眼看不对,就向着官军阵中冲去,梁红玉这会好像没有了理智一般,不顾一切的追了过去,杜家兄弟以鹰为浑号,自然轻功了得,但是梁红玉速度更快,紧追而上,三个人就像是三道飞箭一般,眨眼的工夫,就没入了官军之中了。 陈丽卿惊呼一声,也顾不得眼前的乌世铁了,就像着官军冲了过去,可是这会官军人多的优势显现出来,长枪齐举,大刀同落,陈丽卿和石宝两个连冲两次也冲不进去。 眼看着大军就要漫过来了,石宝一咬牙抓着陈丽卿的领子,叫道:“走!”不顾一切的向后退去。 陈丽卿挣扎不休,大声叫道:“你放开我,放开我!”而贺从龙这会也杀红了眼了,就向着官军这面冲过来,他带来的人已经都死光了,但是他还是向前,大声叫道:“还我爹爹来!”石宝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这两个疯子一般的人物,温乌鸦看出便宜来,就向着石宝摸了过来。 此时石宝他们正在危险之中,官军队伍之中,突然闪出一个人来,他飞纵跳跃,就到了贺敬彩的身边,拨开了彩莲,抓了贺敬彩的尸体,然后飞身向着石宝他们而来,后面的箭似飞蝗一般的向他射来,都被他躲了过去,眼看着就到了石宝的身前,伸手一拨,就把石宝给拨开了,然后一掌击去,正好和摸过来的温乌鸦对了一掌。 温乌鸦只觉掌上一股巨力袭到,不得不向后退去,他又惊又异,叫道:“来人是谁?”对面那人跟本不理他,而是向着陈丽卿叫道:“还不快走,闹些什么!” 陈丽卿这会不得不听话,一咬牙,望了望官军的阵里,这会已经看不到梁红玉的身影了,只得就向着湾口跑去,而贺从龙得了贺敬彩的尸体,也不闹了,跟着向后跑。 来人就和石宝断后,挡着官军还有应奉局的高手向后退去,渐渐的他们退到了湾口,正好和来接应的倪云、蒋敬碰上,又杀了一番,逼得官军不得不退,他们这才上了小船,就由着倪云他们手下的喽罗撑着,饶过了火船,进入了长江之中了,此时长江上官府的水军却是远远的躲开了,任他们离开,没有一点的动作。龙吟水泊 ------------ 第211章 二百一十九:陶家 众人由长江转水路向南,渐渐甩开了官军,石宝重新与蒋敬还有接应了他们上船的陈希真等人重新见礼。 蒋敬虽然只是不第秀才,但是也算文人,平素不和这些江湖人接触,此时听了众人说得原委之后,长叹一声,道:“我这也是机缘巧合了,没想到能和你们在这里碰面,既然我们有缘,那就一齐进退吧。” 费保笑道:“你这书生,倒是了得,竟然愿意和我们一起进退,倒是难得。” 蒋敬这里先招了这些人的好感,大家又向着陈希真看去。 陈希真是一路跟着梁红玉和陈丽卿来的,到了润州之后,他就去这里有名的道观转了转,在他看来,梁红玉和陈丽卿到了之后,直接离开也就是了,不应该再有什么事了,所以听说贺家出事之后,也没有在意,后来闹得太过厉害了,陈希真总觉得不对,于是就去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梁红玉、陈丽卿就在贺家。 陈希真一颗心差点吓飞了,就从城里寻出来,赶到贺家祖茔的时候,正好碰上大战,他也不知道梁红玉直接冲进官军之中了,所以拉了陈丽卿回来。 此时陈希真看着石宝,不由得暗自感叹,他们就是因为得罪了明教,这才不得不由南向北逃,没想到他的徒弟和女儿竟然又和明教搅到一起去了。 陈希真心中感叹,脸上却是平常,向着石宝致礼,道:“小女、小徒若不是天王相助,只怕早就有损了,陈某这里先谢过了。” 石宝连道惭愧,道:“不是我们护着令爱尊徒,而是令爱和尊徒帮了我们贺兄弟一家了,只是此番没等护住尊徒,却是石某的失误了。” 陈希真一怔,猛的回头向着陈丽卿看去,道:“你……你师妹呢?” 陈丽卿火躁躁的道:“师妹被官军给围住了,若不是你,我就闯进去,把人抢回来了!” 陈希真脸色大变,顿足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 陈丽卿毫不示弱的道:“我说了你也不听啊!” 陈希真沉着脸站在那里,那样子恨不得踹死几个,一旁的石宝心里也不好受,就过来道:“陈先生放心,尊徒吉人天相,必然无事,若是被官府拿了,我们明教就是倾全教之力,也一定救她出来。” 石宝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悲凉不已,一个女孩子进了官府,就是能救出来,这人也毁了。 陈希真眉头紧锁,心中暗忖道:“对啊,梁红玉是西岳大帝看中的,关乎着我们的灵魂,若是死了、伤了,我们岂能没事啊!”想到这里,陈希真不由得心渐渐平静下来,他和陈丽卿不同,和梁红玉的感情不深,只是为了完成西岳大帝给得任务罢了,于是他得知梁红玉应该没事之后,心里就不再担心了,眉头也一点点的舒展开来。 “石天王不必客气,还请您派人打听打听,我那徒弟的消息。” 石宝连忙答应,陈丽卿却是叫道:“我不要别人打听,我要自己回去找她!” “你不要胡闹!”陈希真沉声道:“你闹成了这个样子,一但回去,那些官军岂有认不出来你的道理?到时候不但救不了你师妹,还会……。” 陈希真话没说完,陈丽卿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径入到船舱之中把门给关了,陈希真被弄得没有面子,只得苦笑一声,向石宝等人道:“在下教导无方,天王莫笑。” 石宝摆手道:“真人客气了。”就请人引着陈希真过去,也到舱中休息。 此时一旁的蒋敬向着费保道:“费兄,不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啊?现在江南都是那朱家的天下,寻常地方只怕是躲不开他们啊。” 费保笑道:“我在太湖山东有一处庄子,那里尽可藏身了,大家随我一路而行就是了。” 几个人说了几句闲话,各自回舱休息,费保则是看了方向,大船转头,向南而行,于路之上,陈丽卿就躲在舱里,不肯出来,就是陈希真敲门她也不出来。 大船走了半天,就寻了一处靠岸,费保让人上岸买了酒肉,就在船上煮了来吃,陈希真去叫了两回陈丽卿也不见她出来,不由得心慌起来,不管不顾的把舱门推开,舱室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只留了一封书信,说她回去找梁红玉了,让大家不要等他,只管自行。 陈希真看完之后,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就向石宝道:“天王,老朽也不能与你们同行了,只得先走一步了。” 石宝道:“不如我和老先生一起回去。” 陈希真摆手道:“天王还是南下吧,你们圣教的根基在南边,若是要救小徒、小女,还要你们调了人手北上才行,而我们父女都得罪过司天王,若是石天王不回去一趟,只怕不能让圣教调人北上才是。” 石宝也担心这个,而且他们这么一闹,只怕明教北上之事也要告吹了,他做为主要负责人必须要回去说一下才行,贺从龙家里出了大事,又一身是伤,更不可能跟着陈希真回去,而费保四人不过是和明教合作,更不可能让他们跟着陈希真行动,无奈之下,石宝只得道:“那先生回去,一切小心。”说完又取了一件信物给了陈希真,道:“我们在润州有内线,先生回去只要拿着这信物,就可以找他们帮忙。”说完又小声说了吴值、赵毅两个的身份与陈希真。 陈希真感激的道:“多谢石天王出手了。”说完拱手相别,就下了船,向润州回去。 陈丽卿下了船之后,一路北行,这陆路不像是水路,顺水而行走得快,这陆路却是慢的,到了天晚,陈丽卿离着润州还有一段距离,她下船的时候,也没吃东西,这会肚子也饿了,打了一天身体也有些疲累,陈丽卿不由得四下张望着,打算找一户人家,讨些酒饭来吃。 朦朦胧胧之间,陈丽卿一眼看到路边有一处农家,而且还有一阵阵的香气传出来,陈丽卿心中一喜,大步走过去,就见这农家有一圈篱笆扎成了的围子,陈丽卿就摸着篱笆向前,到了那篱门前,伸手拍了拍,然后叫道:“屋里可有人吗?过路的讨一口饭吃。”她一边说一边把身上的宝剑用衣服给盖了起来,只怕这农家看她带着剑,以为她不是好人。 屋里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响起:“是哪一个叩我家的门户啊?”随着话音,一个老婆婆走了出来,向着篱门过来,在一旁的灶房里走出来一条汉子,身子黝黑,相貌凶恶,但是在老太太的面前却是极为的老实,伸手扶住了老太太,道:“娘,您出来做什么?” 那老太太慈祥的笑着说道:“娘这几天做梦,老祖宗说是给你找了媳妇回来,让娘记着留意,刚才娘听着有女人说话的声音,所以出来看看。” 那汉子哭笑不得的道:“娘说笑了,这黑灯下火的,哪里来的女人啊。” 那老太太连连摆手道:“你不要说话,娘过去看看。”说着就向前走去,那汉子无奈,就拿了一根枯材,点了一支火把,向前走去,移步到了篱门前面,火把光华之下,老太太一眼看到了陈丽卿,不由得眉花眼笑,向着那汉子道:“你看看娘说得如何,这是不是女人。” 那汉子也有些惊呀,向着陈丽卿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到我家这里来了?” 陈丽卿刚才听到那老太太的话了,心里就有些隔应,想要不在这里停步,但是从这里看去,多远都看不到再有人家,无奈只得向着那老太太和那汉子拱手行了一礼,道:“见过婆婆,小女子行路贪晚,错过了宿头,只能叨忧婆婆,讨一口饭吃,并借宿一夜,明日早行,自有银子回报。” 老太太满面堆笑,道:“姑娘好说,快进来再说话。”一边说一边走过去,亲手把篱门给打开,伸手就挽了陈丽卿进来,向着那汉子道:“旺儿,你快把今早打得大鱼炖来。” 那汉子有些为难的道:“娘,那是留着明天进城给您换药的。” 老太太连声道:“快炖快炖,你娘我的身体好着呢,却不要什么药来用。” 那汉子是个孝顺的,无奈的只得到一旁自家挖的水坑处,捞了一条大鱼就向着灶房里走去,陈丽卿急忙道:“我这里有银子……。”她话说一半,伸到衣服里的手就顿住了,下船的时候窝着一股火气,没拿着银钱,这会身上一文不名,连个大子都找不出来。 那老太太摆手道:“哎,这一条鱼,就是长江里产得,用得着什么钱啊。”一边说话一边扯着陈丽卿向着屋里走,进了内室之后,拉着到土坑上坐下,道:“姑娘只管等着那小子把做上来就是了。” 老太太刚才在外面,那火把太暗,看不清楚样子,这会坐在屋里,就在油灯的边上,老太太左端祥过来,右端祥过去,眼见陈丽卿生得美丽,一脸的英气,不由得心中喜欢,笑得脸上就像是菊花开了一样。 “姑娘,我家姓陶,我那儿子叫陶宗旺,家里有十亩江滩地,我那儿子平素还能到江里打些水物,也不少换些银钱,老太太早年带着这儿子生活,早就累了,现在就想要歇歇,若是有个儿媳,家里的钱财也都交给她了。” 陈丽卿先前听到这老太太和儿子说话,心里厌恶,但是现在却只是哭笑不得,一脸的无奈。 老太太变着法的夸着自己的儿子,陈丽卿实在不好和这么一个老太太着急,只能是耐着性子听着。 这会那个陶宗旺端着一个瓦盆进来,里面是一大盆炖鱼,一股股浓浓的香气,飘了出来。 陈丽卿这会肚子正饿,闻到香气,立刻食指大动,就从土炕上跳下来,伸手来接,还没等把那鱼盆拿到手,就听有人叫道:“这家里有香味!”随着话音砰的一声,篱门就被踹了开来,跟着脚步声起,人就到了院子里了,不等屋里的人做出反应,房门被推了开来,两个穿着应奉局校尉衣服的人闯了进来。 两个人一个脸肥如猪,一个吊着眼梢,两个人先是一眼看到了陈丽卿,同时惊呼一声,然后挤眉弄眼的过来,老太太又惊又怕,就一伸手,把陈丽卿给扯到了身后,然后陪着笑脸道:“二位官爷是饿了吧?却请吃鱼,这是刚炖出来的,我们都没有动筷子呢。” 肥脸一瞪就要骂人,吊眼梢急忙扯了一把,然后就把鱼盆给端了过来,道:“好好好,我们先吃鱼。”说着就把鱼盆端到了土炕的桌子上,两个人都是饿死鬼投胎,连筷子都不等,直接上手来抓,一边抓还一边叫着:“这鱼是咸的,快拿些馒首过来才是正事。” 陶宗旺火气上撞,就要说话,老太太急忙掐了他一把,然后斥道:“还不去给官爷拿馒首过来!” 陶宗旺是个孝子,不敢当着他娘的面争执,只得忍了气,就到厨下去拿馒首,陈丽卿也躲在老太太的身后,不动不言,心中只道:“老娘这会不动你们两个,你们要是祖坟上喷青烟,吃了就滚好了。” 这两个校尉好如饿死鬼投胎了一般,连吞带塞,一会的工夫,一条三斤重的大鱼,一盘子馒首就都进去了,撑得两个家伙不住的吓嗝,陶宗旺看得有气,当着老太太又不好动手,只得蹲在门口,脸朝外看着,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了。 肥脸抹了抹嘴,起身看着老太太身后的陈丽卿,道:“这个……嗝!是你什么人啊?” 老太太陪着笑脸道:“这个是我的儿媳妇,那个是我的儿子。” 肥脸听完直呲牙花子,道:“可惜了,好大一块羊肉,就留在狗嘴里了。” 老太太只是强笑相陪,一句都不敢反驳,那两个家伙对觑一眼,突然那吊眼一指地上一块大石头,叫道:“这是什么?” 老太太忙道:“回官爷,这就是一块压咸菜的石头。”那吊眼起身看了看,叫道:“哎呀!这哪里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啊!” 老太太听得心惊肉跳,就道:“不知道……官爷的意思是?” 吊眼指着石头道:“这是一块奇石啊,我们应奉局就是给官家找奇石妙树的,老太太,这石头正可上贡,你家有福了!”说着凑过去仔细打量,但是马上又起来了,捏着鼻子叫道:“我的天啊,这怎么这么臭啊!” 陶宗旺看得恼火,冷声冷气的道:“那是块压咸菜的石头,如何不臭!” 肥脸冷哼一声,道:“你没有听清楚吗?这是奇石,是上贡给官家,你们立刻把这臭味去了,然后我们好起花石纲!” 老太太苦着脸道:“官爷,这石头押咸菜没有二十年也差不多了,那盐卤都浸到里面了,怎么能去得了味道啊。” 肥脸向着吊眼一挤咕眼睛,道:“这个容易,我们应奉局长遇到这样的事,也处理的熟了,本来这是我们局里的秘招,不能外传,但是看在你们请我们吃了一顿鱼的份上,就告诉你们好了,你买三百斤沉香木加上二百斤龙涎香,一点点的熏着,有个三月五月的也就熏过来了。” 老太太听得发懵,陈丽卿却是气得都要骂人了,冷哼一声道:“这位官爷,你知道三百斤沉香木,二百斤龙涎香要多少钱吗?只怕没有千两黄金都买不下来吧?用这些东西就去熏这一块破石头,你认为值吗?” 吊眼涎着脸道:“小娘子,这你就说错了,这不是钱的事,而是给官家上贡的一颗真心,难道你们不想给官家上贡吗!”说到后面,吊眼的声音一变,尽是威胁,老太太吓得连忙道:“我们不敢,不敢!” “哼!谅你们也不敢!”肥脸叫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们等着你这里去了味,就来请花石纲!”两个校尉说完就要走,陶宗旺猛的起身,把门给挡住了,叫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肥脸回手把刀拔出一半,吊眼却是斜斜的看着陶宗旺道:“你要做什么?” 陶宗旺指着那石头道:“我们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钱来伺候这东西,你们要得话,立刻拿走!” 老太太也急忙道:“是啊,二位官爷,我们也想给官家尽点心,可是您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家,哪里拿得出来那多的金子啊。” 肥脸嘻皮笑脸的道:“老太婆,你家如何没有千两黄金,你身后的不就是吗?” 老太太先还没明白,回头看看,就看到了陈丽卿这才知道肥脸说得是荤话,不由得恼火的道:“官爷不要疯言疯语,这是我家媳妇。” 吊眼拍了拍肥脸,然后把他的刀向回一按,道:“罢了,就看在你们家确是没钱的份上,我们这就取走好了,但是我们拿回去之后,也要这样处置才能没味,虽然我们照顾你们,不用你们花钱了,但是我们兄弟的辛苦钱你们总有拿一些吧。” 老太太这么多年都让这些官差给欺压的惯了,连忙答应道:“那是应该的。”就哆哆嗦嗦的到了土炕的头里,在贴墙的地方摸了半天,掏了出一个小布包来,心疼的看着东西,好一会才走过来,打开了布包,里面有十来两散碎的银子,这老太太看出这两个家伙不怀好意,对陈丽卿有坏心,想着尽快把他们打发走,这才出了大血本来。 那肥脸眼看着老太太还抓着布包不肯递过来,伸手一把抢过来,然后向着吊眼一努嘴,两个人就向外走,老太太有些发懵,:“官爷,这石头你们不要了?” 两个家伙只得站住,一脸厌恶的看着那石头,老太太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也站在那里看着,过了一会,吊眼一指陶宗旺道:“你,给我们把这石头抬到城里去。” 陶宗旺眼睛一瞪,就要骂人,肥脸也是一瞪眼,抽刀出来道:“你不动吗?”老太太吓得哆嗦,连声道:“官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吊眼冷哼一声,道:“我们已经照顾你们了,可是这小子不识抬举!” 老太太连忙道:“老身说他,老身说他!”就走过去,向着陶宗旺小声说道:“你这倔种,这些人是能得罪的吗?你只管和他们走一趟,这石头也不沉,就是臭些,也压不伤你,等到明天回来,娘一定劝得这姑娘愿意留下,做你的媳妇。” 陶宗旺哭笑不得,他不像是他娘那样没有见识的,眼看着陈丽卿那一身不俗的气质,但是又没有官家的架子,就知道是江湖儿女,这样的人都手上沾着人命,哪里是能劝得回来的啊,但是他也无奈,只得向着那老太太道:“娘,你瞎操心了,我去就是了。”说完抱起那石头,闷头向外走,两个校尉得意的哼了一声,骂骂咧咧的在后面跟着出去了。 老太太担心的站在门前,看着儿子和两个官差走远了之后,这才回来,小声向着陈丽卿道:“你等着。”然后就到了厨下,一会的工夫,就用锅里剩下的鱼汤,给陈丽卿下了一大碗的面,端了进来。 陈丽卿这会真的饿了,也顾不得这汤是剩下的了,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会的工夫,就把一碗面都给吃下去了,老太太笑吟吟的看着,当一碗面见了底,陈丽卿抹抹嘴刚想说话,身子一歪,就倒在了炕上,睡了过去。 老太太长叹一声,喃喃的道:“姑娘,我看出来了,你也是大家的,老婆子要是不用这一招,你也不能给我儿子老实的当老婆,现在就先委屈委屈你了。”说完这老太太就把陈丽卿给扶上了炕,然后脱去了她的外衣,本来老太太应该把陈丽卿送到她儿子的屋里去,但是她实在没有力气,抱不动陈丽卿,只得就在自己这屋里了。 老太太又从箱子底掏出一对红蜡,仔细的看看,轻声道:“这还是老身当年出嫁的时候用过的呢!”一边说一边擦去了上面的灰尘,然后就点着了放在一旁,自己就出来,把房门给锁了,却到了陶宗旺的屋子里,坐等着儿子回来。龙吟水泊 ------------ 第212章 二百二十:家破去无路 陶宗旺背着那块腌咸菜的石头,跟着两个公差出来,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大约走出去一里多地,那两个公差突然道:“哎,你先站站!” 陶宗旺忍着气道:“要待怎地?” 肥脸走过来,向着陶宗旺道:“我们两个走得累了,要在这里歇歇。” 陶宗旺有些愕然的四下看看,道:“这里黑糊糊的,你们要在这里歇着?那为什么不在我家里先住着啊?” 吊眼道:“我们急着回城去回报,哪里能在外面留宿。” 陶宗旺气得哼了一声,就把石头放下,道:“这里天冷,你们要歇可以,我却要走了。” 吊眼急道:“不行!你是应了役的,就负责扛这石头,若是走了,我们怎么把这石头给扛回去啊。” 陶宗旺无奈,只得又坐下,那肥脸这会又道:“我说兄弟,要是我们睡着了怎么办啊?” “这有什么啊?我们两个就算是睡着了,他还敢害了我们吗。”吊眼不以为然的道,肥脸急道:“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那石头那么贵重,这小子要是背着那石头跑了,我们哪里去找他啊。” 吊眼连连点头道:“哥哥还是老辣,小弟就没有想到这些。” 陶宗旺在一旁哭笑不得的道:“这破石头本来就是小人家里的,小人要是有私心,藏起来就是了,何苦这会背着它跑啊。” 吊眼道:“那可不一定,你以前也不知道这石头这么值钱,这会知道了,我们两个如何信得过你啊。” 陶宗旺烦恼的道:“那你们两个要如何才能相信啊?” 肥脸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道:“麻烦兄弟,让我们绑一绑,这样我们也能放心。” 陶宗旺是真烦了他们两个了,只想着赶紧弄完了事,于是道:“好,你们绑吧。” 肥脸一挑大指,道:“还是兄弟大气!”说完就拉着陶宗旺到了一棵大树的边上,那吊眼早取了绳子出来,两个人就拉着陶宗旺向着大树上靠去,抖开绳子就绑,本来陶宗旺并没有太把这个当回事,但是就在两个公差把绳子抖开的一瞬,他看到吊眼向着肥脸一挤眼睛,不由得心中警兆丛生,于是就在双手背过去的一刻,十根指头抵在了树干上。 陶宗旺的十根指头,就好像十根小铁棒子一般,抵在树上,身子借机就离开了树干,两个公差也是手法不熟,加上心里又急,只顾捆绑,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七缠八绕的就把陶宗旺给绑好了。 陶宗旺被绑得紧紧的,看着两个公差气喘吁吁的过来,神色不动的道:“二位官爷,你们绑完了,可以歇着去了。” 吊眼和肥脸两个一齐怪笑出来,看着陶宗旺道:“小子,我们是绑完了,但我们却不打算就在这里歇着,而是要回你家里歇着了,不然哪有美人抱着啊。” 陶宗旺眼中喷火,冷声道:“你们好大的狗胆!” 肥脸冷哼一声,就把刀拔出来,在陶宗旺的脸上撇了两下,道:“小子,你最好忍着别放屁,不然的话,我们就把你宰了,然然后对外说你裹了花石纲逃了,我看谁敢放个屁吗。” 陶宗旺这会才算明白,他们早就做了这么个打算,所以才会把自己诓出来,他气向上撞,恨不得抓过两个公人咬上一口才好,但是他又怕自己脸上带出怒气来,让这两个家伙当真把他给杀了,他现在虽然被绑住了,但是只要给他时间,一会就有挣开,所以陶宗旺忍着怒火,低了头只不说话,他却不知道这两个家伙不过是本地的泼皮,刚刚加入应奉局不久,坑人骗人倒还来得,杀人的本事,却还没有。 肥脸和吊眼又看看绳子,确保无误之后,嘻笑着向回走去,此时在草丛之中,陈希真就伏着身子藏在那里,听到肥脸和吊眼的话,不由得暗自摇头,心道:“这些家伙,也能算是官府中人吗!”他长叹一声,然后长身而起,就向着润州城去了,这陈希真为人冷漠,侠义心肠不足,虽然看不惯,但也没有出手救下陶宗旺的心思。 陶宗旺看着肥脸和吊眼走了,就用力挣扎起来,十根手指抵着树干不住的摇晃,绳子一点点的松了,他摇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啪的一声,绳子崩断,双臂先解放出来,然后又把身上的绳子都给扯了下去。 “你们两个乌龟王八,老爷这就回去,你们给我等着!”陶宗旺一边发狠,一边向回跑,走边路边,顺手折了一根腕口粗的树枝子,撸把撸把就当棍子来用,快跑着回家来了。 再说两个公差说说笑笑的就回到陶家,他们两个是和应奉局的前辈学得这招,只是一个以来跟着前辈出去,都是前辈啖那头汤,他们只能吃点残羹,两个人心里不愤,这才半夜出来找食的,没想到第一次出来,就碰上陈丽卿这么一个绝色。 陶家的篱笆门还那样歪着呢,吊眼一把推开,边向里走边道:“胖子,你猜拳可是输了,这第一口却要给我吃了。” 肥脸愤愤的道:“你吃就你吃,明天的却要我来头一口。” 那陶老太太坐在儿子的屋里等着,一来身体不佳,二来她给陈丽卿下了陶宗旺用来醉鱼的草药,心里多少有些紧张,这会人放倒了,心下一松,就有些倦意上头,坐在那里,就打起盹来了,突然老太太的心头一颤,让她猛的睁开眼睛,有些惊恐站了起来,大脑还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不由得心头一喜,只道儿子回来了,就推门出来了。 陶老太太一出来,正好和两个公差撞个对脸,老太太活得久了,也多少经历过些事情,立刻就知道不好,急忙叫道:“二位官爷,你们怎么回来了?老身的儿子呢?” 肥脸这会正是不爽自己猜拳输了,上去一把推在了老太太的身上,叫道:“老虔婆,还不滚开!” 老太太被推得向后退去,身子不稳,一下跌在墙边的一堆农具上,一把镢头就砍进了她的后背里,老太太惨叫一声,身下就见了血了。 两个公差完全不理会老太太,大步向着正房过去,但是一推门却是发现门是锁着的。 肥脸气得直骂,吊眼道:“钥匙肯定在那老虔婆的身上,我们去要就是了。” 两个人转身回来了,就到了老太太的身边,肥脸叫道:“老虔婆,快把门锁的钥匙交出来!” 老太太咬着牙,厉声骂道:“你们两个畜牲,就是杀了老婆子,老身也不会把那钥匙给……。”她话没说完,肥脸上去就是一脚,就踹在了老太太的腰上,恶狼一般的叫道:“少废话,不把钥匙交出来,老子打死你!” 老太太背后被镢头给伤到了,这会被肥脸一脚踢到,身子向后一退,伤势又重了几分,疼得闷哼一声,就此昏了过去。 肥脸气得直骂,过来就要接着打人,吊眼一下挡住他,道:“你这笨人,她昏了才好,这钥匙必然在她的身上,我们找出来就是了。” 吊眼说着话,伸手往老太太的怀里摸去,眨眼工夫,扯出来一把钥匙,得意的向着肥脸晃了晃了。 肥脸惊呀的道:“嘿,你小子如何就是知道这钥匙在她的身上啊?” 吊眼道:“你看看那女人样子,是他们一个农户家里能招得了的吗,必然是什么大户人家里的,逃妾、逃奴什么的,被这老婆子给看上了,就堵在家里,所以才锁在屋子中,怕她出去被人看到,那这家里,这个女人就是最值钱的了,这么值钱的东西,那老太太怎么能不仔细保管啊。” 肥脸笑道:“还是你小子厉害,我猜拳输给你也不冤了。” 两个人说了话回来,就到了正屋,对了两三次就找到了合适的钥匙,把房门打了开来。 吊眼吱哑哑把房门打开,探头探脑的进来,口中叫道:“小娘子!你家亲哥哥来了!”一边说一边走,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红蜡,不由得一怔,后面的肥脸跟着进来,这肥脸是成过亲的,看到红蜡立刻明白了,拍手叫:“哎呀,这可是输给你大了,这女人是第一次,你看看,这喜蜡也才点起来,没想到让你小子尝了头汤了。” 吊眼嘻皮笑脸的道:“这就叫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到炕前面,只看了一眼,就脑血上冲,鼻血下流,差一点充血死了。 陈丽卿只着内衣躺在炕上,身上美丽的曲线完美呈现,看上去就像是玉雕银锻的一般,在这个女人穿着的裙子把身体都给裹住的年代,能看到这样的风情,当真有让人充血而死的激动了。 吊眼狼嚎一声向着陈丽卿就扑上去了,只是人在半空,陈丽卿眼睛猛的睁开,一记兔子蹬鹰抬腿一脚,就踹在吊眼的胸口上。 吊眼惨叫一声,就飞了出来,直撞在了房梁上然后摔下来,口鼻之中不住的喷出大块大块的紫色血团,眼见是不活了。 陈丽卿双腿一剪,飞身而起,两只眼睛都红了,恶狠狠的看着傻站在地上的肥脸,两个公解一开门的时候,她就醒了,虽然还不太清醒,但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她不能容忍自己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被一个老太太给放倒了,所以听到门响,只到是那老太太让他儿子进来了,于是就躺在那里不动,只等着暗算‘陶宗旺’。 吊眼给踹死之后,陈丽卿跳起来看到肥脸,心中先是一愕,搞不清楚怎么进来的不是陶宗旺,而是这两个混蛋,但是她也懒得多想,飞身下来,向着肥脸就是一脚。 肥脸在陈丽卿飞身下来的一刻,先醒悟过来,急向后退,但是他的速度如何快得过陈丽卿啊,仍是被足风扫倒,向后跌去就撞在在门上,把两扇破木门撞塌向着外面倒了出去。 肥脸也是扛打,虽然被踢了一脚,但还是爬起来就跑,就像没有那么回事一样,陈丽卿的外衣、宝剑、流星虎爪什么的都被老太太拿走了,这会陈丽卿也没去找,就在吊眼的身上一抓,把他的佩刀扯断了腰绳抓在手里,然后紧追着肥脸出来。 肥脸也有些小聪明,他想到自己跑不过陈丽卿,出来就跑到老太太的身边,抓着老太太的发髻,一把将她提了起来,疼得老太太惨叫一声,醒了过来。 肥脸把抽出来向着老太太的脖子上一架的工夫,陈丽卿正好出来,两相对脸,肥脸大声叫道:“小贱妇,你若再敢过来,我就宰了这老虔……。”他的话还没说完,陈丽卿左手抓着刀鞘,右手抓着刀柄,双手同时用力,刀鞘呼的一声就飞出去了,正打在老太太的胸上,老太太的胸骨碎裂,劲力向后袭去,撞在肥脸的身上,肥脸惨叫一声向后倒飞出去,撞塌了一面篱笆墙,倒在地上,连着挣了两下都不能起来。 老太太跟着摔倒,口中喷出血来,陈丽卿那一下可是毫无留手的,陈丽卿瞪着眼睛向着老太太就走过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大吼响起:“休伤我娘!”随着叫声,陶宗旺飞跃过来,一脚踏在那肥脸的身上,把他直接给踏死了,随后轮着手里的大棍向着陈丽卿横扫而至,他远远的看到陈丽卿一挥刀鞘把他娘和那肥脸都给打得飞了出去,再看到陈丽卿身上穿着的衣服,就已经猜到了发生什么,而以他对陈丽卿身份的猜测,料到了陈丽卿会向他娘下钉手,所以才拼命来救。 陈丽卿怒哼一声,一刀挥去,陶宗旺手里的棍子被斩去了半截,跟着又一刀向着陶宗旺劈去,陶宗旺急一扬手,把棍子就向着陈丽卿的脸上丢去,随后就地一滚,伸手把肥脸的刀给抓到手中。 陈丽卿反手一刀,就把丢过来的棍子给劈断了,随后闪身向前,轮刀又劈,陶宗旺也被她劈出火气来了,心道:“我堂堂丈夫,还怕你一个小女子不成!”于是挥刀对劈,两口刀叮叮当当就如打铁一般的劈着,刀刃对着刀刃,劈得火星子翻飞,一溜溜的如同火蛇似的。 老太太这会强打精神叫道:“旺儿,旺儿!不要打了,不是这姑娘伤得为娘,是她救了娘了!” 陶宗旺听得一怔,他只道他娘这会浑身是伤都是陈丽卿打得,听到这里,急忙收招,而陈丽卿刚才和他劈得过瘾,竟然也没有抢攻过来了。 老太太喘息喘息,就一指陶宗旺的屋子,道:“姑娘,你的东西在那里呢。” 陈丽卿是个洒脱的人,也不觉得自己穿成这样和人动手有不什么不对,但是那些东西别的可以不当回事,那口宝剑她却是放不下,于是哼的一声,转身就进了屋子了。 陶宗旺过来,把老太太抱在怀里,悲声道:“娘!”陶老太太这会精神已经有些不佳了,摆着手道:“旺儿,娘……娘是被那两个畜牲踢得跌倒,才受了伤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背后,陶宗旺伸手一摸,一巴掌都是血,情知他娘没有骗他,不由得哭道:“都是孩儿不好,孩儿若是没有跟着他们走了,也不能让娘受这个难了!” 陶宗旺看着他娘那个样子,虽然知道老太太已经救不回来了,但还是道:“娘,你不担心,我带你去看郎中,就给你治伤。”说着就把他娘给抱起来。 陶老太太摆手道:“不必了,娘自己知道自己,这是救不回来了,娘这也是自己害了自己,若不是娘用醉鱼的草药放倒了那姑娘,以她的身手,那两个畜牲也伤不得我了。” 陶宗旺听到这里,越切难过,呜呜的哭了出来,陶老太太摆手道:“行了,你也不必哭了,当初你师父教了你本事就想着让你弃了这家业,娘就是舍不得,现在……就遂了你的心吧。” 陶宗旺这会忍不住大哭出来,陶老太太遗憾的道:“可惜了,娘没有能看到你……你……成亲啊!”老太太说着伸手干巴巴的手,向着陶宗旺的脸上摸去,手举一半就落下来了,眼睛不甘的闭上,陶宗旺不由得放声大哭。 陈丽卿这会从屋里出来,重新穿戴整齐,就过去在肥脸的身上摸出那包陶老太太给的银子,然后起身就走,眼看着就要出院子了,陶宗旺突然叫道:“站住!” 陈丽卿毫不畏惧的回头,看着陶宗旺道:“怎地?”以她的脾气,没有来找陶宗旺的晦气就算是不错了,岂能容得陶宗旺在她的面前叫嚣。 陶宗旺起身道:“我娘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陈丽卿点头道:“没错,就是我杀的,你要报仇,过来趁早!” 陶宗旺怒不可遏的看着陈丽卿,突然起身,就进了自己的屋子,过了一会,提着一柄大铁锨走了出来,向着陈丽卿道:“我知道我娘之死,主要是那两个畜牲的原故,但是你也出手了,我娘虽然为你打了掩护,但是我不瞎,你既然动手,那就不要怪我还手了!” 陈丽卿冷笑一声道:“你知道就好!你娘暗算于我,就是我杀了她,也没有什么不妥!可是我没杀着,正窝着这口气呢,你要过来,正好让我解解躁!”这姑奶奶一向找人家的麻烦惯了,这是头一次被人找上来,感觉还挺新鲜,就指着地上的那两把公差留下的刀,道:“你拿着刀来,别用那破铁锨。” 陶宗旺看了一眼那两口刀,也不知道这刀怎么打得,他们两个对劈了一会,这两口刀就变得和扁尺一般了,弯弯曲曲的,不要说拿起来砍人,就是劈木头只怕也有点为难了。 “某的兵器就是这铁锨,你以为那两口破刀,能和某的铁锨相比吗!”陶宗旺说完之后,轮起大铁锨向着陈丽卿就劈开来了。 陈丽卿学武这么多年了,十八般兵器,内门外门,长的短的都见识过,这用铁锨的还是头一回见到,不由得来了兴趣,道:“好,你若是能挡住我,那我就不杀你,让你铁锨的本事传下去。”说话间宝剑出鞘向着铁锨上斩去。 陶宗旺出手的一刻,就见陈丽卿的剑上青光流动,好如一道道青色的电蛇似的,知道这是宝剑,于是手里的铁锨阴阳把一动,就转了一下,变用刃砍来为用背盖,向着陈丽卿就拍下来了。 陈丽卿的剑闪电一般的刺到,当当当当,就在陶宗旺的铁锨之上,连刺了五、七剑,但是那铁锨整体极厚,剑在上面只是刺出来几个白点,根本就不能刺透铁锨,陈丽卿看得越发心喜,就把华山剑法施展开来,一道道游龙惊鸿一般的向着陶宗旺刺了过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片刻工夫就斗了七、八个回合,陶宗旺仗着铁锨出手奇妙,先抢占了上风,但是又斗了十几个回合之后,陈丽卿熟悉了他的招数,立刻就把他给压制下去了,陶宗旺连着抢攻了几次,都不能重新夺回上风,被陈丽卿压得一步一步的后退,若不是仗着那铁锨厚得和盾牌一般,早就被刺伤了。 两个人又斗了几合,陶宗旺看出陈丽卿早就有杀他的办法了,只是要看他的铁锨的用法这才让他打到了这么半天,要是再斗下去,只要陈丽卿变招,他倾刻就是死局,于是大吼一声:“不打了!”说完收了招向后一退。 陈丽卿也停了剑,奇怪的道:“为什么不打了?” 陶宗旺郁闷的道:“再打下去,我就要死在你的手里了,我还有大仇没报,现在还不能死。” 陈丽卿有些遣憾的道:“那却是可惜了,不如这样,我不杀你,你和我再打一会,把你这铁锨的招式都给我使使。” 陶宗旺哭笑不得的道:“我都使得尽了,哪里还有招式。” 陈丽卿失望的道:“就这么几招啊?还以为能让我多见识见识呢。”说完摆摆手道:“罢了,你快去安葬了你娘吧。” 陶宗旺冷哼一声,就到里屋,抱了一幅材出来,他娘的身体不好,这东西早就备下了,本来还应给给他娘换上衣服,清洗身体,但是这会天就要亮了,地上还躺着应奉局的两个死人呢,若是被人发现,那就麻烦了,所以陶宗旺只能是草草的把老太太给收敛了,然后就在屋后埋了,看着那一处孤坟,他轻声说道:“我家里是从另处迁移来的,这里没有祖坟,如今我要去报仇,也回不去老家了,只能把娘葬在这里了。” 陈丽卿听着陶宗旺似自语又似对她而言的话,不由得心生感慨,道:“只要你这儿子有孝心,埋在那里,老太太也都不会怪你了。” 陶宗旺抹了抹脸,就进了屋子,把细软收了,然后把肥脸、吊眼都丢进了屋子里,最后点燃了草屋。龙吟水泊 ------------ 第213章 二百二十一:夜闯应奉局 润州城里,离着应奉局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上,陈丽卿、陶宗旺两个就坐在那里,一人手里捧着一碗头脑,陶宗旺喝得吸溜吸溜的,而陈丽卿则是用筷子搅着碗里的肉什么的,眼睛一直瞟着应奉局的大门,他们两个都要找应奉局的晦气,一拍即合,所以打完了之后,就联手进城来了。 今天应奉局紧张了许多,一队队的官军不时的在门前走过,而应奉局里面的校尉也都提刀带剑的警备着,陈丽卿一边看一边数,嘴里嘟囔着:“这么一会就四队人过去,这头猪倒是惜命!” 陶宗旺道:“你说你朋友被朱汝闲抓去了,那你怎么不去打听消息啊?” 陈丽卿冷笑一声,道:“我又没钱,打听到了消息又怎么样?还能把人买出来吗?若是能把朱汝闲给抓在手里,还怕他们不放人吗!”她说到这里,想到梁红玉这会可能正被应奉局的人折磨,就一阵心疼肝疼,站起来叫道:“走吧,今天晚上,我们就来这里,好好的闹一闹!”陶宗旺一仰头,就把最后一口食物吞了下去,然后跟着陈丽卿离开。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将交定更,应奉局侧墙处,一队巡逻的兵丁就从这面过去,黑暗之中两道人影飞窜出来,眨眼就到了墙边,前面一个略蹲了蹲身子,后面的那个急纵而起,踩着前面的飞踩上墙,随后就在墙上一弯腰,伸手勾住下面的人同伴,用力一扯,把下面的人也拉上了墙头。 陶宗旺的轻身功夫不行,站在墙头晃了两晃,险些摔下去,陈丽卿急伸手在他腰一扶,这才让他站得稳了。 陈丽卿指着下面道:“早上我都看过了,外面和里面的人,巡逻的时间是一致的,外面的过去,里面的也会过去,我们感紧进去。” 陶宗旺苦着脸道:“我这轻身功夫不成,若是下去,只怕就惊动了人了。” 陈丽卿一笑道:“你别动就是了。”说完抓了陶宗旺的领子飞身一纵,就如同凌空而渡的燕子一般,滑落下来,着地无声,一点动静都没有。 陶宗旺向着陈丽卿一挑大指,随后小声道:“我们哪里去找那个朱汝贤去啊?” 陈丽卿小声道:“我们向前找找,若是没有头绪,就抓个人问问。” 当下陈丽卿在前,陶宗旺在后两个人就向前摸去,这应奉局的院子是润州一家富户的院子,那容康眼界小,这院子是他穷困的时候做工的地方,当初得势之后,就仗着应奉局的势给抢了过来,自觉得扬眉吐气了,实际上这院子只有五进,前面两进做了办公地方,后面就只剩下三进了,实在是不大。 陈丽卿和陶宗旺向里摸了一会,就到中间的院子了,这里灯火通明,仆役下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陈丽卿小声道:“我觉得应该就在这里了。” 陶宗旺道:“这里来往的人太多了,我们不好藏着啊。” 陈丽卿就盯着院子中间的正屋,陶宗旺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陶宗旺看出她的不对,急忙道:“你别冲动,那朱汝贤是朱勔的大儿子,身边自然有无数的高手保护,我们偷袭还能得手,若是直接出手,只怕连过都靠不到,就被打回来了。” 陈丽卿白了陶宗旺一眼,道:“我自然知道,还用你说!”她用宝剑指了指对面走过来的一个丫鬟,道:“我看她刚才从正屋里出来,现在端了东西,应该是给正屋送过去的,我若是打扮成这个样子,还愁进不去吗?” 陶宗旺那脑袋也限,虽然觉得不对,但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得道:“你……你自己小心。” 陈丽卿跟本不听陶宗旺说话,伏着身子快步过去,眨眼就潜到了廊下,身子一纵就到了那丫鬟的后面,手中的宝剑向前一送,只吐出来半截,剑刃就抹在了那丫鬟的脖子上。 那丫鬟身子一软就向下倒去,陈丽卿把人抱住,然后拖着人进了草丛之中,向着陶宗旺一努嘴,陶宗旺小心的出来,监视着四周,陈丽卿就在暗处,把衣服换好,大步向着正屋走去,陶宗旺伸手在脑门上拍了一掌,心道:“这哪里像是丫鬟啊。”他情知陈丽卿进去就会露馅,于是提了大铁锨,就潜身蛇行,到了正屋的外面等着。 陈丽卿端着托盘,里面的东西早就洒得光了,昂首挺胸的进了正屋,早有丫鬟过来拦住,道:“把银耳羹给我,你退下吧。” 陈丽卿一听自己进不去,哪里肯答应啊,迈步向里就撞,里面出来的是大丫鬟,急声叫道:“你做什么!”急伸手来挡的时候,陈丽卿用力一推,那大丫鬟跌跌退退的摔出去,陈丽卿脚下加速,一步就进了里面的,大声叫道:“银耳羹来了!” 朱汝贤晚上和润州知州喝了一点酒,这会正有些头疼,坐在那里正由着他的妻子方氏给他按着头呢,听到叫声,吓了一跳,猛的一激凌坐直身子,就和陈丽卿打了个对脸。 朱汝贤只看一眼,就知道陈丽卿不是丫鬟,急喝一声:“来得是谁!” 陈丽卿厉叫一声:“来得是你姑奶奶!”说着手里劲气一吐,托盘、细盏都向着朱汝贤飞了过去,朱汝贤哪里能躲得开来啊,就怔看着东西向着自己过来,方氏惊呼一声,向前一倒,挡在了朱汝贤的身前,托盘和结细盏都打在了她的身上,细盏炸开,碎瓷迸飞,木托盘则是直接插进了方氏的身体之中。 “芳儿!”朱汝贤惨声大叫,一把将方氏给抱住,恨恨的瞪向了陈丽卿,大声叫道:“来人!给我碎剐了她!” 陈丽卿冷哼一声,仗剑向前,青錞宝剑青芒闪动,向着朱汝贤刺去,朱汝贤抱着方氏,手掌在一旁的桌子上一拍,一张铁板型的大罩子飞重而落,就把朱汝贤和方氏都给裹住了,但是陈丽卿的青錞宝剑毫不费力的刺破了铁板,此时朱汝贤抱着方氏,身子被铁板罩住,坐在椅子上起来不得,就看着青錞宝剑刺在方氏的背上,那木托船砰的一声炸碎,木刺四下迸飞,有不少落下来的,都打在朱汝贤的身上,而剑则刺进了方氏的身体里,本来疼得晕过去的方氏猛然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欲叫不出,身子一软死在朱汝贤的怀里。 “啊!”朱汝贤凄声大叫,抱着方氏叫道:“来人,来人!你们这帮没用的废物,都在哪里呢!” 随着朱汝贤的叫声,左近的护卫都向着正堂屋冲过来,当先正是那个温斐,他手执一对短戟,在火光中健牛一般的身躯向着正堂屋撞了过来,看上去就如同典韦重生了似的,眼看着就要冲到门前,窗下廊外的假山石边,突然暴发出一声大吼,跟着陶宗旺虎扑出来,手里的大铁锨向着温斐的头上劈了下来。 温斐双戟盘头,向上格去,轰的一声巨响,虽然陶宗旺的大铁锨给震得弹了起来,但是温斐脚下的花砖都被拍碎了,他的双脚也被震得没入土中一寸来深。 温斐双臂发麻,情知遇到对手了,于是大声叫道:“都过来助我!”随着他的叫声,四条大汉一齐冲了出来,轮着朴刀向着陶宗旺斩去。 陶宗旺少小的时候,得到一位异人的传授,练会这大铁锨的本事,本来那异人也是明教中人,想要引了陶宗旺入教,但是陶老太太舍不得儿子,一直不肯答应,陶宗旺就这样留在家里务农,平素很少和人动手,这是第一次尽使自己的力气,只觉得双膀之间有无穷尽的力量,足可以摇天撼地了,看到那四个人一齐冲过来,不由得大吼道:“来得正好!”说话间手里的大铁锨用力荡起来,连着和四柄铁锨撞在一起,当当当当四声连响,那四个人手里的朴刀被拍得和曲尺一般。 外面交手的同时,陈丽卿从铁板里拔剑出来,冷声道:“你以为你躲在一个乌龟壳子里就能藏过去了吗!”说着挥剑削去,铁板竟被她斩去了一条。 躲在里面的朱汝贤又惊又怒,恐惧的看着陈丽卿,透过斩下来的那一条,两个人正好能看个对眼。 陈丽卿冷笑一声,又是一剑斩去,就在她的剑斩到铁板上的一刻,她头顶突然轰隆一声响,跟着乱瓦和碎木片都向着陈丽卿的头上砸了下来。 陈丽卿收剑后退,尘烟散开,堂屋的上面出来一个大窟窿,从那里钻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温乌鸦,一个是乌世铁,两个人一个护住了朱汝贤,一个向前一步,就挡在了陈丽卿的前面。 乌世铁在贺家祖茔害了同胞这才逃了一命,回来被同伴好一番鄙视,他又不是朱汝贤的人,本来就被大家排斥,这会更加无法溶入到朱汝贤的队伍当中了,乌世铁心里窝着老大一口恶气,这会看到陈凡卿都爆发出来,大吼一声,轮手里的大镰刀就像是惊雷一般的向着陈丽卿盖了下来。 陈丽卿斜身飞起,春燕一般的掠了过去,手掌在乌世铁的镰刀上一拍,借力飞纵,过来,手中的青錞宝剑顺势向着乌世铁的脸上划过去,这会交手,不比当日与乌世铁在贺家祖茔交手的时候,可以平心静气的慢慢打,此时完全要得是一个速度,所以陈丽卿完全是冒险的打法。 乌世铁也没有想到陈丽卿竟然会不顾性命的过来,急切之中,镰刀收不回来,匆匆之中抬手相格,来挡陈丽卿的青錞宝剑,手和宝剑一触,四个手指头被一划而落,一条血线飙起,随着陈丽卿的宝剑而去。 乌世铁惨叫一声,向后倒退,陈丽卿根本不去管他,就向着朱汝贤这面扑过来了,手里的剑连续颤抖,颤一下化成数条,连颤十几下之后,剑影飘渺,完全看不到剑的真身了。 温乌鸦嘎嘎怪笑道:“好,好一个女妹子,好一手剑法!”他手中的鸳鸯钺向着一处合去,把陈丽卿的剑影都给裹在了钺身之中。 剑影和钺身一合,响声和爆豆一般的响起,上百的剑影竟然都是真的,温乌鸦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长吸一口气,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到了手上,手臂粗大了一圈,把衣服都给振碎了,两条露出来的手臂上,青筋一条一条的崩起,粗大的就如小蛇一般在蠕动着。 叮当声停下,陈丽卿被逼得身不由己的向后一退,温乌鸦这会吐出一口浊气,手臂上的青筋退去,双臂微微的颤抖,陈丽卿这会也是面红耳赤,握剑的手上流下一条血线来,这‘千影千幻千形剑’的使用,全靠肩部的力量,她和温乌鸦碰了那些剑之后,肩背上的肌肉都被震得破裂开了,血从上向下,自袖子流出来。 乌世铁这会悄悄的向着陈丽卿的身后凑了过来,长镰拖着,双手握着镰柄的尾部,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 温乌鸦看到乌世铁的动作,嘎嘎怪笑的道:“小丫头,你这是什么剑法,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啊?”陈丽卿的力气可是不如他,但是仍然把他逼的不得不用了全力,所以温乌鸦才对这剑法大感兴趣,另外他这样和陈丽卿说话,也为得是分散陈丽卿的注意力,只要乌世铁能发出一击,那温乌鸦就把握在陈丽卿躲过去的时候,重创于她。 陈丽卿讥笑一声,突然回身,向着乌世铁就是一剑,这一剑于刚才那剑法大相径庭,只有一剑,但却如一击而下的霹雳一般,猛的刺了出来,迅急威猛,把敌人整个给裹在其中,让敌人无处可退,只能硬接硬架这一剑。 变故丛生,不管是温乌鸦还是乌世铁都没有想到陈丽卿卿竟会这样出手,此时温乌鸦如果出手,陈丽卿可以毫不费力的把这一剑向着温乌牙转去,但是温乌鸦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还是能耗费心力的接下来,但是温乌鸦岂能为了别人伤损自己,就站在那里看着,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乌世铁也知道温乌鸦眼看温乌鸦不肯出手帮着自己,只得一咬牙,双手抓紧了长镰,拼力向着陈丽卿劈去。 剑、镰相交,哗啦一声,长镰断裂迸飞,碎片满空皆是,而镰杆则从乌世铁手里飞了出去,而陈丽卿身向前进,宝剑去势不停,一下划开了乌世铁脖子,也就在这一刻,温乌鸦用力一掷,双钺就向着陈丽卿飞去,这双钺飞出去的时候是分开的,但是欺到陈丽卿身前的时候,已经成了合抱之势,此时的陈丽卿借招之势冲出去斩了乌世钱,完全无法自控,只能是看着鸳鸯钺合锁过来,吸气收腹,扭腰斜跨,同时还向前冲。 咔的一声,双钺合锁,就把陈丽卿的腰给锁住了,锐利的钺刃割肉而入,最深的地方都到了陈丽卿的腰骨了。 温乌鸦怪笑道:“小贱人,我看你这会还能逃得了吗!”说着用力向回拉着双钺,他这拉法可不是就勒着为算,只要他一用力,那钺刃就会接着向里切,等于零碎割人一般,惟一的办法就是跟着双钺向回拉的势头向后退,但是一但退过去,自然就会被温乌鸦控制住了。 陈丽卿身子微微一滞,皮肉立时被割开了,她只能被动的跟着双钺向后退,温乌鸦得意的哈哈大笑,于此同时,朱汝贤把机关打开,抱着方氏钻了出来,咬牙切齿的叫道:“用力拉!把她给我碎剐了!” 陈丽卿这会看到朱汝贤从铁板后面钻出来,冷笑一声,突然出手,早就藏好的流星虎爪飞射而去,正击在温乌鸦的头上。 温乌鸦两个瞪大了的眼睛尽是不信的神色,向着左右飞去,脑瓜子碎开,鲜血和脑浆子都打在朱汝贤的身上。 朱汝贤被打得身上一哆嗦,哆嗦着手在脸上抹下来血污,送到眼前,随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陈丽卿连腰上的鸳鸯钺都没有摘去就窜到朱汝贤的身前,一伸手扣住了他的脖子,此时身陈丽卿脸上还是那样的秀丽,身上却是沾满了污血,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美丽女鬼一样,朱汝贤吓得哇哇大叫,陈丽卿厉声吼道:“闭嘴!”朱汝贤所有吼叫声都被吓得压了回去。 陈丽卿单臂较力,把朱汝贤提起来,大步向着正堂屋外走去,那鸳鸯钺的链子在地上拖着,哗啦啦直响,到了门前陈丽卿一脚把房门给踹得飞了出去,随后站到门前阶上,大声叫道:“都给我住手!” 外面温斐带着人围着陶宗旺恶斗正酣,陶宗旺状似疯魔一般,轮开那条大铁锨上盘下盖,左舞右旋的转开,虽然身上几处受伤,但仍然不退,这是陶宗旺第一次与人交手,打得疯了,虽然身上有伤,但是胸中畅快,酣畅淋漓,怎么都停不下手来。 陈丽卿一声大吼之后,应奉局的护卫纷纷后退,陶宗旺还轮着大铁锨拼力挥击,隔陈丽卿回手在腰上把鸳鸯钺给扯下来,向着陶宗旺掷去,同时大叫一声:“停下!” 鸳鸯钺呼的一声缠在了陶宗旺的铁锨上面,连转几下,紧紧的缠住,上面的力量带得陶宗旺身子一滞,他的神智这才略显清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陈丽卿抓着朱汝贤的脖子,把他给提了起来,厉声道:“你们看看这是谁?” 温斐等人惊怔的看着陈丽卿手里的朱汝贤,一个护卫头领叫道:“把我们大相公给放下!” 陈丽卿用力摇了摇手臂,叫道:“把我的妹妹给交出来,我就放了他!” 温斐这会才反应过来,他想到此时自己在这些人之中算是一个首领了,若是自己表现不好,被自己的叔父(他叔父就是温乌鸦,他还不知道温乌鸦已经死了呢)看到,那就不好了,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道:“先放手,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若是大相公有什么不妥,那你左不过是一个死路,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丽卿看一眼朱汝贤,就见这家伙被他掐得眼凸舌伸,眼看着就要死了,急忙松手,把他摔在脚下,用剑逼着。 朱汝贤伏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半响工夫,眼睛才算是回神,望着陈丽卿咬牙切齿的道:“给我……给我杀了……。”他话还没有说完,陈丽卿狠跺了他一脚,把他的话又都给踹得咽了回去。 “不要动粗!”温斐叫道:“你要如何,只管说来!” “我说过了,把我妹妹还来!” 温斐都气得要哭了,道:“我知道你妹妹是谁啊!” 陈丽卿此时只觉得身体在一点点的变凉,脑子里发昏,她知道这是血流得多了的缘故,于是就把舌头向前一探,舌尖伸到了上下牙之间,用力一咬,把粉粉的舌尖给咬下来一点,这才变得清醒过来,向着温斐叫道:“废什么话,就是你们在贺家祖茔地抓到的梁红玉!” 温斐有些惊疑的看着陈丽卿,昨天他们一个人也没有抓到啊。 陈丽卿看到温斐不说话,只道他要找借口,上去一脚,把朱汝贤的手指头给踩断两根,朱汝贤疼惨叫不止,陈丽卿咬牙切齿的道:“如果不把我妹交出来,我就一点点的踩碎他身上所有的骨头!” 温斐急忙叫道:“你不要冲动!我们这就去把人给你带来!” 陈丽卿冷哼一声,道:“我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只要没把人带来,你们就等着收骨头吧!”说完提了朱汝贤就向着屋里走去,才走了两步,她又站住,一指陶宗旺道:“你;跟着过来,把那个女人给我抓进来!”说着指了指边上的一个丫鬟。 那丫鬟吓得差点晕过去,陶宗旺心道:“那是个女人,又不能如何你,你怕什么。”一边想着一边抓了那丫鬟的衣服,拖着她过日子堂屋。 陈丽卿进来之后,把朱汝贤丢给陶宗旺道:“你看着他,在他们没有把我妹妹交回来之前,别让他死了,其余的随你。”说完抓了那丫鬟就走。 那丫鬟吓得尖声大叫,都站不起来了,陈丽卿厉声叫道:“我又不吃你!你叫什么!”说完拖着她到了后面,把自己的衣服解开,取出刀创药来,道:“你帮我包扎上,我送你一场富贵。” 那丫鬟看到陈丽卿只是叫她过来帮着包扎,这才平静了一些,但是看着陈丽卿腰上皮肉翻卷的样子,还是吓得身子直哆嗦,变那样颤着手的拿着药,给陈丽卿包扎起来。龙吟水泊 ------------ 第214章 二百二十二:斩杀朱汝贤 温斐等人站正堂屋的外面,面面相觑,半响才有一个小心的向温斐道:“温兄,这人……?” 温斐摆手制止那人往下说,示意大家退后,走到离着正堂屋比较远的位置这才低声道:“马上派人去找知州大人,让他随意安排一个假囚犯过来。” 这些护卫的地位都相等,谁也不比谁低一些,几个人都问温斐,只是想着让他担责任,必竟温乌鸦仗着武功卓绝,已经是众护卫之首了,但是这会温乌鸦不在,自然就有人说酸话:“那女人精得了得,只怕我们找一个假人犯来,不能骗过她吧。” 温斐冷笑一声,道:“我几时说要骗过她了,我出来的时候,我叔父还有乌世铁都已经赶过来了,而且对我说了,他们会在暗中下手,想来他们这会已经到了,只是看着大相公被那女人给抓了,不好出手,我们找一个假人犯过来,分散那女人的注意力,只要她一个看不住,我叔父就能把人给救出来了,那时再动手,还不能拿下她吗。” 几个护卫同时点头,虽然他们对温家叔侄很有几分嫉妒,但是也都承认,温乌鸦的武功实在了得,再加上一个乌世铁相助,而屋里的陈丽卿只是一个女人,使用宝剑,必是灵动大过力量,绝不可能挡住温乌鸦和乌世铁的联手,至于陶宗旺,刚才他们也打过了,在他们看来,那不过就是一个一身蛮力的蠢汉而已。 温斐眼见护卫都无异议,心中得意,忖道:“果然有我叔叔在,就能压住他们。”于是就道:“你们快去找人吧,我们都嘴笨,只怕不能稳住那娘儿多久。” 当下众护卫分成三队,一队由温斐带着,还在这里守着,伺机救人,一队则是武功平庸的,就带着家仆满院子晃晃,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刺客了,两个跑得快些的护卫则是飞奔出去,就寻知州去了。 屋子里头陈丽卿包扎好出来,看看地上的朱汝贤,不由得一怔,道:“你没有的打他吗?” 陶宗旺摇头道:“我打他甚。” 陈丽卿冷哼一声,道:“就是这个家伙和他的老爹兴起了花石纲,闹得江南纷乱,才害死了你娘的,你不是要报仇吗,干么不动手啊?” 陶宗旺摇头道:“我是想报仇,等你办完了事,我杀了他就是了,打他做什么。” 陈丽卿翻了个白眼,道:“你起来,你不打我打。”说着就向着朱汝贤过去,朱汝贤本来趴在地上装死,看到陈丽卿过来,吓得一骨碌起来,就向后退去,口中还一个劲的道:“你……你不要过来!”陈丽卿下手的狠辣,不但对别人,就是对自己那样的决绝,让朱汝贤实在怕了她了。 陶宗旺这个时候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道:“这两个人都是你杀的?” 陈丽卿不以为意的道:“对啊。” 陶宗旺脸色凝重的道:“那乌世铁倒也罢了,那温乌鸦是温州石梁派的高手,只怕他们家里的人知道了之后,不会放过你。” 陈丽卿有些奇怪的道:“你认得他们两个?” 陶宗旺点点头道:“当初我师父就是伤在乌世铁的手里,被我救了之后,这才收我为徒的,后来我师父伤好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温乌鸦带人找到了我家,和我师父来了一次决斗,我师父败而身死,所以我认得他们两个。” 陈丽卿点点头道:“不错,他们两个却都有好武功。” 陶宗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陈丽卿,心道:“你这是在说他们两个,还是在说你自己啊?” 陈丽卿这会也没有心思再去打朱汝贤这条死狗了,就在一旁坐下,等着外面的消息,大概过去两盏茶的时间,外面温斐的声音响起:“那女人,你出来吧,你要的人来了!” 正在假寐陈丽卿闻声而起,提起朱汝贤闪身就从屋里窜了出去,陶宗旺却是慢慢的拿起铁锨,就跟在陈丽卿的身后走了出来。 屋子外面,灯火通明,来了数百的官军,就把这里团团围住,当中簇拥着一个官员,在官员的身旁,还押着一个女囚犯,只是披头散发,又在暗影之中,看不出来是不是梁红玉。 温斐看到陈丽卿出来,向着那官员一指道:“这是润州通判宋时祥宋大人,他把你要的人给押来了。”原来护卫报到知州衙门,那润州知州听到朱汝贤有事,几希吓死,但是转过神来,却又不敢来这里,但是又怕不来被朱勔报复,于是就把通判给找了来,让他带着人过去,自己借口调动人马,就在外面接应,那知州一再隐瞒,只说朱汝贤是无端落入个女贼的手里,宋时祥只道是个立功的机会,这才带着人过来了。 此时宋时祥背剪双手,颇有几分威严的向前走了几步,向着陈丽卿斥道:“你这女贼!竟敢掳劫朝廷命官!何其大胆!还不把大相公放了,然后束手就擒,以待官司处置!” “闭上你的狗嘴!”陈丽卿粗鲁的骂道,宋时祥气得眼睛瞪得老大,手指哆嗦的指着陈丽卿叫道:“你……你这泼妇!”一边说一边向前走了一步,但是他必竟还有一点理智,知道眼前人是个亡命徒,所以走了一步之后就停住了。 陈丽卿看了一眼双方的距离,冷哼一声,回手一掌拍在栏杆的扶手上,雕龙扶手被她一掌扇了下来,就在飞出去的一刻,被陈丽卿伸手抓住,然后用力向着宋时祥掷了过来。 宋时祥身后的润州马班都头程鹏急叫道:“大人小心!”说着飞身向前,拔刀在手,向前一隔。 刀和雕龙扶手一撞,程鹏只觉手上一轻,那扶手竟然一下迸了开来,化成碎屑飞舞,一半打在了程鹏的身上,一半从程鹏身前过去,都打在了宋时祥的身上。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宋时祥当时毙命,程鹏多少是练武的,躲过去几处制命的地方,但也身受重伤。 后面的人都傻了,谁也没有想到,陈丽卿竟然一言不合就杀人,此时宋时祥一死,程鹏受伤,剩下最大的官就是州丞伍晖了,于是所有人都向着伍晖看去。 伍晖扎扎着双手,心里又惧又怕,此时陈丽卿冷声道:“把我妹妹交过来!不然我就废了这头猪!”说着把朱汝贤提起来,抓着朱汝贤的左手四根指头,用力一撅,都给撅拆了。 朱汝贤凄声惨叫,身子疼得都缩成一团了,大声叫道:“把人给她,给她!”他可不知道那人是假的。 伍晖突然嘎的一声叫,双眼一翻就晕死过去了,至于是真晕假晕就没有人知道了,大家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几个护卫又向着温斐看去,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是:“你不是说你叔父要动手救人吗?人在哪呢?” 温斐也心里焦躁,四下望望,心道:“叔父啊,你在哪啊?” 此时早有人出去禀报了润州知州田立了,田立心下慌慌,咬了咬牙,道:“你们让人进去,和那女贼谈谈,先稳住她,然后派人射死她!” 几个报信的人都听出来了,田立就是不想进去,不由得暗骂他胆小无用,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无奈之下只得回去和里面说了,此时应奉局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主持大局了,谁也不肯向前,那陈丽卿一言不合就杀人,若是稳不住她,被她杀了朱汝贤,那就城门失火,映及池鱼了。 润州府步班都头薛四想了想,就走到应奉局的那些护卫身边,道:“几位,现在大人却是不能主事了,我们对这里的事实在不摸门,你看……是不是你们过去说说话啊?” 护卫都看温斐,温斐无奈只得向前,但是走出人群之后,就不敢再前了,对着陈丽卿道:“我们要是把这女犯给放了,你要不放我们大相公……。” “啊!” 温斐的话音没落,陈丽卿抬手就是一剑,把朱汝贤左脚靴子前半截给切了下来,里面还包着五个脚趾头,陈丽卿跟着一脚踢过去,那半截靴子就到温斐的面前。 “我不想听那些废话!他身上零件有都是,你们要是舍得让我割,那就慢慢来吧!” 就在陈丽卿说话的工夫,薛四猛一挥手,六名弓箭手一齐出手,六枝暗箭无声无息的向着陈丽卿射了过来,一直隐在黑暗之中的陶宗旺就像灵猫一般的窜了出来,手里的铁锨一立,就挡在了陈丽卿的身前,六枝箭都射在了铁锨的面上,嘣嘣嘣的弹了开来,铁铸的箭头,射在陶宗旺的大铁锨上,连个白点都没能留下。 陈丽卿抓起朱汝贤的手,宝剑一挥,他那四根被折断的手指头又下来了,这一回朱汝贤干脆就直接昏死过去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再射啊!” 陈丽卿尖叱一声,把那手指头又丢到了温斐的面前。 温斐都要哭了,这完全没法弹啊,他恨恨的一跺脚,转身回来,向着薛四吼道:“去告诉你们家知州,他要是再不来主持大局,大相公有事,他满门都别想跑了!” 薛四也是吓得心惊肉跳,急忙跑出去,就到田立的轿前,把事情说了。 田立的眉头好像跳舞一般的跳个不住,他是知道那人犯是假的,若是交出去,只怕那个女贼立刻就能把朱汝贤给碎剐了,要是朱汝贤真的死了,那他就是把陈丽卿抓来肃皮抽筋点天灯,也无济无事了。 田立一咬牙就从轿子里出来,迈步向着应奉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向着薛四说道:“你……你护着本官,本官若是没事,自有你的好处!“ 薛四心道:“你给我好处,只怕你自都没有好处了。”但是嘴上却连连应道:“大人放心,小人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着大人。” 两个人走进了应奉局的大院,就到了正堂屋前,田立颤颤微微的向前,走到了阶前,向着陈丽卿一拱手道:“女侠在上,下官这厢有礼了!”竟然就拜下去了。 陈丽卿这会的精神也不好,她腰上的伤势太重,无法完全止血,这会动了几下,勒紧了的布带已经被血给浸湿了,身子一点点的发冷,意识也有些迷糊,所以才急着要把人要回来,这会田立慢条斯理的话让她心烦不已用剑向着朱汝贤指去,叫道:“你少废话,再不把人放过来,我上手就是一剑!” 田立急忙摆手道:“女侠别急,听下官一言……。” “啊!” 朱汝贤又是一声惨叫,却是陈丽卿一剑刺在他的膝盖骨上了,田立听到叫声,吓得身子一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陈丽卿瞪着眼睛,凶神恶煞的叫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田立这会是真哭了,叫道:“姑奶奶,我们没抓到你的姐妹啊,现在这个是个假的啊!” 陈丽卿手里的剑用力一搅,朱汝贤二次惨叫,跟着陈丽卿的剑向上一挑,朱汝贤的膝盖骨被挑得飞了出去,陈丽卿从牙缝里迸出话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骗我!” 田立连连打躬,道:“姑奶奶,下官绝不敢骗你,如有二话,天打雷劈啊!” 陈丽卿只觉心若焦雷,耳旁霹雳,身子不由得软了,她就用剑在地上撑住身子,尖声叫道:“刚才说话那个,给我滚出来!” 温斐急忙闪身出来,陈丽卿厉声道:“那天在贺家祖茔你也去了,我妹妹究竟到哪里去了,说!” 温斐这会仔细想了想,道:“可是和杜家双鹰交手的那个女子吗?” 陈丽卿强打精神道:“不错,就是她。” 温斐就道:“那日里杜家双鹰带着他进入到官军的包围之中,本来官军是要一齐下手拿下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飞腾起一道道的金光,把围上去的官军都给冲开来,随后她就死缠着杜家双鹰不放,双鹰被她打得遍体鳞伤,既逃不走,又没有人能救下他们,最后杜家双鹰被逼得没有办法,就下了水了,那女人竟然也跟着追进水里,三个人随着长江水流,向南而去了,等到我们在贺家祖茔清荡完必之后,也曾派船去找他们,但是一连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后来……大相公恼了,说是两个男人,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找他们回来有什么用,所以就招回了搜寻的队伍,那三个人就下落不明了。” 陈丽卿浑身颤抖,眼睛瞬间全红,看着倒在地上的朱汝贤叫道:“你不让找的!你不让找的!” 朱汝贤虽然已经被砍得半身残废了,但是神智还在,看出陈丽卿已经到了颠狂的边缘,急忙叫道:“女侠饶命,我这就让人去……。”下面的话没说出来,陈丽卿的剑就下来了,狂风暴雨般的一阵胡砍乱剁,停下来的时候,朱汝贤已经变成肉馅了,就连他身下的地砖都给砍烂了七、八块,朱汝贤的肉都被混到那些地砖里去了。 “哎呀!”田立怪叫一声,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朱汝贤一死,他这个知州不但做到了头了,就连性命只怕也不保了。 薛四一咬牙,大声叫道:“放箭!”这里最没有资格管事的就是薛四了,但是这会所有管事的都闭嘴了,只有薛四反应过来,大吼了一声。 早拿拿着弓箭准备的那些官军几乎就是下意识的一齐放箭,几十只箭一齐向陈丽卿射去,陶宗旺急冲过来,抱住了陈丽卿,原地一转,用自己的后背对着那些箭,几十支箭,一支不落的都射到了陶宗旺的背上,入肉半分就都被弹了开来,陶宗旺的外号叫‘九尾龟’当初他和他师父学得本事之中,那大铁锨还在其次,真正的绝招,就是‘龟壳神功’只要练到极致,就可以刀枪不入,陶宗旺虽然还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但是挡这几支官军的软弓射出来的箭,还是不费力气的。 陈丽卿此时全身力气全失,身子在陶宗旺的怀里倒了下去,陶宗旺急忙把她抱住,就向身上一扛,转身就跑。 薛四看到众人还在呆滞之中,不由得叫道:“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要是连凶手都跑了,我们就真等着大朱相公把我们分尸吧!” 这一声总算是让众人清醒过来,于是一齐就向着陶宗旺围了过去,州丞伍晖这会抓爬了起来,大声叫道:“抓人,给我抓人啊!”他倒是来了精神了。 陶宗旺扛着陈丽卿冲了出去,一只手按在陈丽卿的身上,一只手轮着大铁锨舞得风雨不透,把那些护卫和官军都给撞了开来,好像一头莽牛一般的向外撞去,他的力气太大,那些官军只要冲过去就会被他给扫开,而那些护卫这会都有些心不在焉,攻击的力量很小,原因是他们都是江湖人,这会朱汝贤出了事,他们只要逃了,朱勔就是再有本事也找不到他们,没有必要留下来等着朱勔的报复。 在这样不齐心的围剿之下,陶宗旺连三道围堵,就到了大院的围墙处了,薛四眼看不好,一边大声指挥着人上前进攻,一边让人通知在外面的许德豹,让他安排官军阻拦,这院子里面障碍太多,官军没有办法靠人数取胜,而只要落了单,谁也挡不住陶宗旺。 薛四也是老公人了,他仔细看看地形,立刻下令在院子里的官军排成几排,就挡在了院子大门的要道口,不必管别的,只要堵住陶宗旺不能冲出大门就行,刚才陶宗旺连闯三道阻碍都是从门硬冲出来的,并没有穿房越脊,所以薛四猜测,他并不是飞贼,这方面要差上许多。 陶宗旺此身上已经都被血给染遍了,这血有他自己的,但更多的是别人的,他一路闯过来,能躲开的攻击尽量躲开了,躲不过去的就仗着龟壳神功硬抗,只是进攻的人太多了,他的龟壳神功也没有练到家,还是被砍伤了多处,但是陈丽卿身上却是没有再受一点伤,陶宗旺也算是豁出性命来护着她了。 陶宗旺眼看出去的要道被堵住了,而身后的官军也就要围上来了,他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再被围住,能不能闯出来就不一定了,于是陶宗旺一咬牙,就向着一面墙冲了过去,到了边上,把陈丽卿从身上放下来,叫道:“你先挺住!” 陈丽卿这会神智有些不清了,看一眼陶宗旺喃喃的道:“我们都死了吗?” 陶宗旺急声道:“我们还没死,你要是不挺住,我们就真死了!” 陈丽卿的意识回归,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挥剑砍杀冲过来的官军,陶宗旺这会气贯后背,转过头来,背对着应奉局高高的院墙,猛的大喝一声,疾步向后退去,一下撞在了院培上,轰隆一声巨响烟尘飞起,半堵墙都倒下了,陶宗旺则是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咳血。 烟尘起处,陈丽卿的眼睛被遮住了,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但是一股本能让她感应到了巨大的危险突然临近,陈丽卿急忙侧身,这会宝剑已经递出去了,无法收回,只得集全身力量,一掌向着那危险来处拍去。 烟尘之中,也伸出一只手来,只是这手黑如染墨,热辣滚烫,就向着陈丽卿拍了过来,陈丽卿的手掌一下和它对上了。 两股劲力冲击,陈丽卿只觉一股热流,就顺着手掌劳宫穴冲进了身体之中,她不由得一阵的恶心,就软倒在地,于此同时,温斐从烟尘之中冲了出来,大笑道:“我打中她了!贱人,你中了我们石梁派‘墨浆黑煞掌’这条命是死定了!” 温斐一边叫着一边向着地上的青錞宝剑冲去,刚才他就看到陈丽卿这剑无坚不摧,知道是个好宝物,这才想要为捡这个便宜。 温斐的手刚把青錞宝剑给抓起来,一道人影就从他的身后过来,跟着一柄拂尘缠上了他的脖子,而那人影则夺了青錞宝剑还向前去,勒住了温斐脖子的拂尘就把温斐的脑袋给勒下来了。 人影跟着就到了陈丽卿的身前,一把托住了向下倒去的陈丽卿,叫道:“卿儿,爹爹来了!” 来人正是陈希真,他刚才就到了,正好看到陈丽卿在逼着那些人交出梁红玉,他离着远,也看不出来陈丽卿受伤了,想到要是陈丽卿能把梁红玉给救出来,那对他们大有好处,于是就忍着没有出手,后来看到院子外面有大量的官军,于是就潜出去,于路设下了几张道苻,想着一会走得时候,便于脱身,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会工夫,再回来陈丽卿已经是换了一个样子了。 陈希真知道,他们只有几个人,一但许德豹的官军围过来,就算是他们拼尽全力,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这会耽搁不得,他就抱起陈丽卿,右手运剑,一道道星芒一般的剑光飞洒开来,把围上来的官军都给刺倒在地,闪身就到了陶宗旺撞开的地方,拂尘一抖向着陶宗旺道:“随我来!” 陶宗旺却是没有抓那拂尘,跳起来抓了大铁锨当先冲了出去,陈希真紧紧的跟在后面,薛四眼看刺客就要逃了,不由得大声叫道:“不要让他们跑了!”他话音才响,陈希真眉头一皱,一挥手,拂尘上的丝线被抖出去三根鬃毛,在他的劲气之下,就如同长箭一般射去,但是在黑暗之中又无法查觉,一下都射进了薛四的双眼、咽喉之中,直透了过去。龙吟水泊 ------------ 第215章 二百二十三:离开润州 薛四一死,再无人指挥,那些护卫趁机潜入黑影之中逃走,大院里面的追击立时瓦解,而在外面的许德豹还不知道朱汝贤已经死了,他前番在贺家祖茔被应奉局的使者给斥责得狗血喷头,事后一打听那人就是容康的一个下人,不由得心生怨怼,所以在接到应奉局进了刺客之后,故意磨磨蹭蹭赶来,到了这之后,正好陈希真他们闯出来,两下碰头,许德豹下令前军排成军阵,向前平推过去,就把陈希真三人给堵在胡同里了。 许德豹是老军伍了,最擅用兵,此时下令第一队以一人高的大盾护住全军向前,长枪手分成两队,一队高举,把长枪架在前面盾手的肩上,一队平举,把长枪从盾手的腰间疑隙处递出去,形成一个钢铁刺猥阵,也不出击,就向前推,陶宗旺提着大铁锨连冲几次,都被逼了回来,只能不由自主的向后推。 陈希真眼看这样下去,非被逼死在这里不可,于是飞身上跃上一旁的院墙,大声叫道:“这位兄台,我们从房上走!” 陶宗旺听到陈希真的话,咬咬牙,鼓起余力,轮着大铁锨道:“阁下带着陈姑娘先走就是了,我来断后!”他的轻功不行,跟本就不上去房。 陈丽卿这会突然清醒过来,轻声道:“陶兄……陶兄不会……轻功。” 陈希真眉头一皱,就想要丢了陶宗旺自己离开,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胡同时突然冲出来一队人,手里端着长长的水龙,对着官军就是一阵乱喷,水龙里面都是污血,喷出来沾在官军的身上,随后七、八支火把丢过来,火沾油燃,官军的阵形立时大乱,红焰飞腾,黑烟滚滚,被火点着了的人,惨叫哀嚎的四下乱撞,把路边的杂物都给点着了。 许德豹怒声喝道:“弓箭手!把他们都给本官阻住!”飞蝗如雨的向着那些冲出来的人射去,只是这些人喷完了火之后,丢下水龙等物,就向着两边的民宅里一钻,箭矢都射在民宅的墙上,根本就没有伤到人。 许德豹无奈,只得下令军阵解散,兵士一伍一什分开,向着个个巷子搜索而去。 此时一个黑衣人在前面,向着陈希真和陶宗旺招招手,二人对觑一眼,就跟着那黑衣人向巷子里钻了进去,这黑衣人对润州的大街小巷熟悉在心,带着陈希真和陶宗旺两个人东转西溜,把官军给甩在后面,许德豹一眼看到,就带着自己的亲兵队追了下来。 他们都是沿着应奉局的院墙走,转了半个圈,眼看就到拐角的地方,陈希真突然叫道:“前面绕行!” 黑衣人有些疑惑的一怔,但是随后听话的向一旁绕开,三个人刚刚过去,许德豹带着人就到了,他们是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才到拐角处,一声鬼哭声响起,跟着黑烟滚滚,弥漫开来,黑烟之中,一道道鬼影重重,四下乱飞,许德豹和他的亲兵全然失去目标,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着,来来回回,转了半个多时辰,黑烟这才散去,再找陈希真他们,踪影全无,原来这是陈希真早先就暗置在这里的道苻,于路之上,还有十几张呢,陈希真本来想借助这些道苻逃命,但是现在却只用上了一张。 许德豹无奈,只得带着人回来,到了应奉局大门前,就见他派出去的兵士都回来了,一队也没有抓到人,垂头丧气站在那里,许德豹也没说什么,就让他们退下了,随后自到应奉局的大门前,向着手下道:“你们去报,就说许德豹来见大朱相公。” 这两个手下刚才就留在应奉局的门前,这会面面相觑,面色难看,许德豹有些惊异的看着他们,道:“你们怎么还不进去回报啊?” 一个手下苦着脸道:“大人,您还不知道啊?大朱相公已经死了。” 许德豹身子一晃悠,险些倒在地上,声音颤抖的道:“可是……可是那几个刺客杀的?” 两个手下一齐点头,许德豹呆站在那里,半身冰凉,半身火烫,他一直没有全力追捕,只是想着尽责既可,反正他得罪了应奉局的人,也不可能得到升迁了,一切付了事就得了,可是他万想不到的是朱汝贤死了,如此一来,润州官场之上,只怕是有一个要死一个了。 许德豹正呆站在那里,田立、伍晖两个人就从应奉局里出来,田立是一脸的衰败,伍晖则更是不如,本来他想着借田立晕倒之机,指挥着人把刺客给捉住,到时候把一切都推到田立的身上,然后借机逃过一劫,但是刺客竟然逃了,他的算盘落空,此事既不能讨好朱勔又开罪了田立,若不是更大的危难就悬在头上,只怕田立已经向他开刀了。 田立满面阻丧的过来,一眼看到了许德豹,急忙过去,就把许德豹的手给抓住,叫:“许贤弟!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就都在你的身上了!” 许德豹苦笑一声,道:“老公祖放心,末将与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只能是勉力而行了。” 田立长叹点头,道:“我们若是抓住了刺客,也许还能落一个全尸不连累家人,若是抓不到……,那就一家上吊吧!” 当下许德豹和田立两个人商量一番,就调动许德豹手下的厢军出动,全城搜捕,府衙的捕快全部出动,协助厢军,另外调土兵驻守四门,从今天起,出入受检,每天只在上午辰时,到下午未时开放城门,不抓住刺客,绝不放开。 命令传下,也不管这会还是黑天,全城都被掀动起来了,厢军在捕快的带引下,全城开始搜捕,由于没有开城,这会刺客不可能离开润州,正是追捕的最佳时机。 一队厢军在两个捕快的带领下顺着一条巷道一路搜了过来,一无所获,又向着第二条巷道转过去,一个捕快小心的道:“回提辖,这条街上都是我们公人家里的人,是不是就不用搜了?” 领军的提辖叫孙庆,他沉着脸道:“你们公人家里又如何?难道就没有犯奸作科的了吗?”说话的那个捕快被噎得向后一退,旁边的捕快正是吴值,就陪笑道:“提辖说得正是,只管随我来就是了。” 官军一窝蜂的向着巷子里冲了进来,吴值指着前面第一家道:“这是我们捕房步班捕头赵毅的家,他得了散头瘟,正在家里歇着,我们就从他的家里先找起吧。” 厢军的日子清苦,远没有这些捕快的油水多,这会得了这搜捕的机会,自然就要好好捞一笔钱回来,本来孙庆是抱了就敲这些捕快一把出气的心思,但是他眼见吴值态度卑微,不由得有了几分好感,心道:“看在这家伙的样子,就少在这家敲一些好了。”吴值第一个提出这家,显然就是为了照顾这一家。 吴值当先跑过去,伸手擂门,大声叫道:“老赵,开门!” “来了,来了!”屋子里传出来一个疲累的声音,跟着一阵踢拉踢拉的声音传来,房门跟着被打开了,赵毅脑袋上捂着一块帕子,一脸焦黄,哀声道:“吴大哥,你们来做什么?” 吴值不耐烦的道:“府中有令,搜查刺杀大朱相公的刺客,你快让军爷们进去看看。”说着话凑过去,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指了指后面的孙庆。 赵毅立时一幅心领神会的样子,就拖拉着两只鞋皮,就向着孙庆过去,哈了哈腰,手里光华一闪,孙庆立刻明白,伸手来扶赵毅,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的时候,赵毅手里抓着两根小金条就换到了孙庆的手里,孙庆急忙向回一顺,金条就进了他的袖筒子里了,他手臂动动,就把重量给颠出来了,不由得暗道:“好重的条子!”不由得就向赵毅慈眉善眼的道:“好好好,你我都是公门中人,大不必这么多的礼数。”说完回头向着自己的手下道:“却去看一看。”他对手下有过吩咐,若是‘看一看’就随便翻翻,若是找一找,就小点敲些银钱,若是‘搜一搜’那就要闹得这家天翻地覆了。 官军得了命令之后,就过去在赵毅的家里随意翻了翻,然后就都退了出来,孙庆点头:“既然没有什么,那我们就走吧。”他话音没落,一个有些愣怔怔的军兵叫道:“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地窖啊?”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向着他看了过来。 孙庆脸色一变,拔刀在手,大步走了过去,看着地窖,冷声道:“打开!”他虽然打着捞钱的心,但是也知道抓那些刺客的重要,本来他以为这里不会有什么事,但是看到这地窖之后,立时紧张起来。 赵毅一脸紧张的看着孙庆,说道:“提辖,这是……这里装得是小人的私物,您看……?” 孙庆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你这里是什么,你先打开再说!” 赵毅为难的四下看看,凑到了孙庆身边,小声道:“提辖,我这里打开,您自己看看。” 孙庆看看赵毅,见他脸上并没有惧色,不由得紧张的心绪放下几分,点头道:“好,你却打开。” 赵毅过去把地窖门打开,挡着众人的视线,侧着身子向孙庆一引,孙庆就凑过来向里瞄去,里面是一条条的袋子,上面结满了盐霜,孙庆立刻明白了,这些捕快截获了私盐,藏在自己家里,准备私售出去,不由得心中暗道:“怪不得他能给我这么多的贿赂。”于是摆了摆手,道:“罢了,就这样吧。”说完招呼了手下,离开了赵毅的家。 吴值走得时候,向着赵毅丢了个眼色,赵毅只做不知,就把他们送了出去,等人走了之后,赵毅丢了头上的帕子,也没了那衰弱的样子了,快步跑回去,就下了地窖,将靠墙边的盐袋子给挪开,那地窖里又露出一个暗门来。 赵毅把门打开,里面一点烛光透了出来,烛光下陈希真抱着陈丽卿坐在里侧,陶宗旺坐在外面,手里拿着金创药正在身上抹着呢。 赵毅一进来,陈希真急忙起身,拱手道:“赵兄,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他到了润州之后,就按着石宝的指点,找到了吴值、赵毅二人,今夜夜探应奉局也是和他们商量好了,若是有难,就有他们出手接应的。 赵毅摆手道:“陈真人不必客气,只是我虽然让你们躲过去的一劫,但是润州你们不能待了,我们有自己的渠道,到时候想办法把你们送出去就是了。” 陈希真点头道:“一切都拜托赵兄就是了。” 赵毅又向陶宗旺道:“陶兄身上的伤势如何?这药可还能用吗?” 陶宗旺道:“这药甚好,正当得用。”他也不会说什么客气的话,只是心头感激而已。 赵毅道:“你们却等等,我去拿些干粮来给你们,天亮就走,你们好养好精神。” “赵兄却慢。”陈希真接住赵毅道:“我想请问一下,小女的伤势,赵兄能看出来个来由吗?老夫不在江南,对这些法门实在是不太清楚。” 赵毅就走到了陈丽卿的身边,仔细打量,脸色一点点的凝重起来,本来他看着陈丽卿是个姑娘,不好多打量,加上官军来得太急,刚才只顾藏人了,所以才没有发现陈丽卿的变故,此时虽然只有烛光,但是仍可以看出来,陈丽卿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变黑,一股股的热气就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此时已经烧得陈丽卿有些糊涂了。 赵毅就向着陈希真道:“我这里冒犯了。”陈希真连忙道:“赵兄却请。”于是赵毅伸手按在了陈丽卿的手腕上,把了一会脉才道:“如果我们没有看错的话,陈姑娘这是中了石梁派的墨浆黑煞掌,这掌力阴狠毒辣,中毒之人会饱受巨大的痛苦,被热浪一点点的烧死。” 陈希真脸色大变,陶宗旺也急声道:“是了,那个打伤了陈姑娘的人,就说自己用得是这什么黑煞掌。” 赵毅接着道:“据我所知,应奉局里住着朱汝贤请到的两位石梁派的高手,一个是江南温乌鸦,一个是他的侄子温斐,他们两个都会这路掌法,不过温斐年纪太轻,只怕武艺不精,没有机会打到陈姑娘的身上,倒是那温乌鸦……。” “不是温乌鸦!”陶宗旺斩钉截铁的道:“温乌鸦被陈姑娘给杀了,我们是出来的时候,被一个年轻人给打伤的,那个年轻人也被陈先生给杀了。” 赵毅惊震的看看陶宗旺,显然对他说的,有些不能接受。 陈希真对于是方便面打伤了陈丽卿并不关心,而是道:“那这墨浆黑煞掌的毒要如何才能破解啊?” 赵毅摇头道:“据我所知,只有求到石梁派的解药,才能救下人来。” 陶宗旺的嘴唇动了两下,陈希真是个谨慎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周围的所有变故都看在眼中,立刻对陶宗旺道:“陶兄,可是有什么说法吗?” 陶宗旺就道:“我听我师父说过,一但中了墨浆黑煞掌,那这条命就保不住了,普天下人中能解了这毒的,只有两家,一个是石梁温家,那里有解药,还有一家是‘江南四玄’之首的‘普济慈航’高玄朗,他被人称为能解万毒,就包括这墨浆黑煞掌的毒,只是我们和温家结了大仇,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而那‘普济慈航’高玄朗虽然号称‘江南四玄’但是当年他突发兴趣,学制毒药暗器,炼制了烈焰追魂弩和五毒丹,被他的师弟陶玄静、左玄通、薛玄清偷走,为害江湖,高玄朗一个人追杀他三个师弟之后,隐居不出,又上哪里去找得到他啊。” 赵毅听得眉锋一挑,就笑道:“陈先生,你要是说别人,那也许就没有办法了,但是你说高玄朗能救你,那我还真就有办法。” 陈希真又惊又喜的看着赵毅道:“赵兄有何办法?还请见教!”说完深深施下一礼。 赵毅就道:“这高玄朗当年杀了他三个师弟为江湖除恶,实际上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回到老家金陵隐居,当时他受得伤是被左玄通的毒水钩给坏了肺经,而金陵有一个小郎中叫安道全,医自家传,别的本事不强,医治肺病却有两下子,偶然的时候,他遇到了肺病大作,却不能自医的高玄朗,救了他一命,高玄郎看到他在医术上的才华,就起了授徒的心,就把一身的本身都教给了这个安道全,后来安道全仗着这身医术,得了一个‘神医’的名号,被征入东京做了御医,但是这安道全是个呆子,只做了不到一年,就因为给蔡京那老贼的一个小妾看病,用错了药,把人治死了,险些被砍了头,最后侥幸脱难,回到金陵老家行医渡日,只是他的本事虽好,那些权贵人家碍着蔡京老贼,没有一户肯用他的,他生活得只能是饿不死,偏他还好女色,前年在金陵被人用仙人跳给诈婚一次,不但把多年的积蓄给骗没了,就连自己都差点赔进去,正好我们教主在金陵,顺手救了他,他欠我们圣教的恩情,就时常帮我们的人治病,而作巧得是,他现在就在瓜州镇,我们出去之后,就送你们去哪里,想来一定能医治好陈姑娘的毒伤。” 陈希真喜极而泣,向着赵毅道:“赵兄!对教大恩,希真没齿难忘啊!” 赵毅摆手道:“先生不必客气,姑娘杀了朱汝贤,那是我们整个圣教的仇人,我们圣教感激她还来不及呢,又何必你们说谢啊。” 说着话赵毅又从怀里取出一枚红色的丹丸,道:“这是安先生送给我们的解毒丹,虽然不能解了那毒气,但是暂时遏制,应该还可以。” 陈希真欢欢喜喜的把解毒丹接过来,一边道谢,一边过去把解毒丹捏碎了给陈丽卿喂了进去,果然;这丹药了得,只片刻工夫,就让陈丽卿身上的热度消退了许多。 赵毅看看没事了。于是就出了地窖,到外面联系明教的人。 天交五更,几辆驴车驶进了府衙家属住的这条巷子,府衙家属都知道这些驴车,每次他们来了之后,大家就都可以分一份钱回去,这驴车关系着大家的利益,而上面悬赏抓人,却被吴值有意无意的截下了,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人站出,反倒是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驴车不被人查到。 驴车就停在了赵毅家的门前,几个蒙着头脸的大汉进去,不停的向外背着大号的麻包,一会的工夫,就把几辆驴车都给装得满了,然后赶着驴车就走。 驴车出了巷子,一路向北,绕过水门,就到了北门口,按着田立和许德豹的要求,这里要辰时才能开门,但是土兵都在乡下,接了命令上调进城接管城门防务,自然要提前进城,而吴值在润州马步班都头全都被杀了之后,新接手马班都头一职,特意向上面请了接土兵进城的任务,这会正守在北门口。 远远的驴车向着这面过来,吴值就向着身边的人丢了个眼色,早有人飞奔上城,找那没有人的城墙垛口点燃了一堆火,外面早有守在城下的人,立刻向着城门处而来,边走边弄出巨大的响动来。 城上有一个厢军的校尉,这会听到动静,就上城向外看去,大声叫道:“来得是什么人!”其实借着朦朦的太阳,他已经看清外面土兵服色了,只是惯例喊了一声罢了。 一个大汉跑出来,叫道:“在下是奉命来城的土兵首领张道源,还请城上开门!” 那校尉就要了下面土兵的信物,看到之后,这才放心,就向下叫道:“开城吧!” 城门打开,外面的土兵本来是有序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变得乱了起来,闹哄哄的向着里走,吴值一挥手,他带来的就拥过去,看似查缉,却把那个校尉,还有他的几名手下都给拥住了,视线都死死的挡住,而那些驴车好像得到了信一般,加快了速度,急急前进向着城门赶了过来。 驴车到了城门前,那些土兵已经拥进来了,但是土兵都向着两边散开,中间硬是留出来一条通道,驴车过来,就从中间过去,而那些土兵向着中间围过来,就借着土兵的掩护出了城门,到了外面之后,外面没有进来的土兵也用身体掩护着驴车,让他们顺利离开。龙吟水泊 ------------ 第216章 二百二十四:伤天害理 杜家兄弟就倒在梁红玉的身前,已经是死得透了,连一点气息都没有,而梁红玉则是倒在水滩边上,看上去亦如死人一般。 当日在贺家祖茔里,梁红玉死追杜家兄弟,一路下来,不管前面是什么人都挡不住梁红玉,甚到就连小的城墙都挡住,最后杜家兄弟没有办法,只能下水,他们兄弟是水盗出身,下水撑舟正是行家,本来以为可以把梁红玉就给甩开,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梁红玉飞身下水,人就踩着水,追着他们的船而走,人竟然一点不沉。 杜家兄弟这会真的是怕了,这已经不是人了,于是奋力摇船,也不辩水道,只管取走得快的地方,一路的下去,梁红玉就好像没有疲累一般就在后面跟着。 前面的船,后面的人,化成两道流光飞走,一路的向南下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渐渐的就到了一片茫茫大水之中,杜家兄弟这会力气用尽,实在是摇不动船了,但是梁红玉在后面却是全无累意,眼看着就追上来了,杜家兄弟实在不敢再摇了,就向着岸边靠了过去。 此时杜家兄弟胸口发闷,嗓子眼发甜,眼睛发蒙船也摇得东倒西歪了,一个不慎,那船也不知道就撞在什么上面了,小船轰然翻倒,巨大的水浪就把两个人给吞了进去。 本来杜家兄弟都有好水性,但是这会在水里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被大水冲得翻滚着,向着岸上而去,水中勾当,只要一口水进了口鼻之中,那第二口水就控制不住了,杜家兄弟被浑浊的江水不停的倒灌进体内,一点点,眼睛就白了,手里抓着的双枪也一点点的松了,突然一阵大浪鼓起,就把杜家兄弟给冲上了岸去。 梁红玉追在杜家兄弟的身后,一直踏水不落,就在杜家兄弟的双枪脱手的一刻,梁红玉身上的光华突然散去,跟着身子一软,也沉到了江水之中,而她的意识也在同一刻失去,身子软软的就随着水波而动,第二头浪头过来,卷着她也向着岸上而去,轰的一声砸在岸头,随后水中两道金光飞射,两柄金枪就从水底飞了出来,在杜家兄弟的身上穿了过去,接着向前射去,一直射到岸边的大树上,穿透了树干,钉在上面。 红日正在一点的西落下去,晚阳如金一般的铺在岸边两尸一人的身上,凉风习习的吹过,梁红玉的身体小幅度的押动了几下,随后发出一声呻吟,缓缓的抬起头来,那脸上污泥遍布,完全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 梁红玉四下看看,江边的景色让她有些茫然,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仔细回想,就记得当时他们在贺家祖茔之地,和官军大战的情况,接下来的事却是完全不知道了。 梁红玉站起来,只觉得四肢疼痛,好像每一处骨缝都被锉刀锉过了一样,她左右找了找,心道:“莫不是官军势大,把我们都给战败了,陈姐姐他们也都被赶散了不成?” 她正胡思乱想之中,突然一阵金铁鸣啸的声音传来,梁红玉只觉得心口一动,好像有什么在牵引着她一般,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一眼看到了钉在树上的两只金枪,眼神立刻又有些痴迷的神色,就缓缓的走过去,伸手抓住了金枪。 轰的一声响,好像一道惊雷就在梁红玉的脑海里炸开了一般,无数的场景,直如一片片的碎片一般,都向着她的脑袋里涌了进来,有她骑着马,提着双枪在和一个白面的将军大战,有的抱着一个孩子在一座坟前哭诉,有她带着那孩子,还有两个好像是她兄弟的人,在山谷中逃命,后面有人在追杀着她们,到了最后,那些追杀她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猖狂大笑,她被逼无奈,用那双枪,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当中,画面真实,冲击的梁红玉身体一阵阵的颤抖,等到那些画面都散去之后,她这才清醒过来,不由得惊恐的看着身边的一切。 什么都没有,还是那样荒凉的江景,梁红玉又慌又惊,急忙把双手从那对金枪上收了回来,但是金枪呜响,好像在哀鸣一声,让梁红玉心底也有些难过,不由得又把枪给抓住了,双手一用力,把枪从树上拔了下来。 梁红玉把双枪拿到眼前,借着天边还有的一点阳光看去,就见两条金枪左凤右凰,上面用红色的金字写着‘彩翼一展天际处,涅盘火影地空庭’。 两句诗一支枪上一句,每句诗的下面,还都有一个圆形的印记,内留‘东方玉梅亲铸’六个字。此时枪在梁红玉的手中,枪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凤鸣声,似乎异常的愉悦。 梁红玉感应到枪上再没有那样的画面冲击,不由得胆大了一些,心道:“这枪是看中了我了,那我就留了他们,却又如何。”于是就去杜家兄弟的身上,把他们系在腰间的枪套解了下来,用江水洗净,然后带在身上,看着江水,梁红玉万般庆幸她把父兄的骨灰留在了贺家祖茔,不然这会就被水给冲走了,此时天气越来越暗,江边风劲凌厉,吹得水声猎猎,虽然没有那些画面的冲击了,但是梁红玉还是感觉到害怕,不敢再留在这里。就一身水淋淋的向着岸的深处走去。 走到天色大黑,一阵阵古怪的兽吼声传来,梁红玉直沉得越来越冷,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遥遥的有灯光传来,梁红玉不由得心中一喜,急步向着那边走去。 又走了一会,一座小村子出现在梁红玉的身前,村口处的一个人家,就点着灯,梁红玉急忙过去,伸手拍门,叫道:“屋里有人吗?过路的,求借一夜。” 屋里的灯一下熄灭了,显然屋里的人并不欢迎来客,梁红玉有心再走一家,但是村子这会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再走一家,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是这样的情况,无奈之下,她只得哀声求告道:“里面朋友,我是过路的女客,走得水路,没想到船却翻了,小女子好容易逃得大难,身上湿冷,还请朋友援手一二啊。” 若是别的女客有这样的情况,只怕根本就不敢求助,那屋子里的人若是生了歹意,那一身的清白毁了不算,只怕是性命还会不保,但是梁红玉却是故意说得惨了些,想着只要开门,有个御寒的地方就行,若是那屋里的人当真动了鬼心肠,她也不介意杀人。 屋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过了一会,有人就走出来,到院门前把门打开,一个脑袋顶着白发探出头来,手里还掌着一盏油灯,用手护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梁红玉这才道:“姑娘莫怪,这世上现在不太平,小老儿也不敢随意的开门。 梁红玉看到是个老人,不由得放心几分,就道:“老丈,却行行好,奴家只要一处能歇歇脚的地方就行。” 那老儿把门大打开,道:“只管进来就是了。”随后又向着屋里道:“大嫂,真是个姑娘家,你也不用怕了。” 屋子里一个老妪探出头来,就见梁红玉水捞的一般,跟着那老儿进来,不由得连声念佛道:“阿弥陀佛,却是造了孽了。”就拉梁红玉进屋,然后先找了换洗的衣服给她,又端了一碗热热的姜水给她,梁红玉虽然小心,不想喝这姜水,但是身上被冰得寒冷,那姜水碗一入手中,暖暖的感觉就让她放不下了,最后犹豫半响,还是在老妪的催促下把姜水给喝了,暖流入腹,把他她身上的寒意都给驱散开来了。 老妪就捡了一床被子,铺了个床,把火盆给拖了过来,向着梁红玉笑道:“姑娘就在这里睡一夜吧。” 梁红玉虽然肚子里还饥饿,但是这身子更累,钻进被窝之后,立刻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太香,直到第二天日上三杆,这才起来。 梁红玉此时神清气爽,起身之后,就吃了老婚给他准备的菜,这才向着老妪道:“婆婆,我问一声,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老妪慈眉善目笑道:“这里是清江湾,从这里向南,再走五里,就是金陵城了。” 梁红玉听得不由得暗暗的摇头,心道:“我怎么就到了这石头城了?”她心中奇怪,但是也知道,无人可问,只得先把这疑虑藏在心底了。 老妪向着梁红玉道:“姑娘稍坐,我家是做豆腐的,这会就要开工了,待我盛一碗热热的浆子给你。” 梁红玉连声道谢,老妪自下去和那老儿说话,梁红玉就在屋子里坐着,火盆中的暖意,让她神智有些迷糊,身子向后倚去,半睡半醒的眯着,突然一阵呼啸的战马声响起,跟着狂野的笑声,凄厉的惨叫、哀嚎声不停的传来,跟着火光冲去,热浪翻滚,梁红玉一下坐了起来,惊恐的向外看去。 本来已经变成黑夜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透红,梁红玉又惊又愕,跳下来就向屋外闯,才到她所在屋子的门口,就听轰的一声,却是院子门被踹开了,跟着有人闯了进来,随后就是那老儿的惨叫声响起。 梁红玉急推门出去,就见两个黑衣大汉提着长刀,一个把老儿劈翻在地,外屋做豆腐的锅被掀开,另外一个按着老妪的头,向着做豆腐的锅里按去,老妪的脖子被紧紧的抓住,痛苦的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 梁红玉闪身过来,抓起水瓢,在锅里舀了一瓢滚热的豆浆一下泼在了那黑衣人的脸上。 黑衣人的脸上用黑粗布蒙着,被这热浆子一泼,粗布被浸湿了裹在脸上,疼得黑衣人大声惨叫,丢开了老妪,伸手在脸上乱抓,梁红玉急伸手抓住了老妪,把她扯了开来,跟着把手里的瓢向着另一个黑衣人丢去,然后扯着老妪向后就退。 劈翻了老儿的黑衣人长刀一立,把丢过来的水瓢劈为两半,跟着闪身上前,向着梁红玉斩去,那老妪这会已经吓得都软了,不是梁红玉拖着,她就瘫在地上了,黑衣人的长刀过来,老妪更是害怕,身子向前软去,几乎就迎着那刀过去,梁红玉惊呼一声,双手抓着老妪而起,就地一转,长发飞起,被劈来的刀斩去一绺,飘散在空中。 梁红玉反手抓枪,一条金枪扯出来疾刺而去,金枪的枪头足有拳头大小,枪身有宝剑长短,梁红玉到手之后,自然对枪法了然于胸,一枪过去,就刺进了那黑衣人的肩背之中,一下撕裂了黑衣人的骨头,跟着一脚把黑衣人踹进豆腐锅里,拉着老妪进了里屋。 老妪这会已经吓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了,浑身不住的乱抖,看着梁红玉连连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怎么也出不来声,手才抬起又突的落下,就那样给吓死了。 梁红玉又恨又怒,把老妪放下,转身挑帘要出去,这个时候,外面轰的一声,火跟着燃起,猛烈的赤焰向着内室冲来,打得梁红玉又退了回去,却是那个被泼了一脸滚豆浆的黑衣人一头把地上的柴草堆给撞翻了,跟着摔在油桶上,把一桶油都给洒在了柴草上,灶膛里的火随之而出,把小屋给点燃了。 梁红玉眼看火势太急,只得向着窄窗冲去,双枪一齐出去,把窗口撞碎,冲了出去。 此时小村之中,四下里都是那些黑衣人,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提着长刀,四下里只管杀人放火,抢掠财物,梁红玉眼看他们势大,不敢过去,就潜行而走,向着村外逃去,才近村口,就见一匹马飞驰而来,借着火光正好看到梁红玉,那人纵马向着梁红玉冲了过来,轮刀就砍。 梁红玉飞身而起,一闪身就坐在了马屁股上,马上的骑士想要回手出刀,来刺梁红玉,但是梁红玉抢先一枪,从他的后心进去,自前心出去了。 梁红玉刺死黑衣人之后,伸手抓着他的腰带,让他不从马上下去,然后双腿一磕马腹,疾箭冲出了村子。 梁红玉纵马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然后把那黑衣人拖下马来,在他的身上摸了一遍,黑衣人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长刀之外,就只有一柄匕首,但是在他的腰上竟然别着一块应奉局的腰牌。 梁红玉又惊又怒,虽然她搞不清楚应奉局的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杀人,但却敢确定,没有江湖人会冒认应奉局的人。 梁红玉把那腰牌就塞到怀里,然后又把黑衣人的衣服给剥了下来,自己罩上,翻身上马。 梁红玉本来想着就这样打扮,然后溜走,却没有想到她刚打扮完,就有马蹄声向着这面过来,而且一阵阵的口哨声,急促的响起,梁红玉怕人看到地上的死尸,急忙一脚踹倒水洼之中,然后骑着马出来。 才转出来,就见五、六匹马过来,当头的一个黑衣人看到梁红玉,就一着手道:“跟上!”向南就走,梁红玉暗暗叫苦,若是被这些人裹上,再想走的时候,那就难了,可是她刚才看了,小村里面,至少有数百的黑衣骑士,这会虽然就出来五、六个,但是一但动手,势必惊动里面的人,无奈之下,梁红玉只得催马跟上,心道:“这天才黑不久,却走一刻,然后寻机再逃就是了。” 一行人飞马而行,向南大概走了七、八里地,人还能撑着,坐下的马却有些撑不住了,当头那个黑衣人皱着眉头道:“怎地还看不到驿站啊?” 一个黑衣人催马过来,道:“从这里向南,只有一处驿站,估计还要走三、四里才能到。” 领头那个黑衣人沉声道:“我们的马支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却先下马,歇一歇,然后再走。” 几个黑衣人就从马上下来,各自找地方休息,梁红玉眼珠转转,就想要趁机溜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细高挑的黑衣人过来,就伸手把梁红玉的肩膀揽住,梁红玉身子一僵,有心反抗,但是怕打草惊蛇,只得又忍住了。 那细高挑凑到梁红玉的身边,抽抽鼻子,道:“好兄弟,我这路上就闻着你身上有一股子的香味,这会靠得近了,这香味更浓了。” 梁红玉脸色微变,只怕被那细高挑看出什么来了,就把匕首给抓在手里,微微探出来,遥遥的抵着那细高挑的肋骨。 那细高挑这会凑到梁红玉的身边,小声说道:“好兄弟,你身上有这样的香味,可见也是分香断袖中人,哥哥也是。” 梁红玉虽然家教严谨,但必竟是武将家风,所以什么书都读,对这分香断视的故事还是知道的,听完了细高挑的话,恶心的差一点吐出来,强抑心中厌恶,就想要躲开,那细高挑又一句话让她又改变了心思。 “好兄弟,你是哪个所的?哥哥我是苏州应奉局的,怎么没有见过你啊?” 梁红玉心中一动,忖道:“他们不是一个地方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凑到一起了?”她试探着问道:“哥哥,小弟是临时补来的,对这次任务也不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杀人啊?” 那细高挑,冷笑一声,道:“金陵留守赵鼎竟然向官家弹劾咱们老相公,当真是耗子偷猫食—不想活了,不过他是皇室宗族,老相公也不好直接就对他下手,所以就让我们给他找点麻烦,让他这官做不得了,应奉局的都统领魏大人想着,我们这些兄弟也清苦,正好就出来松爽松爽,外带发点小财,所以就派了我们出来。” 梁红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朱勔根本就是毫无人性啊,就为了陷害一个官员,就下这样的毒手,这要有多少百姓无故而死啊。 梁红玉的声音转冷,道:“原来如此,只是天理昭昭,就不怕报应吗?” 那细高挑这会被梁红玉身上的体香给迷了,完全没有听出梁红玉的怒意,就道:“这世上哪里来的天理啊,老朱相公也不是怕这个的人,前日原淮安都监梁文仲的老婆姚氏回苏州娘家,查出怀了身孕,咱们老朱相公那几日整好犯了心口疼的病,查了一个偏方,用不成型的男婴入药,老相公就让人把那姚氏给诓了,取了她肚子里的男婴来入了药,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做了,老相公不还是生龙活虎吗,那里来的报……。” 细高挑的话突然停住,瞪大了眼睛看向梁红玉,却是梁红玉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身体里,用力的扭动手中的刀,细高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恐的看着梁红玉,连挣扎都忘了。 梁红玉这会已经都快要疯了,如果她知道姚氏的肚子里有一个未成年的男婴,她是绝不会让姚氏离开的,这是他们梁家的骨血啊,虽然梁红玉深得梁文仲的宠爱,但是在那个时代,她也感觉,梁同一死,梁家就是断了后了,心中常有苦悲之意,现在听到梁家还有后,却被人当成药给吃了,梁红玉的心就像是被割了一刀似的疼痛,尤其是一想姚氏是她让陈希真送走的,这痛就更重了。 细高挑的身体摔倒在地,其余几个黑衣人听到声音一起向着这边看来,借着月光他们看到梁红玉手执一柄带血的匕首的站在那里,而细高挑却是倒在地上,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死活,但是那领头的黑衣人还是叫道:“杀了他!” 四个黑衣人同时拔出匕首向着梁红玉冲了过来,他们的长刀都在马身上,这会连刀都不及去拔,就出手了。 梁红玉抖手一掷,那带血的匕首飞出去,就向着跑得最快的那个黑衣人掷去,那黑衣人身子向后,一个铁板桥就把匕首让了过去,同时眼中闪过一丝的嘲笑,梁红玉掷出手,那手里就是没有兵器了,这样一来,也只能是等死了。 最前面的黑衣人加快了脚步向前冲,而梁红玉也跟着动了,向他的怀里撞过来,两个人一下撞个满怀,梁红玉的身子一斜,黑衣人的匕首刺空,他刚想要调整,梁红玉的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原来她在掷出手里的匕首之前,就把细高挑身上的匕首抓在手里了。龙吟水泊 ------------ 第217章 二百二十五:刺杀朱勔 梁红玉用力一拧,把黑衣人的匕首给夺了下来,一脚把他踹开,借力把自己的匕首拔出来,然后双手一掷,两柄匕首都向着第二个黑衣人掷去,那个黑衣人同样用铁板桥式闪避,梁红玉并没有向他进攻,而是与他错身而过,向着后面的两个黑衣人冲过去。 后面的两个黑衣学得乖了,左右分开,只怕她身上还藏着匕首,可是梁红玉双臂一展,一对金枪出手,就刺在两个黑衣人的肋下,这个距离整好让枪身完全刺进去,把两个黑衣的内脏都给搅碎了。 梁红玉闪电一般的抽枪回来,身子就地给纵起,双脚踹在两个死人的身上,让他们向后飞去,就向着冲过来的那个带头的黑衣人身上撞过去,而她自己就平躺在空中双枪向后,枪疾风一般的刺去,枪尖就刺进了那个刚躲开她两把飞刀,直起身子的黑衣人脑袋上。 领头的那个黑衣人挡开两具死尸,看到梁红玉刺死最后一名他的手下,然后就摔倒在地,不但没有向上扑去,而是闪身后退,同时打了一个呼哨,他的马就向着跑了过来,这头目飞身上马,转头就逃。 梁红玉的确是想好了那个头目过来,如何重创于他,但是万想不到他却逃了,只是她既然出手,又怎么能留一个活口离开,于是飞身而起,纵身踩在一匹马的背上,然后飞身向前,连续两次踩马借力,就已经追上那个头目了,轻功再好不能持久,但是短途追马却是不成问题。 那头目好像背后生着眼睛一般,梁红玉眼看就要追上来了,他疾回身,把袖子拢起,亮出一只袖箭筒来,向着梁红玉在空中无法变化的身体,连射了三箭。 梁红玉手里的枪疾点而出,就在空中虚点三下,三道气劲纵横,就撞在了三支箭上,三支铁箭竟然一起炸裂开了,梁红玉飞身而下,一枪就抵在黑衣人的他喉间,厉声斥道:“下马!” 黑衣人双腿用力,本来还在向前跑的战马被夹得长嘶一声,急急的停住了,那黑衣人看着梁红玉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我们应奉局做对?现在江南一地,都是我们应奉局的地盘,你是没有办法躲过去的。” 梁红玉冷笑一声,道:“那我就束手就擒不成吗?” 黑衣人劝诱道:“你只要放了我,我自然会帮你,有了我的相助,你虽然杀了几个人,但是这事也不难过去。” 梁红玉冷笑连连,话音森冷的道:“我问你朱勔那老贼现在何处?” 黑衣人有些惊恐的看着梁红玉道:“你要做什么?”梁红玉的枪向前一递,刺破了黑衣人的脖子,道:“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黑衣人忍下恼火,道:“老朱相公现在苏州,要拜祭家中的祖坟……。“他话音没落,梁红玉的枪向前一送,一下就穿透了他的脖子。 梁红玉甩手把黑衣人给丢在地上,提着枪站在野地之中,喃喃的道:“朱老贼,你死定了!” 梁红玉此时心绪绝望,首先知道了姚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死了,让她实在难以接受,另外又和陈丽卿分开,完全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加上想到梁文仲、梁同两个的骨灰坛子留在了贺家祖茔,现在贺家祖茔肯定落到了朱汝贤的手里了,这骨灰坛子只怕也保不住了,梁红玉万念俱灰,想想自己家破人亡,虽然是柳元成陷害的,但是若没有这应奉局,柳元成害不得他们家,所以梁红玉下定了决心,就要去宰了这个老朱相公。 梁红玉把几具尸体都丢到了荒草之中,在他们的身上搜出来的银钱带好,换下了应奉局的黑衣,就拉马向南向苏州进发,石头城离着苏州相近,第二天下午梁红玉就到了苏州。 梁红玉在城外找了一户人家借宿,好好的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这才进城。 苏州在宋朝的时候就是已经繁华的大城了,梁红玉走在城中,观赏着城中的景色,一点点的打听着,摸到应奉局,这里戒备森严,闲人不得靠近,竟然比州府衙门还要严。 梁红玉找了一处离着应奉局衙门比较近的酒楼,上到二楼,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在那随意的点了些酒菜,一边吃一边看着下面的应奉局衙门。 梁红玉早就料到应奉局一定非常森严,但却还是轻看了这里,那应奉局的戒备,远在她的想像之中。 梁红玉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应奉局的大门,不停的想着办法,就在这个时候,几个穿着应奉局校尉报的男子走上酒楼,梁红玉急忙把目光收了回来,低头吃酒。 一个络腮胡子的校尉大声叫道:“掌柜的,可还有雅间吗?” 掌柜的早就过来,抱含歉意的道:“实在对不住几位校尉大人,这个时候是饭点,实在没有雅间了。” 络腮胡子恼火的道:“不会让他们让一个吗?” 一个黄白脸的男子道:“还是算了,我们就在大堂吃一口得了,我一会还要走呢。” 那络腮胡子不好意思的道:“可是人家要是听说我就在这大堂里请‘三大怪杰’之首的魏金刀吃饭,那岂不被人骂死了。” 梁红玉略略心惊暗忖道:“我听师父说过,天下有‘三大怪杰’分别是祝家庄的‘铁棒’栾廷玉和曾头市的‘神枪’史文恭,还有一个就是‘金刀’魏天保了,只是师父和我说过,这魏的投在了高俅的门下,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魏天保摆手道:“这话说的,我是客居,以后都要你们照顾,不说我请你们,如何要你们请我啊。” 那络腮胡子笑道:“什么客居,魏大人已经是御营都统制了,若不是朱大使和高太尉交好,如何能借得来你啊。” 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坐下,点了酒菜吃了起来,魏天保只吃了三杯酒就不肯再吃了,那络腮胡子苦苦相劝,魏天保哀恳道:“贤弟饶了为兄吧,那明日就是朱大使要去祖坟上扫墓的日子,我负责护卫,不敢多喝,等这些事过去的,没事的时候我们再喝个痛快。” 梁红玉神色一动,起身会了酒账匆匆出去了。 到了酒楼外面,梁红玉小心的打听那朱勔家的祖坟在哪里,没想到竟然人人皆知,原来朱家一下从乞丐一般的人家成长为如今这样的大户,老百姓既对他的所作所为愤恨,但也嫉妒不已,所以都传朱家的祖坟风水好,才让后辈儿孙有今天的事业,越传越神,所以苏州百姓几乎都去朱家祖坟看过,梁红玉打听时候,嘴碎的还给他讲解到了那里之后,什么地方能方便靠得近些。 梁红玉就去杂货店里买了点应用的东西,然后急急出城,到了朱家祖坟之后,他耐心的等到了天黑,这才潜进去,找到了朱勔父亲朱冲的大坟,就躲在了那里,并把自己装扮起来。 第二天一早就是扫墓之日,朱勔早早就安排好了,所以一大早起来,他沐浴更衣,并传下令去,今天府中不管是谁,犯了错误之后,都可能免于问责,当然要是犯得太大,第二天追责也很方便。 收拾好了之后,朱勔不食早餐,以示虔诚,摆开了仪驾向着祖坟而去。 大约辰时初刻赶到了坟地,朱勔带着自己的正妻还有次子朱汝真、三子朱汝直等人进了坟地,这朱勔也深信是自己家的祖宗在保佑自己,所以扫坟都是非常的认真,这时间用得就长了,一点点的到了午时,这才到了他亲爹朱冲的坟前。 朱勔就在朱冲的坟前跪下,他的妻子儿也都在他的身后跪倒,低着头没有一个抬头的。 朱勔悲悲泣泣的道:“父亲,孩儿来看您了了,孩儿现在把家业给撑起来了……。” “你不是把家业撑起来了,你是把朱家丢到了粪坑里,日后千年文简,记下的就是一个狗苟蝇营,祸乱大宋的朱家!” 坟里突然发声,朱勔怪叫一声直接就坐到地上了,后面他的媳妇一下厥过去了,两个儿子伏倒在地,瑟瑟发抖,此时最恨的就是他的媳妇,本来女人不进入坟地,但是朱勔这个妻子在他原配去世之后,还没有过门,伺候走了朱勔的妈,后来又伺候走了朱勔的爹,算是劳苦功高,朱勔这才决定给她这个脸面,让她又到坟前祭拜的资格,而他媳妇在厥过去之前暗自发誓,再也不当贤妻,再也不要这脸面了。 “你这坏了我朱家的名字畜牲,我就带你走吧!”随着叫声,一道黑烟众墓中冲了出来,向着朱勔猛的冲了过来,朱勔这会完全没有移动的能力了,只是张大了嘴巴,看着那黑烟冲过来,黑烟后面,是一个满面漆黑,舌头伸出来直到胸口的恶鬼。 叮当!一声脆响,黑烟之中一柄铁剑刺在了朱勔的身上,可是意外发生,朱勔自知自己招了太多人的恨,所以花了大价钱,在江湖之中,买到了一件天蚕丝背心穿在身上,而黑烟之中的铁剑却是绣了重磨的便宜货,被狠刺在朱勔的天蚕丝背心上,竟然着迸断了剑尖。 朱勔是个伶俐的人,立刻意识到不对,那阴司的宝物还能败给自己的天蚕丝背心吗?于是大声叫道:“有刺客,有刺客!” 黑烟后面的恶鬼就是梁红玉扮得,他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这会宝剑一丢,回手抓枪,这剑是朱冲坟里的陪葬之物,梁红玉为了真实,所以才用了这剑,却没有想到出了这么大的漏子。 金枪出手,向着朱勔张大的嘴里刺去,呛啷一声,梁红玉的枪被及时赶来的魏天保一刀劈开,梁红玉冷哼一声,抓了那断剑,用力一振,宝剑的前段炸成十五、六片飞射出去,魏天保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一边说一边大刀二次转动,他的刀上好像有磁力一般,把那断裂的碎剑都吸在了他的刀上。 “去!”梁红玉劲力一吐,那剑向前飞去,直射进了朱汝直的心口,跟着梁红玉抓出朱勔的老婆,按着她的头,回手拍在了朱冲的墓碑上,把一颗脑袋拍得希烂,污液、脏血流遍了朱冲的墓碑。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朱勔疯狂的大叫着,这会那些应奉局的金甲校尉也都过来了,其中几个护住了朱勔还有他的小儿子,剩下的都向着梁红玉扑了过来,梁红玉双枪飞舞就和那些校尉了斗在一起,数百名金甲校尉竟然不能截住他。 魏天保提着大刀就站在人群的外围,眼睛都微微的闭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睡觉呢,被其它校尉护着退后,朱勔几次想要催促他出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才要开口就又停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嘴似的,总算有一次稍微发声,头发立时断去数根,一股刀气贴着的脸过去,朱勔立刻闭嘴,再不敢说话了。 梁红玉早就看到魏天保的样子了,知道他在积蓄刀势,而这些校尉正在逼着自己的向魏天保而去,只要魏天保刀势一成,自己凑过去的一刻,立时就会让他给劈了。 梁红玉冷哼一声,双手把金枪一收,各抓了一个校尉轮了起来,就像两把大锤一样在手中晃荡,把人逼得不得不向后退,梁红玉自打开一条路向着那抽口冲了过去。 “散开!”魏天保感知到了梁红玉的心思,知道无法再蓄刀势,于是大喝一声,校尉们都向着两旁让开,魏天保飞身而起,大刀当空劈落,向着梁红玉的头上劈了下来。 梁红玉感觉到了魏天保刀势的可怕,急忙抓起人向着刀上丢去,刷!一声淡淡的轻响,两个穿金甲的校尉一下被劈开了。 梁红玉错身向后,躲开了那些污血,跟着抓第二对向上丢去,又是一声轻响,两个校尉再次被劈开。 梁红玉再退,再抓……这一回却是抓了个空,那些校尉又不是死人,眼看着丢上去就是死,谁还敢站在那里啊,现在梁红玉、魏天保两个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都躲到了两丈开外站着。 魏天保的大刀眼看就要落下来了,梁红玉突然大喝一声,不退反进,向前一步,双枪齐出,两个枪头交差,形成一个十字,枪身上闪动着一道道灿烂的金华,好像被注入了神光一般,就和魏天保的刀撞在一起。 魏天保身子悬空,全身力量都在那刀上,可是梁红玉夹住刀的双枪,就像是夹住了一双筷子那么轻松,不管魏天保如何加力,都不能把刀给压下去。 “乘他不能动,给我射死他!”朱勔大声叫道,保护他的那些金甲校尉之中,有十几人摘下了弓箭向着梁红玉瞄去,魏天保阴阴的道:“好一身武功,只是要变成箭靶子了!” 梁红玉那能任人当箭靶子,双手用力向外一送,魏天保就向外飞去,跟着双枪一收,背在背后,却是随时可以出手的架子,正能护住全身。 魏天保缓缓的落下,道:“灿光金枪,这是杜大鹰、杜小鹰兄弟的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梁红玉一语不发,缓缓的向着墓地里退去,魏天保闪身把他给挡住了,道:“你以为你还退得出去吗?” 梁红玉来之前就想到这个可能了,所以并不沮丧,只是遗憾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朱勔,如果他那一剑是刺得不是心口,而是刺得脑袋,那就得手了。 魏天保冷笑一声道:“天下英雄还没有敢在我们的面前向我保护的人出剑,你是第一个,你当有幸,让我拿这口大刀试试能不能活着把你剐了。” 魏天保话说一半,突然一侧头,叫道:“给我滚出来!”随着他的话音,朱家一处祖坟的后面走出一个有些木讷的男子,他的身上背着一只镐头,就好像刚刚下地回家的老农一样。 梁红玉看到那人不由得眉梢、眼角都露出一点笑意,不用死了,这个感觉真的不错。 魏天保看出不对,大声叫道:“射死人!” 随着魏天保的叫声,十几支箭一齐向着那个木讷的老农射了过去,那木讷的老农缓缓的把镐头拿下来,就像刨地一般的向前刨去,十几支箭向着那老农身上好几处射去羽箭立刻被镐头的力量给吸了过去,轰的一声全都炸碎了。 这会朱勔才知道又来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不由得心慌不已,儿子都不顾了,就在一群人保护之下,逃上车去,下令保护他的校尉,立刻回城。 那木纳的老农也不理会朱勔,而是向着魏天保走去,离得近了,突然转起了自己的镐头,向着魏天刨了下来。 魏天保本来并没有把老农放在心上,但是那镐头一下刨过来,竟然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也裹着无可劈退的威慑,魏天保手上的动作比自己思维还快,还没有考虑好的大脑没下指令,身体就自行动弹,大刀就像着镐头劈近,两件兵器撞在一起,互相击打,魏天保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透过长刀直向着他的心尖上冲去,轰的一声,魏天保飞了出去,大刀碎成铁片处处飞扬,最大的一片也没手掌大。 魏天保舍了大刀,这才没有受伤,他连续后退,在三十步开外站住,看着那老农冷声道:“今天我魏天保自认输了,你却留个名号……。” 老农根本就不理会魏天保,拉了梁红玉就走,不管是魏天保还是那些金甲校尉,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住他的。 等老农走了,魏天保暗叫侥幸,碰上这么强大的对手,没死当真就是幸运了,他垂头丧气的带着留下来的校尉回转苏州,向朱勔交令去了。 而朱勔听到回报之后,立刻下令,所有应奉局权力所至,都开始搜捕刺客,他妻子、儿子都被人杀了,几近发疯的朱勔完全不顾外人的心思,差一点就的把苏州给翻了个底朝天,但是却什么人都没有找到,梁红玉好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究竟藏在哪里了。 苏州城外的一处庄子里,邵云菁向着就在梁红玉的床边坐着,小声道:“好妹妹,你感觉如何?”梁红玉用金枪硬架魏天保的大刀,伤了两臂的经脉,只是明教之中,有都是好药,这点小伤倒也不算什么。 梁红玉轻声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邵云菁笑道:“我们这里也派了陈箍桶过去,想要刺杀朱勔老贼,没想却是妹妹得了先手,陈兄眼看没有机会再出手了,就救了妹妹回来。” 梁红玉有些歉然的道:“若是我不出手,也许陈前辈就得手了也不一定。” 邵云菁笑道:“话不能这么说,那朱老贼身边尽是高手,不是说谁都有可能欺到他身边的,妹妹这会能一剑伤到了朱老贼,日后的名头要震动我们江南了。” 梁红玉恨恨的道:“可恨没有能杀了那朱老贼!” 邵云菁一笑道:“妹妹错了,就是杀了朱老贼又能如何,这应奉局是官军的,没了一个朱勔,还有李勔、王勔,我们这些百姓总要被压在底层,受他们的盘剥,只有把这个天下翻过来,我们这些穷苦人才能有一条活路。” 梁红玉知道明教一心造反,在江南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自己和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却也不好去争辩,于是就闭嘴不言。 邵云菁看出梁红玉对她的话不感兴趣,就道:“妹妹的伤不是什么大事,几天之后就可以痊愈了,现在朱勔老贼正在四下追查妹妹的下落,妹妹正好在这里避避风头。” 梁红玉道:“小妹得了贵教的大恩,若是有什么需要小妹做得,姐姐尽请开口,小妹一定为姐姐办到。” 邵云菁犹豫片刻,道:“我们的确有一件事救你。” 梁红玉就抬头向着她看去,邵云菁走过来,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有可能,当你遇上赵文德的时候,请你杀了他!” 梁红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邵云菁,邵云菁苦笑一声,道:“赵文德是我们圣教‘三神’之中的智囊,虽然包道乙才是‘三神’之首,但是一切大主意都是赵文德在掌握,现在南方起事的已到了关键的时候,却是尽尽不能推动,就是因为赵文德在这里卡着,浦文英那天看到你之后,就和赵文德说了,你的命星正克着赵文德的,所以你要是碰到他了,请你不要手下留情!” 梁红玉看着邵云菁的眼睛,看到她眼神里尽是真诚,知道她不是在骗自己,于是点头道:“姐姐放心,只要我遇到了赵文德,我一定全力出手,致他一死就是了。龙吟水泊 ------------ 第218章 二百二十六:寻医 驴车离开润州,向北而行,赶着车的是陶宗旺,他不用化妆就是老农,而陈希真则扮不了这个,还是一身道装,于路相随,却不紧跟着,而明教的人出城之后,就已经离开了,只有赵毅跟着,他这次出来,润州也就再回不去了。 于路之上,官军几次拦截,都是赵毅上前打理,一边向着官军做揖一边道:“几位军爷,这是小人的兄弟媳妇,得了烂疮,眼看不治,小人听闻瓜州镇有神医在哪里,所以和我这兄弟准备送她过去看看,还请诸位军爷成全我们,让我们送她去瞧瞧病吧。” 那些官军有的就放他们过去了,有的却是执意要看看,但是一挑开车帘,就见里面躺着一个丑陋的村妇,面色焦黄,身上一股打鼻子的臭味冲出来,立刻让官军掩鼻而走,哪肯再去查这样的车子,只是挥了手让他们快走。 半天之后,驴车就进入了瓜州镇,赵毅指挥着陶宗旺转路直接就向着安道全的家里而去,才进槐桥下安家,就听见一阵阵骂声不绝。 赵毅仔细细听听,那声音正是在骂安道全,他笑道:“这老家伙又惹了花酒债了。”说完跳下驴车,急向前走,就到了安家门外,只见一个浓装艳抹的半老徐娘,站在那里破口大骂,污词俚语,不绝于耳,赵毅干咳一声,走过去拱手道:“这位妈妈,因何事在这里骂安太医啊?”这女子骂得中心思想就是安道全嫖完了不给钱,所以赵毅知道了她的身份。 那妈妈转头看着赵毅,叫道:“你是他的亲兄弟还是他的朋友?若是不能给他花钱,那你就少来烦我!” 赵毅道:“我不是他的亲兄弟,但是可以给他花钱……。”赵毅拉长了语调,那妈妈急忙道:“这位爷,您却听我说说,我们院子是个小得,一直在这镇里打不起名头,前月;好容易买来了一个罪官之女,还是个雏儿,只唱了两回,就已经名动润州了,得个好名字叫‘金嘴’李巧奴,妈妈我想着有这么好的名头,再护着一个清官人的身子,自然能名动江南,说不定以后还能到东京去走走,可是万没有想到,上个月我这女儿偏得了些女人家的毛病,我就请了这安道全去给我女儿看病,这个杀千刀,该万斩的驴入货,竟然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我女儿的身子给哄到手了,昨夜我弄了个‘**大会’标出去三千两银子的红,没想到竟然查出了是这种情况,不但三千两银子要还人家,还要赔个两、三千银子对方才能罢手,我们那里,是小去处,也就这一个来月才收拢了银子回来,现在哪里能拿得出来啊!” 赵毅听得都傻住了,躺在车里的陈丽卿却是直接笑喷了,就连陶宗旺那张木头脸都有些变型,赵毅这会都替安道全臊得慌,心道:“这个家伙还当真死性不改。”于是道:“不就三千两银子吗,我替他给你,而且那个买了花红没得手的我也能帮你压下来,这样总行了吧?” 那妈妈眼都直了,连声道:“大爷有什么事,只管说。” 赵毅摸出一把银票来,然后甩给了那妈妈,道:“你看看,可足三千两。” 那妈妈连忙道:“值了;值了。一共八张银票,最小的三百两,最大的五百两,怎么都够了,就是不知道您怎么帮我压一压啊?”。 赵毅淡淡的道:“我告诉我们圣教润州分舵的舵主薛林,照顾一下妈妈就是了。” 正在数钱的妈妈一下就怔住了,看着赵毅,低声叫道:“您……您是圣教的大人物?” 赵毅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圣教的人。” 那妈妈连忙施了个教中的礼节,道:“奴家也是教众,奴家的院子,就是薛舵主的。” 赵毅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切记住……。”赵毅说这话的时候,一眼看到安家的院子里,有人影晃动,看着就是安道全,于是提高了声音道:“……以后我哥哥再去你的院子,你就让他白玩,任事自然有我。” 那妈妈为难道:“这位老爷,可是院子是薛舵主的,奴家……。” 赵毅不在意的道:“你只管回去,一会我就去见薛林。” 那妈妈心怀忐忑,想把银子给赵毅,赵毅自然不收,那妈妈无奈,只得走了。 赵毅看着人走远了之后,这才叫道:“大哥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安道全就从院子里出来,右手高高的抬起,挡着自己的脸,羞惭不已的道:“哥哥没脸,每次这样的事都让兄弟你碰上了。” 赵毅忍着笑道:“这回我给哥哥安排好了,哥哥只管去玩,再也不得丢脸了。” 安道全更羞,话都说不出来了,赵毅不好再过打趣,于是道:“哥哥过来,我这里有一个病人,让你看看。” 安道全这下来了精神,就走过来,一挑车帘,只嗅了一下就道:“这是中了毒了,却搭出来。” 陶宗旺上手要搭,陈希真快步过来,把他挤开,就自己把陈丽卿给搭了出来,进了安家,他们一路走来,陈希真和陶宗旺闲谈的时候,知道了陶宗旺和陈丽卿相识的情况,听到陶宗旺老娘要骗了陈丽卿做媳妇,陈希真对陶宗旺的好感全消,防贼一般的防着陶宗旺。 安道全让陈希真把陈丽卿搭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伸手搭把了一会脉,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赵毅看在眼里,道:“哥哥,可是这毒难解吗?” 安道全道:“这毒并不难解,不过是温家的小把戏,只是……她这毒侵袭得太深了,若是解了,只怕要废了她这一身功夫了,我想她这女儿家练得这一身功夫不易,所以有些为难啊。” 陈丽卿听得脸色一变,咬牙叫道:“那就不必解了!” 陈希真急道:“你胡说什么!”随后向着安道全道:“没事,只要能解了这毒,就是那功夫废了,也没有什么。” 安道全脸色一正,道:“胡说!若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坏了我师傅的名号!”这医行之中,有一行叫‘武医’就是练武之后,为了保养,而学习成医的,比如练拳的,就比较精于按摩正骨,练器械的,就较精于金创外伤,那高玄朗是以玩毒成名,最精的就是解毒,要是解个毒就把人家的功夫给毁了,那江湖上也没有那么大的名号了。 安道全道:“你这毒入体的时间久了,我要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既能解毒,还能不废了功夫,这样;你就在这里住下,我来啄磨个法子。”说法就拣几味药,叫了自己雇得药童煎了,让陈丽卿喝了下去,一剂药下去,陈丽卿立刻就精神了,本来还在烂的双手也不再流浓冒臭气了。 赵毅看得古怪道:“哥哥,你不是说先不解毒吗,这是?” 安道全道:“这只是把她的心肺护住,把毒压制下去,不然她就死了,我还想什么啊。” 众人都不由得惊叹安道全的手段,赵毅于是向陈丽卿道:“陈姑娘,小弟就此告辞了,我这里离开润州,只怕有什么事,小弟要急着回去看看了。” 陈丽卿起身长揖道:“若非兄台,陈丽卿这条命就没了,却在这里向赵兄一谢,日后但有差遣,刀山火海,绝不摇头。” 赵毅笑道:“陈姑娘不必客气,本来我们也想要刺杀朱汝贤那贼,姑娘先出手,却是让我们圣教的人都出了一口恶气,帮着姑娘,也是应当的。” 陈丽卿惨笑一声,有些悲伤的道:“只可惜就是杀了这朱汝贤,也没能打听出来我那妹妹的下落。” 赵毅笑道:“姑娘放心,我回去之后就让人帮着姑娘打听就是了,我们圣教手眼通天,这点小事还是不难的。” 陈丽卿连忙道:“那就全拜托赵兄了。” 赵毅笑道:“好说好说。”随后又向着安道全道:“这大哥,这是我们圣教的好朋友,教主、夫人都和陈姑娘相熟,你可要好好给她看病啊。” 安道全不耐烦的摆摆手,跟本不去理会赵毅。 陈希真就送了赵毅出来,到了外面又是一阵深深致谢,这才送了赵毅离开。 赵毅一走,陈希真就回头对着陶宗旺道:“陶兄,在下这里多谢你对小女的照顾,但是刚才你没有进去听到,安神医说了,要小女在这里住上几天,然后才能让她离开,我想着陶兄前程远大,我们总不好拖累了陶兄,所以还请陶兄自便就是了,这里是百两纹银的银票,算是在下谢陶兄对小女相助的谢意了。” 陶宗旺早就看出陈希真对他的防范,只是他念着陈丽卿对他的照顾,所以才一路跟着过来,这会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恼火,沉声道:“陈伯父不必这么说,我和陈姑娘,也没有什么,只是我要报仇,陈姑娘能帮我,所以我才和陈姑娘一起去应奉局,现在大仇得报,那我就告辞了!”说完之后,提了自己的大铁锨转身就走,径直出了安道全的院子,大步流星的去了。 陈希真就站在院子里,看着陶宗旺走远之后,这才回来,安道全这会已经钻到书房里开始研究起来了,他的药童引着陈希真父女就到了下厢房里休息去了。 陈家父女自此就住在了安道全的家里,这安道全的手段高明,不过两天就把陈丽卿手上的伤给治好了,身子也补得完全,只是他为了试验如何解毒,天天弄十几碗苦药汤子让陈丽卿试服,虽然每次服得数量有限,仍然让陈丽卿苦不堪言。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一日安道全就把陈家父女都给请到中堂,道:“二位,某这几日钻研药书,总算在家师对墨浆黑煞掌解药上研制出了一幅药,足可以保住姑娘的功夫,只是……。” 陈希真急忙道:“不知道安太医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我说,陈某不管安太医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做到。” 安道全捻着浓黑的墨髯,道:“这药里别的还好,只是少了一味主药,叫‘七生雪芍’这东西只有杭州灵隐寺才有,但是灵隐寺把这雪芍看得极重,现在正是雪芍落下的时候,只有花籽落存,灵隐寺很难与人……。” 陈希真起身道:“太医放心,我这就前往灵隐寺,一定把这雪芍给拿回来。” 安道全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等陈先生回来再说了,我现在却用丹药慢慢的给姑娘调理着,却不让她身上的毒漫延开来就是了。 当下陈希真就做别了陈丽卿,起程向着杭州而去,安道全这里就给陈丽卿留下了丹药,每日里按时服用,然后也就不管了,丢了自去游乐,只让陈丽卿在家里闷坐,陈丽卿烦得恨不能撞天昏,却也没有办法。 再说陶宗旺,离了安道全家之后,却也无处可去,想了一想,不如到边塞投军,凭着自己的武艺,却一刀一枪,博一个出身,当下就一路北上。 这一天;陶宗旺到无为军的治下,他寻了一个小酒馆随意点了吃食,正吃得欢快,就听到有人鼓躁,他随着声音响处跟去,就见一辆囚车远远的驶来,后面跟着一群闲汉追着看热闹,酒店的老板看到,长叹一声,道:“可怜了。” 陶宗旺有些奇怪的道:“老板,不知道您这可怜二字从何说起啊?” 那酒店的老板显然也是窝着难受,就四下看看,见左右无人,才小声道:“客倌有所不知,被抓的那个人叫贺平,人送外号‘赛弥猴’和另外一个‘通臂猿’的并称‘大江双猴’一向劫富济贫,专做好事,小可当初还受过他的恩惠,只是那些富人才恨他们入骨,我们这无为军有一个通判,叫做黄文炳,我们背后都叫他‘黄蜂刺’却是一个心狠意毒的,就因为贺平偷过他们家的财物,就发狠了,设了一条阴损的计策,把落了单的贺平给抓住了。” 旁边一个人也小声接口道:“听说把贺大侠好一顿打,然后才押出来,要送到江州去呢。” 陶宗旺奇怪的道:“这里归属无为军,有了案犯就在这里就可以处置,何必要送到江州去啊?” 老板道:“这里处置,不过是流刑,听说那江州的知州是蔡太师的九儿子,和这黄蜂刺是好友,判死判活全都是他的一句话了。” 陶宗旺听得皱眉,把剩下的饭食都扒拉到嘴里,然后起身出去,就跟着那囚车出了城,他倒没有想救人的心思,只是听着心里不舒服,所以就跟了出来。 囚车向南行,陶宗旺跟了一会,暗道:“我若跟着他们,只怕就误了我的路了。”想到这里,就有心站住了,这会囚车已经到了城外野途了,陶宗旺看着囚车走远,摇了摇头就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呐喊响起,十几个打扮粗豪的汉子就冲了出来,把囚车给围住了,陶宗旺神情一动,转身又回来了,就伏在路旁,向着那些人看着。 押送囚车的官军并不慌张,四下散开,就把囚车给护住,随后一个都头站了出来,冷笑道:“我家黄通判就料定了你们会来劫车,早就准备好了!弟兄们,鸣锣!” 随着叫声,官军的队伍里响起一阵锣声,跟着远处脚步声响,大队的官军向着这面过来。 劫囚车的那些汉子个个神色决然,看着那些官军虽然有惧怕之意,但却没有一个后退的, 领头的一个瘦削的汉子向前几步,大声叫道:“把我家大哥交出来!” 那都头冷笑道:“你要是能劫得出来,这人就是你的!” 那汉子一咬牙提着朴刀向前就冲,后面的那些人也都跟着冲了上来,两队人就势拼在一处,杀得血肉横飞,那瘦削的汉子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眼看着就到了囚车的前面了,怒吼一声,一刀把囚车上细细的木条给劈了开来,随后大叫道:“大哥!快出来啊!” 囚车里的人垂着头坐在那里,听到瘦汉子的叫声,突然一抬头,就从怀里抓出一口刀来,向着那瘦汉子的身上劈了过来。 瘦汉子倒也机灵,脚尖疾点,就向后退去,这一刀自然刺空,但是那个都头这会冲到,一刀向着他的后背劈了过来,瘦汉子身子灵巧,听风转身,急将朴刀挡在身前,都头力大腰刀劈在朴刀的杆子上,逼得瘦汉子不住的后退,撞在了囚车的马辕上,随后都头冷笑着道:“你就是那侯健吧?那贺平已经被我家黄通判给打死了,尸骨都丢到姨太太粪池子里去了,你也不必急,等会抓住了,也这样对你就是了。” 侯健听得目眦瞪裂,怒吼一声,奋起全身的力量,猛的把都头的刀给推开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假贺平闪身下车,就潜到了侯健的身侧,一刀刺到了他的肋部。 侯健的武艺平平,但是身子灵活,更兼反应极快,刀已刺上,他已经反应过来了,猛的一用力,肌肉绷紧,假贺平只求偷袭,手上用得力量不足,刀就被侯健夹住了,不能再向前进。 侯健跟着一闪身,就到了囚车的辕上,但是伤口随际就飙出血来,此时侯健四下看看,眼见跟着他来的那些弟兄都被杀得差不多了,不由得悲从中来,向天叫道:“贺兄在上,却请慢走,小弟来也!”说着横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送,那都头和假贺平收了刀不动,看着侯健自杀。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断喝,跟着陶宗旺就像一块大石头一般的从空中砸了下来,他的轻身功夫不好,所以整个下来,就和一块大石头一样的向下砸,正好砸在那假贺平的躺在,一下把他的脑袋都给砸到腔子里去了。 那都头先是一怔,但是他也是无为军的好手,反应不慢,抬刀向着陶宗旺的头上劈去。 陶宗旺这会还坐在那假贺平的身上呢,看到刀来,怒声道:“滚!”轮起手里的大铁锨向上一挥,狠狠的拍在都头的刀上。 那都头的刀随手飞去,人也跟着向后连续后退,侯健看出便宜,纵身而下一刀刺在了都头的身体里,用力一挑,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挑了出来。 陶宗旺跳起来拉了侯健就走,侯健还想要去救他那些兄弟,只是这会那些人已经被砍杀得不剩什么了,而后续的官军也上来了,侯健无奈只得跟着陶宗旺向外杀去。 陶宗旺的大铁锨在这人多的地方最是得用,犯轮开来,打得官军左倒右斜,血迹飞空,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来,就冲进了一旁野林之中,发命了的逃了。 陶宗旺、侯健两个逃出五、六里地,这才站住,侯健就向着陶宗行礼道:“这位壮士,若不是你仗义出手,侯健这条命就交待在这里了,救命之恩,不能多言,还请受我一拜!” 陶宗旺伸手扶住了侯健,道:“兄台不必多礼,在下只是看不过,这才出手的。” 两个人各自就在地上坐了,互通名姓,随后说起来往,侯健听说陶宗旺想去参军,不由得长叹道:“这一次却是小弟害了哥哥了。”陶宗旺要是到了边塞,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抓他,但是这里是无为军的地盘,黄文炳的设谋被人破了,岂有不派人四下捕拿的道理,想要轻松离开无为军却是难了。 陶宗旺默然不语,他本来以为天下只有应奉局的官是坏的,可是现在看来,天下的官都是一样的,这让他北上的心谈了许多。 侯健看到陶宗旺不说话,只道他为北上犯难,就道:“陶兄,小弟和师兄贺平同在黄门山四平道长门下学艺,现在家师故去,黄门山就只有我们兄弟了,倒也聚了一些朋友在那里,若是陶兄不弃,不如就随我到黄门山避一避,等到风头过去了,然后再行北上。” 陶宗旺对这个提议倒也上心,就点头道:“好,我就随侯兄,去黄门山走走就是了。”侯健大喜,二人歇了一会之后,就起程向无为军北的黄门山去了。龙吟水泊 ------------ 第219章 二百二十七:夜探 梁红玉在邵云菁这里,养了三天之后,双臂的伤势这才痊愈,她从邵云菁哪里知道了陈丽卿在润州斩杀朱汝贤,得到明教相助逃走,去寻安道全治病的消息之后,立刻向邵云菁提出了辞行。 邵云菁知道她心急,倒也不去拦她,就给她准备了充足的盘缠和江湖应用之物,请明教的高手帮她变幻了妆容,打扮成一个男子,瞒过官军,就由太湖而走,离开了苏州,不止一日到了南京,却不进城,自到紫金山下船,然后取陆路向瓜州。 离开苏州之后,搜捕就没有那么严苛了,加上明教的保护,倒也没有官军来找麻烦,梁红玉自在而行,就向着润州方向而来,这一日进了润州辖下南向保和镇,梁红玉前番也曾到这里,但是却是匆匆而过,这会闲庭信步的进了镇子,只觉这里风景秀丽,看上去美如画卷一般,尤其是一向北走,遥遥祝的可以看到长江三洲,让人心神迷醉,不由得贪着看景,多走了一会。 一天易过,转眼已经是阳华沉落的时候了,梁红玉就在江边寻了一处酒楼,找了一个对着窗的坐头,一边吃着江南好酒,一边看着风景。 这会天还是亮着的,但是梁红玉看了一会发现,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家家户户无不闭门,就好像要避鬼一般,不由得有些奇怪的对上菜的小二道:“小二哥,你们这里的风俗和别处不同吗?” 小二不解的道:“客官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梁红玉指了指楼下那些关门闭户的人家,道:“这天还没黑,怎么他们就关了门了?” 小二听了这话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那是家里孕妇的,所以才早关门。” 梁红玉更加奇怪,道:“怎么?有孕妇的就要早关门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小二欲言又止,梁红玉懒得和他废话,就拍出来一锭银子,道:“你只管说,我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小二看到那个一两多的小锞子,不由得动了心了,先把银子抓到手里,然后才低声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沿江一带,近一年以来,自六合起,向瓜州终,只要孕妇有孕,家里关门晚了的,基本都遭了灾了,所以现在我们所有沿江一带,家里有孕妇的都早早关门了。” 梁红玉眉头微蹙,道:“不知道都遭了什么灾了?” 小二又不肯说,梁红玉冷笑一声,道:“怎么,还要我再花一两花银子来买吗?不如叫了你们掌柜的上来,我来问问他。” 小二苦着脸道:“客官,这事他……他事设鬼神,小人真的不敢讲,若是客人恼火,小人情愿把这一两银子还回来就是了。”说着话那小二竟然真的把一两银子取了出来,不舍的拿手里,向着梁红玉递了回来。 梁红玉有些惊异的看着小二,她知道这些店家伙计,视钱如蚊子见血,这会这小二竟然宁肯血都不要,只求她别问,倒让梁红玉好奇不已,她眼珠转了转,冷笑一声,道:“好,这钱你可以收回,一会我就向你们掌柜的说,你收了我一两银子,却不可给我办事,你说他会信我,还是会信你啊?” 小二一下就呆住了,半响才叫道:“客官,您这是要害死我啊。” 梁红玉本来就是这样的促狭鬼,只是离了淮安家中之后,好久都不曾这么放开了,这会看到小二的窘态不由得更加开心,就用筷子敲着酒碗道:“你若不说,那我可要叫人了。” 小二无奈,只得道:“是这样的,就在一年前,我们这里有一家怀胎八个月的孕妇家里,晚上关门晚了,第二天早上起来,那孕妇的肚子就被剖开了,里出一个成了形的婴儿,生生的被取了出去,忤作来验看的时候,屋里屋外没有一点的进来人的痕迹,不窗户闭好,门扇没动,连死人的身边都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大家听了自然心慌。” “本来这事就吓人,没想到从那天起,接二连三的出事,后来就传出来了,那家关门晚了,招了吃婴儿的鬼了,所以才闹出这事来的,自此大家都怕了,就都小心着,只要家里有孕妇,不等天晚,就会关门。” 梁红玉微微摇头,她虽然没有走过江湖,但是她对鬼神之说,却是不太相信,这恶鬼跑出来专吃婴儿一说,她怎么听怎么不太可能。 “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婴儿孕母被害,必有其故,你们这里的官员就任由着这话传播,也不去管吗?” 那小二摆手道:“客官不要胡说,惹出事来我们担待不起啊。” 梁红玉看到小二吓得够呛,当下一笑道:“我就一说,你就一听,我们这里又没有孕妇,你还招来什么不成。” 那小二道:“客官不要不信,若只是我们这里一处混闹,那也就罢了,我没说吗,从六合、长芦起,一直到我们瓜州这么长的距离都在闹这样的事,怎么还能说是假的呢。” 小二大概觉得这么说,还不足以表达可信度,于是又道:“而且……这事是圣教的人传来的,若不是他们告诉早早关门闭户,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您想想,这别的不说,只是专在夜里出现,屋里没有痕迹,就能把孩子给取走,这是人能扮得到的事吗。” 梁红玉心中暗道:“我就能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看到小二那个样子,也就不往下说了,但是听小二说了两遍是明教中人传出来的,她就更怀疑了,虽然她和邵云菁夫妇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明教中人,藏污纳秽,梁红玉仍有然是看不上他们。 梁红玉眼见问不出什么来,就准备算了,刚想让小二下去,就听到一阵愤怒的骂声响起,她就回头向着楼下看去,就见一户人家的大门开门,一个男人正指着一个道士在破口大骂,梁红玉有些奇怪的道:“这斋僧布道都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不做也就罢了,怎么还骂上了?” 那小二凑过来看了一眼,道:“这道士该骂,客官看看这家的门可是因为那道士没有能关上。” 梁红玉就在小二说话的时候,突然眉锋一挑,就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盯着下面的那个道士,同时道:“哦,这家也有孕妇了?” “那是当然!”小二叫道:“客官不知,那徐五是做熟皮子的,娶了两房媳妇也没有能生下一个孩子来,前一段时间又娶了一个小妾,没想到那小妾一下怀了身孕了,徐五疼得和什么似的,天天他们家关门最早,连生意都不做了,眼看着这孩子都要足了月了,偏偏今天让这道士给误了时间了,他怎么能不气啊。” 梁红玉从小二的话音抓住了一个信息,就道:“这每个被盗走的婴儿,都是要成形快生的吗?” 小二点头,郑重的道:“是啊,还都是成了形的男胎呢。” 梁红玉一笑道:“这个你从哪里能知道啊。” 小二说到这个时候,不怕梁红玉不信,就怕梁红玉笑话,急忙赌誓发愿的道:“客倌有所不知啊,这里也有女婴出过事情,但是婴儿却没有取走,还留在孕妇的肚子里,就是男胎若不成型,也一样留下。” 梁红玉越听眉皱得越紧,心道:“师父以前讲那些江湖轶事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江南一带,曾有一座东少林寺,寺中留下一法,叫‘长老不老娃娃糕’就是这样取人肚子里的男婴来入药食用,后来那东少林寺被御教师金台摧毁,绝了这娃娃糕的出处,现在听这小二的话,难不成又有人打起这个主意了吗?” 梁红玉越想越觉得是对的,看看下面的那道人,心道:“是了,明教是江南第一大教,岂有不知道这里厉害的道理,必是想要引出那做长生不老娃娃糕的人,所以才向外传言是鬼神做怪,然后他们暗中查找,这个牛鼻子拦着人家的门,就是为了要让这户人家入那做长生不老娃娃糕的贼子的眼了。” 想到这里,梁红玉不由得对下面的道人大为不耻,心道:“本来我答应邵云菁杀你,还只是抱着对邵云菁还恩的心思,能动手就动手,动不得手也就算了,但是现在看来,却是饶你不得了!” 原来下面拦着人家不让人家关门的,正是‘朱雀真人’赵文德,此时他就缠着那户人家的主人化缘,一会粮多了一会米少了就是不肯离开。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那主人也急了,抓起一把熟皮子用得的刀来,向着赵文德的头上挥去,叫道:“你再不走,老子就剁了你的狗头!” 赵文德这才慌慌张张的向后退去,还不住的道:“斋僧布道,这是行善的事啊,阁下何苦如此,何苦如此。”他这里还酸呢,那徐五实在是急了,一扬手把刀丢了出来,赵文德急一低头,刀把他头上的道冠给打飞了,一脑袋的头发散开,赵文德吓得连声尖叫,捂着脑袋就跑了,他披头散发的样子,看上去异常的好笑,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住的哄他,赵文德羞惭满面的走了,那徐五这才回去,就把大门给紧紧的关上了。 酒楼之上,看到的人都在笑赵文德的狼狈,只有梁红玉的眼中一片冰冷,以赵文德的能力,不要说这么一个熟皮匠人,就是武林好手,也不可能打落他的头冠,才的举动,只不过是赵文德在演戏罢了。 梁红玉回想赵文德那拙劣的表演,一个突然生起,就向着小二道:“你们那些被人软走了孩子的人家,可是都被这道士打搅过吗?” 小二笑道:“哪怎么可能啊,我们这里也没有这么多的道士啊。” 梁红玉这才长出一口气,心道:“明教必竟然是名门大教,应该做不出来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却是我多想了。” 梁红玉重新低头吃饭,、却见那小二并不离开,手里握着那块银子,一幅欲语还休的样子,梁红玉马上明白了,毫不在意的道:“这银子是你的了。”小二大喜,连忙千恩万的谢去了。 梁红玉慢慢的喝着酒,如果这里面没有赵文德的事,就算有人出手做什么长生不老娃娃糕梁红玉也不会插手,她可不是金台,没有打少林的本事,但是事涉赵文德,她答应了邵云菁,那就不能不管了。 梁红玉把酒杯放下,看着外面的景色,轻声说道:“邵姐姐,你果然不愧是教主夫人,什么都替你的官人想了。”她和明教本来就有仇,与赵文德起了冲突,把他杀了,可以说是完全合理,论谁也不会怀疑,但是她梁红玉却要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了,但是梁红玉同意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报恩,也是因为她对明教中人一直都有看法,必竟害死她父亲的直接凶手,就是明教中人,所以对于杀明教中人,她一点也不抵触。 梁红玉从酒楼上下来,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进了客房之后,也不洗漱,倒头就睡,待到定更,外面的更声一响,梁红玉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梁红玉起身把枕头塞到被子里,做出睡觉的样子,然后打开窗格,闪身出去,然后把窗格合上,从外面用细布掩上,在里面看不出来窗户被人打开过,然后翻身上了房顶,这些法子都是陈希真教给她的,虽然梁红玉也不知道这办法能不能顶用,但还是依样画葫芦的做了。 梁红玉穿房越脊就向着徐五的家而去,她白天就踩好的点了,这客栈离着徐家正好是一条直线,梁红玉就怕自己路径不熟走错了地方,所以特意找了这条路线。 梁红玉到了徐五家邻居的房上之后,就伏在上面,静静的等着。 将近二更,三道身影飞纵而来,就在梁红玉左侧一家的房子上停住,梁红玉借着月光看去,就见那三个人都是光头,不由得眼中寒芒一动,心中暗道:“看来果真是那些少林余孽来取这婴儿了!”想到这里,就从背上把邵云菁给他准备的短角弓取了下来,这是渔民用的弓,本来江湖人是不用弓的,但是除了这个,梁红玉也不会再用别的暗器了。 梁红玉又取出一支铁翎箭,搭好了却没有张弓,就向着那三个和尚瞄着,此时一片云飘飘过来,把月亮给遮住了,三个和尚那面突然惊呼一声,跟着梁红玉眼前闪过一道光华,她拿着角弓的样子正好就暴露在那三个和尚的眼前。 一个和尚怒吼一声,飞身向着梁红玉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条铁拐向着梁红玉就砸下来了,口中同时怒吼道:“你这小贼,给贫僧拿命来!” 梁红玉向后退步,身子后仰,铁拐就擦着她的脸下来,把底下的瓦给打个稀烂,飞起来的碎片向着两边迸开,下面屋子里的惊叫出来,梁红玉又惊又怒,左手把角弓一背,右手一扬,短短的铁翎箭向着那和尚打过去,同时说道:“小爷没有去找你们这些秃贼,你们却先找上小爷了!” 那和尚手里的铁拐一挑,把铁翎箭挑得跳了起来,而第二个和尚这会也过来,他的脸颊上被人划伤一处,黝黑色的脸上尽是怒气,手里的戒刀横推着向梁红玉的腰上磨了过来。 两个和尚出手,都是正派武功,堂堂正正,赫赫有威,完全没有鬼域的技俩,这让梁红玉更怒,右手抓出一条金枪挡住了戒刀,冷声斥道:“你们这些秃贼,好好的出家人,却做那样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佛祖收了你们吗!” “你这小贼胡说八道!”轮铁拐的和尚性子最躁,听了梁红玉的话,手里的铁拐舞得越发急了,向着梁红玉盖了下来,梁红玉仗着身法向后连退几步,这会来不及收起角弓,就向地上一丢,然后又抽出另一条铁枪来,心道:“姑娘我今天是等着赵文德过来,等着你们三个秃驴做恶的时候,借机下手杀他,你们三个自己撞上来,那就别怪姑娘我手下无情了。” 想到这里,梁红玉双枪疾出,就撞在两个和尚的兵器上,火星飞迸,她练得是长枪大马的功夫,力量为上,三件兵器相交,两个和尚竟然被她震得各自向后退了一步,那铁拐还压得住,那戒刀则被震得荡了起来,刃口处火星飞射,跳起来足有尺八长高。 梁红玉双枪舞开,把两个和尚都给笼在他的枪圈之中,这两个和尚的武功都颇为不凡,但是动手的经验明显没有梁红玉足,而且下手虽然也有制命的招数,狠辣之处,却是远远不够,因此被梁红玉的双枪竟给压制住了,一时之间,无法冲突出去。 又斗了十来个回合,两个和尚渐渐的熟悉了梁红玉的节奏,一点点的冲突出来,梁红玉虽然知道原故,但是她一直担心着那个没有露面的和尚,所以手里的双枪不敢用老,所以没有办法抢在上风的时候伤到两个和尚,看到他们这会把局面给扳了回来,不由得暗暗的着急。 三个人斗得焦灼,一时之间分不出来上下,就在这个时候,徐五家里传来一声惊呼,跟着就是徐五的怒吼,三个人同是一怔,一齐住手,梁红玉最先反应过来,气得暴跳如雷的叫道:“好啊,你们调虎离山,把我引开,那个秃驴去取人家肚子里的孩子了!” 铁拐和尚怒骂道:“你胡说什么!”又要上前,戒刀和尚就把他给扯住,道:“师弟且慢!”随后又向着梁红玉道:“只怕我们都被人给耍弄了!” 再说梁红玉和两个和尚在雾气之中就斗到一起的时候,一道身影就潜行着向徐五家里而去,三个和尚藏身的那屋子上面,本来第三个和尚也要去追梁红玉,却在这个时候,天上的云彩又褪下去了,他一眼看到潜形过来的人,不由得心头一动,只道是梁红玉的同伙,于是重新伏下,却不再动。 来的人离得近了,屋子上面的和尚一眼看清来人,不由得眼中惊异一动,心道:“怎么是朱雀真人啊!”本来他想要闪身过去,但是这会却犹豫了,赵文德在江南也是成名的人物,身份地位不在这三个和尚之下,大和尚绝不相信他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赵文德这样过来,却是可疑的紧了,大和尚想了想,就从脚下捞了一片瓦下来,向着徐五的院子掷了过去。 啪的一声,瓦打在地上,赵文德猛的站住了,随后徐五家里响起一声尖声的惊呼,却是徐五的小妾肚子太大,睡不安稳,听到声音之后,抬向着窗外看了一眼,透过窗纸模模糊糊的正好看到赵文德站在窗下,这才叫了出来。 跟着就是徐五的一声怒吼,他提着一口朴刀就从屋里冲出来了,昨天晚上,他没有能及时的把门给关上,这让他一直提心吊胆,担心着小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特地弄了一把朴刀,就在小妾卧室边上的屋子里躺着,本来他躺着躺着都要睡着了,突然听到碎瓦的声音,以及小妾的尖叫,立刻睡意全消的冲了出来。 徐五是认得赵文德的,这会他借着月光看清来人,不由得怒斥道:“牛鼻子,果然是你!”说着轮刀就剁,南人不比北人好争勇斗狠,徐五少年学过几天武功,就已经少逢对手了,所以自视很高,虽然知道今晚可能有事,但是因为天晚,也没有找到帮手,就自己守夜,也不觉害怕,这会大刀轮起来,带一股风声就向着赵文德的头上劈去,眼看刀落,赵文德仍然不躲,徐五先自有些发慌,想着是不是要让过一刀,免得真杀了人的时候,赵文德身后的剑疾飞而出,就向着他的心口刺了过来,徐五连反应都没有能反应过来,就被剑穿透了身子。 也就在徐五被杀的一刻,那大和尚飞身落下,抓着徐五向后退去,他是想要把徐五救下来,但是却已经晚了,这会就带着赵文德的剑向后退,赵文德冷哼声,那就从徐五的身体里飞回来,重新到了他的手中。 ------------ 第220章 二百二十七:仗义 陈丽卿走进酒楼,放眼望去,就见一个英俊的少年,站在酒楼上面的抄手回廊里,拿着一支铁笛,吹着一曲临江仙,声音呜咽,陈丽卿缓步走了过去,就占了一幅座头,随意点了些酒菜,听着那笛曲。 那少年把一曲吹了,全楼鼓鼓掌,一个大富商叫道:“马四郎,你这笛子当真是绝了!” 少年微微一笑,把那铁笛一按,笑道:“诸位帮忙了,这楼的主人是我马四的朋友,还请诸位多多相助。” 一个富商笑道:“四郎放心,我们哪里不是去吃,只要你在这里不时的来一曲,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了。” 少年依次拱手,按桌相谢,到了陈丽卿的这一桌,陈丽卿起身搭理道:“这铁笛的声音更激动尖利一些,朋友如何转柔啊?” 少年有些惊异的看一眼陈丽卿道:“小可的父亲是王驸马府上的乐师首领,这些法门是他老人家传下来的。” 陈丽卿沉吟片刻道:“阁下姓马,据我所知,王驸马府上,只有一位姓马乐师,恰好他也是金陵人,唤作马诩,不知道可是令尊?” 少年点头道:“正是家父。” 陈丽卿欢喜的道:“十三年前,我随家师游历京师,王驸马请家师到府中为他一个美人刺血而成的《金刚经》开光,恰好见到了马师,向他学习了三个月的琴技,那时却没有见过世兄。” 少年眉锋一挑,起身道:“世兄却随我来!”拉着陈丽卿就到了二楼的一个阁里,叫了小二送了酒菜过来,然后向陈丽卿道:“小弟马麟,家母是王驸马府中的一个舞娘,家父与家母成亲之前已经有了小子,本来小子不当有此一姓,是家父垂怜,才有了这个姓氏,还得了马家祖传的笛技。” 陈丽卿一怔,但随后道:“世兄得到马师的同意,那就是马师的后人了,外人何容置喙。” 马麟对外人并不讳言自己的出身,若是因为这个看不起他的,那他也不屑与之交伍,此时看到陈丽卿说得郑重,全无轻慢他的意思,不由得满意的一笑,招呼了陈丽卿吃酒,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说着单乐,吃到浓处,陈丽卿才知道,马麟不得一手笛子吹得好,还有一身的好武艺,擅使一对衮刀,舞得开来,于是二人又谈起武艺,不由得越说越发入港。 眼看着天色晚了,酒楼就要打佯,二人只得起身道别,陈丽卿向马麟道:“贤弟如今家居何处,愚兄明日要想会你,却到那里去寻贤弟?” 马麟道:“惭愧,小弟现在没有营生,只做小番子,在衙门里帮差,每日里东一头,西一撞的,哪里有处去寻,哥哥却不要去寻我,这酒楼的老板是我们金陵城缉捕使臣,段英舅子的买卖,哥哥只来这里等我就是了。” 陈丽卿记了下来,就马麟分手,自会安家去了。 陈丽卿回到安家,就见安道全一张儒雅的脸,喝得红扑扑的,看到他进来,招手道:“萧兄,杭州知州龚大人请我去给他母亲看背创,我明日一早就走,半月之后,才能回来,今夜却先给你服了药吧。” 陈丽卿有些奇怪的道:“怎么?先生已经有把握了吗?” 安道全笑道:“我今日进城,碰到了一个伤和你有些相仿的人,就在他身上试了试药,却把正确的药量给试出来了,足以保你平安就是了。” 陈丽卿大喜,就磨拳擦掌的准备起来,安道全亲自到厨下去煎了汤药,就端出来看着陈丽卿服下,然切着陈丽卿的脉道:“这药很快就会起效,起效之后,你会发热三天,但是只是普通发热,不会有什么事,你不必担心。 正像安道全说得,半夜时候,陈丽卿就烧了起来,烧得一个劲的哆嗦,和身体擅抖不停,安道全看了之后,说道:“正是药力,你这样挺着吧,这段时间间万不能服药,另外三天之后,药力回收,你要用按着你练得那毒功夫的内力行走路线,行走十二周天,切切记住,不可忘了。” 第二天一早,安道全带着小药童离家去了杭州,托付了邻舍招顾陈丽卿吃喝,陈丽卿在家里躺了三天,一直昏昏沉沉,身子发热得都是红色的了,就和下了锅的大螃蟹一样。 第三天晚上,才到子时,也就是刚搭了第四天的头,陈丽卿只觉得所有的热力一齐涌进了自己的经脉之中,冲得经脉好像都要炸开了一般,陈丽卿不敢大意,急忙坐起,就按着安道全说得那样,运起内力,缓缓的行走了十二周天。 全部走完之后,陈丽卿浑身都被汗打透了,就连身下的被褥都湿得,就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陈丽卿长出一口气,从床上下来,只觉得清爽无比,不单毒已解了,内力还上升了一阶。 陈丽卿不由得暗暗叹服安道全果然是神医。 陈丽卿看看天气,已经快中午了,他就把被褥都送到外面晾了起来,然后一时兴起,就在安家的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感觉舒服了这才回屋,等到照顾他吃喝的邻居过来,看着陈丽卿的样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陈丽卿是那个烧得半死的病人。 陈丽卿归心似箭,而且他也和安道全说好了,只要毒性全解,就立刻离开,因此陈丽卿给安道全留了一封书信,又拜托了那邻舍,给安道全照看房子,然后带了流水宝刀,带上方腊给你自己的路费盘缠,五十两银子,第二天一早,也就是服药解毒的第五天,离开了安家。 陈丽卿本来想要找一艘船直接过江,但是想起那马麟,此翻北渡,他大概有生之年,都未必还会再回江南了,只怕和马麟也再没有见面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就到马麟吹笛的那家酒楼,打听马麟的下落。 那掌柜的倒还记得陈丽卿,看他来找陪着笑脸道:“四郎前几日还真等着您了,可是这几天过去了,您也没有过来,正好官府有件案子,四郎就回金陵大衙了。” 陈丽卿暗暗摇头,心道:“看来是不得一见了。”他刚想要请那掌柜的给马麟带个话,就见一个小伙计飞步跑了进来,也不看有人,就大声叫道:“掌柜的,四郎吃了官司,被押起来了!” 掌柜的惊呼:“四郎吃了官司?他能有什么麻烦,怎么还吃了官司了。” 那伙计道:“听说四郎奉命到跟着衙里的捕头到薛林薛大官人的家里去传消息,没想到四郎不慎,把薛大官人的一个仿柴窑的瓶子给打碎了,薛大官人抓着不放,让四郎赔钱,四郎赔不出来,就被押起来了。” 掌柜的听了不住的感叹,那柴窑的瓶子是世之珍宝,当看柴世宗登基的时候开窑,就烧出来十二个瓶子,其中四个藏在皇宫,两个在蔡京的府上,朱勔仗着钱多,收了三个,余下的三个,童贯、王黼、李彦他们三人各藏了一个,但是仿制品,却有近百个。 那柴窑的瓶子,正品可以达到十几万贯才得一个,就是仿品,只要品相是好的,也能达到数千贯,这薛林外号‘雪罗汉’明着是金陵有名的富户,暗里又是明教的分舵主,家里城藏得虽然是仿品,但也不会是几贯钱的,这些升斗小民,哪里赔得出来啊。 掌柜的和伙计说话的工夫,陈丽卿就从酒楼里出来,打听了路头,向着薛林的家中而去。 到了薛家之后,陈丽卿走上前去,向着门房施了一礼,然后取出一张名刺递了过去,道:“却请转告薛舵主,就说有个姓萧的求见。”薛林的真实身份是明教的分舵主,自然少不了和各种奇奇怪怪的人来往,那门房也不知道陈丽卿是什么人,客气道:“您却稍坐,我去通禀一声。” 陈丽卿就在门房坐着,过了一会,那门房回来,向着陈丽卿道:“我们大员外请您进去。” 陈丽卿就跟着门房进了薛家,走到屏风就有人过来替了门房,把陈丽卿引到了大厅里。 大厅里坐着一个生得膀大腰圆,光着头一根毛都没有的大汉,看到陈丽卿来了,也不起身,只是微微点头,透着就那么的粗里,冷冷的道:“是萧圣僧来了?我家教主离开金陵的时候,也说过让我照顾圣们,不知道圣僧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小人一定帮着解决。” 陈丽卿心道:“这是把我当成打秋丰的了。” 陈丽卿心态平和,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翻脸,向着薛林道:“薛舵主,在下前来是为一事救您。” 薛林眼中不屑的看了一眼陈丽卿,然后提高了声音道:“来人,给圣僧拿一百两银子……。” 早有一个貌美的丫头,捧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两锭五十两重的大银,薛林也不看陈丽卿,道:“圣僧,我这也没有什么钱,只有这么一点意思,你却拿去吧。” 陈丽卿伸手推开,道:“小可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薛林猛的跳了起来,指着陈丽卿的鼻子,叫道:“姓萧的,不要以为你认得教主,我们明教上下就要听你的调动,别说你不是什么真圣僧,就算你是,你也没有懒在我们明教身上的道理。” 陈丽卿顾念着方腊的关系,尽量客气的道:“薛分舵主,我说了,我不是来打秋丰的……。” 说到这里,那个薛林又是一瞪眼,刚要说话,陈丽卿抢先道:“小可有个兄弟,唤做‘铁笛仙’马麟,他因为碰坏了你得一个瓶子,下了大狱,小可只想请着薛兄通融一下,但有什么,都看小可了。” “哈、哈、哈……。”薛林暴笑道:“你知道那瓶子我花了多少钱才得到的吗?五千两,整整五千两,我凭什么你一说我就通融啊?” 陈丽卿的火气也上来了,把手里的流水宝刀向着桌子上一放,道:“这口刀虽不一定能值得五千贯,但我想你也是练武的,那这刀的价值就完全顶得过你那瓶子了吧?” 薛林用力一挥手,把刀打落在地,叫道:“你这么一口破刀,也切不得肉,也断不得豆腐,我凭什么要看在你一口刀的份上,就让他一条活路!” 陈丽卿万想不到,这人竟然这般粗鲁,他蹲下去,缓缓的捡起了刀,然后道:“算是我陈丽卿没眼,打搅分舵主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先别走!”薛林上前一步,抓着陈丽卿的肩头,叫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陈丽卿深悔自己不该来,只是到了这会,他还在忍着怒火,道:“那若依薛分舵主的意思,陈丽卿要怎样才能离开?” “留下两根手指,我就让你离开!”薛林冷冷的说道。 陈丽卿再也忍不得了,一回手,手掌就搭在了薛林的手上,薛林怪叫一声,抽手而退,看着自己手掌黑焦焦的四道指痕,猛抬头,恶狠狠的看着陈丽卿,突然狼嚎一般的叫道:“来人!给我把枪给我乱棍打死!” 一群恶奴争先恐后的闯了进来,陈丽卿回头看着薛林,声音平静的道:“薛舵主,我没有伤犯到你,就算是我今天不该来,那看在我和你们教主的情份下,也当放我过去才是,为何如此刁难于我?” 薛林冷笑道:“我最恨你们这帮我具,无端就来哄骗我们的教众,你既然赶上了,那你就要孙受这个后果!” 陈丽卿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两个恶奴同时大吼一声,两条棍向着陈丽卿的头上劈了下来,这是存了心要陈丽卿的命啊,陈丽卿大吼一声,双拳齐出,一齐捶在了那条棍上,轰的一声,双棍的前端粉碎,两个恶奴被震得滚了出去,跟着陈丽卿放开拳脚,不过眨眼工夫就把那些恶奴都给打倒在地,随后回身向着堂走去。 薛林看得目瞪口呆,回手把墙上挂着的镇宅宝剑摘了下来,抽剑出鞘,向着陈丽卿指了过去,厉声叫道:“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陈丽卿冷笑一声,道:“我从进来开始,也没有看到你对我客气,却不知道再不客气又能怎样!”薛林一咬牙,挥舞长剑向着陈丽卿劈了过来。 一道流水一般的宝光闪过,薛林手里的剑立刻一轻,再看得时候,却是断成了两截了,薛林这个时候才知道这刀是宝刀,于是全不要脸面的叫道:“你把刀留下,我就放你离开!” 陈丽卿冷哼一声,起身就走,才到厅口,他突然又站住了,身上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左手按在了刀柄上,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缓缓扣紧,当他的大指要一点点的扣紧的时候,忽然又松驰下来,缓缓转身道:“不知道是圣教哪一位朋友在这里?” “是贫道!”随着话音厅堂后面的帐帘一挑,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灵应天师’包道乙。 “萧圣僧好本事!”就在刚才包道乙把自己的飞剑瞄住了陈丽卿的后背,可是陈丽卿随后站住,身上的气势外放,让包道乙找不到任何出手的机会,最后只得放弃。 陈丽卿和包道乙不熟,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回了一礼道:“见过包天师!” 包道乙傲慢的道:“不必客气,萧圣僧,你要求情的那个马麟,他看到我了,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做了个扣,把他给送进去了,你是我们教主的朋友,本来你说了话,我应该罢手,可是……。”包道乙加重了口气,道:“为了我圣教的安全,我只能驳了圣僧这个面子了。” 陈丽卿沉吟片刻道:“马麟被捕之后,一直没有供出天师,想来也不会危害到天师,还请天师看在陈丽卿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吧。” “看你的面子?萧圣僧口气不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圣教的教主呢!” 瓜州大会,包道乙去之前,已经把教主一位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可是万没有想到突然跳出来的方腊,生生抢他的教主一职,这包道乙恨之入骨,但又全无办法,所以看到陈丽卿的时候,才这样阴阳怪气的,存心为难陈丽卿。 陈丽卿淡淡的道:“不敢,但是马麟是我一位恩师之子,萧某不能不救他。” “好!”包道乙站起来道:“贫道最欣赏的就是萧圣僧这样的人物,重情重义,既然如此,我不能不给圣僧这个面子,只要圣僧不用兵器,接我三剑,我就放过马麟!” 在以前包道乙出手,并不会在意对方手里的兵器,但是瓜州大会,方腊的九凤朝阳刀一出,立刻让他手里的玄天混元剑做出臣伏之态,这让包道乙惊震不已,所以再听到对方有宝刀宝剑的时候,就小心了一些,另外他也是故意在给陈丽卿出难题。 陈丽卿沉吟片刻,转身向外就走,包道乙这一回没有再拦着陈丽卿,而是不住的冷笑,起身就向厅后而去,眼看就要走到那门前了,陈丽卿的声音突然响起:“包天师!” 包道乙站住了,但并没有回身,薛林就见他陈丽卿手掌在和自己的绿鲨鱼皮刀鞘上一拍,流水宝刀跳了出来,陈丽卿用手一挑,流水宝刀飞出去,就标在了柱子上,随后陈丽卿沉声道:“请天师出剑!” 包道乙没有想一以陈丽卿竟然当真要接他三剑,不由得由衷的道:“圣僧果然是好男儿,只是包道乙事先说明,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天师只管出手就是了!” 陈丽卿的一个‘了’刚一出口,包道乙背上的剑嗖的一声出鞘,向着陈丽卿的飞射出来。 陈丽卿看着玄天混元剑飞来,脚步加快,不住的向后退去,身子撞到了一颗树上,陈丽卿手盘住大树,飞身而起,玄天混元剑一下穿进了大树之中,用力一翻,把大树中间刺破了一个洞出来,跟着宝剑向着树上的陈丽卿刺了过来。 陈丽卿闪身而下,一纵身闪到了一处假山后面,玄天混元剑飞刺过来,一下把假山石给刺穿了,随后向着陈丽卿刺去。 陈丽卿不住的后退,突然脚下一绊,向后倒去,玄天混元剑毫不停留的向着陈丽卿的心口刺了下来进,坐在地上的陈丽卿突然反手里的刀鞘向前一送,玄天混元剑刺进剑鞘。 剑比刀长,毫不费力的就是把剑鞘给刺穿了,但是玄天混元剑的护手被刀鞘口给挡住了,无法冲过来。 包道乙冷笑一声,这会他已经转过身来了,看着萧嘉道:“你以为这就能挡住我的剑了吗?转!”只要宝剑转起来,多大的刀鞘都待被绞碎了,可是让包道乙没有想到的是,陈丽卿跳起来一把抓住了剑柄,包道乙的‘御剑术’连的摧数次,也不能让剑动一下,哪里还能搅得碎刀鞘啊。 包道乙面色难看着望着陈丽卿,陈丽卿走上厅来,双手捧向剑向着包道乙身前一送,道:“包天师,宝剑奉还!” 包道乙看着萧天穗眼中杀溢,几翻想要就这样摧动宝剑,把陈丽卿给杀了,但是犹豫再三也没能动手,他不知道陈丽卿还有没有别的手段,若是能杀了倒也罢了,这里是他们明教的地盘,他不想信有谁敢说出去,但是要杀不了,那他名声就要臭大街了。 陈丽卿手里的剑突然飞了起来,剑尖就指着陈丽卿的眉间,森寒的剑气刺得陈丽卿的眼睛不住的眨动,但是陈丽卿全不为所动,还那样平静的保执执着双手捧剑的样子,薛林只道包道乙要杀了陈丽卿,乐得跑到厅外外,抓着柱子上的流水宝刀,用力向下,但是饶他用尽了力量,也不能把刀拔出来。 包道乙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薛林,带萧圣僧去府衙,就说他赔偿了我们银子,请迟捕头放了那马麟吧!”说完玄天混元剑收回剑鞘,转身回内厅去了。 薛林有些发傻的站在那,陈丽卿走过去,伸手把刀拔了出来,还放在那破了底的刀鞘之中,然后向着薛林道:“薛舵主,请吧。” 薛林悻悻的领着陈丽卿到了府衙找了那捕头说了,然后塞给了十两银子就自己回去了。 那捕头把陈丽卿领到衙门的监押房,马麟那点小案子,还不至于就送到大牢里去。 ------------ 第221章 二百二十八:欧鹏 到了看守马麟的屋子,那捕头把门打开,叫道:“马四郎,你出来吧,你哥哥赔了人家银子,你没事了。” 马麟又惊又愕,他虽然名叫‘四郎’却是因为他是四月生的,他父亲么给他起得乳名,家里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哪里来的哥哥啊? 马麟胡思乱想的出来,才要向捕头请教是谁帮了自己,让自己逃出来的,陈丽卿在一旁闪了过来,抓了他的手道:“四郎,我们先出去再说话。” 马麟万没有想到陈丽卿在这里,不由得愕然的道:“师兄,你如何在这里?” 那捕头听了道:“马四郎,你还真是好运,就是平常人家,也未必肯把花那么多的银子来救自己的亲兄弟,这人不过是你的师兄,竟然花了这么一笔银子救你。” 马麟不敢相信的看着陈丽卿,陈丽卿不由的分说,拉了马麟就走,两个人出了监房,那些衙里的人有马麟好的,都来和他贺喜,也有人小声的道:“四郎,你这次惹了大祸,虽然被保了出来,可是那薛林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这金陵你怕是待不下去了,正好你有这么一个有钱的师兄,还是就跟着他走好了。” 马麟茫然无措,胡乱应付着那些人,就和陈丽卿离开了衙门,一直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马麟这才扯住了陈丽卿,道:“萧师兄是你救了我?” 陈丽卿笑道:“我们是师兄弟,你既有难,我又怎么能不管呢。” 马麟伏身拜倒,向着陈丽卿就要磕头,陈丽卿急忙把他扯了起来,叫道:“这个万万不必。” 马麟长叹一声,道:“小弟自认在金陵数年,相交遍地,没想到真的有事,还是哥哥您这初认识的救了我一命。” 陈丽卿淡淡一笑,道:“紧弟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马麟苦笑道:“我只是小番子,这一回出事,衙门就进不去了,只怕这附近的酒楼铺面也不敢再请我去吹笛了,日后如何,小弟一点也不知道。” 陈丽卿想了想道:“贤弟既无去处,若是愿意,就和我北上吧。” 马麟立刻答应了,当下两个人回到马麟的下处,想要收拾东西。 这马麟没有住处,只是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平素东西都放在夫子庙里,陈丽卿、马麟两个过来的时候,就见那夫子庙的庙祝正和一个收破烂的在那里争口,两个走近一看,几希没有把马麟给气死,原来那庙祝竟然把马麟的东西都收拾了,要买掉。 马麟面色难看的过去,道:“李伯,这些东西好像都是我的吧?” 那李庙祝无话可说,半响才道:“你拿着这些破烂快走吧,我这里不留你了。” 马麟还想争辩陈丽卿摆手不让他再说,马麟只得罢了,把自己的东西打开,拣了铁身,还两口银丝衮刀带在身上,于下的全都不要了,跟着陈丽卿走了,那李庙祝看他走了,立刻过去,把那些东西又捆了起来,接着谈价。 陈丽卿带着马麟就去码头租船,他虽然对这里不熟,但是马麟却是对这里极为熟悉,所以就挑起船来,好容易谈了一个才要上船,就见一艘官船从驶了过来,就到码头,搭了跳板,然后一群官兵押着一条大汉从船上下来,周围的人看到是官军押贼,急忙向着两边让开,但都没走,就在这里看着热闹。 那些官军押着大汉走下跳板,陈丽卿看清那大汉的样子,不由得眼睛一下就瞪圆了,那大汉竟然是倪云。 倪云被捆得太紧,走路也不方便,不住的扭着,猛一转头,恰好看到了陈丽卿,不由得站住脚了。 后面的一个官军狠踢了倪云一脚,骂道:“看什么?快走!” 倪云踉跄一步中,重新站稳,故意提高了声音,叫道:“老子是花石纲校尉,你敢打我,小心让老朱相公砍了你的脑袋!” 那官军冷笑道:“你少屁,你以为穿了这身衣服就是花石纲校尉了吗?苏州早已经传下老朱相公的钧旨了,有贼人盗了花石纲的大船,装做了花石校尉,现在只要说不上花石纲条文的,都要抓起来送往苏州听审,你小子连字都不认得一个,也配做花石纲校尉,一看就是假的,你等着到苏州砍头吧!” 陈丽卿拉了马麟让过,看着倪云被人押走,这才道:“贤弟,那个被抽得是我的朋友,我要去救他,你可先过长江,到真州等我,我救了……。” “哥哥是什么意思?是小弟没有资格和哥哥共同进退吗?”马麟急声问道。 陈丽卿急忙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贤弟是清白人家,若是和我去救人,那以后就做不得这良人了。” 马麟拍着胸脯道:“马麟这条命是哥哥救得,那不管哥哥要去水里、火里马麟都会随你同行,生为报恩,死为还命。” 陈丽卿无奈,只得道:“那好,我们先打听一下,他们把倪云关在那里,然后再想办法救人。” 马麟道:“我看他们没有进城,就在码头住下了,这码头有一个军哨,为把守大江的,总共是一队人,那里有一个押正叫欧鹏,外号‘摩云金翅’家传的好枪法,我们两个都爱蹴气球,是一个社里的人,平时在一起说过球艺,我可以去找他打听一下。 陈丽卿大喜道:“那就拜托贤弟了。”当下两个人先在码头找了一家客栈,要了热汤让马麟洗浴,他从监房里出来,还没有洗洗去晦气呢,本来想着上船再洗,这会却一时走不得了,只好先洗。 陈丽卿自己出去,先把那银票兑了银子,找了家成衣铺了,买了一套新衣给马麟,回到客栈的时候,马麟已经洗好了,正叫了吃得东西,在填肚子呢,陈丽卿把衣服给了他,马麟就着了新衣,拿了陈丽卿给他的三十两银子,离了客栈,向着码头的军哨而去。 到了军哨,马麟取了一锭小银给了那门军道:“烦你进去回报欧押正,就说有个朋友来见他。” 宋朝军制‘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名,五伍为一押,设一押正,两押为一队,设正副队将,两队为一都,马军设正副军使,步军设正副都头,五都为一营或一部,设营正副指挥或部正副将,五营为一军,设正副统制、同统制、统领,二至五军不等为一厢,设正副都统制,而厢为受朝廷直接指挥的最高作战单位,除统制之外,别设文官使相常兼都统制,押正管二十五个人,相当于小排长的级别。 看门的小军接了银子爽利的跑了进去,过了一会个亲兵样子的小军,跟着那看门小军回来,那亲兵向着马麟一礼道:“我家押正现在队将帐中议事,他让我请官人到他屋里等候。” 欧鹏豪爽好交,他连是哪里来的得朋友都没问,就让人来马麟进去了。 马麟点头答应,又取几块碎银子给了那亲兵,道:“我想和欧押好好喝两杯,麻烦小哥帮我们买些酒菜。” 那亲兵眼看银子虽然碎,但是足有七两多,什么酒菜也吃不了这些,剩下的显然就是自己的了,不由得更加开心,对马麟也更恭敬了,先把他送到了欧鹏的屋子,安排了别的人照顾,然后才出去买酒菜,不一会的工夫就送了回来。 马麟在屋里等了一会,就听脚步声响,房门推开,欧鹏大步走了进来,看到马麟不由得一怔,道:“贤弟,怎么是你啊?”他们两个只在社里见过几次,也没有怎么说过话,所以欧鹏万想不到来找自己的人竟然是马麟。 马麟笑道:“小弟得了一笔意外之财,特来寻哥哥帮个小忙,来得唐突,还请哥哥见谅。” 欧鹏不以为意的道:“这有什么,你只管说,只要我欧鹏能办到的,我必然全力帮着兄弟就是了。” 马麟笑道:“却还不急,哥哥先坐。”一边说一边把食盒子打开,这食盒子是两层的,下面一层盛着开水,蒸得上面的菜不凉,马麟一盘一盘的端了出来,然后又把酒取出来,给欧鹏倒上,道:“哥哥,我们边吃边谈。” 欧鹏看看酒菜笑道:“贤弟这真的是得了一笔财了,这一席少说也三两银子,平时哥哥可是吃不起这些,倒承你的光了。”说着欧鹏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赞道:“好酒!” 两个人坐下一边吃酒一边说着闲话,眼看着两壶酒都进去了,马麟这才试探着道:“哥哥,小弟刚才在码头看到你们捉了一个花石纲的校尉,怎么?你们刘队将大了胆子,连老朱相公的事都要管了? 欧鹏冷笑一声,道:“就他那个兔子胆,不要说老朱相公的事,就是在江南沾一个猪字,他都要绕着走。” 马麟道:“既是如此他怎么敢抓一个花石纲的校尉啊?” 欧鹏看了一眼马麟,心里瞧料,料想马麟必是为了那花石纲的校尉来得,于是摆手道:“那是个假的,他在真州胡乱打听老朱相公的事,被那里的快手看破,就在真州抓了,要解到苏州去,和我们没有关系。” 马麟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这个人现在就押在这军哨里吗?” 欧鹏把筷子放下,道:“四郎,你为什么打听这个事啊?我劝你一句,这里面的事太深,你最好不要贪点小钱就陷进去,这是要死人的!” 马麟淡淡一笑,道:“有那么严重吗?” 欧鹏越瞧科,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吃菜。 马麟看到欧鹏不肯再说,也识趣的把话题岔开,只管向欧鹏敬酒。 欧鹏这个人别的倒也罢了,惟爱饮酒,但却酒量不高,练了三十几年也没出来,而且欧鹏酒品不好,若是没喝酒的时候,心里有事,就是拿刀子撬嘴,也不会把肚子里的话撬出来,若是三杯酒下肚,立刻就会牢骚满腹,还容易被人激怒,所以平时欧鹏饮酒都特别的小心。 今天马麟存心来灌欧鹏,就想着他酒一下肚,好把倪云的下落给套出来,那亲兵买了六壶酒,马麟和欧鹏一会的工夫就喝了四壶,这其中马麟连一壶都没喝上,其余的都进到欧鹏的肚子里面去了。 马麟看看欧鹏这酒差不多了,于是故意的道:“欧大哥,听说你们又要考校了,以大哥的武功,这一回要升副队了吧?” 欧鹏这会酒已经上脸了,一张脸红扑扑的,用力一顿酒杯道:“好兄弟,这世道不公啊!你哥哥我,是军班子弟,家传的一条好铁枪,整个金陵,能打过我的,一只手都数不到,三年一校,五年一考,你哥哥我都是优等,可是我用了十五年,才做了一个押正,而且手下的兵丁都是罪役,没有一个拿得出手来的,再看那刘良,他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东京一个泼皮的下人,竟然敢坐在我的头上,真真气煞人也!” 欧鹏几句牢骚出来,也不顾忌着酒了,就拿了一个大碗,倒了酒,站起来一只脚踩着凳子,把上衣脱到了腰间,抓着桌子叫道:“那泼皮自己的一步升天,竟然连他家的下人也要出来做官,也不知道当今官家要让这些人出来许个什么样子,难道都去给泼皮做小倌吗。” 马麟急忙把酒夺了下来,叫道:“哥哥喝醉了,却不要再喝了。”他只是想打听一下倪云的下落,可是要害欧鹏,这些话要是传出去,十个欧鹏了死了九个半了。 欧鹏的队将刘良,是金陵人,专一会弄风花雪月这些东西,当年和在金陵犯了事,被发配卫州,服役欺满流落到了东京,那个时候正是高俅没发迹的时候,因帮了一个生铁王员外家的儿子使钱,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被那生铁王员外在开封府里告了一纸文状,把高俅断了二十脊杖,送配出界发放,去投了淮西闲汉柳世权,那生铁王员外的儿子王文斌闲得急时,认得了这刘良,收在了门下。 刘良善于迎逢,哄得那王文斌更加无赖,不上几年,把生铁王员外生生给气死了,而这个时候,高俅早就回京,就在九王王面前做了个红人。 那王文斌不过就是一个土财主家的儿子,哪里知道高俅的变化,偶然东京街头相遇,那王文斌对高俅十分热情,就让高俅自己身边,刘良生怕丢了地位,早生损了高俅一翻,谁想到高俅几年之后,竟然当上了太尉,还提拨了王斌做禁军教头,刘良却怕得要死,于是王文斌暗中给他补了一个军职,然后把打发他回老家金陵,扑进了看护大江的军中,做了这么一个队将。 而欧鹏所谓的这‘军班弟子’的平头,也自不小,北宋没有军户,只有入选了皇帝仪卫金枪班、银枪班、招箭班、东西五班,还有钧荣直之类的班直子弟,才能被称为‘军班弟子’像欧鹏,还有那花荣、徐宁这些人都是‘军班弟子’这个身份可心说是一种荣誉。 欧鹏的爷是金陵人,年纪大了之后退出班直,回到金陵仍然可领薪俸,死之前给欧鹏补了军职。 刘良是半路出家的泼皮闲汉,欧鹏是光荣的大宋禁军禁卫军家属,两个人就不是一路的,自然少不了矛盾,再加上欧鹏火气太重,所以两个人可以说是烦透了对方,那欧鹏肚子里一肚子的窝火,平日里只能忍着,现在几壶酒下肚,不由得都倒了出来。 马麟把酒碗抢走,叫道:“哥哥喝得多了,却歇着吧。” 欧鹏不满的道:“我哪里多了,快把酒给我,你不过就是的怕我说了那瘤子招祸,老子就是当着他的面,也一样骂他!” 马麟还想劝,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刘良带着十几名亲兵进来,厉声叫道:“姓欧的,你说什么?” 欧鹏虽然酒醉,但必竟知道这是上官,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刘良恨恨的看着欧鹏,叫道:“杀不死的打脊牛才,这军营之中,也能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吗?”说话间他身后的两个兵士冲过来,把马麟给按住,马麟不想在这里反抗,惹得刘良恶了欧鹏,可欧鹏酒意上头,却不管这些,抄起两把酒壶就拍在了两个兵士头上,把他们打得飞了出,然后指着刘良叫道:“你这泼才,缘何不问因由的就要动手。” 刘良脸都气青了,叫道:“欧鹏!这马麟在人家偷了东西,被官衙收监,现在突然到了你这里,你晓得他要做什么。” 马麟冷笑道:“这位大人,你是欺我大哥不知才这样说话吗?我的事府衙已然断了,我是被人冤枉的!” 刘良冷笑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被府衙冤枉了,我只知道,你混入军营,心图不轨!来人,给我拿下,先打一百军棍看看这杀才说不说实话。” 又有亲兵要向前,欧鹏瞪着一双被酒熏红了的眼睛,厉声道:“我看谁敢!” 刘良眼睛眯成一条缝,向着欧鹏道:“欧鹏,你想就这样和我做对吗?” 欧鹏酒意上头,怒吼一声,一伸手抓住刘良,大吼道:“爷爷就和你做对了,你待怎地!”说着用力向下一摔,刘良疼呼一声,破口大骂,欧鹏抓起刘又是重重一摔,刘良脸色泛白,坐在地上,不住的哆嗦,欧鹏指着他的鼻子叫道:“你来骂啊!” 刘良手揉着胸口,痛苦的扭动着身体,欧鹏冷声道:“你少装死,再不走时,我还摔你!”说着伸手又要抓,马麟一伸手把他给拦下,道:“哥哥先慢动手!”说着话,伸手探到了刘良的心口,只觉刘良那颗心,咚咚咚;跳得可怕,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一般,马麟吓得一哆嗦,叫道:“哥哥,这人不好……。” 马麟的话没说完,那刘良一张嘴喷出一口血来,倒在了地上。 屋里的几个人全都呆住了,马麟再次伸手向着刘良的鼻孔一探,竟然一点气都没有了。 刘良的几个亲兵恐惧的看着欧鹏,突然叫道:“队将被欧押正给杀了!”说完向外就跑,只是外面欧鹏部下的二十五个人,还有两个亲兵早就过来了,他们本来是怕刘良为难欧鹏,他们两个今天大会的时候,就已经吵过一会了,地却没有想到欧鹏竟然杀人了,此时看到那些亲兵跑出来,那五个伍长之中,有一个叫李平的,突然拔刀在手,一刀砍翻一个亲兵,同时大声叫道:“我们都是配军,只能服罪役,若没有押正我们还在牢城营里搬石头呢,这会押正有难,我们岂能不帮他!” 李平的话音一落,一押的兵士都提刀跺了过去,刘良的亲兵和他一样,都是拍马迎奉要好一些,没有什么真本事,连刀都没有拔出来,就被剁烂了。 可是让大家万没有想到的是,刘良的嗓子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声,然后他竟然坐起来了。 所有人都像看到刘良死了时候那样呆滞的看着刘良又活了,欧鹏突然怒吼一声,一把将刘良给提了起来,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上面的酒杯盏碗都被打飞了,刘良疼得惨叫一声,叫道:“欧鹏……你快放开我!” 欧鹏咬牙切齿的道:“你刚才为什么装死?” 刘良还不知道欧鹏这会已经到了绝路了,仍然大声呵斥道:“你这厮,老爷那里是装死,老爷是风症犯了(癫痫)犯了,你没看到老爷的舌头都咬坏了吗,快让老爷起来!” 欧鹏抓着刘良提起来,就到了堆碎肉前面,把他向着碎肉上一压。 刘良怪叫一声,屎尿齐流,向着欧鹏连声叫道:“欧押正,小的没眼,你千万不要和小的一般见识啊,你放过我,我在高太尉面前保举你,保你不用考校,就能当大官,这还不行吗!” 欧鹏咬牙切齿的道:“再多说一句话,我把你也剁成这样!” 刘良果然立刻闭嘴,大概他也怕自己忍不住,所以就用手把嘴巴给捂住了。 欧鹏看看那二十五名部下,心道:“你们还真是下手快,这会倒好,老子跳到长江里泡三年也是一身是屎了。” ------------ 第222章 二百二十九:反大江 李平惭然的道:“押正,都是我们坏了事,我们现在就死,把这罪责担下来。”说完李平拿着刀就要抹脖子,边上那些人都是犹豫的站住,他们也不想欧鹏有事,可是让他们为欧鹏赴死不一难,但是这样自杀,他们就有些做不到了。 欧鹏一伸手压住了李平的刀,冷声道:“你们死了,让我一个人来罪责吗?” 李平把放下,咬了咬牙,道:“那押正就把我们交出去吧!” 欧鹏冷笑一声,指了指刘良,道:“这么一个混蛋,你认为我就算把你们交出去了,他就能放过了吗?” “能能;能能能!”刘良连忙保证,欧鹏冷声道:“闭嘴!”随后又道:“既然绝了后路,那我们就反了他娘的,这里有都是船,我们就过了大江,找个山寨去落草好了!” 李平均等人一下来了精神,都道;“我们愿随押正去去落草!” 欧鹏冷笑道:“现在我们手里抓着的,就是我们的人质。”说着他低头向着刘良道:“要是你做不得人质了,那你就去死吧!” “做得,做得。”刘良急忙道:“小人最大的能耐就是做人质了。” 欧鹏道:“你们都回去,就拿了自己的随身用品,多拿兵器,然后到我这里聚合。” 那些兵士答应一声,各自出去了,欧鹏这会才马麟道:“贤弟,你有什么要做的,你尽管说吧。” 马麟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于是道:“大哥若是愿意,帮我救那个倪云吧。” 欧鹏道:“这是小事,只是你和那倪云怎么认得的?为什么要救他啊?” 马麟就把自己被陈丽卿救了他的事说了,欧鹏笑道:“那位圣僧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这就叫人,去接他过来,我们一起救人。” 欧鹏安排人出去,只是不过一会的工夫外面就打起来了,欧鹏冷哼一声,把刘良丢给马麟,然后从床头的枪架子上取下自己的蟠龙大铁枪,大步出去了。 刘良跳起来要跑,马麟回手一抽,那条铁笛就到了手里,用力指了下去,就抽在刘良的腿上。 刘良叫一声倒在地上,只觉得小腿都被抽断了,马麟伸手把他扯了起来,道:“刘队将,你可要记住,我不是欧大哥,还会碍着外面的人不好杀你,若是惹得急了,我就把你给杀了!” 刘良暗叫倒霉,连连保证自己会各,马麟也不和他废话,推了他出去,向着欧鹏的方向走。 欧鹏这会站在外面的大院子里,看着其余四个押的人都冲了出来,把李平他们都给围住了,而李平他们的身上已经持挂了彩了,看到欧鹏过来,不由得惭愧的神色。 欧鹏看着他们,冷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这里的人就没有不怕欧鹏的,听到他的提问竟然一个回话的人都没有。 欧鹏沉声道:“说不出来?那就给我滚!” 左一押的押政齐勇站了出来,叫道:“欧大哥,我们就想知道,这天已经入夜了,你的部下拿着兵器却是要做什么啊?” 欧鹏冷笑道:“我是奉了队将之命做事,你们知道什么?” “那就请队将出来和我们说说好了!” “队将喝了两杯酒,正倒在我的屋里睡觉呢,不能让你们给打扰到!” “那就让我们进去,自己拜见队将好了!” 欧鹏左侧牙帮骨咬紧,他没有理由不让这样人见刘良,可是一但见了,那就穿帮了,于是他手里的蟠桃大铁枪缓缓的抬起来,对准了对面的齐勇。 齐勇立刻感觉到了欧鹏的杀意,急忙退到了人群之中,欧鹏武艺高强,他还没有把握能挡住欧鹏。 “都给我退下!”齐勇他们还想说话,就见他刘良从欧鹏的屋里出来,就站在门口,叫道:“全部退下,欧押正要做什么,都是我的军令,任何人不得阻拦!” 齐勇上前一步,讨后的道:“队将……。”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刘良怒吼一声:“滚!”齐勇闹了个没脸,只得自行去了。 欧鹏走回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刘良,刘良满嘴苦涩,点头哈腰的向欧鹏道:“押正,饶了我吧。” 欧鹏沉声道:“那个从真州押来的人呢?” 刘良不敢不说,道:“真州缉捕使臣方林押着他在将衙里呢,他们说一路上都有人追杀他们,想要把那个贼给夺回去,所以他们不敢去城中,就住在了将衙。” 欧鹏沉声道:“带我们去。”刘良无奈,只得从屋里出来,他马麟就跟在后面,手里的铁笛就点在那刘良的腰眼上,所以刘良才这么老实。 一行人就向着刘良理事的将衙而去,一会的工夫就到了那里,将衙门前,站着四名兵士值哨,欧鹏一努嘴,李平带着人就过去了,先是凑上去说话,不他们反应过来,把用短刀把他们都戳死了。 欧鹏就让李平带着自己那一伍的人在外面看风,然后带着大队冲了进去。 院子里就是真州的缉捕使臣方林,还有真州衙门步军都头他韩彪,他们一共带了二十个捕快和十名土兵,两个人听到动静急忙从屋里出来,就见刘良带着人闯了进来,两个人都有些惊异,方林就一拱手道:“刘队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鹏向前一步,道:“请二位把那个人犯交给我们。” 方林一皱眉,向着刘良道:“刘队将,你这是要抢功吗?” 韩彪也道:“就算是你们把人给抢去了,那又如何?我们真州先把人抓住的,走到哪里我们也不怕你!” 欧鹏冷哼一声,道;“哪里来得那么多的废话!”说完猛的向前一步,手里的大枪化成一条怪蟒,向着韩彪的心口刺去,韩彪出来的时候,没拿兵器,急切之间,回手把门上的门栓给扯了过来,就向着欧鹏的枪头上打去。 欧鹏冷哼一声,手上大枪不停,速度却是略略放慢,就让韩彪手上的门栓砸到自己的枪上随后用力一挑,门栓呼啸着飞了出去,跟着欧鹏的枪向前进,一下穿艇了韩彪。 方林又惊又怒,叫道:“你好大胆!”说着抽出腰间铁尺向着欧鹏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于此同时真州来的捕快和土兵也都去抓兵器,只是他们在屋子里,兵器都随意的丢在一旁,此时都不在手边,而欧鹏的人,进来的一刻,就支了弓箭准备着,这会十个兵士一起放箭,捕快被射倒了五、七人,跟着其他的兵士都冲了上来,轮刀就砍,那些捕快和土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一会工夫就都被砍翻在地。 方林手里的铁尺连打七、八下,欧鹏随手出枪,枪尖总点在他的尺端,方林手掌震得发麻,却不能赢了方林,眼看自己的人都被砍翻,心里恨透了这些贼兵,狠劈一尺,然后丢了欧鹏转身就走。 马麟闪身而进,手里的铁笛斜挥,向着方林的眼下承泣穴刺去,方林急向后一仰头,这才让过这一点,马麟跟着向前,手里的铁笛不停的打去,笛孔带风,嗡嗡作响。 方林手里的铁尺也快速回击,铁笛打铁尺,两件相当于短棒一般的兵器敲在一起,叮叮当当响个不住,中间还夹杂着笛孔发出的声音,激得人耳朵疼。 方林连变十几招都不能把马麟给逼退,情急之下,大吼一声:“着!”手中的铁尺飞出去向着马麟的头顶打去。 马麟急扭头让过,铁尺在空中一转,又飞回去,方林一把抓住,二次向着马麟打去,马麟笑道:“好本事!”说话间手里的铁笛突然一挑,就挑在了铁尺的短枝上,用力一送,铁尺和飞射出去,穿墙而入,再也出不来了。 方林身子一僵,欧鹏抓住机会,上前就是一枪,大枪从他的后心刺入,把他整个穿透了。 “啊!”一声惨叫响起,却是刘良趁着马麟、欧鹏对付方林的机会,在地上捡到了一把死人的刀,突然转身劈去,把看着他的小兵给砍翻了,随后飞身奔到墙边,闪射跃起,手扳墙头,回身笑道:“姓欧的,老子走了!”话音没落,嗖的一声,一枚铁算盘珠子飞了过来,穿过他的手掌,刘良疼得怪叫一声,手上那里还有力量,一下从墙上摔了下来。 欧鹏飞身过去,抓了刘良砍人用得那口大刀,就要剁了刘良。 刘良吓得不住的哀嚎,叫道:“你不能杀我,你要杀了我,你怎么过江啊!”看江的也有船,但是没有队将的命令,是不能出发的,欧鹏冷笑一声,道:“老子就是困在这里走不了,也不能不给兄弟报仇!”说完又要剁,马麟伸手的格住,欧鹏冷静了一下,这才丢了大刀,抓了大枪到手,就用枪杆当棍,一下打折了刘良的一条腿,然后向一个叫何四的伍长道:“你看着他,再要伤了人,我就先剁了你!”何四恨的应了一声,用大刀抵着刘良,只是刘良这会半条命都没了,哪里还能动啊。 马麟这会回身道:“是哪位朋友出手相助,却请出来见面!” 两道身影从屋顶上闪了出来,其中一个文生打扮的,抓了另一个大汉飞身下来,向着欧鹏和马麟一拱手道:“在下蒋敬,匪号‘神算子’,这是我的兄弟‘卷毛虎’倪云,二位兄弟是哪里人?为何要出手救我的兄弟?” 马麟摆手道:“这事不好讲清,一会你自然就知道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欧鹏、马麟的押着刘良,还有假装还被束缚着的倪云向外走去,一行人匆匆出了军哨,有刘良在这里,倒也没有人拦着他们,而路上碰到军兵,看到倪云,都只道刘良夺了真州那些人的功劳,只暗笑这回又有好处到头了,也不说话,全都让开了。 刚出军哨,就见两个人匆匆向着这里走来,当先的正是陈丽卿,后面却是那个去通知他的亲兵。 蒋敬、倪云两个同时叫道:“圣僧!”陈丽卿一边的招呼一边道:“先走,一会再说话!”一行人就到了码头,这里有管江军卒用得船,李平挑了一艘大一点的,所有人都挤在了船上,向着江北而去。 船行了一会,欧鹏把那刘良提到发船边,指着长江水,道:“你这厮不是说你的水性最好吗,那你游回去吧!”说完一脚把刘良给踢了下去,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刘良竟然不会水,在江里一阵胡乱扑腾,最后沉声下去。 马麟把欧鹏给众人引见了,陈丽卿听到欧鹏仗义救人,不由得都神色动手,一齐给欧鹏施礼相谢,欧鹏也就客气了几句,他出生就远离江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大家说话。 陈丽卿又向蒋敬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到了山东了呢……。”又向倪云道:“二弟是和失风被擒的?” 蒋敬苦笑一声说起,原来那日他们别了陈丽卿,离了太湖,一路上仗着花石纲的大船,直到芜湖,也没有被人发现。 一行人就在芜湖过江,一路到了和州,就在这里弃了花石纲的大船,然后一路向北,走了不到三天,进入滁州黄门山,这里有一个大王,姓陶,名宗旺,外号‘九尾龟’就下山来劫路,和费保斗了三天,不分胜负,那陶宗旺钦敬费保的功夫,就请他们上山,费保和蒋敬一商量,此去山东天高地远,还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还不如就在黄门山,于是这伙人就留在了黄门山。 安顿下之后,蒋敬就提意派人到山东给陈丽卿送一封书信,免得他挂念,但是算算路程,陈丽卿应该还没有回到山东,所以他们决定才等等。 忽一日里,卜青劫了一伙商客,在他们的家里听说了朱勔遇刺的事,蒋敬仔细打听了一翻,确定行刺的八成就是陈丽卿,众人又喜又忧。 喜的是陈丽卿竟然做出了如此大事,忧得是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最后几个人一商量,决定派人下山,去找陈丽卿,几个人商量一下就确定了下山打听这件事的真伪,于是就以蒋敬为头,萧引凤、倪云三个一路下山,他们不敢再走和州,就转路真州,准备在江宁过江,然后再向丹阳。 可是就在真州倪云听到有官府的捕快说起陈丽卿刺杀朱勔的事,过去盘问,他是个大嘴巴,没等他盘问出来什么,先让对方把他给问住了。 倪云是个鲁莽的,被问住之后,直接就掀桌子,和那些公人打了起来,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还是让人抓了,蒋敬知道的时候,已经押起来了,无奈之下,蒋敬就带着萧引凤半路劫人,可惜两次出去,都被挡了回来,没有办法,他只得让萧引凤回去搬兵,而他自己却是跟过江来,准备找机会下手,没有想到碰上了;欧鹏火并刘良,这才大家见面。 蒋敬把情况说了一遍,欧鹏哪里瞪大了眼睛,突然叫道:“萧圣僧,那刺杀朱勔的人当真是你吗?” 陈丽卿点头道:“不错,就是我。”欧鹏纳头就拜,道:“圣僧,小人听说了朱勔受刺,就把圣僧的名头记在心间,没想今日能得一见,足慰平生了。” 陈丽卿一笑道:“欧押正客气了,萧某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欧鹏点头道:“不错,这天地之间已经没有正人可走的路了,人人事事都在逼着我们,到了最后,只有像圣僧那样拔而起了。” 蒋敬点头道:“只怕过不了两年,这大宋的土地就会变得和汉覆唐晚时侯一样,遍地蜂烟了。” 陈丽卿长叹一声,道:“我有一个师弟,他和我,大宋不会有绿林、铜马,瓦岗、黄巢的生存空间,因为大宋有外患,到了天子昏庸无能到了极致的时候,那些胡人就会跃马南下,试想西晋一朝,主昏臣庸,却没有什么大的起义军,原因就是胡人还杀不过来呢,又那有精神自己打自己啊。” 欧鹏有些不太相信的道:“那辽国早已没有了能南下的能力,西夏、大理不过就是小国,岂能侵伤我大宋啊。” 陈丽卿道:“我去过辽国,知道辽国尔今正在和他们北边的金国打仗,他们打不过金国,覆亡不过是迟早的事……。” 蒋敬眼睛一亮,道:“那我们联合那金国共同覆亡辽国啊,此秦时‘远交近攻’之计,一战之下,定能让大宋没有北方的敌人了。” 陈丽卿一笑道:“远交近攻是秦人的立国之计,若是换了楚国呢?” 蒋敬摇头道:“那就行不通了,楚的实力没有秦国那么强大,也没有秦国那样的地理位……。”蒋敬说到这里,突然住口,瞪大了两只眼睛思忖着,随后突然叫道:“太可怕了!” 欧鹏有些不解的看着蒋敬,陈丽卿看出蒋敬已经明了,也就不再说了。 小船快速前行,很快就一了北岸,蒋敬向着欧鹏道:“押正,你现在无路可去,就和我们去黄门山吧。” 欧鹏还有些犹豫,陈丽卿道:“我们一齐去,想来贫僧也在,欧押正不会再推辞了吧?” 欧鹏一笑道:“能和圣僧一齐行事,欧鹏求之不得!” 当下一行人都扮作官军的样子,夜行晓宿,潜行出了真州,向着黄门山而行,走了三天之后,正好和‘赤须龙’费保、‘九尾龟’陶宗星二人下山,想要去救倪云,两路人马汇合一处,不一日回到了黄门山上。 留在山上的‘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萧引凤、萧引凰都迎出大寨,把陈丽卿迎到了山上。 山寨之中,酒席布下,众人一边吃酒,一边听着陈丽卿说起如何行刺朱勔,说到铁剑被朱勔的护甲折断,所有人都听得呆住了。 一席酒必,就在了聚义厅之中,商议坐次。 陶宗旺不由分说,跳起来叫道:“那还有谁了,就是萧圣僧了!” 陈丽卿还待退让,欧鹏、费保加上陶宗旺一齐动手,把陈丽卿给推得坐在了首位 陈丽卿之下,最后议定,欧鹏为第二位,蒋敬为第三位,费保为第四位,马麟为第五位,倪云为第六位,陶宗旺为第七位,卜青为第六位,狄成是最后一位,萧引凤、萧引凰两个是陈丽卿的义子,没有和父亲同座的道理,所以并不列在其中。 九筹好汉杀牛锥马,就在黄门山落了草了。 只是萧嘉穗一直没有消息,王勇心里挂念的紧,几次和李应、韩伯龙他们商量去南方联络私盐的业务,好顺便打听萧嘉穗的消息,但是官府平了曹家之后,一直在搜捕祝清儿,整个京东都处在风声鹤唳之中,私盐的买卖立不起来,只能先等等。 这日杨雄在阳谷县升了节级,请众人吃酒,王勇、时迁、石秀、鲍旭、焦五人联骑向着阳谷县而去,本来王勇还想带上答里孛、琼英他们也去,可是这两个人开春着了风寒,虽然都只是几天就过去了,但还都是恹恹的,谁也不想去,到了最后只是他们五人前往。 进了阳谷县,五骑马都向着狮子楼而来,看看将近,王勇指着那狮子楼道:“那日武二哥就在这楼上,一刀杀了西门庆那狗子,当时我有幸在场,才结识了武二哥,现在想想,好像就在昨天一般。” 石秀道:“武都头的大好名声我们都听过了,可惜没能亲眼得见真人。” 王勇一笑道:“这个容易,过段时间让你们见见就是了。”几个人说话的工夫,就到了狮子楼下,五人一齐甩镫下马,里面的小二急忙迎了出来,恭敬的把他们向着里面引,还没到楼上,就见皇甫少良迎了下来,叫道:“扈大哥,你们来了。” 时迁笑道:“你小子在这里充得什么知客。” 皇甫少良不去理会时迁,凑到了王勇的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大哥去左边的楚阁里,有人等着大哥。” 王勇微一挑眉,有些异样的看着皇甫少良,只是皇甫少良却闭上嘴不说话了,王勇心知有异,找了个借口和众人分开,就到了左边一个静静的楚阁前,四下看看,没有别人,挑帘进去,沉声道:“哪位朋友找……师哥!” 王勇话说一半就惊叫一声,但是了马上意识道不对,向外看了看,见周围无人,这才把凑过来,叫道:“师哥,你怎么在这里?回来了为什么不到家啊?” 楚阁里的人正是萧嘉穗,他看一眼王勇苦笑道:“贤弟,愚兄两世为人,挣了一条命回来看你了!” 王勇一颗心突突然乱跳,把萧嘉穗拉过来坐下,道:“师哥,你且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 第223章 二百三十:条件 吕成能的颧骨都被打碎了,而焦挺跟上,双手抓住了他握刀的手,左膝提起,用力的自己的膝盖上磕着。 吕成能只觉得腕骨都要断掉了,但他还是死死的抓住了那刀,他知道一但刀要脱手,那他真的就是死人了。 吕成能张嘴巴喊人,可是鲍旭已经冲过来了,双手捧住了他的脑袋,用力一拧,喀的一声轻响,吕成能脖子就被拧断了。 焦挺和鲍旭两个把死人抬进了院里,随后焦挺把门关上,鲍旭则是把死人丢下,骂骂咧咧的道:“这个死人,他竟然咬我的手指头!”说着把手指向着向焦挺晃了一下,上面有一个深深的牙痕。 焦挺笑道:“这是看到你的手指头香了。” 鲍旭一翻白眼道:“老子的手指头香个屁,刚摸完脚丫子!!” “那就他爱你那味。”焦挺笑道:“要不你把脚放在他的鼻子上,看他会不会高兴的跳起来。” 两个人一边胡扯,一边向着客房摸了过去,对方有七个人,就算少了吕成能,还有六个,王勇和石秀却只有两个人,若是动起手来,只怕他们两个少不得要吃亏了。 此时石秀正蹲在锦花红狮子兽的身前,检查着它的鼻子,那锦花红狮子兽的鼻子红得吓人,这牲口就是这样,它那里痒得厉害,却是没有办法伸手去挠一挠,只能硬蹭把个鼻子蹭得血糊糊的,还是不能解痛。 石秀看了看道:“这个容易。”说着在怀里取出一句草末来,用手指捻了一点,就弹到了锦花红狮子兽的鼻子里,锦花红狮子兽用力的打了个喷嚏,随后竟然不蹭了,跟着石秀的苏捉虎看得惊惊异,道:“你这汉子还真有点本事,竟然一下就能让它不痒了!” 石秀道:“他这是被人下了药了,这种药叫‘引马丹’是北地的马贩子在辽国偷马的时候用得玩艺,只要一小点,就能让马痛苦不堪。” 苏捉虎恨恨的道:“亏那姓穆的还自诩为英雄豪杰,原来也不过就是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而已。” 石秀心道:“别人下三烂,你们一窝子连上一头畜牲去和动手,这一点你怎么就不说啊!”了 石秀沉声道:“我虽然把这马的痒给暂时解了,但是时间一长,他还会痒的,需要放点血才行,你手上可有锋和利的小刀,借我用用。” 苏捉虎就在靴子里取出一把小匕首,石秀拿过来,在马鼻子上比划着,锦花红狮子兽警惕的看着那把小刀,石秀苦笑道:“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动手啊,你来按着他一点。” 苏捉虎笑道:“这马可是按不得。” 石秀道:“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苏捉虎想了想道:“这样吧,你的指出是哪里,我来划,这马对我没有那么得的戒备。” 石秀道:“那也可以,你且来看,就在这……。”石秀说话的时候,用手向着锦花红狮子兽鼻侧指去,苏捉虎看不清楚,向前凑了过来,两个人离得已经相当近了,苏捉虎偏着头说道:“究竟是哪里啊……。”他话音没完,石秀一把抱住他的脑袋,那把匕首就插进了苏捉虎的太阳穴里了。 锦花红狮子兽猛的跳开,警惕的看着石秀,张嘴要叫,石秀手掌一动,一把引马丹的药粉就出现在自己的手掌里,锦花红狮子兽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石秀把小刀丢了,右手伸出来,那上面又是一把粉末,只是这粉末比引马丹的粉末要淡一些,石秀手掌轻轻的动了动,那锦花红狮子兽立刻凑了过来,石秀手上拿得是解药,它的鼻子还不舒服,一把粉末吸进去,立刻就精神了。 石秀手掌就覆在锦花红狮子兽的鼻子上,引着它向外走,一点点的从院子里向着后角门而去,那锦花红狮子兽就像是着魔一样的跟着石秀,一直没有反抗。 “三郎!”石秀正退着,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石秀吓得一哆嗦,手掌离开一点,锦花红狮子兽立刻不满的哼了起来,石秀急忙又把手覆了过去,回头看去,就见焦挺、鲍旭两个摸了过来。 石秀小声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现在没有办法摆脱这马,你们快去接应大郎。” 焦挺问道:“那你就这样吗?” 石秀道:“你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杀了一个?” 鲍旭点头道:“是杀了一个爱吃人手指头的家伙。” 石秀又道:“我刚才也杀了一个,你们想办法再弄死一个,然后要是动了手,我们也是四个,他们也是四个,就不用过份小心了,那时我不安抚这马也行了。” 焦挺点头道:“那你小心!”就和鲍旭向着客房又摸过去了。 王勇被带进了客房,就见叶从龙、张应高两个扶着雷应春在那里坐着,他笑着道:“就是这位老爷吗?” 叶从龙眉头一皱,道:“三师弟,你找得这是什么人?” 景臣豹苦笑道:“大师兄,你也别怪我,这个地方太小,就没有正经的郎中,这个人是外来的,先让他看看吧。” 叶从龙皱了皱眉头,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得道:“好,你就看看吧。” 王勇过来就要把脉,雷应春手一收道:“不是我。”说完用下巴一点床铺,王勇透着小心的过去,雷应跟着过来,从里面抓出一只手来,白白净净,应该是个女子的手。 王勇心道:“原来是婆婆娘受伤了。”他装模做样的把手按在了白夫人的手按手腕上,眼睛微闭,食、中、无名三根手指不住的轻颤,看上去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似的,雷应春不由得多信了一分。 王勇一个脉,就把了近十分钟,到里的人都不耐的看着他,王勇也不管那些眼神,缓缓的把手收了回来,慢条丝理的道:“那个……再看看那手吧。” 张应高的火气暴躁,叫道:“你个贼!你究竟会不会看病!” 王勇摇头晃脑的道:“这左手属阳,右手属阴,左寸君火以尊而在上,右尺相火以卑而在下,有君臣之道也……。”他背得雷应春、叶从龙、张应高、景臣豹四个大眼瞪小眼,什么都听不明白,王勇背了半天,又道:“是故,要阴最最成济,水火交通,医者;望、闻、问、切,不得其明,你让我怎么治啊?” 雷应春他们就应了后世的一句话‘你说得我听不懂,但我觉得很高大’看着王勇满都是懵逼的样子,那雷应春一脸敬慕,道:“先生说得是,请先生看看这只手。” 雷应春又从帐子里抓出一只手来,王勇按下去接着摸脉,其实别看他摸得像,他连脉都找不着,而且王勇也奇怪,昨天晚上,那婆婆娘只是被锦花红狮子兽给摔了一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啊,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不动,就连手也要雷应春给她拿出来?这明显就是昏迷不醒啊。 王勇胡恩乱想不住,心道:“难道是这婆婆娘肚子里有孩子,摔那一下就小产了?可是也看不出雷应春有悲戚的意思啊?” 王勇越想脑洞越大,雷应春先还不敢打扰,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道:“先生,究竟如何啊?” 王勇心道:“我啊……瞎蒙吧!”想到这里道:“此女子是受了重伤了,应该是被什么……。”他话没有说完,就看到雷应春脸色一变,两只眼睛恶狼一般的看着他。 王勇心道:“不好,出岔子了,难不成真是小产了?”心里想着,嘴里就说出来了:“……弄得小产了吧!” “胡说八道!”雷应春怒吼一声,一把掌向着王勇的脸上就呼过去了,王勇身子向后退去,就倒在了床上,只看见那床上躺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他不由得暗叫道:“卧勒嚓!” 雷应春大声叫道:“把这庸医给我拖出去!” 张应高过来就抓人,景臣豹心里有愧也跟着出身,王勇身子向着床里一缩,整个人都缩到床上去了,雷应春惊叫一声:“不要伤了松儿!”他的话音没落,张应高大吼一声:“出来!”伸手向着床帐子里抓了过去,王勇一伸手扣住了张应高的手,用力一扯,就把张应高给扯得跌到了床里,跟着他抓住了张应高的脑袋,用力向着大床的雕花架子上撞了过去,轰的一声,大床一下散了开来,整体塌了下去。 原来这小客店一年也不见得招一个大客人,这张床没有人睡,也就没有人保养,年头久了,已经朽了,两个大男人,加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里面,这床如何撑得住啊。 “松儿!”雷应春大叫一声,推开了,叶从龙,不顾一切的向着那一床的碎板子冲了过去,这会床帐子还在,雷应春只顾向前扑,全忘了里面还有王勇呢,刚一进去,被王勇在里面飞起一脚踹在了头顶,立时又滚了出去。 叶从龙、景臣豹一齐向前冲,就在这个时候,窗房和门都被撞开了,鲍旭、焦挺两个跟着冲了进来,叶从龙、景臣豹眼看事情不对,各自拔刀在手,向着鲍旭和焦挺劈了过去。 王勇他们追过来,想着是暗算,所以身上的长大兵器都没有带,这也是景臣豹敢把人给领进来的原因,这会鲍旭轮了甩棍和景臣豹斗到一处,焦挺则不用兵器,身子不停的闪动着,缠住了挥刀的叶从龙。 雷应春就看那帐子里面,破木床上不住的晃荡,王勇大声叫喊,也看不清他在干什么,但是里面滚出血来,雷应春吓得心都在抖了,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王勇冷声道:“你要,那就给你!”说着话一扬手,一个人丢出来向着雷应春飞了过来。 雷应春下意识的一抱,没想到入手的却是张应高,他的脑袋上被砸了一个大洞,里面鲜血和脑浆子一齐向外滚,却是死了多时了。 雷应春刚抱住张应高,王勇厉喝一声,飞身从帐子里出来,身在半空,双腿连环踢了出去,都踢在了张应高的身上,雷应春抱着张应高呢,这力量都倾泄在他的身上了,被踹得不住的后退,王勇将要落下,就打个旋子,落地站稳,随后怪叫一声:“打!”一脚侧踢,正中张应高的胸腹之间,抱着张应高的雷应春闷哼一声,向后飞了出去,一下坐在了椅子上,不住的咳了起来,昨天他就被穆弘踢伤了心脉,好容间用伤药给压制下去了,此时又被震伤,不由得一个劲的咳血,手上无和一滑,那张应高就滑到地上去了。 王勇尖声叫道:“佛山无影脚!”飞身过去一脚踹出去,脚掌抵在了雷应春的脖子上,把他的脑袋给顶在了墙上。 雷应春只觉得一口气都踹不上来,双手抓住了王勇的腿不停的摇着,但是哪里摇得动啊。 叶从龙、景臣豹两个同时丢了对手,向着王勇冲了过来,鲍旭抓了桌子上的茶壶,用力甩了出去,就砸在了景臣豹的后脑上,景臣豹闷哼一声,向前一倒,鲍旭飞身过来,双手抓了甩棍,就从后面勒住了景臣豹的脖子,拖着他向后退,景臣豹丢了刀,双手抓了甩棍拼命命挣扎,但是他的力气没有鲍旭大,不但不能把甩棍给扯下来,还让鲍旭给勒得不住得向后退。 叶从龙倒是冲到了王勇身边,轮刀向着王勇的腿上砍去,想着一刀逼得王勇把腿给收回去,可是王勇手向前一送,甩棍飞了出去,正好把他的刀给挡住了,与此同时焦挺抓起一把椅子狠狠的向着叶从龙的背上拍去。 砰的一声,一把椅子拍得粉碎,叶从龙痛叫一声,向着王勇的怀里扑了过去,王勇抵住了雷应春的那只脚突然抽了回来,一脚踹在了叶从龙的胸口,叶从龙飞身向后摔去。 雷应春感觉到脖子上的脚抽了回去,刚要踹了两口气,没想到王勇踹飞了叶从龙,回脚又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雷应春被蹬得都翻了白眼了,一张嘴喷出一口血来,却是黑色的,还散发着一股臭气,王勇不由得一怔,这是中了毒了,只是他不记得穆弘昨夜用毒了。 焦挺一把抱住了叶从龙,就用相朴的法子向下一压,叶从龙奋力挣起,焦挺闪身微侧,单手扯着他的衣服,拉着了转了半圈,叶从龙的脚下早就乱了,焦挺收手,他自己依着惯性,又向前转去。 焦挺看着叶从龙转过来,一伸抓住了叶从龙的腰跨,猛喝一声,把叶从龙就给提了起来。 这会鲍旭勒着景臣豹就退到了屋门口,还在向后退,掌柜得急匆匆赶来了,尖声叫道:“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鲍旭一回头瞪着那掌柜的叫道:“杀人,你要不要也来尝尝!”这家伙的外号‘丧门神’生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眼睛再一瞪,那掌柜得嗷得一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 鲍旭大吼,用力一勒,拖着景臣豹暴退出了屋子,景臣豹浑身一软,抓着甩棍的双手垂了下去,但是鲍旭手中的甩棍也喀的一声断成了两截,这东西在宋朝做出来的,工艺不行,经不住这样对掰。 甩棍断了鲍旭全无防备,向后摔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在此时,白夫人突然闯了过来,尖声叫道:“恶贼,拿命来!”手里抓着泼凤大刀向着鲍旭头上就劈下来了。 鲍旭一时之间哪里起得来啊,屋里的焦挺一眼看到,大声叫道:“休伤我哥哥!”说着用力一甩,把抓到手的叶从龙就从窗户甩了出去,正撞在白夫人的大刀上。 泼风大刀一下把叶从龙劈成两段摔在地上,那叶从龙一时不得死,摔在地上不住的哀嚎,鲍旭趁着这工夫飞身起来,一步跳了开来。 白夫人悲愤长嘶:“你们这些恶贼,我们和你们无怨无仇,怎么就闯进来杀人!” 焦挺这会拾了叶从龙、景臣豹的刀冲了出来,先丢了一口刀给鲍旭,随后冷笑道:“这世上无怨无仇的事多了,你们不也无怨无仇就割了人家的舌头吗!” 屋外的白夫人一怔,屋里的雷应春先反应过来,费力的向王勇道:“你……你们是……穆弘……派来的!” 王勇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和没遮拦当真不熟,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尊夫人的那匹马来的。” 白夫人尖声叫道:“马可以给你们,放了我夫君和孩子!”她不知道那屋里还有谁,但是她相信,只有雷应春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不顾孩子,现在的情况,肯定是雷应春和孩子都被制住了。 王勇冷笑道:“放了你们?然后你们好再来报仇?” 雷应春费力的道:“阁……阁下;听我解释,小儿……中了巨毒,我们夫妻两个求到了,江州铁真人的门下……。” 王勇听到这里脚微微一松,雷应春知道这是王勇有意让自己说,于是吸了口气之后,快速的道:“那铁真人和穆弘的师父,长芦崇福院的普伦禅师有仇,当年他在金陵采取未成型胎儿练功,被普伦禅师一掌腰椎,自此瘫在了床上,他提出来,我要想救我的儿子,只能杀了穆弘,我们夫妻两个没有办法,只得以私盐为名,找上了李俊,和他约战,没想到我们全败在了穆弘的手里……。” 雷应春长叹一声,道:“本来那铁真人答应了,就在这里给我们解药,我们到了这里之后,铁真人的那个徒弟知道我们没有能杀了穆弘,立刻就翻了脸了,说什么也不给我们解药,最后我们的弟子……。” 雷应春说到这里,不由得一阵悲哀,他的五个弟子对他一向忠心,现在却是都死在王勇他们的手里了。 雷应春长叹一声,道:“可是那药我的松儿吃下去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只怕……。” 说到这里雷应春不由得放声大哭,王勇缓缓的把脚撤了下来,他倒不是可怜雷应春他们一家,而是想到了一件事。 王勇沉声道:“白夫人,请您进来一趟!” 白夫人向里就撞,焦挺、鲍旭双刀一横冷冷的道:“把刀放下!” 白夫人冷哼一声,把刀丢下,走了进去。 王勇沉声道:“鲍大哥、焦大哥,你们两个向远了走几步,我要和他们谈一笔生意。” 鲍旭、焦挺两个人从到扈家庄哪天起,就是以下人自居,虽然王勇很是抬举他们,拿着当朋友那么待,但是他们并不会对王勇说得话提出异议,听到这话之后,立刻走远了几步,既能看到那屋子,又不会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王勇示意白夫人把房门给关上,然后道:“我能救你们的孩子。” 白夫人猛的一挑眉,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你想要什么?”雷应春也站了起来,道:“只要你能救了我的儿子,我就是死……。”他话没有说完,又喷出一口血来,还是黑色的,这一回臭气更浓。 王勇冷声道:“你是不是也中毒了?” 雷应春苦笑一声,道:“我们和铁真人的徒弟动手的时候,我因为身上有伤,被他的‘透血神针’打中了,那针是铁真人的独门暗器,沾血即化,一日夜之后必死无疑。” 王勇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粒丹药来,道:“这是蓟州二仙山‘风雨活神仙’罗真人练制的解毒丹。” 雷应春和白夫人眼前同时一亮,他们夫妻对罗真人这个名字,也是熟得很了。 王勇接着道:“我看了你们儿子,他身上的毒应该没有解,只是被铁真人的药给压制住了,所以才会这样半昏不醒,这颗丹药下去,他应该就能活了,不过我也不瞒你们,我和罗真人有关系,算是师徒的情份,不过是没有正式拜师,但是这药我现在身上只有一颗,我家里还有,我没有带。” 白夫人急声道:“公子家在何处,我的锦花红狮子日行一千,夜走八百,我去把药取来。” 王勇道:“我明白,你是想救你的丈夫,但是……我家在京东东路,阳谷县独龙岗右扈家庄,你还认为能取回来吗?” 白夫人脸色大变,这何止是千里的问题,一路上还要过江过水呢,一日夜之间,绝对回不来。 王勇接着说道:“而且我不知道这个丹药能不能救尊夫,必竟尊夫的毒已经很重了。” 雷应春豁达的一笑,道:“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说我了,其实我们看到这孩子没醒,就知道事有不对,所以才想找郎中给看看,既然这药能解毒,那就请公子说说,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救我的松儿吧!” 王勇看了一眼白夫人,白夫人一咬牙道:“公子看中了那马,我情愿献给公子。” 王勇压低了声音道:“我要马,也要人!我要嫂夫人,去嫁给一个人,日后把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我!” ------------ 第224章 二百三十一:浔阳会 雷应春和白夫人都愕然的看着王勇,半响之后,雷应春惨笑道:“好,我这里也要死了,就正好给我老婆和家人,找个归宿好了!” 王勇看着白夫人,白夫人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好一会才道:“好,我愿意!”若是她丈夫有救,那就是杀了她,她也不能答应,但是她丈夫已经没救了,那日后她带着一个儿子,终归要找人家,还不如就答应了这个白脸小子。 王勇把药向着白夫人身前一推,白夫人看着那药,犹豫一会,这才把药拿了过来,给她的儿子服了下去。 那药到口就化,不过一会的工夫,小孩儿微弱的呼息一点点的粗壮了起来,王勇从贴肉的口袋里,取出张纸和一封信来,道:“这一张纸上,写得是我让你去嫁得那个人身世,你背熟之后,就烧了去,这封信是这个人的老师给他买了一个女人,给他传续香火的书信,那人最重忠孝,他老师给他办得这件事,他绝不会反对,你就拿着这信去找他爹,有了这封信,也足以让他爹同意,连你儿子,他都会照顾。” 雷应春有些犹豫的道:“阁下,别的倒好说,可是那人自己有老小,怎么会看重我的妻儿啊?” 王勇道:“你放心,他没老婆,他现在被抓起来了,原因就是他老婆和人私通,他把他老婆给杀了,现在被下在了济州的大牢里,马上就要配到江州来了,我要你赶到济州,在他配往江州之前,成为他的妻子。” 王勇顿了顿,又道:“他老师这书信上写明了,他这一去江州,生生死死,不能断定,所以给他说了这么一门亲,有这么一个孩子,就在他的名下,如果他不能回来,就传承他的香火,如果他回来了,那就不计入嫡子之内,他老爹看到这个之后,断没有不应的道理。” 白夫人和雷应春都听天书一般的听着,互相看了一眼,雷应春向着白夫人点了点头,白夫人还有些犹豫,王勇道:“你们放心,这个人肯定不会死在江州,他一定会回去,到时候你们的儿了虽然不能再姓雷,可是他生了儿子给你们雷家有个传承,那个人绝对会答应的。” 白夫人听到这里,知道再不能拒绝了,于是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了!” 这个时候,那孩子哼哼了两声,眼看着就要醒过来了,白夫人和雷应春同时欢喜的叫道:“松儿!”只是他们还没有过去,王勇闪身向前,一伸手把那孩子给抱在了怀里,取了一枚紫黑色的丹药给那孩子服了下去,那孩子哼了两声之后,又重新睡了过去。 雷应春和白夫人同时瞪着眼,历声叱道:“你给我儿子吃了什么?” 王勇淡淡的笑道:“别紧张,毕竟我要是想杀他,不给他解毒也就是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害他。” 雷应春和白夫人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才平静下来,但还是冷冷的看着王勇。 王勇一笑道:“我让夫人去接触的那个人,是天下少有的大英雄,真豪杰,身上自有让人倾倒之魔力,如果没有点准备,我怎么敢相信夫人不会临阵倒戈啊。” 白夫人声音颤抖的道:“你快说,你给我儿子吃了什么!” 王勇一笑道:“我这药给他服下去,在他十岁之前不会发作,但是他到了十岁的时候,还不能得到解药,那他的小玉杵就将不兴,然后被自己的欲火一点点的烧死!” “欲焰锁阳丹!”雷应春恐惧的叫道:“原来江湖传说,当年高玄郎得到罗真人相助,才得以除了四玄是真的,这陶玄静的邪药果然落在了你们二仙山的手里!” 王勇连特么陶玄静是谁都不知道,那来的什么破‘锁阳丹’,他给那孩子吃得只是一颗普通安眠的药而已,却没有想到被这夫妻两个给误会了,但是这会他自然不会解释,只是淡淡的笑着,不过这样一来,就让雷应春更加相信了。 白夫人心如刀搅,想到自己的丈夫就要死了,而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受了这样的大罪,不由得悲中从来,低低的哭了出来,王勇也觉得自己这样拿个孩子威胁人不像样子,但是那个人被历史学家,还有水学大师们定性为性格极度复杂的人物,王勇没有能力把他给杀了,那就只能用这个法子了,只有掌握了这个人的动静,他才能保证,自己家不会被那个人给毁了。 王勇把能想到的都和白夫人说了一遍,然后道:“咱们都走吧,我猜地方的巡捕也就快来了。” 王勇从店里出来,招呼了石秀、鲍旭、焦挺就走,石秀要拉了锦花红狮子兽,王勇摆手道:“不用管它了,那女的儿子中毒,在我这里得了一颗丹药,答应了帮我把这马送到扈家庄去,我有了那匹照夜玉狮子,正好把这个补给答里孛!” 王勇说完伸手在锦花红狮子兽的身上拍了一掌,然后带着众人走了,虽然鲍旭他们都觉就这样胡乱杀了一回人,然后就虎头蛇尾的走了,有些不爽,但是也没有人会质疑王勇。 王勇本来以为出来之后会碰上大队的捕盗人等,可是出来之后,什么人也没有,原来这里双堆集离着最近的黄梅县还隔着一座湖近百里地呢,这里虽然不像揭阳镇那样三不管,但是平时也没有官人过来,什么巡检、地保之类的,因为这里离着揭阳镇近,长有揭阳镇过来的绿林人来这里,也都不敢来双堆集,那老板一时之间哪里去报案啊,而且官面上来人更是不便,他这地买卖首先就不要再想干下去了,所以老婆完全没有报案,只是祈祷老天,让这些人别来杀他,打完了就快走吧。 王勇眼看没事,就带着石秀他们离开了双堆集,向着揭阳镇而去。 雷应春夫妇在王勇走了之后,花钱给那五个徒弟发送了,然后夫妻两个就离开了双堆集。 雷应春自知死不久矣,一意要陪着妻儿再走一段路程,白夫人也没有反对,于是夫妻二人,就一同起程北上了。 王勇一行中午时分到了揭阳镇上,打听了穆家的去处,一径寻来,才到大门前,就见那‘小遮拦’穆春正在门前候着,一看到他们,急忙过来,叫道:“扈家哥哥,你们怎么才来啊,可是等死我了。” 王勇笑道:“却进去说话。” 穆春就陪着王勇他们四个人走进了和穆家的庄子。 穆弘、李俊、费保三人都从庄子里出来,一齐把王勇迎到了庄子里。 一到大厅坐下,王勇起身向着穆弘和李俊就是一个大礼,穆弘和李俊惊异不已,把王勇扶了起来,道:“扈家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啊?” 王勇苦笑一声,道:“不瞒二位哥哥,我在双堆集追上了雷应春夫妇,他们骗了你们,景臣豹、吕能成并没有真的把舌头割下来。” 李俊冷笑道:“我已经知道了。” 王勇道:“小人和他们斗了一场,杀了那五通神,但是却没有杀雷应春夫妇。”他把雷应春说话学了一遍,然后道:“我看雷应春只有一天命了,他的浑家为了救那孩子,就把她的马给了我,还答应帮我把马送到扈家庄去,我就……放过他们了,还请两位哥哥恕罪。” 穆弘和李俊都道贤弟过了,随后李俊道:“童家兄弟已经清醒了,他们虽然不能说话了,但是用比划的,也和我们说了,是铁真人的人抓得他们,割了他们的舌头,甚至他们两个还听说,就连雷应春儿子身上的毒,都是铁真人徒弟给下得,因为铁真人就要死了,他的徒弟为了安慰他,这才下手,想要让他在死之前,能解了这个心结。” 穆弘道:“我们对上雷应也没有吃亏,和他们实在谈不上他们仇恨,一切就都算了吧。” 王勇这才长出一口气,道:“能得两位哥哥这样说,小弟才可安心,不然小弟怎么有脸再见两位哥哥啊。” 李俊笑道:“贤弟太过了。” 这会酒席送了上来,几个人说了一会闲话,然后李俊道:“扈家兄弟,费兄弟已经把你来这里的原由都和我说了,这私盐给你是没有问题的,本来我们就有一份销往北边的,只是那曹洪死了之后,就断了,现在续上,这个没有什么难的。” 穆弘也接口道:“至于你要买嫁衣事,既然是萧圣僧的事,那我们就不能在这里买,李立兄弟去找我们的一个朋友了,准备去江州买这嫁衣,今天晚上肯定回来,你却在这里住上一夜,然后明天起身,你看如何?” 王勇笑道:“既然来到了大哥这里,自然一切都要听大哥的安排了。” 穆弘哈哈大笑道:“好,我们喝酒!” 几个就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谈论武艺,一直喝到下午时分,李立带着两个汉子回来了,三个人都挑着个担挑,一进来李立就叫道:“大哥,穆大哥,我们不单买了嫁衣,还把一切可能用到的东西都给买回来了。” 众人一齐迎出来,李俊笑道:“来、来、来,我来给你们引见。”他先说了王勇他们的身份,然后又道:“这位是我们浔阳江上的一条好汉,他姓张名横绰号‘船火儿’,这个是他们的弟弟,叫做张顺,绰号‘浪里白条’我们这里有‘三霸’,扈家兄弟不知,一发说与你知道。揭阳岭上岭下便是我和李立一霸;揭阳镇上是穆家弟兄两个一霸;浔阳江边做私商的却是张横,张顺两个一霸;以此谓之‘三霸。’” 王勇笑道:“你们这三霸可是做得都是安稳的生意。” 几个人都笑,张横道:“扈家兄弟有所不知,我们兄弟两个还真有一桩安稳依本分的生意,我弟兄两个,但赌输了时,我便先驾一只船,渡在江边静处做私渡。有那一等客人,贫省贯百钱的,又要快,便来下我船。等船里都坐满了,却教兄弟张顺,也扮做单身客人背着一个大包,也来趁船。我把船摇到半江里,歇了橹,抛了锚,插一把板刀,却讨船钱。本合五百足钱一个人,我便定要他三贯。却先问兄弟讨起,教他假意不肯还我。我便把他来起手,一手揪住他头,一手提定腰胯,扑通地撺下江里,排头儿定要三贯。一个个都惊得呆了,把出来不迭。都得足了,却送他到僻静处上岸。我那兄弟自从水底下走过对岸,等没了人,却与兄弟分钱去赌。那时我两个只靠这道路过日,尔今却是不同了,我这兄弟年前到江州贩鱼,被那里的渔牙子勒逼,他也不是好性,半夜里把人丢到江里去了,随后被渔行的人推了做鱼牙子,再也不和我做本份生意了。” 众人都笑,穆春指着张顺道:“二哥,原来你现却是不依本分了。” 张顺哭笑不得的道:“别听我哥哥胡说,那样在江里混闹,终不是头,大丈夫总要安家落户,传宗接代啊,我让我哥哥和我一起去江州,他偏不听,这样如何是好啊。” 张横一瞪道:“你那里总要授人的气,我却不耐烦那个。” 王勇笑听着他们说话,心道:“这张顺怪不得会成为宋江的心腹,原来他也有着很传统的想法。” 几个人到了厅上,重整了杯盘,这会童家兄弟起来了,不顾阻拦的过来,向王勇行礼,王勇连忙推让,李俊道:“兄弟不必推托,他们两个不单被割了舌头,还有极重的内伤,若不是兄弟那两枚丹药,他们这会已经是死人了,所以向你行一礼也是当得。” 王勇仍然不许,道:“自家兄弟相交,断没有这个道理。”穆弘看着王勇一再推让,道:“不如这样,我们就在这庄里,学刘关张结义,一个头磕在地上,那个时候,大家也就都不要计较了,你们以为如何?” 大家一齐鼓掌,全都说好,穆弘就让人到后面,备了香案,然后同到后面烧香盟誓饮了血酒,随后各人序齿。 穆弘最大,接下来是李俊、张横、鲍旭、费保、焦挺、李立、张顺、童威、童猛,大家的年纪都差不多,一、两岁而已,只是石秀、穆春、王勇三个都是同岁,石秀的生日是在二月,而穆春和王勇竟然是同月,再兑下来,竟然是同天,穆春就比王勇大了两个时辰。 王勇苦着脸道:“刚才不该不让九哥和十哥行礼了,这会你们都是哥哥,就我一个兄弟,要向你们所有人行礼,这也太亏了我的。” 众人都笑,穆春侥幸逃过做最小的命运,哈哈大笑道:“老兄弟若是觉得不甘心,以后专找比你小的结拜就是了。” 众人见了礼之后,回去厅中饮酒,只是这一回穆弘却不许大家多饮,一人只喝了一壶酒就算了。 王勇酒不济,正中下怀,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才入定更,穆弘就安排大家睡下了,还是让王勇觉得很是奇怪。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众人聚在厅中吃早饭,王勇向着穆弘、李俊道:“大哥、二哥,我是今天就得走了,不然的话我怕回去晚了,误了事情。” 穆弘点头道:“正好,我都收拾好了。”说完低头吃饭,王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穆弘这般冷淡,但是也没有问。 吃完了饭之后,歇了一会王勇二次告辞,穆弘也不多说,引着他们就到了后院,这里圈着几十匹战马,穆弘道:“我们一人一匹马,走一天就歇,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到黄门山了。” 王勇有些吃惊的道:“大哥,你们也要去啊?” 穆春哈哈大笑道:“老兄弟,你也不想想,大哥要是不去,哪里会那么冷淡的听着你要走啊。” 王勇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道:“我怎么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一行人就此上路,向着黄门山而行,第二天的下午,就到了黄门山,费保先去通信,山上蒋敬他们听说来了喧许多好汉急急的都迎了出来,一齐把人迎到了山上。 穆弘先和萧嘉穗见礼,钦敬之极的道:“小弟早就听说萧圣僧的名字了,却一直不能得见,如今一见,却是足慰平生了!” 萧嘉穗笑道:“小可那有穆兄说得那么好啊。” 众人说说笑笑,就在聚义厅吃了一巡酒,到了晚上的时候,时迁、凤彩霞、李衮三个人也到了,本来李衮想抱着儿子直接去投梁山,但是一来儿子有病,只能一点点的治着,二来,时迁不让他去,只说这样孤身去了,没有好处,不如去见萧嘉穗,到时候和萧嘉穗一路前去,李衮说他不过,只得跟着来了。 两天之后,萧嘉穗和萧淑兰的婚礼开始,由于是碍着同姓的关系,所以在写婚书的时候,萧淑兰又用了贾淑兰的名字。 那新衣是张顺在江州城里,托了媒婆子给买的,精致华丽,萧嘉穗和那萧淑兰打扮起来,衬得二人金童玉女一般,好不爱人。 各路好汉分成几拨,王勇他们都充作女亲,黄门山上的头领自然都是男亲,而穆弘等人就是来宾,大家好一番的热闹,行了大礼之后,由于两个人不能行房,萧嘉穗就倒了大霉了,这帮人抓了他狠灌,生生把萧嘉穗灌得人事不知了才罢。 王勇和时迁嘀咕了一会,把萧嘉穗给架起来,送进了洞房,至于两个人能不能效于飞之好,那就看萧淑兰的了,要是萧嘉穗清醒着,那才是什么都做不了呢。 第二天,时迁、王勇两个人鬼头鬼脑的看着萧嘉穗自然知道他们想得是什么,没好气的对他们一通臭骂,两个人只得悻悻的走了,也不知道究竟成成了没有。 众人在黄门山闹了七天,七天之后,穆弘一行人告辞回了揭阳,而萧嘉穗他们也准备起程了。 黄门山的人都化装成官军,有王勇王官的牌子开路,也不怕别人来查,就冒充给嘉王采购的队伍,一路向北而去,十天之后,到了济州。 王勇、时迁、石秀、鲍旭、焦挺、萧引凤、萧引凰就在这里和萧嘉穗一行分手,萧让、金大坚两个也带着妻子回家去了,凤彩霞却与他们一路。 大队人马离开济州,不到一天的工夫就以了梁山,先到李家道口,朱贵的酒店。 朱贵看到这么多好汉一起前来,一面通知了山上,一面安排了份例酒食款待,山上随之派了大船过来,把人都接到了山上。 到了山上之后,先安顿了家小,然后大家都到聚义厅里说话,听到萧嘉穗回去成了亲才来,晁盖不由摇头道:“圣僧,没有这个道理,哪里能你成亲都不叫我们的,这样;你到了山里,再补办一回吧。” 萧嘉穗无奈,只能应了。 第二日议定坐次,除了萧嘉穗已经定了第五位之外,又请欧鹏到黄信肩下,坐了第十七位。 请蒋敬、费保、马麟到王英肩下,坐了第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位。 请倪云、李衮、孟康到郭盛肩下,坐了第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位。 请陶宗旺、卜青、狄成到张荣肩下,坐了第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位。 梁山之下,除了公孙胜、樊瑞北去蓟州二仙之外,留在山上的计有: 晁盖、吴用、林冲、萧嘉穗、花荣、乔道清、秦明、杨温、刘唐、三阮、徐京、黄信、欧鹏、项充、李从吉、燕顺、王英、蒋敬、费保、马麟、吕方、郭盛、倪云、李衮、孟康、郑天寿、花碧芳、邓举、区昆、张荣、陶宗旺、卜青、狄成、石勇、杜迁、宋万、朱贵、白胜四十条好汉,整个山寨子好不兴旺,左近官府,连正眼都不敢看一看梁山了。 而萧嘉穗上山之后,开始大肆操练水军,一时之间,梁山泊、东平湖、南四湖、运河一段,都成了梁山的势力范围了。 济州大牢之中,宋江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这里的节级已经通知他了,明天他就要起解了,虽然这里住得倒也安静,但是能离开这里,宋江还是开心的,必竟这里太阴沉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节级的声音响起:“押司,你的朋友来看你了。” ------------ 第225章 二百三十二:宋江的婚事 宋江回头看去,就见王勇笑咪咪站在门前,手里还提着一个大食盒,看到他回头,把食盒提了提,道:“三哥,我来了。” 宋江急忙迎到门前,把王勇给迎了进来,道:“贤弟,你怎么过来了?” 王勇笑道:“小弟前段时间到江州去了一趟,所以一直没再过来,这次回来,听说三哥就要起解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三哥。”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把桌子整理出来,王勇就把食物放在桌子上,道:“三哥尝尝这糕,这是小弟在江州给你带回来的。” 宋江呵呵的笑道:“贤弟走那么远的路还想着愚兄。” 宋江拿起来一块放到嘴里,只嚼了一口就吐出来了,连连摆手道:“好兄弟,这是什么啊!” 王勇笑道:“怎么?三哥吃不惯?”心里却道:“你吃得惯就邪了!”他是按芝士的配料做得,从揭阳回来,留在江州的日子里,他什么都没干,就顾着做这东西了,本来芝士就是又甜、又咸、又臭的味道,还粘粘的,王勇的手艺还不好,做出来的玩艺狗都不吃,他拿来给宋江,却是为了配合一会要出来的人。 王勇拈了一片放到嘴里,说道:“小弟也吃不惯,不过介绍我吃得那个人,却是说这东西好吃得狠了,我就买了许多,刚开始一片都吃不得,现在吃着还能有些别样的味道。” 宋江连连摆手道:“贤弟还是自己吃吧,这东西宋江实在销受不起。” 王勇哈哈大笑道:“那就不吃它。”说完包了起来,放到一边,拉了宋江坐下,把酒给宋江倒上,道:“这是我在济州祥瑞楼定得酒,哥哥看看这个如何。” 宋江吃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杯酒,把嘴里的味道给冲散了,随后笑道:“还是咱们自己家里的东西可吃。” 王勇看着宋江,尽量让自己做出的担心的样子,道:“三哥,家乡的东西好吃,可是你去了江州,哪里有家乡的东西可吃啊!” 宋江无语的把筷子给放下了,心道:“你是故意的吗?”再看桌子上的东西,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王勇接着道:“三哥,我们虽然见面不多,但是小弟真得看中三哥,只是……三哥……小弟就在这里送你了,以后再难一见了!” 宋江心道:“难不成我去了要死?为什么不能相见啊?”他苦笑一声,向王勇道:“都愚兄做事不端,才引得这场大祸,到了江州之后,愚兄好好在那里服役,等到天下大赦,也就回来了。” 王勇在身上解下一个包裹来,就在床上解开,道:“三哥,小弟这里有几封书信,这个是给揭阳岭李俊、李立兄弟的,这个是给揭阳镇穆弘、穆春兄弟的,这个是给江州张横、张顺兄弟的,他们都是我的拜兄,您到了那里之后拿着这信去找他们,让他们照顾您。” 宋江本来看着王勇那幅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暗暗思忖,王勇有什么诡计,但是现在看来,王勇当真是为自己着想,不由得道:“贤弟,这让愚兄如何谢你啊!” 王勇笑道:“哥哥休说这话,小弟最近有生意在济州,你有什么事要办,只派人到高升客栈去找我就是了,就是我不在,我那里自有兄弟帮你,还有……。”王勇又解开一个包裹道:“这里是一百两的的金叶子,哥哥收着,小弟为家里生意所累,不敢保证哥哥走得那天,能去送行,这些哥哥留着路上花销。” 宋江大惊连连摆手道:“贤弟,这个万万使不得,这许多金子,宋江做什么能花得了啊。” 王勇哪里肯听啊,硬是留下了,然后道:“哥哥,小弟杂事一堆,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哥哥自饮,到了起解那天,小弟尽量来送你。” 宋江感慨万千的把王勇给送走了,回过头来,看看那一桌子吃食,却是一口也没有吃得心思了,就叫了节级,把菜都给他了。 是夜宋江碾转反侧,实难入眠,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眼睛上老大的黑圈,他也不去管,只是默默的整治着东西,那个年代的人,最讲究乡土难离,想着自此一去,天涯地角,与老父深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能赶回来尽孝,不由得心里更烦。 到了下午时分,宋江正在牢里闷坐,小牢子飞奔进来,叫道:“押司,押司,老太公来了!” 宋江惊震不已,急忙起来,那小牢子把门打开,宋江做了个手势,小牢子笑道:“押司只管去,节级让我过来就是这个意思,难不成在这里,押司还能跑了吗。” 宋江这才从牢房里出来,远远的就见宋清扶着一个宋太公缓缓走了过来,节级在一旁相陪,而在宋太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手里带牵着一佣小孩儿,那小孩儿左顾右盼不停的四下看着。 宋江就飞奔到了宋太公面前,伏身跪倒,泣声道:“父亲,宋江不孝,累父亲这个年岁还要操心于我!” 宋太公长叹一声,道:“我儿却起,我们到监房里说话。” 几个人进来坐下,才要说话,那节级笑道:“押司,刚才祥瑞楼的伙计来了,那位扈官人在他们那给您定了这几日的饭,还说要是有人来看您,就让他们送席过来,那伙计看到太公和四郎,就回去取了席了,不如我让他们送进来,你们父子在这里吃着说话。” 宋江点头道:“那甚劳烦节级,不如节级一起过来……。”那节级不等宋江说完,就道:“押司一家人相会,小人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说完自行去了。 宋太公沉声道:“那扈家小官人又是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有了这样的朋友?”他这个儿子,朋友太多,山南海北的都是和他儿子有来往的,襟太公实在是怕了。 宋江急忙道:“这位扈小官人是阳谷县独龙岗右扈家庄的小庄主,他是武举出身,还是嘉王府的王官,最近请假在家,给家里跑跑生意,听说儿子的虚名,这才来了几次,儿子和他说得来,这不——宋江拿到王勇给张家兄弟的信晃了晃——这是他给江州的朋友写得信,让那里的人照顾儿子的。” 宋太公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你在江湖上名声大,为父实怕你被什么人给引去,就入了网里,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宋江点头道:“孩儿记住父亲的教导了,再也不敢那般妄行了。” 这会小伙计过来送菜,跟着宋太公的那个女子,就过来把菜都给摆到了桌子上,看那样子温柔贤淑,别有一翻风情。 宋江看着那女子打扮的不主不奴的,实在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看着她在城摆布,悄声向着宋太公道:“父亲,这是……?” 宋太公长叹一声,道:“为父此翻前来,就是为了此事。”说完他让宋清把他的包袱拿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一封信来,道:“这是你老师胡正卿写给人你的。” 宋江双手伸去,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展开来读: “公明贤契: 当日胡某随时公与郓城,贤契正当少年,风彩便自与人不同,胡某一见,深感为异,故而贤契提出学吏,胡某未加拒绝,倾力所授,然事后想来,贤契非是池中之物,这吏务与贤契并无增益,反而是一番拖累,每每念及,心常有愧。 前日与阳谷县城,遇扈家大郎,说起贤契,胡某才知贤契为妇人所累,而身受囹圄,当日未能规劝贤契好生娶妇,本是胡某的一点私意,却至贤契有此一劫,胡某罪矣! 今有女子白氏,性情温顺,体貌守备,因家境之故,不得已自卖自身,胡某就把她赎卖下来,请人护送到庄上,贤契可聘之为妻,延续香火,以备万一,而胡某已认此女为义女,你我情份,足以相传。 老朽回转祖籍之后,以一冷酒铺子为生,旧年老病,腿寒难行,贤契离州之日,难以相送,还望贤契见字如面,关山万里,切切保重。” 宋江看得发呆,心道:“老师还没有放下那个心结啊” 这胡正卿是阳县老吏,当初阳谷县令时文彬调到郓城的时候,胡正卿被时文彬看重,直接调了过来,那个时候,宋江才入衙门为吏不久,业务不熟,就拜在了胡正卿的门下学吏,而胡正卿有一个女儿,与宋江有过几次接触,宋江虽然是不近女色的好汉,但也不是铁疙瘩,自然也有正常人的感情,两个人郎情妾意,都有些心思,胡正卿也看出来了,就有意成全他们。 但是天公不美,那胡小姐一场大病去世,宋江甚至悲痛,一时之间谢绝了几次亲事,胡正卿也伤痛不已,就别了时文彬,回阳谷县去了,他们师徒分开已经有些时候了,虽然宋江年节都会去看望胡正卿,但是杀了阎婆惜之后,宋江逃亡在外,才一回家,又被人抓起来了,所以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胡正卿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师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个婚事。 宋江看着信,暗道:“老师这上面说已经认了这个女人为义女,那意思就是要续上我和胡姑娘的这份缘,我还不好当面拒绝,可是……。” 宋江的为难之色宋太公看出来了,向宋清道:“你带着松儿去外面转转。”宋清答应一声,抱着那小孩儿出去了,宋太公又向那白氏道:“我这里吃酒,你去给我配个姜醋碟过来。”白氏也自下去了。 宋太公这才道:“儿啊,你老师给我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我见了东村王太公,他劝了我几句,我深以为然!” “你年纪不小了,此去江州,虽说那里是鱼米之乡,可是必竟不是本家,不要说你在那里,有个灾病没有办法帮你,就是水土也不是那样好过的,你若年轻,为父还能盼着你挣扎回来,可是现在就算是你能挣扎着回来,只怕为父也不在了!” 宋江悲上心头,猛的想起王勇拿着那包臭糕来,那东西听王勇的意思,是江州长吃的玩艺,自己却一口都吃不得,这还没去呢,就适应不了,以后可要如何是好啊? 宋太公这个时候又从打开包袱里取出一纸婚书来,道:“你看看,这是那白氏自己答应写下的,你与她成亲,她的那孩子过继到宋家,就续你的香火,你若挣扎得回,她不为妻,那孩子也不为嫡,任你再娶,给他们母子一口饭吃就行,你若不回,他儿子为你延续香火,不占宋家产业,绝不恢复本来宗籍,我看着这样也好,就答应下来了,如今婚书都有了,你只要签下了,回到郓城,我自寻人给你办了,你看如何?” 宋江心情复杂的把婚书拿过来看了,不知道为什么,宋江只觉得这婚书就是一个网袋子的口,就等着他爬进去,就有一个大网,要把他们给网住了。 宋太公看到宋江不说话,又道:“为父也想过了,给你正正经经的定一门亲,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是给你定了亲,你也没有办法传续香火啊,若是到了江州,你是配军,就是你看上了什么女人,能有什么好清白的出身?而且能不能生得孩子,谁也不知,所以为父也劝你一句,就应了这婚事,反正这婚书你已经看过了,若是你回来了,她不过就是你的一个妾,儿子又不是亲生的,也碍不到你娶亲,若是你的妻子当真容不下,为父就在庄子里给他们一口吃,既对得住他们,又不碍到你。” 宋江想想,这事实在不好拒绝,只得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听父亲的安排就是了。” 宋太公长叹一声,道:“为父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若非你过于顽劣,只知道舞枪弄,呼朋唤友,也不至于就到了今天,还没有一个家室,如今天山高水低,前路茫茫,也只有这个下策可用了。” 宋江点头道:“父亲所言极是。” 太公看宋江这么听话,不由得又高兴起来了,道:“既然如此,我就把那白氏叫进来,你和她好好见见,有什么话,你们两个说说,我和四郎就先回客栈,明日却在州衙送你。” 宋江心里悲泣,强颜欢笑道:“好,爹爹先回就是了。” 宋江拉开了牢门,搀着宋太公出来,看到小牢子连忙道:“还烦小哥唤我家四郎过来。”那小牢争忙去了,一会把宋清找了回来,宋太说明了意思之后,宋清就扶着宋太公走了。 宋江牵着小孩儿的手,回到了自己的监房,看看那女子还没回来,他就在桌子上挟了吃食来那孩子。 那孩子也怕宋江,两只大黑眼睛看着着宋江轻声道:“我娘说以后你就是爹了,是真的吗?” 宋江一笑道:“是啊。” 那孩子低嘀了一句:“这个爹怎么这么黑啊。” 宋江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道:“那你那个爹不黑吗?” 孩子点点道:“那个爹比你高,也没有你这么黑,他对松儿可好了,只是他睡着了,娘嫌他不起来,就拿土给他盖上了。” 宋江长叹一声,伸手抚了抚那孩子的头,轻声道:“以后爹爹一定好好疼爱你。”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监房的门打开,白氏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姜醋碟子,就放到了宋江面前,松儿急忙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小嘴,有些胆怯的看着白氏。 宋江伸手把孩子抱了起来,笑道:“我喂他吃东西,你且坐下,我们说话。” 白氏小心的道:“还是让妾身来喂他吧。” 宋江笑道:“你不想让我们亲近亲近吗?”白氏便不再说话,小心的坐下了。 宋江道:“你是哪里人啊?” 白氏轻声道:“妾身是关中红桃山人氏。” 宋江手上的筷子微停,道:“红桃山雷天君夫妻你可知道?” 白氏轻声道:“那雷天君雷应春,就是外子。” 宋江惊异的看着白夫人,手上的动作都停了,松儿小声说道:“爹爹,松儿想吃那个鸡。” 宋江这才恍然,就把鸡腿挟过来,给了松儿,小家伙抱着大啃,白夫人轻声道:“松儿,你却下来,自己到边上去吃,不要油了……你爹爹的衣服。” 松儿乖巧的下来,坐在一边吃着,宋江把筷子放下,道:“那……你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婆婆娘’了。” 白夫人苦笑一声,道:“那样匪号,不过污了押司的耳朵罢了。” 宋江道:“能不能和我说说,夫人是怎么落到自卖自身的地步的?” 白夫人恨恨的道:“此事却是无妄之灾了,我家在红桃山哪想到就被歹人给看中了!” 白夫人把铁真人将死,为了报仇他的弟子如何偷着给松儿下毒,然后他们不得已到了揭阳岭下,和穆弘拼了个大败而归都说了,随后泣声道:“那铁真人的弟子,根本就没想放我们一家,我们败给了穆弘,本来说好了不论输赢,他都给松儿解药,没想到他不但不肯给药,还翻脸杀人,后来家夫和我拼了全力杀了他,偏偏又都中了他的透血神针,就在这个时候,那穆弘的朋友就是您刚才提到了扈小官人又来寻仇,我们的五个徒弟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宋江眉毛跳了一下,轻声道:“这里还有他吗?” 白夫人点了点头,道:“那扈小官人后来知道是误会,又看中了我的宝马,这才住手,看着我们一家将死,就把他身上带着的,他师傅‘风雨活神仙’罗真人炼得解毒丹药给了我们,可是那丹药只有两颗,外子就把药给了我和松儿了。” 说到这里白夫人不由得哭了出来,想想当日里她带着昏迷不醒的松儿,还有既将毒发的雷应春离开了,双堆集,只走了一天,雷应春就撑不住了,茫茫野外,白夫人就看着雷应春全身在透血神针的毒力之下,化成一滩污血,连尸骨都收不得,而白夫人还要赶到北边来嫁人,不由得悲痛更甚,呜呜的哭个不住。 小松儿看到母亲哭了,不由得也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含着的鸡肉,呛到了气管,不由得咳了起来。 宋江急忙过来,把松儿抱起来,轻轻拍打后背,让松儿把鸡吐了出来,这会白夫人也不敢哭了,就在一旁小心的看着,见松儿无事,这才把他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宋江长叹一声,道:“我也长听人说起‘江南四玄,淮中二铁,六人同行,只善一身’这铁真人恶名在外,做出这种事来,也是不怪,只是雷兄死得太冤了,但是夫人如何就沦落到要自卖自身的地步啊?” 白夫人轻声道:“那王勇看中了我的一匹宝马锦花红狮子兽,当初他为穆弘寻仇,虽然可怜我们,却也没有救我们的道理,后来就因为这马,他才拿了两颗解毒丹出来,条件就是让我把那马送到扈家庄。” “外子去世之后,我也不敢再在江南停留,就这样一路北来,把那马给了扈家,本来王勇的夫人要留我们母子住下,但是……那王勇当日杀了我五个徒弟,我心里对他有恨,就没有留在扈家,准备回红桃山,谁想到就在阳谷县大病一场,请了胡先生医治,才知道那透血神针留了余毒,我要养半年才能重新恢复,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可是我在红桃山结得仇家又找上来了,后来胡先生提出来买我与你为妻,就隐居在这里,我就答应了。” 宋江听了白夫人的话,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他也知道胡正卿年轻的时候和‘江南四玄’之一的高玄郎学过医术,能治一些毒伤,有他在里,那白夫人就是有假,只怕也有限,于是也就去了疑心,可是他不知道,白夫人说得都是真的,可是王勇的安排,她没有说,另外胡正卿不是一个心有胆气的人,被逼之后,也在这里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而王勇这些事都是安排扈金哥她们去做的,这些人都是王勇的心腹,绝不会把消息给走漏出去。 宋江轻声道:“这婚书写了,我要是回来……那样对你不公平啊。” ------------ 第226章 二百三十三:会斗二怪杰 白夫淡淡一笑:“太公说了,您要是回来,他做主给我一个平妻的身份,让我能在这里生活。” 宋江想了想,就把那婚书拿了过来,取过笔来,在上面一勾,把他回来如何的事给划去了,道:“宋江也不是追爱美色的人,前翻养了一个外室,本来想着她要是生了孩子,就把她立为正室,但且闹出这样的事来,如今宋江到了那里,三年为正役,五年为满役,要想挣扎着回来,总要六、七年的时间,宋江已经过了三旬,将近不惑,再回来的时候,还能像苏学士说得那样,去‘一树梨花压棠’不成,既然家父和胡先生给我定了这门亲,那就是夫人吧。” 白夫人看着宋江暗暗惊异,心道:“果然和王勇说得那样,这是一个真好汉,不知道王勇为了甚事要让我暗中监视他?我和相公只得松儿这一个孩儿,总不成不顾他的生死,看来只能对不住这位宋押司了。” 宋江把婚书改好,递给了白夫人道:“夫人只管收好。” 白夫人想了想,道:“妾身家中本来郑,闺字玉娥,这白夫人就是在绿林之中,报得名号,白字犯就是那个玉农字,婚书上写得就是我的本名。” 宋江一笑道:“夫人不必解释,宋江相信,你还不至于骗婚。” 两个人把话说开,就没有那么尴尬了,松儿这会感觉到了监房里的气氛好了,就又从白夫人的怀里,把头探了出来,偷偷看着宋江。 宋江没有孩子,总是个遗憾,看到松儿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就把孩子给抱了过来,道:“我们吃饭。”说着把筷子给了白夫人,又挟了菜给松儿,松儿皱着眉头道:“爹爹,这菜好好吃,可是松儿吃不下了。” 白夫人听着儿子叫宋江心里难过,低下头去,假做吃菜遮掩,她为了让松儿能得到宋江的看护,一直在教导着松儿,所以这孩子才这么乖。 宋江把菜碗拿开,道:“吃不了,就不要硬吃了,不然会肚子疼得,爹爹小得时候,有一次去爹爹的外祖家里,外祖家里做得鱼羹特别鲜美,爹爹吃了一碗不足,又吃一碗,你祖父不让吃了,爹爹偷偷出去,又吃了一碗,结果就闹了肚子,疼得直打滚,后来就做下了一个毛病,只要吃多了鱼羹,就会伤腹,可是爹爹偏就爱吃鱼,怎么也改不得。” 松儿只觉得这个爹爹特别的和霭,听着宋江说得有趣,不由得大笑起来。 宋江看着白夫人道:“这孩子大号是什么?” 白夫人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大号。” 宋江想了想,就抱着松儿走到书桌边上,他这监房里什么都有,比一般穷人的家里都好,就在桌子上拈了一根笔,然后在纸上写了‘宋雷’两个字,道:“以你的大名,就宋雷,表字为思严,记住了吗?” 白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滚滚而落,就起身跪倒,向着宋江磕了一个头,道:“能得押司这样看护,郑玉娥今生今世必不报押司大恩!”白夫人发了狠,只要这孩子的毒解了,王勇害了宋江他就给宋江报仇,王勇损了宋江的利益,就把自己的命赔给宋江。 宋江急忙过去,把白夫人扶了起来,道:“夫人不可这样说话,既为夫妇,便是一体,宋江发配江州,还要靠夫人招顾老父,孩子叫了宋江一声‘爹’,宋江又怎么能不护着他呢。” 宋雷(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必竟年幼,和宋江又玩了一会之后,就睡去了,宋江和白夫人两个就有些尴尬,相对而坐,竟然无言,后来两个人说起武艺,倒也入港,这才谈了一会。 又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宋清再次进狱,把白夫人母子都接了出去,宋江把那改过的婚书给了宋清,又低低的叮嘱了一翻,这才让他们走了。 第二天起来,节级进屋来,向着宋江道:“押司,得罪了!”说完就把给宋江着了刑具,然后一径搭到了州厅。 本州府尹重看了罪案,当厅断了,就让人把宋江脊杖二十,断刺配江州牢城。 本州官吏多有认得宋江的,兼他又有钱帛使用,名唤做断杖刺配,又无苦主执证,众人维持下来。都不甚深重,当厅带上行枷,刺了金印,押了一道牒文差两个防送公人,张千,李万押解。 当下两个公人领了公文,监押宋江出来,到了州衙前,宋太公同宋清白夫人、宋雷,还有王勇、石秀、鲍旭、焦挺,乃至萧让、金大坚都在这里等候。 王勇先已置了酒,这会过去向着两个公人,塞了些银两,道:“二位行个方便,我们宋押司说几句话。” 张千、李万这两日也见过了王勇,知道这是随手撒钱,拿银子不当数花的人,自来富与贵各自逼人,两个人不敢多言,只是向王勇道:“官人尽说就是,只是官上有训,当解当行,今日是必要出济州的,却不要让小人为难。” 王勇道:“这个二位只管放心。”说完招呼了两个公人到一旁做着吃酒,,然后回来和宋江说话。 这会宋江已经和萧让等人见过礼了,王勇过来,大家说话,王勇就去取了酒,向宋江道:“三哥,我们大家都是慕你名来的,这里我们一齐敬三哥一杯,愿三哥能早去早回!” 众人一齐举杯,宋江不敢怠慢,就和大家共饮了杯,饮尽之后,宋江向着众施了一礼道:“宋江何德何能,被诸位如此推崇,不盛感愧,他年回来,定再与诸位,同饮一杯!” 王勇道:“三哥,我们就先退到一旁了,你却和太公说话。”说完众人都退了开来。 宋太公他们这才过来,白夫人提着包裹,教宋江换了衣服,打拴了包里,穿了麻鞋,整束的利落了。 宋太公唤宋江到僻静处,叮嘱道:“我知江州是个好地面,鱼米之乡,特地使钱买将那里去。你可宽心守耐。我自使四郎来望你,盘缠有便人常常寄来,你如今此去正从梁山泊过;倘或他们下山来劫持你入伙,切不可依随他,教人骂做不忠不孝——此一节牢记于心!” 宋江点头道:“父亲放心,孩儿必不敢从了他们。” 太公这才安心,流泪道:“孩儿,路上慢慢地去,天可怜见,早得回来,父子团圆,兄弟完聚!” 宋江泪拜辞了父亲,又与白夫人说话:“你既然嫁入我们宋家,那我不在家,这向老父尽孝的事,就都在你的身上了,等我回来,我自谢你!” 白夫人摇头道:“夫君莫说这话,我自省得。”王勇就在一边,白夫人不敢多说,但是王勇只从小处看,就只到白夫人心已经被宋江收伏了大半,真正有见认、有报女子自然会被宋江这等英雄人物所折服,王勇不由得暗暗庆幸,拿了宋雷威胁白夫人,不然就白费工夫了。 宋江又把宋雷给揽到怀中,道:“爹要去远方一行,短日里不能回来,你在家中却要听话,孝敬祖父,照顾母亲,待爹爹回来,一定好好奖赏于你。” 小宋雷眼泪吧叉的道:“爹爹,松儿不想你走!” 宋江心里酸楚道:“爹爹不久就会回来,松儿乖乖的。” 白夫人过来把宋雷拉了回去,宋江道:“孩子也当开蒙了,我昨天叮嘱了宋清,他会请夫子教导松儿,另外你有一身的好武艺,也可以给孩子开手,虽然不一定要教得他文武全才,但也不能让他误了学业。” 白夫人眼见宋江就好像对亲生歼子一般的关心宋雷,不由得更是感动,只是不敢当着王勇的面来哭,只是点头应了。 宋江临别时,又嘱付宋清道:“我此去不要你们忧心;只有父亲年纪高大,我又累被官司缠扰,背井离乡而去,兄弟,你早晚只在家侍奉,休要为我到江州来,弃掷父亲,无人看顾。我自江湖上相识多,见的那一个不相助,盘缠自有对付处。天若见怜,自有一日归来也。” 宋清含泪应了,随后就要使银子给那解差, 王勇这边拦着不让,那边石秀早取了两个五十两的银锭给了那两个解差,道:“上下,我们这三哥一路之上,就拜托给二位了,只要安全到了江州,回来我们还有重谢。” 两个解差不敢托大,拱手道:“诸位放心,小人一路精心,断不让押司受苦就是了。” 王勇他们都要送出城去,所以宋江就不要宋清相送,让他陪着宋太公白夫人还有宋雷回去了。 王勇那里备了大车,一众人上了大车,就向着南城门而去,出了城之后,又送出去有五、六里,宋江看看天气,实在不肯再让送了,王勇他们这才停下了。 宋江下了大车,向着众人施了一礼,道:“诸位兄弟,我们来日方长,他年再会了!”说完就和两个解差一路向南行去了。 王勇等人就站在道上看着宋江离开,走得看不到人了之后,王勇他们才回了济州。 王勇留在济州,就是为了结交宋江,在没有梦遇六合星之见,王勇曾经想过,在济州大牢里,买人把宋江给害了,但是见过六合星之后,知道自己只有在宋江进入九天玄女祠的时候,才能让九天玄女醒来,然后夺走宋江的气运,他就不得不改变策略,先交好宋江。 为了能交好宋江,王勇暗中派了扈金哥等人把宋江查了个底掉,这才知道了胡正卿这条线,他就想到了在宋江的身边安插一个眼线的办法,但是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有一段时间王勇都想把祝清儿塞给宋江了,但是偏偏祝清儿和栾廷玉搞到了一处,成了他控制栾廷玉的法门,于是王勇只得罢了。 可是揭阳一行,遇到了白夫人,王勇一下就看中她了,于是先是救了宋雷,然后又用假毒药控制了白夫人,几番操作总算是把白夫人送到了宋江的身边,接下来就是等大闹江州之后,再想办法,夺走宋江的气运了。 济州这里没事了,王勇也没心思在这里待下去,就辞了萧让、金大坚二人,回扈家庄了。 四月天气,青草正好,春风方和,王勇一行人向着扈家庄缓缓而行,虽然王勇想念答里孛,但是这春景还是让他尽量减缓了自己的脚步。 走了一会,几个人就见前面飞驰过来一匹快马,离着近了,石秀叫道:“咦,这不是叶清吗?” 几个人同时一怔,搞不清楚叶清跑这么快做什么,王勇大声叫道:“叶清!你做什么去?” 叶清用力勒马,北地宝马咴咴长嘶,竟然人立而起,叶清马术不嘉,控制不住这马,在上面不住的晃着。 鲍旭飞身过去,一伸手抓住了马缰,用力把马给扯得重新落下。 叶清长出一口气,从马上滚了下来,向着王勇道:“大郎,我正要找你去呢!” 王勇有些惊愕的道:“你找我干什么?” 叶清道:“京中嘉王来信,调你马上入京!” 王勇眉头皱到一处道:“可说有什么事吗?” 叶清摇头道:“没说,太公已经让玉哥姑娘带了您的应用之物,护着二姑娘去了阳谷县,让你不要回家,就到阳谷县,和二姑娘一起走。” 王勇知道,赵楷没有重要的事绝不会这样紧招自己入京,他暗暗跺脚,时迁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凤彩霞走了,听说要去什么云台山参圣,王勇看出时迁对凤彩霞有几分意思,也就没管,现在却是后悔,宫违之事,若是时迁在这里,也许更好一些。 “四哥、六哥你们两个回庄上看着,我不在家,答里孛又身上有孕,我不放心。” 鲍旭、焦挺两个道,你只管放心,我们在家,绝不会有事。 王勇又向石秀道:“十一哥,你随我上京一趟吧。”石秀自然没话说,当下王勇就扣了叶清的马,和石秀一马双乘,就向着阳谷县赶去,这里叶清和鲍旭、焦挺两个自回扈家庄。 王勇和石秀急匆匆的到了阳谷县,刚从南门进县城,就见城楼门下刷的落下一具吊着的尸体,向着他们的马头处就打过来了。 王勇冷哼一声,一鞭子抽过去,那尸体被打得向一侧荡了开来,后面的石秀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那马飞奔而进,跑过了尸体之后,王勇用力勒住了马,转头看去,他的眼睛冒火,哪个不开眼的敢来这么找他的麻烦,石秀更快飞身从马上跃了下来,向着城墙的马道就跑过去了。 “十一哥,回来!”王勇是按着他们在揭阳岭排名称呼石秀,不过石秀虽然是哥了,但仍然尊重王勇听到他的叫声立刻站住缓缓的退了回来。 王勇那具尸体,这会城门口都乱了套了,看城的官兵飞奔上城,四下寻找杀人凶手,但是哪里有人啊。 王勇冷笑一声,道:“十一哥,这帮傻子,就是找上一年,也别想找到人!” 石秀有些惊异的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王勇点了点头,但是却并不说出来,石秀也不问。 王勇心中冷笑:“栾廷玉,你以为你这样是在吓唬我吗?你只是在向我低头罢了!”原来那城下吊下来的死人,是祝实念。 祝实念就是一个地痞,他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而能光天化日之下,杀了祝实念,然后走得无影无踪的,也就只有栾廷玉这个被王勇逼得无路可走的家伙了,别人也实在没有杀人的必要。 王勇冷笑两声,刚要招呼石秀离开,就见一个大步向着这面走来,王勇却又停住了,向着那一拱手道:“三郎,你怎么在这里啊?” 来得人正是祝彪,他脸色难看的道:“王勇,我家这个族人是不是你害死的?” 王勇冷笑一声,道:“论年纪,我大你小,论亲戚,我哥你弟,你见到我就这么无礼吗?那是不是我可以更无礼一点了?你个三犊子!” 祝彪气得嘴唇发紫,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王勇冷笑一声,又道:“还有,你小子眼睛是瞎的吗?我从城门外进来,那尸体从上面落下来,险些打着我,你还问那人是不是我杀的?难不成这小子看到我之后,就被我的英武慑得自毙了?” 祝彪让王勇骂得都有些站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栾廷玉带着几个家丁过来,他看了一眼王勇,并不去理他,而是向着祝彪道:“我上去看了,人是被扭断了脖子之后,死人的大带系住了身体丢下来的,而凶手几乎就丢下来的一刻遁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祝彪沉声道:“我们去县衙,我见知县大人,请他尽快破案,不能让我们祝家的人白死。” 祝彪说完带着人就要走,王勇突然道:“你们祝家的人不白死,就那样白吊啊?只怕不等你找到凶手,那尸体就臭了。” 石秀也道:“不知道这小子犯了什么样的大罪,生成了祝家的人。” 祝彪猛的回头,冷冷的看着石秀,叫道:“生成我们祝家的人,凭什么就是犯罪?小子;你要是不能说明白,那就是王勇在这里也不能护得住你!” 石秀指了指那尸体,道:“很简单啊,他没犯罪,你让他那么吊着暴尸干什么啊?” 祝彪恼火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他对这个祝实念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自然忘了给他收尸了。 祝彪身后有伶俐的,急忙跑过去,把死人给解了下来,就在路边花钱雇了几个人抬着。 王勇一语不发的看着,当他们把死尸抬过来的时候,才道:“其实你不应该解下来,因为杀人的多少会留下一点踪迹,都在死人身上,现在,你什么都找不到了。” 祝彪恨火飞升,瞪着王勇道:“你们是不是故意让我解下来,好掩盖你们杀人的痕迹的?” 王勇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三郎当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祝彪差点没气死,他知道,王勇根本不是凶手,他今天从北面陪着来祝家作客的史文恭回来,栾廷玉是来接史文恭这个老朋友的,而祝实念赌输了钱,看到祝彪之后,就过来想要混几个银子花花。 史文恭临时起意,要到城楼顶上,去看看阳谷县的箭阁,几个人上去的时候,祝彪正好看到了王勇过来,他不愿间见王勇,就带着人从城楼下来了,到了城下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勇进城,然后祝实念的尸体被人从城楼下丢下来,所以祝彪知道王勇不是凶手,但是王勇打了那尸体一鞭,他便借机找了上来,没想到却差点王勇给气死。 王勇说完之后,转身要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既然是你杀得,那你就和我们去见官好了!” 随着声音,一只拳向着王勇的后心捣了过来,这个人出手太快,又是存打着恢了王勇的心思出的手,王勇根本来不及转身,一旁的石秀怒喝一声,飞身上前,双手托天叉,一下就托住了那拳头。 出拳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的拳头被石秀托住,不由得一怔,但是他变招极快,突然反手,一下扣住了石秀的左手,用力一抖,石秀的左手就被他抖得脱了臼了。 那中年人跟上就是一拳,向着石秀的胸膛打去,王勇这会已经转过身来了,一伸手把石秀扯开,跟着一拳上前,就和那中年人对了一拳。 砰的一声,王勇向后连退五步,对面的中年人身子微晃,竟然没退。 王勇有些震惊的看着那人,虽然他这一拳出得有些苍促,没有用上全力,但是那人竟然能不退,武功显然是在他之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祝彪突然出手,向着石秀攻去,他恨石秀刚才说话难听,存了心趁石秀一只手用不上力的工夫,把他毁在这里,所以拳脚如疾风暴雨一般的攻了出去,而石秀的拳脚向来是一往无前的,虽然伤了一只手,但是攻击的频率竟然完全不输给祝彪。 那中年人正是史文恭,他看一眼赢成,淡淡的道:“你很了得!”说完看了一眼栾廷玉,他眼力厉害,一眼就看出来,王勇的武力并不弱与他,如果硬斗下去,他虽然能赢,但却没有任何的把握,能留下王勇,可是一但栾廷玉出手,那就不一样了。 栾廷玉心里一动,看着王勇杀机流动,他知道这样好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若是能击杀王勇,那他和祝清儿的事,就会被瞒下来了,也不怕再有威胁他,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 王勇看出他们的杀意,冷笑一声,手掌向后,握住了背上的新亭侯,那刀没等出鞘,只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思,就暴出来一股强大的邪气,栾廷玉、史文恭两个做感应到了,都不敢贸然向前,三个人就以‘品’字形站立,谁也不动。 “王勇,你的那个朋友,可有些撑不住了!” 栾廷玉突然开口,王勇知道他想要分散自己的心神,于是一笑道:“十一哥慢慢打,一会我弄死一个才能去帮你!” ------------ 第227章 二百三十四:拜见嘉王 石秀哼了一声,道:“你不用管,这个废物还杀不了我!”祝彪听到这话火气更盛,拳脚又快了几分。 “都住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跟着就见本县都头兼押牢节级杨雄带着四十个土兵赶了过来,史文恭和栾廷玉一齐收手,他们两个可不想在这里被官府盯上。 祝彪还在打,王勇突然斜身一步,新亭侯猛的出鞘,蓄了许久的煞气,向着洪水一般的向着祝彪倾泄而下,栾廷玉、史文恭两个同时惊叫一声,只是他们早已经收招了,哪里还来得及救援啊。 祝彪惊叫一声,闪身后退,王勇霹雳般的一刀,就在祝彪一退的时候,收了起来,而且收得彻底就好像刀从来都没有出鞘一样。 杨雄这会过来,大声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祝彪恶人先告状的道:“杨都头,这个人拿刀要杀我!” 杨雄看了一眼王勇,沉声道:“扈王官,天使正在衙中等你接旨,请您快去。” 王勇点点头,道:“多谢都头提醒。”说完抓了自己的马施施然然的走了。 祝彪、史文恭、栾廷玉三个听到‘接旨’早就惊呆了,哪里还敢来拦他啊。 王勇向前走了一会,一个小牢子闪了出来,向着王勇道:“大官人,旨意早就到了您的家里去了,就是让您赶快上京,您家的祝二姑娘就在此石杨都头家里等着您呢,您快去吧。” 王勇这才知道,杨雄在这里打了花头,而且是不怕查的,反正王勇真的接了旨了,究竟是什么时候接的,想来祝彪他们也不敢去证实。 王勇把一锭银子给了那小牢子,道:“谢了。”然后拉着石秀快走,一会就到了紫石街,他不去杨雄的家里,先扯着石秀进了皇甫端的兽医铺子,叫道:“皇甫大叔,快给石秀看看。” 皇甫端虽然是兽医,但是这些小病也还是能看得,他抓住了石秀的手,用力抖了两下,立刻把石秀的手给复原了,道:“大郎有那回春丹取一点渣子下来,我泡了水给三郎洗手,泡泡就能全好了。” 王勇急忙取出一粒丹药给他皇甫端,皇甫端笑道:“哪用得了这些啊。”就用指甲剐了一点下来,泡到了热水里,然后让石秀把手泡了进去。 皇甫端处理完了之后才道:“三郎这是有什么人动手才被伤到的?” 王勇道:“我猜是那北地有名的史文恭,我十一哥就和他过了一招就他被抖下腕子来了。” 皇甫端点头道:“那也算是正常,那史文恭是陕西老侠铁臂周侗的弟子,周家四绝‘神枪、怪刀、紫竹箭,出手擒拿卸人肢’碰上他们若是不注意,就难免吃他们的道了。” 王勇恨恨的道:“这事没完!” 石秀急忙道:“大郎,那人的武功不是我们能抗衡的,你切切不要硬来。” 王勇一笑道:“十一哥,你几时看我硬来过。” 石秀一笑,道:“你不乱来,我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在皇甫端这里等了一会,直到皇甫端说石秀那手没事了,这才离开。 王勇和石秀到了杨雄他们家,潘公在家里等着他们,两个人进去和潘公见礼之后,招呼了祝二姐立刻上路,扈玉哥来得时候,把王勇的双夺带来了,但是照夜玉狮子马没有带来,王勇一问才知道,那匹锦花红狮子兽是匹母马,牵到扈家庄之后,一直不消停,总要逃走,但是看到照夜玉狮子之后,立刻就不走了,两匹马你好我好,好得不能再好,本来玉哥这次出来,要把照夜玉狮子给带出来,但是两匹马就像要生离死别了一般,拼命反抗,到了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是另选了一匹马给王勇带来了。 王勇听得不爽,叫道:“这个畜牲,它家里泡妞,老子还要出去做事,看我回来的,非拆散了它们不可。” 玉哥笑得花枝招展道:“不用等您回去它就两个就不会在一起了。” 王勇不解的道:“此话怎讲?” 玉哥道:“等到锦花怀上驹子,它就不会再让公马碰它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把它们栓在一起,它们都不干了。” 王勇摇头道:“这畜牲还有这么多事。” 一行人当天就辞了潘公和潘巧云离开了阳谷县,径出西门,向着东京而去。 王勇并不知道的是,他们走得时候,潘公和潘巧云出来相送,那祝彪就隐在暗处,偷偷的看着,他不甘心就这样让王勇走了,所以暗中跟了下来,本来想要暗算王勇,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那个让他一见难忘了美人。 祝彪立时就把王勇的事都给丢开了,贪婪的看着潘巧云的身影,一直到潘巧云回去之后,他才闪出来。 祝彪想了想,就向一旁的馉饳铺子走了进去,叫道:“给我来一碗馉饳!” 张公听到,满面堆笑的道:“客官稍候,一会就把那馉饳端了过来,祝彪没心思吃这玩艺,拿着勺子不住的搅动着,道:“我想打听一下,对面那家是住得是什么人?” 张公一怔,有些迟疑,祝彪冷声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反正我就是在你这里打听不到,也能在别人那里打听到!” 张公强笑道:“客官说笑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小老儿何必瞒着啊,那是本县都头兼押牢节级杨雄的家。” 祝彪一怔,喃喃的道:“竟然他的家!”随后又冷笑一声,心道:“好啊,你杨雄帮着王勇和我做对,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祝彪的厉害!” 祝彪抓了一把钱丢在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开,他现在要陪着史文恭,这报复的事,只能是等以后了。 王勇一行匆匆而行,不数日到了东京,径向嘉王府而去,到了王府,王勇把自己的腰牌取出来,向着那看门的兵丁一晃道:“麻烦给我找一下闻焕章!” 看门的禁军冷漠的看了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 王勇有些意外的看了那人一眼,他拿了腰牌出来,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这怎么还问啊。 “我是王府的王官,你没看出来吗?” “你这段时间没有在京,对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王勇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紫袍官员走了过来,他也不瞒着什么,点头道:“我是才刚回来!” 那官员冷哼一声,叫道:“给我拿下!”一众官军一拥而入,就要拿锁王勇。 王勇闪身后让,沉声道:“慢来!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抓我?”说着他又一指那官员道:“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在嘉王府门抓王府的王官!” “本官礼部员外郎、太子詹事、徽猷阁直学士耿南仲,嘉王私遣王官,在江州贩运禁物,此时已经上奏官家了,你是外边回来的,应该就是那主持私贩之人,本官奉命查缉此事,抓你还有什么不可吗?” 王勇脑袋上的黑线立时和挂面一样落了下来,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卧勒个嚓!”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场祸事竟然是他给惹出来的。 耿南仲冷声道:“把你的王官腰牌交出来!” 王勇听赵楷说过,这令牌每一块上都有暗记,就在那繁复的花纹之中,只要拿出来一对,就能知道谁是谁了,耿南仲管他要腰牌,也就是说他们回来的时候,有京里的人,看过他的腰牌,现在就要拿这个腰牌定罪。 王勇冷笑一声,把腰牌取了出来,面上尽是愤恨之色,用力握着那腰牌,耿南仲,冷笑着道:“还不拿来!” 王勇冷哼一声,甩手丢了过去。 这耿南仲是宋朝有名的奸臣,但是他也是太子赵桓的坚定拥护者,几乎就是死忠那一伙的,他是元丰五年的进士一,做过一任江西路转运副使,入朝之后,就在东宫为官,前段时间,太子舍人程振因为得罪了王黼,被罢知寿州宫观,出京之后,路过毫州蒙城的时候,正好和黄门山的碰上,当时因为有正规官军在,要检查黄门山的人,王勇就用了那腰牌,恰好被程振给看到了。 程振是东宫出来的官,自然能看明白那腰牌,他又发现那车子不对,于是就在蒙城连夜回京,上表奏书嘉王私贩禁物。 本来这种本是没有什么用得,东西拿出来一对就可以了,可是嘉王不但拿不出东西来,甚至说不清腰牌的问题(他怕说了王勇被抓),官家立时起了疑心,就让人彻查此事,本来这事不归东宫管,但是耿南仲眼看这么一个好机会在手,那肯放过,于是就带着人过来,日夜盯着嘉王府,只要有外面的王官回来,就要被他盘查,王勇也是倒霉,那两个看门的兵故意冷淡,就是想让他赶紧离开,可是王勇一心以为赵楷是遇到大事了,所以才要过去,竟然没有发觉他们的提示。 耿南仲把王勇的腰牌拿过来,仔细的观看翻来覆去,却没有任何暗记,他越看越疑,突然叫道:“你这腰牌是假的,这上面没有暗记!” 王勇冷笑一声,道:“你凭什么说我这腰牌是假的?” 耿南仲刚要说话,就听身后有人道:“不错,你凭什么说他的腰牌是假的?”耿南仲猛的回头,就见赵楷不知道几时从府中出来,就站在石阶,冷声道:“这枚腰牌,是我亲手交给他的,也是我父皇特意给我的,特点就是没有暗记,你要不要去问问啊?” 耿南仲尴尬的道:“嘉王说笑了,这腰牌就算了,我想问问这位王官,去了什么地方,这总可以吧?” 赵楷淡淡的道:“你问吧!” 耿南仲回头看着王勇道:“你叫什么?出了什么外差,讲!” 王勇道:“在下王勇,得天子赐婚姻,然后进入嘉王府,只因我妹婿闻焕章留署嘉王府公干,所以我向嘉王讨了腰牌,回去给我妹婿接家小,有问题吗?” 王勇的话音没落,就听府中有人大声叫道:“二姐,真的是你来了吗?”随着话音,闻焕章飞奔出来,坐在车里的玉哥小声向着扈二姐道:“二姑娘快下去,这会犹豫不得,你下去的快了,才能帮到公子!” 扈二姐不怠慢,挑了帘子下去,看到闻焕章眼珠一红,轻声道:“相公!”耿南仲眼看他们情真意切,不由得泄了气,一用手把腰牌丢还给了王勇,然后带着那些东宫卫士离开了。 闻焕章看着耿南仲离开之后,立刻招呼嘉王还有王勇他们进了王府,一到府中,闻焕章先让人把扈二姐他们给送到后宅,又让人送石秀下去休息,安排完了之后,闻焕章才拉着嘉王和王勇秘室之中,才一进去,闻焕章就恼火的向着王勇叫道:“你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在家装病,哪都不要去,也不要东京吗?你怎么还是来了?” 王勇脸色一变,道:“不对啊,去我家的天使传旨,官家督命嘉王,让我立刻进京啊!” 嘉王和闻焕章两个人同时惊惧的对觑一眼,嘉王对王勇的态度要好一些,道:“元韶,你说得是真的?” 王勇点头道:“这我还能开玩笑吗?” 闻焕章咬牙切齿的道:“派出去的人有问题!” 嘉王有些不信的道:“那人是李山的侄子啊,他怎么会……!” “等会!”王勇道:“把李山找来。”闻焕章急急的出去了,一会把李山找了来,才一见面王勇就道:“中官,我问一句,你派到我家中的那个人,和被你杀死的李冲是什么关系?” 李山已经知道事情,这会一张胖脸上尽油呼呼的汗水,看着王勇道:“是李冲的弟弟,叫李净。” 王勇道:“只怕都落在这个小人的手里了。” 李山脸青如铁,冷声道:“王爷,我去找他!”说完向外走去,脚步那样的散乱,王勇赶紧把他给扯回来,道:“你找他现在也没用了,而且……他现在要么就不认你这个叔叔了,要么就已经……死了。” 李山身子一颤道:“死了就便宜他了!” 闻焕章也道:“现在你不说那些,只说如何度过这次危机。”他指了指王勇道:“用腰牌的人是不是你?” 王勇点头道:“就是我。” 闻焕章沉声道:“你究竟运得是什么?” “私盐!”赵楷、闻焕章两个都哭笑不得的看着王勇,李山若不是在伤痛之中,都能跳起来给王勇一个嘴巴,但是王勇也没办法,他要是说运得是梁山贼兵,那这里非吓死一个不可。 赵楷沉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闻焕章手掌按在桌子上,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官家知道我们运得是什么——当然,不能是私盐。” 但是闻焕章这个办法仍然难办,运得东西太过普通,没有人会相信,太好了,那就坐实了私行,取这两者之间,还要保证那东西拿出来能用得上,这实在是有点太难了。 王勇背剪双手缓缓的银安殿里来回的踱步,赵楷迫切的看着他,由于魂烟的原因,他无比的相信王勇,相信王勇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王勇忽然道:“马上就要端午节了,嘉王想过送什么礼物吗?” 赵楷苦笑一声,道:“我现在一头包,那里还顾得上想那个啊,不过王妃在想着呢,应该会有合适的礼物。” 王勇说完了,又用手轻轻的敲着桌子,道:“我需硫黄、硝石、木炭这几位东西,还有,你给我找一个叫凌振的人,记住这些东西,只要偷偷的运进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你能办得好,我就能让你这一次不化险为夷,还能遇难成祥。” 闻焕章有些担心的道:“你……你说真的?大郎,你有没有把握啊?” 王勇咬牙切齿的道:“有也要有,没有也要有!” 赵楷沉声道:“我相信大郎!这些东西我都给人弄进来。”说完他回头看着李山道:“李公公,这一切就都拜托你了,我不希望你把这件事给我办砸了。” 李山缓缓站起,向着赵楷道:“请嘉王放心,若是李山再有差误,愿以一条贱命,回报嘉王!” 王勇道:“嘉王,请你给我安排一个僻静的地方,就在这府里,我们不出去了,这是第一,第二,还请嘉王千万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除了今天的人之外,我做事的时候,小工都不要一个,你们也不能随意进入我工作的地方,第三朝堂上不管如何向您进攻,您都不要辩驳,就这样受着!现在是四月二十,到了五月初王,就云开月明了。” 赵楷点了点头,道:“好,我都记下了!我的那个后院里,有一个地室,是当初官家许我修建的,那里面甚大,外人都不知道,你看如何?” 王勇点头道:“好,就是这个地方!” 当下赵楷引着王勇去了那地室,李山自带着人去弄那些东西,嘉王一直受宠,这次太子的反扑虽然来势汹汹,但是王黼、蔡攸等人早就和嘉王一路了,若是不帮着嘉王,太子一但登基,那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一个个早就在摩拳擦掌,等着赵楷的反击,现在李山找上门去,他们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所需要的东西,很快就都被凑齐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太子一党的攻击越来越重,在朝堂上向着赵楷大肆攻击,但是赵楷不管他们说什么,就是没有动静,任由他们斥责,这个态度让道君皇帝开始怀疑了,若是越楷真的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那必然要不住的辩解,可是为什么就这样平静呢?这完全不像是一个要有什么野心的人会做的事啊?到像是忍辱负重的样子。 道君皇帝想了想,就在朝堂上喝止了太子党的攻击,以耿南仲为首的一众官员极为不满,但是道君皇帝已经下旨了,他们也不敢再争,只能是放过嘉王。 下朝的玉钟打响,一众人从朝中出来,耿南仲快走几步,到了李纲身边,声色俱厉的道:“伯纪,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李纲淡淡的道:“我觉得……嘉王应该不会乱用腰牌,我们保太子没错,但是……。” “够了!”耿南仲火冒三丈的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抓住这次机会有多么不易!那嘉王的势力越来越大,那皇城司到了他的手里,外人还能插进去手吗?再这样下去,就是太子身边的官员,只怕也不能尽信了,到了最后,那就是又一场的玄武门!” 李纲猛的抬头看着耿南仲,他的眼中精光闪动,看上去异常的严肃,耿南仲被看得心底一突,竟不由自己的向后退了一步,李纲沉声道:“希道,你说话谨慎!” 耿南仲本来被慑下去的火气又翻了上来,冷笑道:“伯纪,人都说你和宗泽来往过甚,已经背了太子,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只怕这话是真的了!” 李纲强压怒火道:“希道,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若是嘉王当真没有做什么,而我们在这里扇风点火,到了最后,大布揭开,那我们就都被嘉王装到里面去了,那个时候,太子就危险了!” 耿直仲被李纲说得神色一动,刚想思虑一下李纲的话,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拍在了李纲的肩上:“伯纪,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纲暗道一声:“完了!” 果然耿南仲,看着他冷笑不休,起身就走,招呼了那些给太子鼓势的言官,一齐离开,去商量怎么再参奏嘉王了。 李纲缓缓回身,看着站在自己的身后的宗泽,苦笑一声,道:“汝霖,你何苦如此!” 宗泽淡淡的道:“我看不得耿南仲那样的小人欺辱你,伯纪,以你之才,以堂堂正正之势来助太子,必可成功,可是太愚顽,耿南仲奸诡,他们并不信你啊。” 李纲低头不语,这李纲实在不愧是大宋中兴柱国之相,他的意志非常坚定,虽然中了魂烟,和嘉王他们有了一些接触,也没有了那样的敌意,但是论到国事,却是一步不退,还站在太子这一边,只是宗泽奉了赵楷之命,频频和他接触,弄得太子一方,已经不相信他了。 李纲向天长叹,并不说话,在他看来,太子就应该不和嘉王起任何的冲突,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到了时候,大宝之位,逃不出他的手心,必竟大宋兵马不归个人统带,赵楷就是再经营皇城司,一纸书文就能让他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而做多错多,太子现在不得道君天子的喜爱,那不管做什么,都会受到天子的厌烦的,时间一长,太子彻底失去圣心,那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废立了,可是耿南仲不肯听他的,他也没有办法。 ------------ 第228章 二百三十五:献媚天子 李纲一肚子闷气不想在宗泽这个嘉王党面前流露,于是匆匆离去。 宗泽看了一会,也向自己的府中而去,他身后脚步声响,却是王进、赵豈两个过来了。 赵豈贴近了宗泽,低声道:“大人,太子那些人越来越猖狂了,我们就这样忍着不成?” 王进也道:“大人,嘉王殿下,不会有什么事吧?”程振参了嘉王之后,嘉王府的禁军亲卫,就被调出来了,王进他们现在一直在赵豈的御营里待着,两个人没有资格上朝,但是心中担心,就每天都来朝堂打听消息。 赵豈四下看看,小声道:“大人,要不小将把那个耿南仲给他……。”他提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抹斩的动作,吓得宗泽急忙把他的手给抓住,叫道:“你小子少来胡闹!” 宗泽回头看看四下里没人,这才低声道:“嘉王已经有了反击之道,只等几天的工夫,这个时候要是胡乱出手,就是给他了惹祸了,知道吗!” 赵豈无奈道:“知道了。” 宗泽还不放心,一指王进道:“你给我看住了他,千万别出事!” 王进点头道:“老大人放心,一切都有我就是了。” 宗泽想了想,又道:“你们两个要是闲得没事干,就打听打听,凌振这个人,嘉王让我想办法寻找已经不是一天了,但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赵豈和王进同时一怔,王进道:“凌振!可是燕陵凌振吗?” 宗泽惊异的道:“咦,你们怎么知道?” 王进道:“这个人是禁军的一个押正,使得一条好铁锤,而且他那锤是他自己制做的,名叫‘开花炮锤’锤上有机崩簧,能打出飞火袭人,我们两个和他有过一些交往。” 宗泽叹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早知道找了你们两个就好了。” 赵豈却道:“老大人,凌振虽然有些武功,但却远远不如王大哥,就是比我也不如,而且那个人有一个缺点,他不专心带兵,好多常识性的掌兵之术他都不懂,每天就爱鼓弄大花炮,这人找他有什么用啊?” 宗泽摆手道:“你却不懂,听了你说他爱摆弄花炮,我却猜到一些了,不过嘉王为求保密,和谁也没有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先去找人,把人找回来之后,自有用他的地方。” 王进道:“既然如此我们带着大人去找他,他家我去过一回。” 当下宗泽先告诉了自己的儿子宗颖让他先回家去,然后就有王进领路,向着凌振的家里而去。 一行人离大街,就到了一处小路,宗泽四下看看,道:“这里是太尉府下人住的地方,这凌振好说也是一个押正,怎么住在这里啊?” 赵豈道:“我们不是和您说了吗,那凌振就好弄什么大花炮之类的东西,那些玩艺花费太重,他自己的响钱根本就不够,后来他就把自己的房子给买了,这小子家里是世代的军职,倒也攒出来一个小宅子,却被他给败了,他浑家也是小武官家的,跟他过不得那苦日子,自请下堂,回家另配他人去了,只丢了一个三岁的孩子和他在这里。” 宗泽眉头皱了起来,本来他还以为赵豈说凌振是信口开河或者赵豈根本就没有发现凌振有什么能耐,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人还真就和赵豈说得差不多了。 几个从一堆堆脏物之中走了过去,就到了最里面,这里有一处屋子歪扭,看上去马上就要倒下来的房子,王进走过去,拍了拍门,叫道:“凌贤弟,你在家吗?” 里面没有回应,王进又用力拍了一下,那门咯吱一声,竟然向着两边自己分开了。 这破房子没有院子,进来就是屋子,一条长长的走廓,两边的墙上黑漆漆的,左面的中间有一个门洞,可怜儿,就连门都没有一个,三个人走了进去,宗泽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就见里面的炕上躺着一个小孩儿,背对着门,微微的呼息,身体轻轻的起伏。 那廓的尽头,还有一个门,却是有门板的,还在上面上了锁,赵豈他们家有钱,来了东京也住得是好宅子,边上也有下人房子,他去那里看过,这尽头的门,应该是厨房,赵豈就走过去,先拍了拍门,然后看一眼那门锁,伸手握住,宗泽、王进都没有跟过来,赵豈就一用力,把那锁给扯下来到了,然后推开门板。 一股呛鼻子的味道向着赵豈脸上就扑过来了,赵豈闷哼一声,急忙把门带上,捂着鼻子出来了,跑到门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这里垃圾堆烂了发出来的臭气,竟然也比凌振他们家厨房的味道要好闻的多了。 “赵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赵豈回头看去,就见凌振引着一个老郎中走了过来,有些惊愕的看着他,赵豈恼火的道:“我说老凌你们家厨房里是什么啊?怎么那么难闻啊?” 凌振脸色大变,叫道:“你……你开了厨房的门了?” 赵豈一滞,这随便开人家的门,终归不好,他干咳一声,道:“开什么,你没锁上啊。” 凌振一听就这知道这话是假的,但是他也顾不得和赵豈说话,飞身跑了进去,赵豈不满的道:“真是的,我还能拿你们家的东西不成。”说完看看那郎中道:“老先生,您这是……?” 那老头听到凌振的称呼了,拱着手哆哆嗦嗦的道:“老朽……朽,是‘妙手堂’的……的坐堂大夫,是来给……给刚才那个军爷的……的儿子看病的!” 赵豈听得直皱眉头,刚要再说,十王进飞身跑了出来,叫:“老先生快和我来!”不由分说扯了那老郎中就进去了,赵豈一个人在外面也没有什么意思,急忙进来,但是一进去差点又被那味给打出来,原来凌振把厨房的门给打开了,里面的味漂得整个走廓都是,而凌振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什么呢。 赵豈掩着鼻子到了那屋里,就见宗泽抱着孩子,正让那个老郎中给孩子切脉呢,那孩子小小的身体,乌黑乌黑的,但是一张脸已经烧成了紫红色了,那郎中的手就按在了孩子的脉上。 老郎中切了一下脉,捋着胡子站了起来,叫道:“没救了,你们准备好事吧。”说完起身就要走,赵豈一把将他抓住,叫道:“你放屁,那孩子还活着呢,如何就没有救了?” 老郎中拧着脖子说道:“就是没救了,老朽看疯,一向如此,有什么说什么,你这孩子热得太过,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老郎中一边说一边向外挣扎,赵豈还要扯住他,宗泽沉声道:“行了,让他走吧,这人不济事!”赵豈这才松手,那老郎中匆匆向外而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不济事,那你就去找吧,除非你们找了太医!” 宗泽神情一动,道:“快,我们抱着孩子去王府,请王爷找御医!” 王进道:“老大人,这孩子还是让我来抱着吧。”说完把孩子抱起来就走,赵豈看到凌振竟然还在那里摆弄着一盆黑糊糊的东西,不由得大声叫道:“凌振,还不快走,你儿子病得太重了,要去找御医才能治!” 凌振答应着不动:“啊、啊,你们先去,我这就过来!” 赵豈恼了,过去扯了凌振了后领子,把他拉起来就走,凌振急声叫道:“别拉,别拉!让我把这东西放下!” 赵豈抬起一脚,就把那盆子给踹出去了,滚进了厨房里面。 “快趴下!”凌振吓得面无人色,回手把赵豈给按得趴在地上,又抓了那门板过来,就盖在身上,轰的一声巨响,半边山墙都倒了,凌振他们家的厨房火光冲天,大火一下就把厨房都给拢进去了,而且火势极冲,向着前面的屋子就卷过来了。 赵豈奋力把门板掀起来,就见凌振倒在地上,后背都被烧焦了,他心中暗道;“我的天爷,若不是他把我扑到在这里,那这会我就前面是一个样子了!” 赵豈想想就后怕,这会他感念凌振的救命大恩,也就不怪凌振搞那东西了,就把凌振背起来,没命的奔出去,赵豈在前面跑,火在后面追,一会的工夫,就烧了前面来了,赵豈飞身出来的一刻,那就差一点就把他们两个给裹进去了。 王进和宗泽也都站在门外,惊恐的看着那大火,他们两个怎么也不明,这怎么眨眼的工夫,就烧成这个样子了?就是火星爷下凡也不能这么快啊。 宗泽看到赵豈冲出来,抓着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豈叫道:“大人先别问了,快走,这里都烤得慌了!” 宗泽也猛的醒悟,外面还有人呢,急忙道:“老夫去组织人救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总管样子的人跑了过来,尖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这是宿太尉的府后面吗?” 宗泽也认得那人,叫道:“你快别嚷,马上组织人救火。” 那总管认得宗泽,不敢再说就组织人救火,宗泽向着王进和赵豈道:“快把他们爷俩带到王府去,那宿元景是太一党,一会他来了,这人就不好带走了。” 王进担心的道:“大人;那您呢?” 宗泽摆手道:“我是官员,宿元景虽然比我官大,但是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们快走!” 王进、赵豈两个不敢再耽搁,急急的出了巷子,向着王府而去,两个人都是好脚力,一会的工夫就到了王府,他们两个以前就住在这里,府中的人都认得他们,但是这会他们被禁令到王府中来,所以王府的侍卫只得拦住他们,道:“二位,官家有旨……。” 赵豈闹道:“我们知道官家有旨,不让我们进去,你快去通知闻先生,这两个人是他们要得人,快!” 侍卫急忙跑了回去,一会闻焕章匆匆而来,王进凑过去把情况简单的说了,闻焕章急忙让人把凌振父子都给搭了进去,然后派人赶紧去请太医,王进、赵豈两个又把宗泽还在宿太尉家里的事说了。 闻焕摆手道:“没事,那人我知道,他不会对宗汝霖如何,你们两个赶快离开,不要让人抓到了。” 王进、赵豈也知道厉害,急急的走了。 闻焕章坐卧不宁的等到太医立刻把人引了进去,那太医看了道:“这大人看着虽然严重,但只是被火烧了,我这里有治疗烧烫的膏药,涂了就没事了,倒是这孩子,他是风寒入肺了,我先给他开一幅药,若是喝下去,今天晚上退热,那就还能一救,若是不能,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闻焕章点头道:“沈太医只管开药就是了。” 那沈太医就把药给开出来了,然后道:“我明日自然还会再来,闻主薄不必着急。”说完自行去了。 闻焕章看人走了,就找了两个小厮给凌振上药,然后要又找了一个老仆妇,给带着那孩子,然后通知了石秀。 王勇待得那地方,除了石秀谁也不让进去,而石秀能进去,也穿了一身从头到脚一体的大衫,头脸都罩在里面只留着嘴在外面,看着就和活鬼一般。 听到凌振找到了,石秀立刻通知了王勇。 王勇正在弄着火药,听到石秀的回报,不由得叫道:“谢天谢地!”急忙就从地室里出来,到了凌振的屋子里。 才一进去,就听见凌振不住的长吁短叹,王勇就走到他的庄前,看看这个趴在床上的男人,就见他生得一张瘦脸,两只眼睛里透着一股灵气,但是这会又被哀意给掩住了,就在那床上,自怨自叹,全不理会看他的王勇。 王勇抽了抽鼻子,道:“这是被火药炸伤的吧?” 凌振有些惊异的看着王勇道:“你……你怎么知道?” 王勇点了一下凌振向身上的药,道:“虽然被药味给盖住了,但是里面火药气还是很重的,只要常年和火药亲近的人,都会嗅出来的。” 凌振激动的看着王勇,也抽了抽了鼻子,道:“你……你……在弄火药,你是……做鞭炮的吗?” 王勇一笑道:“这么厉害的东西,做鞭炮,你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凌振派动的都坐起来了,道:“是啊,我小时候,家里一个下人家的孩子瞒着他爹放爆竹玩,别人一只手拿着一一个放,他逞通非要两手各拿一个,然后用嘴含着香去捻,没想到两个弄不过来,点了这个再点那个的时候,就炸了,他的脸、手臂都被炸没了,那个时候我就觉想,那就那一点药面,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要是把它能打出去,专一的打那些指定的敌人,那不是就能战败辽军了吗,所以我就我啄磨起来这个了,这么多年,我一天不停的研究着这个东西——凌振把左手伸出去——我这手都被炸飞了三个指头,只剩下下优厚指和中指了,现在调配上就不方便了。” “这回又是怎么被炸得啊?”王勇听得饶有兴趣的问道。 凌振长叹了一声,道:“我制出了一种新得火药,没想到被人一脚把装药的盆给踢飞了……。” 王勇惊呼一声道:“这是哪个二B干得啊?” 凌振长叹一声,道:“也不能怪他,我儿子病了,他让我马上去看儿子,我却……唉!” 王勇心道:“这完全就是那种没有抛弃一切的科学家啊,怪不得大家都凌振被浪费了,这古代没有人知道他的价价值,所以才会如此。” 王勇想了想道:“我有一个构想,就是铸一个大铁管子,把弹丸放在了里面,然后在弹丸后面装药,借用火药的威力,把弹丸打出去……。” 王勇先前说得时候凌振还只是听着,到了后来竟然呼息急促,双目涨红,一伸手抓住了王勇的手叫道:“我作过,我作过!” 王勇也惊震看的看着凌振的道:“你……你真作过!” 凌振点头道:“我用这么粗的管子……。”凌振比了一下,道:“但是弹丸打出去之后,那管子就炸了,只是那弹丸的威力,竟然比刀都要可怕。” 王勇一笑道:“你那个算什么,你想想,我们要是做出这么粗的管子,放上这么大的弹丸又会如何?” 凌振看着王勇比划的斗大的管子,脑袋大的弹丸,不由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了,这会儿子他都不去管了,抓着王勇道:“那要怎么做?”随后又急忙解释道:“我不是偷师,你就让我看看就行。” 王勇嘻嘻一笑道:“我还不能让你偷师……。” 凌振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王勇接着道:“我要把这些都教给你,你你学吗?” 凌振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勇,随后就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向着王勇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王勇本想阻止,但是仔细想想又任凌振拜了,拜完之后,哈哈一笑道:“你先和我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你儿子这里有太医照顾,你不用担心。” 凌振没心没肺的道:“料也无妨,就跟着王勇走了,两个人手拉着手去了那地室。 也不知道宗泽还有后来出马的闻焕章是怎么和宿太尉说得,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宿太尉封锁了消息,一点都没有传出去。 时间推移,渐渐就到了五月初四,明天就是端午节了,王勇和凌振躲在地下,一直没有动静,嘉王赵楷一直都相信王勇,还不怎么样,宗泽、闻焕章、李山、王进、赵豈几个人可是急了,都凑到了嘉王府里,就在嘉王的书房里等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赵豈急得不时的向着那后院探头探脑,嘀咕道:“他们究竟什么时候出来啊?这也太慢了!要不……我去叫他们一下?就问好了没有。” 王进斥道:“你还是好生坐着吧,那日在凌振他们家里你还没有闹够啊?我听说凌振都拜扈小官人为师了,那里面的东西只能比凌振他们家的更厉害,你不怕死就去。” 赵豈无奈,只得耐着性子坐下,将到三更,这会赵楷也有些坐不住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守在地室门前的石秀突然叫道:“他们出来了!” 随着话音,地上的铁板被小心的顶了起来,王勇和凌振脸上都没有人色了,相互扶着出来。 赵楷急忙迎了上去,叫道:“元韶,可是……。” 王勇点头道:“大事就矣,你让人下去,把东西搬上来,记住,轻拿轻放,进去的时候最好是光着脚的。” 赵楷连连点头,李山已经把人叫了过来,凌振看着他们,放心不下,道:“师父,您先去洗洗吧,我在这里看着他们。” 王勇知道劝也劝不得,点头道:“那你小心。”说完抓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带着自己去洗漱了。 几个小太监下去,一会的工夫抬下来十六个大腿粗细的纸筒子,凌振一再吩咐着:“小心,小心,千万不要碰了!”几个小太监让他说路都快要不会走了。 十六个大粗筒子抬上来,众人都过来,看新奇,那上面有1、2、3……这样的古怪苻号,李山有些好奇的道:“这是什么啊?”拿手去指,一旁的赵豈叫道:“还指,砰!”吓得李山一下跳了开来,他可看见了,那天凌振来得时候,后背都是烂得了。 大伙都笑,凌振笑道:“这个没事,只要不碰到明火,不摔了就没事。” 几个人说话的工夫,王勇回来了,指着那十六个大筒子道:“殿下,明天夜里,官家不是要去游艮岳吗,您就的把这个献上去,等到这东西展示完了,你再和官家说明,这个就是你运来的东西,只因为运来的时候是原料,要组装起来,可是这东西不易保存,易毁易坏,所以在没有打响之前,您不敢说。” 宗泽听得皱眉,道:“贤侄,这东西当真那么有用吗?” 王勇笑道:“老叔,您还不信我吗。” 宗泽想想,点头道:“你倒是做事稳妥。” 赵楷看着那十六个大筒子,为难的的道:“可我不会弄啊。” 王勇笑道:“这个东西,你会弄我也不敢让你弄啊。”他四下看看,石秀明白他要干什么,道:“凌振去洗漱了。” 王勇点点头道:“一会凌振来了,让他跟着您进宫,让他来弄。”王勇又贴到了赵楷的身边,小声道:“这凌振是人才之中人才,以后您会知道他的用处的,这会千万不要让他被别人夺了去。” 赵楷点头道:“我知道了。” 王勇看看,道:“那没我什么事了吧……我……。”他话没说完,赵楷一把将他抓住,道:“我不管你有多少理由,这一会你必须和我同去。” 王勇想想,联金灭辽就要提到日程了,自己现在插入朝廷都有些晚了,若不能阻止,还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生想办法应付接下来的事情,想到这里点头道:“好吧,我和你同去,不过我既然和你同去,那就要搞一点花活。” 赵楷道:“什么花活?你只管说,我来做。” 王勇摆手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自然来弄了。” 大家都一夜没睡,这会看到东西了,都心里有了底,于是各自在王府里找地方睡觉,反正五月节休沐,大家无事,不过也不是都有这样的好命,赵楷要进宫,闻焕章要陪着王进、赵豈要去站班,倒是宗泽没事,也留在了王府之中补眠。 众人睡到了下午,起来吃了东西,然后准备起来。 开略略有些暗的时候,赵豈匆匆赶来,说是道君天子已经起程去艮岳了,王勇立刻骑马去艮岳外面等着,而李山而则带了小太监,听着凌振的指挥,就向着艮岳而来。 道君天子是个爱玩得,端午之日,他点了几个亲近的大臣,还有太子以及虽然被参得体无完肤,但还是很受重的嘉王前往艮岳游玩。 车辇到了艮岳之后,道君皇帝看到虽然还没有完全修完,但是已然美伦美奂的艮岳,不由得兴致勃发,道:“诸位爱卿,我们就这么走进去,夜游艮岳,你们以为如何?” 蔡京、王黼两个暗暗叫苦,道君皇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文艺青年,他长年踢球、打马,虽然没有勇力,但是身体素质和运动员差不多,走这么点路,一点都不成问题,可是他们两个就不行了,走下来能累死他们两个。 但是天子有意,谁敢不听,几个人人只能同声应诺,一齐跟着向艮岳之中走去。 这艮岳山都是太湖石、金丝木,奇草、异花,夜晚来游,别的倒也罢了,但是那奇石影影响绰绰之下,一会看着像龙,一会看着像马,偶到一处,正说着这鹿真像的时候,那鹿却跑了起来,仔细看去,却是艮岳之中养得真鹿,这别样的趣味却是白天来游的时候看不到的。 道君皇帝越游越是有兴致,就脚步轻快的走着,后面的大臣一来不能跟得太近,二来也有些跟不上了,尤其是太子,这会走得都气喘吁吁的了,有两个小太监扶着他,坚难迈步。 嘉王却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来他以前为了讨道君皇帝的欢心,也去踢踢球什么的,有点底子,二来他大梦醒来之后,就开始练武了,就认了王进为老师,每天苦练,就是王进被赶走的这些天,他也不曾停下,因为他每天晚上只要躺在自己妻子的身边,那无法保护,看着她被人污辱的感觉就像潮水一般的袭上他的心神,像毒蛇一亲的噬咬着他的心。 所以几个月下来,赵楷虽然还不能算是一个高手,但是身体素质却是好得很了,这会他看着太子那呼哧呼哧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一声,心道:“你个贱种,人家拿鞭子抽着你的时候,没人扶着你也走过去了。 太子累得狠了,倒没有发现发现赵楷对他的眼色,但是跟在边上的耿南仲却看到了,他恨恨瞪了一眼赵楷,然后凑到太子的耳边小声说道:“殿下,您向官家请求,让大家都歇一歇,蔡太师年纪大了,只要提出请求……。” 耿南仲还在说得时候,王勇就已经小声向着赵楷传达过去了,他身上有佛宝,故此耳聪目明,自然能听到耿南仲的话。 赵楷快走两步,追上了道君皇帝,道:“父皇,后面蔡太师年纪大了,还是歇一歇吧。” 道君皇帝一怔,随后道:“哎呀,我却忘了,大家就在这里歇歇吧,另外去抬地肩辇过来,若是走不得的人,就坐上吧。” 太子和耿南仲看到赵楷抢了先,不由得都恨恨的看着他,赵楷却像没有看到一样,就侍立在了道君天子的身后,而道君天子看到太子走过来的那付样子,不由得极为不喜,道:“你怎么会是这幅样子?难不成你的年纪比朕还大吗?” 太子大惧,急忙行礼道:“孩儿这几日身体不适,这才如此,还请父皇见谅。”道君天子懒得理他,就坐到有内侍放了锦垫的石头上,看着周围的景致,太子虽然累得厉害,却不敢坐,就那样站着,这会蔡攸走了过来,他也是经常活动,这会也没有太累,就在道君天子的身边,讲那些景致。 耿南仲看着赵楷就站在道君天子的身边,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就是一阵恼火,心道:“你装什么啊?你也就是当着官家的面,玩几脚球,平时不一样动都不动,这会却来装样。”干咳了一声,道;“嘉王殿下,您这一路走来,倒也称得上是健步如飞了,不知道是服什么样的天材地宝啊?” 耿南仲这话还是影射赵楷私运东西,而且指明那东西是好东西,所以赵楷没有交出来,而天材地宝,是炼丹的基础材料,这段时间道君天子正服用丹药,要是有什么天材地宝被赵楷找到,他却没有交出来,那当真就是居心莫测了。 道君天子听到这话,不由得微微皱眉,他倒不是在意天材地宝,只是赵楷到现在也不说运得是什么,这让他有些失望。 赵楷根本就没有理会耿南仲,而是向着道君天子一礼道:“父皇,孩儿有样好物,要献给父皇。” 道君天子一笑道:“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啊?” 耿南仲跟着道:“噢,能被嘉王殿下把玩之后,说是好东西的物事可是不多啊,这下我们要开开眼了。” 耿南仲这是在提醒道君天子,赵楷是把玩剩的给他了,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应付现在的参劾。 赵楷冷冷的看了一眼耿南仲,以乎耿南仲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这让耿南仲气愤已极,暗道:“一会不管你拿出什么来,我都让你的如意算盘打不下去!” 赵楷向下一挥手,王勇走了出来,把手里的一个小流星点燃,火花飞空,在天上打出一颗小星星来。 所有人都站起来了,惊恐的看着赵楷,心道:“难不成嘉王觉得打败太子无望,要就在这里谋逆了吗?” 耿南仲更是上前挡住了道君天子,尖声叫道:“赵楷,你要做什么!” 赵楷一把就将耿南仲给推开了,向着道君天子道:“父皇,您看天上!” 道君天子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向着天上看去,也就在道君天子一抬头的时候,砰的一声跟着一颗斗大的烟花飞上天去,就在空中炸开,飞散的烟花,红色的光线收拢,一点点的形成了一个‘道’字。 道君天子惊呼一声,猛的站了起来,跟着又是一声,第二颗烟花上天,却是一个‘君’。 这会所有的大臣也都看到了,宋朝的时候,烟花还没有这么精致,哪里能看到这样的奇物啊。 第三颗又起,这会是一个‘天’字。 道君天子似呼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叫道:“快记!”蔡攸急切之间找不到笔,就把小太监的拂尘抢过来,用尘尾的铁勾在山石上写了起来。 ‘道、君、天、子、上、应、星、号、千、秋、万、世、永、享、太、平!’ 十六声响后,十六个大字,在空中飞起,凝聚了半响之后,这才慢慢的散去,道君天子激动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抓住了赵楷的手,叫道:“这……这是……皇儿弄出来吗?” 赵楷跪在地上,道:“回父皇,这就是孩儿让人运回来的东西,是高手烟匠人制出来的,但是这个东西易于燃烧,为了保障它能顺利进京,只能是散开来运,由于到京之后,还要组装,孩儿实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打出这样的效果,所以一直没说明,还请父皇治罪!” 此时太子还有耿南仲等一党,都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这是一个大坑啊,一个可以把他们都埋下去的大坑。 耿南仲猛的想到了李纲和他说得话,不由得立时回头,向着李纲看去,眼中尽是求救的信号。 李纲长叹一声,他和宗泽来往交密,已经从宗泽的话语里猜测出来,赵楷他们要动手就在这几天了,所以他花费了心思,写了一表奏章,就带在身上,这会李纲伸手摸了摸,心中暗道:“这奏章一上,吾便休矣,虽然不能被斩首,但是官途也就算完了,太子啊太子,这就是为臣给你尽得最后的一点忠心了,以后……为臣就帮不到了你了。” 此时道君天子缓缓的把赵楷给扶了起来,感慨的道:“皇儿知道与为父招想,不想别的人,只看着那些地位权利,已经不知道还有我这个父皇了!” 耿南仲浑身激凌凌打了个冷战,这话太重了!无父无君,那还要得吗,他急回头向着太子看去,就见太子面如土色,几乎就要倒在地上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李纲突然道:“对陛下,臣;有本奏!” ------------ 第229章 大结局 ‘赛伯当’王勇结交郓王赵楷,得到朝廷的支持,大力发展梁山,由扈成出面,诬告祝家庄造反,攻下祝家庄,取得官方地位, 宋江在青州与花荣等人分手之后,回家被押解江州,于浔阳楼上题了反诗,被蔡九知府下了大牢,眼看要死,戴宗到梁山求救,晁盖一力要求南下解救宋江,王勇先行一步,赶到南方就与梁红玉相遇,才知道梁红玉就是东方玉梅的转世,于是迎娶了梁红玉回山。 宋江上山之后,一心想要招安,王勇把他推荐给了郓王赵楷,离开梁山,冒名顶替进入郓王府,成为朝廷大员,在王勇的指点下,招集身在朝中的那些梁山星宿为郓王赵楷积聚力量。 南方花石纲大乱暴发,方腊取江南八处军州,自称‘圣公、江南王’一心求功的宋江鼓动郓王赵楷请命,率郓王府人马南下平叛,经过数场大战,在死伤了多数好汉之后,终于平定了方腊。 柴进这个时候被殷天赐陷害,不得不上梁山,王勇让王伦让了第一把金交椅给柴进,郓王赵楷知道消息之后,对柴进深为忌惮,也开始怀疑王勇是不是真的忠于他,于是更加重用宋江,命他封锁梁山。 就在这个时候,海上盟约成立,宋金灭了大辽,郓王对金人极度恐惧,招宋江兵谏,失败被处斩,宋江败逃梁山,不得不听从王勇、柴进的管制。 晁盖带兵北上探视金人动静,被金国的奸细曾头市的曾家五虎害死,就在王勇要给晁盖报仇的时候,金人南下,北宋灭亡,王勇假立一个小儿赵灿,称为郓王之后,劫杀不去金军大营的康王,得到诏书之后,拥立那小儿为帝,北上抗金,先破曾头市,随后破大名府,招幕了‘玉麒麟’卢俊义等人,控制了山东、河北等地,招幕宋庭旧臣,和天下义士,岳飞、韩世忠等人纷纷加入。 宋室无人,汉人不堪金兵的虐害,虽然有李纲、宗泽尽力维执,推信王赵臻主持大局,但是他们挡不住金兵的攻击,让各种好汉渐渐失望,又因为郓王的好名声,于是各路人马都投到梁山旗下,拥立赵灿。 金兀术的人马大破汴梁,李纲、宗泽战死,信王赵臻投敌,中原士气大丧,王勇趁此机会进攻,终于大破金兵,恢复汴梁,再没有人对赵灿的地位说三道四,于是王勇、柴进、宋江三路出兵,打得金兵北归,又灭了西夏,最后王勇操纵那赵灿让位柴进,重兴后周。 王勇广幕贤才,恢复战争的创伤,又向海外求得玉米、地瓜之类的作物,解决了粮食问题,然后自挂大帅,北伐灭金,又西征,破辽国旧属。 在王勇北伐西征的时候,宋江为了夺权,一再向柴进挑唆,只怕再出现一次陈桥兵变的柴进下决心要杀王勇,吴用又在这个时候叛变,投向柴进,留守在京中的梁红玉与陈丽卿被逼无奈,率众起兵,杀败柴进大军,斩杀宋江、吴用,囚禁柴进,王勇深念旧情,回兵之后,就在洛阳受封为王,不肯回京,柴进忧愤而死,朱武向柴后进言,心柴进无子为由,让位王勇,立大华。 本书就只能这样结尾了,请大家原谅。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