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四片樱花瓣掀起了棺材板   作者: 昼夜春分   简介:   总体日常向。   还有,不拆高佐!   【提示】   1.一般是隔日更,偶尔掉落日更。防盗比例80%,时间48小时   2.苦手逻辑且脑子不是很够用的咕,拒绝人参公鸡和指指点点(我不听我不听)   3.没什么感情线,初衷就是想写警校组团聚快乐的日常番(迫害一下酒厂),所以正文是没有cp哒,番外会写   4.人物可能ooc先磕个头   5.封面我自己画的,我自己夸我自己   内容标签:综漫 少年漫 甜文 柯南   搜索关键字:主角:有栖川花┃配角:警校组,地狱辅佐官┃其它:   一句话简介:殉职的同事忽然“死而复生”   立意:生命的结束不是消亡,而是下一个春天的开始 第1章   那个男人,好奇怪。   西川裕子从自己这个位置可以看见斜对面那一桌人,一个穿着黑色浴衣,头上却戴着一顶帽子的男人,看上去有点严肃且不苟言笑。   但是除开这些西川裕子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好看且具有东方古典气质的美男子。   他对面是一个黑发女生,背对着她看不清脸。至于是什么关系,西川裕子猜测他们是兄妹。   毕竟他们都对店里招牌好吃到噗噗美味宇宙甜甜爱心草莓小熊蛋糕无动于衷,那梦幻少女的颜色以及入口绵密的口感和甜而不腻的味道,足以令所有人都赞叹不绝,以及可爱到爆炸的小熊饼干点缀,而且重点来了,每一款蛋糕都有不同姿势的小熊,运气好还可以出到神秘稀有款!   是现在很多少女流行的打卡的一款蛋糕,看看周围粉红色的气泡和少女们的娇声软语和嬉笑就知道有多么火爆了。   可是那两个人,完全就是这个店铺里格格不入的存在啊喂,西川裕子多么想大声嘶吼一句“你们两个给点表情啊混蛋!”   那种跟出了什么事沉重的气氛怎么对得起这块好吃到噗噗美味宇宙甜甜爱心草莓小熊蛋糕?是罪恶啊!   冷漠的毫无表情,即使面对的是好吃到噗噗美味宇宙甜甜爱心草莓小熊蛋糕神秘稀有款蛋糕!西川裕子气的红眼咬牙,可恶这就是欧皇吗?   眼瞅着两个人无动于衷,女生举起手来甚至想来一叉子,那个男人阻止了她的动作,举起手里的相机面无表情拍了几张,拍完照后然后两人默默吃了起来。   全程毫无多余的言语以及动作。   但是这沉默又奇怪的气氛中又飘荡着隐秘的开心,好奇怪。   这种跟什么宗教仪式一样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好可怕。   两人相同的磁场和气氛让西川裕子怀疑这两人是兄妹。   绝对是吧?   哥哥是大美男,妹妹从背影看着也是美人呢,西川裕子眯起眼睛勺了一口杯子里面的冰淇淋,凉凉的冰沙带着沙沙的口感,其中完美混合的清香草莓气味一下子冲击到了味蕾,幸福感直线飙升中,西川裕子心情莫名好很多。   这个和海藻一样浓密的黑发,可恶,好羡慕,是她们这种社畜不能拥有的发量,她狠狠咬着手里的勺羹,话说这个发型也好好看,这种带着点慵懒感觉的微卷发型应该要怎么和托尼老师说?   女生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她们打量或者评判一个人,总会不自觉看几眼对方今天的穿搭造型。   西川裕子入了神,左手不自觉卷起自己肩膀上的头发,脑子里思绪逐渐发散,右手大拇指顶在唇边,不自觉啃了啃。   忽然就想做头发。   是女生空闲时间里甜蜜的烦恼呢。   在她发呆那一刻,她认为很奇怪的男人在这个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她,开口和对面女生说了什么。   女孩子握着小叉子的手顿了顿。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西川裕子朝自己的好友带着歉意的笑了一声,她拿起包就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她边走边想,今天怎么这么困啊。   西川裕子若有所思回头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景色,正值春日时分,外面街道樱花灿烂,弯弯曲曲的枝条撑起来,盛开的樱花在晴朗如镜的天空中摇曳,真漂亮啊,天气真好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西川裕子这样想着。   眼睛好酸涩,回去敷个热毛巾吧。   ——   我这是,死了?   西川裕子坐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躺在卫生间里的身体,姑且是自己的尸体。   打扮精致的女人软绵绵斜靠在马桶上,双手无力下垂,头靠在水箱上仰起,嘴角还有呕吐物残留,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特征。   而就在刚才,西川裕子感觉自己头晕乏力,并且恶心腹痛,全身冒汗乏力,正当她想坐一会打电话叫救护车时候,呼吸已经不稳了,在瞬间陷入了黑暗大概几分钟后,她又醒来了。   全身上下没有了刚才痛苦的症状,反而是,一身轻松。   转头,她看见了另一个她,一副凄惨的样子躺在马桶上。   看到这里,西川裕子瞳孔狠狠一缩。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看着自己,伸手想要抚摸,想要给自己将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颤抖的手就这么穿过自己的身体,她无法触碰。   眼前的事情过于魔幻,甚至发生的太快,她一下子没有接受过来,只是呆愣在原地,所以,她是死了吗?   为什么会死,她前两天才参加了公司的体检,医生说她很健康啊,西川裕子脑子嗡嗡的。   是啊,为什么会死啊?她还这么年轻,为什么!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声音;“请问,您还好吗?”   刚才这个隔间里面的人呕吐的声音很难不引起外面的人注意,神波美幸就是因为不放心在外面徘徊的人,她只是过来洗手,就听见里面有人痛苦的声,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但是过了一会没了声响,她有些担心。   “那个?我刚刚听到声音了,您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帮助吗?”神波美幸敲了敲门,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发毛。   西川裕子张了张嘴,她听见门外的声音。但是她看着自己从门板穿过的手掌,陷入了沉默,啊,这就是灵魂状态的自己吗。   亡灵无法触碰现世的东西。   她抬起头,看着发白的天花板,心里充满了不明白的怨恨,怎么会死呢,凭什么是她?   门外那个女生好像走了,现在整个洗手间安静的只剩下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水滴溅落在瓷砖上,顺着管道流向更远的地方的声音,她听的一清二楚。   作为一个新鬼魂,西川裕子现在半是迷茫,半是怒气。   死了会有地狱还是天堂吗,究竟是为什么死呢类似于这种想法围绕着她。   外头的声音逐渐嘈杂起来,听起来是那个女生去喊人了,凌乱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随着一句让我来吧她这间隔间的门也正在被人狠狠撞击中。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想做个恶作剧,西川裕子在门板被撞开那一瞬间,吐出舌头伸开手,做了一个成年后这么久,再也没有做过的鬼脸:“哇!”   吓死你……   “啊!”尖叫声如愿响起,但是是因为她坐在马桶上的尸体。   同时,她好像在一个人的眼睛看到了自己,那个就在刚才不久被她评价穿的有点奇怪但是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因为门板是他撞开的,所以西川裕子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很淡然,对于第一直面面对尸体的人并没有很大的情感起伏,她似乎甚至在他眼瞳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做鬼脸的倒影。   他看得见!   ——   警察来的很快,这个卫生间很快就被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   看着里面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出出入入,西川裕子抱臂站在外面,感慨万分之余她转头看见那个女生,跟那个男人一样面无表情的站着。   似乎感应到她的视线,女生回头看了一眼她:“怎么了?”   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个男人居然是什么地狱阎魔王的第一辅佐官。   而这个少女,是那个男人的秘书官。而且,西川裕子打量了一眼这个比她矮的女孩子,稚嫩的脸庞处处透露出这个还是个未成年。   这就是,雇佣童工吗?   地狱太可怕了。   地狱就没有王法了吗?社畜西川裕子愤怒。   “所以你们是来接我去地狱的吗?”她问。   女孩子摇了摇头:“我是和鬼灯大人来现世考察的,只不过刚好碰上了。”   “奇怪了,迎接科的人怎么这么慢。”女生小声嘟囔着,拿起手机编辑了一封短信,发了出去。   ……   合着她就是意外呗,行了,没话说了,西川裕子有些郁闷。   本来因为自己意外死亡的那股怨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逐渐散去,现在甚至很平静的面对这一切,还有心思和地狱的员工唠嗑。   “轮回抵偿,善恶终有报。”女生低声说,似乎在安慰她。   西川裕子仗着自己是灵体,在空气中漂浮翻转,听到这句话,一手撑着脑袋,在空气中咸鱼躺:“希望如此,如果说是我的问题,那我真的倒霉。”   她刚刚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安稳,普通,没有说什么和其他人有矛盾,职场里大家和和气气。所以她压根就想不到自己得罪了谁,以至于下此毒手。   在半空中飘荡了一会,看见自己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的友人,她有些惆怅,后知后觉的难过,她飘过去,亲昵的揽住友人的肩膀,即使知道友人听不见也感受不到,也轻声安慰:“别哭了别哭了,要好好活下去啊,纯子。”   说着说着,西川裕子有些绷不住。因为她想到自己在乡下的父母,还有尚在大学的妹妹,她走了,他们怎么办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年迈的父母怎么办。   一鬼一人在那里痛苦嚎哭。   另一边少女看着已经和警察做完笔录走过来的人:“鬼灯大人,怎么样?”   因为作为目击者之一,鬼灯被警方叫过去做笔录,他语气平缓:“意外有些新奇呢。”   做笔录什么的。   耳朵现在很灵敏的西川裕子哭嚎到一半愤愤地刮了一眼这对主仆,可恶,好歹有点同情心啊你们这两个恶魔!她还在的啊!   然后两人跟人偶一样站在那。   直到大门打开,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可疑人士视若无人一般进来,然后站定在尸体面前。   “我来抽出灵魂!”   “我来停止身体机能!”   “我来让身体腐烂!”   “节哀顺变!”X3   我们是,迎接科三连星!   顺带摆了和当前oo少女组合最流行的pose。   紧接着一个警察拿着报告表穿了过去。   ……   好羞耻,救命,这个造型,简直大型社死现场,在场只有三个非人类之一的有栖川花才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捂脸。   “啊,是夺魂鬼,夺精鬼和缚魄鬼。”不愧是鬼灯大人,看这种东西毫无压力! 第2章   “看,是沉睡的小五郎。”众人骚动起来。   现在在场涉及人物主要有几个。   死者,西川裕子,某企业白领,25岁。   死者的朋友,浅川纯,与死者是高中大学的好友,现在某大型商场装柜做导购。   在案发当日两人结伴逛街,并选择这家甜品店作为午餐落脚点,在一点二十分钟左右,死者去了洗手间,经过三十分钟后被人发现死于洗手间隔间里。   经过专业人士初步鉴定,死于甲醇中毒。   西川裕子哭完了,站在茶吉尼,江户川柯南那个胖胖的警官后面四处张望不肯离开,后面还跟着迎接科的三个员工。因为她强烈要求想知道凶手是谁。   “啊这个……”有着小卷毛的鬼困扰地将求助的眼神看向阎王的辅佐官大人。   神色淡然的男人点了点头:“没什么要紧的,那就等等吧。”   “话说,你们是不是有点太慢了。”话锋一转,地狱第一辅佐官说这话的时候。   虽然好像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平淡的像今天吃什么饭一样。但是迎接科的三个鬼却吓的一个激灵。   总感觉狼牙棒马上就可以飞来并且被残忍殴打的样子。   “十分抱歉,因为这个地方的业务实在繁忙,我们也是刚押送一个亡者从地狱回来!”三人忍不住齐齐弯腰鞠躬,声音洪亮回答道。   “啧……”   是错觉吗?总感觉鬼灯大人在不满的啧了一声,嘤,好可怕。   还有一道仿佛可以化作实质的视线正在盯着他们,三个鬼看着鬼灯旁边宛如缩小女版的有栖川花,抖了抖,是双倍的鬼灯大人双倍的伤害!   今天怎么就撞见鬼灯大人和他的秘书官出来巡视呢,太倒霉了吧?   “那只狐狸呢?”说的是宇迦御魂的神使狐,各个地区都有一只,管理亡者。   “啊……”缚魄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躲开鬼灯的视线,“因为工作量增大生病了。”   现在估计在桃源乡养病。   有栖川花拿起本子刷刷写了点东西,米花町这边需要更多人手。   “茶吉尼呢?”鬼灯又问。   茶吉尼是迎接科的上司,在现世也兼任稻荷神,具有感知死亡的能力,经常在现世游走。   “哦呀,我听见有人在叫我。”与此同时有栖川花看着自己的本子落下了一大片阴影。   与此同时一道懒洋洋的女声响起。随着清脆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逐渐清晰,有栖川花还没抬头就被摁进软软的怀抱里。   “这不是小花吗?好久不见。”   糟糕,是凶杀。   要窒息了……   从漂亮姐姐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有栖川花捂着自己通红的脸蛋,走到角落贴贴玻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恶,又被调戏了。   在地狱里有栖川花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招同性的青睐,和女生都普遍交好。   虽然这种感觉很不错啦,但是这种结果就是有时候会被那只花心的神兽用羡慕的眼神盯着。   鬼灯有些惊讶:“你居然在这里。”   现世那么大,他刚才询问迎接科的鬼也并没有抱着要立刻见到人的想法。但是就这么巧合,茶吉尼居然也在这个地方,着实令他惊讶。   虽然你的惊讶看上去并不惊讶的样子,辅佐官大人,你的表情能再震撼一些吗?   茶吉尼叹了口气,很是苦恼的样子:“其实我经常在这个地方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东京这里意外死亡的亡者特别多,迎接科确实有点忙不过来了,那个小鬼,你们看见了吗?”   顺着茶吉尼指的方向过去看,是一个戴着眼镜只有三头身的小男孩正在案发现场到处跑动,似乎发现了什么。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于是抬起头来对正要把他抓起来的大叔歪头说道:“啊咧咧?这个姐姐的指甲好奇怪啊。”   其他大人似乎被他的话吸引住了,去关注死者的指甲,被放下来的小男孩有意无意说道:“这个指甲边缘丑丑的,大姐姐是不是喜欢啃手指呀,是坏习惯哦。”   西川裕子忽然被提及,整个鬼恼羞成怒,又因为现在只是魂魄状态,只能无能咆哮:“你这臭小鬼在说什么啊!”   “哦?”鬼灯眯起眼睛打量这个看似在捣乱,好像在进行什么小孩的大冒险探索,却又不动声色给警方提供一条线索的小男孩,他有些诧异。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有栖川花忽然凑了过来,一脸深沉。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这么响起这么一句话。   鬼灯和茶吉尼困惑:“?”   “身体虽变小,但头脑一样灵活。”有栖川花摸着下巴,将忽然浮现在脑海里的话复述。   她这句话得到了鬼灯大人的肯定:“你也看出来了?那个小孩子,身体里面的灵魂可不是这个小孩模样啊。”   少年的灵魂屈居于小小的身体里,真有意思啊。   鬼灯也是第一件看见这种非任何法术造成是事件,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完全不掩盖想解剖一探究竟的想法。   那边似乎发现了什么,有些躁动。   西川裕子的美甲上面含有超标的,高浓度的甲醇工业酒精。   而她喜欢啃指甲,大量摄入且皮肤接触引发了甲醇中毒。   甲醇中毒的潜伏期大概为1-72小时,这个时间段她摄入的甲醇足够致命,并且按照指甲磨损程度,她不止一次啃过指甲。   这也许就是死亡原因。   西川裕子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这是在开玩笑吗!”   “那么浅川小姐,你知道死者的曾在哪个地方做过美甲呢?”   毛利小五郎为自己的推理洋洋自得,认为这个案件很快就侦破了,只要查到死者生前在哪个地方做美甲,就把那个店家逮捕起来就好了。   但是江户川柯南却并不认为事情会如此简单,他低着头思索着,他有一种直觉,那就是真相仍旧潜伏于暗中。   这些线索过于具有指引性了,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为了遮盖真相而做的证据。   “啊,是xx街那里的店铺,我可以带你们过去。”浅川纯似乎仍旧处于好友死亡的悲伤中,听到毛利小五郎的话后勉强打起精神。但也脸色苍白的随时可能会晕掉。   她站起来的时候还摇晃了几下,走到她旁边的江户川柯南一把抓住她的手,满脸担忧:“大姐姐你没有事吧?”   毛利小五郎见状拍开柯南的手,并且利用自己的体型挤走他并谄媚笑道:“小孩子快回家去,不要在案发现场乱逛,啊,浅川小姐不介意的话不如就让我来扶着你吧。”   江户川柯南无语凝噎,要不是小兰和园子去了闺蜜茶话会没办法带上他,他哪想和大叔一起吃午饭啊,早知道去阿笠博士家了。   在一边旁观的有栖川花目瞪口呆,她小心瞥了一眼旁边忽然不爽的鬼灯,瞬间明白他也想到了那个轻浮的神兽。   鬼灯:忽然手痒。   “啊,谢谢,没事的,我可以自己走的。”浅川纯浅浅笑了笑,不留痕迹地把手挣脱开,两手抓在自己的包包上,精致的美甲透着一层流光,由浅到深的颜色在红色的皮包上衬着看上去娇嫩欲滴,这不得不让江户川柯南看多了几眼。   他的视线或许太过专注,引起了浅川纯的注意,这个眼睛因为哭的厉害而红肿的女人伸手将太阳穴旁边的碎发顺到耳后,低着头问道:“怎么了小弟弟?”   江户川柯南一副天真好奇状:“捏,大姐姐这个指甲好好看啊,也是和那个姐姐一起做的吗?像果冻一样好好看啊。”   浅川纯的指甲做的是时下最流行的一款冰透豆沙色,还洒上了金箔,在阳光底下blingbling的,自带闪光效果。   怪不得会吸引小孩子注意力呢,浅川纯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笑着点了点头。   “呐呐,大姐姐可以告诉我里面闪亮亮的那个,是怎么封在里面的呢,跟琥珀一样好好看啊。”江户川柯南像一个十万个为什么,追问道。   浅川纯没有厌烦 反而很有耐心地弯下腰来,跟这个小朋友解释说:“首先要打底油,然后涂上喜欢的颜色,干了后继续过一遍,然后把这个金箔拿小镊子粘上去,最后涂一层顶油封住就好了。”   西川裕子抱着胸听见自己的好友解释,她拉着一张脸嫌弃:“跟这个臭小鬼讲这么有什么用啊。”   她本身就不是很喜欢小孩,在自己的案发现场居然有个小孩到处窜就算了,刚才说她喜欢啃指甲是坏习惯她还记在心里呢。   “难不成不是因为被一个小屁孩说自己有坏习惯所以恼羞成怒了吗?”有栖川花忍不住吐槽。   你说出来干什么!西川裕子羞愤。   这边警方留了一半的人在这里看守现场,另一部分的人则是跟着浅川纯到那家涉事的美甲店。   “我就先走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呢。”茶吉尼看了一眼店里的时钟,“再见啦,鬼灯大人,还有小花。”   这什么喊猫猫狗狗的名字有栖川花已经习惯了。毕竟到地狱那几个月她还被唐瓜他们喊花子大人,那种瞬间想冲进厕所当地缚灵的感觉是真的绝,现在无论谁喊她花花,小花甚至是花子都无所谓了,阿弥陀佛,平常心,平常心。   “那要跟着去吗鬼灯大人?”有栖川花看着骂骂咧咧跟随在警方后面的西川裕子,抬头问自己的上司。   鬼灯面无表情:“去看看吧,我也挺好奇的。”   于是两个化成灵体状的鬼坐在呜呜叫的警车上跟随而去。   要不是现世的路人看不见,不然他们就会看见一男一女轻松盘坐在飞驰的警车上方,稳如泰山,气定神闲。   现世的交通工具真快啊。   被风扑了满脸的有栖川花如此想到。 第3章   “我觉得不可能,不应该的。”在警方逐渐将嫌疑查到美甲店的时候,西川裕子幽怨地跟在后面,反复的说这么一句话。   为了方便她盘旋在浅川纯的脖子上搭了顺风车。   在警车上面的有栖川花听了她一路的唠叨,忍不住趴在边缘上缓缓探出一个头来,我盯——   西川裕子:“噫!”   吓得窜出车顶。   “恐怖死了!”她飙泪喊道。   其实你们两个都很恐怖,一个跟咒灵一样缠在人家肩膀上,一个窗边贴鬼脸杀。鬼灯默默把头转开不看这让人眼瞎的一幕。   “奇怪了,脖子忽然轻松了。”浅川纯摸了摸自己从上车就有些酸痛的脖子百思不得其解。   ——   店长是一个刚毕业不久出来自主创业年轻的小姐姐,没有看见这么大的阵仗,被盘问的时候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性格似乎也是那种比较怕惹事的。   宫代彩水,22岁,周围认识的人都说她是一个性格很好很安静的女孩子,死者西川裕子曾多次来过她这里做美甲,算是老顾客了,因为店里是需要先预约的,所以每次上门都会有记录在档。   根据记录和监控调查,西川裕子一共来了六次,最后一次是在三天前和好友浅川纯一起过来,不过当时做美甲的只有西川裕子一人。   “那么西川小姐看上去很喜欢你们这一家呢。”在将可疑的指甲油送去科学搜查研究所做化学鉴定时,目暮警官跟宫代彩水谈起话来。   西川裕子的确很喜欢这里,因为每一次都很符合她想要的样子,而且价格也很实惠,所以她经常光顾。   而且一回生二回熟,两人也熟起来了。所以在线索指向宫代水彩这里的时候她是真的不是很相信,一路上都在陷入迷茫。   到底为什么害她。   有栖川花则是四处打量这家装修温馨的美甲店,到处摆放的玩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快乐的吸了一口毛茸茸,躺在沙发上的巨大的玩偶小熊身上,觉得自己得到了升华,鬼灯大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被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先离开了,所以现在只有在角落画圈圈的西川裕子和不敢吭声的迎接科三个鬼。   看着小短腿到处跑的江户川柯南,有栖川花托着腮,想起刚刚茶吉尼指着这小孩后什么也没说。所以是为什么呢,除了灵魂和身体不好的差异外,有什么注意呢?   还有,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是什么意思?   ——   宫代彩水看着监控一边回忆当天的事情:“那天根据预约时间,西川小姐是第一个到店里的,还有这位浅川小姐。”   浅川纯闻言点了点头并且做补充:“是因为裕子很喜欢宫代小姐的手艺。所以是让我过来体验一下,不过那天我正好在前天也自己在家弄了,不忍心重做,所以我就过来看看而已,实在多有叨扰。”   原来如此,那天西川裕子预约的时候是想给自己的好朋友安利宫代小姐的手艺,只是很可惜浅川纯已经自己做过了,所以那天成了西川裕子做美甲。   “嗳,没事的。”宫代水彩下意识回应了浅川纯最后一句,然后继续搜刮脑子里的记忆,只觉得那天的确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泄气道:“当天也并没有事情发生,后来也陆续来了三个客人。”   一个都市丽人两个家庭主妇,都是平平无奇的人。   将监控在那天的基础上往前看,也往后翻了,都是很正常的状态。   所以这个时候就得等化学检验的成果出来了。   宫代水彩盯着监控一会,惊讶道:“我想起来了,这个人。”   她手里指的是那天三个客人之一的年轻女子。   “她做的款式是和西川小姐一样的。”宫代水彩激动地说道。   做一样的款式,那就说明与死者用了一样的指甲油,目暮警官忍不住肃穆,他严肃地朝宫代水彩确认一遍:“是真的用了同一种的材料了是吗?”   宫代水彩被忽然严肃的目暮警官吓了一跳,呐呐道:“我确定。”   旁边的毛利小五郎激动的喊道:“那打电话过去问问有没有出事。”   预约的客人都有联系方式,所以宫代水彩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并且拨打了过去,小心翼翼:“请问是中村小姐吗……”   江户川柯南看着围在一群的大人,利用自己矮小的身体成功挤了进去,并且在一边旁听电话里的声音。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宫代水彩的脸色一刹那变成灰白。   接电话的是中村的男友,据他说中村小姐已经入院了,不过因为只是轻度中毒已经好转了,并没有大碍。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化学科的检验结果出来,那几瓶指甲油均无含甲醇超标的情况,是正常的,情况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但是在宫代水彩这里当天做了美甲并用了同一款式的两人,一人已经死亡,一人中毒入院,这样明晃晃的嫌疑已经摁在了宫代水彩身上,只是没有了确凿的证据。   “看来,宫代小姐需要跟我们走一趟了。”目暮警官示意手下的警员先将宫代水彩给控制住。   不,还是不对劲。   江户川柯南撑在桌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宫代水彩这边,他一遍又一遍的过着监控,加快,暂停,加快,又一次暂停。   酷,是会发光的眼镜!有栖川花在赞叹道,这小孩认真起来,意外的厉害啊。   这里,江户川柯南停在了一个画面上,原来是这样,搜嘎,大脑飞快的闪过案件的细节,死者的美甲,与浅川纯的美甲,以及监控的画面,这些线索融在一起似乎都在告诉他一个真相,他明白了。   表面上是小孩子其实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已经对案件有了初步结果了。   他理顺好思绪,手不禁握住手腕上的手表,瞄准站在场地外边的毛利小五郎,正想来一发麻醉针。   但是毛利小五郎突然蹲下,而他后面出现穿着黑色的浴衣双手兜在袖子里的男子替他中了这一麻醉针。   他楞了一下,瞳孔地震,牙白,弄错了,可恶,看样子只能将就着了,在他等着那个男人晕过去时,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男人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无事发生。   瞳孔地震,梅开二度。   这麻醉针没过期吧,江户川柯南震惊。   可是没有麻醉针了,但是看着即将要被压上警车的宫代彩水,这个小侦探咬了咬牙,飞快地爬下桌子,扯了扯目暮警官的裤脚,稚嫩的脸蛋上满是天真,疑问道:“目暮警官,所以为什么一个是中毒而西川小姐是死亡呢?”   目暮警官对于柯南还是很宽容的,并没有撵走他:“可能因为是西川小姐有啃指甲这个习惯吧,俗话说病从口入。”   西川裕子已经彻底安详了,就这样吧,敢情是她的错。   “原来如此。”江户川柯南似乎又有了新的疑问,“可是呢,我刚刚在监控,看见了浅川小姐递给了宫代小姐一样东西,你过来看看嘛目暮警官。”   江户川?新一?柯南拼命卖萌,费劲心思把操心的大人们往线索那条路上引导。   目暮警官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刚才他们也有注意这一幕,据两个当事人说是因为当时宫代小姐一手挪不开。但是要用到亮油,所以让在一边坐着的浅川纯帮忙递。   非常正常……这不正常……   江户川柯南头大了,就是这里有问题的开始啊!   “他可能想说的是,是这一瓶指甲油,有问题。”就在江户川柯南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口的时候,有人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了,就在他感激零涕望过去后,半月眼又震了一下。   梅开三度……   又是你啊……   “啊?你是哪位?”毛利小五郎直起腰,一脸茫然。   所有人的注意忍不住放在了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身上,好强的气场,这种宛如见了顶头上司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浅川纯眼中闪了闪,不自觉转过头。   “只是一个,路过的,路人。”   虽然你看上去一脸凶相不太像什么路人甲乙,反而像什么黑势力。   在一边划水的有栖川花吓得站了起来,心虚的她一副上班摸鱼被老板看见的样子。但是她思索了一会,又慢慢坐下,不对啊,为什么要怕。   论鬼灯大人带来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话说鬼灯大人怎么化成实体了。   江户川柯南看着这个穿着古怪,并戴着帽子的男人,才想起是发现尸体的目击者之一,奇怪,这人存在感太低了吧,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他忍不住吐槽。   不,比起存在感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才是最可疑的好吗。   “那么第一个问题,宫代小姐为什么要杀死西川小姐?”鬼灯一本正经地问了出来,字正腔圆宛如上课教导主任的发言令所有人忍不住挺直腰板。   “不,不知道!”还真有一个小警员回答了。   所有人侧目过去的时候这个年轻的实习警员羞红了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这种瞬间回到警校时期教官上课的样子,他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有栖川花:嗤(捂嘴忍住)   见所有人都望过来,小警员自暴自弃了:“那宫代小姐你为什么要杀人?”   问他不如问当事人好吗?   在场的人跟向日葵一样齐齐转头,盯着宫代水彩。   因为场面过于好笑有栖川花忍不住笑得满地打滚,被鬼灯瞪了一眼后,默默爬起来了。   “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人?”宫代水彩大脑转不过来了。   鬼灯点点头:“那么第二个问题,宫代小姐你在此期间是否有清理过任何的指甲油?”   在鬼灯说话的期间全场下意识安静下来,可能这就是气场吧,小金鱼草妈妈开班了什么(bu)   电光火石间,宫代水彩记忆一下子清晰了,她激动地喊着:“有,那是一瓶已经用完的顶油,我记起来了,当天已经快用完了,而我给中村小姐做完后就扔了!”   “问题可能就在那瓶指甲油身上!”   所有人都无语的看着这个女生,他们满脸写着这么大件事你居然忘记了?   宫代水彩不好意思的抿起嘴:“我这个人一紧张,就容易忘事。”   但是已经丢了的指甲油已经无法找回来了。   “那么第三个问题,请你再看看西川小姐的指甲,你确定都是你经手过的吗?”   鬼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照片,“我刚才回去拍了一张照,你仔细看看。”   目暮警官皱起眉,侧头问了旁边一个警官:“问问那边,刚刚是不是有一个穿着黑色浴衣的男人过来拍照?”   那边很快回复了,说是的,因为那人说是目暮警官需要的就给他拍了,也没拦住。   目暮警官无奈叹了一口气。   而这边眯着眼睛看了很久的宫代水彩似乎发现了端倪,指着一处兴奋的涨红了脸:“这个右手大拇指,不是我给她画的!”   “这里的花纹不对,因为我是左撇子。所以我画朝左边的那一撇会比较习惯翘起来。而这里平了,以及这里,我没有给她弄过任何金箔,所以这个不是我画的。”   鬼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点头:“所以凶手其实不是宫代小姐,她也只是你设计的一环是吧,浅川小姐。”   见众人还处于有些懵的状态,鬼灯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在监控里面你的手是挡住监控,所以那个时候你已经下手了。而那个小鬼也发现了,在那天的的指甲油和送去检验的不是同一支,仔细看一下那个瓶盖是没有贴纸的,这是问题一,很可惜浅川小姐没有想到宫代小姐将它清理了。”   “不过那点甲醇其实根本不会致死。所以你的第二步,是用某种借口帮西川小姐重绘了一次指甲对吧。   至于为什么选了大拇指,因为你是最清楚她习惯的人,用金箔纸只是无心之意,但是没想到暴露了自己。”   有栖川花在旁边听得直海豹式拍手,你永远可以相信鬼灯大人!   迎接科的三个鬼也是头一次在工作生涯上讲过这么曲折离奇的翻转,反应过来也是疯狂鼓掌,鬼灯大人,牛逼!   唯一一个状况外的西川裕子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回神过来不知道是先承认他是对的还是质问为什么浅川纯要杀她,她鼻子吸了吸,可怜极了。   ——   他,居然推理的和自己想的一样!   江户川柯南难以置信地打量这个男人,米花町什么时候来的这一号人物,还是只是来旅行的?   如果警方即使还想有所质疑,但是看见脸色黯然又不反驳,比刚才哭了还颓废的浅川纯,就已经明白,鬼灯的推理是正确的。   浅川纯一副脱力的样子滑落下来,跪在地面,低着头双手捂脸似乎在啜泣:“我,我也不想的……”   “她跪了,她跪了。”有栖川花见状将西川裕子推过去,“快受她一跪!”   被一股力量拉扯过来的西川裕子一个踉跄,差点来个和大地亲密接触,她扭头问:“为什么?”   “她杀了你,又不能一命抵一命,你就让她跪你呗,有什么问题吗,不然你想让她在你灵堂上跪着忏悔?”有栖川花翘起脚理所当然的说。   这逻辑,还真是冷酷,让鬼心情复杂,又令她哭笑不得。   但是,看着地上跪坐的昔日好友,这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反而没有什么内心波动了,她抿着唇:“如果是她的话,那我好像大概明白了。”   都说了人死后有记忆的走马灯,所以她回想起以往,格外的清晰。   高中时期,她们就是一对好友了,西川裕子交了一个男朋友,三人经常走在一起,后来她发现男朋友在勾搭浅川纯,一气之下分手了。   但是她在生气的时候忽略了浅川纯躲闪的眼神,她以为她保住了自己的友情。   大学毕业后两人给同一家公司投了简历,一起去面试,最后只有西川裕子成功被录用了,而浅川纯也曾经尝试去多家公司应聘,都落选了,她现在的工作还是西川裕子推荐的。因为她跟那家专柜的负责人员挺熟的。   她以为她们永远都是朋友。   ——   “呐我今天看了店长的手法,好像学到了!”   “真的吗纯?”   “不如,你让我试试呗?就今天嘛,趁我的记忆还新鲜,而且你看看你,又啃指甲啦!”   “抱歉抱歉哈哈,不自觉就……”   ——   心里有鬼,自尊心,还有嫉妒,这些心理都在日复一日折磨浅川纯,所以她走上了极端。   “于是,我杀了她。”   “我后悔了,对不起,裕子……”浅川纯泪流满面,最终被警方戴上了手铐。   西川裕子沉默不语,她永远不会原谅,有栖川花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轮回抵偿,善恶终有报。”   “走了吗?”   “嗯……”   “那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   所以为什么麻醉针在那个大哥哥身上不管用!柯南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有栖川花: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且百毒不侵?   谢谢有被笑到。 第4章   “哦呀,这不是小花吗?”正在处理文件的阎魔大王喜出望外,正想和过来的有栖川花唠嗑一下放松。   一个黑色的狼牙棒迅速地被放在了桌上一角,旁边是鬼灯无情的侧脸:“请不要利用花来偷懒,阎魔大王。”   鬼灯君,好严厉QAQ。   “阎魔大王,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不适合卖萌吗?”鬼灯微微侧头,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上司。“就像一个变态老人一样。”   !!   万剑戳心……   阎魔大王嘴角的血流了出来。   嘤好过分,为什么别人家的辅佐官就这么贴心呐,看看自家这个,阎魔大王心里酸涩。   也不对的,鬼灯君能力一直是很优秀的,应该心满意足了,凄凉的阎魔大王在心里自我安慰。   看看阎魔大王可怜成什么样子了,有栖川花只能给予来自内心的安慰与精神上的支持。   “鬼灯大人,听唐瓜说你找我?”有栖川花刚从不喜处撸狗回来,就看见唐瓜满地狱找她。   鬼灯在自己桌上成山的文件中抽出一份用金鱼草夹子做了标记的文件,递给了有栖川花。   她看了一眼还在嗷嗷叫的金鱼草,内心吐槽;   鬼灯大人这个疯狂金鱼草爱好者太可怕了。   文件上面大大的几个字吸引了她注意力。   “外派调查申请?”有栖川花小声读着上面的字。   阎魔大王也好奇地探了个头来:“哦哦是这个啊,原来是给小花的。”   “关于日本各地亡者不正常增多这个现象……”   “虽然上次去米花町看了,但是我觉得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成果,我就在想是不是时间问题。所以,花你就先去米花町调查看看吧。”   鬼灯大人两手交叉托着下巴,“我已经帮你在米花町找好房子了,你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现在?   你是魔鬼吧鬼灯大人!   阎魔大王似乎也觉得这个决定过于匆忙,于是在一边劝说道:“是不是太赶了,鬼灯君,咱们过几天也没问题的,给小花一点准备的时间呀。”   对呀对呀,起码给她准备一下嘛!有栖川花连连点头。   鬼灯恍然大悟,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怀表,看了一眼时间;“说的也是,那一个小时。”   大大的问号出现在有栖川花的脑门上,您是认真的吗?有栖川花无语住了。   “抱歉,我忘记了你们女生是需要收拾东西的时间了。”鬼灯收起怀表。   他看上去一定以为自己很贴心,但是实际上他就是这么想到,多么令人绝望,但是有栖川花作为他的下属,偶尔已经习惯了鬼灯的魔鬼发言了。   毕竟面对的是一个有能力篡位的辅佐官,有什么不满的就先憋着等它自己想开了就好。   “那我现在就去收拾。”有栖川花合上申请书,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   “快去吧……”   ——   说是收拾,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地狱里面的衣服有些不太适合现世的。   所以她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在牛头马面,还有阎魔大王,阿香姐姐,茄子唐瓜几个好友的目送下吭哧吭哧离开地狱。   “一路顺风!”   “工作加油!”   至于鬼灯大人,还在埋头苦干,递给了她一袋子东西说有空会来现世检查她的进度。   谢谢鬼灯大人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看她。   ——   不过地狱里的资金意外的充足,看着眼前和氏庭院住宅,住一大家人也绰绰有余,太阔绰了,鬼灯大人!   入住第一天,我开始清理屋子,从头走到尾发现很干净,完全不用我再多动手,忽然开心。   然后我打开鬼灯大人给我的袋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奇怪气息扑面而来。   “哦-giao-”   咋还自带音效呢,还冒黑气。   纯天然无污染,地狱伴手礼,节日亲朋好友皆可送。   具有地狱特色的黑色包装上面挂着这么一个小牌子,用脚趾头想想都似乎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谢谢鬼灯大人,真不用。   我不希望我的邻居是被吓死的,毕竟下了地狱大家都很尴尬。   于是我去了一趟现世的超市,买了规规矩矩的糕点打包好,敲开了旁边邻居的大门,等了几分钟,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奇怪了难道不在家?   那就晚点再过来吧,就在我想着正常人家应该几点会在家的时候,邻居家有了动静,门打开了一道小口子。   “我是旁边今天刚搬过来的有栖川花,以后请多多指教!”先下手为强,一个90度连鬼灯看了都要夸夸的标准鞠躬,顺便呈上我的礼物。   完美,快给我收!   等了好久手上的礼物没有被拿走,我有点慌,鬼灯大人没有教过我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啊怎么办?   我悄悄睁开眼睛,看着一双穿着制服鞋的脚正在努力踮起来,看样子吃奶的劲的使出来了。   等等,我抬头看过去,一个梳着娃娃头看上去才国小的小姑娘正在伸着手想要努力够到我的礼物。   好尴尬,救命鬼灯大人。   我心虚的将手放低了一点,小姑娘终于够到我的礼物了。   “谢谢……”小女孩无机质的眼睛看了我一会。   我左看右看没看见她家监护人,就忍不住啰嗦了一句:“小朋友你们家大人呢?”   就放着这么小的孩子给陌生人开门。   给这家大人记小本本。   “市松是人偶。”女孩子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回答了我。   而我居然诡异的明白了她口中的意思,人偶有没有父母都所谓。因为是人偶一个人也没有关系的=父母经常不在家。   脑电波对上了。   ??   我不对劲?   为了缓和气氛,我打算换一个话题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人偶的名字是市松小雏。”   完了,这孩子怎么回事,在地狱里面没有遇到过这样子的孩子的我简直就是束手无策。   市松小雏好像想起了什么:“请你等一下。”然后转身朝里面匆匆离去。   我在外面耐心地等了一会,就看见双手捧着比她还高的东西的市松小雏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请你接住。”那堆东西后面传来市松小雏闷闷的声音。紧接着啪的一声一股脑的放到我的手上。   那些东西也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开始东倒西歪。   就整一个手忙脚乱的状态。   “是限量版的杯面,作为感谢,送给你。”   杯面?是我想的那种吗?   那种很美味的但是又毫无营养的杯面?我看着市松小雏认真的眼神,她是认真的。   于是我就捧着这高高的杯面回到了住宅里,当天晚上开了一桶,别说还挺好吃的。   就在我以为要开始享受我在现世的快乐之旅兼调查后,鬼灯大人三更半夜给我发了一条短讯,大致意思是,会有人过来协助我,就这几天到,要认真工作。   谢谢,我现在就爬起来工作。   年轻人,睡什么觉,你还要睡觉的时间吗?你现在不努力以后就没用了!   ——   而就在这几天苦苦等待我的协助者出现之余,我有了大危机。   有栖川花的生活大危机!   SOS   已经连续三天吃泡面了,好怀念地狱的饭堂,好怀念。   从没有做过饭的我陷入了困境,在地狱里面都是员工饭堂管饱,偶尔鬼灯大人带出去加餐,小日子快快乐乐的。   虽然点外卖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但是如果让鬼灯大人知道我来现世的钱都花在吃吃喝喝上面,估计会提着狼牙棒从地狱爬上来。   出去吃饭的话,现世里的饭菜对于我而言是没有作用的,必须先上供我才能尝到味道和有饱腹感。   而且不能让周围的人都知道我不会做饭呜呜,会被笑话的,而且这附近周围好多会聚在一起交流的家庭主妇,经常会在附近遛狗聊天,新来的这个经常不会做饭天天吃外卖的小报告会传遍整个地方啦。   我,一生要强。   我,倔强无比。   第四天,小雏给我的泡面吃完了,我坐在庭院门口准备喝点西北风管饱,心里盘算晚上吃什么。   人是铁饭是钢,鬼也要吃饭,这样下去不行。   思索着门铃响了。   来了来了,是谁呀。想着这个时候还会有谁过来找我。   我打开门一看,泪流了下来,亲人啊,恩人啊,看看这是谁,是我的好大爹。   “哎?怎么哭了?”那人也是没有想到我居然就哭了,有些着急,找遍全身找到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给我擦眼泪,“怎么了是谁欺负我们的秘书官大人啊,我帮你报仇?”   鸭舌帽压低的帽檐下,蓝色的猫眼满都是温柔。   瞬间就被治愈了,眼前的青年穿着一件灰蓝色的棒球服,身旁立着一个行李箱,像一个大学生放假回家一样。   诸伏景光,大概在四年前本可以因为生前的事情去天国投胎。   不过据说本人有留下来的理由所以坚持在地狱里工作,目前在记录科做事。   “我,我要饿死了想要吃的QAQ……”   “嗳?好的?”   是爹咪! 第5章   饿饿,饭饭。   坐在饭桌旁边望眼欲穿的我觉得自己跟一个小鲨鱼表情包一样,小鲨鱼握叉子痴呆JPG。   听着厨房里传出的炒菜声和逐渐飘出来的味道,我不得不感叹,诸伏景光,不愧是继鬼灯大人之后地狱理想老公的继承者,主要是他真的那么那么好,我给你们比个范围,大概就是伸手画大圆这么的好。   温柔好脾气,待人温和有礼,技能树都被点满的高级鬼才,简直就是模范,记录科的主任也对他赞口不绝。   诸伏景光,大大的好人!   看着眼前丰盛的四菜一汤,我泪流满面,冲过来就是抱住恩人的大腿嚎啕大哭:“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啊景光!”   诸伏景光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其实花可以自己学的。”   我虚假的眼泪戛然而止,眼睛眨了眨,一颗泪珠子掉了下来:“脑髓汤?”   我只熬过炖亡者的汤,就那种一大口铁锅里面放了亡者被火烫的嗷嗷大叫的汤,然后再放点蜘蛛腿蛇脑进去什么的。   还有鬼灯大人的秘制配方脑髓汤我也学会了。   诸伏景光看上去欲言又止。   或许我可以买个菜谱试一下?只是材料不一样,但是我凭借我在铁镬处工作过半年的优秀手法,应该可以熬出一份美味的汤。   “先别想那些了,来,我们先吃饭。”诸伏景光用一种温柔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把我摁在座位上,并且把碗筷递到我手中。   是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饭!   “谢谢景光我开动了!”   三四天了终于吃了一顿正常的饭菜,我在前面可以说是狼吞虎咽宛如饿狼扑食,可能比地狱里的饿死鬼吃相还凶残一些,在我吃着吃着意识到这个形象不太好的时候,抬头悄咪咪看了一眼诸伏景光。   青年含笑的看着我,长身如玉,帅哥看着我吃饭,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好意思,我扭捏起来,何况我还是要面子的,于是我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转念一想也不太对劲,诸伏景光这眼神,让我想起了农业频道报道农民伯伯对未来果实的期盼,养猪致富广告里养猪大户对小猪仔茁壮成长的欣慰。   吃,吃多点,快高长大。   关于我的同事在用一种奶奶看外孙,养猪户看猪仔慈祥的眼神望着我吃饭我该如何是好。   我愣了一会,手无意识地扒拉了一口饭,嚼着嚼着忽然感觉这饭五味杂陈的。   诸伏景光看我干饭的速度慢了下来,就跟大厨看见食品鉴赏员忽然不动了一样着急,是不合口味还是有骨头了?是饱了还是想喝水?   这种嘘寒问暖一般的关心让我觉得我今天这顿饭不吃完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当然是继续吃啊!   今天必须连盘底都给它舔干净!捧着已经出现的小肚子我下定决心,炫就完事。   ——   呃,好撑。   我虚脱地靠在椅背上,肚子鼓鼓的,眼神迷离地看着头顶的吊灯,俗话说食饱思,饱餐过后就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了。   不行,还不能睡,还要工作。   那边诸伏景光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后,洗完手就出来了。   我已经瘫痪的不想动了,就这样吧,葛优瘫,相信景光是不会嫌弃我的。   他坐在我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虽然但是,在美男子的注视下我还是不好意思这么颓废的坐着,扑腾了一会坐直了身体不好,跟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来乖乖说道:“有。”   “你们主任没生气吗?”记录科的主任叶鸡头可是把诸伏景光看成心头宝心肝肉,颇有把他培养成下一代接班人来看,办事沉稳而又有准确度的诸伏景光,非常合叶鸡头眼缘。   现在被鬼灯大人挖墙脚过来到现世协助我,我在想我回去会不会被叶鸡头暗杀,还是说鬼灯大人已经和叶鸡头打了一架。   “这个,谁知道呢。”   似乎知道我内心所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是自愿向鬼灯大人申请的。所以主任就算生气也不会找你麻烦的,放心吧。”   我虎躯一震,看着眼前挂着人畜无害的诸伏诸伏景光,内心大为震惊,你变了景光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好吧,我们今天就在外面走一圈吧看看吧。”想起了我们来现世的任务,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   毕竟我也其实不知道要做什么,说是调查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   诸伏景光点点头:“都听你的。”   ——   我出门前看着戴着鸭舌帽还不够,还要带个口罩墨镜,穿个连帽衫帽子也盖上,全副武装的诸伏景光,我砸咂舌,这是什么私生饭吗景光?   吸血鬼看了你都要学习你的穿搭。   我看了我看自己,普普通通的连衣裙和随意扎起来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他比起来我更像那个外星人,打不过就加入,于是我选择跑回房间拿起某人去年友情送我的墨镜也戴上了,看着镜子中酷酷的自己,黑色的大墨镜还能衬着脸小好看,满意臭美了一会,喜滋滋出去跟景光贴贴去。   抬了一下墨镜,光线都暗了下来,眼中都是变色的景物,男明星和女明星第一次出门,出发!   路途中我贴着诸伏景光搂着他的胳膊小声问道:“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吗?”   景光这种异常的行为不得不让我往这里分析,这里有认识他且知道他死亡的人居住在这附近,所以只能遮盖住容貌。   这是目前为止最合理的解释了,毕竟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总要以防万一。   所以他是怎么让鬼灯大人答应过申请的?   他因为身高的问题不得不稍微弯腰低下头来倾听我的话,口罩下的他闷闷笑了一下,似乎有些怀念:“是的。所以记得帮我掩护哦。”   “嗳!”   这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他:“那你生前很有名吗?”   诸伏景光的资料是被鬼灯大人封锁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生前做了什么,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诸伏景光似乎被我的问题问倒了,他沉默了下说:“正好相反,我没有名。”   他的名字永远被尘封。 第6章   芋头味的薯片,怎么想味道都很奇怪。   我盯着琳琅满目的货架,看着一排挤满的薯片,最终选择了最保守的原味,瞅了一眼手里莫名其妙已经满了的购物篮,心里纳闷,我也没放多少东西啊,或许是商品膨胀的包装太占地方了。   于是我拿着薯片细细研究怎样塞进我岌岌可危的购物篮里面,顺手扶了一下即将从我鼻梁上滑落下来的墨镜。   在人来人往的百货超市里面,我专心致志地想着怎么将这个手提购物篮空间利用到最大化。   在超市入口分开前,我正想大展身手拿个推车,景光却忽然给我手上放了一个提手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把自己的脸挡的严严实实我还能看见他挂在脸上的招牌笑容,也许我透视眼。   诸伏景光一手拿开我给自己准备的小推车:“不行哦。”   他看穿了我的想法并狠狠拒绝了我。   天打雷劈……   你怎么忍心的啊景光!就这玩意?能装什么东西啊。我试图用猫猫泪眼去打动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但是咱俩是个什么状态呢,墨镜对墨镜,纯属是瞎子看瞎子白费功夫。   我用兰花指着篮子迟疑地问道:“真只能这个?”   诸伏景光确实是好脾气,但是他一旦认真并且很坚定起来,大概是谁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他摇了摇头,将我的兰花指合起来改成握住篮子的提手:“待会结账我只会给你这个篮子里的东西买单。”   行,你有钱,你了不起。   被家里手握财政大权的人完全拿捏住的我憋屈的看了一眼这个购物篮。   可是我才是老大耶,我这么想着充满信心又抬头看了一眼诸伏景光。   “好的保证没问题!”瞬间改口,“回见!”   我拿着购物篮迈着小碎步用极快又不失优雅的速度哒哒的溜开了。   如果不跑景光绝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说“如果不想自己逛的话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绝对会的!   开玩笑,要是和他逛那来超市购物的快乐是什么?是绿油油的蔬菜还是看大米?   不不不,是零食的包装不够鲜艳可爱充满食欲吗。   于是就有了我在零食区精挑细选并且努力在购物篮里面践行建筑学工程的身影。   这个棒棒糖,又要放哪里比较好呢,对着已经逐渐形成金字塔模型的山堆,我陷入了沉思,奶酪味的,我暂时还不想放弃。可是,这些我同样也不想放弃啊!我痛心疾首。   围着篮子转了圈,感觉已经无法下手了,我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糖。   算了,对不起奶酪,我只能在这里先和你声再见了,有缘我再带你回家,吃掉。   念念不舍将糖果放回包装后,看着包装上可爱的奶牛,我忍泪离去。   “花你是在表演什么苦情剧吗?”推车轮子在地上摩擦骨碌滚动的声音响起,一只修长干净的手将我刚才放回去的糖果拿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购物车里。   我看见人瞬间兴奋,正想开口,他手疾眼快地按住我嘴巴,并小声说道:“不要叫名字。”   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非常熟悉的人,眼睛此时亮晶晶的,用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他才露出微笑放开手。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开心的可以原地转圈圈了,眼前那人和诸伏景光差不多一样的行头,帽子墨镜口罩,就是身上穿了一件花衬衫,半长的头发扎起了一个小辫子,如果不是脖子上没有戴金链子,这形象足足像一个奇怪的社会老板。   但是放在他身上他又不会显得很奇怪,倒是一股子花花公子气质。   他压低声线的声音也压不住的往上挑:“乖啦,花。”   “我还想买点东西给你们来个惊喜来着,没想到居然遇见你了。”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大手一挥很是豪气,“要买什么告诉我就好。”   手指搭在镜框上拉下墨镜露出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给了一个wink:“偷偷的,不告诉他。”   萩原研二,与诸伏景光生前为好友,现在在地狱技术科做事。   所以,你怎么也来了!   我反应过来无声呐喊,鬼灯大人你消息说清楚一些好不好,是一个协助者还是两个协助者!   我看着准备帮我分担购物篮里面商品的萩原研二,好奇问道:“他知不知道你也来这里了。”   正在搬运商品的萩原研二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完全不知道哦,不过等下就知道了。”   “可恶???居然偷偷过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所以我也偷偷过来了!”   给了一个拇指表示对自己的行动很赞,萩原研二快乐极了现在,不过说人名的时候顾忌现在还是在公共场合,含糊了过去。   但是这个人我知他知。   我走过去顺手从货架下方拿起一包青瓜味的薯片塞进萩原研二的购物车里,在他旁边轻声问道:“鬼灯大人批准啦?”   他非常肯定点头:“OK的。”   行吧,我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而且有萩原研二在,我快乐源泉的搭档就有了。于是我继续开开心心地往萩原研二的推车里塞零食。   嘿嘿,好吃的,嘿嘿,零食。   等到我们两人一手推车一手篮子满载货物出现在生鲜区,诸伏景光看见我们两个突然出现在面前,菜都挑不动了,手里拿着的特价捆绑胡萝卜似乎要被掰成两半。   完了呀,是黑气!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立马就被眼尖的诸伏景光捕捉到,再退后一步挪到萩原研二后面。而他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移动了一下完美的挡住了我。   看着高大的身躯,我感动极了,如巨人一般伟岸,我的英雄啊。   而萩原研二似乎没有感受到诸伏景光现在的情绪,反而很愉快的摇了摇手:“好久不见。”   就真的像十几年没联系的老同学一样寒暄。   诸伏景光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笑的似乎十分灿烂连墨镜都挡不住阳光的萩原研二,还有鹌鹑一样不会动的我,最终选择是先问候萩原研二:“你怎么也过来了?”   萩原研二听见他说起这个就笑得更加和善:“那当然是你自己先偷偷过来的,我只是第二个偷偷的,你啊,还有那个谁,每次都是自己不声不响的,所以我就也学会了。”   强词夺理,但是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理亏在先,所以他并不选择和萩原研二有多纠缠。   “好……”   我听着诸伏景光似乎打算放了我们一马。于是探个头出去,对上了对方墨镜下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咽了一口口水,又缩了回去。   结完账三个人人手几包购物袋,我提着那袋因为都是些零食,没有什么重量,另外两人提着的东西才是最重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询问他们要不要打个车回去,得到了一致拒绝。   萩原研二手里还提着几袋东西,却举起来做举重装,显示了一下自己力臂:“完全可以的,就算是一手拿一个花也完全没问题的,不要小看我们哦。”   完了我已经有画面了,一个篮筐一个蹲在里面抱住自己的我,再来个扁担,人贩子萩原研二咧着嘴嘿咻嘿咻扛着走了。   我焯,救命,人贩子研二快从我脑海里走开!   在他们强烈的拒绝下,我们三人慢慢走在路边走回去,不过因为我们三人装扮足够奇特,还具有强烈的可疑性,跟见不得人做贼一样,让街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两眼。   “真怀念啊,现在变化真大。”萩原研二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叹了一口气,六七年的时间,足够让一座城市变化巨大。   也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受,从地狱出来,真正踏上阔别已久的土地,萩原研二没有和任何人说,他是在地狱连接现世出口处站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走了出来。   诸伏景光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又低头看了走在他们中间的我,看见我手机屏幕上的商城页面,我在看家具,虽然说大宅里面基本的家具已经有了,但是如果几个人住的话还是不太够用的,基本的生活用品刚刚买了,像是被子这些还没有买。   于是我打算在附近的网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可以立刻送上门的。   “这些我们可以晚上出来看看。”诸伏景光轻声说,才下午,吃完晚饭出来买也不迟。   我犹豫了一下,时间应该还够的,那也行,于是我点点头同意了,“走路不要看手机。”萩原研二看着我手里还舍不得息屏的手机,特意嘱咐我。   研二妈妈是吗。   我敷衍的点了点头收起手机:“嗨嗨,知道了。”   人山人海的街道,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嘈杂的人声,构成了一座城市,温暖的阳光印在这座城市身上。   茫茫人海中,从车窗边抬起头,似乎看见了熟悉的影子,恍然了一下,等到他回过神,拥挤的人潮像极了五颜六色的俄罗斯方块将玻璃填满,那一瞬间肖像昔日友人的背影早就不知道落在哪去。   “安室先生?你看见了什么这么入神?”见他隔着车窗盯着外面出神,旁边的人忍不住问道。   “啊,没什么。”   是错觉…… 第7章   昨晚下了一场春雨,刚脱离冬天不久的春天乍暖还寒,早上起来的空气带着点寒意,窗外的老树的枝丫不知道挂着的是昨晚的雨水还是清晨结的露水。   我缩在被窝里面,露在外面的脸蛋已经感受到了外面的冷空气,被催促起来的我满脸写着不愿意起来,鬼也是要睡眠啊!   被冰冷冷的指尖戳了戳脸蛋,我被冷到浑身一缩,睁开眼睛看见了蹲在我床边托着腮帮子笑眯眯的萩原研二。   知不知道你的手有多冷啊!   就那么轻轻一点我就要结冰了混蛋萩原!这对于一个还在温暖被子里面的我是多么大的打击吗?   但是这个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歉意,反而兴致勃勃地继续戳我的小脸蛋,观察着被摁下去拿开后又弹回去的状态,嘴里还念念有词:“像布丁……起床啦,布丁。”   不要给人乱起外号啊,萩原,我无力地瞪了他一眼,眼睛继续无神看着天花板,还想睡觉,无视他就好了,他会自己走的吧。   “隔壁小雏早就起来上学了,你怎么还在睡觉?”见我没有理他,他也不觉得无趣,嘴里继续叨叨。   小雏上学关我什么事情,我已经是社畜了,一只现在拥有自由工作时间的社畜。所以我想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   我安静的躺着,不为所动。   视线范围中忽然出现一张帅到能让普通JK脸红的俊脸,这张脸的主人也在看着我。   而我内心毫无波动,就算是美男计也不会让我有任何一点想起来的想法的。   让我继续睡觉吧,萩原。   “小诸伏做的巧克力舒芙蕾,我就不客气了?”还眨了眨眼,继续散发他该死的魅力,大概是春天的花都会为他一夜盛开的那种该死的魅力,但是我已经免疫了。   可恶,失策了,居然是美男计跟美食双重诱惑吗?太无耻了,萩原。   ——   十五分钟后,我洗漱完毕站在客厅里,电视机里面播放着晨间新闻,梳着曾经被鬼灯大人夸奖过清爽发型的主持人正在播报着今日的新闻。   桌子上面是放了罩子的早餐,一看就是专门留给我的,快乐掀开盖子,看见卖相相当可口的糕点,忍不住夸奖:“景光这手艺越来越好了呀,对了他去哪了。”   作为经常蹭吃用户,我自然是对于景光手艺进化史最有发言权之一的。   萩原研二给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进玻璃杯里,闻言抬头:“一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   很可疑……   我拿起叉子给自己叉起边边一角的舒芙蕾,看了一眼仍旧笑眯眯的萩原研二,我敏锐的感知到这两人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自己偷偷去干了,不要问为什么,是女人的直觉!   永远不要怀疑一个女性的第六感。   这就是男生之间的小秘密吧,疑似被排挤的我忧伤的吃了一口舒芙蕾,巧克力酱中包裹着的蓬松的口感,我还能再来亿口。   耳边中还播放着关于铃木财团新投资了一家百货商城的新闻,即将作为最大的购物商城还具有最全套的设施坐落在米花町。   有钱人的生活,朴实无华。已经是我在现世新闻里面不知道第几次听见铃木集团这个财团的名字了,业务范围非常广,有钱的令我这个鬼都为之乍舌。   这几天新闻倒是很安静,没有什么杀人事件的报道,都是一些财政或者娱乐圈体坛的新闻。   这个外派调查,除去人的正常生老病死,以及天灾,人祸才是需要关注的。   一旦因为人祸的问题增加了异常多的亡灵数量,那这个国家就很有问题了,又不是战乱中的国家。   我喝了一口牛奶,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看着主持人已经开始播报天气预报了,很好,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   至少在一段时间里我都是这么以为的,在我重新遇到了那个奇怪的小男孩之前我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曾经看过这片地区的亡者死亡原因,毒杀,被刀捅死,绳子勒死,被八个蛋炸死,病因诱导而死,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理由也是让我大开眼界,总而言之,犯罪率还是挺高的。   吃完早饭,萩原研二已经准备好在门口等我了,今天他没有穿那件花衬衫,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跟工装裤,还背了一个黑白格子的斜挎包,又酷又帅,不愧是你,地狱里的潮流boy,萩原研二。   这就是男明星出街吗?   脑点子多的我又开始整活了,分裂了三个我开始举牌打分了,一个喝着茶打分10,一个戴着墨镜防止闪光举牌打分10,一个花痴打分一万并疯狂爆灯。   看来评委们都给出了一致好评!   “好的让我们恭喜萩原选手拿到最高分,请萩原选手发表一下感受。”我戏精的虚握住右手当做拿了个话筒递给萩原研二。   他愣了一下,反应极快的接住了我的梗:“感谢大家,感谢领导,还有谢谢所有喜欢我的粉丝们。”顺手比了个耶。   看看这孩子多么上道。   不会让我有一点尴尬的,不愧是好兄弟。   “小诸伏也要我的签名吗?”他看向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诸伏景光含笑的看着我们两个在那里自导自演,还拿着手机拍照。   我们两个倒不排斥上镜,看见他在那里拍,非常默契瞬间摆好了姿势任君拍摄,被桃太郎称呼为的社牛两兄妹这名号不是浪得虚名。因为某种性格非常相似经常玩在一起。   “好了……”他摇了摇手机,看着我们两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歪了歪头,“你们这是要出去吗?”   我接过他的手机欣赏我刚刚的美照,点了点头回应了他的问题:“是呀是呀,一起出去吗?”   看看我们景光这优秀的拍照技术,再看看我跟研二这该死的镜头感,不是我吹咱俩往那一站就是焦点好吗。   “好看吗好看吗让我看看。”萩原研二伸个头来迫不及待也想看看刚才的照片。   我摸了摸他的狗头,顺手薅了一把他的头发,一脸肯定的说:“好看的,是星探看了都会说要下命令一秒钟内要到这个男人所有资料的程度!”   不是我放大话,这随便一张都能上杂志封面,哦,我的老天鹅看看这氛围感。   帅哥谁不爱,站帅哥旁边我四舍五入也是大美女了。   “不了,我刚回来,你们两个去就好。”诸伏景光摇摇头,接过萩原研二递回来的手机。   是奇怪的景光,大大的我有秘密写在了脸上。   但是萩原研二拉着我出去了,更有问题了!   “你们两个,很有问题!”关上门,我站在家门口叉着腰打量着萩原研二,“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但是萩原研二怎么会直面回答我的问题,他虚虚移开视线:“怎么会呢,是你想多啦,我们待会去逛街吃雪糕?”   雪糕,也不是不行。   不,不能被带偏!我眼神忽然犀利起来;“休想用你的花花肠子欺骗我!”   “花不要学奇奇怪怪的话!”   “回答我的问题!”   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萩原研二终于抵不住我的审问,最终松口,透露出一点口风。   “幼驯染?”我搅拌着纸杯里的雪糕让上面的枫糖浆和碎巧克力豆混合在一起,在公园的长街上和萩原研二排排坐。   萩原研二倚靠在背椅上,修长的腿大大咧咧敞开,一手搭在木椅扶手上,另一只手拿着甜筒,仰头望天:“对呀,小诸伏有点放心不下,就去看看他。”   ?   幽灵状的诸伏景光蹲守在人家家里去看看人家过的好不好是吗?   这到底是有多放心不下。   这爱太沉重了。   死了都要爱。   像一个痴汉。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景光。   “他们呀,唉,你以后也会知道的。”萩原研二并不想在这里和我讲更深入的,便自己断了话题。   我觉得我还是很贴心的,没有追问到底,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嘛,我懂的。   我们两个吃完了雪糕,便四处溜达,感受了一下米花町的风土人情。   比如刺激的抢劫后追人环节,两个女高中样的女孩子百米冲刺抬起大长腿就是对那犯人一脚踹。   裙子压根封印不住她们。   也许她们没有意识到今天自己穿的是裙子。   一击庐山升龙霸,抢了包的男人虽然高壮也顶不住这两个女生两个拳头。况且一边脸一个拳头,直被打得找不到南北。   远远看见假牙都掉了几颗。   嘶,看着牙疼。   这身手牛啊,我是叹为观止,鼓掌叫好,这简直就是一拳一个小朋友。   我和萩原研二人群中偷偷吃完瓜后,警车来了我们就溜走了,又溜了几圈后终于回家。   回到宅里,贤惠的景光已经穿上小围裙开始掌管家里的厨房了,我们两个外面鬼混回来的就眼巴巴的在玻璃门外看中。   像极主子在里面准备饭菜而他养的宠物在外面翘首以待。   大宅门铃就是这个时候被人摁响了,我跟萩原研二对视了一眼,双方默契伸出手,剪子石头布,行,我去开。   就是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呢?去开门的路上,我有点恍惚,啊,这不是景光第一天来的场景吗?   会是谁呢?   打开大门,一团白色的东西在我面前一闪而过:“好久不见啊小花!”   “小白?”我下意识搂住了扑在我怀里毛球,“松田?”   叼着烟的松田敷衍地点点头,急匆匆地往屋子里面走,火急火燎地还不忘问我;“好久不见,hagi那家伙在里面是吧?”   “在的……”我一手搂住欢天喜地往我身上蹭还要舔我脸的小白,转头想看看松田要干嘛,但是人跑的太快影子没了。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萩原研二,大写的危。   举起明显胖了不少的小白,我歪头疑问:“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小白的豆豆眼眨了眨,止不住兴奋的声音响起:“鬼灯大人允许我哒!”   小?最受鬼灯宠爱之一?被有求必应很多次?白,是炫耀!   是日本民间故事《桃太郎》里的小白狗,如今是地狱不喜处的动物狱卒。 第8章   我看着闹腾的客厅,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让我冷静一下先,等等,这水怎么齁甜齁甜的,我咂咂嘴,就看见诸伏景光一言难尽地盯着我手里的杯子。   “这……不会是?”尴尬死了,我已经打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应该是景光稀释的白糖水,不知道用到哪道菜上的,所以为什么要放客厅?   可能看我表情实在狰狞,诸伏景光回厨房给我重新倒了一杯水给我,我接过一口气喝完,忍不住抱怨:“你怎么把这个放客厅里。”   诸伏景光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那你为什么喝来历不明的水呢?”   ……   景光?你是诸伏景光本人吗?   没想到乖巧的景光居然学会怼人了,我痛心疾首,在现世这几天你学会了什么啊,是谁污染了你。   青年站在那疑惑眨眨眼,似乎不明状况,但是总感觉他在偷笑,不是吧不是吧,怎么黑掉了这个景光。   机智的我选择乖乖的跟在景光后面当一个小尾巴,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先这样做了。   等到我们的大厨终于把饭菜盛出来,两个在庭院里斗殴完毕的人终于姗姗来迟,两个的脸上都有明显的淤青和伤痕,看上去狼狈的够可以。   松田阵平千里迢迢过来跟萩原研二一见面就是一拳当做招呼,直接看懵我和小白。   “别打架啊各位!”焦虑。   “别打脸!”焦心。   同时说出话的我跟小白面面相觑,然后两人就跑出去打了。   隔着玻璃也能看出他们的热血,太燃了,搞到我也想下去打,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大家都已经是挂了的原因,更加的拳拳到肉,可能都知道怎么揍也不会再死了。   看得出来他们打的挺畅快的。   我记得松田下来地狱的时候看见萩原研二也是这么揍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叫你不穿防爆服啥的。   可怜的萩原研二躺平任打,还是鬼灯大人插手了才消停下来。   后来他看见景光也打了,暴躁老哥在线打人,萩原研二在边上看戏。看得出来他们感情挺好的,几个人在地狱也算是形影不离了。   看着松田阵平因为打架炸起来的小卷毛,我手心痒痒的,看着就很想上手摸一摸。   谁知道他眼神可尖了,转头就是瞪我一眼。   噫,好凶,小气鬼,看看都不可以吗。   松田阵平,现在同萩原研二为技术科员工,动手能力非常强,是支持乌头做高达,死星之类东西的少数成员之一,且具有各种古怪想法的高危险分子之一,目标是想要研发更残酷的刑具,会和萩原研二通宵达旦捣鼓一些奇怪的东西。   看来是生前经历了什么事,按他的话来说“时时刻刻都在盼望着那家伙下地狱来”   怨恨很大……   “好得很啊你们两个,都背着我偷偷跑出来了。”还在生气,诸伏景光也被一起说了。   我给小白换了一个口水巾绑在脖子上,主要是因为那个红色的大绳结看上去有点跟现世的汪格格不入了,入乡随俗,先换个装扮。   其他两人尴尬笑笑没有回松田阵平的话,对于自己偷跑的行为供认不讳。   几个行动力强的人窝在一起,那就是一个接着一个跑过来现世这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带上了小白。   “因为我跟鬼灯大人说很久没有过来现世了,他就让松田大人带我过来啦。”小白两只前爪搭在桌子边缘,身后大尾巴摇的可欢快了。   行,不愧是鬼灯大人最宠爱的小白,我羡慕了。   四个人一只狗,吃完了一顿饭,因为松田和小白是临时过来的,我们也没有准备那么多。所以平摊下来,大家都只是吃了个半饱。   然后我们又点了一个外卖加餐。   等外卖的时候我就和小白坐在外面的走廊晒太阳,转头一看,发现那几个人围成一圈在那里开小会!   我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不是公开排挤是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或许是我怨念的眼神穿透了玻璃门,正对着我的诸伏景光有所察觉,对我笑了笑。   美色迷眼,这谁不迷糊,于是我迷迷瞪瞪准备继续晒我的太阳,才惊起,他们搁里面搞小团体呢!于是我回过神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   迅速地钻进他们中间。   嘿,挤一挤哥们儿。   “怎么了?”萩原顺手摸了一把我头发。   哎呀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摸我头发,会油的。   但是我惦记着我的正事呢,于是我一脸严肃地说:“咱们可不能搞分裂,要团结懂吗?”   ??   看着他们茫然的脸,我继续补充:“我们要团结一心,不要互相隐瞒,有什么事情大家说出来,来让我们念坚决不搞小团体主义,一起维护多数人利益。”   也许被我严肃的态度唬到了,一开始都还是一愣一愣的,到后面都忍不住笑场了。   “嗤哈哈,什么啊。”萩原研二反应过来捧腹大笑。   啊,你再也不是我的小伙伴了,萩原!   被我瞪了一眼的萩原研二笑的更欢乐了,就连诸伏景光都没忍住自己的笑意。   感觉脑壳被敲了一下,我捂住被人当成瓜敲的脑壳,扭头看见罪魁祸首,松田阵平唇边挂着笑意:“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一脸委屈:“可是你们背着我说悄悄话耶,有什么事情是我不可以知道的吗?”   居然还拿着地图聊天,这绝对有什么密谋。   让我猜猜你们想干什么,我用我的小脑袋瓜想啊想,怎么都没想到他们是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墓。   好像有点离谱,但是他们是认真的。   “心血来潮。”   “早就想这么干了。”   很奇怪,但是不知道怎么吐槽,于是默默支持了,也不知道他们看着自己在现世的墓有什么感想。   站在一片墓地里,我们几个名副其实幽魂鬼就这么站在萩原的墓碑前。   墓碑挺干净的,看上去有人打理过,还有一束花,但是显然不是今天放的,估计放了也有几天了。   “难为那家伙还记得我们了。”萩原苦大仇深地盯着那束花。   喂喂喂,这真的太奇怪了。   我还是没搞懂这几人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去看看自己的生前的墓,万一熟人也过来大家都暴露了怎么办,我有些忧心地眺望远方,权当是帮他们看风了。   跟一行人静静的沉默不语又似乎马上有感而发的样子不一样,我整个人非常的多动,诸伏景光瞥了我一眼,看了一眼前方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两位好友,悄悄退后一步捏住我命运的脖子。   “怎么了?”   “哎,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黑户啊我们这是。”我终于意识到我的不安是哪里了,三个生前在这里活跃过的人,连墓地都在这的,这被警察抓到了还不把你们几个拉去解剖研究了,还是户籍已经被销毁的黑户。   啊,是大麻烦啊,鬼灯大人。   诸伏景光挑了挑眉:“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也许船直接翻了呢。   我忍住想吐槽的欲望。   就这样我们走了一个遍,比起松田和萩原的墓,诸伏景光的似乎更加寒碜点,连名字都没有,太可怜了,是没有家人吗景光?   对上我怜悯又疑惑的视线,景光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   这刻名字还要讲吉日吗?   我愣是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待在这的时间不长,只能说就像蜻蜓点水一样,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萩原勾住我的脖子,问我:“花你生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也要去看看自己吗?”   不是很想,萩原你说这句话怪怂人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看自己是什么灵异事件吗?   我木着脸:“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变成鬼后就跟着鬼灯大人了,完全对以前没有了印象。”   这倒是说真的,我对我的生前没有任何记忆,只有成为鬼下了地狱后的记忆,阎魔厅里的镜子虽然可以照出那个人生前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了,在人间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鬼灯大人的秘书官,对于追究前生,没有什么很强烈的想法。   “嗳?这样的吗?”   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都没觉得我可怜你怎么就伤心起来了。   我叹了口气:“不用难过啊,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快乐的。”   在地狱里过的挺开心的就是了。   我现在看明白了,这几个家伙对生前的人和事还念念不忘呢。   于是我忍不住提醒他们:“你们在现世不要冲动哈,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嗨嗨,我们有分寸的是吧?小阵平。”   我看见了!松田阵平墨镜下的眼睛可疑的游移了!   于是我把矛头对准了松田:“不要迟疑!不然我就让鬼灯大人把你们拎回去。”   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鬼灯大人。   “知道了——人小鬼大……”   ??   你后面的话再说一遍?   “还有把手挪开啊萩原!”   看看我可怜的身板,就要被你压倒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一步一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吵闹的声音跟随在后,夕阳西下,斜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第9章   我深呼一口气,吸气,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越想越气,拿着手里的制服大跨步走出去。   客厅里只有松田阵平一个人,看着电视,手里还撸着小白,一人一狗和谐地看着电视节目。   他看了我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去:“你不是去试衣服吗?”   看样子我没穿衣服出来你很失望是吗,我走到电视面前,阻挡了他大部分视线,质问:“我看上去很像高中生吗?”   松田阵平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对于我挡住了电视节目这个举动,倒是小白因为看不见屏幕失望地叫了一声。   “啊,这个怎么说……”松田阵平认真想了想,“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了。”   我气笑了……   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这个地狱打工人到人间来一趟居然还要上学,是的上学。   太突然了,我也没有任何准备。   也不知道鬼灯大人怎么办到的,就给我弄了一张帝丹高中的入学通知书,阎魔王在那头很欣慰地说我是除了他孙子外第二个可以目送上学的孩子。可是,但是,你们清醒一点好吗?   我在地狱没有几百年也有十几年,这个实际年纪都可以被高中的孩子们喊一声祖奶奶了。所以对于上学这个事情,我还是很抗拒的。   面对一群比我小不知道几岁的孩子,我居然要跟他们做同学。   我有些崩溃。   学校那里动作更快,制服打包好就寄过来了。   没有拒绝的余地。   对于我要上学这件事情其他几人表示喜闻乐见,还说调查他们来做就好,我安安心心去上课就行。   这就是你们来协助我的理由吗?   你们是上司还是我才是?   啊,我懂了,被排挤也许就是我的命运吧,我了解的。   “花你在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动作啊?”小白豆豆眼茫然。   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那种耶,双手做作且扭捏。   天边飞来一个抱枕击中了我。   松田阵平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非常嫌弃,那种我怎么会和你这种人认识的吐槽都已经忍不住挂在脸上了。   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他挑挑眉:“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去上学不是一件好事吗?”   ??   捂住你的良心,再说一遍?   显然这个人没有良心,他又重复了一句,看上去苦口婆心为我好的样子:“学校多好啊,还能认识新朋友。”   您是真的不打草稿是吧?   虽然很不想,但是在正是上学的那天,我还是在三人一狗的欢送下背起小书包委屈上路了。   景光甚至给我准备了满满的便当,贤妻属性属实点满并且爆棚了。   萩原还想送我上学来着,但是看见我拉风的电动平衡车沉默了。   “你这车哪来的?”   “宋帝王那的汉先生那借的!”   “没收!太危险了!”   今天的我,含泪惨失一辆属于自己的车车。   不仅如此,我还在开学第一天迟到了,当我被班主任领到班级上,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我作为最后一个来的,压力非常大,尤其是下面的眼神闪烁的跟几千瓦的灯泡一样,各种意义上的,闪亮。   没走过这样的流程,我在讲台上局促的不行。   那就,首先先来个浅浅的自我介绍吧。   “有栖川花。”我话音刚落,就听见下面诡异的,此起彼伏的哦呼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死而无憾……”   “这辈子值了妈妈呜呜……”   我没读过书,别吓我。   这场面又似曾相识,好像是鬼灯大人在阎魔厅里介绍我为新任秘书官众鬼好像也是差不多这个反应。但是在岗一个月后这种场面就变成了看到我就跑。   可能这就是跟鬼灯大人待太久后的鬼灯效应吧,惆怅。   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那,有栖川同学就坐在土间同学和古见同学中间吧。”班主任拿着花名册,打了个勾。   谁的中间?在哪里?我顺着班主任的手指看了过去,瞬间停止了思考。   哦莫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   大,大美人!还是两个!   “哦呼——”不由自主的也吐出了这个音节,美女好啊,养眼。   两位大美女就坐在空位两侧,还是不同款的,一个黑长直头发丝滑的像吃了德O,樱桃小嘴外加布灵布灵大眼却面无表情的冰山美人,另一个周身都在闪亮亮还自带特效的金色长直发笑起来甜的不行的软萌甜妹。   我何德何能可以坐在两位美女的中间!   这波不亏!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飘飘然走过去的,金发美人还主动给我打了招呼:“你好,我是土间埋,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甜妹就是世界宝藏!震声。   “你好……”我拘谨起来,首先想给个好印象,于是矜持笑了笑。   和这边的小姐姐打完招呼,我转头看向另外一个,古见同学?刚刚班主任好像是这么说来着。   比起旁边热情洋溢的小太阳土间埋,这边就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就像天边清清冷冷无法逾越的明月。   坐的很笔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疏离感,甚至都不看我一眼。   我瞬间语塞,哇塞,她好高冷啊。   “你好?”我想着既然都是同学了,还是邻座,还是先打个招呼吧,或许她只是看着外冷呢。   结果她扭头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看了我一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下头,直接自动隔离把我屏蔽。   我是有什么传染细菌吗QAQ   啊……我好伤心。   我尴尬地扭回头,看着旁边挂着浅浅营业微笑一样的笑容实则眼底藏着八卦的土间埋同学正在奋力伸长脖子吃瓜,看见我回头立马坐直了。   好像人设有点崩啊。   不用在意……   我们两个在空气中对视了一会,默契各自收回视线。   不行,还是很在意,我有栖川花虽然不是什么万人迷,但是自诩算是地狱中的女性人缘最好的一个,为什么我的隔壁桌看见我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我不理解,我长得很吓人吗?   我还有点人模人样的吧?   不自信的摸了摸头,鬼角到现世以来一直又被好好收起,没有出来,所以是哪里出了问题?   郁闷地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片刻后有一块小纸团丢在了我的桌子上,我看了一眼周围,只有旁边的土间埋朝我眨眼。   是她给我的?   我有些疑惑,打开了小纸团,只见清秀的字体写着她叫古见硝子哦旁边还有一个小仓鼠的笑脸。 第10章   经过一个上午的课堂,我现在对于关于我的邻座都是万人迷的事情可以洋洋洒洒写一本轻小说出来。   故事就是路人甲女和她的两位高颜值的校花邻座们。   每个课间都有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观看,趴在窗边挤成肉饼脸太过夸张了啊喂!   而在两人中间的我,收到的视线也依旧不少,热烈得让我感受了一把火的热情。   他们也许想暗杀我。   毕竟坐在两个校花级别的女孩子中间,这个人无论是都会被嫉妒的吧?   我在午休的时候这么和新认识的土间同学说了,另外还有一个海老名同学,她也好看的,就是有点害羞不太自信的样子。   听到我的话后她们两个睁大眼睛,似乎发现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栖川同学……那个,他们看你不是这个意思啊。”海老名有些急切,似乎想拨正我的想法,“因为你也是个美女啊。”   这话听得我心花怒放,心里喜滋滋但是嘴上不说,嗨呀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嘴甜,那我也来夸夸你:“海老名也很可爱啊,是吧?”   “是的……”土间埋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个人间小太阳笑起来后面自带花花背景。   正在吃饭的颜狗无辜被刺中心脏。   说起我的美女邻座们,还有一个,刚下课就拿着便当盒嗖嗖走了出去,一骑绝尘。   完全不给搭讪的机会,比起跟谁都聊得来的土间埋,古见硝子真的好高冷啊,像一个独行侠一样。   可是还是很想和小姐姐贴贴。   从来没有在女性交友这块吃过闭门羹的我下定决心,等她回来,一定要说上话!让我来焐热你的心吧(深情)。   就在我脑子里遐想出一串连续剧,我身边的两人好像换了话题。   “看上去好丰盛啊,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海老名看向了我的便当,眼里满是赞叹。   我低头看了一眼还没有吃几口的饭,用海苔和肉丸,饭团摆出的小熊状还在,旁边荤素搭配,不仅卖相非常好,也能看出做这份饭的人非常用心。   毕竟是三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对着家庭主妇杂志和美食番研究出来的学生便当,再由厨师担当早早起来准备,下的功夫完全能比得上外面贩卖的食盒。   已经完美充当过家家的老父亲和老母亲以及年长哥哥角色呢。   我不好意思说这是我做的,毕竟我水平就摆在那,冒充了以后家政课就是丢人现眼,于是我很诚实地说:“是我哥哥们做的。”   是的,我的哥哥们,以后对外都这么称呼他们了,我的好大哥,好二哥,还有三哥。   “好巧,我的也是哥哥做的!”土间埋闻言惊喜。   我们两人对看了一眼,那我们以后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姐妹了!握爪。这该死的认同感。   ——   不过很可惜的是,虽然一直很想和古见硝子搭话,但是她完全没有给过我机会,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呢?就是那种看见我就逃,我还没扬起笑脸她就溜了。   啊,被抵触了,好失败。   我躲在角落落寞地长蘑菇,一片小乌云停在我头上淋雨。   “放学一起走吗?有栖川同学。”   就在我一个人独自灰暗蹲在一边思考人生的时候,一抹阳光照进来,土间埋站在我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是天使!带着光环的天使。   我又活过来了,谢谢我又行了。   这种感觉还是挺新奇的,现世的学校,结交朋友,一起放学这种。   在地狱里是上班偶尔摸鱼,下班看谁有空就跟谁一起走,似乎看上去大同小异。但是始终两者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   就比如一起来咖啡厅是为了看帅哥这种事。   米花町有一家咖啡馆,里面有一个侍应生,长得很帅,人又绅士,非常受这边的女生欢迎,每次放学的时候这家咖啡店生意非常爆棚。   而且它的每天推荐菜单也很赞,性比价高又有帅哥看,所以慕名而来的人非常多。   我们三人过来的时候正巧只剩一张桌子了,可以说很幸运了。   看着周围几乎都是跟我同款蓝色制服的海洋,少女们洋溢着笑容,还有若有若无的视线往同一个方向看过去。   啊,这就是青春吗?   我拿起手边的的菜单,认认真真开始思考我的下午茶,反正不会饱的,吃了再回去景光不会介意吧。   “你们想要什么?”我看完菜单后心里有了打算,抬起头来问对面的两人。   海老名有些纠结:“看上去都好好吃的样子呢。”   “是呀……”土间埋附和道,不过很快有了自己的想法,“那我就先来一份咖喱饭和橙汁吧。”   “咦,和我想的一样啊,土间同学。”我有些震惊。   这是什么,是缘分,不愧是我异父异母的好姐妹!   “但是,你们回家不吃晚饭了吗?”海老名似乎对于我们选择咖喱饭和橙汁这样饱腹的组合有些不解,“我要个三明治就好了。”   土间埋微微一笑:“没事的,哥哥不会说我的。”   我,纯粹是因为吃现世的东西不会饱所以只是为了尝鲜……   这种话怎么可能说的出口,于是我赞同了土间埋的理由:“我的哥哥也是。”   就在我们悄悄讨论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个人听见了,他说:“真羡慕啊,有这么好的哥哥。”   谁偷听我们讲话?   我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金发黑皮的帅哥服务生站在桌子前,笑眯眯地望着我们:“这几位小姐好像第一次来我们这呢。”   居然是个混血帅哥。   听说过这里侍应生长得帅,没想到还是个混血儿,呜哇那些女生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耶,这种如芒在背的视线,还这么稳定,看来已经习惯了。   “是的,第一次来。”我点点头接过他的话。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公式化的笑容几乎是贴在脸上的:“那几位小姐想吃些什么呢?”   “来一份三明治,还有两份咖喱饭和两杯橙汁,先这样,谢谢。”   想问问海老名想喝点什么,结果发现她脸都红了,目测温度过高在冒气,目前丧失了语言交流能力。   “好的,请稍等片刻。”帅哥服务生收起了我们的菜单转身离去。   我担忧地看向海老名,问她旁边的土间埋:“海老名她没事吧?”这孩子脑袋不会烧坏吧?   土间埋摆了摆手:“没事的,等会就好了。”   我们点的东西很快就送过来了,英俊的服务生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将碟子放下。   “请慢用……”   “谢谢……”   “我开动了。”   我拿起勺子,鼻尖是浓郁的咖喱香味,盛在碟子里的饭用碗扣出了圆形,上面撒了黑芝麻,周围浇淋的酱汁跟咖喱舀成了半月牙环绕米饭的样子,让人看上去非常有食欲。   是被景光喂得挑剔的我都难得给出高分的水准。   “味道不错啊!”只听见土间埋小声惊呼。   我看了一眼对面好吃的身后开始撒花花的两人,小心翼翼挖起一勺,眼睛亮了,好吃耶,居然跟景光做的味道不相上下,我当场愣住。 第11章   “有栖川同学,是不合口味吗?”也许是我没有什么反应,表情太冷淡,土间埋小心翼翼问我。   我扬起笑容:“没有呢,这家咖啡厅确实很不错。”   有家的味道!   “是好吃到震惊以至于面无表情。”我点点头为了增加说服力。   “哈哈,有眼光哦。”   从我身后忽然传出一道少女的笑声,只见一个戴着头箍的短发女生站在后面,身后还有一个长发的女生,两人的制服都是帝丹的。   “园子!”那个长发女生朝我们尴尬笑笑,又扯了一下短发女生的衣摆,小声说道,“不要打扰人家用餐啦。”   被称为园子的女生转头也压低声音回应:“知道啦。”   “因为听见你们在夸安室先生,我就擅自搭话了,抱歉。”她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刚才的确有些冲动了,“祝你们用餐愉快,有空可以多来!”   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和同伴们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回道:“没关系……”   “打扰了抱歉。”长发女生拉着叫园子的女生走了,还继续向我们道歉。   不过她们看上去跟咖啡厅的服务员很熟的样子,只见她们没走几步就和那个侍应生小哥聊起天来。   我还想再瞅瞅,发现那个小哥非常敏感,几乎是一瞬间就盯住我了,我吓了一跳,看见是我有些惊愕。但是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冲我笑了笑。   呜哇,刚刚好凶。   我转回头喝一口饮料冷静一下,那小哥就跟什么猛禽动物一样,我就悄悄看了一眼就被抓住了。   我对面的两人没有发现我这里的事情,还在轻松的聊起天,海老名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记起来了,是毛利学姐和铃木学姐啊。”海老名远远看着正在和侍应生聊天的两个女生,忽然感叹,“我听说,毛利学姐很厉害的。”   “是我们学校空手道社主将!还拿了关东大赛冠军!”土间埋托着下巴,一脸羡慕,“我看过学姐比赛视频,好帅气!”   这么厉害的吗?   实在看不出来,那个女生柔柔弱弱的样子,居然是空手道主将,的确让人很惊讶。   我继续在一边听她们说话。   “还有铃木学姐,是铃木财团的二千金。但是本人性格很好相处,跟毛利学姐是好友。”   哦哦,那个,有钱的壕无人性天天上新闻的那个铃木财团!我反应过来。   居然是铃木财团的小姐,我忍不住感叹,帝丹果真藏龙卧虎。   ——   “欢迎下次光临。”   推开玻璃门离去,站在柜台前的变成了一个女侍应生。   “明天见……”   回去的时候与她们两个不同路,我们在分叉路口就各自分开走了。   蹦蹦跳跳走在行人道上,夜幕降临,深蓝混着黄昏的色彩,星子隐藏其中隐隐闪烁,旁边路过的学生在大笑,在大声说话,骑着自行车叮铃铃路过。是我在地狱从未看过的风景。   我还在回味在刚才咖啡厅尝到的咖喱饭,就第一口那一瞬间就仿佛不是在咖啡厅吃的,站在我面前穿着侍应生围裙的不是那个混血小哥,而是诸伏景光。   然后全程麻木的吃完了。   这种毫无新鲜感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味道不好,就是,偶尔想吃点其他的。就比如总在家里吃妈妈煮的饭,但是也是需要跟朋友出去吃点别的换口味。   可是居然发现外面的饭居然跟家里的味道差不多,这就毫无体验感了。   所以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可恶我花了钱居然吃的是家里的饭。   ——   “所以你在外面偷吃回来了?”萩原研二蹲在我旁边,给我喂了一个葡萄。   因为太晚回来,并且没有和他们报备人在哪所以被说了,目前在面壁思过认错中,萩原研二过来给我塞小吃,刚吃完一包脆脆角就给我塞葡萄。   “不是偷吃!”我嚼完葡萄,没有籽,真好。“光明正大的。”   “嗨嗨,是的是的。”萩原研二又给我塞了一颗葡萄。“但我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是很担心你啊。”   “就像第一天目送孩子上学的可怜老父亲满心欢喜等待孩子回家结果,放学时间都过了那么久自家孩子连影子都没有。”   萩原研二拿出一个小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还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我:……   代入了什么不得了的角色啊萩原。   担心我干什么?我堂堂地狱秘书官是提不动狼牙棒还是摔不了人,谁敢动我就跟鬼灯大人一样提着那人的脚抡起来转飞出去(认真)。   “不用担心,我很厉害的。”我抬起胳膊做了一个大力水手的动作。   反正我也不是人类了,所以我也不明白他们莫名其妙的担心到底从哪里来。   但是萩原研二没有回我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一脸认真,眼里除了对我的关心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他想要我的承诺。   我根本没有办法跟他对视僵持。   败下阵了……   “好啦,以后一定一定,每时每刻都跟你们说我在哪里。”我闭上眼睛一脸视死如归,没事,不就一个随时报备吗,我怎么做不到。   “嘿嘿,好乖哦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萩原研二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伸出手像揉面团一样我的脸,我刘海都被掀上去了。   松开手我都要炸毛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   终于搞定了一个。   我找到诸伏景光的时候,他正在走廊上靠墙而坐,单腿屈起,不知道在仰望着什么,也许是明月,也许是院子里那棵树,身后从客厅流出的光恰好就在他身上,我就看清了他的脸,他独自安静的时候总会这样,思绪似乎飘向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他记挂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向前,犹豫了一会,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到来,转过头来,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于是我走了过去和他一同坐下。   这个时候的诸伏景光就像换了一个人,不再像刚才那个带着疏离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   “今天开心吗?”他伸出手顺了顺我身后的头发。   或许是刚才被萩原研二弄乱了。   我仔细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愉快回答:“开心的!”   有交到朋友,体验到了学校的生活,这种与地狱不一样的生活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很奇特的感受。   “那就好,不开心也要说哦。”他轻轻笑了笑。   似乎没有生气,我歪了歪头,受到鼓舞的我开始说我今天在学校的见闻,好看的同学,新交到的朋友,有点古怪的邻桌,还有今天放学在咖啡厅的事情。   “对了,那家咖啡厅的饭,跟景光你煮的好像,味道也差不多。”   我忽然想起这一茬,有些兴奋地弹起来,叽里咕噜说了这么久,怎么就忘记这件事呢。   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扶住我,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是吗?那花觉得是我做的好吃,还是那家店做的好吃?”   来了,致命问题。   果然,他还是没忘记我今天迟到回家在外面吃饭这件事!   不要这么记仇啊景光!   于是我极有求生欲地回答说:“当然是你!”   “天下第一棒!小小咖啡厅,怎么能比得过我们景光。”我毫无停顿地继续拍马屁,“景光才是最叼的!”   诸伏景光看上去满意极了。   好的,危机解除。   但是还有一个松田,我卑微极了,搞完这个又马不停蹄去找另一个,四处看看没找到,路过宅子的公共澡堂听见了小白的声音。   “我爱洗澡……我爱洗澡……洗澡真快乐!呜呼!”还伴有水溅起的声音。   小白在这泡澡。   挺会享受的。   我寻思着,手自己就打开了门并大喊道:“小白!你看见……”   “我……”   “我什么?”热气腾腾且烟雾缭绕的澡堂里松田阵平只在腰间围了一块白色的毛巾,正在一脸懵的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阿巴阿巴   脑子一片空白。   哈哈原来你在这,啊没事哈哈我打着哈哈尬笑着关上门,“我什么也没看见哈哈你们继续。”   然后是松田的怒吼声:“臭丫头不敲门是吧?”   完全可以想象到他在里面暴跳如雷的样子。   “对不起我错了呜呜我以为只有小白在里面!”我忏悔。   “那我就可以被打开门了?”小白听见我这句话忍不住吐槽。   我抱头遮脸在墙角缓缓蹲下,救命,要死了呜呜,绝对会被松田暴揍的呜呜,快来救我,景光!萩原!你们在哪?   我要被打了QAQ…… 第12章   今天学校放假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忽然告知我们今天不用来学校。   于是我在宅子里面乐的清闲,这几天他们三个人好像很忙碌,经常外出,也不告诉我他们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算了,不管了,只要没出事就行。   在躺椅上舒服的换了个方向,顺手撸了撸在呼呼大睡的小白,这家伙来到现世这几个星期因为伙食太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胖了。   虽然每天晚上都会带它出去溜,但是这种运动比不上在不喜处工作的运动量大,所以压根没有效果。   太快乐了这种日子,每天的报告都不用我写,还有吃的,这日子过的……   大概相当于小白二号……   ?   于是我缓缓坐起,一脚将小白踹下,无辜的小白猝不及防跟个毛球一样DuangDuang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紧接着然后踉跄站起,抖了抖身子虽然想很凶的咧牙呲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敌袭?”   但是它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豆豆眼大大的迷茫。   敌袭什么的,你个糯米团子估计就先因为后爪绊前爪咕噜咕噜滚走了。   “没事,我们去串个门。”我怜爱地拍了拍它狗头,然后再带它顺便去散步,要是让鬼灯大人看见小白因为太胖而走不动路,都不知道会摆出什么脸色。不过应该是面无表情地让小白先从焦热地狱跑到八寒地狱。   小白懵懵懂懂:“哦,好。”   在我走后小白后知后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那你踹我干什么!”   没听见,嘿嘿,我哼着歌走回客厅,首先先准备点礼物再上门吧。   话说,这几天隔壁家好像很热闹啊,虽然偶尔会传出奇怪的声音……嘛,大概是那孩子的监护人回来了。   将景光做好放在冰箱冷冻的蛋糕拿出来打包好,再给小白拴好绳子。   因为在现世这边不给狗狗套上绳索对于其他人而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而且像小白这种在现世的人看来类似于中型犬一样的存在。   所以每次出门都会给它戴上绳子。而它自己对于现世这个给宠物用的绳子适应良好,还是自己挑的。   我们两个就这么出发了。   关上自家的门,手机短促地响了一下。   谁给我发信息,我一手牵着小白,一手拿着礼物,拿起手机还是有点费劲,手机屏幕上显示短信来自大哥。   为了不让身边的同学起疑我将联系人都改成了亲戚名字,像鬼灯大人就在我手机里面喜提父亲大人的名称。   啊,是景光,说现在和萩原在超市,问我今天想吃什么。   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手指动了动:想吃鸡肉碎盖饭!还有脆皮炸豆腐,谢谢ww。   “呐,花啊,我问你一个问题。”小白说话的时候在现世的人听到是正常的小狗吼叫声。所以它在街上开口说话并不需用担心。   我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全程靠小白带着我走的:“嗯?怎么了?”   “你们不是说,在现世是只有宠物才带绳子上街的对吧?”   家里还缺什么,我想想,顺口应了一下小白的问题:“对啊。”   牛奶好像快没了,因为私心还想要可乐。所以我得切换联系人和萩原单独说。小白问这些问题干什么。   “如果是套在人的脖子上那是什么?”小白疑惑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下意识回答:“变态。”   用更加专业的术语来说可能就是某s?(哔——)爱好者,反正就是不是给小孩子看的那种要被警察蜀黍铐起来带走的。   “原来如此,是变态!”小白肯定。   ?   什么东西,在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我将目光从屏幕上挪开,看见我旁边沉默的两人,姑且说是人吧。   一个银发穿着和服的男子在我旁边与我并排走,他手里牵着一条绳子,跟我手头上的差不多,绳子的那头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双手插兜身材修长的男人,此时正在跟前面的小白一起走。   ??   !!   是震惊到瞳孔地震的程度了。   现世的人,这么野了吗?   什么玩意,瞬时间我觉得我脑子宛如山崩地裂乱石滚动火山爆发冲出宇宙。   我们四个就这么诡异地停在原地。   “变态。”我沉默片刻,变态这个词从我的口中清晰而肯定又用有力的声音脱口而出。   慷锵有力,并且毫不犹豫。   那个银发男子黑着脸并一脸绝望的表情。   他们居然还在我旁边这么久!我怒瞪了这两个在大众之下玩某种play的两人,he-tui!   不要脸!   这种奇奇怪怪的爱好居然还在外面搞,知不知道会污染小孩子的眼睛。   “不是……”只见银发男子正欲开口解释,我抱起小白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得赶紧到小雏家跟她说晚上不要出门外面有变态。   等等就报警。   “小雏?你在家吗?”我拍门,并警惕地望了一眼后面,幸好还没跟上来。   大门没过多久缓缓打开,露出一个脑袋。   “花?”   看见小白那一瞬间明显眼睛亮了。   我催促着他们先进门,将门反锁后看见市松小雏紧盯我的动作,我解释道:“刚才我在外面看见了变态,小雏你一个人在家的话不要轻易出去知道吗?”   看那两人的样子应该是住在这附近的,我现在脑子快速运转,已经打算让小雏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了。   小白顺势蹭了蹭市松小雏的手掌心,被毛茸茸吸引的市松小雏顾着摸肉垫了,也不知道听见我说话没有,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我略做沉默,看着一人一狗玩的快乐,就将手里的蛋糕帮忙放进市松家的冰箱,本以为会在冰箱里面看见跟之前一样一碗又一碗成山的泡面,结果打开一看恍惚间有点像自家里的冰箱,蔬菜,水果,整整齐齐的放好,冷冻区还有肉。   我:……走错地方了?   这健康的饮食,真的是市松家的?   我嘴里嘟囔着真稀奇,将蛋糕放了进去,想起了之前那个猜测。   于是走出去想问问小雏是不是家里大人回来了,结果远远看见小白拱起的背影,浑身都炸毛了,低吼着似乎在面对什么不好的东西。   心下一凛,快步走出去看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之前街上看见的那两个男人正站在玄关前。   而那个被绑住的西装男子如同一只犬一样对小白汪汪大叫,银发男子吃力地试图想控制住他。   市松小雏倒腾着两双小腿来回走动伸出手想阻止他们吵架。   啊,好奇怪的场面,再看一眼。   那个人没事吧?疯犬病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   不对啊!他们怎么进来了!   我大惊……   总之,报警电话来一个,在那个银发男子左右为难甚至惊悚的眼光底下,我摁下了110的号码,我微笑地看着他,变态都拷走就对了。   出警速度很快,马上外面就有警车的声音响起,警察立刻扭走了两个可疑的男士。   一路走好,不见。   ——   沉默是今天的市松家。   我没想到这两人算是市松小雏的监护人。一个是银仙,另一个是狗神,今天的事情给我们解释清楚了。但是我还是浑身不得劲啊,怎么总感觉这两个人怪怪的。   “我也没想到你们这些鬼居然在外面自立门户了!”围着粉色小围裙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拿着锅盖的银仙愤怒的喊道。   太失礼了!   什么孤魂野鬼。   “不是孤魂野鬼!我是地狱阎魔厅辅佐官的手下!”他估计以为我是从市松家出来的那些鬼魂。   狗神眼睛亮了亮,尾巴在后面疯狂摇摆:“那你们是不是可以收走灵魂让人死亡啊。”   这个狗神就是那个穿着西装的男子,看上去很正经的样子,人模狗样的,但是我总感觉不对劲。   我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美丽的小姐,我们做个……”即使被小白咬住裤子也没有放弃,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似乎想要商量什么,结果被后面闻讯而来的银仙一个平底锅爆头。   银仙大怒:“停止你危险的想法!”   “不要!”   我呵呵一笑,用力抽走我的手:“对不起哈,我没那个能力。”   似乎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   总感觉哪里的灯有些闪烁,我眯着眼睛看过去,发现是市松小雏在用一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我:“地狱……好酷!”   我尴尬笑笑扭头。   但是这样一来我们总算是认识了,得知我们此番来现世的目的后,银仙沉思了一会:“这样啊,不过很抱歉我帮不了什么忙。”   “没事的,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就住在隔壁那一家。”看了一眼时间,我惊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打扰了。”   “哪里,是我需要谢谢你们之前对小雏的照顾才对。”   有一说一,银仙好像比较正常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拉着还在跟狗神较劲的小白出了门,他们两个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太对付,小白就问我:“我也可以变成人类吗?”   问题超纲,于是我楞了一下:“大概……努力修行就行?”   “好哦!努力修行!小白要变成人!”得到我的回复后小白快乐地蹦蹦跳跳。   但是,小白,这好像不太可能。这句话我吞进肚子里。   现在回去还早,就先带着小白在周围遛一下吧,走着走着就到了河边,这里经常有人在这里跑步锻炼身体,对比起我这个拉着狗慢悠悠走在河岸上的有些突兀。   “花,你看有人牵着狗跑呢。”小白忽然喊道。   嗳,是哦,前面有个穿着运动服的人拉着一只小狗跑步,可以啊,这个方法挺好的,我内心蠢蠢欲动。   但是今天出门并没有换运动鞋,所以我思考了一下还是改天再过来带小白跑步吧,叫松田他们也行,反正小白是要减肥了。   那个人停了下来,蹲下似乎在和小狗说些什么。   我牵着小白缓步按着正常的速度走,饭前先走走,然后可以干多一碗饭。   等到我们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正好站了起来,也看了我一眼。   “啊,是你。”我这个时候看清了他的模样,这不是那个咖啡厅小哥吗?因为肤色和颜值过于独一无二所以我住了。   他似乎也有些吃惊。 第13章   安室透记得这个帝丹高中的女生。   和她的同伴一起来过波罗,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印象很深刻,所以记得很清楚。   漂亮的人见过不少,像是组织里的贝尔摩德,又或者任务中的对象,安室透从不缺少见到美人的机会。但是这孩子进来的那一刻他也忍不住看多几眼。   容貌出众的少女,无论走到哪都是会焦点,穿着帝丹的校服。但是似乎以前没有见过她,是新搬过来的住户吗?   他在流理台后面,状似擦着玻璃杯,却悄悄打量那一桌的女生,脑中一连串的问题让他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等到梓小姐喊他回过神来,他才嗤笑自己过于紧张。   不过,还是警惕点好吧,毕竟在这个组织里,可不能掉以轻心啊,揉了揉因为思考而深皱的眉,片刻后挂着得体的微笑,走了过去。   一切都很正常,是自己多疑了。   那个孩子连看人都是光明正大的将眼神放到你身上的那种,不会偷看的,有点可爱。   安室透回去后动用资料网搜了她的信息,有栖川花,目前居住在米花町三町目,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没有找到什么问题,再加上自己还有任务要做。所以关于这个女孩的调查并没有继续深入下去。   但是没想到今天和哈罗跑步会遇见她,看样子也是出来散步的。   想到这里安室透逐渐放松下来。   不过,她家小狗养的真膘啊,安室透眼神落在她旁边的圆滚滚的猪咪身上,又看了一眼自家的哈罗,哈罗注意到自家主子的眼神落在它身上,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哈罗因为之前是一只流浪狗,所以看上去很瘦小。虽然有好好的喂养,起码没有之前那么瘦弱了。但是并没有长太多肉,如今这么看来……   安室透眼神立刻犀利起来,要问问她怎么喂的毛孩子。   ——   我?   好尴尬他怎么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小白?   我瞅了一眼小白,又瞄了一眼对面的小狗,没忍住比较了一下,我家这个好大一只煤气罐。小白,该减肥了。   小白歪了歪脑袋无意识在那卖萌。   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指蠢蠢欲动。   “上次没有介绍我自己,我是安室透,波洛咖啡厅的员工,请多指教。”最终还是眼前这个男子打破了这奇异的气氛。   我急忙鞠躬:“你好,我是有栖川花,目前就读于帝丹高中一年级。”   这位帅哥,我觉得你可以控制一下自己的眼神。虽然小白看上去真的很胖很好薅的样子,但是小白被你盯着腿都发抖了。   “要摸摸小白吗?”我向他发出邀请。   安室透伸出手指挠了挠脸庞,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不了,哈罗可能会吃醋。”   哈罗?这是这只小狗的名字吗。   我低头看着似乎因为遇见了比它体型大的犬。所以在安室透腿后躲藏,偷偷望过来的小狗,一脸排斥的样子。   感觉还挺嫌弃小白的?   是我看错了吗,这狗怎么跟成精了一样。   小白这个傻白甜似乎完全没有搞懂自己的同类为什么不喜欢它,还挺兴奋的想要上去跟它玩耍。   不过人家哈罗不肯,安室透有意无意也在遮挡在前面护住自己的爱犬。   我拉了拉狗绳,控制住它想要放飞自我的动作:“小白,不要吓到人家。”   “它怎么不理我?”小白有些委屈。   你不看看你自个体型,人家没朝你大吼大叫就不错了。   我弯腰摸了一把它的头,轻声说道:“人家和你不熟呢。”   安室透似乎对小白很感兴趣,别问我怎么感觉到,就凭他眼神十有八九都在小白上面,我又不是眼瞎。   “你这是要散步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是的,安室先生要一起吗?”   没有想到他会答应,于是我跟他沿着河边走了一段路,小白就在前面快快乐乐地走,而哈罗走在它主人的旁边,似乎没有想跟小白一起玩的样子,我们两个铲屎官看在眼里。   “有栖川小姐的小白,养了多久呢?”   几百年了,记不住了。   “五年……”我胡诌了一个数。   安室透有些羡慕:“真好啊,那感情一定很好吧。”   那肯定的,我点头:“是的,小白也很可爱,那哈罗呢?跟你多久了。”看在走在我们中间的小小只的哈罗,这孩子好像有点傲娇啊。   安室透笑笑:“实不相瞒,哈罗才跟我没多久,它之前是流浪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逐渐温柔起来。   “这家伙啊,可是很倔强的。”   倔强的狗?我想象了一下小白倔强的样子,大概就是地上打滚哭着要吃肉的样子,所以哈罗也是吗?   “说起来,有个问题想问问有栖川小姐……”安室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家的小白,是怎么喂的?”   你是怎么养猪的?   我好像听成了这样。   呃,怎么说,小白在地狱不喜处的工作就是啃食那些亡者,本身工作就好像在加餐一样,到了这里是景光一顿一顿手把手养的。至于吃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平时也没有怎么留意小白吃什么。   “吃肉吧,小白每天好像吃挺多的。不过是我兄长喂养的,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呢。”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前面的白色煤气罐,“不过它真的太胖啦,哈罗不用喂成这个样子的。”   小白听见我们在后面议论它,扭头:“我听见了!你们再说我坏话!”   安室透看见小白极通人性的样子忍俊不禁:“哈哈,好有意思。”   什么都听懂的小白无能狂怒:“花!我们快走不要跟这个黑皮走一块!”   黑皮?   我绷不住了,噗嗤一笑。   “说起来,有栖川小姐家里还有兄长啊。”在我们走了一段路程后,安室透状似无意提起。   我也没多想,可能他真的很想请教我们怎么把小白养的这么壮吧,铲屎官的心理我懂的。   “对的,安室先生需用我哥哥的联系方式吗,毕竟小白还是他带的多。”我自己都还是他养的,是个小废物没错了。   安室透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么直接,他愣了一下,挑挑眉:“不用了,实在太麻烦了,不过我可以加你吗?”   我有些茫然,不太明白他的操作,不是都说了我们家哥哥才是养狗专业户吗?不要景光的要我的是想干什么?   小白见状在我旁边煽风点火:“呜哇,他绝对想要勾搭你,快拒绝他!”   看着前面的帅脸,沉思片刻,掏出了手机。   小白心都要碎了。   “那好吧,我回家问问哥哥怎么喂的,短信跟你说吧。”帅哥会有什么坏心思呢,我下意识想到。   他拿着我手机输入了号码,闻言抬起头:“你们兄妹感情很好的样子。”   我勾起嘴角:“当然,他们都是最棒的。”   干啥都会,难道不是世界第一棒吗。   安室透眯起眼睛,他们?原来还不止一个哥哥吗?但是,资料里面显示,这个孩子,是独生女啊,还是说堂兄之类的吗?   他在输入号码的时候飞快的浏览了一遍这个女孩手机里面的信息,寥寥无几的联系人,都是亲人之类的,不过想起在资料里面搜索到的,这几个联系人却忍不住让他有了疑心。   今晚回去,再看一遍吧。   ——   回去的路上。   我:小白你好像跟哈罗合不来啊。   小白:是它自己不跟我玩啦!我鬼知道它想什么?它是一只心机汪!   我:那小雏家的狗神呢?   小白:那家伙是一只主控啊!恨不得市松家方圆百里内只有它一只汪! 第14章   “沙沙……”风吹动着树叶,温柔的像一首抒情曲。   学校的午休时刻,同学们组成了自己的小圈子,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小声愉悦而轻松的进行朋友之间的话题。   我趴在桌子上听小埋她们说话,听着她们在聊周末去哪玩。   “周末去游乐场会不会太多人了?”我想起之前跟鬼灯大人去动物园玩,简直就是人看人,拥挤的不行,游乐场估计也是这样,还要排队,一想到这里我就郁闷。   海老名表示都可以,小埋有些犹豫,还没想好。   而这次我们有个新伙伴也加入进来,本场切绘同学,她小声建议:“不如我们去商场?”   “对了,不是说有一家商城最近新开张吗?我们就去那里。”被本场切绘这么一说,小埋有些兴奋,“据说是购物电竞吃喝一体的大型综合商城。”   有点耳熟,我从脑子里费劲地找出来了一段记忆,这不就是铃木集团投资那一个嘛,财大气粗啊。   这个话题结束了,很快大家又换了另一个话题。   只见本田切绘一脸严肃地说:“各位,你们知不知道C班的互井爱美?”   “那个,开学没多久就退学的女生?”海老名似乎有点印象,“我好像记得她,在美术部的,有些阴沉,也不爱说话。”   我眼睛眨了眨,隔壁班有这么一个人吗原来?   上学这么久,我就加入了一个读书社,每周交一篇读书笔记就走了,其他班的人还真没有怎么留意。所以她们讨论这个人的时候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啊,就那个衣服总是皱皱的女生?”小埋惊呼,“我碰过她,还是放学后的事情,我去做值日倒垃圾,在走廊拐角那里撞到了,她低着头跑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有没有事呢。”   阴沉,不爱说话,衣服皱?   “嗳,当时她浑身都是水,吓了我一跳,一直低着头跑走了,当时我还想问她需不需用帮助。”   小埋食指点在下巴,抬起头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她怎么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是不小心掉进游泳池了?”   “大家,听我说。”本场切绘板着脸的时候是真的很凶的样子,尤其是现在,一副生人勿进的感觉,“我听说,互井爱美同学,是因为受到同班同学的欺负而选择退学的。”   我下意识睁大眼睛:“校园霸凌?”   这种遥远而陌生的词语,似乎只有我在阎魔厅辅助审判的时候看到过,欺凌弱小,对比自己弱小的人进行欺负,索取保护费等等行为。   海老名有些担忧:“真的吗?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   “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本场切绘皱起眉头回想,“老师也有问她,也叫了那些学生出去聊天,但是她还是退学了。”   听到这个令人惋惜甚至觉得不公平的消息,我们在场几个女生都开心不起来,都忍不住义愤填膺。   “为什么会欺负互井同学呢?”我靠在椅子背上,双手抱胸,不解问道,但是说出口后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可能很难得到答案,或者说有些白痴。   人性是最复杂的。   鬼灯大人曾这么与我说过。   更何况还是青春期的孩子。   “呃……”原本还很开心的午休时光,现在陷入了集体的压抑中,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大家心里都不太好受,尤其是海老名这样敏感的孩子,已经快哭出来了。   坐在旁边的小埋连忙安慰她。   “嗨嗨,姑娘们,打扰一下……”女生带着爽朗的笑容走到我们这桌子面前。   但是看见我们气氛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正要准备说的话一下子噎住了,看上去似乎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我来的不是时候?”   长名奈津美,班上的人气王,几乎是自来熟并且人缘好到爆炸,交友能力max,就连我在第一天上学后手机里也莫名其妙多了她的联系方式,活跃的交际达人。   “嗳,有什么事情吗?”海老名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但是眼角红红的。   长名奈津美不愧是社交小能手,在交流这方面技能点满了,先是风趣地跟我们说笑了一番,调侃几句,让我们从刚才沉重的气氛中走出来,等到气氛刚刚好,她开始了她原本要做的事情,向后面招了招手:“古见同学,过来吧!”   古见同学?   我有些好奇地望向后方,我的邻桌大美人僵硬地跟石头一样被一个男生推着走过来。   那个好像是……只野仁人?   是坐在古见同学另一边的男同学。但是在班上好像没什么存在感,可是,为什么他已经跟古见同学这么熟了?我的关注点让我难过起来。   是的,没错,太难过了,开学到现在,古见同学都没和我说过话QAQ。   他们两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熟了?   朋友?情侣?   我的眼神犀利起来。   古见同学为什么抖起来了?抖的跟筛糠一样啊喂!   明显就在害怕了,我有这么可怕吗?我觉得现在要到我哭了。   只野仁人在后面也满脸大汗,不停地在古见硝子旁边小声说着什么。但是古见硝子完全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仍旧在抖。   “请……请……”在只野仁人的鼓励下,古见硝子终于开口。   但是只能听清第一个音节,后面全程睁大她的猫猫眼盯着我,不知所措。   这是在干什么?   “是这样的,古见同学说她想要跟你交朋友。”就在他们一个抖的话没说完整,一个左右来回手忙脚乱想要安抚,长名奈津美跳了出来双手合十歪着头这么说。   嗯?   我纳闷皱眉疑惑一气呵成。   “奈津美!”只野仁人被长名奈津美的语言震惊到了,看了一眼笑嘻嘻地长名奈津美,又回头看一眼颇受打击的古见硝子,迅速冲到我们这边,与我们几人围成圈。   “古见同学只是不擅长交流,她是真的很想跟你们做朋友,你们跟她说一会话就知道了,她没有无视你们。”很卑微了,但是态度很认真。   这样子吗?我有些惊讶。   看着不远处完全凝固住的古见硝子,好像的确很紧张,眼睛都不敢看我们这边。但是却很想知道答案,小心翼翼,又看过来了。   “可以哦……”原来如此,我好像知道只野仁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我啊,早就想和古见同学做朋友了。”   我笑眯眯地托着腮帮子看着古见硝子。   哇,真的像猫猫一样,耳朵开心的立起来了。   “当然没问题啊!”小埋点点头,“我们也想和古见同学一起做朋友呢,对吧,海老名,本场?”   其他人纷纷赞同。   看上去真的很高兴啊,古见同学。   ——   放学后,我如往常一样回了宅子里,刚打开门,呆在原地。   这个人,是谁啊?   求助,一个陌生男子站在我家走廊上,跟落枕一样歪头站着甚至手里拿着一把刀锋在闪光的菜刀,刀身上还有缓缓流动的血,他就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拿着抹布擦拭着。   好一个刀口舔血的画面。   这是什么啊?杀人现场?   他看见了我,那双阴鸷的眼睛转了转,缓缓微笑:“?#¥#……”   我石化在原地,什么也没听见,还是说我进了什么不得了的现场? 第15章   我看着厨房里面菜刀剁得特别响的两人,往里面探出的头又缩了回来。   满屋子的贤妻良母的味道扑面而来。   让我忍不住喊一声爹咪。   阿龙,一位全职家庭主夫。   诸伏景光,一个操心身边人伙食掌握了厨房的完美男人。   两人在今天超市大活动特价的时候共同拿起最后一份鸡蛋,擦出了火花飞速认识了,阿龙以为诸伏景光跟他一样是家庭主夫,还热情地试图向诸伏景光介绍米花町妇女会一起加入,以非常熟练的口吻推销他在里面学到了什么。   萩原研二跟松田阵平两个听见后在边上脸都快憋成青色的了。   堂堂前任警视厅公安部的卧底搜查官有苦说不出,属实是哑巴吃黄连。   将那盒鸡蛋让给阿龙之后,阿龙决定报答他,拿了条鱼上门决定亲手做一份生鱼片给他。   而我回来看见一个陌生人那一副杀了什么东西后的样子,正是宰了一条鱼后出来的阿龙,诸伏景光认识没多久的同行主夫。   但是,这个人真的看上好可怕!   左脸的刀疤从额头贯穿眼睛到脸中央,扯起的笑容亿脸核善,低沉的声音说话:“哦,回来了?”   哦,回来了?呦,来了?   是下一秒就变成帮派决斗的现场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土下座并且喊一声a ni ki ,是小弟的语气呢。   “很吃惊是吧,第一次看我也吓一跳。”萩原研二小小声跟我咬耳朵,他此刻陪着我一起坐在厨房外面。   各种意义上的吃惊,可能是人的形象反差太大了。所以我吃了整整一块雪糕都没有平下心来。倒是在这里感受到了超强的女子力而不得不冷静了。   大约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萩原研二继续说:“不过那个男人的确是很危险,在之前,现在是金盆洗手啦,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一股子道上的味道呢。”   的确,一股子只要想就可以马上把叛徒扔到东京湾沉尸的味道,大哥说话的时候都是刀口舔血的模样。   我赞同点头。   大哥甚至还帮忙给我们一家子做饭了,切完生鱼片还调了酱汁。据说是独家秘方,还做了水果拼盘。   但是他掐着表说美久还有半个小时下班就骑着单车风风火火走了。   啊,不愧是家庭主夫,男德满分呢。   吃着大哥的鱼,为大哥点赞。   ——   下雨天真的很麻烦。   地狱的天气永远都是一个样子,阴沉沉的不会有任何模样。但是现世不会,它会晴空万里太阳高照,偶尔雷鸣阵阵,千变万化。   小白就很喜欢下雨天,它喜欢出去踩水。   像现在,趴在窗户上眼睛闪闪看着雨丝落下,小白兴奋地尾巴狂甩,我在一边给自己穿雨衣,柠檬黄的长款雨衣直至小腿,我努力地给自己把每一颗纽扣摁上。   松田阵平叼着烟,在给小白穿宠物的雨衣,其实还有专门的雨靴,但是它想踩水,就没给它穿上。   “走了……”松田阵平给小白穿戴好装备,站了起来,朝我这边偏头,“花你可以了吗?”   我看着自己一身的防雨装备,又看着一手牵着小白,一手拿着伞的松田阵平,忍不住问:“你不穿雨衣吗?”   他吸了一口烟,疑惑:“我穿那个干什么?”   行吧,那就是只有我一个这么麻烦了。   将没吸完的烟碾压在烟灰缸里,松田阵平熟练地在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口罩给自己戴上,透过口罩的声音有些沉闷:“走了。”   我看着他将衣领都拉高,完全能遮挡住嘴鼻,里面还有一层口罩,看着就觉得呼吸困难。   小白在门口已经迫不及待了:“快点!快点,出去玩!”   “嗨嗨……”松田阵平一副懒散的样子,还打了个哈欠。“走吧,花。”   “来了来了。”我小步跟上。   细碎的雨丝绵绵不断地随风落下,扑面而来都是雨的味道,或者说是泥土散发的腥味。   街上的行人也变少了。   大概是这种天气都不太想出门。   “我说你啊。”松田阵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穿了雨衣还跟我挤雨伞?”   非常嫌弃的样子,但是口嫌体正直,这么说还是把伞分了我一半。   “因为即使穿了雨衣总感觉还是雨伞比较有安全感。”我思索了一会脱口而出。   他叹了一口气:“那你就下次自己带多一把伞啊。”   “知道啦——”我拖长声音。   下次再说吧嘿嘿。   小白找到一处水坑,快乐地奔过去,用爪子刨了起来,溅起一汪水,由于另一头的人是松田,穿了雨衣的我顺势接走了小白的绳子,这样小白就能尽情玩耍了。   松田阵平撑着伞在不远处望着我们。   我低着头,盯着水坑里流动飞溅的水,小心翼翼踩了几下,隔着厚重的雨靴,也能感受到水的阻力,踩水的时候迸出的水花淅沥沥地就像局部大雨一样,内心诡异地升起一种愉悦感。   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已经和小白混玩在一起。   好像也没过多久,直到一个人的声音将我从踩水的快乐呼唤起来。   “有栖川小姐?”   带着一点点迟疑的无法肯定的语气。   我抬起头,看见穿着一身鼠灰色西装的安室透撑着伞站在我面前,一脸惊讶。   而玩疯的小白压根没有注意到前面有这么一个人,蹦蹦跳跳之间的水哗啦啦就淋湿了男人的双腿。   看着惨不忍睹的西装裤脚,我咽了一口唾液,被熟人看见玩水的尴尬和自家狗子闯了祸的无措在那一刻交集起来。   但是想起松田还在后面,于是我将求助的眼神看向后面,眼睛睁大了,人呢?   我这么大一个,高高的,松田阵平,人去哪了?   人不见了……我傻了……   “安室先生,对不起。”我欲哭无泪,“你来我家换件衣服吧?我洗完还你。”   安室透人真好,他勾起一个微笑,说:“没事的。”   但是我看着他因为湿了水颜色暗沉了一大片的裤脚,深感抱歉,无论如何,还是决定把他请到我家里面了。   这个时候手机传来一条短讯——   “我去买东西了。” 第16章   小白耷拉着耳朵委屈极了。   整只汪都染成了伤心的灰色,完全没有玩尽兴,出来没多久就要回去了,想到这里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这家伙完全就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蹦出来的,绝对是故意碰瓷的吧?   非常不爽的小白开始龇牙咧嘴,发出低吼声本能想要驱赶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安室透站在少女后面,心思沉沉一副有所思的样子,小白对他的转头威胁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原本脸色不太好的他很快就收起了刚才的表情,露出了在波洛咖啡厅招待客人的招牌微笑。   变脸速度就在那一瞬间。   “你好啊,小白,又见面了。”   小白气的呜哇呜哇叫,啊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可恶!走开呀,你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它的一腔愤怒在安室透看来就是宠物狗对于接近自己主人的陌生人的一种排斥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在边上不知道给谁发信息的少女,悄悄蹲下撸了一把小白的狗头,小声道:“乖啦,我不是坏人。”   娴熟的手法让小白忍不住蹭了蹭,反应过来后一脸震惊。   我脏了……   它默默流泪,是敌军太过甜蜜了!而且哪有人会专门说自己不是坏人的,只有坏人才会这么狡辩,想到这里它眼神继续凶狠起来。   “你个臭小子,要是敢对花做什么,我就咬你!”小白气呼呼的。   安室透继续微笑,又忍不住捏了捏它的脸。   “不要得寸进尺啊!”短时间内又被上下其手的小白一脸绝望。   和哈罗完全不是一个性子的呢,安室透一手摸着下巴,一手继续揉小白狗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干什么,甚至放飞自我开始比较起两只狗狗的性格。   小白好像,憨一点。   思索了一会,安室透得出这个结论。   有点傻……   “安室先生?”收起电话,看见一人一狗这么和谐的一幕,少女愣在原地,她过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他们和谐有爱了?   撸着别人的狗还被当场抓包的安室透完全不慌,笑眯眯地站了起来:“有栖川小姐已经和家人沟通好了?其实没关系的,我家离这里也很近的。”   小白震惊,好一招以退为进,厚颜无耻啊!   但是厚颜无耻的男人非常能打动人的心,少女立马慌张起来了:“不,是我的责任,何况湿衣服穿在身上一定很不舒服吧。”   “哈哈,还好的。”站起来的青年即使穿着被弄脏的西装,但是依旧笔挺,不见狼狈状。   小白惊恐状:帅气的男人与爽朗的笑容是所谓的加分点是吗?   哪路后多,这就是现世诡计多端的男人吗?小白悟了。   在回家的路上,小白含泪只嫌自己道行不够深。   而安室透表面挂着微笑,双眼在飞速打量周围,资料里面说的没错,的确是这附近,就在半个多月之前搬过来的。   充满年代感的日式大宅本在很多人眼里都与阴森挂钩,甚至会让人想起不好的鬼怪传说,在这种下雨的梅雨天气,看着院子里的池塘都会想会不会有河童从里面钻出来,亦或者有雨女在边上哭泣。   很安静……   跟在少女后面进了门弯腰换鞋的安室透用手搭在鞋柜上撑住身体,手不留痕迹的触碰了一下鞋柜内壁,然后装作无事起来。   四双男士尺码的拖鞋,还有几双皮鞋。   “啊,不要动!你看看你腿上都是泥巴。”女生嫌弃的声音响起,小白抬起的爪子上白色的皮毛粘着一些泥点,看着脏脏的。   安室透看向正在门口帮小白换下雨衣擦爪子的少女,贴在裤侧的手抬指敲了几下,三个,起码三个。   又忍不住打量起玄关以及走廊处的结构。   扫了几眼堪堪收回视线,女孩已经把雨衣脱下放在一边的挂钩上了,被毛巾擦得干干净净的小白跳上台阶,往里面哒哒走了。   “进来吧,安室先生。”   “好,打扰了。”   因为小腿部分湿漉漉的,不好意思坐在人家的榻榻米上,安室透局促地站在客厅中间,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子的。   少女说去哥哥的房间找一下有没有新的衣服跑开了,小白也不知道去了哪。所以现在客厅里只剩下安室透这个客人。   因此他毫无顾忌地巡视这里,桌上的叠的整齐报纸,时间是昨日的,烟灰缸,还有半截香烟。   看四周无人,从口袋里掏出密封物证袋,小心翼翼用手帕将半截香烟夹起并放进去,做完这一切后一并放入西装上衣口袋里。   然后继续扫视这里。   没有什么照片,除了基本的家具之外这个客厅可以说是啥都没有了,几本书也很崭新的样子,没有被反复翻动过的折痕。   垃圾桶里面也没有东西,下意识皱皱眉,视线挪开继续巡视。   除此之外,这里太干净了。   蹲在地板上的安室透跟主管检查卫生一样一寸一寸地看遍每一个角落,连根发丝都没有发现。   也不是一无所获,想到这里,他嘴角轻轻勾出一抹笑容。   木质的地板,有人走动的声音也格外明显,沉闷的咚咚声,细微的震动都会感觉到,老式宅子隔音并不好。   因此,在女孩回来的时候,安室透又变成了那个无害,乖巧在原地等待的人。   “终于找到了,这个衣服是没穿过的,你们身高差不多,应该可以穿上的。”女孩抱着一沓叠好的灰色运动服递给他,“卫生间就在走廊拐角处。”   接过衣服,下意识摸了一下表面,满手柔软的感觉让他呆怔了一下,脱口而出:“好的。”   到底在紧张什么呢?安室透自嘲一笑,拿着衣服按照少女的指引走到卫生间,又下意识环视了一下卫生间。因为是客卫,所以主人家并没有在这里摆放过多的生活用品。   安室透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将少女给他的新衣服抖开,仔细检查了一番,才不急不慢将身上脏湿的衣服脱下。   与此同时,发现家里的几个男人都不在家的小白气坏了,关键时刻三个人都跑去哪里了?   但是小白没想到,他们是故意出去躲开的。   收到松田阵平的消息后,两人匆忙离开的。   压根没想到因为自己到来的原因,主人家故意走掉的安室透,换好了衣服,将折叠好的西装挂在臂弯上走了出来。   尺码刚刚好,布料也很舒服,还有洗涤剂柔软的香味,这都让神经疲惫的他忍不住放松下来。   男人闲庭自若,宛如走在自己的家里一样,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拖鞋走在地板上轻微的响声,看见了当做装饰物摆放在一边的花瓶,好奇地上去看了一眼,摸了摸,一副欣赏的样子。   而从不远处传来的狗叫声还有碗筷碰撞当啷的响声让安室透警戒起来,屏住呼吸去倾听声音从哪里传来。   宅子说大,但是里面的位置很好辨别,没有七拐八绕的结构。   因此很快安室透循声来到一楼的厨房,刚才碰撞的声音变成了沉闷的捣东西声,砰,砰,一声又一声,沉稳而有力量。   像是捣年糕一样,规律而有力。   这是在干什么?   他好奇的从玻璃门外往里面看,瞳孔一缩。   戴着防毒面罩的少女撸起袖子,拿着白色的捣药杵在臼里面研磨着什么,头顶的白炽灯照在她的面具上闪着渗人的寒光,窗外的风雨也在猛烈拍打窗户。   “咚咚咚……”   “砰砰砰……”   寂静中他的呼吸与心跳声与厨房里面的声响融在一起,纠缠着,一种不知名的恐惧悄然升起。   就像一场恐怖片的开头,随着敲门声笃笃的响起,这个场景像是被人摁下了暂停键。   “我可以进来吗?”安室透在门外问道。   女生停下了手中的东西,犹豫了一会点点头。   手轻轻一拉,玻璃门就被拉开了,将这扇与里面隔绝的门拉开后,安室透下意识的皱起眉,空气中流动的辛辣味道让他忍不住捂住鼻子,强忍那道痒意过去后,他才踏入厨房。   远远躲在角落里面的小白似乎也饱受这个味道的折磨,间隔打喷嚏。   除了拉开门后看上去稍有不适,安室透现在走进来完全就是一副很正常的样子,还探头看了一眼少女在干什么。   木色的臼里面猩红色的辣椒已经碾压的不成样子,粉碎的皮夹杂在黄色的籽里,被一同研碎搅拌。   “这是?”安室透看着辣椒若有所思,他确实没搞懂少女在干什么,还是说他们一家人嗜辣?   “是煮姜汤哦!”即使隔着面罩也能看清少女闪亮亮的双眼。   安室透眼神古怪极了,他一字一顿重复少女的回答:“煮、姜、汤?”   他或许没听错?   “是的,只要加那么一点点……”少女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好像就是她所说的那么一点点,“放进去,完全就足够暖和身体了。”   安室透即使想保持完美的笑容,此刻也绷不住了,一向沉着冷静地他眨了眨豆豆眼:“欸?”   金发青年傻眼了。   但是意识到少女并不是开玩笑,甚至蠢蠢欲动将刚捣鼓好的辣椒味增放那么一勺进背后咕噜噜煮开的瓦煲里,安室透慌神了。   “别!”他一手抓住了女孩的手,甚至为了不让她慌张用带着安抚的意味哄着,“不用了,姜汤不用放辣椒的……来,让我来煮吧,已经很麻烦有栖川小姐了。”   完全没有感觉自己很麻烦,而且第一次体会到厨房快乐的少女不明所以,但是最终还是被青年拉走了。   接手了少女工作的安室透看着散发着浓烈姜味的汤,身心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剂量,浓缩姜汁吗?   被迫在一边看着安室透熟练接管厨房的动作,给辣酱增盖上保鲜膜,把火关小,少女瞅见已经换上新衣服的他忍不住感叹:“果然很合身呢。”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安室透头也不回的专心手下的任务:“是呢,非常合身。”   戴着面罩少女的声音闷闷的,模模糊糊混沌不清:“感觉……是景哥的……”   安室透搅拌的动作猛然一顿,睁大双眼……hiro? 第17章   安室透,一个优秀可靠的男人。   我小心吹凉滚烫的姜汤,看见在洗碗池麻利清洗工具的青年,大脑迟钝了一会,满脑子除了好喝的姜汤就没了。   该说不愧是波洛咖啡厅的厨师嘛,来到厨房后如鱼得水,处理的井井有条。   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算了,汤真好喝,咂咂嘴回味起味道。无论是红糖还是姜汁都处理的非常好。   将一碗汤喝的干干净净,乖巧地就像景光在家那样主动将碗筷收拾好,我才想起,咱们这是主客调换了啊,明明安室透才是客人,我怎么反而开始享受起他的服务坐在一边美美喝汤?   而且我为什么要喝原本煮给客人喝的汤?   完了呀……   我:良心受到谴责中。   安室透居然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非常熟练地接过我的碗筷放进洗碗柜里,弯腰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安室透,而是景光。   我揉了揉眼睛。   奇怪了,他们两个明明不像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就连头发颜色都相差那么多,怎么会看成是景光。   就很迷惑,还是说我已经想景光想到出现幻觉了?自认为不是粘人类型,也不至于一小时不见思之如狂。   所以,肯定是错觉。   在我自我催眠中,安室透察觉到我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转过头来露出温和的笑容:“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好看……”我理直气壮。   安室透显然是没有想到我这么直白,他不自在地移开眼神:“哦,是吗。”   嗯?你没有想法了吗?   我夸你好看呢。   你怎么比松田还木头人。   我们两人就这么诡异到连一边喝水的小白都看不下去了,一直有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小白抬起了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   我从家里面找出一个纸袋递给了安室透,看着他将西装整理妥帖塞进袋子里面。   “其实你可以在我们这洗干净的,家里有烘干机,很快就干了。”   烘干机贼好用,尤其是这种阴雨绵绵的日子,衣服洗完马上去烘干,就可以穿了,简直就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   赞美牛顿和爱因斯坦!   随手拿出两个赫赫有名的学者出来疯狂赞美。至于他们和烘干机有没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我去思考的。   安室透摇了摇头:“不了,太麻烦你了,而且我也要赶紧回家喂哈罗了。”   哈罗,那只小白狗啊。   小小一只很可爱的。习惯了家里这只,忽然就开始眼馋起其他人的汪了。   我寻思着小白离开地狱这么久,以前都是柿助(猴子)跟琉璃男(绿雉)跟它形影不离一起玩的,现在只有我们几个,偶尔我要上学他们出去考察,小白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寂寞啊,而且长时间没有和同类一起玩。   “安室先生,如果有空可以带哈罗跟小白一起玩的。”我发出邀请。   两只毛茸茸一起玩,多治愈啊。   想到那个画面我就乐不开支。   安室透好像也有些心动,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可以哦,那以后我们电话联系吧。”   哦对,我那天是加了他的联系方式来着。   唯一的聊天记录就是我把景光的菜单转发给他一份。然后他隔了很久才跟我说谢谢,除此之外咱们两个就是你不喊我我也不出来的状态。   送走了安室透,看着青年撑着伞的灰色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这雨幕中,我才关上门。   忙完之后忽然清净下来,就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也不知道干什么。于是我抓住家里面唯一剩下的空闲者。   “一起玩捡飞盘吧小白。”虽然外面下雨,但是只要走廊够长,就完全够活动。   小白郁闷:“别当我是宠物狗啊喂!”   “有这个闲情继续带我出去玩啊!”   刚脱下雨衣,也才刚擦干净你,还要出去?我才不干,多麻烦啊。于是我摇头:“算了,我们两个看电影去吧。”   听到这个小白也觉得可以,甚至有些隐秘的兴奋,尾巴摇晃着:“我要看,看那个宠物大机密!”   我?那又是什么?   里面是有你的梦中情狗是吗?   ——   拉上窗帘后显得昏暗的客厅,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大屏幕放映所散发的光线。   我已经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了,前面蹲坐的一坨小白挡住了我大部分视线,光是看着它的背影都能感觉到它的神采飞扬。   不过我看着不太感兴趣的电影就容易打哈欠,不过小白还挺精神的,看得出很喜欢这个片子了。   门口处好像有什么声音窸窸窣窣的,我困倦地又打了个哈欠,估计是他们回来了,去干什么了去了这么久。   萩原他们回来的时候一般都是吵吵闹闹的,单方面为萩原跟松田两个吵嘴和景光在一边做和事老,这次回来怎么没有声音?我支起耳朵努力想听一下外面的动静。   三人怎么这么安静呢?   诸伏景光是第一个进来的,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连帽衫,帽子还戴着呢,从后面经过的松田还有萩原两人没有进来,不过萩原研二趁机给我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干什么呢这几个人?   我挪动了一下瘫在沙发上的姿势,正想站起来,被诸伏景光止住了。   他看见我跟小白两人在看电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小心翼翼跟我们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不过小白全程关注在屏幕上,我点点头,又缩回去,就看见他蹲在地板上摸索着桌子,好像是在找什么。   我沉默了,好奇怪哦这个画面,他在干什么啊。   紧接着就看见他地毯式搜寻了每一个角落。就好像老奶奶一根针掉到地上孙子努力地在地面上帮奶奶找回来一样。   转了几圈,就看见他手里好像拿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   而另一边,正在驾驶白色马自达RX-7的安室透,神色冰冷,逐渐皱起眉,耳机里传来的电影声音变成了滋啦的电流声。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   伸出一只手在蓝牙耳机上面点了一下,另一只手打着方向盘拐了一个路口。   车子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有意思……”男人扯下耳机,目不斜视,油门一踩,白色的车子宛如在低吼的白豹一般在雨中迅猛地疾驰飞奔。   ——   “有意思……”   松田阵平大大咧咧坐了下来,一只手里面拿着几个跟诸伏景光找到的同款东西。   小巧的黑色零件惨遭碾压,里头的线头都露出来了,估计已经报废了。   “不愧是公安。”这几个字被他说的意味深长,并斜眼睨了诸伏景光一眼。   什么公安?这和景光有什么关系吗?   一头雾水的我就跟那只找不到瓜田的猹一样迷茫。   诸伏景光坐在另一边露出乖巧的笑容:“很厉害是吧。”   怎么了,这是干什么了?   你们的队内语音可以把我也加入吗?一直不在一个频道我很茫然啊。   我还在沙发上颓废躺着,这两个人在外面走廊捣鼓了一番一前一后就进来看了,手里都拿着不下三个的小东西,一把哗啦啦地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三个人围在一起,与我,被迫形成一个圆桌会议。   但是至于会议内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就跟被迫进来吃瓜的一样,而且连源头在哪里都不知道。   “呵……”松田阵平冷笑了一声,似乎对诸伏景光的回应不太满意。   萩原研二随手拿起了一个,灵活的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一个拆分的差不多了,我见状也拿起一个观看,还摇了一下,见识浅薄的我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小东西真别致。   “没想到zero这么快就开始怀疑起来了。”萩原研二将拆分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懒洋洋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该说不愧是他吗?”   松田阵平烦躁地抓了一把他的黑色卷发:“嘁,那家伙真是的……”   “咳咳……”诸伏景光把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总之,一段时间内,他估计会严防这边。”   我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紧锁眉头不解状。   明明都在光明正大讲话我怎么感觉你们是在背后自己快进了什么,以至于在我这里是断片不连贯的。   “啊,还有那个毛利侦探社的小鬼头,他也好难缠的。”萩原研二默默捂脸,“那孩子的洞察力太敏锐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松田阵平一脸不屑:“谁让你这么不安分,太过活跃了。”   “小阵平,好过分!明明你也在的好吗?”   这对话我就跟英语听力一样只听懂了hello,you和he一样。   ??   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已经被挤出外太空的我好像那个连自己星球在哪都找不到的样子,我双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快跟我对接频道啊混蛋!   我恶狠狠地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几个人:“第一个问题,你们和安室透认识?”   将视线聚集在今天第一个可疑人物身上,松田阵平。   明明一直都在后面,但是安室透来了就没了鬼影,跟我说买东西,怎么看都很有问题,分明昨天就已经去了超市,所以是借口。   我弯腰盯着他,脑子灵光一闪:“你不想和他遇上?”快直视我)   不要逃避……   男人一副轻松的语气,对我的质问并没有感到紧张:“差不多,确实认识。”   很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我满意点头。   “所以你们都认识他是吧?”我坐回原位,双手抱胸将这几个人的表情收进眼底,开始抛出我的第二个疑问,“那你们说他怀疑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会被他撞见了吧?”我自顾自猜测惊讶道。   三人沉默,似乎也在回忆这件事。   “很难说……”诸伏景光表情罕见的严肃,“或者花你跟他对话有没有暴露什么?”   不是,你们这么恐怖的吗?聊个天都会被套路的吗?   碟中谍还是极限特工?   我痛苦闭眼回想,一手放在太阳穴上揉了揉,一手指着桌子上那堆东西:“那这些又是什么?是他放的?”   “bingo-答对了,是窃听器!”萩原研二鼓掌。   原来是窃听风云。   “那我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人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吗?非要这么心机。   果然人不能看表面,没想到你个眉清目秀的咖啡店小哥居然这么坏。 第18章   “事情就是这样子了,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小雏了。”   穿着和服的银发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小书包,一手牵着才到他大腿的小姑娘,一副将女儿托送到保育园的慈爱老父亲状。   因为需要办私事而不得不离开米花町。但是不放心家里只有市松小雏一个孩子,孩子那么小还在成长阶段天天吃泡面是不行的,会影响发育,但是走了之后家里也没人会做正常饭菜了。   更放心不下奇奇怪怪的狗神和借住家里的酒鬼废柴狸猫大叔。所以思来想去觉得隔壁的鬼邻居们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在仅有几次打过照面的情况下,银仙对隔壁邻居的好感度非常高。   总之无论是可靠程度还是信赖程度都比家里面那几个东西强很多。于是火速将小雏打包托付给隔壁邻居。   “至于这家伙……”指着一动不动安静如鸡挂在红色书包上的紫色小狗,是全程把自己当成挂件的狗神,“不用管他就好,要是他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请尽管把它放进榨汁机就好,或者找个地方埋了就行,当然,死了更好。”   帅气的脸上是和善的微笑,指头被狗神咬住也完全不在意,飞快往后一甩就是一道划在天边的流星。   啊,变成星星了呢,狗神。   虽然听上去略微暴力以及血腥,但是目测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市松小雏见怪不怪。   再次感谢我们后银仙念念不舍地走了,一步三回头,五步冲回来抱着市松小雏哭,活脱脱一个老父亲外出打工跟孩子临别时候的模样。   时间也就一个星期,这对于我们来说完全OK的。毕竟市松小雏也不是那种熊孩子。   所以我也承包了接小雏上下学的工作,从高中那边下课再到小学那里接人,也就是顺路的事情。   “今天也是要去接妹妹呀?”小埋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我,这几天我都没有跟她们一起走,去帝丹小学那边接小雏。   我点点头,拿起书包将椅子推进去:“是的,今天我也就先走了,明天见!”   “拜拜,明天见!”小埋跟海老名两人异口同声。   ——   站在帝丹小学门口,等着小雏出来。   放学时间校门口人还是挺多的,到处都是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偶尔还会因为玩闹横冲直撞。   我叹了一口气,稍微挪开了一下位置。   “hello,小妹妹是来接人的吗?”就在我低头看手机的空档,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是两个……   我抬起头瞳孔骤缩,辣眼睛啊。   被奇怪社会男子搭讪了,染着一头黄毛戴着劣质的链子,完全就是不良的样子,后面的那一个穿着灯笼裤,额头贴了一个创口贴,都是吊儿郎当的。   我和他们对视了几秒,实在受不了这两人花里胡哨的样子,扯了扯嘴角露出勉强的笑容:“是啊。”   领头的黄毛咧开嘴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并且撩了一下额头前的碎发,也许他觉得这个动作非常帅气吧,那双眼睛就跟芝麻一样黏在脸上,小小的却放着贪婪的光,他压低声音,故作磁性却不知丑态百出:“我们看你很久啦,小妹妹一起去玩啊,哥哥们请你吃饭。”   我略微错开视线,一瞬间反胃又恶心的感觉全部集齐了。   “我们看你很久啦小妹妹,跟哥们出去玩一圈呗。”后面那个人走了上来围住了我,相当于就是两个人把我逼在墙角。   他们估计我不会答应,所以想着逼着我一把。   我看了一眼时间,今天好像是小雏值日来着,那应该够时间的,行吧,那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吧。   “可以……”脑子里面已经从鬼灯大人的教导和芥子小姐的工作状态转了一圈了,甚至还有些愉悦。   对于我的妥协,那两个人多少有点吃惊,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了,两人相视一笑,满满都是对于猎物主动走近陷阱的得意。   “走吧……”我一脸愉快,完全没有不情不愿。   对方却是被我这个状态唬住了,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还是有些拿不准我的心思,两人推搡了一番后跟在我后面。   “你这是要去哪里?”黄毛看着我走这么快有些着急,生怕我跑了,小跑上来抓住我的手。   我盯着那爪子就是一个死亡凝视,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吧。   他被我的眼神吓到松开手,讪笑一笑,再也没有动手动脚过。   ——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几人看在眼里,从一开始的搭讪几人就在不远看的清清楚楚。   “那个小姐姐有危险啊!”吉田步美紧张的握住旁边灰原哀的手臂,小女孩全程看着两个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人围住了穿着帝丹高中的漂亮姐姐,紧张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此时看见三人一同离开担心到快哭了。   被抱紧胳膊的灰原哀一脸无奈,她并不觉得那个女生看上去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很明显,那个女生是自愿跟着走的,反倒是步美比当事人还害怕。   但是小学生们的眼里只有漂亮的姐姐被两个混混威胁着被迫走了。   “那个姐姐我昨天也在校门口看到了,是来接妹妹的!”圆谷光彦连忙说,“那个大姐姐有危险!”   小岛元太却兴奋道:“各位,现在难道不就是我们少年侦探团的时间了吗?一起拯救大姐姐!”   吉田步美和圆谷光彦一脸恍然大悟,对视一眼,各自拿起自己少年侦探团的通讯器,少年侦探团,是时候出动了!   “好!我们走!”小岛元太握紧拳头打气。   “嗯嗯!”   灰原哀没想到三人就这么轻易的行动了,连忙拉住离她最近的步美:“喂,你们三个跟过去干什么?”   先不说那个女生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这三个人的小身板过去能做什么?   她转头看着插着兜一言不发的江户川柯南,急道:“快劝一下他们啊。”   “柯南和小哀也一起来啊!”吉田步美反手就拉走灰原哀,快步跟上前面两人的动作。   江户川柯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镜一阵反光,跟上的步伐就代表了他的选择:“那就一起去吧。”   灰原哀长叹一声,这几个孩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做什么?   “以防万一,先通知博士一声吧。”虽然不觉得那个女生真的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说一声。   “你到底在想什么?”跟在三个孩子后面,灰原哀没搞懂江户川柯南的想法。   江户川柯南双手抱在头后,闻言露出笑容:“见义勇为啊,毕竟那个大姐姐确实不认识那两个男子呢。”   变成小孩后,卖萌越来越熟练了啊,灰原哀露出半月眼,谁信你这番话,还见义勇为,警视厅那得给你发不少旗帜了。   她想起这几天江户川柯南一直在调查的事情,试探地问:“那个女生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江户川柯南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   又来了,这家伙。   灰原哀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三人,心下一乱:“快走,别跟丢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女生想要干什么,但是这三个孩子要是也卷进去就麻烦了。   于是乎,五个小学生鬼鬼祟祟跟在不远处,看着前面三人左拐右拐,越走越偏僻,几个背著书包的也跟着走走停停。   “他们这是要带那个大姐姐去哪里?”一株绿植后,几个脑袋跟叠叠乐一样露出来,小岛元太手里还各拿着两束随手拔的草。   完全不是那两个男人正在带那个女生好吗,灰原哀有些无奈。   虽然是并排走,但是那个女生的步伐更快一点,占据着引导人的位置,怎么看都是那个女生在带着那两个男人走。   蹲在最下面的吉田步美拿着一片叶子放在额前,愤愤道:“肯定是不好的地方。”   在他们后面的灰原哀不留痕迹地瞄了一眼旁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江户川柯南,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啊。   算了,反正又是一些危险的事情罢了。   挤在中间的圆谷光彦时刻关注着前面的动向:“啊,他们往左边走了!”   几个小鬼呜哇哇扔下伪装的东西往前面跑。   “怎么这么远!”跟了很久也不见他们停下,吉田步美已经有些累了,再加上迈出的步伐长度不一样,几个一年级的小朋友着实跟累了。   大概是走到一家服装店门前,五人停在橱窗前,看见前面三人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而这个时候里面传出来的惊叫声,还有重物落下的声音。   是后面发出的声音!   江户川柯南立即转头,透过橱窗的玻璃看见看了里面的景象,一个女人面容朝下躺在地上,周围人惊恐地瞪大眼睛。   杀人事件?   “是案件?”吉田步美倒吸一口凉气,注意力也被服装店的事情吸引过去。而江户川柯南早已经在看见事情的那一刻跑了进去。   看着他灵活地钻进去甚至站在尸体旁边观察,旁边的顾客或者服务员早就乱成一锅。灰原哀扫了一眼巷子口,才抬腿跟着进去:“报警吧。” 第19章   “柯南,怎么又是你啊?”赶来的目暮警官看见人群中的江户川柯南,有一种意外之中又意料之内的感受,这个胖胖的警官叹了一口气,又认命起来。   江户川柯南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们只是刚好经过这里而已呐,对吧?”   喂喂,你以为他想啊,案件这种东西,是他说来就有吗?   身后的三小只点头,吉田步美片刻后有些失望地瞅了一眼店外。   因为刚刚大家都进来了,所以跟着的大姐姐都不知道去哪了,想到这里这个女孩有些沮丧,小声嘟囔着:“那大姐姐又怎么办啊?”   高木警官刚好站在步美旁边,闻言纳闷:“什么大姐姐?”   “就是,那个……”吉田步美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亮亮,对耶,现在有警察在这里,一定可以帮到那个大姐姐的吧!“我们放学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大姐姐被小混混缠上了。”   “然后呢,我们就……”小岛元太手舞足蹈地补充。   在他们你一句我一言的对话中,高木涉算是理清了他们的话,原来如此,是jk被骚扰事件吗?   灰原哀在旁边默默看着,又看了一眼跟在目暮警官后面听着案发现场当事人叙述过程的江户川柯南,这两拨人简直就是各干各的。   “这可真是……”身后目暮警官正在喊他了,高木涉一脸困扰。   案发现场也需要人手,不能擅自离开,但是听小家伙们说那个女高中生也陷入了困境,高木涉抓了抓头发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想着还是先从厅里面叫些人,就有人挺身而出。   “原来如此,那么我去看看也行吧。”一道男声从背后响起,高木涉回头一看,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戴着眼镜粉色头发眯眯眼的男人,正站在黄色警戒线外围边上,他们离得不远,所以交流的内容自然被听见了。   这个男人好像是,那个阿笠博士身边的那谁?   “啊,冲矢昴大哥哥!”吉田步美惊讶。   灰原哀瞳孔骤缩,这家伙,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怎么没发现?她抿唇往后躲了几步。   似乎是在回答她的疑惑,冲矢昴提起了手边的小点心:“我刚刚从隔壁的面包店出来,就看见这里来了警车,就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不过没想到……”   他顿了顿,巧妙地转开话题:“那个女生那边,我可以过去帮忙哦。”   是熟人,高木涉放心了,不过因为居然要麻烦普通民众,这个警官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现在事态紧急只好委托给他,于是高木涉点头:“麻烦你了。”   冲矢昴摆了摆手,和颜悦色地回答:“不,应该的。”   有了人帮忙,吉田步美自然开心,跑过去就说:“那我来带路,我记得他们好像是走那边的。”   被小孩拉着手走的冲矢昴不得不弯着腰,看背影有些滑稽。   但是他走了,灰原哀松了一口气,看着身边两个犹豫不决的男孩,两个男孩因为两边都有伙伴,一时间不知道跟上去还是留下来,她轻声说道:“你们可以跟过去,柯南这有我就行。”   听了她这句话后,圆谷光彦像是决定了什么:“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我们联系。”   摇了摇手上的通讯徽章,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现场。   见三小只都走了,灰原哀才走到站在目暮警官旁边思考的江户川柯南旁边:“他们走了,有什么发现吗?大侦探。”   江户川柯南完全沉浸在案件和自己的推理中。对于自己的小伙伴跟谁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还有点问题。”   死者是该服装店店员楠川惠,25岁,脖子上面有吉川线,初步判定是被他人勒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尸体被人放在在由废弃更衣室改造的杂间里。因为使用次数并不多所以一直是上锁状态,今天的店员因为要使用存放在里面的假模特打开门后,尸体随着身后的假模特一起掉落。   江户川柯南他们在外面听见的响声就是这里发出来的。   假模特堆积在杂间里面,本身就很乱,凶手将尸体随意丢在里面,没有了门板阻挡就掉落出来。   根据警方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大致是昨晚的九点半到十点左右,嫌疑人分别是持有杂间钥匙的店员高山成美,以及昨晚根据高山成美说在这个时间段离开的顾客三宅千惠。   第一个嫌疑人是高山成美,26岁,与死者生前曾经有过纠纷,两人基本是相看两相厌的,且因为持有杂间钥匙,是最有可能把死者放进杂间里面的嫌疑人之一。   “昨天晚上确实只有我们两个在店里面,没什么客人,我在收银台,然后她在二楼应该是整理衣服,我们关系不好,警官你们也知道的对吧。反正我们在店里面都是能不讲话就不讲话的,然后是九点十分左右吧,她就来了。”   瞥了一眼旁边的三宅千惠,“试了一件绿色的连衣裙,说很喜欢这个款式问我有没有别的颜色,我当时记得这裙子还有别的颜色在二楼,就让她上去二楼找楠川惠,紧接着隔壁的渡边夫人找我帮忙,我就出去了。”   “时间大概是九点二十到九点四十五这个时间段吧。”   目暮警官皱眉,看向另一边穿着粉色外套的女人,询问:“是这样?”   渡边太太跟丈夫经营着一家五金店,当天晚上由于丈夫不在家,自己一个人无法搬运一箱沉重的水龙头便找了高山成美一起帮忙。   “是的,大概在这个时间段我叫了她出去帮我。”她点点头。   “而且我回来的时候三宅小姐就正好出来。”高山成美连忙补充道。   目暮警官若有所思:“那现在就是当时在店里面和死者一起的,三宅千惠小姐最有可能了。”   三宅千惠听了恼怒道:“哈?就按照你们这么说的话我怎么可能有钥匙打开杂间房门?而且我跟她也不认识好吧,你们有什么理由?”   “这个女人才是最大的嫌疑好吧,确实我离开时看到她了,那么当时店里面也只剩下她和死者两个人吧?”三宅千惠反唇相讥。“说不定在我之后她就开始行凶呢。”   脾气暴躁的高山成美非常不满:“我是很不喜欢她,但是仅凭这点我为什么要杀了她!要说没钥匙,楠川身上也有啊,你指不定利用她先打开再把她丢进去!”   “要说杀人动机,这条街谁都认识你那个到处沾花惹草的丈夫吧?没管好自己的丈夫的女人恼羞成怒杀了人也情有可原吧?”   高山成美逐渐冷静下来,阴阳怪气道。“你整天鬼鬼祟祟看来看去不就是为了捉人吗?”   三宅千惠整个人被踩了雷一样脸都红了。   事情到这里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而且还爆出了不少劲爆的东西,目暮警官和高木涉两人豆豆眼。   江户川柯南钻了进来好奇问:“呐,沾花惹草又是什么意思呢?”   小孩子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让现场几个人同时闭麦,高山成美迟疑了一会,目暮警官像是嗅到了什么案件的线索严肃道:“请务必说清楚,这关系到人命。”   这个时候却是三宅千惠自暴自弃地说道:“好了,反正那个人不要脸我也无所谓了,我就实话说吧。”   三宅千惠,35岁,家庭主妇,她的老公三宅智是一个浪子,喜欢和外面的女人暧昧不清,每天回来都是一身香水味,还被三宅千惠当众抓到几次身边有不同的女人。   “所以像楠川惠那种整天卖弄风骚的女人,跟你丈夫搞在一块也是正常的吧。”   高山成美翻了一个白眼。“说不定你因为看见她跟你丈夫走一块就起了杀心吧?”   三宅千惠被刺激到,尖声喊道:“那又怎么样?我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所以绝对是你吧?”   “你!”高山成美梗着脖子一脸涨红。   见两人有打起来的前兆,高木涉一脸苦笑,挤在两人中间劝说着:“好了好了,不要吵好吗?”   他翻开手里的小本子问高山成美:“但是据说你们两个曾经发生过争执差点打起来?”   高山成美不自在地说,眼睛移开:“是。”   边上的三宅千惠冷笑一声。   高山成美不喜欢楠川惠的原因是因为楠川惠总是把裙子穿的很短,领子拉下来很暴露。   所以一直在对她冷嘲热讽,而楠川惠觉得她刻板地跟教导主任一样的老土,两人就一直是争锋相对。   “她那对男顾客殷切的模样令人作呕。”高山成美如是说道。   这句话引来了三宅千惠的点头同意:“就是。”   两人这个时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气氛。   目暮警官问三宅千惠:“那么请问在高山小姐离开这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做了什么?”   “我啊……”三宅千惠仔细想了想,“其实一直有传言说我老公和楠川走在了一起。但是没有证据,昨天晚上走到这就觉得生气的不行,决定进去问个清楚,我承认我进来的目的不是看衣服的。   但是那家伙对我的质问闭口不答,一直夸我穿这件衣服好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我也无计可施,买了衣服就走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警官大人!”   “所以你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的是吧?”   “是的……”   江户川柯南飞快思索着他们的话,心下有疑问,于是扯了扯高山成美的袖子,挂着无辜的笑容问:“呐,那你之后有没有看见过楠川惠?从五金店回来后。”   高山成美楞了一下,拧眉思考:“没有,因为昨晚我是十点下班的,从五金店回来后到十点我没有看见她。”   “店长在十点左右过来交班,我就走了。”   “是的,然后我就在十点半关门。”一直没说话的店长神里亮介开口。   江户川柯南盯着这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刚刚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店里出现命案而从家里面赶过来的店长。神里亮介,40岁。   “呐,店长也是有钥匙的对吧?”江户川柯南抬起头问。   神里亮介点头:“是的,不过我是昨晚十点之后过来的,小弟弟。”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九点半到十点,他不在杀人时间里。   “所以从十点到十点半,你都没有看见楠川小姐?”江户川柯南追问道。   神里亮介皱着眉仔细回想,然后肯定:“没有。”   “那楠川惠小姐今天没有来上班你们没有发现吗?”高木涉又问。   “这个啊,她跟我说今天请假回乡下老家,但是没想到……”   另一边那两个女人各执一词,让目暮警官他们头都大了,高木涉偷偷走过来俯身问道:“有什么想法吗柯南?”   往常这家伙总能注意到一些不同点,解开案件的真相。所以这次也打算过来碰碰运气吧。   江户川柯南摇头,尬笑:“没有哦,我只是个小孩子啦,能有什么发现呢。”   “啊,这也是哈哈。”高木涉笑得很勉强。   但是唯一肯定的是,凶手,就在他们中间,而且有人说了谎。江户川柯南眼眸沉沉,看向那三个人。 第20章   “啊咧咧,上面又是什么呢?”江户川柯南自顾自说道人就跑了上去。   服装店的二楼不是全部封顶的,而是镂空一半,只占据一楼面积的一部分。   从楼梯逐渐上去可以逐渐俯视下面,上面的面积不算大。毕竟面积只有一半,所以只有几排衣服,和位于角落里的房间。   江户川柯南对这个房间产生了兴趣,用手握住把柄,正欲进去,却冷不防被人提起来,高山成美没好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这小鬼不要走来走去啊。”   转头一看,还有高木涉警官在后面尴尬挠头:“柯南,不要乱走哦。”   “啊,我只是想上厕所啦,以为这里是厕所就过来了。”江户川柯南扭捏着。   高山成美脸色缓和了一下:“不是厕所,这是我们店长的办公室,不过里面确实有一个小厕所,你要去是吗?”   “嗯嗯!拜托了,大姐姐,我真的很急!”江户川柯南用一种眼巴巴的可怜眼神看着她。   高山成美被看的没办法,叹了一口气:“真是的。”但是还是给江户川柯南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大门打开后,露出的是一间不算大的办公室,东西也很简洁,办公的桌椅跟书架,角落里面甚至还堆放了一些由透明塑料袋包装好的新衣服,看上去因为仓库满了而不得不存放在这里。   不过有些没有用绳子绑起来的已经随着塑料袋光滑的表面滑落下去了。   “真是的,怎么弄乱了。”高山成美嘀咕着去收拾散落的库存,转头叮嘱江户川柯南,“事先说好,不要乱动我们店长的东西,不要乱摸,知道吗?”   江户川柯南刚刚还带着探究的表情马上切换,似乎真的很着急的样子:“嗯嗯我知道了,谢谢大姐姐!”   看着江户川柯南倒腾着小腿进了厕所,高木涉走过来询问:“需要帮忙吗?”   “哦,谢谢警官,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额,能帮我找条长一点的绳子吗?我要捆住这些东西。”   “哦哦好的!”高木涉立即答应下来。   从厕所里面出来的江户川柯南眼镜反光,低头勾起一抹笑容,原来如此,他知道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   “我错了!对不起大姐头,是我们有眼无珠!”无人的巷子里面传来阵阵哭嚎,这里是一片待拆迁区域,无人居住所以根本就没什么人会经过这边,所以这些痛哭根本没有人听见。   一脚踏在黄毛的脑袋上,他下面那个创口贴男已经不省人事了,我拿着手机在查看消息,没想到费了这么长时间,只好让景光过来接小雏了,感觉脚下的人有动静,我稍微施压了力量,一边打字一边说:“没事啊,有什么事情下地狱再说嘛,我很宽容的。”   大哥:“已经接到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随手发了一个位置共享给他。   黄毛被压在下面,声音闷闷的,断断续续可怜极了:“呜呜……对不起,是我们错了。”   人的力量无法和鬼神相比,我完全不用任何技巧,就足以将他们摁在地上摩擦,像这种仗着人高马大的小混混我可以一口气炫很多个。   来了一场单纯的殴打,两个人完全就不行了。甚至是在我行动的第一拳就被打懵了。   忽然还挺快乐的。   不不不,我怎么会是鬼灯大人这种抖S呢,应该是惩善扬恶带来的快乐吧。   “再警告你们一次哦,以后再做这种骚扰女孩子的行为,还有一些坏事情,我就咔嚓你,跟咯吱咯吱山的兔子一样把那只狸猫一样咔嚓掉。”我蹲下去温柔地摸了摸黄毛的狗头,在他耳边轻轻说。   “知道了!”黄毛是一个识时务的。   我满意点点头,站起来拍了拍手:“那行,希望你信守承诺。”   有错就改都是好孩子。   我看着手机的位置共享,景光已经从学校离开往我这边赶来,这个速度是,踩单车过来的?   不是很快,但是又比普通走路快一点,我只能想到自行车这种交通工具了,奇怪,他哪里来的自行车。   算了,先走出去和他汇合吧。   我看着手机的红点离开这个巷子,身后还有小黄毛的叫声:“大姐头一路走好!”   着实被我打怕了。   刚走出去没多久,跟一群人擦肩而过,我也没留意是谁,一直盯着地图走。   小孩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啊,刚刚那个不是……”   “就是啊!”   “快看这是什么?”   “唔,看起来发生不得了的事情呢。”   我若有所思回头看了一眼,与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对上目光,他身后还有几个小孩子,此时正站在我刚走出来的那个巷子口前面。   一种做了坏事的局促感瞬间升了上来。   就像是邻居眼里的乖小孩被发现居然是夜不归宿还会打架的孩子一样。   不对啊,他们也不认识我,咱们就纯属路过的。   冷静,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这关我什么事情呢,我给自己打气,露出一个微笑,但是走得更快了。   转了几个弯,与景光的红点离得更近了,我看着眼前几辆警车和黄色的封锁线纳了闷,刚才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啊,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随手拉过一个人问了下,凶杀案。我眼神立马犀利起来,正事居然自己跑到自己面前来了?   这米花町还真是危险啊,怎么感觉每天都死一个,想起松田他们每天写的报告,都记录着案件,他们说什么来着,案发现场总会有个小鬼……我抿唇努力回想前几天他们在饭后聊的天。   我看着警戒线外面稀稀拉拉的人群,默默融入进去,打量着现场,尸体已经被蓝色的布盖住了,我扫视一周,没有鬼魂,也就是说迎接科的人已经接走了。   “也就是说,凶手就是店长吧?”小孩子清脆的嗓音响起。   我瞪大眼睛,这个不就是,那个灵魂状态很奇怪的小鬼吗?   上次我跟鬼灯大人过来遇到的案件也是他啊,叫什么,江户川柯南?   现在我的眼神诡异极了,松田他们说的那个小孩也是他的话,这家伙是警视厅雇佣的童工吗?   “店长那天其实根本没有离开店里面吧?”一个高高瘦瘦的警官一脸严肃,配合着江户川柯南的话。   旁边胖胖的警官有些惊讶:“你们这是?”   “目暮警官,我们的意思是,店长案发当晚,其实一直就在店铺的办公室里面哦。”   江户川柯南扯了扯目暮警官的裤子,“呐呐,我刚刚上厕所还发现了一个东西呢。”   “是什么?”目暮警官连忙问。   “厕所窗户的窗台下面有一道类似于因为绳子摩擦的痕迹。而厕所的水管在平行于窗台左右的位置,也有擦痕,也就是,有人曾经用绳子绑在水管上,从窗户下去了。”江户川柯南回答道,有转头看向旁边的警官,“是吧?高木警官?”   高木涉楞了一下,忙点了一下头:“嗯嗯,是的。”   “也就是说,当天晚上你一直在店铺里面,将楠川惠小姐杀害后因为接班时间要到了。所以从二楼的办公室厕所窗户下去,假装了刚刚从家里过来交班的状态。”江户川柯南一针见血。   那个店长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小弟弟你可不要乱说啊,这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推理游戏好吗?”   好耶打起来,我在外面吃瓜吃的不亦乐乎。   顺手给景光发消息【xx这里,有案件,我在这里看一会。】   ——   “啊咧咧,那你鞋子下面踩的是什么?”江户川柯南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指着店长脚下说。随着他的话,众人一同将眼光注视到店长的鞋子下面。   店长僵硬地低下头,高木涉走过去:“请抬起脚。”   是一小片卡在鞋底花纹里的灰色的东西。   也幸亏江户川柯南眼尖,这个小东西居然看见了,一般人都不会留意这种地方。   “这是……”高木涉小心翼翼将灰色的东西取出来,忽然灵光一闪,“屋子外面的真石漆!”   日本屋子的外墙壁装修普遍会采用真石漆,它是一种装饰性强具有仿天然石材、大理石、花岗岩的厚浆型涂料。   也就是说……   众人眼神犀利起来。   就是你了!   “所以说,在三宅小姐离开店后,你就杀了楠川惠小姐,又利用了与高山成美小姐关系不和,在一家店里面都不愿和对面说话这个机会让高山成美小姐迷惑,以为楠川惠小姐还在上面。然后你看见时间快到了就从二楼离开。”高木涉恍然大悟。   “真可惜呢,这块墙皮这么不幸运地一直卡在你的鞋子下面呢。”江户川柯南见缝插针。   “而至于作案工具,是办公室角落用来捆绑库存的绳子吧,应该被你扔掉或者冲进厕所了。”   目暮警官等人茅塞顿开。   那个店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神里先生?”目暮警官见状问道。   高山成美等人惊恐地见证者事情的转折:“为什么是店长?”   她们似乎没想到凶手居然是神里亮介,有些不敢置信。   “因为她拒绝我啊!”神里亮介忽然暴怒,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滚圆,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那个不识好歹的臭女人,说什么我们不合适。呵,她宁愿去勾搭有老婆的男人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听到这里从刚才就没出声的三宅千惠忽然被点燃了什么引火线一样爆炸,冲过去扯住他的领子:“他们真的背地里面搞一起了!”   “不要打架啊!”高木涉慌忙将他们分开。   江户川柯南露出半月眼无语,似乎感应到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灰原哀,瞳孔骤缩,急忙跑过去:“怎么了?”   灰原哀将自己躲进一排的衣服中,只露出了一双腿,江户川柯南将衣服扒开,看见了满头冷汗害怕的不行的灰原哀。   “是,是他们,就在这附近!”灰原哀扯过衣服,继续挡住自己,“我感受的……就在这里。”   他们?   江户川柯南飞快地看了一遍周围,警戒线外面零散的人群,刚刚那个女生!   她怎么在这里?   不,是身后那个男人吗?江户川柯南立刻锁定了女生后面穿着浅蓝色运动服的高个子青年,戴着帽子和口罩,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正在低头跟那个女生说什么。   所以,就是他? 第21章   “因为我的车子送去维修了,就想着先把她放进很少打开的仓库里面,然后晚上再运走……”   犯人看上去并不后悔自己杀了人,还恨恨地看了一眼高山成美,“没想到居然给打开了。”   那个女店员害怕地躲在警官后面解释:“因为今天发现有一个假人的手坏了,才打开了……”   看吧,老天都不会眷顾杀人犯。   犯人冷哼一声,却认命让警方给自己戴上了手铐。   “看出什么来了吗?”   “看了一场家庭闹剧和爱恨情仇?”我迟疑回道。   米花町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的人杀人冲动简直就是跟喝水一样,容易爆棚。   回想起萩原他们调侃的,完全就不用刻意去看什么报纸新闻去留意案件,也许在大街上随意逛一下就有了。   虽然这么轻松的说,不过几个人表情完全无法缓和下来呢。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原本呕心沥血培养的菜苗苗长势挺好,出去一趟回来结果全部凋零了一样令人难过。   该说不愧是前警视厅的爆破组王牌跟前公安,即使脱下那件制服仍旧无法忘记自己的初心嘛。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上次的窃听器案件,他们三个就跟我摊牌了,生前的职业跟履历,好家伙,我觉得他们一直都很优秀。   但是没想到他们一直都是这么优秀的人。不过那个叫安室透的男人,他们只承认是认识的,但是再详细就不跟我说了。   行吧,不插手活人的事。   不过你们以后就别想见面了!一想到那满屋子的窃听器,我就是一个鸡皮疙瘩,你们这个朋友太可怕了好吗?   我就像一个恶婆婆一样想着以后怎么避免让他们见面,主动邀请一起遛狗的我就是那个铁憨憨,想起这件事我就是胃痛。   但是一想到他们生前隶属于东都警视厅,这种感觉就是从坟头爬出来在自家花园蹦迪的刺激感。   愁啊,以前不知道他们生前,才让他们出去调查,现在看着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做贼一样出去都感觉不够保险,我惆怅地想着。   脑袋就被人温柔拍了一下,身后景光温柔的声音传来:“看完了就走了,他们还在家等着呢。”   看着犯人已经落网,我也心满意足了,顺从地跟着景光准备走了,还帮他压了一下帽子。   周围都是警察,忽然就后悔让景光过来了,我这么想着催促他赶快走。   “大姐姐!”小孩子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接着感觉腿上好像挂了一个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瞳孔骤缩,嚯,这不是小死神吗?   江户川柯南,由于在调查中发现每个案发现场都有他的身影已经被我们贴上小死神的标签了。   您搁着干什么呢?   “大姐姐,你刚才没事吧?”江户川柯南睁大眼睛一脸关心的看着我。   嗯?什么意思,我眨眨眼:“你在说什么呀,小弟弟。”   “就是,刚才我看见有两个长得很凶的叔叔跟着你走了,我的朋友刚刚还想去帮你呢,那两个叔叔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抱着我的大腿,眼中忧心可见。   我反应过来,哦,刚刚那两个人……等等,我皱眉仔细回想,方才的确有几个小朋友跟着一个眼镜男跟我擦肩而过,还被发现了,我试探地问:“是三个小朋友,还有一个戴眼镜的高高男人?”   江户川柯南点头,一脸天真无邪:“是的,他们是过去找你的。”   我就说嘛,那地方没人来的怎么忽然就有一个人跟春游一样带着几个小朋友经过,可是,很奇怪。   “你们一直跟着我?”从校门口跟过来的那种?我狐疑地看着他。   “嘿嘿,这不是担心姐姐嘛,我们可是少年侦探团。”他连忙说。“看见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姐姐再见!”   就跟一阵风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看着他好像钻进了服装店货架里,不知道在对谁说什么。   奇奇怪怪的。   “走吧,哥。”我挠了挠头,想起一件事,“你踩单车过来的?”   一直当背景板的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因为有点急,就跟阿龙先生借了自行车。”   米花町妇女之友,我一想起那个男人就忍不住想起这个词,大佬金盆洗手什么的,穿着黑色西装绑着粉色小狗围裙,然后做很卡哇伊的甜品还要上传到推特,景光的厨艺交流伙伴。   一想到两个曾经一起去超市买菜,高高壮壮的两个大男人戴着墨镜跟什么社会人士一样在收银台掏出积分卷,或者是蹲在蔬菜区挑选大萝卜,就很震撼。   我叫景光过来接人的时候的确有点时间紧迫,莫名想象出景光飙车过来的样子了哈哈,虽然是自行车。   “你抱着小雏坐后面吧。”他将单车推出来。   看着全程一言不发抱着奶昔吨吨摄入甜分的市松小雏,我二话不说抱起这孩子,下意识颠了颠,挺轻的。   被无机质的眼睛盯住了,我尴尬笑笑:“抱歉啊小雏,今天有事没等你。”   “其实人偶可以自己回家的,人偶有自己的回家程序。”   我踮起脚坐在单车后排,寻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抱住,像是抱着一个大型娃娃一样,试探性将头搭在她头上,见她没有拒绝,就放松下来,看着眼前慢慢飞过的场景:“下次一定会等你的。”   “所以那几个人你放过了?”前面的景光慢悠悠地踩着单车问我。   “揍里一顿,就这样吧。”我忽然像想起什么,腾出一只手从校服的西装上衣下摆还有裙摆处拿出了两个小东西,随意把玩后捏碎,“不得了啊,现在的小孩子。”   虽然是披着小孩子皮的少年。   他当我真的感觉不到吗,都贴上我衣服了。   所以是怀疑我什么,第二次被人搞窃听器,有了松田和萩原两人教导,我就算是个老古董都不至于迟钝的没有发现。   米花町的窃听器是批发的吗?   ——   被发现了……   躲在服装店角落里的江户川柯南瞳孔地震,摘下蓝牙耳机,一脸欲言又止。   “你这个样子,是我想的那样?”灰原哀警惕地巡视一眼四周,确定那个给她组织压迫感的人走后,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江户川柯南咬紧后槽牙,捶了一下墙壁,那个女生。不,一定是那个男人,绝对是组织里的人。   帝丹高中的校服,他像想起什么,从口袋拿出另一部手机,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打字。对,问问兰,她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黑色微卷长发的女生,一米六左右……   不行,还是太大众了这些信息,他打了一半又删掉,可恶,刚刚为了放窃听器没来得及拍照。   “柯南!”吉田步美的声音响起,女孩小脸红彤彤的,有些兴奋。   江户川柯南抬头一看,对了,赤井先生!   “好厉害啊,那个姐姐,柯南你猜猜我们看见了什么!”吉田步美正欲分享自己的刚才的所见所闻给伙伴,却看见江户川柯南朝这里跑来,拉走了后面的冲矢昴。   吉田步美看着一大一小两人离去,刚刚的兴奋劲瞬间没了,有些迷惑:“他怎么了?”   光彦和元太面面相觑,看见了还在原地的灰原哀,两个人瞬间就忘记了江户川柯南。   “灰原!你知不知道我们刚刚过去看到了什么?”没了一个小伙伴,没关系,这里还有一个。   灰原哀双手抱臂:“嗯?所以是什么?”   她的疑问像是鼓励一样,吉田步美三人叽叽喳喳地说起刚才他们看见的事情,话匣子打开后滔滔不绝。   但是灰原哀没有了刚才的冷静,她现在和江户川柯南有同一个问题,那个女生到底是谁,为什么跟组织的人走在一起。   她不会感觉错的,那种恐惧感,一定是组织的人。   而另一边,江户川柯南拉着冲矢昴在无人的地方停下来,迫不及待的问:“你还记得组织里面的人吗?”   伪装成冲矢昴其实曾经潜入过组织里面的FBI赤井秀一,闻言轻轻哦?了一声。   “你是有什么发现吗,男孩。”   江户川柯南又一次后悔自己没有拍下照片,他问:“那个女生,她是不是比你们先走了?”   谈起这个,冲矢昴眼镜闪过一层光:“嗳,是的,而且很不得了,完全就是毫无反手之力呢,那两个人。”   “之后,那个女生过来这里,一个男人接走了她,一个跟你差不多一样高的男子,戴着口罩还有帽子,浅蓝色的外套,你有什么印象吗?”   江户川柯南努力回想,但是碍于对方打扮的太严实,完全就找不到一丝特征。   这个描述也完全等同于大海捞针一样,冲矢昴也摇了摇头:“完全也没有头绪呢,怎么,怀疑他是组织的?”   江户川柯南严肃点点头,不是怀疑,是已经肯定。   “就算是,我也无法知道对方是谁,不一定见过面。”冲矢昴思索道,除非一起做过任务。   而且在他假死这个期间,新人进来了也说不定。 第22章   给我的餐包刷上炼乳,面包的香甜,还有点奶油甜腻的味道,以及手边满满一杯温过的牛奶,就连阳光透进来打在桌子上的影子也很漂亮。   会让人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呢。   是一个很美好的早上。   玄关处有响动,随着小白吭哧吭哧地走过来进客厅躺在冰冷冷的地板上,张嘴就说:“我好累啊——”   “才跑了两圈。”随着春天逐渐离开的脚步,气温慢慢的爬了上来,松田也是一身短袖。   毕竟刚晨跑回来,他慢悠悠走进来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动也不动的小白,语气淡淡,“明天再加一圈吧。”   小白闻言哀嚎一声:“不要啊,花,救我!”   我吃着早餐,无缘无故被提及,松田还看了我一眼。虽然隔着墨镜但是完全可以知道他眼神里的意思。   你也要一起跑步吗?   “小白,加油,我支持你。”来自于精神上的支持,再多一步就不行了。   话说回来,我看着戴着墨镜的松田,还牵着一条狗,马萨卡,这就是盲人跑步吗哈哈,我被自己想象的画面逗笑了。   虽然但是,松田你戴着墨镜的样子还牵着一条狗,路上的人可能还会给你让你吧?   想象,但是不敢说。   已经被盯了。   “我说你,该不会在想些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吧?”敏锐如松田,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大佬气势非常强大。   我默默啃着我的小面包,摇了摇头,没有,啥也没有。   “啧,hagi那家伙还在睡?”虽然放了我一马,但是很蛮横地从我面前抢走了一块小面包,甚至非常霸道的拿走我的炼乳。   啊——我的全脂炼乳。   我眼巴巴的看着。   男人大大咧咧的拿起玻璃罐子中的勺子,将微黄色的粘稠膏体涂抹在切好的餐包里面,见我盯着他挑了挑眉:“怎么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什么,反而很坦荡,以至于我这个被害人只能在角落里默默流泪,为我一去不返的小面包。   “嘶,太甜了吧。”黑色卷毛皱起眉头如此评价,虽然不喜欢还是大口吃完了。   不过因为甜分浓度过高不得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这家伙一大早起来就吃这么甜的东西?”   还埋怨我了。   这就是糟糕的大人吗。   “我一直吃的就是这个呀。”偷偷把自己心爱的小罐子扒拉回来,家里面每一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反正我拒绝脱脂牛奶跟脱脂奶油!   “而且萩原他昨天整理这个月的资料很晚才睡,就让他多睡一会呗。”   原本是我的任务结果最终被萩原以第二天还要上课为由赶回卧室了,啥也没怎么干的我感觉到现世这几个月完全就是旅游一样。   但是这几个家伙行动效率确实高,于是我含泪继续上学。   “我先走了。”看了一眼时间,我匆匆忙忙端起碟子放进厨房,“景光送小雏了,你找他的话得晚点才回来。”   也许还顺便去了超市,反正是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   “知道了,慢点,路上小心。”还坐在椅子上的卷发男人如此说道。   “一路小心——”躺尸的小白终于挣扎起来跟我说再见。   我看着时间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匆忙离去,在地狱都没有这么赶过。   所幸没有迟到。   “早上好……”小埋永远都是元气满满的样子,美少女的笑容永远都是治愈的宝藏。“刚好,花今天又是踩点到。”   我趴在桌子上比了一个大拇指:“这就是快乐。”   早早来到学校是好孩子的做法,刚好踩点到却有一种庆幸油然而生,类似于在纪律边缘反复横跳的感觉。   而且这几天也开始赖床了,所以,踩点到真快乐。   我们的数学老师姗姗来迟,这位年纪大的学者一进来,就让我感觉像极了记录科的主任,让人昏昏欲睡的措辞,以及同样的发量。   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风格,就像这个老师,喜欢一言不合就让人做小测。   “15分钟,然后收上来再讲新课。”   薄薄的A4纸,还带着刚刚复印完的热度,不过放在桌子上很快就跟桌面一样冰冷了,也像我的心一样。   哦,数学。   我痛苦起来,鬼灯大人,你的秘书官回去也许可以做财务了,指日可待。   在一片只有鼻尖笔尖接触纸面的书写的沙沙声,或者翻动纸张的教室中,我听见旁边的小埋小声说道:“有点热……”   确实,夏天要来了。   我咬着牙还在计算题目,旁边两个人像是约好了一样相继起身交卷。   “不愧是土间还有古见。”数学老师这么夸奖说。   在班里并列第一的两个学霸,也许又是满分试卷。   我默默流泪,看着数字继续奋斗。   终于,在收卷的时候写下最后一个数字,交了卷之后跟泄气皮球一样倒在桌子上。虽然公式都记住了,但是会不会运用才是问题,数学,好难啊。   这么颓废想着,一团白色纸团跳进视线中,是小埋的。   我看了一眼对我挤眉弄眼的小埋,有气无力打开纸团,只见上面用蓝色的签字笔写着【这个周末一起去买衣服吧——】   夏天就要到了,是买新衣服的时刻呢。   伸出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完全没有问题,和美女一起逛街是我的荣幸。   虽然本人很少逛,不过在地狱有过陪莉莉丝还有阿香姐她们一起逛街的经历。   “把书翻开78页……”数学老师慢悠悠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我默默闭上眼睛,啊,又来了,国家级催眠大师。   ——   在波洛咖啡厅里,正在收拾碗具的安室透看了一眼四周,拿起手机。   “降谷先生。”风见的声音在那头有些失真。   “如何?”   “技术人员已经检测过了,确实无法在上面提取到DNA和任何痕迹。”   风见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如果不是降谷先生亲自交给他的,他都怀疑这个东西是来捉弄他的。   一截已经被人吸过的烟头。   却无法提取上面的使用者痕迹,就像一个恶作剧一样。   但是降谷先生不会这么无聊搞这种玩笑的,或者说,降谷先生也被耍了!这个烟头根本就没有使用过!   风见愤怒了,是谁敢戏弄降谷先生!   安室透低垂着眼:“是么。”   有栖川花的身份已经调查了不止一次。但是无论哪里都显示没有问题,越是这样却越古怪。   如果不是那次窃听器事件,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也不会这么起疑心。   再用这个身份去接近估计已经不行了,那个少女或许已经开始防备起来了,想起这几天偶尔可以看见上次同她一起来的同伴。   但是女孩却一直没有来,旁侧敲击下也只得到一个她很忙的结果。   虽然有让风见一直盯着那间房子,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回来的报告都很正常,独自上下学的女生,偶尔会和旁边邻居的孩子一起,或者是一个叫阿龙的人有出入过。   一个金盆洗手的极道大哥,现在已经成为了家庭主夫。   这个人……安室透皱起眉,思考着会与事情有多大关联。   “会不会是那孩子的想象?”风见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猜测,“就像是什么臆想症一样,幻想自己有三个哥哥?”   这种病是有的,不过不常见,或许那孩子就有这种病。因为孤独而幻想出三个哥哥的存在。至于窃听器,也许是因为什么信号屏蔽器之类的。   安室透着实没想到自己的下属脑洞开这么大,他一瞬间有些无语。   头疼起来了。   “如果真的是,她更不能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吧。”安室透用另一只手按摩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无语,“我敢肯定,那孩子自己一个人生活绝对是很糟糕的事情。”   而且这种疾病,一旦确诊过都会被记录的吧?   无论是因为风见猜测的莫须有病情还是那孩子的家务能力,有幸见过那个少女的厨艺,简直就是鬼见愁。   那煲汤,就算现在回想起都是心惊胆战,大火,和切成渣渣的姜,刀工很好,但是切得太碎,以及那令人就算是半夜回想起来都是噩梦的辣椒味增。   厨房没有爆炸真的是幸运。   一楼虽然是生活区域但是打扫的过于干净以至于没有生活痕迹,安室透盘算着是否需要再进入那间房子搜查一遍。至于风见说的除了女孩无人出入,这个有待探究。 第23章   “怎么了?海老名。”这孩子在看着我手里的巧克力冰淇淋发呆。   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很难让人不注意,面前的水果沙拉也只是吃了两口就没有动了。   “你也想吃吗?”眼睛都发直了呀。   从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回过神的海老名羞红了脸,摆了摆手:“我看看就好。”   我看了一眼手边的炸鸡,又看了一眼手里拿着薯条正在均匀的给薯条头部沾番茄酱的小埋,又瞅了一眼对比我们两个丰盛的热量炸弹,对面可怜巴巴只有一碗水果沙拉,好像懂了什么。   于是试探性地问:“你这是,要减肥吗?”   这个话题猛的戳中了在场两位女生的内心,小埋干巴巴的放下手中的薯条,悄咪咪地捏了捏自己肚子。   看样子确实说中了,海老名扭捏着对手指:“是的……哎呀,昨天发现很多夏天的衣服穿的都有些吃力呢。”   “好羡慕小埋还有花你们两个,完全是吃不胖的身材呢。”低头掐着自己的腰,叹了一口气。   少女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胸前壮观。   波涛汹涌啊,我默默移开眼神,可恶,我也好羡慕。   但是已经完全不能长了,这才是最悲痛的。   “不过话说回来,小埋和花是不是每天都在运动啊。”海老名带着希翼的眼神望着我们。   一下子就呆住了,和小埋面面相觑,随机尴尬笑笑,或许有?   “大概是,天天遛狗吧?”我挠了挠脸庞,努力回想自己在宅子里面干什么,好像只有遛小白是唯一的活动了,偶尔会在花园那里打羽毛球,不过还是看着松田他们玩多点,硬生生把羽毛球打成什么战场也是独一份。   小埋打着哈哈:“瑜伽球啦,我家有瑜伽球,看着视频做就很容易的。”   我们两个说的都很勉强,但是海老名一脸期待甚至似乎已经记下来了,还为自己打气:“好,穿夏装的时候一定要瘦下来!”   然后捧着自己的水果沙拉大口吃起来。   不得了的斗志呢。   看着手里的冰淇淋,一瞬间索然无味起来。但是它真的很香,我含泪干巴巴吃了几口,就将减肥一事抛在脑后。   从餐厅里离开后,我们三人直奔购物中心的三楼服装区。   电梯出口处有工作人员套着可爱熊猫玩偶的壳子在给路过的小朋友分发气球,旁边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丑在编织长条的气球做成可爱的动物形状。   已经被几个小朋友围起来了,一副水泄不通的样子。   我看了几眼那个熊猫玩偶手里拿的氢气球,五颜六色还有不同可爱的图案,有点想要,但是一看见周围还不到我腰间高的孩子,默默转移视线,穿着校服过去会更尴尬的。   “啊,好想要哪个仓鼠的。”小埋也看见了气球,一脸羡慕地看着拿了气球就跑的小孩子。   女生果然对可爱的事物毫无抵抗力呢。   “但是附近都是小孩子。”海老名眼巴巴的看着,她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们三个高中生如果这么挤进去非常显眼。   我们三人在边上看了一会走了,小孩子都堵在玩偶面前,就连小丑前面也是生意爆棚的模样,完全就没有办法做出去和小孩子抢气球的事情。   挑了一家最近在女高中生期间人气挺高的一家少女服装店走了进去,立刻收到了店员热情的欢迎。   嗅觉灵敏的商家们早早就换上了夏装,一排过去都是清凉透气的衣服,角落里可怜巴巴挤着厚厚的长袖似乎只是一个摆件,很快就要被新的时装换下了。   小埋非常老练地钻了进去,不一会就选好了自己想要的衣服。   果然,身材好脸蛋好的人从来不缺衣服穿,就算是过时的衣服照样都可以穿出新时尚。   看着从试衣间里面出来焕然一新的小埋,我和海老名只有鼓掌和赞美的声音了,就连在一边的导购小姐也是疯狂绝赞中。   “完全很适合!”我夸赞道,“一瞬间就想起了沙滩还有西瓜的感觉。”   “这是新型赞美吗?”小埋提起裙摆在试衣镜前面左顾右看,很是满意的样子,“这件裙子很适合我去年买的一个帽子!”   女生有时候买东西就是很奇怪的,买的东西不一定想适合自己,或者缺少这类物品,而是想要搭配自己另外一个配饰,不管风格是否适合自己,比如买了一件性感的吊带裙子,会因为没有合适的细高跟转头就跑去买了,即便自己不怎么喜欢穿。   “花……”耳边传来海老名细弱的声音,我转头一看,海老名换了一件白色的双排扣衬衫,配了一条红色的百褶裙,此时她颇有一些羞涩,“你觉得这套怎么样?”   我思索片刻,中规中矩不会出错的衣服,不过,我摇了摇头:“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一身太像学校制服啦,完全没有亮点呢。”   买衣服当然是要彰显风格!深受阿香姐教导的我一直坚信,衣服是女孩子的第二张脸。   此时小埋也凑过来,跟我一起当狗头军师,上下打量了一番:“花说的没错,我很同意。”   既然两个小伙伴都这么说了,海老名恍然大悟:“好的,我现在就换。”说罢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另一套匆匆进去试衣间。   “花你选了衣服吗?”小埋疑问的声音响起。   我忽然僵硬,这个嘛……   小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眼睛亮亮的打趣道:“你不会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类型吧?”   对别人可以有条不紊指出问题所在,对于自己却完全苦手。   我一下子泄了气,撇撇嘴:“差不多了哈哈。”   确实一直依赖阿香姐她们呢,衣柜里的衣服都是阿香姐她们帮我挑的。   因为据说有给洋娃娃换衣服的过家家感,给我挑衣服这件事意外的在地狱熟识的女性中很抢手。除了小中之外,大家或多或少都给我挑过衣服。   “嗯哼哼,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小埋拍着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接着就继续投入到衣服中帮我挑选衣服的任务中,还不忙问我,“有喜欢或者讨厌的颜色吗?”   我想想啊,手指不自觉点了点下巴:“喜欢黑色和红色吧。”   是地狱的颜色呢。   地狱鬼,地狱魂。   说起来鬼灯大人的衣服上也是这两种颜色。   “嗳?黑色太沉闷啦,试试活泼点的颜色吧。”小埋兴冲冲地走过来,“看看这件怎么样?”   黄色雏菊碎花的一字肩连衣裙,还是不规则的大摆,少女感满满,好看是好看,但是很少尝试这种颜色的衣服,所以有些犹豫。   但是看着非常一脸期待的小埋,我接过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好像也行。   “快换上看看!”小埋催促道,且信誓旦旦,“一定很不错的。”   还把我推进另一个试衣间。   “那你等等我哦。”我锁上门,正巧海老名从另一边的试衣间出来了,还得到了小埋的夸奖。   “这件可以!等花出来也给她看看吧。”   “真的吗?”   将西装外套脱下,挂在试衣间的挂钩上面,我动作顿了一下,什么东西在响?   手机铃声吗?   我摸了摸在口袋的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来电也不是闹钟。   那是什么在响?   门外女孩子们雀跃的声音交杂着一点滴答的声音,我缓缓蹲下来,滴答声好像更清晰了。   将耳边的头发撩到耳边,我趴下来侧头听着,反正试衣间只有我一个人,我努力分辨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应该就在这里,非常近,要么是隔间。   源头很快锁定在试衣间角落的小板凳,木质的小板凳挡住了墙角,我趴在地面上仰头望过去,这是……   一时间没有在脑海里找到这个东西的词汇,看着红色的数字在慢慢跳动,每一秒都是倒计时,电光火石间,我在那一刹那反应过来。   哦,是炸弹呀。   慢慢坐直身体,好像明白为什么米花町偶尔会在一天里死亡人数忽然暴涨了,这玩意是人人都会做的吗?   一边思索着是用我的力量掩盖住爆炸的威力当做无事发生,还是走正常程序。但是我已经拿出手机拨打出了一个电话。   “怎么啦?”电话那头很快就被接起来了,“不是说今天跟同学逛街吗?”   “今天小诸伏做了天妇罗哦,如果想要我会留给你的。”   萩原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额,一个炸弹?”我直接切入主题,继续弯腰观察这个倒计时的炸弹,还剩三个小时,给足了充裕时间。   但是三个小时之后就是七点半左右了,购物中心这里就会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吃完饭的,刚上完班的,算是一个顾客高潮时间段吧。   如果一直没有发现,恐怕就遭殃了。   萩原在那头有一瞬间失态:“什么?花你在哪?什么炸弹?”   还有松田的声音遥遥传出,由远至近,带着急躁:“你让她说清楚!”   “我在xx购物中心三楼oo服饰店这里,从左到右第三个试衣间的板凳后面的墙上粘着一个炸弹,倒计时现在只剩下三个小时左右。”我一口气说清楚,不带喘气的。   他们似乎比我还紧张,松田似乎直接抢过萩原的手机:“报警了吗?你现在快离开那里!”   “还没有……”我站了起来,“老实说,我感觉我可以解决。”   “呃……”电话那头诡异沉默了,窸窸窣窣响动了一下,又换了一个人接电话,“乖,报完警离开。”   景光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是话语间非常的强硬。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吧,你可以帮这一次。但是也不能帮第二次吧,无缘无故炸弹没有按照预期效果达成,犯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他们都是心理变态。”松田愤恨的声音响起。   “他们这种人没有同理心的!”   “时间还是正常跳动没有加速吧?”萩原似乎抢过手机,声音很清晰。   “好好好……”我看了一眼,拿起衣服,“没有。”   就像在倒计生命结束一样,每一个声音和每一个跳动都让人觉得心惊胆战的。饶是我也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害怕。   我打开门,两个女生一脸信欣喜地转过头,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我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怎么了?衣服有问题吗?”   “报警!里面有炸弹!”   店门口很热闹,刚刚电梯处看见的那个熊猫玩偶工作人员还有小丑居然跑到这里来,好像是巡回演出一样,原本还算热闹的店面被我这么一整瞬间安静下来。   熊猫玩偶闻言直接越过我朝更衣室走去,勇猛地让我眼皮一跳。   “快报警,更衣室的墙壁上有炸弹!那个熊猫!不要乱动。”我急切道,又回松田问我的信息,“对,两根线,红色和黄色的线……”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我不禁大喊,话音刚落,原来还在店里的客人立马蜂拥而出,“小埋你们也先走!”   “那应该是最简单的一种……”嘈杂的背景音中电话那头好像听到关门声了。   我回头问道:“报警了吗?”   导购员小姐苍白着脸拿着手机点点头,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好,我是警视厅公安部的风见裕也,为了安全起见请你们所有人都离开。”   那个小丑在我说出有炸弹的那一刻跑了出去拉了一个安保人员说了什么,现在又折回来手里,拿着手册,对我还有店员这么说道。   我嘴巴微张,一瞬间不知道该吐槽什么,但是那个钢印看起来是真的。   “里面的是我的上司,请放心。”见我迟疑,他补充道。   你们公安都是什么喜剧人吗?   流行业余时间社区送温暖吗?   我看了一眼摘下手套笨拙地蹲在试衣间角落里的熊猫玩偶,脸上还涂着彩色妆容的公安还在一边碎碎念:“不要走电梯,走楼梯下,听见没有?”   “是!”导购员小姐走也不忘拉上我。   走出去才发现,偌大的楼层已经空空荡荡,广播里面还在重复让客人有秩序不要慌乱离开现场的录音,看来刚才已经通知安保人员疏散人群了。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啊……”导购员小姐强忍着泪水,手不知不觉攥紧了我,下楼梯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我胆战心惊地看着她,生怕她腿一软摔下台阶。   “没事的,警察很快就来了,而且上面不是还有两个公安的人嘛。”   我试图安抚她,用余光瞟了一眼另一只手握着的手机界面,还在通话中,没有挂断。   就在我们下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赶来的警察,穿着沉重的防爆服咚咚的上来,为首的一个人看见我们两个有些紧张:“你们后面还有人吗?”   “快,去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未离开的市民。”又一边转头和身后的人交代。   防爆服的警察哗啦啦的走了一半人。   “没有了,对了,那个店面还有一个自称是公安部的风见裕也和他的上司在那里,小丑模样和穿着熊猫玩偶的壳子。”我回想了一下刚刚出来看见的,空荡荡的楼层估计已经走完了。   “好,明白了,福岛,你保护两位小姐出去。”他交代完毕率领着剩下的人逆行而上,而被他指派任务的一个警察出列,走在我们后面。   顺利出去后,只见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还有救护车随时待命,黄色的警戒线围绕着购物中心的建筑拉开来,被叫做福岛的警察将我们送到黄线外就匆匆赶回去了。   “各位市民请注意,请大家不要慌张,有秩序离开现场,请不要在现场逗留!”有警察举着喇叭在外围疏散人群。   “xx路口正在进行交通管制,请所有车辆绕道并接受检查。”   “花,你没事吧?”小埋她们远远看见我出来,就围了上来,生怕我少一根头发似的。   “没有事情啦,我这不是安全出来了嘛。”我拍了拍海老名的肩膀,这孩子眼睛红红的,估计偷偷憋着泪抹了几次了。   她们也是第一次离这种事情这么近,害怕是当然的,相反起来我好像太冷静了。   就在我们三人嘀嘀咕咕交流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西装打扮的非常利落的女人朝我走来。   “你好,我是搜查一课的佐藤美和子,有些事情想要向你了解一下。”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哦,好的。”好飒啊,这个女警。   她看着我身上的校服,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缓和下来:“你们也是帝丹高中的学生?”   “是的……”   “请不要紧张,只是例行询问,简单回答一些问题就行了。”   “好……”意外的会照顾人情绪呢。   “那么,我听他们说,发现炸弹的第一个人是你对吧?”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一副准备记录的样子。   “是我没错。”我点点头。“当时是进去换衣服的,但是我这个人耳朵比较敏感,就听见了一点奇怪的声音。所以四处查看,发现了黏在墙壁上被凳子挡住的炸弹。”   佐藤美和子听了刷刷在本子上写了什么,又继续问我:“那在此之前那个更衣室有没有看过其他可疑人士进入过。”   我想了想从到达店里面一直到发现炸弹的事情。虽然一直都有其他客人来往,但是那个试衣间确实只有我进去的,我摇头:“没有,我们在店里停留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我觉得你们还是看看监控比较好。”   “好,谢谢你的配合,可以和同伴们先回去了。”她微笑地看着我,似乎又顾虑我们学生的身份,“需要我们这边派人送你们回去吗?第一次碰见这种事情还是会害怕吧。”   “不用啦,我们也不是小孩子。”我冲她摆了摆手,“再见了,佐藤警官,祝你们成功。”   “好,再见,一路小心。”她目送我们三个人离开现场,又匆匆跑到其他警官那里说什么。   彻底走出去后,我停了下来,看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你们先走吧,我哥哥准备过来了。”   小埋还有海老名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终再三叮嘱我快点回家才依依不舍跟我分开。   “喂?”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我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回话。 第24章 三更合一   “已经走出来了是吗?”是松田。   我看了一眼现在所在的位置,所有无关人员都逐渐被疏散开来,像我这么大胆还在边边的就只有两三个人。   一个妈妈在跟一个警察哭诉着,似乎她的孩子跟她走散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或许还在上面,也有可能疏散途中被人带走了说不定。   “出来了,你们不会也来了吧?”想起刚才慌乱之中电话那头的声音,确实有门开关的声音,“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三个人一起来多显眼啊,何况这里还这么多警察。而且因为犯人也许在附近,警方已经针对可疑人士开始盘查了,他们几个往那一站,不是妥妥的浑身上下写满我很可疑快来查我这些字眼吗?让警方不想注意都难。   “安心了,只有我。”松田那边还有车子的喇叭声。   是你啊,那我就更担心了好吗。   这家伙对炸弹犯有一种可怕的执着。无论是生前还是现在,刚刚通话里就他语言最激动,恨不得提刀过来的样子。   我换了另一只手那手机:“你现在到哪了?”   “快到了……”   我皱着眉听着那边的动静,这是,开车的声音?   “你在开车?”我迟疑地询问他,我没猜错吧?   “对啊……”   “你们什么时候有的车?”我忽然拔高声音,满脸惊恐,让黑户开车,万一交通部的人查车怎么办?   他们又是从哪里来的车。   “嘛,是阿龙认识的朋友借的。”松田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你是在购物中心附近是吧?别动,我快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好家伙,你们这借车的速度真的是有够快的。   但是已经开出来了,我只能对他叮嘱道:“他们附近在查车辆,你小心点。”   “知道了……”   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我看着附近到处都是警察,有些头疼,这里还可以看见佐藤警官他们拿着一张购物中心的平面地图在讨论些什么,气氛很是严肃。   无聊地扫视了一眼现场,我被吓到睁大了双眼,那个灵活钻来钻去的身影,不是江户川柯南又是谁?   正在讨论们的警官都似乎被忽然探出头来的江户川柯南吓了一跳。   “柯南!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家伙,您又来了。   我寻思着我们地狱迎接科的工作人员都没有他来的勤快,几乎每个案发现场准时到,要么就是在现场,简直就是男版茶吉尼,他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看那些警官虽然震惊,但是一副见怪不怪没有把他赶出去的样子,显然是常客了,这样真的好吗,虽然灵魂是少年。   可是这个身体还是小孩子啊,那些警察就这么放任这个小朋友进来?   哪家的警察会放任小朋友到处乱走啊。   “又是他啊。”就在我摇头对于这个现象表示担忧的时候,身后有人也如此感叹。不过说话的人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嗯,是他。”虽然没有指明是谁,但是这个他我却诡异的明白了特指哪个,还想着是谁这么跟我有共同想法,转头一看,是墨镜永不离身的松田。   我惊讶:“这么快?”   “嗯哼,我开车也不慢吧?”他双手插兜,站在我身后,抬起头望着购物中心的建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会开车,谁知道你开的慢不慢。   我有些无语。   “看完了吗?走啦,不然被人看见你就不好了。”我皱着眉看着他打扮,因为是匆忙出来。   所以干脆连口罩这些遮盖容貌的东西也没有戴,万一被熟人看见怎么办。   拉不动,我看着伫立在原地跟石头一样的松田,有些无奈。   “放心不下?”看他这个样子,总感觉恨不得自己撸起袖子上去干了。   “差不多吧。”他含糊地说道。   这家伙,真是的。   死傲娇……   我把他往角落里推了推:“你这个样子很危险啦,不要站的这么前,就在边边看,不要暴露自己。”   怎么傻呆呆的,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僵直掉了,我有些疑惑,在他眼前招了招手,没动静,很少见他这个样子。   悄咪咪抬起他的墨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盯着围城一圈开会的警官那边,是谁呢。   摸了摸下巴,我开始一个一个排除过去。   这个角度能看见正脸的,只有佐藤美和子和那个叫做目暮警官的脸,其他人要么是背影要么就是侧脸。而挤进去格格不入的还有被高木抱起来的江户川柯南。   “佐藤警官?”我想了想,“你在看她?”   没回应,没反驳,看起来是默认了,这样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女朋友?”   我吃惊起来。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大新闻。   “不是……”松田语气复杂,他否定了我的猜测,“是生前有好感的女性。”   追爱未遂结果殉职,阴阳相隔,我秒懂,内心忽然就充满了怜爱,太惨了,人鬼殊途。   现在我的眼里,松田现在就跟可怜的情场失意人一样,落寞又委屈,无法与对方叙旧,只能遥遥望着心爱之人,自己一人凄凄惨惨在角落里默默看着以解相思之苦。   完全就是松田现在这个样子!   我对自己的推理充满信服。   是角落里面的失意人。   “你又在想什么?”脾气不好的松田君忽然捏住了我的脸颊肉,低下来的声音听上去恶声恶气,还戴着墨镜,纯纯一个大恶人形象,“不要总是想那些有的没的,今天早上也是,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啊!”   另一只手中指弯曲顺势给我一个脑瓜崩。   我吃痛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是摸自己可怜的脸颊肉还是摸自己的脑门。   “松田,你是小学生吗?”你完蛋了,我要告状!   “的确是生前有好感,但是都过了这么久了,我早就放下了。”   他胡乱揉了揉我的脑门,虽然是安慰但是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哪有人这么用力,估计搓红了吧。   而且听听这不得了的渣男发言,什么叫做放下了,你移情别恋了?   我瞬间惊恐:“是谁?”   是谁让你放下了佐藤警官!   黑色卷毛一阵无语,他停在我脑袋上的手改为了手背接触,碰了碰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一脸疑惑:“没发烧啊,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所谓杀人于无形就是他这样。   你嘴好毒啊,我皮笑肉不笑,已经被得没脾气了。   “小孩子懂什么啦,这种事情还是要往前看啊,而且佐藤她啊,很受欢迎的。”   松田在我头上胡乱一通摸,解释道,“只是现在看见熟人,有一点感叹呢。”   我的头发,瞬间戴上痛苦面具,我伸出一只手摁住脑袋防止他再胡作非为,一手插进发丝里面试图捋顺。   “呵……”我双手抱胸,虽然很想讽刺一番,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当做是为了松田那还未生长就死掉的爱情萌芽。   他的关注点似乎转移了,继续望着上面的楼层看,即使隔着墨镜也能感觉在拧眉担忧:“怎么这么久?”   我看了一眼时间,大概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可能很棘手?”   “怎么可能,那种只是很低级的一种定时炸弹,装了延时装置靠引信引爆,所以不需用耗费这么久。”松田挑了挑眉,“除非……”   “除非还有其他炸弹,增加了拆卸时间。”我立即接上。“真是丧心病狂啊。”   视人命如草芥,这种人,真的很危险。   这似乎让松田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往下,面无表情让人看着就发抖。   “啊,确实。”   ——   直到处理班的人陆陆续续下来,我才听见松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所以说这家伙果然还是很担心自己生前的同事们。   看着好像危机已经解除了,我才扯扯松田的袖子:“放心了吧?安全回来了?”   “嗯哼……”   这家伙真是别扭啊。   “可以走了吗?”他该不会还想要亲眼看犯人落网吧?我狐疑地看着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想法的松田。   只见他伸手打了个哈欠,好像是警惕完之后逐渐放松下来的狮子一样,给自己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安心下来。   “好好好,走了。”他满不在乎点头。   “要记住你现在一个普通市民!”我瞪圆了眼看他,试图打消他那种想法。   非常必要,要时时刻刻提醒他。   “是啦是啦。”这个人的语气完全就是很随便啊!让我怀疑究竟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真的是有够不放心的。   ——   “辛苦了,各位。”   对于成功解除炸弹的归来的同事,现场的警察们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能平安归来简直太好了。   经过排查发现,除了一开始发现的试衣间,几乎是每个拥有试衣间的店铺都被犯人放下了炸弹,这给警方增加不少的工作,所幸是时间还来得及,也不是,除了花费时间有点久,几乎是没有什么问题。   就像一个初学者的恶作剧一样。   “到底是谁做出这样的事情。”佐藤美和子看着商城的平面图,红色的圈圈代表了炸弹的放置点,总共16个炸弹。   这样庞大的数量,过于可怖。   “这样频繁出入每一家服装店,监控绝对会有嫌疑人的身影吧。”高木涉凑在旁边低头沉吟。   现在就等技术人员从监控里面调出有进出过这十几家店的人了。   佐藤美和子忧愁地拧眉,她并不觉得在监控可以找到什么,警方可以这样思考,那嫌疑人说不定也会有这种想法,并且这种行为就等于自投罗网。所以犯人可能会变装,伪装自己去混淆视线。   她远远不觉得事情可以这么简单。   “或者是清洁人员?”高木涉又猜测起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   其他人纷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在听同事说话中,她拿余光一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眼花了,瞳孔剧缩,就连旁边的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失态。   “怎么了,佐藤?”目暮警官看向自己的得意下属,此时她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惊讶,这让目暮警官不得不好奇她看见了什么。   是眼花了吗?她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企图让自己集中精神。   在佐藤美和子心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很遥远的记忆了,三年前,那个殉职在摩天轮上的男人。   原本已经将他埋在了心底,早已经释怀过去,此时此刻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宛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因为那个人的背影与前面那人渐渐重合。   是的,在不远处的角落,她看见了一个酷似那个人的人站在那,就在她怔住中,转身离去,就好像一段幻影,与那个走上摩天轮的人交织在一起。   她忍住了想要冲过去一探究竟的欲望,不断告诫自己,那个人已经死了,亲眼看着摩天轮被爆炸点爆,尸骨无存。   她沉默地看着白纸黑字的讣告贴出来,短短几行字,是那个人的一生的结束。   不会是他,只是一个背影有点像,侧脸也有点像的男人而已,当年高木不也尝试过这个装扮吗,只是卷发跟墨镜罢了,不是他,永远不可能。   佐藤美和子在内心暗暗想到。   “没事……”面对众多同伴的关心,佐藤美和子摇了摇头,“只是好像累出幻觉了。”   如果那个人还在,见到这种场景,估计也会冲上来帮忙吧。   毕竟是专家嘛。   佐藤美和子忍住眼眶里的酸意,不行,还在办案呢。   什么时候在那的,又是看了多久离开的。虽然如此,因为那一眼与友人惊人相似的气势让佐藤美和子还是忍不住有些触动。   “那你是看见了什么吗,佐藤警官?”江户川柯南像嗅到了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东西一样追问。   佐藤美和子有些犹豫,她看了一眼高木涉,对方被她莫名其妙瞧了一眼有些一头雾水的样子,最终她笑着摇了摇头:“一位故人而已,不值得一提。”   “好了,我们还是看回案子,犯人是什么时候设下炸弹的。”佐藤美和子将目光放在图纸上。   “如果真的不舒服,要早点说啊佐藤。”目暮警官还是有点担心她的身体健康。   毕竟最近大家都跟陀螺一样连轴转了好几天,绑架案,杀人案,都让搜查一课忙得脚不沾地。   高木涉也紧张兮兮地点头:“对啊,如果真的太累了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没事的,不用太紧张啦。”佐藤美和子哭笑不得,这群家伙真是的,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挤在一群警官中的江户川柯南并没有因为大家的调侃还有愉悦的氛围而放松下警惕,他面色微沉,笃定佐藤警官看见了什么。   因为他也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人影,是佐藤警官认识的吗,但是并不想说出来。   反光的镜片标志着他又开始思考。   会是什么人,与这个案子有关吗?   ——   今天的炸弹事件在各个媒体上都有报道,犯人至今还未落网,这已经引起不少市民的恐慌了,像是购物中心这种大型场所都被人安放了炸弹,那自己下一刻去的餐厅,娱乐场所,是否也有这种安全隐患。   针对于市民们的担忧,警方开始呼吁所有公共场所的负责人对自己的地盘进行仔细搜查,如果有可以物品请立刻报警,专家会在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我坐在电视机前面,听着屏幕里漂亮的女主持人从今天的案件转移到下一个新闻,是一个叫做冲野洋子的女明星巡回演出新闻。   说起来,这个女明星还是真纪的女偶像,在有一段时间她还从衣着方面向冲野洋子学习。   但是她本身的风格与人设是元气天然呆少女,冲野洋子有些知性大姐姐的打扮并不适合她,所以被经纪人叫停了。   看了一会新闻,又听了明天的天气预报,一边感慨米花町真是危险啊,一会是爆炸,一会是杀人案件。   “无论是治安还是心理教育都有问题呢。”我摇头晃脑地总结出我在米花町这几个月的观点,正巧被端着水果进来的景光听见了。   “在说什么?介意我也听听吗?”被削成兔子形状的苹果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白色的瓷碟上,看上去清脆可口。   多亏了景光,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苹果还能玩出这样的花样的,想起以前顶多是掰成两半,或者干脆洗一下就是一口下去。   用牙签戳了一个小兔兔,我看着盘腿坐在我旁边的景光,顺手递给他,自己又拿起另一个,劳动者先吃。   “是说最近的发现啦。”我拿起遥控器将播放广告的电视台切换,“犯罪率这么高,我就在想是不是教育有问题啊。”   “管不住自己,大部分都可以通过沟通和法律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一言不合就用杀人作为自己的唯一手段。”   “想法偏激,是名副其实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我跟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最后激动地拍了拍旁边的桌子:“普法宣传啊,你们警察到底有没有完成这个任务啊!”   “米花町这样不行啊。”我表示痛心疾首,霓虹的未来这样也不行啊。   诸伏景光楞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这个生前作为正直公安的男人沉吟片刻:“其实很多犯人也不是本土的……嗯,我觉得你说的对。”   我死鱼眼看着他,都听见了。   “可能大家都太过安逸了吧。”第一个苹果兔子吃完,我继续戳第二个,“像这种纪律散漫跟没有组织的事情,鬼灯大人一般是武力镇压过去了,大家都会听话的。”   当然,也不指望你们警察可以一家一户拿着枪对着市民说什么要遵守法律,不然一枪崩了你之类的事情。   我叹息摇头,咱又不是战斗民族。   “其实也是最近多起来的。”景光眯起眼睛似乎在怀念以前,“以前虽然也有不少案件,但是没有现在这么频繁。”   大人,时代变了。   我忽然想起这句话,噗嗤一笑。   “出去走走吗?”他看着我笑也莫名笑了起来,温润的男子笑起来自是郎朗如月,泄下流光一室。   然后已经洗完澡其实压根不想动的我只能呆呆地点点头。   等反应过来我已经换好衣服走在街上了,从院子后面走开的景光很快就和我汇合。   “还在盯梢啊?”我忍不住吐槽,“真有毅力啊,风雨无阻。”   从一个星期前,我看着从后院翻墙进来的三人目瞪口呆。因为前面有一辆车停在不远处,正在监视我们的宅子。   到现在也如此。   完全就当我们这里是上班地点了,准时早上六点过来打卡,晚上十二点离去。   偶尔是一个人自己坐在街口的汉堡店里面。   来的人都不同,最经常来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子。   搞到我们宅子只能大白天关窗帘,三个人外出的时间被迫压短,偶尔像现在接着夜色从没有监视的一边偷偷走。明明是自己家,却非要爬墙上树,跟做贼一样。   “完全就是监视啊!”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怎么说我也好歹是现世的普通居民吧,他们这么做是不是侵犯我的隐私权啊。”   “你们那个朋友,是不是什么高官,这么无法无天。”   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嘛,那家伙啊……”每次说道那个朋友,安室透,诸伏景光又是一副不知如何评价的样子,比起在家里扬言有机会绝对要揍那臭小子一顿的松田阵平,他偶尔就是欲言又止,想为安室透辩解。但是又知道他做得不对,所以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中。   “不管那家伙是什么苦衷,如果我抓到机会,我也想打一顿,你可别拦我。”我真诚地发出我的感想。   是谁能忍受一天两天的监视,是谁可以接受自家屋子里面每个角落都要放监听器,这种频繁的猜疑,正常人估计会崩溃的。   如果这是地狱,我绝对会忍不住带那家伙必须把八大地狱都走一遍。无论因为他的出发点在哪,是为了谁,我都不会忘记这几天的事情的……)   “那我就出去吃饭。”诸伏景光叹了一口气,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好像又说了。   好,非常好,我心花怒放,喜上眉梢,已经开始畅想起未来的日子了。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了一圈之后,我们两个准备返回。   站在等待红绿灯的马路口,我百无聊赖地到处乱乱看,看川流不息的车流,看旁边低着头看手机的人们,看高楼大厦上面五光十色的广告牌。   比地狱更加鲜活,更具有生命力。   这里的生机勃勃永远都是地狱无法比拟的。而神奇的是它将地狱与天国并存。   怪不得能让家里那几位警官如此热爱这座城市和这个国家。   “那你呢,有喜欢上这里吗?”诸伏景光听见我的感言,笑着问我。   我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在抬头看着天空,人类制造的灯光足够绚烂。   但是也无法掩盖住天上的明月的光辉,虽不见星子,但是月亮足够明亮。   我很久很久以前,是不喜欢这个地方的,或者说我讨厌生前这个地方给我带来的一切。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我也记不太清了,直到这一批人与上一批人不再是同一批,直到看见罪人沦落地狱。   时间反思了一切。   “或许?”我眯起眼睛看着低头凝视我的景光,背后的灯光斑斑驳驳,行人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裳,这些色彩一点一块一面交织起来,像极了一副浓艳的油彩。   一直微笑的诸伏景光忽然神色一凛,他大跨步从我身边走过,从快步到飞奔,我下意识追了上去。   不知道他在追逐谁,我只能跟着他的背影,跟上去后就发现了前面也有一个正在狂奔的西装男子,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跑的更快了。   我们最终将他围堵在一个只有死路的巷子口里面。   西装男子摸着墙壁,疯狂地想往上蹬,他想翻墙,但是光滑的水泥墙根本没有供给他踩踏的位置,只能狼狈地挂在上面,就像一只黑色的大青蛙一样。   本来是很严肃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对不起,真的没忍住。   诸伏景光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很温和的状态,但是沉下脸一脸面无表情的时候,却让人觉得莫名心悸,就像现在一样,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还背着光,转瞬间带着阴狠的意味,在这阴森的巷子里就像一个游戏通关中最后的幕后大boss。   “苏……苏格兰!”男人恨不得死死贴紧与墙融为一体,他看见诸伏景光腿一直在发抖,脸比墙白,惨白的没有血色,手中还在紧紧抓着墙壁,青筋暴起,就像抓紧最后一根浮萍一样,任谁都看出他的恐慌,“你不是死了吗?”   苏格兰,他在说景光?   认识是吗?   麻烦了,原本还在嬉皮笑脸的我此刻觉得自己已经和景光同款表情了。   诸伏景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步一步上前。   或许在那人看来就宛如死神的脚步一样,腿发抖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甚至害怕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但是并没有,诸伏景光只是从他西装上衣胸前的口袋拿出了一部手机,查看起来,一顿操作,我踮起脚凑过头去一看,呼吸一窒。   好家伙,这人连拍了好几张诸伏景光的照片,跟个偷窥狂一样,我忽然就是一阵恶心。   “你是苏格兰对吧?gin知道你没有死吗?”男子忽然大声喊叫起来,抬起头来紧紧盯着诸伏景光。   这家伙鬼叫什么呢,我手疾眼快把他嘴合上,被我死死扣住下颌跟头部的男人眼睛瞪圆了,他看着我,原本是想怒气冲冲挣脱我的动作。   但是发现自己用手涨红了脸怎么样也动摇不了我的桎梏,眼神慢慢惊悚起来,如同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没有吓唬,也不是搞笑,我看着一脸要被我吓哭的男人顿时也没有了刚刚想要调侃的意味,逝去的人重回现世。不仅是关乎什么,都不能让景光暴出来。   脑子里飞快思考哪个角度或者是哪个力道比较适合把这个人撞成脑震荡直接失忆。   还将我的想法跟景光说了,他刚把那个人的手机里面的照片删除,格式化,听见我说想要把这人从楼梯推下去,顿时哭笑不得。   “你能确保他记不起来?”但是还是非常耐心地顺着我的思路想下去。   “也是,那还是杀了吧。”我用一种苛刻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在想怎么下手比较好。   男人被我们这一番充满血腥的对话给吓住了,他嘴里呐呐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又是谁?”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虽然他们关系看上去并不好,但是万一是什么重要人物,那就难办了。   我并不怕麻烦,但是估计要打报告,或者被鬼灯大人骂一通。   “我生前,曾经在一个组织里面卧底。而他是组织里面的一个工作人员,负责调运枪支,我跟他打过几次照面。”诸伏景光一脸轻松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他也知道我死亡的消息。”   等等,你在说什么?   我拧着眉消化景光话语里面的一字一句,卧底?组织?   公安?   有点太刺激了,我缓缓。   “所以,他必须要解决是吧?”我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舌尖,阵阵轻微的刺痛传到大脑,让我清醒了一点,他这番话的意思是,这个人,很危险,不能让他告诉别人,必须要让他闭嘴。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男人睁大眼睛,看着我们两个充满和善的眼神望着他,不安逐渐扩大。   恶人说的就是我们了。   完全没有问题,一个优秀的狱卒,精通任何一切折磨人的技能,正当我撸起袖子准备干大事的时候,诸伏景光拉住了我,对我摇了摇头:“他还不能死。”   “负责组织武器的人,一旦死于非命,那些人就会闻风而动。尤其是那个人,就跟一个疯狗一样乱咬。”诸伏景光一脸冷漠。   那个人,是谁,让他如此忌惮,我不快乐地扭过头,这种束手束脚的憋屈感真的是让人不爽啊。   而他的这番话也刺激到了那个男人,给了他灵感,露出一个疯狂而又得逞的笑容:“对,你们不能杀我,gin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跟一个将死之人拿了免死令牌一样,叫嚣着。   好想把他的舌头拔下来,我咂咂嘴,真聒噪。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再发出一点声音我把你扔到东京湾里去洗澡。”   他看着我,好像回忆起刚才我禁锢他的时刻,整个人一哆嗦,乖乖闭上了嘴巴。   果然,还是做掉吧。我用食指轻快地在脖子上一划,做出一个非常极道的动作。   诸伏景光仍旧是摇头。   “虽然我很想,但并不能。”   我一下子泄了气:“那只能用那个方法了,给他喝药吧。”   “老中医秘制,喝下去忘光光孟婆药!”我觉得我就像那只蓝色的猫咪一样。   jiangjiang!   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上面用中文汉字在红色的纸上写着一个孟字。   诸伏景光一下子来了兴趣,眼中有细碎的光芒,似乎在好奇我随时随地居然携带了药物,接过我的瓶子仔细观察起来。   “是那个叫做白泽的中医吗?”他小心晃了晃药瓶,只有水咕咚的声音响起。   我点点头:“是呀,他偶尔会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的辣椒味增也是他手把手教的呢。”   还说我到他那可以打三折,然后我拿了他一堆药,快乐搜刮,鬼灯大人就在后面帮我提着包袱。   虽然他笑的很勉强就是了。   “应该有用吧。”我打开木塞盖子,摆出了一个自以为是最甜美的笑容看着一脸绝望的男人。   诸伏景光挑了挑眉,走过去配合的将那个男人下巴卸掉,非常方便行事,将药水全部倒进他嘴里,再合上嘴巴,行云流水间就是丝滑无比。   因为太过顺利以至于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肯定药水已经被全部灌进去,喝进肚子里,我和诸伏景光同时松了一口气。   没有挣扎,倒是不用费时间。   “这个确定能让他忘记?”诸伏景光又问了我一遍。   我拍着胸脯肯定道:“当然,这可是种花那边对于亡者特制的一种遗忘药水,会全部忘光光的。”   “是指所有的记忆?”   “没错,生前的所有记忆,跟婴儿一样重获新生的感觉!”我比了个大拇指,效果杠杠的,种花地狱官方指定用品呢。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   后来的事情,就是我和景光两个人给他又灌了酒,将他从无人的阶梯上滚下去,伪造了醉酒失足摔落楼梯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后我陷入了沉思,感觉我们两个,跟大恶人一样呢,有电影里的那味了,晋升大佬指日可待呢。   诸伏景光走下去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确认还存活,松了一口气,又仔仔细细将有可能沾到指纹的地方处理好,他才站起身,仰头看着在阶梯上放风的我。   “走吧……”   “好……”   在夜色之中,静静的,谁也没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   ——   手机里面邮件到达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发出嗡嗡的震动,安室透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消息,来自于三野健的消息,并没有理会。   反正又是一些武器支出的账单吧,不是半个小时前发过一次吗,又来。   想起那个男人咬牙切齿地计算组织里面的枪/支花销,安室透无所谓地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单手打着转盘,拐进车库里。   将车停在地下车库,跟往常一样回家,将脖子上的领带微微扯开,他才慢悠悠打开邮箱,手指摁在下面的垃圾桶标志中,随时就准备删掉这封来自无关人士的垃圾邮件。   手指却硬生生停住了,不敢置信,还有莫名的恐慌,这些情绪就像是被人一瞬间全部打翻的作料一样来的汹涌又凌乱。   这个即使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云淡风轻面对的男人,头一次如此失态。   原因出现在这封来自于一个被他认为无意义的人发来的邮件上,只有一张照片,模糊的画面上显示主人在拍的时候因为慌乱而手抖,以至于画满不甚清晰。   背景都模糊成一片,画面乱七八糟的,拍了一大片人群,而安室透的目光忍不住集中在照片的边缘,那个侧对着镜头的男人,黑色鸭舌帽下是熟悉的侧脸,此时眼睛冷淡地瞥了一眼镜头。   熟悉而陌生。   什么意思,安室透紧绷起神经,他咬紧牙关,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将邮件保存,快速离开地下车库,从停车场到公寓的家中,明明和往常一样的距离,此时却是无论如何快步也永远到达不了一样。   打开门,警惕环顾了一下四周,原本还在窝里睡觉的哈罗早早听见主人回来的响动,摇着尾巴走上来,绕着他的腿用头蹭了蹭安室透的小腿,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抱歉啊,哈罗,我现在没有时间陪你玩。”随意摸了摸哈罗的头,安室透急匆匆进了房间。   “呜——”哈罗委屈地看着自己的主人进了房间,甚至关上了门,它可怜巴巴地在门口转了几圈,又扒拉了一下门,爪子在上面划出刺耳的声音。但是里面的人依旧没有给它开门的打算。   可怜的小家伙用水汪汪的眼睛难过地瞅着前面依旧没有动静的门口,在门前面转了几圈,又抬头看了一眼:“汪!”   它歪着脑袋,不明白主人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给他开门。于是将自己缩成一团趴在门边,等着主人一打开门就可以看见它。   黑暗的房间,键盘声在啪嗒啪嗒响起,电脑屏幕散发出幽暗的光芒,将手机里保存的图片上传到电脑,再打开放大,悬放在键盘上的双手逐渐握紧,像素糟糕的照片,一点一点放大那个人的身影,内心就宛如坠入冰窖。   死死盯住电脑屏幕,复杂的眼神一点一点将那个人的身影从头到尾描了一遍又一遍,双手抱头支撑在桌子上,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一动也不动。   良久,干涩的眼睛与泛着光的屏幕让他不适的眨了眨。   沉默……   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反反复复看了一遍,除了三十分钟前发的这封邮件,没有了任何消息,这种诡异让他非常不安。   他垂下眼眸安静地思考。   是组织发现了什么?   他亲自确认已经死亡的友人,组织确认过,公安也确认过。   试探他吗?   呵,往后面倒去,用手遮盖住眼睛,他想起之前自己伪装成那个FBI的事情,讽刺极了,他捏了捏眉心:“哈……”   真是令人作呕啊,利用已经死去的人去钓谁呢。   “无论是谁,别让我逮到你。”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说下这番话,他无法容忍自己已逝的幼驯染被人利用。   会是贝尔摩德吗?   手指无意识敲打起来,在组织里面认识的人都被他一个一个猜忌过去,首先是贝尔摩德,这个组织里面的千面魔女,还是说是琴酒指使?   为什么是由三野健发送这个消息?   目的是什么?怀疑他了吗,还是……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在触屏面板上随意滑动一下,已经黑屏的电脑又重新显示,将图片放大,飞速地将信息刻印在脑海里。   同步打开了地图,迅速锁定地方。   标志性的黄色灯光,一个M,距离不远,将全国的麦O劳锁定出来,并且排除掉非十字路口旁边的店面,只剩下这些。   还有,绿色的遮阳棚,前面的字母已经看不清,只剩下一个N字,是什么店?   眼睛无意识扫了一眼周围,一个袋子放在角落,上面的标志明晃晃的提醒他。   是seven11。   照片中有一处栏杆上面贴着的绿色标志也引起了他的注意,脑子不停地运转,是通学路,有这个标志说明此干道靠近学校十到十五分钟左右。   继续排除,现在,只剩下,距离帝丹小学不远处的XX丁目。   在一点一点放大照片寻找蛛丝马迹的同时,安室透皱起眉,这个人拍照技术真的不怎么样,糟糕透顶了。   他愣了一下,对哦,为什么会这么模糊,跟废片一样。   好像是在慌乱之中抓拍的,就好像,偷拍被发现?   不,不可能。   他自嘲一笑,变装,整容,总该不可能是流落在外面的双胞胎吧?   哈哈哈,真是疯了。   捂住脸低低笑了起来,他合上电脑,看了一眼手机的屏幕,时间还早,他会慢慢的,一点一点把这个人揪出来。 第25章   春天即将进入尾声,我衣柜里面的夏装开始陆陆续续出场了。   我在客厅里面勤勤恳恳地写作业,不过注定是没有办法专心写下去了,趴在桌子上面将圆珠笔另一侧无聊地摁在桌面上,看着它利用弹簧的力道轻轻跳起来,如此反复。   还伴随着金鱼草鬼畜的叫声,这种笔我在鬼灯大人办公桌子上面顺了好几支,后来我也攒了好多,就是上课时候不能用,因为会发出怪叫声吓到他们。   不过小埋觉得很有意思,我就送了她一支,为了交换她把自己最喜欢的仓鼠图案的笔给我了。   似乎不堪重力的挤压,被我摁压几次后金鱼草没声了,金鱼脸上呈现着X_X的表情,随时要回地狱的模样。   噫,弱不禁风,才玩没一会,我嫌弃极了。   前面松田阵平穿着白色的T恤在地上盘腿而坐,背对着我,依稀可以看见他前面零散的零件,是昨天不知道从哪里捣鼓回来的旧风扇,反应有点迟缓的那种,松田说修理一下还能用,就留了下来,今天一整个早上都在解剖它。   我打了个哈欠,走到他旁边蹲了下来。   完全就已经被拆的七零八碎了啊,我拿起一片扇叶当做是扇子随意扇了一下,不下心拍到了松田的肩膀上,完了,就在我想着怎么萌混过关不被他赶出去的时候,发现这人连瞥都不瞥我一眼,依旧在专心致志将电风扇的零件组装在一起。   我宛如空气一般。   于是我独自进行了漫长的尴尬三分钟。   已经将修理进行到扇叶组装的松田将两个扇叶叠在一起,左手在地板上摸索着什么,将地板上的零件挨个摸了个遍,似乎发现没有要找的东西,眉头逐渐拧起,我看了一眼手里的扇叶,递了过去。   似乎就是要这个。   只见他眉头舒展,手里的触感正是他所需要的另一片,正欲拿走,我起了捣蛋的心理,紧紧捏住,哎,你要啊,就是不给你。   他用力扯了一下,没扯到,于是终于肯将眼神和注意力从风扇的组装中转移,看见我在边上跟他抢风扇扇叶,挑了挑眉:“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我都蹲着好久了,你居然没发现?”我无辜状,还是放了手。   成功拿到扇叶的松田阵平扭头就投入了忙碌的修理大业中。不过倒是肯花精力跟我扯嘴皮子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看着他快速的组装好扇叶,手指灵活的上下翻飞,只能感叹不愧是爆炸物处理班的王牌,地狱技术科的核心技术人员,这个手指灵敏度完全能胜任很多精细活。   “像什么?”我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埋头又打了个哈欠,昨晚深夜赶了好几份报告后,今天早上起来做作业,完全就是睡眠不足的状态。   米花町真的是太恐怖了,上个月的杀人总共是151人,我们四个人连夜加班加点完成报告,像这样继续一个月内以百为单位死人的话,米花町人口数量完全就岌岌可危。   “像小白……”他头也不回的答道。   像小白?我在心里默默将我和小白比较了一下,柔软具有弹性的肚子?   不不,没有,是永远会碎碎念的小嘴,不可能吧?我都这么安静以至于都没发现我在旁边。   “你说我像狗?”脑子转了几圈,得到了一个最不想要的答案。   “不是我说的啊。”他甩了甩扳手笑意盈盈。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完全忍不了!   “你才是狗!”气呼呼地走上去摇晃他肩膀,“给我道歉啊混蛋!”   可恶,回地狱后我就让鬼灯大人把你发配到屎泥处。   不过可能不行,我低头沉思了一下如果回地狱真的这么跟鬼灯大人说,估计乌头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不允许他技术科的精英就这么被毁掉,而且说不定还会自告奋勇去顶替。   “反正都去了两次,去多一次又不是问题。”完全可以想象到乌头这么说了。   毕竟制造死星的任务就压在这两个生前是爆炸物处理班的精英身上了。   他们那些奇奇怪怪的研发,什么时候可以被封杀啊。我忧愁起来。   我半月眼看着这个男人,该死,宁就是那个祸水转世是吗?   “我说你啊,又用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松田阵平挠了挠头发,卷卷的头发此时越来越蓬松,被他这么一弄就好像炸毛了一样。   “你饿了?”他盯了我一会,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翻了个白眼,当我是猪吗,说饿就饿。   看看什么是直男,就是你这种聊天死。   “没有!修你的电风扇去吧,没修好今晚就睡大街吧。)”我恶狠狠地放下这番话,算了,不和他计较,和他斗嘴简直就是我的错误,这家伙的嘴简直就跟淬了毒一样,偶尔句句扎心,跟鬼灯大人有的一拼。   “嗨嗨,遵命我的秘书官大人。”   松田阵平给我敬了一个礼,惹得我忍不住笑起来了,大概是因为坐在地上,吊儿郎当的样子,却偏偏来了一个很正式很标准的敬礼,就有点滑稽。   我静静地看着他继续捣鼓电风扇,就好像施了魔法一眼,各种螺丝零件在他手下逐渐组合在一起,原本被拆解的制造商都不认识的模样,此刻渐渐成型。   “因为考虑到夏天有一段时间很热。所以给它做了一个雾粒喷散装置,还有巴拉巴拉?&,到时候就能产生水雾,非常实用吧?”他得意洋洋地向我作说明,拍了拍焕然一新的电风扇,一脸骄傲。   你的维修是给它终极进化了吗?我张大嘴巴跟一个乡下人进城一样。   我一脸茫然,没听懂什么装置什么原理,只觉得很厉害的样子。于是做作为唯一个观众,只能变成无情的鼓掌机器。   “耶,不愧是马自达酱,好耶你最棒!”面无表情地捧说道,是连松田听了都直皱眉的程度。“永远支持你!马自达勇敢飞!”   他嘴角抽了抽,一脸不想再听我说话的样子:“不用这么勉强的……”   “不允许没人夸你!”我挺起胸理直气壮,“要对下属给予适当表扬!这才是成功人士的做法。”   “呃……”松田阵平又一次无语了,“你知道我生前考警校的愿望吗?”   嗨呀,你要讲这个我就不困了,非常来精神啦,我竖起耳朵满脸八卦:“是什么是什么说来一起听听?”   有八卦就一起分享呀。   但是他就是故意跟我作对,非常讨人厌的露出一个微笑:“你猜猜?”   “世界和平?”我谨慎想了想,小心翼翼猜测。   “不不,我那时候还没那么伟大。”松田阵平从口袋拿出烟盒,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你继续想想。”   嗯,居然不是吗?我震惊。   他看着我的不可思议的表情被逗笑了:“拯救世界?你怎么会觉得?”   “啊?你们男孩子不都是喜欢化身英雄拯救世界吗?像什么奥X曼,假O超人,无论是谁从小大概都有这种梦想吧?成为警察难道不是最接近这些英雄人物的存在吗?”   我掰着手指数着那些伸手小男孩们喜欢的英雄系列的题材,拯救世界,拯救人类,为了正义。   虽然警察与那些相比不是无所不能,但是会义无反顾。   松田阵平笑了笑,摇摇头:“并不是,那是大多数小孩子的梦想,长大了不一定有。”   “那就是喜欢拆炸弹!”我自暴自弃了,好家伙,范围这么大我怎么想,这不就是纯纯大海捞针吗,“给点提示啊!”   松田阵平瞅了我一眼:“我当警察的梦想,是想揍警视厅总监。”   警视总监?警视厅的老大……我摸着下巴努力思考,忽然好像懂了什么,我脸色微妙起来:“你想打我还是鬼灯大人?”   好家伙,拐弯抹角说了这么久,这家伙果然是在报复我吧?   看透你了,这个坏人。   “嘛,只是想说,一个成功的上司,应该以德服人……”他摆了摆手,“抽烟去。”   看着他那潇洒的背影,我握紧了拳头,可恶,松田阵平你这个大混蛋如果生前不是因为意外没了,你个烟鬼就该是抽烟得肺癌没的。   在原地无能狂怒了一会,因为只有一座电风扇安静待着,罪魁祸首跑出去抽烟去了。   看着其实什么事都没做错,只不过是因为贴上了松田改造的标签而惨遭我怒火迁移的电风扇,努力忍住了想踢一脚的欲望,我回到座位上拿起笔恶狠狠地在纸上写着答案,圆珠笔在纸上发出摩擦声,刚刚就不应该因为无聊跑去招惹这个人。   生气地捏了捏金鱼草,发出了不堪碾压的尖叫,让我心情舒畅了一会,盯了金鱼草一会,想着,要不把这玩意换成松田吧,来个Q版的松田放在上面,生气了还能捏一会,多解压啊。   将殴打马自达酱解压放在了我的复仇计划中,顺带一提排在第一的是那个叫做安室透的男人。   你们不愧是同期。 第26章   “晚上好,波本。”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那头响起。   目光浏览在电脑屏幕上,快速滑动的画面不知道加速了几倍,安室透低沉地笑了一声:“晚上好。”   对面那边传来了一点清脆的玻璃碰撞响声,还有流水缓缓流动进入杯中的声音,却不开口,双方就这么沉默了一段时间。   安室透垂下眼眸,在这个节骨眼打电话给他,他不得不思考着自己在组织里面已经暴露的可能性。   “你知道吗,波本。”对面的女人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三野健疯了。”   疯了?   安室透纵使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个可能性,预想过几次结果,却没有想到贝尔摩德说出的是他从未料想到的事情。   三野健,疯了?   他愣住……   “什么意思?”安室透停止了对监控的观看,调整了一下耳边的蓝牙耳机,严肃起来。   那边有轻轻的咔哒一声,似乎像是打火机的声音,半晌,贝尔摩德沉默片刻:“准确来说,是失忆了。”   “就在昨天凌晨,有人发现他倒在公园的阶梯下,我们的人过去医院看的时候,他似乎因为脑震荡失忆了。”   贝尔摩德声音平淡的跟叙述今天吃了什么。对于自己的同伴失忆似乎并没有那么在意,“就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就连最基础的生活技能全忘记了,你说有不有趣。”   似乎真的只是来分享有趣八卦一样,贝尔摩德带着笑意说着。   安室透似乎也对这个很感兴趣,立马问道:“哦?怎么会这样?”   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却忍不住攥紧,青筋暴露,像是他此刻正在压抑的情绪,事情确实已经超乎他的预料范围里了,还是说,这也是组织的计谋?   脑中飞快地转动,想搞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晚上给他发了疑似诸伏景光的信息,第二天却被人发现失忆在公园的阶梯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在针对他?   “呵,大概是喝醉了吧。”贝尔摩德冷笑一声,“据说是浑身都是酒味躺在地上呢。”   “今天清醒了,对于我们的人问话可以一说是一问三不知,呆呆的。”贝尔摩德说,“真是难办了,这家伙可是负责了我们一部分的枪支运转记录的。”   “现在这个样子,组织这边也算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安室透微微皱眉:“喝醉了摔下来是吗?”   三野健确实私底下很喜欢喝酒,却鲜少见过醉酒的情况,这家伙的酒量还是可以的。   他不能被贝尔摩德的话带走,哪怕是对方聊得跟家常一样轻松,喝醉摔下来,怎么说也是组织里的核人物,再蠢也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那张照片,究竟是要暗示什么。   “不,问题不在这。”贝尔摩德难得正经起来,“gin现在很生气,他觉得是有人在针对组织。”   安室透意外了:“哦?”   “米花中央医院709病房,你过来看看吧,正好也有话要对你说。”贝尔摩德说完就关掉了电话。   听着蓝牙耳机里传来的忙音声,安室透低下头,发丝滑落到眼前,一天没有合眼的他现在略显疲惫,身上似乎有一块巨石将他压得喘不了气,如今还有一把刀悄悄地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放在键盘上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渍。   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刚刚截停的画面,由于那段路口的监控损坏,他将可以通往那段路口的附近的四条主路监控全部调出来了,其他路口交给风见裕也,四个画面同时倍速播放。   将近一天没睡觉了,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等等还要去医院,是鸿门宴,阴谋……算了,在此之前先睡十分钟吧。   重重地躺在床上,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脑海中那张假冒hiro的照片在闭眼的时候越来越清晰,怎么也忘不掉。   同期好友们的身影也开始一个一个冒出。   “zero你这家伙在干些什么啊。”松田戴着墨镜一脸不爽的看着他这个样子。   “别把自己弄的这么糟糕啊。”hiro担忧的目光望过来   “要好好对待自己。”还有萩原那家伙。   班长如往常一样爽朗笑着:“别太累了哦。”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词,走马灯。   这就是人将死的前兆吗?   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他们呢?   十分钟以后,从床上撑起了身体,揉了揉太阳穴,将手机从枕边拿起,找到了联系人为风见裕也那一栏,拨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   “降谷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对了,您昨天吩咐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没有……”风见裕也那头兴奋的声音响起。   “去做件事。”安室透无情打断。   那头戛然而止,立刻调整了情绪:“是。”   通话完毕后,将电脑关机,他站起来打开了房门,看见前面闻声而来黏上来的哈罗,楞了一下,将白色的小狗抱了起来,经过这几个月的精准喂养,还做了表格记录,现在哈罗完全就是一只合格,健康的小犬了。   已经一天没有看见主人的哈罗此时兴奋极了,被抱起来尾巴在半空中愉快地甩着,还扒拉上去拿舌头舔。   “好了,好了,有没有乖乖的,今天的饭乖乖吃了吗。”安室透笑了一下,偏开头避开明显兴奋过度的哈罗,看见摆在地上的碗里面还是满满的狗粮,顿时黑了脸。   哈罗在听见吃饭的时候已经心虚了,撇开脸一脸想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你不饿的吗?”叹了一口气,将回避他眼神的哈罗扭过来,“我待会要出去了哦,想好好长大就要乖乖按时吃饭,知道了没有?”   哈罗委屈耷拉下耳朵:“汪。”   将哈罗放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才走进洗浴间,开了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打在自己脸上,冰冷冷的水泼在脸上,瞬间驱散了点点困意,仰起头,任由水滴顺着脖颈滚落到衬衣里,喉结微微滚动,拿起挂在旁边的毛巾覆在脸上,将水渍擦干净。   拍了拍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凌厉而坚定。   他有些恍惚,自从看见了张照片之后,其实心神最不稳定的还是他,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能相信,却在休憩中偶尔会翻出那张照片出神,真的很像啊。   走到客厅,顺手将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起套上,一边穿一边看着在角落里埋头干饭的哈罗,低低笑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先走了,再见,哈罗。”   哈罗从碗里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被男主人关上的门,直到最后一丝从外面露出的光线被关上的门掩盖住,连忙跑到门前,它叫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他了。   它看着才吃了几口的饭,似乎是想到刚刚主人嘱咐它要好好吃饭的画面,又继续跑回去大口大口吃起来。   直到最后碗里干干净净的,它满意极了,等着主人回来夸它,在客厅中央走了几圈,停下来伸了个懒腰。   听见门前有钥匙声音的响动,它支起耳朵。   会是主人吗?   刚刚才关上的门又一次缓慢打开,来者未见人影先有声:“又见面了,小狗狗。”   很熟悉,但有些陌生。   那个人走了进来,蹲下来,哈罗闻了一下对方的味道,似乎记起来是谁了,还挺高兴的汪了几声。   风见裕也极其熟练地撸了一下上司的宠物。随即看了一眼周围,找到了牵引绳:“好了,我们去一个地方玩吧,那里也有很多小伙伴哦。”   因为有照顾过几次哈罗的经验,现在风见裕也对于哈罗的照看极其有心得,而哈罗也不会反抗他,乖乖地被套上绳子,极其可爱地仰着头看着他。   看了一眼时间,风见裕也皱了一下眉,抱起了哈罗:“得加快了时间了,小狗狗。”   哈罗被抱在怀里,疑惑歪头,风见裕也大步走出去。   门口再一次被关上了。   屋子又继续安静起来。   ——   白色的马自达甩了一个漂亮的尾巴,停在米花中央医院的停车场里。   从车子下来,安室透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周围,用手整理了一下衣着,迈向了医院门口。   人有点多,排了一会队,又给一个急诊的病人让了位,终于等到了电梯,看着电梯上方显示的数字,从1逐渐跳动到7,电梯门口开了。   709,709……   不用刻意去数数字,坐在病房外面的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伏特加就足够引人注目,那个人,也来了吗?   安室透沉下脸。   “呦,波本。”伏特加看见了他,“进去吧,大哥就在里面。”   “三野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安室透露出爽朗的微笑,“听贝尔摩德说,他失忆了?”   伏特加瞄了他一眼:“进去就知道了。”   “哈哈那好吧。”安室透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直接进就行?”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进去就是。”伏特加不耐烦驱赶着。   看着紧闭的大门,安室透稳定了一下心神,将门把手拧开的同时,全身不自觉紧绷起来。   哈罗已经让风见裕也接管了,屋子里也不会有任何信息,已经安排好了。   “嘎吱……”门口随着扭动把手缓慢打开。   “波本……”男人阴冷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   安室透猛然顿住身形,右手臂碰到的是,一个冰冷的东西。 第27章   “这就是,失忆了?”   安室透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着呆呆坐在病床上,双目迷离完全放空自己的男人,有些诧异。   琴酒也与他同样的姿势,只不过手上多了一把枪,安室透方才进来的时候就是被这把枪贴到了手臂。   即使医院的墙上贴着禁烟的海报,琴酒嘴边叼着的烟静静燃烧着,此刻刘海下的眼睛在冷冰冰打量三野健,闻言嗤笑一声:“你相信吗,波本,从阶梯上滚下去失忆忘得一干二净。”   视线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安室透眯起眼睛打量了半晌,片刻后耸耸肩:“嘛,现实就在这了。”   “啪……”琴酒没有回答他,反而是将一样物品扔到他怀里,安室透眼疾手快接住这个黑色的东西。   定神一看,是一部手机。   他左右翻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三野健的手机,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波本。”男人睨了他一眼,黑色的风衣随着转动扯起一个弧度,裹挟着阴冷血腥的气味,室内的温度都似乎骤然下降,在开门前,男人阴鸷的目光望过来,“这件事必须有个答案,无论是真的摔下去还是哪只老鼠,必须有个交代,不然……”   “可别让那位大人失望啊,波本。”   留下了意味深长的话,就走了出去,紧接着是门被关上的剧烈响声,侧耳听见外面的脚步声逐渐离去,安室透才将视线从手机上面移开,病床上的三野健额头被白色的绷带绕了一圈又一圈,从进门的时候到现在都是一个状态,仰头看着天花板,无神的眼神看着就像痴呆的精神病人一样。   安室透皱起眉,他走了上去,去检查他的瞳孔和心跳反应。   真的脑子出问题了?   内心压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一座。   脸色微沉,看着三野健现在这一副模样,又想起那封邮件,他打开了三野健的手机,看着需要需要指纹密码输入的界面挑了挑眉,瞄了眼一直傻呆呆的三野健,直接握起他的手拿起他的手指在上面试着输入起来。   大拇指刚按上去,就解开了。   放下他的手,安室透快速地在三野健手机上浏览,将发送记录看了一遍,那封晚上最后发给他的邮件没有记录,最后的邮件发送记录是给他的账单。   被人删了?   如果不是那张照片实打实发送到了他的邮箱里面,他估计也会相信三野健现在手机上面的邮件发送记录是没有问题的。   那他是不是可以怀疑,是有人删了这段通讯记录,并且把三野健弄成这个样子,安室透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门外有推车的声音响起,停在了病房外,安室透下意识将手机收了起来。   “709病房的三野先生。”外面的护士敲了敲门。   “请进……”   推车进来的护士看见坐在病床旁边的安室透有些惊讶:“您是三野先生的家属吗?”   “我是他的同事。”腾出位置给护士方便她扎针,安室透脸上一副非常关心的样子,急切地问道,“刚听到消息就赶过来看望他了,请问他当时是在哪里摔下来的?”   熟练地用沾上酒精的棉签给病人手背做消毒工作的护士小姐头也不抬:“好像是在xx丁目那。”   就在那张照片的附近。   安室透猛然醒悟,像是想起了什么:“谢谢啊。”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立刻转身跑出去,就像一阵风一样,就连护士小姐都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走了。   “病人这段时间……咦?人呢。”完成工作的护士小姐还以为人依旧在后面,转过头来,只剩下半遮掩的大门,刚刚站在后面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没人影了。”还想给刚才的病人熟人嘱咐一些有关于病人相关的事情,人就消失了,护士小姐只能在原地嘟哝着。   随着车轮轱辘转动离开病房,709的房门被紧紧合上,护士小姐也要继续前往下一个病房。而医院楼下一辆白色的马自达驶出了医院大门。   ——   “呜哇,娜塔莉!”小白兴奋地挂在来人身上,尾巴一个劲的摇摆,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来人。“好想你!”   温柔的短发女性怀抱着芥子小姐,低下头,笑着抚摸了一下小白的狗头;“又见面了,小白,我也想你。”   她脚边还站着小白的朋友,柿助跟琉璃男,此刻正在左顾右盼,对着宅子的装修满是惊叹,纷纷是一脸见世面了的样子。   叼着牙签的男人手搭在松田阵平肩上,笑眯眯地在说些什么,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在旁边有说有笑。   “鬼灯大人!”我看着双手兜在袖子里一脸冷漠的男人,“你们怎么忽然来了。”   原本空荡荡的客厅,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可以说很是热闹。   就是普通的一天,门铃响了,就好像过节一样,很久不见的好友组团过来看我们了。   脸上毫无表情的鬼灯大人还是那么亲切,他现实扫视了一眼周围,对我们的居住环境表示认可后,才缓缓说:“之前不是说了我随时会来现世查看你们考察进度吗,这就是突击检查。”   果然是突击检查,不带任何一点提示的,说上门就敲门。   这种跟老师忽然家访是一个道理。就像我还在床上睡觉结果父母进来告诉我班主任就在客厅里面坐着QAQ   我仔细想了想我这几个月的工作,没有任何纰漏,就连通讯过几次鬼灯大人都夸了,终于舒缓一口气。   “花,在现世还好吗?”跟小白寒暄完后,娜塔莉走了过来,她怀里的芥子小姐就顺势跳进我怀里。   “看她的样子就是过的很快乐。”芥子小姐唇瓣动了动。   娜塔莉,伊达航的妻子,现在在赛河原做狱卒,深受赛河原的孩子们喜爱,就连里面的孩子王都非常听她的话,是一位极其温柔的女性。   她的老公,也就是伊达航,正在和松田勾肩搭背,嘴里叼着牙签的男人,现在正在任源义经的助理,乌天狗警察的一员,偶尔也会帮忙训练新任的乌天狗警察们,被评价为是一个非常可靠正义的警察,也深受同事们和居民的喜爱,同时在生前也是松田阵平他们的好友,也是同期。   看着客厅里名副其实为鸡飞狗跳的欢快场景,我点头:“非常好,完全就是跟地狱不一样的生活!”   在地狱里,由于需要汇总到阎魔大王的文书都是比其他王都要多的,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帮忙整理需要送给阎魔大人亲自批阅的文书,将紧急和非紧急重要与不重要分开,然后再帮忙分担鬼灯大人的卷宗。   虽然名义上是鬼灯大人的秘书官,但是其实算是阎魔大人的助理了。   亡者多的时候,每天接触的阅读量,其实和记录科的人差不了多少。   谢谢鬼灯大人给我来现世出差的机会,我现在可以说,真的过的很快乐,而且还有三个人帮我分担报告,我已经和庭院里的金鱼草没什么区别了,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我会走动吧。   “是吗,那就好。”娜塔莉笑了笑,心情很好的样子,她低下头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在现世要玩的开心哦。”   我伸出手比了一个OK的姿势。   我们两人相视一笑。   隔了几个月没见面,那边四个人好像一肚子的话都没说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伊达航还给诸伏景光一个拳头,带着玩笑性质的,嘴里还说着什么“你这小子也变坏了啊……”   诸伏景光无辜猫猫脸,见我们这边看过来的时候还笑了一下,猫猫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我转了一圈,看见鬼灯大人带着小白它们去到了院子里,一行人正围成一圈低头看着院子里的土不知道在干什么。   虽然隔着玻璃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我好像诡异地懂了鬼灯大人想干什么,大致是,观察一下这边的土壤适不适合种他的金鱼草吧。   一个花农的快乐,就是想满世界种遍他的花花草草,鬼灯大人也不例外,这个金鱼草疯狂爱好者。   可惜金鱼草那种奇怪的物种,也就只有地狱的土地才能包容了。   “你们什么时候走啊。”我跟娜塔莉坐在沙发上,给芥子小姐顺毛。   娜塔莉眼睛一直望着伊达航那边,闻言回头说:“鬼灯大人跟柿助他们今晚吃完饭就走,我和航在这里待多几天。”   “你们不介意吧?”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立马摇头:“怎么会!”   多点人多好啊,我要和娜塔莉贴贴!   今天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也好险景光他们每天都有囤够足够的食物,今晚大家一起聚餐是没有问题的。   鬼灯大人还给我了一个礼物袋,黑漆漆的牛皮纸上面还有一个长者尖尖恶魔角的卡通版小恶魔。   非常的西洋地狱样式。   “莉莉丝?”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   鬼灯大人点点头:“他们西洋地狱前几天过来联谊了,见你不在,就把这个礼物转交给我了,我想着反正也是要给东西给你,就组织了一下过来了。”   好家伙,感情这礼物才是您过来的导火线。   将袋子随手放在沙发旁边,等到晚上再拆出来看看吧。   因为要做十多个人的饭菜,小白柿助他们虽然是小动物,但是饭量也足够和成年男子相比,所以今天的景光格外忙碌。   研二他们也撸起袖子打下手,端东西的端东西,洗菜的洗菜,四个男人挤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作。   “感情真好啊他们。”看着厨房里配合默契的他们,我想起在地狱的时候,他们四个人也经常走在一起,不过有时候伊达航从乌天狗警察那边下班后,去赛河原接娜塔莉,更多的时候是另外三个人一起结伴而行。   也许这就是有家室和单身狗的区别。   不过他们四个人还有娜塔莉小姐,五个人,是真的非常要好的朋友。   就像唐瓜和茄子,就像桃太郎和小白它们。但是,他们之间有着一种更为深厚与坚固的联系,无法被切割。 第28章   今天的肉大概都进了小白肚子里了。   看着它躺在地板上哼唧哼唧摸着饱饱的肚子,一副痛苦又快乐的样子,琉璃男飞到他上面,催促它出来一起散步。   “完全就不想站起来,已经想这么一直躺下去了。”小白赖在地上嘟囔着。   柿助挠了挠头,一副拿它没辙的样子:“我说你这家伙啊,是不是又胖了。”   “进来的时候就想说了,比之前还胖呢。”琉璃男停在柿助的头上,扑棱着翅膀,居高临下看着瘫成一团肉饼的小白,啧啧摇头。   被两个小伙伴打趣的小白自暴自弃,闭目等待圣光照耀,结果被鬼灯大人一句出去走走,麻溜爬起来了,颠着身上的肥肉走了出去。   大概是一物降一物吧。   我坐在沙发上跟萩原一起剥石榴,偶尔悄悄偷吃几把。红色的石榴随着外壳的剥落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籽,滚落在白色的瓷碗上面,看着新鲜水灵的要紧,于是没忍住就吃了些解馋。   不过偷吃是会被发现的。   “你们两个都快吃完了吧。”松田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不客气地坐在萩原的另一边,看见我们两人一边剥石榴一边偷吃的行为,决定要在此监视我们两人。   他抱着臂往那一坐,动也不动,就观看着我和萩原做事,活的就跟一个土地主监工一样,我忍不住吐槽:“松田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像压榨劳动人民的资本主义家。”   不知不觉我手上的石榴变成了玉米和小麦。   松田嘴角勾起:“坐享其成那不挺好的吗。”   话音刚落,就被萩原塞了一个石榴。   他旁边的萩原抱怨着:“小阵平也快来帮忙。”   看着所剩无几的还未剥开的石榴,松田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是手指一动,很快就将萩原给他的石榴处理好了:“我才刚整理好碗筷从厨房出来啊,现在不应该是我休息的时候吗?”   “没事啦,总比你坐在这里当包工头好吧。”我下意识回道。   啊,被瞪了。   我吐了吐舌头,将装的满满的水果盘递给了过来的娜塔莉,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们:“辛苦了。”   她弯腰端走果盘的时候,附身在我耳边轻声说:“鬼灯大人在外面。”   优秀的下属是应该非常识时务的,我秒懂,马不停蹄从沙发上爬起来去找鬼灯大人,走到外面,发现小白它们也在。   鬼灯大人坐在长廊上,芥子小姐小小一只的坐在他旁边,都在看着院子里小白被琉璃男催促着多跑几步,小白挪动着沉重的步伐哭唧唧地说:“好累啊最后一圈了好不好。”   站在旁边给它加油的柿助说“还不够,再来一圈。”   “呜哇,要死了!”小白哀嚎着,通常这个时候如果是松田他们带着跑步,估计已经赖在地上不动了,可惜现在边上有鬼灯大人在盯着,小白铆足了劲跑,这个运动量估计是来现世最多的一次。   “你都已经死了。”琉璃男飞到了树上,无情地说道。   “虽然是事实,但是不要拆我台啊!”   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鬼灯轻轻吹了一口热气,并不打算插手它们的活动。但是他光是坐在这里,即便不说话,足够威慑。   我慢吞吞挪到他旁边,上一次在这里的还是景光。   “在这里怎么样?”只见他喝了一口清茶,慢条斯理问道。   我仔细想了想,谨慎点头:“非常好,鬼灯大人。”   “那就行……”好像叫我过来真的只是为了问问我在现世生活的怎么样,又问了我一些问题,都是一些平常的生活问题,给我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就像是家长询问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说起这个人际关系,我想到旁边的妖怪邻居们,兴致勃勃跟鬼灯大人说了,提及邻居家的狸猫大叔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来不及了,大概是狸猫这个词出现的时候,坐在旁边的芥子小姐已经不对劲了,完全处于火山喷发的状态中,恨不得抽起板子就是十连殴打。   “混蛋……狸猫!”是进化成吃了大力水手菠菜的芥子小姐,肱二头肌强壮无比,眼中闪过的红光是真实存在的。   哦豁,我眼睛游移了下,隔壁那只颓废狸猫大叔是真的会被芥子小姐打残的。   和狸猫有着血海深仇渊源的芥子小姐。因为狸猫祸害了对芥子小姐有养育之恩的老爷爷老奶奶一家。   因此对于狸猫这个字眼完全就是听不得,就像现在一样,触动了暴怒的开关。   对于狸猫的怨念可以写满整整一个本子,有幸观看过一次芥子小姐的日记本,满是强烈的咒怨,可以说很吓鬼了。   不过这里没有狸猫,暂时没有出现,芥子小姐举起板子警惕了一下四周,又变回之前乖巧文静的样子了,还自言自语:“看来我还没有修炼到家啊。”   一只除了鬼灯大人之外打遍地狱无敌手的兔子,说自己修炼还不到家,我沉默了。   她这是要打到全天下的狸猫对她闻风丧胆才甘心吧。   “报告我都看过了,是那个叫做江户川柯南的小孩子,是吧。”鬼灯大人面不改色,“的确很有趣,跟茶吉尼的能力有异曲同工之处。”   何止很有趣,您已经把想挖人的心思放在脸上了。   迎接科未来的第二人,就是你了,江户川柯南。   我觉得我要是也有眼镜,估计现在也会发光。   将任务交流了一下,鬼灯大人就起身,告知我他要先走了。   毕竟地狱里还有一个独自在阎魔厅里面凄惨看卷宗的阎魔王大人。   也很想来现世但是因为是阎魔王不能随意离开地狱。   “唉,这么快就走了,不再多留一会吗?鬼灯大人。”   “虽然很想,但是阎魔厅最近积累需要签字的文件已经足够多了。”鬼灯大人从怀中掏出一个表看了一眼时间。   站在他脚边的芥子小姐似乎想起什么,从腰间的包包里面掏出一个用布包好的小包裹递给我:“忘了这个,这是最近天国培育的最新辣椒品种,是白泽大人将地狱的辣椒跟天国的辣椒杂交的成果。”   “包管十足变态辣!”已经能想象到白泽竖起拇指笑眯眯这么说了。   鬼灯大人对我们的秘密交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谓来的匆匆,去也匆匆,除了伊达航还有娜塔莉,鬼灯大人带着其他小动物们就先回地狱了,在我们挥手告别下,鬼灯大人跟芥子小姐它们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所幸的是宅子很大,就算是伊达航先生跟娜塔莉小姐分开住也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人家是夫妻,完全不用多一个房间出来,松田他们听到伊达航和娜塔莉要在现世这里住几天后,就麻溜把空房整理出来,供给他们住下。   手里拿着芥子小姐给我的新品种辣椒,刚经过客厅,想起了鬼灯大人送过来的礼物,莉莉丝给我的那一个袋子。   于是又折回去看,发现他们五个人整整齐齐居然都在客厅里面看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是夜间新闻。   “根据米花警察署的警察们调查,这次案件的犯人是一名东都大学化学系研究生……”屏幕上的漂亮女主持人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这诡异的气氛让我感觉我格格不入。   好像在召开什么神秘会议一样。   “景光,你脚边那个袋子……”我看了一眼他们的座位,看见了正放在萩原旁边的黑色纸袋子,不过萩原看电视看的很认真,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纸袋另一侧的景光。   他立马会意,将纸袋子拿了起来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纸袋子,在周围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喜滋滋地打开,想看看莉莉丝给我送了什么样的礼物。   一个黑色的盒子。   我将盒子拿起来,转到正面,上面还贴着一张心形便利贴,写着送给花,黑色礼盒透明的塑胶封中躺着一个非常可爱的洋娃娃,还是金发的。   有些惊叹,这做工太好看了吧,将盒子拆开来,我拿起洋娃娃在灯光下仔细观察,哪里都好,无论是裙子的材质,还是金色头发的触感,都足以让人赞叹不绝,就是可惜娃娃的眼睛是闭上的。   不愧是西洋的玩意。   琢磨了一会,摆动了下娃娃的关节,做了一个打招呼的姿势,放在桌子上。   就是有点诡异的渗人。   “唔,洋娃娃?”身后传来娜塔莉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了娜塔莉附身仔细端详着我放在桌子上的娃娃,看上去倍感兴趣。   我点点头:“是的,莉莉丝给我的礼物。”   “看到这种娃娃就很容易让人想起小时候玩的那种呢。”娜塔莉笑了起来,神色带着怀念,“以前还喜欢和伙伴交换娃娃的衣服穿。”   “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没问题……”我爽快答应了,毕竟又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碰的东西。   娜塔莉眼睛亮晶晶的,拿起娃娃摸了摸她身后的头发,好像发现了什么,表情有些疑惑:“这个是什么?”   我随着她的动作看过去,被撩起头发的娃娃颈部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像某种精巧的机关,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   八成是什么像发条之类的东西吧,我猜测着:“估计是什么能让娃娃动起来的东西吧,试试?”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知不觉满含期待,眼巴巴地看着娜塔莉。   似乎也对摁下这个小玩意有兴趣,娜塔莉小心翼翼抚摸上去,将那小小的按钮轻轻摁动下去,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她动了。   准确来说是它动了。   原本紧紧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里面银色的玻璃眼睛,多多少少显得有些诡异了,而且还转动了一圈,我脑子里就瞬间想到什么诅咒娃娃之类的东西。   “砰!”   我没有反应过来,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有一种坠落空中的失重感,却眼看着我面前的娜塔莉变成小小的娃娃,她手里的娃娃也随之掉落。   我俩在地上直勾勾看着对方,都没有意识到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的桌椅和家具,此刻变成了高高的巨人国。   “嗯?娜塔莉?花?”马上意识到我们这边动静不妙的伊达航大步走来,往我们这边靠近几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也在我们的目光下变成了同等大小的玩偶,嘴里还叼着牙签,配上软乎乎玩具身体,他呆愣的表情显得傻乎乎的。   接三连四的事情也让松田他们意识到了不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诅咒的威力非同小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变成了跟洋娃娃一样大小的玩偶。   短短几秒,发生了这一切。   我看着我变成一团棉花的胖手,有些懵逼。   同时好像是为了解释眼前这些事,我旁边的洋娃娃出了声,令人毛骨悚然:“是爱丽丝的恶作剧,嘻嘻。”   在空荡荡的室内异常惊悚。   是一段录音,后面还有莉莉丝的声音:“惊喜!是我们这里的最新玩具哦,真可惜啊没看见小花变成娃娃的样子,不过不用担心,它只能维持一天,会自动变回来的,祝你玩得开心!”   一段充满快乐的录音播放完后发出啪的一声,洋娃娃就没有了声音。   我真的会生气哦。   虽然习惯了偶尔莉莉丝会送一些整蛊人的玩具,但是没想到这次居然玩这么大。   看着从沙发那边爬山涉水过来的萩原娃娃,原本想拉着衣服从沙发下来的萩原跟衣服一起滚落到地板上,非常狼狈,松田娃娃和诸伏娃娃在倒腾着小胖手努力营救他,我顿时一阵心虚,对不起他们了,被我连累了。   “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磕磕撞撞从沙发那边走过来的萩原一屁股坐在地上,娃娃的身体虽然没有疼痛或者疲惫,但是变小的身体对于他来说还是不习惯。   看着萩原娃娃两边的腮红,我的手蠢蠢欲动。   当然,其他娃娃也很可爱。   “真是伤脑筋啊。”伊达航嘴里的牙签,仔细一看是缝制上去的,他此刻跟娜塔莉娃娃站在一起。   娜塔莉对于这个状况虽然一开始有些懵,但是现在接受良好的样子,听她兴奋的声音就知道了。   “唔,时效也就一天,我觉得这样子挺好玩的,好有意思。”   既然娜塔莉这么说了,伊达航也点头称好:“确实不错。”   松田阵平不知道为什么,变成娃娃之前没有戴墨镜的,变成娃娃后却有了一副墨镜,整圈娃娃里就他最突出,他咂咂嘴:“撑着这个身体一天?”   显然不太高兴。   “也就一天,小阵平放宽心啦。”萩原安慰道。   咦,景光呢?我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景光娃娃的身影,找了一圈才看见了努力在桌子上蹦跶摁下遥控器开关的景光娃娃。   嗤,过于可爱了。   变成娃娃还想关电视机。   当我们几个娃娃在客厅晃悠,熟悉身体的时候,在外面终于按照鬼灯大人兜圈回来的小白一眼就看见我们几人这副模样,吓得毛都炸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29章   “我才出去一会啊!”小白看着我们几个还没有到它腿高的娃娃崩溃抱头。   全家现在就属它体型最大,它的动作在我们看来就跟一个壮汉痛哭一样,非常喜感。   娜塔莉看它实在可怜,就垫着脚去拍拍它狗头,不过只能拍到它的脸,还没有适应玩偶身体的她动作有些笨拙,安慰道:“没事的,我们这个形态又不是一直的,很快就变回来了。”   小白闻言抬起头,用爪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泪汪汪说:“真的吗?”   我点点头:“如果莉莉丝没有骗我的话,明天这个时间久可以变回来了。”   她估计是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   小白眼睛亮了一会,又好像想起什么,耳朵下垂,肉眼可见的低落:“那我的饭怎么办?”   你是只知道吃是吗?   诸伏景光还真的开始思考上这个问题,只见他用短小胖乎乎的手努力撑着下巴,低头考虑:“我们这个体型,确实不太好操作,要不这样吧,冰箱里还有今天剩下来打包好的饭菜,要不你热一下?”   为什么,景光可以这么顶着一张严肃的娃娃脸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在我们几个匪夷所思的目光下,景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小白哀嚎了一声:“你们见过哪只现世的狗会自己热菜啊!”   路人看了直接报警的程度。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想到了那个画面,过于生动。   一条狗直立行走且趴在柜台边给自己热菜。   诸伏景光娃娃恍然醒悟,有些迟钝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在想什么啊。”   面对好友的逐渐傻化行为,萩原研二表示了担忧,他伸出自己的手去碰了碰景光:“你这家伙怎么了?”   “说不定这就是那个娃娃的诅咒哦。”我忽然想到,“除了变成玩偶之外,为了让受诅咒者更加贴近娃娃。因为娃娃本来就是没有思想不会自己动的嘛。”   目前看来,景光已经逐渐有这种情况发展了。   就在我们几个娃娃沉默的时候,松田阵平的动作显得有些突兀。   “喂喂,不是吧。”松田阵平声音是很少见的无奈。   原本还直立戴墨镜的酷娃娃一屁股自己坐下来了。对于我们疑惑的视线,松田阵平无奈说道:“好像被你说对了,我的腿没感觉了。”   他坐在那,真的就跟商店窗口贩卖的娃娃一样,就乖乖被摆放在柜台上任人摆布的普通娃娃。   我看了一眼从我变小后就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洋娃娃,有些无语,这西洋玩意,可真厉害啊。   虽然对我们几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事情,不过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还是有些慌乱。   萩原研二两边都是开始逐渐出了问题的好友,小短手一会去碰碰隔壁这个,又试图拉一把旁边这个,乱的不行。   “呜哇,你们不要死啊,那我怎么办!”小白伸出爪子碰了碰旁边的伊达航娃娃,结果他就这么直直躺下了,还是脸朝地的那种,这个现状无疑是给小白当头一击。   “娜塔莉?”它又试图去摸摸伊达航旁边的娃娃,有了刚才的经验,它这次只是轻轻宛如蜻蜓点水一样在娜塔莉娃娃头上点了一下。   没有得到回应。   小白心都要碎了。   我咂咂嘴,这诅咒效力真厉害啊,什么时候侵蚀掉他们的都没有一点前兆。   转头看了看刚才还在活跃的萩原研二娃娃,现在已经也摔倒了,就很离谱,他们三个是一个挨着一个倒下的,就跟那多米诺骨牌一样。   五个娃娃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就像刚才变成娃娃一样,都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忽然感觉目光灼灼,有什么一直在看着我一样,我抬起头一看,小白目光炯炯,正在盯着我,好像还有点兴奋。   “你干什么?”我暗道不好。   小白咻的一声窜了过来,紧紧扒拉着我:“吓死我了!”   “要是你们都变成娃娃一动不动,没人和我说话,好害怕!”   我似乎感觉到头顶一片湿漉漉。   于是疯狂试图逃离:“是你的口水是吧?”   啊啊我脏了!   小白就跟抓紧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活不肯放开我。   已经,双眼无神,灵魂被掏空。   小白再三确认我不会像他们一样因为诅咒而变得安静后,才放开我,惨遭之后的我,终于被放下了。   哭唧唧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小白的口水渍在上面一块又一块的。   虽然没有味觉但是已经窒息了。   小白自知理亏,心虚笑着讨好说道:“不如,我帮你洗回来?”   我死鱼眼:“哪只狗会自己洗衣服的?”   小白嘤了一声。   头疼……   我看了一眼四周倒的乱七八糟的娃娃,想了想,就指挥小白将他们一个一个叼回沙发上躺着,毕竟一直在地板上怪不好的。   直到最后一个娜塔莉娃娃被放在伊达航旁边,看着他们五个娃娃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我松了一口气。   在和小白的合伙努力下,一张毯子盖住了所有娃娃们的身体。   就算是变成了娃娃,也不可以着凉。   “然后呢?”小白摇着尾巴眼睛亮亮的,听着我下一步指示。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做完这些事都这么晚了。   “那你就去关灯吧。”瞧了一眼我们屋子里还在辛辛苦苦工作的照明灯,我安详在娜塔莉旁边躺下,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我也累了,娃娃的身体太容易疲惫了。   没有人类关节的灵敏和灵活,转动手都有点困难。   小白执行力还是很强的,噼里啪啦一顿跳跃操作,就把宅子里的灯光都关掉了。   失去了灯光照明的宅子,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外面的夜色也融入了进来,整栋宅子就只剩下小白走在地上的声音。   “晚安,花。”   “晚安,各位。”小白轻轻地说道。   “晚安小白。”我挪了挪躺的不太舒服的身体。   小白向我们道了晚安后就上楼回自己窝了,这下宅子里彻底安静了。   唔,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   艰难爬起来,呆坐看着身边排排躺的几个娃娃,我开始了发呆。   客厅通向院子的玻璃门开了一条缝,外面的风徐徐而来,吹动着帘子,月亮也在这借了一块地方停留。   一个非常宁静的晚上。   这么好的夜晚,还是用来睡觉吧。   于是我又一次躺了回去,打算闭目休息,结果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和天花板来了一个深情而长久的对视,无助发现我现在是无法闭上这双用线缝制的娃娃眼睛。   或许要睁着眼睛到天亮了。   给这个娃娃的诅咒差评,一点也不人性化。   正当我打算和自家客厅来一个长时间的深情凝视,外面细微的声响引起我的注意力。   窸窸窣窣,似乎有人走在草地上的样子,还有门窗敲打的声音。   我支棱起耳朵,什么玩意?   就跟看恐怖片一样,我亲眼看着玻璃门上出现了一只黑色的手印,怪惊悚的。   我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先静观其变。   在我的注视下,那手滑落到推拉玻璃门拉开的那一条细缝中。然后熟练而缓慢的将玻璃门拉开一个足够成年人进出的缝隙。   一阵塑料胶袋摩擦的细微声响过后,溜进了一个人。   好大一只黑耗子。   我心里棒读着。   看清人影是谁后,我居然并不惊讶,甚至有,啊,果然是他的想法。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一顶帽子,因为是偷偷溜进别人家里面。   所以一举一动非常小心,他观察了一眼四周,一副按兵不动的模样。   看上去很熟练的样子。   我呆滞了……   这人真的牛啊。   发现没有人之后他挪动了,不过没有看向我们这边,他在警惕着客厅另一边的门。   逐渐靠近,这个人的样貌完全显露出来,黑色的帽檐下金色的碎发服帖在额头上,紫灰色的眼睛,还有那标志性的肤色。   安室透……   不愧是你……   完全真的不会意外呢,我默默地看着他要干什么,顺便给自己来了一波无奖竞猜,扣1放监听器,扣2放监控。   因为仰躺,视线非常有限,于是我趁他背过身去的时候,努力撑起身体靠在后面的沙发背上,就这么假装自己是真正的玩偶看着他。   先是在电视机那边摸索了一会,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他大致瞄了一圈客厅,就打算往走廊那边走了,看来他志不在此。   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右手一直没有离开裤缝线。   不过他好像注意到沙发这边了,与我对上视线后,好像受到了惊吓,瞳孔都缩小了。   啊,也是,这种情况下有一个娃娃直勾勾看着你,这怎么想都很渗人,而且也不是自己家,应该更心虚了吧。   走过来了,他大步走过来了。   这个时候我才看见他脚上居然还套着塑料鞋套,一副万事准备充足的样子。   他直接蹲在我面前了。   哇,这放大的俊脸,我一下子不太适应。虽然知道我没有呼吸,但还是忍不住屏住气息,一动也不敢动地做好我自己身为娃娃的本分。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棉花娃娃,求求你别再看了好吗。   这打量的视线盯得我忍不住跳起来给他眼睛来一拳。   只见他皱起眉头,然后撇过头去看躺在我身边的五只娃娃,就跟被人定住穴位一样,一动也不动,宛如一座雕塑,凝视许久。   你想干嘛?   我觉得这小子眼神很不对劲。 第30章   怎么说他这种眼神,饶是我在地狱见过大风大浪。我见过审讯中罪人对亲友的思念,见过坠入地狱因为痛苦而悔恨的人,却都不足以去描述他在看见我身边娃娃们充斥的感情,是喜悦,又或是惊讶,还是怀念,亦或是苦涩,在沉寂过后带着一丝挣扎。   那是我不曾见过的景象。   人的情绪,真的可以做到这么复杂吗。   他甚至在颤抖。   虽然极力克制了自己,努力让自己稳如泰山,不动声色,但是他的眼神无法欺骗其他人,他看上去很悲伤,所以他的一切都在因他而悲鸣。   还不等我仔细观察一眼他的神情,他闭上了眼睛。   从无法禁锢而汹涌澎拜的情感中走出来,换上了面无表情的面孔,那双眼睛刚才还盛满了无法言喻的感情,现在的状态就和一开始进来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   嚯,还是一个变脸高手。   这换脸的速度看呆了我,刚才分明难过到要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现在就变成了冷酷特工,下一秒可以开枪一瞄一个准的精英高手。   这什么叫做收放自如啊,什么叫控制力极强,全程围观了安室透的感情变化,令我忍不住后仰感叹。   但是他的确还是很难过的样子。   这是被憋下去了?   我忍不住暗自咂嘴,这都压的下去,不会坏掉吗?   某种意义上,真可怕啊,这个男人。   娃娃虽然令他短暂逗留了一会,但是他貌似还有任务,他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几眼它们,站了起来,他离开了客厅。   我亲眼目睹他离开的背影后,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估计小白都睡死了,这家伙外面电闪雷鸣都喊不起来的。所以这好像大大方便了安室透的动作,他好像只是在上面溜达了一圈,就回来了。   然后又继续蹲在沙发前面出神。   我觉得他的心都被旁边的娃娃给掳走了,其实就根本无心干自己的一开始想要干的事情。   只见他伸手去碰了碰其中一个娃娃,视线有限,我不知道他在摸谁。   但是他眼睛亮亮的,就跟头一次得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爱不释手。   我感觉自己眼皮跳了一下,有些惊疑不定。   不会吧,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小偷行为可耻哦?   虽然我满是不赞同,但是他怎么会看出一个娃娃有那么多心思呢。   所以我就眼睁睁看着他小心翼翼拿起了其中一个,我看见了,是景光。   左右检查了一会,甚至还扒拉了一下景光的衣服,然后他顺势放到了胸口的口袋。   那动作啊,行云流水,非常自然,甚至不带一丝犹豫,就和饭堂里吃饭拿筷子一样天经地义,看的我是直呼这位先生好心态。   拿人家的东西手都不会抖的,想必是惯犯了。   不过他把景光娃娃又拎了出来放进上衣左侧的口袋里,放个娃娃都这么多事的吗?   在我骂骂咧咧甚至想吃人的目光下,他接二连三将其他娃娃拿走了。   是真的非常流畅这个行动过程。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才是我家?   将其他娃娃收走后,他好像露出了一种心满意足的微笑。虽然不太明显,不过是实打实的开心,得到了想要的玩具,还是超级加倍的那种。   已经无力吐槽了。   我自暴自弃躺在原位上,开始思考明天如果变回原样要怎么收拾残局。   果然还是先把这个金毛打一顿吧。   跟松田一起的那种。   大家都是同期生,警校里光明磊落毕业的人民好警察,怎么几年不见,你就干起偷偷摸摸这一行当了,一偷还是偷好几个,我忍不住指指点点,而且为什么连溜进别人家都这么熟练,一看就是有经验的。   要打,实在要打。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   他的口袋真多啊,容量也挺大的,我忍不住感叹,塞了五个巴掌大的娃娃,浑身上下居然没有一点鼓囊。   把旁边的娜塔莉娃娃也收入囊中后,他终于把把目光放到我身上了。从他的眼睛中,我居然读到了嫌弃的意味。   怎么了?你在嫌弃什么啊?都是娃娃,不要区别对待好吧?   拒绝孤立任何一只娃娃好嘛?   他好像对于我有拿捏不定的想法。因为他的动作没有刚才的果断干脆了,反而显得有些迟疑。   我静静地躺着,静静地看着他,就要瞧瞧他要干什么。   他站了起来,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将我包裹,被白色纸面覆盖的我一脸懵逼,紧接着一只大手完美的抓住了我,就好像检查出厂娃娃的质量一样,同样的,也将我来回翻转查看一番,该谢天谢地他没有直接掀开我衣服,不然我真的忍不住跳出来。   大手抓着我的脑袋,还捏了捏。   感觉,头要被挤爆了。   我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我脑子里的棉花因为他的动作在错位游走。   大哥,我头里没有放任何高科技产品,求求你了,别再捏了。   没有将我像其他娃娃一样放入口袋中,而是隔着纸巾抓住我,行走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潮湿的夜风嗖嗖吹进来。   我脸对着地下,在他走路的时候因为动作起伏,偶尔可以看见地面。   完全就是被区别对待了嘛。   即使是一手握着我,这个男人单手就可以搞定一切,感受着宛如过山车一样的颠簸,他应该是从我家后院爬墙出去了,等到他的动作不再那么强烈,应该是站在了平地,或者说成功从我家宅子出去后,我听见有一个男声响起。   “降谷先生……”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回去再说。”安室透压低了声音。   “是……”   那降谷先生又是谁?   就在我风中凌乱的时候,他们的动作好像加快了,随着车门打开的声音,我好像被人扔到了座位上,就那种非常不在意的一抛,在座位上滚了滚的我,最终形成了一个脸对椅背的姿势。   有点生气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个人居然不给我系安全带!   副驾位不系安全带等同于谋杀!   多危险,虽然是娃娃也不能这么忽视我的安全啊。尤其是你开车开的跟跳楼机一样刺激。   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惯性和车门贴贴的我生无可恋,这人开车太危险了吧。   还有一次在座位边缘蠢蠢欲落,不过被手疾眼快的安室透一手抓住又塞了回去,他好像终于良心发现了,在一次等红绿灯的时候给我拉了一下安全带。虽然我的身高好像只能够悬空被勒住。   就想起西洋有一件作品,叫什么,受难的耶稣。   不要仗着交通科半夜查的不严就为所欲为了,而且居然还肯乖乖等红绿灯,我以为他会直接视而不见。   我在内心满肚子的牢骚,都是针对于这个男人。   所幸的路程很快就结束了。终于结束了,隔夜饭都能给你晃出来的车速,娃娃里的棉花都能摇出来的节奏。   躺在座位上的我真的躺平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毕竟只是一个身体里都是的棉花的娃娃,棉花娃娃有什么心思呢。   我这么安详地任由安室透拿起我,离开了车。   不过这时候视线完全被白色的纸巾挡住了。   只能凭感觉他一直在走。   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听到狗叫声后,我才猛然意识到小白,要是明天起来没看见我们,这孩子说不定就急哭了,估计会嚎到邻居家过来。   “哈罗乖……”   是哈罗呀,脑海里的记忆一点一点的起来了。   又是非常的随手,将我放在了桌子上。   就跟街边买的菜一样,更正确来说,是买菜时候赠送的那根葱。   已经习惯了。   不过因为动作幅度,原本盖住我的纸巾滑落下来,使得我看清了这个地方的模样,一间不算大的公寓。   旁边安室透还在逗弄哈罗:“好了,乖,我有事要做,自己玩去吧。”   仰躺在桌面上,我眼巴巴看着安室透的大手又一次朝我袭来。   紧接着是一片湿湿的东西在我脸上揉搓。   手法一点也不温柔,甚至说非常粗鲁,我觉得眼睛的线都要被擦烂了。   “怎么就你臭臭的?”一边,一边自言自语,我听了是火冒三丈。   什么叫就我臭臭的?   诽谤啊!我告你诽谤我!   激动过后我逐渐冷静下来,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于是我暴怒的头脑渐渐冷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被小白舔了一遍。   回想起刚才的事情,我一阵无语。   所以,我真的臭了?自我怀疑中我再也没有反感他的动作粗鲁,擦干净就好。   不知道把我擦了几遍,他终于停下来了,满意的看着我。   “搞定……”   真的是thank啊。   我也很满意。   他摸了摸我的脸蛋,像是想起了什么,走了出去,从阳台上拿起一个带夹子的衣架,将我衣领夹住,就这么随手挂在了晚风阵阵的阳台。   眼睁睁看着他关上了阳台的玻璃门,蹲下去和哈罗玩耍,这个狗男人终于从口袋里面变戏法一样将从我宅子里顺走的几个娃娃一个一个摆在桌子上,我极其幽怨地盯着里面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为什么我就这么凄凄惨惨被挂在阳台上?   我和里面的几个娃娃遥遥相望,虽然他们没有了声音,或者思考,但是感觉他们好像在看我笑话一样,尤其是松田,这家伙戴了墨镜后贼兮兮的。   风吹动着衣架,连带着我也轻轻晃动,慢悠悠转了半个圈,又缓慢回到原位。   看着底下的楼层,还有模型一样的路灯,我咽了一下口水。   我真的会谢谢你,安室透。 第31章   我绝望地在外面吹了大概半小时的冷风,终于被从洗浴室里面出来的安室透解救下来,白色的毛巾覆盖在脑袋上,男人湿哒哒的金发还垂落着水珠,白色的短袖上面因为沾了水的缘故,有些地方变得半透明,就连下方的肌肉都隐约可见。   确实非常秀色可餐。   但是我的心已经跟杀了十几年的鱼一样冷,就算皮相再好看,也抵挡不住他那黑的透顶的心脏,是肮脏的大人!而且我还惦记着他把我挂在这里吹冷风这件事。   他漫不经心地把我摘下来,连同其他娃娃一起扔进桌脚旁边的牛皮纸袋子里,在将娃娃放到纸袋子之前,他好像想起什么,给五个娃娃排成一排用手机拍了一个照,然后都塞了进去。   现在也包括我。   跟叠叠乐一样。   还是千层饼类型的。   暂时还不是很敢动,就跟听故事一样,听着纸袋子外面的动静,推测他在干什么。   给自己煮宵夜,顺便给哈罗也喂了点,然后给自己的植物浇水,好像都没有什么特别,一直到顶头亮堂堂的白炽灯光熄灭后,男人在室内走动的声音消失,门板关上后,一室寂静,我努力翻了一个身,不小心蹬掉了身下松田的墨镜。   黑暗的空间里是满屋子的尴尬。   看着滚落到袋子角落的小小墨镜,我计算了一下我现在到底层的距离。于是选择放弃帮他捡回来,对不起了松田。   我尝试扒拉了一下纸袋边缘,但是像这种牛皮纸袋,稍微抓一下都会发出声音,就像现在,纸袋子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忽然响起,吓得我缩了一下手,心也提起来了。   警惕了一会四周,确保那个男人没有被我的动静吸引出来。   我狠狠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为什么会这么胆战心惊。   踮起脚看了一下周围,脑子里飞快地在思考要怎么做。因为真的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把我们带走,事情已经出乎意料了。   心里暗戳戳狂扁安室透,又分神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现在因为诅咒的关系,也只是娃娃的身体,其他的什么都已经受限制,可以说现在如果是哈罗这样普通的小犬咬着我玩,我都挣扎不了,估计是棉花絮都会出来的那种凄惨,就连行动其实都很吃力,更别说底下还有几个已经完全是娃娃状态的同伴了。   诅咒的失效是一天,如果一直在这里,那到时候大变活人可真的不好玩,收尾起来非常的麻烦。   我不会要拖家带口翻窗跑路吧,脑海里顿时就有了拖着麻袋在小巷子里艰难行走的画面,我挥了挥手把这可笑的场景挥走,开玩笑,怎么可能,又不是小矮人历险记。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如何让安室透在这段时间不在家。   将诅咒效果解除的时间与安室透待在家里的时间避开就好。   也就是,晚上的十一点半左右。   这个时间点很不妙,非常的不妙,如果不是什么意外,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都会在家里,像安室透这种偷偷摸摸出去进别人家的人不算。   是咖啡店的小哥,所以白天估计会出去,一般到晚上九点到十点可能会下班。   我笨拙地开始尝试推理他的行程,不过还是有点看不透,和景光他们是同期生。   所以也是警察吧,我狠狠皱起眉,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知法犯法!他怎么毕业的!   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只摸到一片布料,这更让人心烦了。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是那种普通的社畜,不能用普通人的生活还有习惯去推算他下一步会干什么,他没有稳定的生活步骤,像什么三点一线,就像刚才一样,是哪个普通人会偷偷进别人家房子,而且还偷东西!想到这里我瞬间咬牙切齿。   可恶,这家伙行踪根本就是个谜题。   既然如此,那就制作点意外吧。   总得想个法子让安室透在这段时间保证不在家里。   像是天灾人祸什么的,我摸了摸下巴,觉得我现在就跟大反派一样,在阴暗的角落疯狂想着如何让主角失败,落入危险之中,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我摸了摸我的衣兜,里面鼓鼓的,装着东西,是芥子小姐离开前给我的那包辣椒,跟着我一同缩水了,不过所幸还是辣椒,不是什么毛线织的。   新培养的新品种,每一代的辣椒都比以往的辣。   不过,我摸摸口袋的小小包物品,迷你又可爱的辣椒,非常适合小孩子给玩偶过家家的尺寸,但是我陷入沉思。   放在正常人的角度,顶多是指甲盖大小。   会有用吗……   原本跃跃欲试的我一下子就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颓掉了,这种大小的辣椒,估计就和放拇指大小的冰糖进去一样,压根甜不起来,也辣不起来。   让安室透因为辣进急救室的方案,失败。   这让我更焦急了。   看着我胖乎乎连手指头都没有的手,叹了一口气,这个娃娃的手,连握笔都很艰难。   更别说操控什么精细的东西了。   难过地擦了擦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又缩回纸袋子里绞尽脑汁,刚才伸出头,已经把公寓的布局看的差不多了,很简单的单人公寓,空间也不大,所以行动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如果是自己家大宅那种规格,估计跑断我这双棉花腿都找不到目标。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还在沉睡,我就听见外面有了异响,男人又开始走动了。   也许是起夜,我没有放在心里,一动不动躺在原位扮演好我的玩偶角色。   但是随着男人洗漱刷牙的声音从不远的卫生间里细细碎碎传来,我还是有点懵,他这是,正式起床了?不应该是去个厕所回来继续睡觉吗?   就在我茫然的时候,原先黑暗的室内因为灯光而明亮,还伴随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今天早餐吃什么呢。”   几点了?吃早餐。   您完全不睡觉是吗?   虽然躺在视线受限的纸袋里面,我还没傻到连时间都混乱。   尤其是公寓客厅里没有拉上窗帘。所以我的判断是,现在撑死也才五点。   赛亚人是吗。   这个人怎么做到半夜三更去别人家活动了一趟回家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又精力充沛起床的?   我麻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厨房煮东西的声音,好像才在半个小时前响起的一样,短短时间内因为它的主人又开始了运转。   您刚刚吃完的东西消化完了吗?   我现在是满肚子的吐槽,不得不佩服这个人,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比鬼灯大人还要勤奋,要是阎魔大人也有这种工作效率,估计下下一年的任务都超额完成了,不至于堆积在一起要人帮他分担。   感觉会是鬼灯大人欣赏的类型,全勤且优秀的员工。   不知不觉,思绪飘回地狱去了。   而这个时候,厨房的流水声还有碗筷碰撞的响动传来,真快啊,我现在逐渐适应了他的速度了,在我出神的这会,早餐都吃完洗碗去了。   而他的动作,好像也吵醒了这个房间里另一个住客。   “汪!”哈罗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想到宅子里现在唯一被留下来的小白。   一觉醒来,那么多娃娃都没了。   “吵到你了?”男人的声音很温柔。   “汪汪!”   “不可以哦,你不久前才吃了水煮肉。”男人言语带着笑意,“说好了,要减肥的,这么频繁吃饭的话,重量可是减不下来的哦。”   你也知道距离上一顿时间不久啊。   咋回事呢你,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呜——”试图用可怜和撒娇打动铲屎官的哈罗。   “就算露出这种表情,也没用哦。”   我记得,大概一个月前左右,他还跟我探讨怎么养肥哈罗来着,怎么现在就开始减肥了。   “唔,晚点我让风见过来再给你喂饭,你先睡一会,我要出去了。”男人安抚道。   什么,还有人过来。   我心里暗暗记住风见这个人,内心默念了几遍,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或者是偶然听别人聊天吧。   将这个名字暂且放到一边,我竖起耳朵继续听着外面的声音。   一切正常,叮嘱自己的宠物在家要乖乖的,然后是拿上钥匙锁门的声音。   门咔哒一声被锁上了。   还有人要来,那就再等一会再开始行动吧。   我叹了一口气,真狼狈啊。   就在我躺在袋子里,宛如一只井底之蛙一样看着一线天,我的视线忽然被一只巨大的狗头霸占了,我差点跳起来,狗狗吐着舌头哈着气直勾勾看着我,那口水一点一滴落下来,让我回想起被小白舔了一遍的往事。   不是吧,哈罗,不要动你主人的东西啊!   就在我的心悬在喉咙那紧张它下一刻的动作,它歪了歪头。   它看见我,鼻子动了动,好像闻到了什么不喜欢的味道,表情有些嫌弃的退后了一步,对我没了兴趣后,转头自己玩去了。   我了然,估计是我身上沾过小白的口水吧。   即使被清水擦拭了一遍,棉花娃娃布制的材料还是不容易洗掉那些味道,或者说有些已经渗透进去了,还有残留,而且安室透也说过,哈罗对其他狗狗的气味也很敏感,它估计是闻到了属于小白的味道,就避开了。   避免了被叼起来当成玩具撕扯的命运,我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经历,我能记一辈子。   回去就把那该死的玩意送回去。   哈罗精力十足,在室内好像在跑圈,自己撒丫子欢乐很久,过了一段时间似乎是累了,便安静下来,我趁此机会,悄咪咪有撑起来,看了一眼外面。   可以清晰地透过窗户,看见天这个时候才蒙蒙亮,可见安室透是摸黑出去的。   我咂咂嘴,真的是,不怕猝死吗这个男人。   睡眠时间这么短。   看见角落缩成一团的哈罗,身边还有一块磨牙的大骨头,睡得正香,我默默缩回去,等待安室透口中的风见过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非常难熬,时间久和放了慢倍速一样。   从一只羊数到一百只小白,不知道过了多久,连哈罗都似乎补完觉又起来玩耍,在袋子里的我慢悠悠翻了一个身,换了个方向改为趴的动作,玄关处的门就忽然被咔嚓一声打开了。   我瞬间支棱起来,来了,那个叫做风见的人。   “早上好,小狗狗。”   这个声音!是昨天那个人吧,在我们大宅外面等候安室透,还叫了一声降谷先生的那个神秘男子。   姓氏熟悉,声音也似乎在哪里听过。   让我忍不住回想到底是哪里遇到过,这种隐隐约约,若隐若现,好像马上就有答案的感觉,忍不住让我抓耳挠腮,万分想把它的面纱拂去,去看清面纱下隐藏的东西。   “今天也是很乖呢。”   “汪汪!”   究竟是什么时候呢,一到关键时刻就想不起来。   “今天也是非常丰盛的一顿饭!要吃的饱饱的快高长大。”这什么长辈宠溺小辈的语气。   “汪汪!”   “叮铃铃——”是手机的电话声音。   “喂,你好。”那个男人接起来电话,下意识说的话,勾起了我脑海里丢失的一丝记忆。   【你好,我是警视厅公安部的风见裕也。】   我差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男人的声音和上次炸弹事故,那个涂着满脸油彩的小丑渐渐重叠,如果没有意外,安室透口中的风见,也就是现在外面的男人,就是上次拿着警察手册的那个小丑。   我内心有了一点不太好的感觉。   那个玩偶人,该不会是安室透吧?   应该不会吧,这给我整得不自信了。   “好,我现在就过去。”风见全程都没有怎么说话,好像只是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讲话,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听起来是很着急的事情,不过也没有忘记和哈罗说再见,门又一次匆匆被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我蹬了一下腿,打算从这个纸袋子跳出去。在发力的同时,也将纸袋的边缘拉下,这样好减少我出去的难度,底下的松田娃娃直面承受了我的压力。   至于其他娃娃感受如何,可能都没有松田娃娃来的直接。毕竟我刚不久还把他的墨镜给踹走了。   助力一下,应该可以跳出去。   “大姐,你搁我身上玩蹦蹦床是吧?”一道声音忽然在我耳边里面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刚刚还在活跃的短腿一下劈了个叉。   “松田?”我低头望去,松田娃娃还是那副模样,保持着一动也不动的姿势。但是那双眼睛好像在谴责我一样,“你现在有意识了?”   “早想说话很久了,不过现在还不能动。”松田懒洋洋的声音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我一下子抓到了关键点,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不能动,不能说话,其实是有意识的?”   “差不多吧。”所以什么都知道。   不过只是类似于灵魂封印在娃娃的身躯里面,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景光他们呢?”我追问道。   “如你所见在下面躺着啊,一时半会挣脱不出来吧。”松田理所当然。   所以现在五个娃娃里面只有松田是可以和我对话。   其他人也许有意识,但是不能动作。   不过终于有一个人能跟我讲话商量对策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棒了,至少不是我在孤军作战了,于是催促他:“你看看现在怎么办,他怎么就这么厉害啊,入室抢劫啊这是。”   我承认我现在不仅是阴阳怪气,还有直接告状了。   “谁会想到那小子会这么做啊。”松田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感觉,不过他好像并不担心眼下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弄。”   “不知道……”我很诚实地回答他,因为在我的脑里面,空荡荡的。   松田惊诧:“那你出去做什么?”   我反问:“不出去看看那怎么有想法。”   “呃……”松田沉默。“出去被狗追?”   这下轮到我无言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反驳不了。   “其实,想告诉你,放弃吧。”松田似乎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那家伙的性子啊。”   我感觉到他好像翻了一个白眼。   “你觉得他只是纯粹地偷一件东西吗?花。”   “在屋子里无主人的情况下,却还是拿走诡异摆在沙发上的玩偶,没有任何价值的玩偶,外貌特点却酷似去世友人,如果是你,你当时会怎么想?”   “是闹鬼吗?还是一件目的性非常明显,只针对于某人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吧,到地狱之前,我们从不相信唯物主义以外的东西,所以,他也是。”   不会相信是什么鬼神之事,只会怀疑,是否有人针对于他设下了这一场的事件,他那堪比猎犬一样的警惕心,不会让他对于这件事松懈,他会紧紧咬住自己发现的一切线索。   也就是说,我们其实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32章   “真可怕啊。”太可怕了这个男人,虽然不是第一次认识到他的恐怖性,现在是继上一次监听器事件又一次刷新我对他的认知。   听松田这么一分析,我投降是了。   “所以,他有可能再回去我们宅子一趟?”我头疼起来。   “我想是的,很有可能还是光明正大那种。”松田的言下之意就是,直接上门搜查。   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将宅子从头到尾,翻一遍。   院子里有几个蚂蚁窝都要被端出来数清楚有几只蚂蚁那种程度。   ——   “一队已经搜查完毕,没有任何发现,报告完毕。”   “二队搜查完毕,没有任何发现,报告完毕。”   听着蓝牙耳机里面下属传来的声音,安室透坐在车里,手指在方向盘上面轻轻敲动,旁边笔记本屏幕上播放的是昨天安放在有栖川宅各个角落的监视器,正常运转,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画面上除了那只叫做小白的狗,没有其他生物出现在镜头里面了。   他很确定,昨晚熄灯之后人应该是还在的。但是究竟是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已经翻查了一遍了,也将房屋以前的主人追问过,没有暗格或者密道的存在,那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在警方不间断密切包围下,宅子里的人,人间蒸发了一样。   帝丹高中那边得到的消息是有栖川花今天没有去上课。   安室透对着耳机那边说道:“再找一遍,然后结束行动。”   “是!”   拿起旁边的电脑,他看着昨晚黑漆漆的有栖川宅的画面,下意识切换到了自己家里,上次为了监控哈罗在家里的行动而安装的监控,还在运转中。   就因为这个发现了哈罗会自己偷开冰箱吃东西导致增胖的原因呢。   想起这个,原本还因为心里压着一块石头喘不过气的安室透稍微是放松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点微笑。   画面切换到了公寓里,一眼就望见了哈罗独自在啃玩具磨牙,还是很乖的。   将进度条随意往前拉动,看看之前在干什么,安室透原本还在浅浅微笑的嘴角忽然压了下来。   没有,眼花吧?   将画面先暂停,他揉了揉眼睛,重新在奇怪的画面上往前面拉进度。   一点一点放大。   放在餐桌底下的牛皮纸袋,就好像有老鼠一样窸窸窣窣而动起来,然后纸袋边缘冒出一只娃娃的头,它趴在那,好像在看着什么。   他记得那只娃娃,因为还手把手清洗过。   昨晚六只娃娃放在沙发上,令他感到震惊的是,有五只和去世的友人非常相似。   无论是神态还是衣着打扮外表,看着熟悉的面孔,往事的记忆像汹涌而来的潮水一样,紧紧握住他的喉咙使他无法呼吸,随之而来的是回忆中他们每一次的死亡讯息,都像钉子一样一下一下往他的心里砸,千疮百孔,巨大的悲痛让他在一瞬间陷入僵直。   另一只,是和那个叫做有栖川花有九分相似的娃娃。   因为不知道在黑暗的主谋在想些什么,而且还将他在警校时期的事情查的这么彻底,并且根绝照片制作了这些娃娃,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说明他在那个人面前已经完全暴露了。但是他在最后鬼差神使地把全部娃娃全部带走了。   检查过后,发现都是很普通的棉花娃娃,没有装任何零件。   到底会是谁,处心积虑做出这种事情。   昨晚一整晚,他都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去不停思考这件事。   是黑暗组织吗?那个人?还是另外的势力。   在前几天开始调查疑似景光照片以及三野健的事件中。   他将源头锁定在了那个名为有栖川花的女生身上。因为三野健的手机里照片被彻底清掉且被人格式化,复原的时候还请了阿笠博士帮忙,根据里面的照片显示,三野健曾经连拍了好几张半模糊的照片,同时也拍到了,当时在hiro旁边的,有栖川花。   所以昨天晚上,他才决定进入有栖川宅一探究竟。   却发现了那些酷似好友的玩偶,由于神态特点太像了,以至于他忍不住会恍惚,好像从这些娃娃看见了昔日好友的样子,甚至在几次短时间内发怔。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眼睛一刻也不敢眨一下,几乎是同时在屏住呼吸,观察监控拍下来的这一幕。   探出头来的娃娃,好像在蹦跶了几下,忽然就啪叽一下失去力量倒下。   他不停地将这个过程来回反复观看。   就像是无声的恐怖片一样,在无人的房间里,玩偶有了自主意识。   昨晚睡了多久,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睡眠不足导致幻觉吗?   还是,遥控?   安室透垂下眼眸,握住的手指不自觉摩挲起电脑的边缘。   究竟是放在哪里呢,遥控的装置?   衣服的扣子?还是更里面?   该死,昨天晚上就应该把娃娃拆开的。   会在哪里?五米外?十米,还是百米外?   将车子重新启动,安室透眼睛一片阴霾,他恶狠狠想,如果让他抓到是谁,那就死定了。   他一定会,给那个人,一份永生难忘的惊喜。   即使是未成年,他也会有办法,让他/她在少年院待着。   ——   给松田交流了一会,我就彻底放弃自救的方法了,行吧,就这样吧,你们都不担心了,那我也就躺平了。   顶多再和上次一样喂瓶药吧。   在纸袋里的我,又叹了一口气,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息了。   “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松田对于我这个方法耿耿于怀,“我可听说那玩意喝了跟婴儿一样啊。”   他显然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好友。   “那没办法,你们毕竟都死了,要是让那小子知道,达尔文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估计还会从西方地狱那里千里迢迢跑过来骂人。   “再想想办法呗。”   “那我想想……”好像有这个类似的事情来着,在生前就知道地狱的存在。   就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门外传来异响。   有人回来了。   我们两人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巴。   来人走的非常快速,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大踏步地走过来,我觉得眼前的光线一暗,在我的角度看见的是笔挺的西装裤。   他要做什么?   就在我迷茫的时候,他弯下腰,将袋子提起。   随着他这个动作,里面身为玩偶的我们也控制不住滑落一下,我现在就完全贴在了纸袋边上。   一双大手将我拿起。   您要干什么?我一头雾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抿着唇,紧紧皱起的眉头看上去心情十分的不爽。   可是,你心情不好扒我衣服做什么!   他接下来的动作让我直接炸毛。   先是将衣服上的纽扣一个一个掰开,这让我十分的震怒,安室透,你是大变态吗!   已经到理智崩溃边缘了,虽然身体只是娃娃,但是还是非常的不妙,尤其是看见他直接抄起一边的剪刀,对着我的肚子开始比划,一副从哪里剥开的研究样子让我直接可以晕厥过去。   他那种冷漠近乎麻木的表情,让我完全相信,他抱着一种下定决心将我完全剪烂的决定。   我是触犯了什么天条吗?   虽然已经死亡,身躯其实已经不算什么东西,但是还是忍不住发抖。这家伙,表情过于黑化了,简直就是刀口舔血一般。   “我知道你在看。”他眼神眯着眼睛将我粗略扫视几遍,忽然这么开口。   这可把我给整不太明白了。   我觉得他动作开始慢条斯理,无端端让我想起,解剖人体的疯狂科学家。   “会是哪个部位?”我眼睁睁看着雪白的棉花从我肚子里一点一点掏出,脑海里自动打上了某种马赛克,仿佛此时的棉花不是棉花,而是人体组织。   他近乎一种轻松的语气,就像是抓躲猫猫的那个人一样,用一种温柔,诱惑的声音去吸引躲藏的人,猫抓老鼠一样。   别掏了,除了棉絮啥也没有。   我默默地看着他锲而不舍地拔掉我身体里的棉花,有些无奈。   这家伙,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呜哇,他黑化了吧。   我看着他阴恻恻的表情,打了个寒战。   在他的翻转同时,我无奈地看向别的地方,在那一闪而过的,是监控,还是监听器?   小小的,正方形。   有些好奇,往那边再瞅了几眼,挂在墙壁上,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客厅全景,是监控无疑,我哑然。   那好像,懂了。   查看监控看见在袋子口疯狂试探的我。于是以为我身体里面有什么机械可以摇杆控制吧。   嚯,挺大胆的。   我想了想我刚才的动作,如果是其他人,估计会以为我这个娃娃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这家伙这么大胆就冲上来直接解剖查看。   就在我思绪满天飞的时候,我听见安室透有些惊讶的声音,他呐呐道:“没有?”   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脑袋好像更空了。   把棉花全部挖出来,发现什么也没有,他现在傻眼了。   并不相信这个事实,他拿着我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重点检查了一遍所有的门窗。   然后在原地站立,似乎在思索什么,接着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下面的松田身上。   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但是没有对待我这么暴力,开门见山开始拆,片刻后他还是终于下手了,锃亮的剪刀闪着寒光。   这次温柔很多,没有拆我的时候直接全部挖空,而是一点一点用手指在里面掏。   这什么极端对待!   我可怜兮兮看着在桌子上的那蓬松起来的棉花,难过极了。   将剩下的娃娃全部弄了一遍后,没有任何发现的安室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了自我怀疑。   其实并不能怪他,主要是,过于灵异了。   无法解释作为娃娃的我在没人安放可以活动的零件中却可以活动的画面。   于是他打起了监控的主意,看上去在怀疑监控是否被人动过手脚,在桌子上躺着的我,看着他极快地拆卸监控,手法速度跟萩原松田他们有的一拼。   我趁他不注意,苦涩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已经跟泄气的皮球一样,只剩下一张皮了。   太凄凉了……   我都忍不住为自己哭泣。   “是哪里,出现问题。”他看上去很挫败,大手扶额,一副被难题困倒的样子。   哈罗察觉到主人的情绪,担忧地蹭了过来。   但是安室透现在似乎无法分心去接受哈罗的关心,他甚至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刘海的头发。   “到底怎么做到的?”无法忍受,这种被监视的一清二楚的感觉,连死去多年的好友也被扒出,恶劣地就想看他的无能狂怒一样。   甚至没有一丝一点的作案痕迹,这都让他在长时间的探索中不仅感到疲惫,甚至是一种近在眼前的压迫。   看见那几张脸,那些无数次午夜惊醒的噩梦这几天都在频繁上演,一次又一次。   长时间的缺乏睡眠,hiro的照片,还有诡异的事情都在他那时刻紧绷的神经反复施压。   他吐出一口浊气,他有点累了。   “没有任何问题,zero。”男人叹息声响起,“这不是你的问题。”   我! 第33章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我手里呆呆地捧着一团棉花,半晌后试图努力将棉絮塞回去,背后的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仿佛可以将我燃烧起来。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可爱的又没有用的棉花娃娃。   麻木地将棉花往里头摁实了继续塞。   “嘁,你这家伙以前没有这么变态的啊,怎么了这是。”松田阵平还在那冷嘲热讽,“真不错啊,降谷长官。”   “真厉害啊。”   “你在公安到底学到了什么东西。”   不愧是阵平,这话说起来都是字字诛心。   “zero?”诸伏景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说话能力,刚刚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跟惊雷一样,我从来没想到最省心的景光居然是最叛逆的那个。   说都说了,那能怎么办,只好一起自爆了。   现在还剩下其他三个静静躺着,但是感觉他们也恨不得起来说话。   坐在远处的安室透,遥遥看着我们这边,神色晦暗不明,在他的视线里,一个被他掏空的女孩子娃娃在撑着薄薄的外皮给自己努力而笨拙地团棉花进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饱满起来,很诡异。   她旁边是酷似松田的娃娃,正在仰面朝天躺着,肚子上面因为被他开膛破肚过。   所以同样也挤出了一撮棉花,不过至少还是很饱满。同时这个娃娃正在用和死去好友的声音叽叽喳喳说话,正在各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内涵他。   布制的脸上缝制的嘴巴都是歪歪一笑的,配合他现在的声音就是非常的讽刺。   总之很诡异。   不远处是被他随手放下的,那个疑似刚刚讲话安慰他,语气和声音很像hiro的娃娃,身体呈侧躺的姿势,在另一个一直呱呱说话的娃娃停顿间隙出声说话。   这个也很诡异。   剩下的三个娃娃,都以不同的姿势散落在桌子上面,那个和萩原研二长得很像的娃娃正在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从那笑眯眯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说:“zero,活该。”   安室透沉默,手指在手机屏幕不停来回摩挲,语气很冲的娃娃一直在骂骂咧咧,那些词汇在他身上疯狂的砸。但是他现在暂时听不进去,他想自己安静一会。   他现在是精神分裂吗?因为思念友人过度痛苦造成现在的局面?   太可笑了……   安室透疲惫的眨了眨眼睛,耳边与松田还有景光相似的声音还在不停。   就像梦里的戏剧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前一后附和,好像很乱,但是不会让人感受到聒噪,恍惚间就好像回到很久以前,在警校的日子。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吵闹的,少年的年轻还有活力,身边是亲密的好友,有共同的理想和目标,在稚嫩青涩的时间里。于是肆意燃烧,肆无忌惮,吵吵闹闹。   是梦吧……   安室透向后靠去,抬头看着头顶炽热发光的灯管,就像是雾里冲出的光芒,已不可抵挡的姿态印刻在瞳孔中,他抬起手,握住了那点光,用力握紧,却无法锁紧在手掌之中,长时间盯着强烈的光,让安室透有了一点眩晕感。   “zero?你还好吗?”又来了,这个和景光很像的声音。   “他好的很呢,从以前到现在,半夜三更都这么精力旺盛。”不等他回答,另一个声音就迫不及待回应,“你看他理你吗,这家伙完全就不在状况内,好心都被狗吃了。”   我瞥了一眼在凳子上看上去出神很久的安室透。确实,在之前景光就一直在询问他怎么样,但是安室透并没有去回复。   他好像那个大傻瓜一样。   明明之前见过几次面,看上去很精明,头脑也很灵活,还会玩碟中谍窃听风云,现在整个人呆坐在那里不出声,傻兮兮的。   可能娃娃忽然讲话,对他的世界观造成了巨大冲突,如今正在冷静自己。   他也许也在警惕我们,怀疑我们是不是什么黑公司地下研发的更高科技的东西。   “虽然你可能真的不信,但是我们的确是,早已经死亡的人,zero。”诸伏景光似乎下定了决心,让他认清目前现在局面。“也不是什么科技产品。”   快刀斩乱麻,不愧是景光。   “我可以说出来吗?”他在问我。   虽然是疑问但是完全没有可以拒绝的余地。   你都生米做成熟饭了,我还能说什么,默默捂住没有缝线摇摇欲坠岌岌可危,有又一次暴出来风险的棉花团们,心累极了:“无所谓啦,但要跟鬼灯大人说,还有,那个谁能不能给我针线啊。”   看你都是不会帮忙的了,我自己缝我自己就是了。   抱着可怜的自己感叹命运的不公。   不过安室透这个人,显然并没有想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他抱着臂,清明的眼神不见一丝疲惫,他说:“死去的人?”   毫无感情波动的他,就如同观看了一场魔术中难得头脑镇定,且看穿了魔术师把戏的观众。   而我们就是那个拙劣的魔术师,他不相信我们的魔术并嗤之以鼻。   一副你们继续说,我听故事的样子。   好铁石心肠一男的,完全就是油盐不进。我想想,如果是正常人,看见娃娃动的那一刻,估计就不在这个房间了,吓跑了,他真的好可怕。   无论是抗压能力,还是那铁石铸造的心。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开口:“看来,你不会相信。”   “呃……”安室透没说话,眼睛冷冷的看着这边。   “那做个交易吧,zero,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把我们送过去,嗯,再检查一遍是吧?”诸伏景光立刻做了决定,“今晚的十一点半过后,我们任你处置。”   总得让他相信才行。   那就来个大变活人吧。   真是破罐子破摔了。   安室透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样子,良久,他说:“好。”   双方好像暂时达成了协议,停下交战,但是由于双方已经兵临城下,这口头的誓言比纸还有薄,随时可以毁约。   安室透就是那个在边缘大鹏展翅的男人。   他先是在不远处紧紧地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但是除了我可以自由动作外,其他娃娃都是无法活动身躯的,不久后门铃响了起来,他打开了门,从外面的人手里接过一个玻璃制作的箱子。然后将我们都放在了这个制作看上去很坚实的玻璃房里。   完全透明的玻璃,却异常坚固无比。   被摆放在桌子的中央。   就和仓鼠一样被围观起来。   他还是信不过我们。   然后他拉开椅子,就这么坐在前方,好像审讯犯人一样盯着我们。   里面隔音很好,被密封起来了,外面一点声音都听不见,我满脸深仇大恨地蹲在角落,实在是耻辱至极。   不仅被人掏心挖肺,还有被关小黑屋,极其残忍的手段,惨无人道,我都在怀疑这个男人身为公安警察的可能性了。   听景光他们说一直在一个不法组织里卧底。   这家伙,该不会已经被同化掉了吧?这黑暗手段真的是手到擒来,完全就是坏掉了这个人。   “这家伙真的是。”松田阵平磨牙切齿很久了,看上去怒气值已经要攒满爆表。   可惜他只能作为娃娃躺在这里,无能狂怒,甚至不能起来拍一下玻璃。   玻璃我拍了,说实话感觉防震性能还挺好,纹丝不动。   铁下心要把我们关在这里一直到十一点半,然后直接打包送去研究解剖。   我现在看着他那张脸属实是心烦。于是背过身去发呆,景光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刚刚嘴巴没闲过的松田好像终于觉得累了,又或者是觉得安室透听不见。   所以也没有说话,唯三能说话的人安静下来,玻璃房里面也安静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打算换个姿势,转过头就看见一脸严肃还望着这边的安室透,吓得我又扭回去了,就跟什么捕食的猎鹰一样,锁住自己的猎物,看着十分吓人。   “啊——”玻璃盒子里忽然出现了一道拉长发单音节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是萩原的,他似乎有些惊喜,“我可以说话了!”   “对吧对吧?我没有出现幻觉,你们都听见了吧?”   接二连三,他们陆陆续续好像都可以说话了,最早说话的松田还有景光甚至可以活动起来,不过盒子也不大,活动空间就这一小块,他们也懒得活动了,就是我偶尔需要捂住棉花要动动自己的手臂。   终于没有一开始那么安静了,萩原研二就是天生的活跃气氛的王者,嘴巴不停,一会是吐槽外面的男人,一会是问我感觉怎么样,很快就热闹起来。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是超现实的事情发生了嘛,当初我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人死后居然真的会有地狱和天国。”伊达航爽朗一笑,表示对安室透的理解。   “警戒一点是好事啦。”萩原研二有些苦恼,“不过完全没想到zero会直接找上门,偏偏又是遇到我们现在这副模样,不过想想,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昨晚肯定会大吃一惊吧。”   都会大吃一惊,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说起这个,诸伏景光有些心虚:“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虽然早就知道他会找过来,但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心急。”   “嗯?”   这下轮到我们迷惑了,什么意思,景光这个意思是他找上门是肯定的?   “还记得那个人吧?花,上次那个。”   “手机?”我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存有偷拍的手机,那个据说是黑暗组织里面的重要职员的人,上次晚上的事情浮现在我脑海里。   问题居然是出在这里吗?   诸伏景光嗯了一声:“是的,我在查看他手机的时候,发现有一封是在一分钟之前送出的邮件,而那个收件对象……”   就是同和他卧底的安室透。   邮件一旦发送,就再无撤回的可能,也就是,安室透收到了那封邮件。   “他看见了我,必定会,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真相。”   他会去追寻真相,无论真相是否让他痛苦或者自由。(1) 第34章   所以景光心底一直有数,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   直接就是一个入室抢劫的大动作。   我抱着棉花欲哭无泪:“你怎么不早点说!”   看看他凶残的动作,他怎么忍心这么对待一个可怜的娃娃的,好狠心啊。   将棉花好不容易塞回去,把衬衣穿上,试图用衣服兜住棉花,不过还是会跑出来撑着衣服,就好像涨成气球的肚子,异常滑稽。   对此景光也表示歉意:“抱歉,我原本是打算昨晚跟你们商量的,但是事发突然……”   “没事啦……”我艰难地摆了摆手,“谁会想到啊。”   谁会想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安室透不仅直接偷摸进宅子里还顺走身为棉花娃娃的我们。   “说起来,zero不用吃饭的吗?”萩原研二倒是对被关在玻璃屋子里面适应良好,还会花时间去观察外面的人。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我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中午都过去了,外面的人一副不用吃喝的样子。   他抱着臂看着这边,但是视线焦点似乎又不在我们身上,俗称发呆。   “zero是他小名吗?”我疑惑。   他们好像一直在叫他zero,零?   “哦,花你好像不知道吧,他的真名叫降谷零。”松田幸灾乐祸道。   我再次愣住了,有些茫然,脑子里迟钝的开始分析:“所以他不叫安室透?”   “才不是,那家伙假名都这么傻兮兮的。”   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我开始吸氧模式,又被气到,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么坏,连名字都是假的,太可恶了。   想到我之前还喊他安室先生,就很想回到过去把那家伙初次见面时候微笑的脸皮撕扯下来,叫你骗我。   小偷,骗子,没有爱心的黑心怪。   被气到的我索性不想了。   让自己生气有什么好处。   “我说,如果我们一直在这个玻璃里面,诅咒效果失效后,那我们会怎么样?”原本还在一边听的津津有味的娜塔莉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好问题……   摸了摸底下的玻璃,虽然感觉不到任何质感,但是看上去非常牢固估计还可以防弹的那种,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我随意猜测:“可能会碎。”   几个人一起挤爆那种。   想想都令人窒息。   几人也似乎考虑到这个问题,萩原研二皱眉:“那真的挺不妙的。”   “咚咚……”可以活动的松田阵平开始猛地敲打玻璃,试图引起外面的人注意。   降谷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走过来,弯下腰凝视我们。   糟糕,这个角度更像主人看仓鼠笼子里的小仓鼠了。   “快放我们出去!”松田阵平大喊。   降谷零看了一眼时间,唇动了动,我们听不见他的声音,却读懂他嘴里的那个词语。   不可能……   松田阵平脸都黑了。   “绝对,要把那家伙揍到连hiro都不认识的程度!”松田阵平挥手立誓,可爱的娃娃挥舞胖胖的小短手看上去一点气势都没有,不过他是认真的。   景光很淡定,看起来是支持的。   于是我们和滴水不进的降谷零大眼瞪小眼,一个在玻璃外,一群在玻璃内,就这么耗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钟表即将踏入十一点半,那个昨晚诅咒生效的时间。   降谷零终于动了起来,他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了,变化动作的时间大概还是半个小时之前,他走过来,用指纹打开了玻璃盒子的开口。   对,就是指纹输入,我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高级。   然后慢条斯理把我们从里面一个一个取出来。   原本是想放我们到桌上的,但是伊达航大喊:“放地上!”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乖乖照做了。   一个,两个,他好像很镇定,但是紊乱的呼吸代表了他有些急促。   “砰!”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无法思考了,降谷零看着眼前的娃娃切切实实在他面前来了一场大变活人的魔术,单人的公寓里一下子挤满了人,从他手里最后掉落的娃娃变成人后有着一头黑色的天然卷,长得一副非常眼熟的模样,这也令此刻降谷零陷入大脑当机状态,迟缓起来。   “降谷零……”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在他发怔的时候不假思索狠狠的来了一拳。   没有任何防备,甚至人好像还没回过神的降谷零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头。   左脸被人揍了一拳,有劲的力道还带着划破空气的风声,让他不得不踉跄后退几步,同时也令他的身体立马清醒起来。   虽然脑子还是在发懵,但是长期接受锻炼的身体肌肉立刻反应并作出防御应对。   不过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甚至好像商量好一样,行动非常默契,从后方突袭,牵制了他的行动,双手从他两边胳膊下穿过并紧紧锁住他。   “完全被班长控制住了呢。”有人见状轻笑起来。   即使再强大,也无法以一敌三。   何况边上还有虎视眈眈的人。   降谷零想挣脱身后的人,却发现后面的人力大无穷,就跟铁打的手臂一样,铆足全力也撼动不了后面的人一丝一毫。   前面的男人甩了甩胳膊,一副要磨刀擦枪大开杀戒的样子。   他看着降谷零被人控制住,就像小鸡仔一样无能为力努力被叼着命运的后颈,发出一声嗤笑:“你也有今天啊,混蛋。”   双手互相紧握,捏紧了,让关节发出咔哒的响声,活动手腕,对着降谷零难得一见的震惊脸,松田阵平心情大好:“从毕业那天开始,我就想打你很久了,hiro也是,两个人消失的一干二净,什么也不说,虽然很理解,但是还是很想打。”   “这个月你干的好事,我们来算算账。”   无辜再一次被提及的诸伏景光无奈耸肩,然后背过身去。   钳制住降谷零的伊达航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今天就来个痛快吧,下手不要太重了,松田。”   降谷零脸上是少见的失措,他很少会露出这种不稳重的表情,更多的时候运筹帷幄的淡定,将所有的事情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也有事情冲突预料的时候,可是他都会冷静的忍下来。   不过昨晚,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罕见的体会到了无法去用自己的所学去解决,甚至超出常理的不可把握感。   正如他震惊的表情,内心是翻涌的大海,滔天的巨浪汹涌翻滚。   是幻觉吗?   娃娃变成人?怪盗基德的魔术?   但是很真实,无论是嘴角传来阵阵刺痛的伤口,还是松田拳拳到肉的下手重量,那是真实可感的疼痛,拳风凶猛,一下又一下。   “跟踪监视?”   眼前的男人非常暴躁,像极了以前的他。   “无证潜入?”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真不错啊。”   是真的很生气。   恍恍惚惚抬起头,看着挥拳而来的松田,思绪就飘回那个落满樱花的晚上。   降谷零嘴角勾起一抹不惹人注目的微笑。如果是梦的话,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身边是熟悉的友人,他们鲜活地站在自己的身边,不是那些午夜梦回的虚幻梦境,一下子就随着醒来而破碎。   会有说有笑在他身边,而不是潮湿的石碑上冰冷冷的字眼。   他或许曾经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满怀绝望的想着,为何留我独活于世上。   生命有终点,但是思念没有,降谷零无数个日日夜夜,从梦中惊醒,他都在思念着自己的友人。   如果不是他们的忽然出现,这份思念也许会直至生命的尽头,然后带着这份念想共同赴死。   他的生命在不断的被新事物占据,却永远无法遗忘,那些记忆在他的身体蔓延,当这份记忆鲜活起来,他小心翼翼,是想触摸又不敢伸出的手,他甘愿沉睡在这场梦境中。   “等等,小阵平,zero他是不是被你打傻了?”萩原研二一开始还挺乐呵的看松田阵平单方面殴打降谷零,后面看见一动也不动的降谷零有些慌,连忙走过去阻止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冷着脸,但是动作还是停下来了,看着面前垂下头挂了彩的降谷零,冷哼一声:“这点力道都受不住?”   口嫌体正直,还是走过去蹲下去查看降谷零现在的状态:“没事吧你这家伙?”   “我也没多大力啊,以前训练可比刚刚还狠。”他小声嘟囔着,逐渐开始不自信起来,不是吧,真的被他打懵了吗。   伊达航也担忧地松开手,打算也检查一下降谷零现在的情况。   但是就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间,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还一副软绵绵无力,任人宰割的降谷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前面松田阵平一拳,并且趁此冲上去压制住。   伊达航看着空荡荡的手,也没想到降谷零这么狡诈。   形势两级反转。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哇哦——”   “呵,我就说嘛,他这家伙可不是那么没用啊。”松田阵平有点不爽的磨了磨牙,对上降谷零的眼神,两个人眼神交锋。   “原来真的不是幻觉?”同样的,降谷零给予了挑衅的笑容。   “你这家伙……”   看起来战火即将爆发的样子。   诸伏景光左看右看,就是没有去关注那边的状况,拉开了别人的冰箱摸着下巴细细研究起来,一副今晚吃什么好的样子。   “所以,你相信了吗?想让我们去解剖的降谷警官?”萩原研二带着俏皮的语调故作轻松,“不是幻觉,你现在所见的我们,是真实的。”   降谷零并没有放开对松田阵平的钳制,他微微挑眉:“真实的?我的记忆里,你们所有人,都早已殉职了啊。”   “那你们现在,究竟算什么,幽灵?”   无所谓的话语,却让人沉闷地无法呼吸。   不过萩原研二没有受他的话影响:“你这么说,也可以,不过准确来说,是鬼哦。”   “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们早已死去这个现实无法反驳,你眼前的,确实是传说中的鬼。”伊达航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下轮到降谷零沉默了。   他瞟了一眼我们所有人,又看了看地板,都有影子,于是用一种你们休想骗我的眼神看着我们。   见他还在不相信和相信中犹豫不定,松田阵平戏谑道:“或许我们可以继续谈谈你让想当条子那位女性?”   “呃……”这个是继续沉默的降谷零。   “哎呀,真的是,这么有警惕心的吗?zero。”萩原研二叹了一口气。“小诸伏你过来看看他!”   果然只有幼驯染才能让他镇定下来吧。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他似乎终于有所松动,但是开口就是:“我需要检验你们的DNA。”   松田阵平无语:“你上次不是检测过了吗?你在里面有检查到什么?”   没有任何痕迹的半截烟。   降谷零的记忆也被唤醒了,那根明明被人使用过却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唾液的半截香烟,他抬起眼皮:“原来是你的?”   “呵,你说呢?”   他们好像在加密通话一样,但是对于挤进一半频道的我却诡异地秒懂,也就是说,上上次进来的降谷零,也顺手牵羊过。   不愧是你,第一次就干这活了。   怪不得这次也这么有经验。   我忍不住道:“那啥,过来帮帮我呗,先别打了好吗?这玩意也塞哪啊。”   手里举起一团马赛克,众人看了都沉默。   尤其是降谷零,脸直接发青了。   因为被开膛破肚,所以我现在衣服下的肚子算是呈一个巨大的开口状态,手里拿的某器官一时间不知道放哪里,肚皮也没合上。   这种疑似某种屠宰场现场,或者人体器官解剖室为背景的恐怖片,没见过地狱恐怖场景的,见过地狱恐怖场景的,都沉默住了。   娜塔莉惊呼:“你怎么还没好。”   他们几个变成人之后,都是正常的。   我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不看看他怎么对我的,直接掏空啊,你们就开个小口变回去都好了,我现在连这玩意放哪里都不知道。”   因为暴露在外的棉花,变回了器官,所以没有全部放回原位前,我就是鬼屋逃生里的NPC。   罪魁祸首不自在地扭头,尴尬咳了一下,看样子试图躲避现实,并且躲一下这个看了能令人做噩梦的场景。   一只手从衣摆处伸进去疑似在捣鼓错位的器官,另一只手上面打满了马赛克,这个场景对降谷零的冲击有点大,就算见过再多的诸如此类的血腥场景。   但是一个女生面不改色地拿着属于自己的人体组织,还伸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徒手抓,恐怖又恶心。   没有吐出来,对于正常人降谷零是最大的极限。   “这是脾,在腹腔的左上方。”诸伏景光担忧地看过来。   我点点头,然后背过身去遮挡其他人的目光,将这玩意仔细安放好。   嗯,好像可以了,我心满意足的拍了拍缓慢修复好的肚皮,才转过身,这个时候发现他们气氛有些奇怪。   脸色有点白的降谷零,面色复杂询问道:“所以,真的是鬼?”   原来你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是吗? 第35章   关于同期第一次相聚的圆桌会议,正式开始。   降谷零支着下巴坐在桌子前,一副沉浸在自己崩坏的世界里,看样子还没有建立成功另一套世间观。   萩原研二拿着棉签蘸了药水仔细给他的伤口上药,刚刚松田阵平打的真的是狠,没有留情面,于是降谷零一张英俊的脸蛋,现在可以用鼻青脸肿来形容。   有很好的践行把他打到hiro都认不出来这句誓言呢。   不算大的单人公寓挤满几个人,本来还算空旷的空间此时此刻显得有些狭小,现在被同期们从里到外参观了一遍。   就连自己家的冰箱都惨遭毒手,里面昨天做好放在保鲜中的三明治被诸伏景光毫不客气的拿出来,说了一句zero借用一下厨房后被景光成功送进微波炉里加热。   我就坐在降谷零旁边的椅子上,努力微笑,什么是风水轮流转啊,这就是啊。   他看见我,刚刚那堪比封杀级恐怖现场的画面又出现了,于是不动声色地往后仰。   不是,你怕什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看样子你很亏。   但是不愧是公安先生,经历这种好友复活又疑似诈尸实则是鬼重返现世的事件,他还是很快接受了。   对我们几个鬼也逐渐适应良好。   他重新看向我,有点纠结,但是还是开口了:“那你是?”   半天了原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   “地狱阎魔厅辅佐官的秘书,就普通文职员。”我耸肩。   他惊讶:“真的吗,我觉得你挺小的……啊!嘶。”   萩原研二一脸和善,仿佛刚才用力摁压降谷零额头伤口的人不是他。他笑嘻嘻地询问:“zero?”   降谷零吃痛捂脸。   “你一天都没有吃饭了吧,zero?”正好微波炉里的三明治已经热好了,诸伏景光将装着热气腾腾三明治的瓷盘摆在他面前。   好像局势对他不是很友好的样子,看了一眼旁边虽然脸带笑意但是暗暗警告的萩原,边上也是表面看上去很好说话的hiro,降谷零瞄了眼充满香气的三明治,好的,他懂了。   委屈的降谷猫猫耷拉着耳朵拿着挚友给他热好的三明治默默啃起来。   见他如此上道,诸伏景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绝对会偷偷去找我生前的资料,连祖宗十八代都要扒出来看看那种。   相信在这一段时间,我已经对降谷零此人有了深刻的认知。   “因为死亡年龄和样貌就是这个样子。说起来,你们叫我祖奶奶都可以,我于大正年间去世。”说起这个,我表情阴郁了一下。   空气凝滞了一瞬间。   看见萩原研二瞠目结舌的样子,我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很意外是吗?”   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忽然被我说出来,是真的惊讶。   不过在地狱里,神话故事中的神神鬼鬼都有,都可以追溯到千年前,突然说我是大正年间的,其他人虽说确实惊讶,但是有了其他鬼怪的对比,大正年间的我,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确实,有点意外。”伊达航挠了挠头。   旁边的娜塔莉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脸恍然:“那花岂不是和蝴蝶小姐她们?”   “嗳,是的,是一个时期的人哦。”我比了个耶。   娜塔莉说的蝴蝶小姐,是指在天国的两姐妹,曾经在白泽那里打过下手,目前正在培育药田实验新药,是白泽不敢骚扰的名单之一。因为妹妹会很暴躁地抄起刀剑以精湛的剑术砍人。   是目前除了小中之外可以暴打白泽的优秀女性之一,鬼灯大人言。   降谷零看起来很冷静,他放下咬了一半的三明治继续问:“那请问,到底是为什么,让你们……”   他停顿半刻,小心斟酌道:“回来呢?”   谈到这个话题气氛就异常沉重了。   “米花町亡灵不正常增多。”伊达航叼着牙签,一脸严肃。   萩原研二补充道:“我们锁定了一个人,那个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小鬼头。”   完全不用指名道姓,看样子降谷零也知道是谁,只见他低头沉思:“那个小侦探?”   案发现场总有一个三头身的小鬼走来走去,且具有强大的好奇心还有缜密的推断能力,手机里警察的电话号码可以凑成一个完整警视厅的江户川柯南。   我点点头:“是他,他身上有一种奇特能力,大概就是,走到哪就有案件。”   “而且那个小鬼太恐怖啦。”萩原研二下垂眼写满委屈,“那个时候我只是在现场说了几句案件的线索,他就一直缠上来,他太敏锐了。”   “虽然称是推理小说爱好者,但是这孩子完全就不相信的样子。”   松田阵平对此嗤之以鼻:“全部人都在那恨不得离尸体三米远,就你们两个在镇定地检查那里,怎么看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好吧。”   萩原研二听了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看着眼前鲜活生动的一幕,不是梦,降谷零睁大眼睛,有点害怕这场无比真实的梦会想小美人鱼的童话一样变成泡泡碎掉。   松田阵平眯着眼睛扫了一眼自己这个同期,见他终于吃饱喝足,他咧开嘴笑起来,俯下身去勾搭住降谷零的背:“那么,我们的回答完毕,咱们的警校第一,是不是可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呢?”   降谷零僵硬转头,看着松田阵平充满的黑气的脸,自己刚刚才被打完的脸蛋还在隐隐作痛,现在看见罪魁祸首更加痛了,他尴尬一笑;“哈,说什么。”   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景光,但是人家并不理睬他,甚至说从头到尾没有要帮助的意思,已经蹲下去逗弄哈罗了。   面对忽然到来的几人,哈罗虽然一开始有大叫试图保护自家的主人,不过到后面发现大家都是一家人,就懒洋洋趴在角落里看着。   于是只有降谷零,手无缚鸡之力,可怜,弱小,无助,面前是四个同期好友,围成了一堵墙,大家都有着恶魔的笑容。   “正好,我也想问点东西。”伊达航笑地很爽朗,“毕业后咱们的zero到底学了些什么。”   现在情况就是一对四。   由于其他四人,矛盾和怒火都在地狱里面解决了,现在是一致对降谷零状态中。   毕竟大家可是都给一个不穿防护服的笨蛋都来了一拳。   那么现在到降谷零同志了。   在变成娃娃状态这段时间,大家给降谷零的小本记的又是几笔罪证。   因为多疑还有警惕性所做的事情,降谷零面对几人的指责内容完全无法辩驳,只能苦笑着应了下来。   不能说是自食恶果,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个宅子里面是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的存在,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居然把手段都用在了他们身上。   后悔是后悔的,但是这个谁会想到呢。   我看着被四个人一同讨论出处罚结果,而不得不面壁思过的降谷零,忍不住笑出声。   “唔,还想让降谷罚跑五公里来着。”诸伏景光有些惋惜,“可惜天已经黑了。”   “明天要不十公里吧。”松田阵平不嫌事大提议道。   “那再来组上下蹲。”萩原研二来凑热闹。   降谷零背对着墙,有些无奈:“喂喂,不是吧。”   他忽然想起什么,有些着急:“班长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啊。”   “我让风见买点东西过来?”   是那个下属。   记起来了,连带着当时那份在购物广场的记忆也涌上来。   我开始质问:“那天那个熊猫玩偶是你?”   “你是不是跟踪我?”   从汉堡店那里看见我们吃东西,到伪装成熊猫还有小丑在我们必经之地等着,有充足的时间,而且哪有这么巧合还在我们去的服饰店门外表演,完全就是精心算计过的,有理有据。   被我问的哑口无言的降谷零选择闭麦。   松田阵平哦了一声:“你这家伙,还跟踪?”   窃听器,跟踪,入室。   多么令人浮想联翩。   这几个词语摆到报纸上面就是一个大大的变态行径。可是谁能想到这是一名身为公安在短短一个月内干出的事情呢?   众人的眼神马上都不对劲起来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zero,痛心疾首.JPG。   风评彻底变坏的降谷零生无可恋。但是又不能狡辩,因为都是真的。   “才短短几年啊,zero。”诸伏景光要加入了调侃好友的队伍里面。   被幼驯染这么说的降谷零真的完全处于被孤立状态中了。   家里唯一能够帮他的哈罗已经被地方收买了,在漂亮小姐姐的温柔的手法中打着呼噜,降谷零看着满脸舒适,甚至在地上打滚以讨娜塔莉欢心的哈罗,深深的感觉到了无助。   他挣扎了一下:“那你们现在的身份是什么?除了有栖川小姐,你们还是黑户吧?”   这个时候神通广大的公安具有的法力就彰显出来了。   ,上户口,公安无所不能。   看出降谷零在打什么小算盘的诸伏景光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们的身份就靠你喽,zero?”   完全就是命令的语气啊,hiro。   “没问题……”降谷零只能应下。   但是,并不太坏。   将头抵在冰冷冷的墙上,闭上眼睛,试图让墙的温度给在发热的脑袋降温,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他太害怕这种宛如泡沫一样的幸福了。   回头望过去,昔日的好友都重聚一堂言笑晏晏。   “虽然有点晚了,但是,好久不见,零。” 第36章   早上五点的闹钟还没有开始打铃,从被褥里面伸出的一双手就打开手机提前将闹铃关掉。   降谷零摸着酸痛的肩膀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有几缕头发不听话地翘起来,完全没有白日稳重精明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大学生一样,他呆呆坐在床上面。因为还是有一些懵,好像是做了一个很久,又很让人怀念的梦境。   但是身上被人确实揍过的痛感在告诉他这不是一场梦,除非他昨晚梦游去找人打架了。   自认为他还没有那么离谱,睡姿也不会特别糟糕。   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孟兰盆节还没到,死去已久的好友忽然复生?   不,应该是鬼魂,还有一个自称是地狱职员的女生,那个曾经调查过的帝丹高一生。   昨天走的时候安安静静什么也不说话的女孩子忽然还反手给了他一拳,结结实实挨了又一拳,没想到那少女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当下他就倒吸一口冷气捂着肚子,旁边的松田他们还在幸灾乐祸,还说什么以后屎泥处探望他?   降谷零嘴角抽了抽,八成是地狱哪个地方,听上去就很恶心。   不过,降谷零一想到昨晚的事情,还扒了人家女孩子变成玩偶时候的衣服,降谷零头大了,找个时间好好道歉吧,他想。   从床上走下来,打开客厅的灯,哈罗还在睡觉,昨天陪他们玩了许久,降谷零笑了笑,蹑手蹑脚走过哈罗的窝。   新的一天,从做早餐开始。   前天打算用作今日早餐的三明治昨晚被hiro热好给他昨晚当晚餐吃了,蹲下去查看空荡荡的冰箱,现在只剩下平时用来做三明治的吐司面包片,那就做个炸面包片吧。   将鸡蛋快速搅拌均匀,静置备用,将面包片放进去两面裹上蛋液,最后放到锅里面中小火翻面来回煎,在这个过程中,降谷零一手拿着手机盯着看,偶尔抽出时间瞧一眼锅里面的吐司。   手机的通讯录多了几人的号码,他怔怔看着这四个陌生的号码,从昨晚开始就在心底背的滚瓜烂熟。但是今天还是忍不住拿出来看一眼,生怕有哪个数字是记错的。   忍住了想发短信的欲望,降谷零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拿起杯子接了水,此时此刻降谷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好辣!   一饮而尽的降谷零瞪大了眼睛,宛如一团火从喉咙里滚入食道,所到之处都是火焰,手里的杯子也因为突如而来的变故没握紧差点摔到在地上。   他不停咳嗽的声音也吵醒了在一旁睡觉的哈罗。   烧起来了……   是舌头都会麻掉没有知觉的程度,给自己猛灌了几杯冰水都还是散不下去的辣,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跳进冰窟里降温。   非常非常的想。   满头大汗的降谷零直接冲进去浴室低头伸进盥洗盆打开水龙头,任由强劲的水流打在自己的头上,渐渐的水满了,将脸沉进去。   咕噜噜……   哗啦啦……   将头从水里抬出来,狼狈的不行。   完全不行,后劲太大了,直冲天灵盖又蔓延进到胃里,现在降谷零感觉自己的胃就跟辣椒岩融一样,又热又辣。   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辣。   将头重新伸进水里的降谷零觉得凉水也似乎没有效果了。   仿佛刚刚还冰凉的水也被他脸上的温度烫成开水了。   又一次从浸泡的水里出来的降谷零跟失魂一样,他走到客厅,看见了冰箱,于是脚就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什么都好,让他感受一下凉意吧。   被辣到头晕脑胀的降谷零宛如失智一样试图将头伸进冰箱中。   旁边的哈罗看了都狗狗懵逼的程度。   大概在疑惑自己的铲屎官在干什么,看见他伸头进去冰箱,想到自己以前偷吃冰箱雪糕事情。   于是以为自己的铲屎官也饿了,于是犹豫了一会,立刻小跑开,叼着自己还有一点狗粮的碗噔噔地跑过来放到他脚边。   给你吃……   但是降谷零没有去留意,还在沉浸在降温中。   冷冻室的温度正好,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降谷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这个时候他终于可以思考事情了,有些疲惫地靠着冰箱滑落下来,坐在地上,头发上的水滴落在地上,他也没心思去管了。   非人的,近乎魔鬼辣。   辣椒……   他知道了……   之前那个堪称恐怖片第二画面的生化危机一样的场景又出现了,防毒面具,沉浸捣碎辣椒的少女,一点点辣椒。   这些琐碎的回忆拼凑出那天的画面。   躲过了第一次没躲过第二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杯子没有异味,可能是经过了什么处理吧。   以为昨晚已经解决完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已经等着他,看样子那她真的还在记仇,不声不响的。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笑了一声。   艰难支撑起身体,打算去清理一下狼狈的自己,才发现自己的裤脚被哈罗咬住。   疑惑望过去,只见小家伙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渴望表扬的情绪看着他。   还有脚边的狗粮碗。   “蛤?”降谷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没搞懂自家哈罗什么操作。   哈罗见铲屎官没明白,于是非常贴心地将碗用爪子推了推,放到了他面前。   有点估摸不准哈罗的意思,小心翼翼问道:“饿了吗?”   可是不能多吃啊。   这句话还没说出来,哈罗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推,眼睛充满希翼。   降谷零好像懂了,他真的不饿,谢谢。   哭笑不得地站起来,拍了拍哈罗的头:“知道了,谢谢你的好意。”   ——   早上依照约定提前到达上司门口前的风见裕也整理了衣领,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自己的仪容,然后准时敲开上司家里的门,看见了包的严严实实的上司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金色的头发还有裸露在外的肤色,也许根本就认不出这是他的上司。   像是哪里来的可疑人士。   “降谷先生?你为什么要戴口罩?”看上去真的好可疑。   只见他的上司沉默了一会:“感冒了。”   声音也好嘶哑!   担心上司的风见裕也立刻支棱起来:“请务必去医院检查!”   感冒这种事情,很容易就会发展成大病,像是发烧什么的。   尤其是降谷先生这种身体一直很好没生过病的人,一旦生病或许就来势凶猛。   今天也是非常关心上司的一天。   沉默了一会的降谷零:“不用了。”   “那为什么要戴眼镜?”风见裕也继续追问道。   在家里也戴眼镜,不会是畏光吧?风见裕也紧张兮兮地推测着,不能让降谷先生一直在家里对着电脑了!   一定是因为前段时间为了查找监控看太久电子屏幕所致,可恶,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居然等到降谷先生生病了,出现意外才发现,太失败了他这个下属。   风见裕也丧气。   以后一定要多多观察降谷先生的状态!   降谷零:“不是。”   “总之,你先去做一件事。”   为了防止事情越说越乱,他直接开始说任务,并再三强调他没有事情,将欲言又止的风见裕也送了出去,降谷零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屋内,将墨镜摘下,眼角一片淤青,是看着就很惨状的程度。   看着镜子里的一块青一块紫的自己,用手摁了摁。   嘶,好痛。   松田下手真的狠。   再将口罩脱下,降谷零看了一眼自己红肿的嘴巴,还有嘴角的青紫,又默默把口罩带回去,这个星期,口罩还有墨镜,估计睡觉都不想摘下了。   而且,这段时间估计不能去波洛咖啡厅了,先不说这个状态完全不适合招待客人,而且估计去毛利小五那边也麻烦,降谷零又头疼起来。   真的是痛下杀手啊。   拿出手机,思索了一会,编辑了一下请假内容,选择发送。   波洛咖啡厅这边就暂时处理好了。   班长他们的身份一个星期内应该会准备好,那么现在,就开始处理三野健的事情吧,毕竟,那位大人可是在等着呢。   hiro其实后续收拾的很好了,第一经手的琴酒他们也没有发现出什么端倪。   如果不是他想知道答案,并且找阿笠博士帮忙修复,估计还真不知道三野健手机的秘密。   真是幸运啊,作为那个收件人。   如果那张照片发给的是琴酒,或者贝尔摩德,又或者是组织里面的其他人,降谷零完全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虽然他们那边无需担心安全,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庆幸,作为唯一一个收件人的他,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了这里面的秘密。   忽然有点感谢三野健,不然,他或许还要等上好久。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他们曾经回来过。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只用找个替死鬼就好。   这很简单……   将三野健的手机拿出来,上下抛着,降谷零眯起眼睛,或者,意外也不错。   心里有了大致想法,降谷零就将这件事暂且放一边,看着在一边围着他转的,降谷零笑了笑,今天就带哈罗出去玩吧,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空和哈罗出去散步,都是风见代劳的。   揉了揉哈罗的小脑袋,降谷零有了打算。   总之,先去道歉吧,为昨天的事情。 第37章   “鬼屋才是最好的选择好吗?”   “难道不是女仆咖啡厅才是完美吗?”   叽叽喳喳课室充满不同的声音,对别人的想法产生质疑,且据理力争,极力推销自己的建议,认为自己的点子才是最好的。   脖子都红了也没见他们吵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你觉得呢?花。”小埋转过头来问我。   帝丹高中的文化祭,又要开始举办了,得到消息后大家都开始摩拳擦掌,打算在文化祭那天惊艳全场,惊不惊艳不知道,反正现在关是提议那天的要做什么,就是各种百花齐放。   从最常见的几种诸如甜品店鬼屋什么的都在讨论范围里。   “鬼屋吧……”我不假思索,凭借我多年混迹地狱的经验,保证可以完美复刻一个完整的地狱款式的鬼屋出来,从鬼的造型再到用刑道具,我敢打包票,是百年之后都能令来者回味无穷的原滋原味地狱。   小埋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空白。   犹豫了一下:“鬼屋,好像听上去也不错。”   不过显然这不是我们几个人可以决定的。   教室里的声音忽然安静,然后以一种比刚才更为激烈的声音爆发出来。   “女仆才是最叼的好吗?你们有谁不想看女仆装的硝子同学,土间同学,还有有栖川同学呢?”   有一个人这么喊着,撕裂的喉咙的声音使他杀出重围,在宛如闹市的课室上空盘旋着。   这句话就好像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或者说激起了其他同学什么奇怪的爱好一样。   于是呼啦呼啦一股脑冲到黑板前面,在女仆咖啡厅那个选项纷纷贡献出自己的一票。   以一种压倒性与戏剧性的方式赢得了这场比赛的头筹,获胜者正是女仆咖啡厅,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是没有任何意外。   “记得上次学园祭,失踪很久的工藤学长也出现了。”不知道是谁感慨,“希望这次文化祭也可以看见学长啊。”   “是啊,好久都没有看见工藤学长了,好想亲眼看看学长的推理现场!”   嗯?怎么回事你,还想看案件现场是吗?   下一周的文化祭班级主题就这么定下来了,活动委员尾鸡枫拖着慢悠悠的语调在班里面喊:“那么,有哪位同学可以,负责场地设计呢?”   好奇怪的调子,那种慢悠悠又很沉稳的感觉,于是我好奇地看多了几眼。   就是这几眼,笑眯眯的活动委员就向我看来,对视了几眼,我先忍不住挪开视线。   过了一会,我就听见了尾鸡枫缓慢地说:“那就你了,有栖川同学。”   我吃惊回头,看到的是尾鸡枫同学离开的背影。   为什么她反射弧这么长啊。   不对,我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而已啊,怎么就决定我成为场地设计呢?   大抵是没有其他选择,班上其他人好像都分配到了任务,就连小埋她们也要去手绘菜单和招牌板。所以,我拿着一个速写本,坐在桌子上发呆。   距离文化祭还有一个星期。   时间是来得及的,但是这任务给了我,就忍不住绞尽脑汁去完成,做到最好。   于是我在后面的几节课对着空白的本子满脑子都是思索要如何利用这么小的课室去布置成一个咖啡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种。   首先想到的是地狱的那间店,原本是牛郎店来着,后来被鬼灯大人改造成了狐狸咖啡店,嗯,一堆毛茸茸的小狐狸。   我甩了甩头,把满脑子的小狐狸都甩出去。   狐狸耳朵女仆?不,我现在想的不是服装问题。   要的是场地地形,努力回想了下,凭着记忆将狐狸咖啡店大致内部布局画了出来,为了增加视觉感还画出了一些桌椅的样式。   旁边的小埋兴致勃勃探过头一看,有些惊讶:“嗳,这个……”   我忽然有些小紧张,紧盯着小埋想知道她有什么想法。   “看上去有一种,复古的味道呢。”小埋低头沉思,“就给人感觉,像是大正昭和那种比较老旧风格呢。”   “很好看!”   哎?是这样嘛?   “不过很可惜我们的桌椅还不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啦,还有楼梯,这种凹陷式的看上去不错,但是花你要不要再想想?课室能提供的场地还是有限的。”   好像,是这样。   我默默掀开新的一面纸继续写写画画。   后面又觉得不满意,感觉太单调,我的方案又一次被我抛弃掉了。   小埋还有海老名见我一天都在想这件事情,忍不住跑过来给我支招。   “场地设计这种事情,还是到现场体会才更有感觉的吧。”小埋双手合十,眼睛充满笑意。   “偶尔听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也不错呢。”海老名点头附和。   所以这就是你们把我带到波洛咖啡厅的原因吗?   确实,咖啡厅,主要元素有了。   面积也不算大,空间看上去也很适合复制到课室,看样子,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欢迎光临!”   门铃随着推开玻璃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里面的服务员也闻讯抬起头来对我们露出笑容。   啊,这该死,迷人,的笑脸。   我嘴角抽了抽,对着这个昨天晚上还看到的脸蛋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说真的,这家伙简直快把我们宅子当家了,一天到晚两头跑。   看架势就是恨不得长久住在一起。   尤其是借着讨论那个组织的名义,还经常和景光他们一起关门围桌讨论。降谷零!你没有自己的家吗!啊?就算是带再多的小蛋糕也是没用的!因为景光也会做……)   如果是以前,看到他这张脸还能惊艳一下。但是现在几乎每天看见,我已经麻了。   “哦,原来如此,是为文化祭做准备吗?”听见小埋她们的诉说后,这个男人支着下巴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   “哇,帝丹的文化祭是吗?”旁边的小梓小姐也听到了,有些好奇地凑过来。   小埋继续说:“是的,而且也想参考一下你们的菜单,请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降谷零一脸爽朗,非常爽快答应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过来问。”   这么随便就答应了,我有些吃惊,以为这种店对自己的菜单会做什么保密处理来着。   “哇!”小埋和海老名发出小小声高兴的惊呼。   我在旁边吨吨吨喝着果汁不想说话。   “谢谢小梓小姐还有安室先生,等我们邀请海报做好后一定会过来给你们。”小埋有礼貌道谢。   降谷零摆摆手:“没事,如果你们的宣传海报出来了,也可以考虑挂在我们这边呢。”   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流量。   何况还是波洛咖啡厅这种在米花町里比较有名气的店铺。毕竟上面有一个招牌毛利小五郎。   所以来的人还是很多的,这样带来的客流量效应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这个承诺宛如一个巨大的惊喜砸中了我们几个。   是真的没有想到降谷零会这么大方,我用一种打量的视线瞅了他几眼,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这几天都是这样,看见我就挂着非常瞩目的微笑,让我怀疑他是否有什么企图。   这店他的吗?我开始深思。   “谢谢安室先生!”   “没事,文化祭玩的开心就好。”   这样一来,我们的问题几乎解决完毕了,异常热心的降谷零还跃跃欲试,还试图交给我们一些食品的制作步骤。   有些几乎可以算是波洛咖啡厅的独家秘方,还是很慷慨地教给我们。   如果不是小埋她们实在不好意思白嫖这么多,就降谷零那个样子,好像一口气能全部说完。   就连小梓小姐都投来惊恐的目光,有点想把他滔滔不绝的嘴捂住的样子。   波洛咖啡厅还没倒闭真的是奇迹。   等到她们解决完菜单问题,就把目光投给我,坐在角落里面对着大致布局挠头的我。   “只吃这么点够了吗?”降谷零将我身边的椅子拉开,坐下来看着我。“不饿吗?”   一杯橙汁和一份蜂蜜布丁。   “啊,你不知道吗。”我趴在桌子上已经感受到了绘图的绝望,开始在一边画猫好好,黑色的水笔在我的手下勾勒出一只又一只的形状诡异的猫好好,“我们吃现世的食物不能充饥,只有经过上供的食物才能真正变成我们的食物。”   所以我就是尝个味道。   而且这个布丁,我前两天才吃过,还是景光做的早餐里面。   你们两个做的味道都一样啊。   无论是放糖还是火候。   降谷零确实有点惊讶,因为这件事他在此之前一概不知。   眼睛稍稍瞪大,但是很快就表现出镇定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嗯?你又懂了。我当天晚上就懂了。   是松田咆哮的声音还有景光哭笑不得的脸。   从床上睡得好好的结果翻了一个身被众多食物包围了,以为自己在梦里结果把鸡蛋给压碎了。   拎着脏兮兮的被单,松田阵平无语凝噎。   连夜上供食物,就怕好友饿了。   真有你的的,降谷零。   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咱们真的不缺食物…… 第38章   我将场地准备材料的数量单子检查了几遍,将它和我连夜绘制的场地设计平面图也交了上去,尾鸡枫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有哪里不妥,但是她之后点了点头。   “很好,就按照这个设计去做吧。”   尾鸡枫同学真的好缓慢。   各种意义上的。   回应人真的非常延迟,如果是急性子的话估计是忍受不了她这慢悠悠的行事方式。   得到了她的认可,我松了一口气。   因为场地设计确实不是我的强项,我比较习惯画人像,不过会被唐瓜他们吐槽为和通缉令谜之相似,大概就是在我画的人像下面写一行字就可以拿出去悬赏画上的人的程度。   所以,说来惭愧,这设计图有一半是降谷零帮我修改的。   然后我在他修改的基础上重新誊抄一份。   大概是看在他这么尽心尽力帮我画画的份上,他这几天来我家我都看的格外顺眼,谁会拒绝一个会帮你画画完成作业的男人呢。   没有……   文化祭我们班要准备的东西也陆陆续续被班上的人采购回来了,就在文化祭的前一天放学,大家都开始布置场地。   从桌椅的摆放还有需要与用餐区域隔断的后厨,以及一些文字招牌的摆饰和一些小摆件。   很快就大功告成了,我们班离开的时候,还有很多班级都没有完成场地布置,可以说我们是最快离开学校的那一批。   文化祭这天,校园各处都是挤满的人,大家脸上洋溢着笑容,对这场准备已久的文化祭充满了期待。   在晴空中慢悠悠升上去的五彩泡泡到达一定的高度后,怦然破碎。   真热闹啊,我看着窗户下面的人山人海。   可能有一种错觉,米花町的一半的人都过来了。   “今年文化祭的头筹,必然是我们班。”班长热泪盈眶,辛酸地抹了一把虚拟的眼泪。   那可不,看着小埋还有硝子同学的女仆装,光是站在那里简直就像少女时装杂志的拍摄现场,手机的拍照声疯狂响起,就连从走廊外经过的其他班同学都忍不住拿起手机拍照,看看什么是青春美少女,美少女女仆,多么吸睛的风景线,简直完美。   首先说明我不适合站在外面招揽顾客。   非常不适合。   在我的强烈拒绝下,班长一脸惋惜地将我塞进了里面做端菜的服务员。   招待客人我也很苦手,大概是昨天统一培训了一遍,众人看向我的眼神非常无奈与惋惜,我才知道,这也是我的弱点。   “在你的面前是客人啊有栖川桑!”长名奈津美挠秃了头皮也不知道怎么跟我解释,“就是,上帝懂吗?顾客就是上帝,咱们对于上帝要怎么样?”   上帝?西方天国?   我眼神犀利起来:“要好好招待!”   “嗯嗯,没错。”长名奈津美疯狂点头。“那你再试试,微笑,甜美的微笑说欢迎回家,主人。”   有时候,有人越和你强调一样东西,就会越来越紧张,甚至是会和我一样僵硬。   微笑,微笑,甜甜的笑容。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微笑,但是反而在脸上却不知道怎么去表现出来,这种情况下真的就是因为刻意去执行。   扯了扯脸皮,我敢肯定我现在和机器人一样,笑容极其诡异。   这个可以从我面前假装是顾客的同学就看出来了,拿着菜单的手在微微颤抖。   “欢迎回家……”我不自然的吐出这几个字后,那个同学抖得更厉害了。   旁边的长名奈津美扶额捶地。   “我这辈子一向积德行善,怎会如此……”她痛苦地捂着心脏。   我也很绝望,但是我真的没有尝试过招待客人,这不是在为难我嘛,有些人,真的没有天赋的,比如说我。   长名奈津美反而是被我这个学生激起了战斗欲望,她又重新站了起来,一脸斗志盎然,势必在放学之前教会我怎么对客人自然大方微笑。   结果就是结束后在角落里面思考人生。   “我不明白啊,有栖川桑,这里不是警局,你也不是警察,为什么会像一个审讯室。”   她想破了头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表情这么渗人,给人一种压力感。   被我当做试验品的同学深有同感,在旁边附和:“我对着有栖川桑,我差点就想招供了QAQ。”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把几岁还在尿床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我尴尬笑笑,可能不自觉就把在地狱的工作状态换上来了,招待客人?阎魔厅里审讯亡灵比较适合我。   也许是他们终于认清我没有这个天赋的现实,最后选择放弃。   后来还想让我在门外做个看板娘。但是我实在应付不了这么多人,于是拒绝了。   不过他们不肯放弃我穿女仆装这个想法,思来想去,最后拍案决定让我做一个端菜的。   端菜,挺好的。   真的……   可能是因为有长名奈津美这个社交达人还有小埋这种元气少女在外面坐镇,我们班的咖啡厅是人满为患的状态。   “糟了,柠檬不够用了。”后厨的同学忙不过来,因为没有想到生意这么好,准备的材料也很快用完了。“请问有谁可以出去买一下?”   到处都是忙碌的人,在招呼客人,或者在忙碌点菜的。   有些人甚至撸起袖子也进了后厨帮忙。   我扫了一眼周围,便自告奋勇:“我去买吧。”   绝对不是因为想偷懒。   “好的,辛苦了。”得到了回应,那个同学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重新投入后厨。   走了出去,吃了一惊,走廊也很多人,大多是过来参观的市民。   平时下课有学生打闹的走廊也不会说位置不够用图。但是此刻显得格外拥挤,人越来越多。   就跟一条沙丁鱼一样,我艰难挤在乱哄哄地人堆中想往外走。   走出去的时候顺手救了一个在人群里面还没有成年人大腿高的小女生,好像和大人走散了,在人海里面显得格外可怜。   随着人流走动踉跄行走,身边没有大人和同伴,站在人潮中随时都有被推倒的风险。于是我就拉了她一把抱着走了出来。   “你家长呢小朋友。”终于走出了教学楼,把她放到花坛的边缘上,这样好让我观察她现在的状况。   除了头发有些凌乱,其他都还好,没有擦伤。   于是顺手帮她拢了一下头发。   “谢谢你大姐姐。”小女孩忽闪忽闪着眼睛看着我,“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他们待会就会来找我了。”   有些眼熟这孩子。   但是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总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啊,他们来了。”她歪头看向我身后,一脸惊喜。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好家伙,怪不得这么眼熟,是你啊,江户川柯南,死神和他的小伙伴们,我觉得我此时此刻需要冷静一下。   “步美!”   “你没事吧?”   几个萝卜头嗖嗖就围了上来,对自己的小伙伴表示紧张和担忧。   “嗯,没事。是这个大姐姐带我出来了。”吉田步美指了指我有些开心。   他们看见我,瞪大眼睛有些惊讶:“啊,是这个大姐姐!”   “对,就是她。”吉田步美点点头。   嗯,怎么回事?   我又错过了什么?你们怎么跟我单方面眼熟了?   只见过一次面吧?是上次我处理那两个小混混之后的事情了,也没有说过话吧咱们。   “总之,谢谢你啦这位姐姐。”江户川柯南挤了进来,“又见面了,姐姐我是江户川柯南,他们是我的同学。”   “吉田步美,灰原哀,小岛元太,圆谷光彦。”   “我是有栖川花。”   这个女孩子,上次好像没有见过耶。   在其他人叽叽喳喳的情况下茶色头发的女孩子看上去比同龄人冷静。   “我们可是少年侦探团哟,以后姐姐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们帮忙哦。”小岛元太手舞足蹈地说。   少年侦探团?死神已经不满足自己的业务,打算培养小弟拓展自己的范围了吗?   吉田步美极力想说服我:“真的!我们少年侦探团已经解决了很多案件了。”   嘶,那要警察干什么?   怎么听你们这么说你们已经抢了警察的饭碗。   “姐姐你们的班上是女仆店吗?”不过他们现在的注意力似乎被我身上的黑白色女仆装吸引住了。   我点头:“是的,女仆咖啡店,你们待会也可以过去吃点小点心哦,不过现在就不要过去了,估计很多人,得等很久。”   江户川柯南双手伸到后面抱住脑袋,仰起脸问我:“那有栖川姐姐怎么现在出来了。”   “柠檬没了,我被支出来买东西了。”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方便回答的。   “啊,你们在这里啊。”就在我们交谈的时候,有一道声音远远传来,“停个车差点找不到你们了。”   我抬头看过去,是一个胖胖的老人家,挺着啤酒肚,看上去很和善的样子,身边还跟着一个粉色头发的男人,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文俊秀。   是那天那个男人。   这么巧,今天怎么都遇见了。   这种巧合还是上一次遇见降谷零一样巧,不过今天是文化祭,人家说不准只是单纯过来参观。   “阿笠博士,太慢啦!”圆谷光彦这么说道。   “啊,抱歉,因为周围的车子太多了,车位也停满了,一时间找不到位置。”   阿笠博士挠了挠脑袋,面对小孩子们的指责,还是乐呵呵的样子,看上去脾气很好。   他看见我,好像有些惊讶,就好像,看见过我,也认识我。   但是我很确信,我们没有见过面。   “这位是?”他问。   “是有栖川花姐姐!她刚刚把我从人群里救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步美就抢先帮我答了。   对此我只能朝阿笠博士颔首:“你好,我是有栖川花。”   “哦哦,百闻,啊,不是,怎么说来着,初次见面哈哈。”   呃,更奇怪了。   “这位是是冲矢昴,东都大学的工科研究生,目前正在借住在工藤家。”   我瞧了一眼旁边这个眯眯眼,点点头,并不打算过多的交流,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第39章   借着买东西的理由,我跟少年侦探团一行人道别先行离开。   在冲矢昴探究的目光下,我跟逃跑一样逃离现场,总感觉这个人类有点奇怪。   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并不妨碍我感受到他若有若无投过来的视线。   他对我很有兴趣。   这是我的感受。   不是吧,难不成上次的事情他一直惦记到现在?   怀着这样的心思,我把柠檬从商店买回来,回到自己的班上,结果发现不久前遇到的那几人正在里面坐着,几个小不点坐在凳子上快乐极了。   “是波洛咖啡厅三明治的味道!”小岛元太一脸惊喜,只见他闭起眼睛回味,喃喃自语,“虽然还差了点,但是我敢肯定,绝对是安室哥哥教的。”   嘶,这个你到底是怎么尝出来的。   就连江户川柯南都有些惊讶,忍不住侧目望过去。   “真的吗?”圆谷光彦忍不住追问海老名,想得到答案。   旁边的海老名闻言点了点头,肯定了小岛元太的说法:“确实是哦,安室先生非常热心肠呢,听说我们有做咖啡店,就教了我们很多呢。”   吉田步美哇了一声,崇拜的看着小岛元太:“好厉害啊元太!”   被步美夸奖的小岛元太憨憨的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羞涩:“没有啦。”   该不愧是吃货的天赋异禀吗?   想了一下我释然了,大概是和我第一次吃降谷零做的东西发现和景光做出来的味道很像是一个东西,有些东西就是这么神奇。   我将买回来的柠檬交给在后厨的同学,他们一副及时雨来了的样子感动地看着我:“太好了,谢谢有栖川桑。没事……”我摆摆手,拿起屏幕亮起来的手机屏幕走了出去。   靠在走廊的窗台边,我摁下接听键:“喂?”   “花!猜猜我在哪里?”一接通电话,那头萩原轻快跳脱的声音响起,后面还有一些杂音。   这么刻意的问题,答案都晃悠在我眼前了。   我诧异道:“你们过来了?”   “哎嘿☆”即使隔着电话,都感觉他比wink的动作,眼睛跳出来的星星都砸到我了。   这群家伙,从降谷零那里拿到了,就好像更加肆无忌惮了,披着降谷零友情提供的人皮假面四处晃荡。   那几张假面具倒是做得挺逼真的,是不上手检查都发现不了的程度。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他们一下,我轻轻咳了一声,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户,看向坐在班里面有说有笑的的几个人,我说:“江户川柯南也在这里哦。”   电话那头明显卡壳了一下。   “不是吧……”萩原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丧气,大抵是好心情忽然遇见了一朵乌云。   紧接着松田不屑的声音传来:“一个小屁孩,怕什么啊萩。”   似乎在嘲笑萩原连一个小孩子都害怕。   “才不是,小阵平怎么会觉得我是这样的人!”萩原反驳,“我只是,没想到那孩子也会在所以有些惊讶!”   死神在哪都很正常吧,我沉默。   毕竟帝丹小学今天放假,到哪里逛也是他们的自由。不然还能挂着一个牌子写着江户川柯南与其同伙不得入内吗?忽然脑子里就想到了这个奇怪的画面,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萩原听见我的笑声,以为我也在嘲笑他,然后委屈巴巴地说:“连花也笑我?”   “没有,绝对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我连忙否认道。   越想就觉得越搞笑,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但是看见从我不远处一晃而过的三个鬼让我还没来得及扯开的笑容僵硬在原地。   没看错的话,是迎接科的那三个鬼?   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心底蔓延。   随着隔壁班的惨烈尖叫声直接到达顶峰。   隔壁C班在做鬼屋,尖叫声会偶尔传出来。但是没有一道是这么撕心裂肺的,所以引起了路人的瞩目。   但是看见外观装饰了鬼手,白骨,还有幽灵鲜血这种元素的摆件,又见怪不怪地抬起停下的脚步继续匆匆赶路。   或许只是一个特别胆小的人撞上了里面的NPC吧。   我脸色一变,并不是普通的惊吓,或许,真的是,出问题了。   萩原也听见我这里的尖叫声了,有些疑惑:“怎么了,花,你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我看见迎接科的鬼了。”不用我多说,迎接科的职员过来就意味着有刚去世的人,他们要带走那个人的灵魂。   萩原听见后声音也正经起来,没有了刚才的调笑;“在哪?”   “一年级C班,就在我们班隔壁。”我飞快答道。   “阳子!”   “救命啊!”   在尖叫声之后短短的时间里,两道惊恐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他们话音刚落下,我眼睁睁看着江户川柯南从我们班冲了出来,跟一阵小旋风一样一头扎进隔壁班,后面紧跟着过去的是那个叫做冲矢昴的男人。   少年侦探团的人也跟着出来了,不过只是站在门口探着头,并没有进去一探究竟。   我看了一眼那几个孩子,忽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女孩子,那个叫做灰原哀的。   因为印象很深刻,也记住了。   她好像是和江户川柯南一样情况的,不过却比江户川柯南省心多了,还在原位上坐着。   看着挤在门边的几个孩子,我叹了一口气。   这是,组团侦破?   想了想这个小侦探的能力,虽然说他这招案件的体质让人害怕,但是论推理能力,还是很值得肯定的。   就好像推理电视剧的主角一样……案件就是为他准备的。   这个苗头一出来,我就立刻掐掉它。   大概是多想了。   “花……”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我回头看过去,差点就想转回头假装不认识。   三个花衬衫,这什么打扮,我一眼看见了他们花里胡哨的衬衫,有些惊悚,萩原就算了,松田还有景光为什么也会穿这种衣服啊,完全就和他们风格不搭。   三个人陌生的很,就好像路边的随处可见的路人甲乙丙。但是如果不是在家里面这几天对着这几张脸,我也许都会认为他们是认错人了。   我一言难尽地打量他们的装扮:“你们这是抢了萩原的衣柜吧?”   萩原实惨……   然后就被松田一个栗子敲头:“说什么傻话!”   讲道理,对着松田这章平平无奇的脸,配着松田的声音,让我感觉非常不适应。   尤其是他顶着这张脸做一些极具松田风格的事情,就感觉满满的违和感。   就是很奇怪啊,我看多了几眼,忍住不再去研究他们的花衬衫。然后看见迎接科的职员牵着一个恍恍惚惚的灵魂出来了。   我有些意外,因为我认识这个女生。   C班的天谷阳子,一个存在感很强的女生。不是指成绩或者外貌上的存在感强,也不是有什么优秀的奖状。   是因为行事风格很嚣张,带领着自己的小团体姐妹能将教导主任气到每次都点名批评那种,就是格外叛逆。   有一次体育课上带着自己的小姐妹们拉风走过,年轻气盛的女孩子跟骄傲的小孔雀一样做着领头人,旁边的人都退避三舍。   也是那一次让我对她印象非常深刻。   而现在,记忆里鲜活的女生耷拉着脑袋,跟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完全不一样,双眼失神,跟着迎接科的工作人员离开了自己的躯体。   显然还没有从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缓过来。   “啊,是有栖川大人,好久不见。”迎接科的人看见我,朝我招了招手。   我点头致意:“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先走了。”迎接科的人忙得很,在米花町的工作量往往是其他地区的几倍。   在文化祭当天发生案件,出事的还是在校生,事情变得紧张起来。   警察也是匆匆赶到现场,火速拉起黄色的警戒线包围现场。   又是那个胖胖的警官,目暮十三,还有上次疑似松田前女友的佐藤警官也在。   我瞧了一眼后面三个人,只见他们大大方方站在后面,没有一点对上以前同伴的心虚,也是,还挂在脸上呢。   于是我又将目光转回现场,江户川柯南被高木涉提溜起来扔到外面。   “柯南你怎么也在这里?”目暮十三瞪眼惊讶。   “嘿嘿,我就在隔壁喝茶,听到有声音就过来了。”江户川柯南吐吐舌头。   确实如此……   对于江户川柯南经常出现在案件现场这个现实,目暮十三好像已经习惯性接受了,他叹了一口气;“好吧。”   在外面一直待着的少年侦探团们眼睛亮亮的:“我们少年侦探团是不是又可以出动了?柯南?”   我疑惑皱眉,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大胆的吗。   哪个小孩子不是看见案件就跑,怎么你们就这么特殊,一个劲往里面跑。   “不可以……”佐藤美和子一手叉着腰,弯着腰看向这几个小不点,“不可以哦几位,还是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哎——”少年侦探团们失望起来。   左看右看,咱们在这里站着很奇怪,就把他们推到我们班上先坐一会。   “不用管啦,有那个小侦探就够了,你们过去指不定又被他关注了。”   给他们找了个位置安排他们坐下,刚好隔壁就是阿笠博士还有灰原哀。   只是有点奇怪,那个孩子怎么抖得更厉害了。   是太冷了吗?   室温28度,没有那么冷吧。   坐在边上,离他们最近的景光也似乎察觉到这点,有些担忧地问:“这孩子是生病了吗?”   阿笠博士一愣:“啊,是的,她最近感冒了。”   不过看上去真的很严重的样子,于是萩原忍不住道:“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吧。”   “会的会的,谢谢关心啊。”阿笠博士低下头小声询问灰原哀,“没事吧?”   “我,出去走走。”女孩微不可闻的声音传出来,紧接着跳下椅子,拉着阿笠博士的袖子,“博士也过来。”   “哦哦……”一脸茫然的阿笠博士就被灰原哀拉走,女孩子的脚步很急切,阿笠博士还踉跄了几步才跟上。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和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很奇怪,但是也不好插手别人的事情。 第40章   这次的案件结束的很快。   死者天谷阳子,凶手是十五分钟前离开的一位叫做祝原由美的女士。   她是互井爱美的母亲,那个被霸凌致退学女孩子的母亲,与丈夫离婚后改回了婚前的姓氏。   而那个女生就在前不久在家里自杀,在收拾女儿的遗物时看见日记本中写下的一切事情原委后,她无法忍受自己女儿在学校受到的欺负,这个母亲决定孤注一掷,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在打听了学校里面的事情后,趁着学校的文化祭进来,将在班级鬼屋里做NPC的天谷阳子用准备好的匕首杀害。   案件的始末就是如此,但是却多了一层令人无奈和惋惜的成分,就连日暮警官这种看遍了人情世故的职场老人都无法去评判这其中的对错。   痛苦哭泣的母亲并不是因为自己手上的人命,而是为了自己前不久死去的孩子。   那是她唯一的孩子。   因为与丈夫离婚后工作繁忙而疏于对孩子的照顾,也不知道女儿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这是一个母亲的失职。   利用小团体欺负同学导致同学抑郁死亡,是天谷阳子的问题,同样也是一个家庭的问题。   他们就像一条衔尾蛇一样闭成一个轮回,互相伤害。   在众人的注目下,这个母亲被警方带走了,目暮警官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   “怪不得爱酱他们很少出现在米花町这边呢。”有什么怨气还需要她出手,大家都是当场以怨报怨了。   我小声嘀咕着,旁边的景光没有听见,低下头问我说什么。   “没,啊,那个不是……”降谷零这家伙怎么也过来了,戴着帽子躲在人群里,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他。   什么时候过来的?   似乎看见我们几人的目光,这个穿着黑色立领外套的男人勾起一个微笑,还很好心情的冲我打招呼。   这笑容激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摸了摸手臂,噫,好冷。   然后他就被江户川柯南抓了个正着,这小子估计是潜伏在一边很久了,抓到机会就冲出来想要问一个明白,只见江户川柯南扯了扯降谷零的衣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降谷零还很配合地蹲下来听他说话,期间还瞟了我一眼。   这两人一定在说我坏话。   我一个激灵,偷偷退后几步藏在三个人后面。   萩原摸不着头脑,问我:“怎么了,花。”   “没事,我换个位置站站。”   松田似笑非笑地瞅了我一眼,这家伙肯定知道了我的小算盘,但是意外好心没有说出来。   他们三个人高马大的,完全就非常适合做一堵人墙。但是又很心痒他们在说什么,又忍不住探出头去看看,结果发现小侦探一脸讶异的表情,瞪圆的眼睛还有些不可思议。就好像他推理了一番说出凶手是谁,结果答案却不是那个人。   只见小侦探眼神复杂瞧了我一眼。   我一头雾水。   江户川柯南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让我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太对劲,然后心满意足的和阿笠博士他们走了。   留了个心眼,发现那个叫做灰原哀的孩子,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转头一看,降谷零居然和那个叫做冲矢昴的男人对上了。   不过两人氛围不太好的样子,臭着脸的降谷零对冲矢昴非常不友好,好像是冷嘲热讽了一番。   咋回事啊这两人。   看着那边天雷地火都出来了,咱们这边岁月静好其乐融融的样子跟他们真的是天差地别。   “那谁啊,zero怎么一副想要打起来的样子。”萩原也看出来了,有些疑惑,“花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冲矢昴,东都大学研究生。”只知道这些了,还是今天才知道的。   我们围观的人都看出来了,两人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但是是降谷零先挑起的,冲矢昴似乎不想和他有过多的冲突,处于一种回避状态。   两人交锋了一会,由冲矢昴的离开作为他们这场战斗的结束。   “有猫腻这小子。”松田摸着下巴端详了会,最终意味深长地得出了这么一个语焉不详的话。   只见降谷零在原地呆了一会,没有想上来和我们碰面的想法,过了一会就独自离开现场。   真奇怪啊这人。   等到警方清理完现场离去后,我又继续投入了文化祭的班级活动中,只可惜的是文化祭出现了命案,就连原定的结束时间也被迫提前了。   匆忙的结束后,看着剩下来的时间怅然若失。   原计划的时间塞得满满的,现在空余下来,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跟小埋她们拍了一些自拍照,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这衣服穿的我很别扭,这女仆装穿着就感觉自己很像西洋地狱撒旦的地狱员工。   班里的同学开始分配一些剩下来的甜品,我拿了一点,快步走到走廊上,看见他们三个人又忍不住刹住了脚。   还是很心梗,看见他们的花衬衫。   虽然是文化祭,外面来的什么人都有,但是凭他们独特的穿衣风格在走廊上独树一帜成一条风景线还是非常惹人注目的。   来来往往都有人看着他们。   但是他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三个排成一排靠在窗边,非常喜感。   “花!”萩原看见我快乐招手,就跟一条快乐的大金毛一样。   我手里提着打包好的小零食走了过去,萩原接了过来,顺手挂在我脖子上,朝我挤眉弄眼:“今晚我们和zero聚餐。”   聚餐,你们不是几乎每天晚上都在一起吃吗。   “不一样哦,这是在外面。”萩原补充道。   不是很懂他们的想法,在家里面吃还管饱,非要到外面尝个味道?   可能我对他们的操作过于迷惑,被萩原揉了揉头发:“仪式感啊仪式感,无论是人还是鬼偶尔就是要仪式感。”   行吧,你说的对。   ——   “没想到安室先生也有喜欢的人啊。”吉田步美睁大眼睛,就连少年侦探团的人听了下巴都没有合上。   正在开车的阿笠博士乐呵呵地笑着:“是啊,他找我修复照片的时候说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我也很惊讶。”   江户川柯南坐在副驾驶上低头思考:“所以安室先生找阿笠博士修复的那些照片都是有栖川姐姐的?”   阿笠博士想了想,这些照片的共同点还有一个男人。但是应该还是那个女生才是重点吧,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阿笠博士点点头。   这下轮到江户川柯南惊讶了。   他侧头看向窗外,看着外面呼啸飞驰而过的景色,大脑在不停转动。   他忽然想起刚刚问安室先生的话。   “安室先生认识有栖川姐姐?”肯定认识的,但是他想知道的是并不是点头之交的认识,想获得更多的情报。   “啊,你看出来了,小侦探。”出乎意料,安室先生并没有隐瞒的打算。“我啊,正在追求她。”   “为什么?”江户川柯南压下内心的汹涌,安室先生的真实身份,其中错综的关系还有涉及的势力,他并不认为此时此刻追求女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是那个组织的公安卧底。   江户川柯南心底沉了一下,就他目前的状况都不想和兰吐出真相,为的就是让她远离这趟浑水,安室先生如此大张旗鼓去追求,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非是,有栖川,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一定是因为某种目的。   安室先生不是那种随意的人。   果然,安室先生不肯告诉他了,只说了一句:“长大了就知道了,小侦探。”   简直就是来敷衍人的,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回忆结束的江户川柯南结合阿笠博士的发言,他忍不住好奇:“那阿笠博士有没有那些照片的备份呢?”   这个可就苦了阿笠博士了,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了,为什么要保存别人的照片啊。”   不过仅凭这点,后面富有少女情怀的步美摇晃着脑袋脑补了一堆电视剧情节:“一定是安室先生很久之前暗恋有栖川姐姐,偷偷拍了照片,不过因为手机不小心格式化了所以才找阿笠博士修复的!”   “实在是太感人了!”   旁边的元太皱了皱眉,觉得步美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反驳。   那是变态吧,灰原哀面无表情想着。   江户川柯南半月眼:“喂喂,如果真的是这样,有栖川姐姐又不是出国很难见面,为什么要偷偷拍啊。”   “因为爱情!”步美双手合十星星眼。   完全就是讲不通了。   转过身拿起手机给灰原哀发了一条消息【确定有栖川不是那个组织的人?】   坐在后面的灰原哀感受到手机的镇定,掏出来看了一眼,抬起头看见后视镜江户川柯南的视线,她摇摇头。   似乎想到什么,手指在手机界面停顿了会,删删减减后终于发了出去。   【比起有栖川,我觉得今天跟有栖川很熟的那三个人,有一个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虽然并不强烈,但是我还感觉到了,那个组织的味道。】   灰原哀这条消息让江户川柯南瞳孔地震。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扭过头去,得到了圆谷光彦疑惑的眼神:“怎么了柯南?”   “没事……”   他摁下心里的激动,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哪一个?】   与此同时,他飞快地搜刮脑海里的记忆,很快就锁定了当时在外面跟有栖川花站在一起的三个男人。因为衣着格外显眼,所以他的记忆很深刻。   但是没想到……会有组织的人。   那赤井先生知道吗?安室先生也是知道吧?   有栖川花究竟是什么人?   这些问题宛如风暴一样席卷了这名侦探的脑袋。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蓝色花纹衣服那个,他们当时被有栖川邀请到咖啡店里面坐,就在我们原来座位的隔壁。】   江户川柯南手指不自觉点了点屏幕。看来,需要和赤井先生先聊一下了。 第41章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芹菜这种东西?”我嫌弃地翻了翻菜篮子里面绿油油的蔬菜,看见被某人精心挑选且放在顶上的芹菜露出深深的嫌弃。   这玩意简直就是蔬菜的异类好吗。   比金鱼草这个物种还来的奇葩些,到底是谁发明了芹菜。   一想到芹菜那奇怪的口感,我皱起眉头。   “哈哈,偶尔吃点芹菜也不错的。”旁边的萩原听到我这句话大笑起来,手却不停歇地整理好摆放在桌子上的餐具。   对面的松田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将桌子上的肉类夹到火锅里面,有条不紊地放够七个人的量。   在中华饭馆包了一间房间下火锅,这是我们今天的聚餐,降谷零也是煞费苦心了,找了这么一家地理位置幽静的馆子。   像这种既能满足不同人的口味,还能增进感情,简直就是聚餐首选。   我撇撇嘴,看着斜对面和景光坐在一起克制微笑但是满脸都是高兴的降谷零,这只能默默把菜篮子往他那个方向推,菜是他选的,吃也是他吃。   虽然他们那边已经有一篮子芹菜了。   这家伙是什么芹菜狂热爱好分子。   我眼睛一扫桌面上的菜品,有些惊讶,指着不远处的果盘问道:“那黑色的番茄又是怎么回事?”   摆放整齐的水果里面,被切成两半疑似番茄的植物让我陷入沉思,长得跟番茄查不到,但却是黑色的。   芹菜就算了,黑色的番茄又是什么品种。   原谅我这个土包子。   我是真的不懂。   “哦,这个是zero从家里面自带的。”景光马上回答我,并且拿牙签给我戳了一小块,嘴边的笑容大有鼓励我去尝试一下的意味。   我犹疑地将顶头戳了黑色果肉的牙签接了过来,盯了半晌这奇特的品种,然后将怀疑的目光看向在一旁的降谷零。   他给我回了一个类似于无辜的笑容。   我的危险雷达瞬间竖了起来。   是阴谋的味道。   这家伙这么有情趣在家里种什么番茄,我想起关是我知道他在干的工作,怎么说都是三份起步,这个男人居然还有空种小黑番茄?   还专门带了出来。   我立刻发出质疑的声音:“饭馆不是提供水果吗,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从家里面带?”   降谷零用手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因为都熟了,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就拿过来了。”   好像很合情合理。   我不疑有他,将番茄吃下,别说,这黑色番茄还挺好吃的,酸甜适中。   “那不挺好的吗。”松田表示能白嫖降谷零的东西还挺快乐的,他拿起筷子夹起在锅中已经煮熟的肉片,在调料碟上左右沾了酱料,大口吃下,一脸满足。   “快吃啊,都熟了这肉。”随即他催促我们还在干瞪眼的一群人。   “好好,开吃!”伊达航爽朗一笑,他这句话就好像什么开跑之前的枪声一样,点燃了在场另外几个人的斗志。   首当其中的是一直兢兢业业夹肉夹菜进去煮的松田,他看上去已经蓄谋已久了,夹了一片牛肉上来,并且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旁边的丸子也捞走了。   萩原也不甘示弱,嘴上喊着可恶小阵平果然已经预谋很久了,但是手一刻也没停下来。   降谷零不声不响,也抢了锅里几样物品。   他们男生吃饭怎么跟打战一样。   我拿着筷子无从下手,只能和旁边的娜塔莉面面相觑。但是人家娜塔莉不一样啊,只见伊达航装满了整整一碗的食物,放到了他和娜塔莉中间,对,两人的份。   夫妻两恩爱,吃饭都是黏在一起的。   我个酸黄瓜冒出了酸泡泡。   努力让自己不看对面的狗粮,我吞了一下口水,这火锅的味道是真的勾人,然后伸出公筷试图捞点肉丸什么的。   但是在水里捞了一会,发现除了刚刚新放下去还没熟的食物,我最喜欢的丸子好像没了。   没了……   我发了一会呆而已啊。   我愣住了……   停止思考的我把目光投向吃的正香的松田,这家伙碗里满满的,很难不让人不注意。   是你吧,松田。   埋头吃的正香的松田冷不防接受到我幽怨的目光,抬起头来一脸雾水的看着我,嘴边还有酱料的芝麻:“怎么了?”   我嘴角抽了抽,虽然很想控诉他不道德的行为,但是想了想毕竟是我动作比较慢。于是摇摇头,挂着一脸慈母的温柔:“没事,你多吃点。”   卷发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在室内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少年感,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景光偶尔看我们吃饭偶尔会露出微笑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看着自家的小猪仔吃的香喷喷茁壮成长的成就感吧。   松田明显被我略显慈爱的声音恶心到了,一副凌乱的样子。   “嗤……”降谷零在一边笑了起来,被我们两个人同时瞪了一眼,马上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事情告一段落,我在火锅里捞了一片白菜出来吃,在我们谈话这段时间,锅咕噜咕噜地沸腾着,像这种菜叶子熟的比较快,而且就算是半生吃也可以。   埋头将它一口吃掉,眉头瞬间皱起来,这白菜被芹菜入了味。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我的芹菜雷达已经感受到了,可恶,这个无孔不入的芹菜。   我再抬起头来,打算先瞄准目标好下手为强,紧接着一碗荤素搭配完美,还冒着烟的食物被一修长双手推到我面前。   宛如从天而降一样。   我面色复杂地看向这双手的主人,在这场宴席里独一份肤色的降谷零。   隔着一个萩原呢,千里迢迢送食物给我?   他怎么忽然这么好心。   只见他掏了挑眉:“虽然不会让你有饱腹感,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吃点吧。”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全看过来了,萩原哎了一声,以为我真的不想吃,连忙将降谷零推过来的碗直接塞进我手里:“要多吃点啊,花。”   我低头看着碗里的芹菜,很难去爱。   再说一遍,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芹菜这种东西。   “谢谢……”我从喉咙里干涩地挤出这几个字。   “不用客气。”   这什么叫做得寸进尺啊。   “不可以挑食哦,花。”降谷零似乎看出我的嫌弃,看上去好心,其实抱着一种愉悦的心情这么和我说。   我看出来了,故意的吧这个小子。   在我死亡凝视下,这家伙没有一点心虚,反而还很大方冲我回了一个笑容。   我吓得吃了一口菜打算冷静一下,结果被舌尖感受的味道绿了脸。   僵着脸将不小心误食的芹菜一口吞下。然后马上扒拉了一下碗里的肉丸子把嘴里的味道试图冲散,带馅儿的丸子咬开后被挤出来的汁水在口腔中四溢,我愣了一下,心底想的确实好险没有只咬一半,不然就溅出来了。   浓郁的味道确实将芹菜的味道掩盖了不少。   我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看着手里的碗,正准备将其他的芹菜挑出来,结果发现除了我刚刚吃的那一块,好像就没了。   啊这,怎么感觉和算计好的一样。   跟降谷零呆久了,我总是疑神疑鬼的。   这家伙诡计多端,不容小觑啊。   所以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去应对。虽然说大家老底都互相扒得一干二净。   眼看着锅里的食物熟了,我不急不忙挑了几样比较喜欢的肉,然后公筷不小心夹到了一边的芹菜,我仅仅是花了一秒钟思考,然后连肉带菜送到了降谷零碗里。   “别客气,多吃点,咱们这一桌你必须要吃饱了。”我乐呵呵夹起锅里所有的芹菜放到他碗里,偶尔夹带几块肉片。   降谷零在我眼里就是芹菜处理器。   “谢谢?”降谷零欲言又止,在我和善的目光下最终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边上的景光欣慰地看着我们两人,松田投过来的是我已经看透你的眼神。   我:理直气壮JPG   聚餐进行到了一半,服务员进来加了一次汤底水。   这次的聚会其实主角是降谷零,看似所有人都在吃。但是实则真正在吃饭的是他,见他已经吃饱了,我们几个默契地停下筷子,也准备结账走人。   过来结账的是一个女服务员,萩原这个自来熟,没多久就和服务员聊上天了。   虽然披着一张普通的,没有了帅气的脸蛋加分。但是就凭他幽默的口才赢得了服务员的欢心,甚至很慷慨地送给我们一张优惠券,下次过来可以抵用。   等那个服务员一走,松田就走上来勾住萩原的脖子,笑嘻嘻地打趣:“不亏是萩啊,真有你的。”   “没有没有。”萩原面对松田的打趣苦笑着。   看见这副模样,伊达航好像想起什么:“从学校时候萩原这家伙还是这么受欢迎,联谊的时候简直就是焦点啊。”   “啊,对,我还记得每次联谊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人show一样。”松田应和道。   “真让人怀念啊,是吧zero?”景光似乎也想起来了,用手肘动了动旁边降谷零的胳膊。   在这次聚餐后面被几个好友怂恿喝了好几杯酒的降谷零虽然看不出来有什么醉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呆呆的样子,听了景光的话只是点头。   娜塔莉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真好啊……”她说。   我从后面跟了上来,听了她这句话也点点头。   确实,真好。   在五光十色的这座城市中,多了一行人缓缓前行,前面两个走的快的勾肩搭背互相损着对方,片刻后又大笑起来,后面跟着牵手的情侣,似乎在窃窃私语,而最后三个人走成一排,默不作声,但是却也默契十足。   一个人或许能走的更快,但是多几个人走好像更有趣些。(1) 第42章   我总觉得那个叫冲矢昂的不是什么好人。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在宅子附近遇见这个人了。   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啊。   我牵着小白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但是前面的男人似乎没有看出来。   还在跟我说,“好巧。”   那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人畜无害,我恍惚之中倒是觉得这个人装起无辜起来和降谷零有几分相似,同样不太要脸。   就是那种差不多都你知我知的状态下还能淡定自如,厚着脸皮说话的。   巧不巧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真的不太想再看见你了。因为会让我觉得你是第二个降谷零。   降谷零跟景光他们认识也就算了,你一个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东大研究生不好好回学校上课做作业整天溜达是怎么回事。   溜达到我们家附近也就算了,还不是一天两天。   频率多到就连旁边家的银仙也问我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还在揶揄问我是不是暗恋我。   简直就是语出惊人。   如果是真的那我还觉得挺稀奇的,但是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我倒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估计跟之前的降谷零抱着同样的心思。   他在怀疑着什么。   于是我将这个情况和景光他们说了,反正怎么看都是和他们有关的,而且还和降谷零关系匪浅,虽然这个关系应该画个负号。   瞎眼都看出来 他们关系并不算好。   不过说完后第二天确实没有看见冲矢昴在我们附近晃荡了。   降谷零当天晚上臭着脸回来的。   除了冲矢昂这个人之外,现在我在现世的生活简直平静的不行。   无风无浪……   他们倒是在密谋着什么,也没有刻意躲着我讨论了。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我似懂非懂,应该是关于降谷零现在所卧底组织的事情。   他们似乎还想在地狱里面找鬼来帮忙,都已经把申请书写好送到了鬼灯大人那里。   我拿起他们放在桌子上的一张纸,看了几眼,里面圈出了几个名字跟酒名。   宫野厚司?   有点耳熟,但是已经忘记了。   接触的亡者太多,也不是每一个人的名字都会有印象的,像什么山口藤野石田之类,早就遗忘在脑海之后。   酒名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想喝酒了?   "鬼灯大人答应了?"我四处看了一眼,几人凌乱坐着,盘腿在地上人手一本笔记本电脑。于是选择离最近的景光旁边坐了下来,旁边就是降谷零。   景光眼镜盯着电脑屏幕,闻言点点头,但是还是没舍得把目光从屏幕上挪开。   离盂兰盆节节也快近了。   看着桌子上的台式日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一跳,觉得那天绝对不平静。   我连忙拿起杯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打算冷静一下,为了缓解情绪我掰着手指头认真思考,反正鬼灯大人已经答应了,他们要搞什么风浪出来,就不关我事了。   没有良心的我喜滋滋的撇开关系。   他们几个人忙起来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全神贯注地投入在手头上的事物中。   虽然很想帮忙,但是我知道我估计插入不进去他们的核心中帮他们分担,有关于那个黑色的组织,他们想要摧毁它。   可是最后景光殉职了,降谷零现在仍旧在里面蛰伏着。   一个根深蒂固,根部深深扎入黑暗的泥土中,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茁壮成长,如果无法彻底连根拔掉,那还是春风吹又深。   他们现在所做的,是要做到一网打尽。   这么想来,景光好像一直都在为这个工作做准备,从来到现世的那一刻开始。   更准确的来说,他在地狱都无法放心。   所以进入了记录科工作,记录科是除了在地狱十厅里面,最容易接触亡者信息的地方之一,所有人的生平都会在这里被俱生神和记录人员再次记录。   该说不愧是景光吗。   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搜罗这个组织所做的事情确凿证据,必须要将这个组织彻底摧毁。   于是在家里面闲的无事的我,跟在娜塔莉后面切个水果,帮娜塔莉打打下手弄点东西慰问一下几个大忙人。   外面热得很,太阳就跟烤炉一样炎热,这种天气下就连小白也不太喜欢出去走动,跟我们挤一块吹空调,屋子里的冷气开的很足,嗖喂的凉气让人坐久了都忍不住盖一条毯子保暖。   不过里面还是只有降谷零需要盖毯子。   他后知后觉发现周围人都一副短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包成粽子的降谷零犹疑了下,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感知错误。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给他盖了一张毯子∶“放心,除非是八寒地狱那种温度,这种冷气我们还是可以接受的,你不要着凉了。”   不知道作为屋子里面唯一的正常人他是怎么想,反正我们确实自我感觉良好。   人高马大的降谷零默默看着我给他盖的碎花毯子,眼睛一丝挣扎而过,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这个事实,这个屋子里就他一个正常人的现实。   他将毯子裹紧了。   我欣慰点头,不要感冒就好了。   降谷零转头看了一眼空调的温度。然后扭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10度?”   嗯?怎么就变成10度了?   我吃惊望过去,只见正在勤勤恳恳工作散发冷气的空调显示屏上面10这个阿拉伯数字醒目无比。   “我说怪不得这么冷。”降谷零有点无奈,“居然要盖两层毯子。”   他可能刚才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啊?刚刚不是25吗?”我也有些疑惑,但是现在空调显示的确实太低了。于是我歉意地望了他一眼,马上用遥控器调回正确的温度。   随着温度的调高,降谷零松了一口气,他瞧了一眼时间,用手撑起身体站了起来,似乎在问我∶"下午茶要不要?"   他一站起来,就跟一座山一样拔地而起,我不得不仰望他,听他这么说兴奋点头,当然要。   降谷零用手给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眼睁睁看着他迈着大长腿走了,熟练的宛如在自己家里一样。   我想着反正坐这里也是发呆,于是我紧跟而上,让我看看他会做什么。   厨房几乎是他们幼驯染的天下,偶尔还有娜塔莉。   进出厨房多次的降谷零早就已经对厨房用具的摆放熟记在心,只见他从冰箱里面拿出用保鲜膜封好的草莓正准备撕开,看见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的我,他挑挑眉放下盒子;"你要干什么?"   完全没有想着隐藏的我大大方方进了来; “我就看看。”   "保证不动手?"他戏谑道。   我抽了抽嘴角,用手交叉摆在胸前∶“完全不会动手,你放心,我还是拎得清的。”   和厨房可能是上辈子的仇恨。   我也不懂为什么明明是按照书上的步骤来。但是做出来的食物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   到现世前几个月我可能还很开心乐此不疲尝试下厨。不过我现在已经认命了,反正家里面还有免费的大厨,为什么要想不开去冒这个险。   降谷零点点头,得到我的保证后放心了。   继续拿起草莓盒子开始干活。   我就在旁边望着,看别人做饭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而且还是做美食,会让人觉得很幸福,非常的治愈。   看帅哥做饭,更加治愈。   我从旁边拉了个高脚的凳子,安静坐着看降谷零洗草莓。   水声哗啦啦的响起,被放置在白色瓷碗里顶部的草莓因为水流的冲动而滚落下去,水很快就浸满了瓷碗,还放了一勺小苏打浸泡。   降谷零有条不紊地一个一个将它们洗干净,修长的手握着小草莓仔细的来回搓,将表面的脏东西擦干净。   斑驳的光影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微尘在光中跃动。而无论是英俊的男人,还是赏心悦目的动作,都十分养眼。   很养眼……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一个还沾着水滴的草莓递到我面前,红色的草莓娇嫩欲滴,离我鼻尖不远,因此隐隐约约闻到它的香气。   习惯偶尔被人投喂的我下意识长大嘴巴将草莓含了下去。   甜的……   我用手扶住在外面的草莓尾部,看着继续低头切草莓的降谷零,问道∶"你要做什么?"   “大福。”闪着寒光的刀锋利无比,刀起刀落,在他的手里轻轻松松将草莓切成两半。   “哇哦。”我用语气词表示自己的惊叹。   还是很期待的,降谷零的手艺。   而且可能因为在波洛咖啡厅工作的缘故,会经常研究新品种的食物,非常受欢迎。   大福虽然不是什么新奇的食物,但是以前都没有见过他做过。   所以还是很期待的,于是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他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动作了,轻笑一声;"很喜欢?"   我爽快点头∶“差不多。”   有谁可以拒绝一份美食呢。   没有……   都不能……   "那,我们来聊聊天?"降谷零停下手中的动作忽然提议。   这个时候我刚好将草莓吃完,听到他这句话我有些忐忑,警惕道;"你想知道什么?地狱没有五险一金也没有社保你想来?"   他哑然失笑。   “都不是,放松好了,我们就正常的聊天,说起来我还挺好奇你们地狱的生活的。”他从头上的橱柜拿出一袋面粉。   说起这个我就来劲了。   可能是因为上司还兼职hr喜欢到处捞人的缘故,我也来兴致了。   “来。你问我,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一定回答你。”   他似乎真的只想问我一些关于地狱的事情。   "除了地狱还有天国是吗?"   我点头∶"就是桃源乡,那边景色很好看的。   "那是罪人入地狱善人进天国?"他问我。   这个就不太好说了,我摸着下巴思考道∶“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但是还有些人如果因为现世的亲人供奉的东西多,也相当于 ''贿赂''吧,会减轻罪行。”   这是很久以前的习俗了。   直到现在也如此。   “景光他们是例外,可以说他们都是为了民众死亡的英雄,那英雄就得要上天国。不过他们是自己选择在地狱这边留下来的。”我继续补充道,大概明白他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了。   忽然觉得这家伙有点可爱,虽然很别扭就是了。   “哦,原来如此。”降谷零想了想,"那地狱会有什么?"   地狱有什么,这个就说来话长啊。   我苦恼地皱起眉头∶“现世神话里面说的其实都有的,差别不算大,像什么八大地狱之类的,还有十厅,看看神话故事就知道了。”   这个真的不想细讲,不然我可以从地狱入口处讲到每一个地方。   我腿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他好像真的对地狱很感兴趣。   “如果你未来,很久很久,百年以后,选择来阎魔厅做事,鬼灯大人会很开心的。”   毕竟这家伙是一个可以身兼数职,完全不用睡觉的陀螺,卷王之中的卷王,简直就是鬼灯大人最青睐的那一种下属。   他一愣,好像想起什么∶"听你们一直说鬼灯大人,请问那位是?"   “阎魔王的辅佐官,每一个王身边都会有一个辅佐官的,鬼灯大人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说起这个,我这个鬼灯大人的小尾巴就要来吹嘘一波鬼灯大人。   鬼灯大人一直都是我们这些小鬼中的楷模。   降谷零来了八卦∶“那他前世是做什么的?这么厉害的人,生前也一定很厉害吧。”   我挪了一下位置,将自己离台面更近,好支着下巴,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些沉默。   "并不是,他生前还是孩子的时候被人献祭了,鬼火附身了尸体上就成了幼鬼,他在黄泉长大。   降谷零的揉面团的动作停止了,直愣愣地看着我∶"献祭?"   这个词语对于现世的人来说确实有点恐怖。   我点点头,满不在乎地说∶“因为以前的人都是这样了,因此献祭死亡的人也很多,我,还有爱酱,都是因为献祭去世的。”   或许是这种令人沉重的话题从我嘴里轻飘飘说出来,又或者是他对于这些事情大受震撼,只见这个平时一向冷静的男人表情微微一滞,露出了点不可思议出来。   “活埋,火烧,或者丢入海里,手段干奇百怪而残忍。”我认为我现在的表情绝对不算很好看。因为遥远的记忆堪比噩梦一样一点一点爬了上来。   那是披着山神名字的吃人怪物。   被献祭给山神童男童女再也没回来过,大人谎话连篇,说他们有福气,跟山神大人去享福。但是实际上是成为了那只怪物的口粮。   我同样也惨死在那只怪物腹中,没有等到鬼杀队的救援。   我也是死亡很久后,跟着来到现世考察的鬼灯大人回到地狱过了很久之后,接触到了蝴蝶家的姐姐,我才知道那是名为"鬼"的怪物,需要太阳或者紫藤花,还要鬼杀队剑士手上的日轮刀才能彻底被消灭的怪物。   在我死后不久,鬼杀队姗姗来迟。   很可惜,我已经连骨头也不剩了。   比噩梦还恐怖的时间里,让我生出怨恨,我极度厌恶人类,痛恨将我捆绑送进怪物地盘里面的村民。   后来亲眼看见他们都掉落地狱,接受到应该有的惩罚后,我的怒火也逐渐消散,开始茫然惆怅不知道要做什么,在鬼生的道路迷茫,从地狱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我思考了很久,失魂落魄也不过如此。于是鬼灯大人邀请我做他的秘书。   一直到现在。   后来鬼杀队的人陆陆续续也曾经来到过地狱,最后一个左额处有伤疤的男人带着他的妻子过来,他们很幸福,跟蝴蝶家姐妹似乎关系颇深。但是并没有选择留下来,夫妻两携手转世去了。   吃人的怪物已经没有了,伤害我的人也得到了报应。   我现在的状况差不多就和退休的老人一样。   能做就做,不能做放一边。   开心就好……   "很痛吧?"在我们两互相无言,厨房里一片寂静的时候,降谷零忽然说话。   我歪了歪头,一时间没有懂他想说什么。   "死亡的那一刻,一定很痛苦吧?"他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是少见的认真。   我很少看见他这么认真的眼神,这个时候就会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他的眼里只有你。   平常我看他的这种眼神吝啬地只留给那些重要文件。   他一下子这么深情让我有点慌。   我磕磕绊绊地说;“那也还好,啊,不是,确实很痛,钻心剜骨超级痛,所以我很讨厌别人骗我。”   我的父母哄骗我,说不会将我献祭给神,却在我被抓走的时候紧闭大门不看我-眼.   昔日淳朴的同村人诱骗我,说只是一晚就可以回来,但锁死了门窗将我丢入神庙中。   他们都知道我有去无回。   但是对于他们而言有什么关系呢。   于我父母而言不过损失了一个女儿,他们还有其他的孩子,于村民而言那更没有关系了,只要能让山神息怒都无所谓。   所以我讨厌谎言。   “抱歉。”降谷零忽然说。   我不免有些困惑,他怎么了?好端端怎么道歉了,这让我很难接话啊。   还是说他又想做什么?我狐疑地盯住了他。   “我似乎一直都没有跟你这么说吧。”他将手中的面粉洗去,转头看向我,"虽然有点晚,但是对于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或做过的事情,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行为,"   他停顿了一会。   “我很抱歉。”   我睁大眼睛,没有想到他这么爽快,或者说这么诚恳,这种直白的话上来就是一个直球一击,打得我有些找不着南北。   简直就让我坐立难安。   不是吧他怎么就忽然道歉了,这让我有些怀疑我是在做梦还是明天是世界末日。   你知道一个傲娇忽然跟你真情实感的感觉吗?   就像我现在一样,被吓的先怀疑自己,再怀疑面前的人是假的。   “你是,降谷零?吧?”我犹豫了一会,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今天是太阳从哪里升起的?   这个是降谷零没错吧?   不是什么人假扮吧?   我手指蠢蠢欲动,好想摸摸他的脸是不是口。   自从知道了他们披了人迷面具化个妆打扮一下就可以以假乱真装扮成另外一个人之后,我现在对面前这个降谷零产生了是否是本尊的怀疑。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有些无奈。   "你不信的话检查检查我是不是真的?"他走了过来,微微俯身弯腰凑到我面前,这个距离风收好合适我伸手。   这个角度,莫名会让人想到凑出头来讨主人欢喜的小奶狗。   金色的发丝柔顺垂下,紫灰色的双眸专注地看过来,就像紫色的水晶一样耀眼。   头都伸过来了,我有些心动∶ "那我看看?"   我一下子摸到他的耳根处,那里的温度比我的手指尖高,有些留恋地摩挲了一下,顺便蹭蹭那里的温度。   "如何?"他说话的时候带动着那里的肌肉一起震动,似乎温度更高了。   我收回了双手,慎重地下了定论∶“是真的。”   真的降谷零。   他勾起一抹微笑,站直了身体,走回刚才的位置上继续刚刚的工作,和面团。   奇奇怪怪的。   我忽然问道,有点没头没尾∶"你不想知道答案?"   这回到他懵了,怔楞回头∶ "什么答案?"   难得一见他这个样子,准确来说,今天的降谷零都很反常,很多都是平常的降谷零做不出的事情。   想到这个我就开心的晃腿∶“我到底有没有原谅你的答案啊。”   他轻哂了一下∶"那你的选择呢?"   其实我俩算是扯平了,他之前做的事情我也有报复回来,想到之前被迫带了一个星期口罩的降谷零,我眉眼弯弯忍不住笑起来。   “行了,原谅你了。” 第43章   在盂兰盆节前几天。   降谷零神出鬼没,很少看见他。   松田还开玩笑说让他不要在家里偷偷设魂龛点什么迎魂火,放祭品了,直接把东西带过来就行。   人就在这里,何必舍近求远。   “实在难以想象,供奉什么的,总感觉不太合适。”荻原也赞同点头。   “还有什么黄瓜马和茄子牛。”松田捂脸,显然不太想看见这两样送亡灵过来和带亡灵走的交通工具。   毕竟他们几个还没有做鬼的自觉,或者说不太想以这种方式承认自己是亡灵的事实。   这个与我们相关的节日在他们看来就是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说。   但是外面关于盂兰盆节的氛围已经起来了,学校公司也放假了,返回乡下的车子陆陆续续开走,人们赶着团聚,共同祭拜自己的祖先。   就连海老名都回老家了。   我们几个亡灵在家里面大眼瞪小眼。   要做什么?   不知道……   我拜我自己?   这活人要做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情?   当然,没有关系。   我们恍然大悟,懂了。   "你们还要去扫墓吗?"   我,松田?裁原?还有景光?四个人围成一圈在玩飞行棋,今天的我手气格外差,好不容易摇了一个六就被松田紧跟而来的棋子顶了回家。   在我怒目的注视下,松田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将棋子放到我网刚的位置上。   “扫墓这种事情还是zero来干吧。”荻原摇了一个三,将棋子前进了三格。   现在是轮到景光摇骰子了。   我看着他们的棋子都陆陆续续起飞了,就我一个还在原地飞机场里面呆着,有些惆怅,听见他们这么理直气壮我有些好笑;"“那第一天是谁非要去自己坟前看的,我还以为你们不介意呢。”   景光将棋子往前走了几步,听到我这句话轻笑了一声,但是并不作答。   到我摇骰子了,我满怀期待地看着它在毯子上滚动,看见最后的点数我又惊又喜,居然是六,于是我眉开眼笑地将我的小棋子挪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们会给自己扫墓啊。”荻原结果骰子吐槽我的话。   我思索了一会∶"大概是觉得你们可能会抱着打扮自己房间的心态?"   听到我这句话松田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觉得我是疯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松田手指弯曲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抱着这种心态死了之后还要看看自己的墓碑好不好看的?"   "你这脑袋在想些什么啊?"   我干嚎一声∶“知道啦我错了。”   为了防止他继续打我,我往边上挪了一下。   这个时候景光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眼,和松田交换了一个眼神,交换了一下频道内的想法,我顾着看荻原的飞行棋走到哪里,倒是没有看见他们的活动。   今天前面时间异常倒霉的我,到后面扬眉吐气,时来运转,竟然是最早一个将所有飞机送回停机场的那个。   在松田怀疑的眼神中我春风得意。   一盘游戏结束后,他们自己却提出了去墓地那边转转,在我无语的眼神下他们对这个一时间兴起的决定还挺满意的。   简单打扮后,我们就出发了。   这段时间过来扫墓和清理墓碑的人还挺多的,我们混迹在人群中,遥遥看见松田的碑前有两个人站着。   我们几人面面厮觑,我无声用嘴型说出一个名字∶"佐藤警官?"   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短发女子不是佐藤警官还有谁。   她后面的那个男人是高木警官。   荻原露出了看戏的眼神,并且拍了拍幼驯染的肩膀∶"要振作啊,小阵平。   景光虽然没说话,但是满脸都挂着吃瓜的神情。   松田阵平有些暴躁∶"我都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我同情拍了拍他。   不要你觉得,要我们觉得。   松田可能觉得在我们几个人的围攻下,百口都说不清,最后放弃了挣扎,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   我们远远看着,等到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离去,才慢慢走了上前。   看着被清理干净的墓碑,上面还挂着水渍,一束新鲜的白菊中夹杂着葶苈花,安静地躺在这里,致敬这里的人。   “哎呀呀居然有人给小阵平送花。”在我们几个人沉默的时候莉原忽然大惊小怪起来,“我还以为就小阵平这种暴躁脾气没有人过来看望他,还送花了。”   “我觉得送个炸弹模型可能比较适合小阵平。”   毫不意外地被打了。   "你在说什么?"松田挂着和善的笑容撸起袖子。   “啊哈哈哈,没有呢。”荻原打着哈哈想忽悠过去,但是松田完全不吃他这一套。   我们几人转移到栽原的墓碑前的时候,发现这里也被人打扫过了。   “肯定是千速姐帮你弄的。”看着站在自己墓碑前沉默不语的栽原,松田走了上去哥俩好的勾住荻原的脖子。   荻原转头比了一个wink∶ “那当然,我可是她的弟弟。”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难过呢。   碑前的白色瓷瓶被人放着两株高高的红紫的花,看了几眼没看出是什么类型的花。于是扯了扯景光的袖子问他这是什么。   景光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应当是罂粟科的烟雾花。”   我似懂非懂点头。   不认识……   前面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拌嘴,差点都把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全部暴出来了。   在荻原的墓碑前呆了一会,我们又继续转移阵地。但是我走着走着就有一种荒谬的想法,这怎么就跟参观房子一样呢,去了他家再去另一家?   这不跟我不久前说的差不多一样嘛,这几个男人真是的。   说好不会看但是还是过来了。   "你咋不跟他们埋一块?"我心直口快,说出来的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景光吓得豆豆眼∶“哈?”   “咦,好恶心。”松田想了一下那个情景,忍不住问我为什么要这么想。   我不假思索∶"看你们关系这么铁,好朋友难道不能埋一块?做邻居什么的?"   荻原觉得我的脑洞很大,表示很赞,但是拒绝跟小阵平埋一块。   "你到底对我们几个人有什么误解?"松田今天又一次想撬开我的脑壳看看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大概就是,关系好到连在地狱都要走一块?"我觉得没毛病啊。   所以为什么不葬一块?   他们被我耿直的想法弄的哑口无言。   互相对视,且嫌弃对方,三个人各自远离了对方。   打打闹闹之中,我们慢慢走到景光那边。   景光这里倒是凄凉很多。   最近没有人清理,杂草都长了。   “太惨了吧,景光。”对比人家几个清理的干干净净的墓碑还有鲜花贡品,景光这里连个名字都没有,就跟无主孤坟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并不在荒郊野岭。   景光倒是对这个事实表示早有预料。   “可能是,我哥在长野任务繁重吧。”他给出回复。   我蹲下去帮他把草口口,有些疑惑∶"很忙吗?"   他苦笑了一声∶“哥哥他也是警察。”   我了然,怪不得,警察这个职业,风险最大的还是因为工作繁忙而猝死。   "也有可能,他还没接受到我的死讯?"景光给出第二个猜测。   “啊?”我是真的迷惑了。   什么意思,我没有反应过来。   “啧,你们公安就是事多。”松田不屑道,大概是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虽然已经将杂草清理完毕,但是看着空荡荡的碑前,我忍不住提议∶"要不然,我给你送束花?"   不然这样看着怪可怜的。   “不用了,就这样吧。”景光拒绝了我的意见。   在回去的路上,我跟莉原咬耳朵,问他景光是怎么回事。   荻原把自己的猜测跟我大致说了一下。   我听了直皱眉头。   "连死讯也要封锁住吗?"虽然知道景光和降谷零都是那个组织的卧底,但是为什么连死亡的消息也不让亲人知道,“那他哥哥得多难过啊。”   等待了几年的弟弟,却没有人告诉他的弟弟早已经不在世上。   而且看这个样子估计连最后一面也没看到,更别说自己弟弟埋在哪里。   我光是想想都替景光哥哥觉得难过。   “没办法啦,就是这样了,总得要保密的。”荻原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脑袋。   "那你们有想过去看家人吗?"我抬起头问他。   被降谷零看见了是意外之中的意外。不过他们似乎都没哟去看过自己的家人。   “当然想。”他毫不犹豫。   想见自己的家人,完全不用去思考。   但是他似乎有所顾虑。   “谁说一定要面对面啊。”我朝他挤眉弄眼,"办法总比困难多,入梦考虑一下?我跟天国的食梦膜还是很有交情的。i   "听上去不错?"他看上去很心动,"也许我可以让我姐姐再给我多供点东西?"   好不容易拖个梦就是想要这想要那,我估计你姐想打你。   在盂兰盆节13日那天,附近的人家陆陆续续在家庭院燃烧麻杆。   除了麻杆,也会在祭坛或者供奉祖先的佛堂点灯,来借此迎接祖先的灵魂回家。   我在家里的院子都看见隔壁烧起的烟。   就跟着火了一样。   没忍住上去敲了一下隔壁的门,银仙开的门,还背着小雏,就跟平常大街上面看着的妈妈背小孩一样。   他看见我楞了一下∶“啊,先祖没来倒是最近的来了。”   我可谢谢你。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欠呢。   “你们烧多少的麻杆啊,小心着火。”我委婉地说。   这烟都随着风飘进我们家了,小白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也不是很多吧。”银仙回想着。   信你个鬼……   我从他身后看见堆成小山的麻杆,足足一个小山堆一样,这是要把祖上十八代都迎回来的节奏。   我忍住吐槽的欲望,看着在他背上熟睡的小雏∶"小雏睡了怎么还背着?"   不该是放人回去睡觉吗?   提到这个银仙脸上冒着黑气,皮笑肉不笑地说∶"啊,这不是为了防那只狗东西嘛。   狗东西……   没忍住退后了一步,好吓人啊。   我似乎看见了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狗神了,五花大绑那种,察觉到我的视线在拼命挣扎并且向我投来求救的眼光。   被胶带捂住嘴巴只能发动眼神信号。   啊这,这是准备一起烧了?   我毛骨悚然。   他们家里的两三事我还是清楚的,就比如狗神和银仙之间的小雏争夺战。   “哦那好,我先走了。”告辞告辞,他们的浑水我就不掺和了。   他们家偶尔半夜还会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来着。   “好,再见。”恢复原来模样的银仙笑眯眯地跟我挥了挥手。   我转身离开他们家,刚好看见一辆车停在我们家门口。   白色的马自达,一看就是降谷零的。   “呦,今天怎么来了。”看着从车里走出来的人,是很少见的西装降谷零。   除了一开始见面那几次,后来都是穿着休闲服的,再一次看见他穿灰色的西装,我倒是有点惊讶。   “刚好有空就来了。”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看上去貌似有些疲惫,但是我感觉他似乎很开心。   大约是那种克制的激动。   具象化的话我觉得他四周都有小花花。   于是我忍不住多看几眼,这个人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压抑情绪,像现在情绪这么自然外露毫不掩饰的,也很少见。   "很开心?"我问。   “嗯。”他回答我。“有一件事即将完成了。”   “那祝你成功。”我祝福道。   “谢谢。”   我跟他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宅子。   “米花町是不是也要弄一个祭典啊。”我想起这几天在街上随处可见的海报忍不住问道。   降谷零点点头∶"对,你们也要来?"   "也许?"混进人群中的亡灵什么的,听着就很有意思。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身边会有多少亡灵。   人间与地狱界限最模糊的几天,会有很多亡灵往返两界。   而且盂兰盆节这几天对于地狱的狱卒来说就是暑假,不过地狱也会举办盂兰盆地狱祭,也不知道到时候过来的人多不多。   阿香姐她们也会来现世玩吗,我陷入沉思。 第44章   盂兰盆节最后一天晚上会举办祭典。虽然不如京都的大文字烧那般庞大,但是却也很热闹。   留在东京的小埋激请我一起出来。   天还没有黑,我就站在米花町祭典的入口处等着小埋。   身上的浴衣是在地狱的时候阿香姐帮我挑的,黑底红色金鱼图案的浴衣。   因为很喜欢它用金色的线刺的鱼鳞会在灯光底下隐隐反光。   就像真正的鱼穿过黑暗的水在月光底下泛光一般。所以这件衣服在我的浴衣里面出场率是top1.   "等很久了吗?"穿着粉白色樱花团图案浴衣的小埋手上还拿着一个精巧的小包,从后面跑了过来,不过似乎还不太习惯脚上的木屐,到我面前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吓得我扶了她一把。   “没有很久,慢慢来。”我安抚道。   稳定身形的小埋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 "好,我们走吧!"   “听说今晚会有很多摊位,有想去捞金鱼。”我点点头,捞条金鱼给鬼灯大人。   小埋欣然答应∶"那我们现在过去,对了,想吃苹果糖吗?"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着小摊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糖浆的苹果,甜丝丝又好看,可是我觉得牙忽、然酸痛起来,于是我摇了摇头。   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吃不动这玩意。   主要是看着觉得可能牙要崩掉。   实在不懂为什么要在苹果外面裹糖浆。   小埋见我不吃有些遗憾,只能自个儿去给自己买了一根,欢欢喜喜拿着苹果糖跟我继续结伴而扣:   路途中看见了毛利学姐还有她的朋友。   一路走过来,像是什么射击摊子,钓水球,还有一些零食店面前都挤满人。   在我眼里还有些旁人看不见的亡灵,他们可能会跟在自己现世的家人后面溜达,也有些会自己选择在喜欢的位置停留,偶尔也有些调皮的把自己的头搁置在礼品台上,不过其他人看不见就是了。   走到捞金鱼的摊子前我们停了下来,这种最传统玩法的摊子反而永远不缺生意,总有人会过来尝试一番,在我们之前就有好几个小朋友蹲在金鱼池起哄看着同伴捞金鱼了。   看着身形怪眼熟的,我思索着。   这几个小不点背影很熟悉,就连发旋也该死的熟悉。   "哇光彦好厉害!"   只见中间那个瘦小的男孩子屏住呼吸,一举拿下一条小金鱼,旁边的同伴立刻发出欢呼声。   我惊恐脸,不是吧,怎么又遇到了这几个死神小助理?   这到底是是什么概率啊。   那边小埋已经向老板买了几个纸网,走过来和我平分,我低声说谢谢,看着几个还蹲在地上玩的不亦乐乎的少年侦探团几人,转了一圈没发现他们的头头,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他们几个玩的正上头,还没有发现站在后面的我,于是我选择另一个池子捞金鱼。   手里拿着一个碗,另一只手拿着薄薄的纸网,我静下心来将纸网全部放进水中,纸网如果不一次性全部放入水中,留一半在空气中,干燥还有湿润会很容易让纸网破裂。   在我寻找目标的时候,旁边的小埋已经迅速捞了两条。   速度快到我怀疑是不是金鱼自己跳上来的。   显然不是,只见小埋以一种熟练高超的技巧迅速将金鱼捞入碗中,简单的就像呼吸一样,吸间轻松捕捉。   仿佛她手上的不是纸网,而是汤勺,鱼也不是鱼,是巧克力豆,一勺满满的巧克力豆。   老板的心在滴血。   我看出来了。   最后我捞了十条,小埋在第五个碗全装满的时候被老板委婉送了出去。   手里捧着一个鱼缸呆呆站着。   人家都是塑料袋装战利品,她直接一个家族生物圈。   来来往往的人用诧异的眼神看着。   由于拿着鱼缸不方便玩耍,我们又调头出去找寄存地方把鱼缸暂时放到入口处。   接下来的旅途中,我就跟挂在满级大佬大腿上的挂件新手一样,被小埋带飞,虽然在学校知道小埋近乎是全能,打游戏也很厉害。但是我没想到她实战娱乐项目也很行。   在射击的时候,我站在她后面为她加油打气,忽然感觉有一个眼熟的身影从我视线飘过,我看,哦呼,硝子同学!   挽着发髻穿着深蓝底色白花图案浴衣的硝子同学。   她似乎也才看见我,表情带着一点小惊讶。   “晚上好啊硝子同学,还有只野同学。”我也看见她身后的小尾巴了。   跟古见硝子穿同色浴衣的只野仁人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的样子,居然还朝我鞠躬∶“晚上好有栖川同学。”   嗯,他看上去真的很紧张。   "你也要玩吗?硝子同学?"我看着她眼神定定地望着在射击的小埋,小心问道。   那是一种极其渴望的眼神。   然后就是拿着射击枪和小埋一起并排的硝子同学。   两个大美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气球,倒是吸引了不少游客过来,老板还沾沾自喜,觉得今晚生意绝对很好,但是后面却怎么样也笑不出了。   "土匪啊呜呜…….最后只能看着我们一行人将店里面特赏还有一等赏的礼物都拿走的店长欲哭无泪,打算重新振作。   郁闷的店长将方才被人赢走的礼物又不了回去,看着眼前来的三个男子他重新露出微笑∶"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希望这三个人让他宰回来。   将射击枪重新调整过的老板心里的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可是这个可怜的老板也许还没有意识到刚才只是噩梦的开始。   我们和硝子同学还有只野同学分别后,又前往下一家店,肚子饿的小埋同学拉着我的手站在了章鱼小丸子摊位面前。   因为来之前已经吃饱了,所以我并不饿。   可是看着师傅熟练地用钢针将小丸子翻转受热,滋滋响的丸子盘散发着热气,倒是让人垂涎欲滴,我没忍住也买了一份。   和小埋人手一份小丸子,站在摊位前给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小丸子吹着凉气,迫不及待咬了一口,我们同步地因为烫嘴而哈气,大约是这个情景太好笑,我们对视笑了起来。   然后被呛到了。   离盂兰盆舞还有一段时间,小埋在一个面具摊位上流连忘返,我拿着小丸子在一边等她。   慢条斯理将最后一口吃完,我环顾四周找可以丢垃圾的地方,忽然就看见站在树底下双手拢在袖子里的鬼灯大人,脑袋左边还别着一个般若造型的面具。   也许不是眼花。   他还冲我点头了。   “鬼灯大人,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我立马乖乖走了上去,"就你一个吗?''   “刚来不久,也不用特意打招呼,就是上来玩的。”他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有点大惊失色,刚刚都没有注意到混在人群中玩的很开心的唐瓜和茄子,完全没有违和感。   也有可能是人太多,以至于我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小不点。   但是还是怪吓人的,转头冷不丁地忽然出现。   "阿香姐姐也来了吗?"我挥挥手给看过来的唐瓜做回应,转头问一言不发的鬼灯大人。   鬼灯大人点点头∶"来了,不过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你要找她?"   我若有所思∶"不是,只是问问,那我先去玩啦?"   我还没有忘记我是和小埋过来的。   盂兰盆节的祭典,以往大多数时候鬼灯大人都留在地狱镇场子,很少上来现世,这次居然跑上来了,所以有点惊讶。   “嗯,去吧。”鬼灯大人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在祭典暖黄色的灯光下倒是没有那么吓人了。   跟鬼灯大人道别后,我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小埋刚好手里拿着两个面具走了过来,她向我炫耀她挑的面具;"好看吗。   都是两个白狐面具,只不过花纹有点不一样而已。   “好看。”白狐这种类型的面具,只要颜色不是特别丑或者花纹画的不太行,都差不了多少,造型外观比起阿多福或者火男这种不太深得少女心的面具,白狐的面具一向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回答完之后我感到眼前一暗,脸上被覆盖了一层东西。   是小埋给我戴上了面具。   透过面具的两个小孔看到的视野有点狭小,我不太适应地眨眨眼睛,看见的是正在给自己戴上面具的小埋,半截式的面具露出了少女光滑小巧的下巴。   “走,我们继续玩。”小埋似乎看见了什么,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前面走去。   今天已经一天没有看见他们了。   从昨天晚上就出去了。   可恶,夜不归宿,记他们小本子。   路过卖棉花的铺位的时候看见了被银仙抱着的小雏,银仙旁边还站着狗神,正在拿一个被做成小狗图案的棉花糖诱惑小雏。   但是小雏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老板手里还在制作的棉花,似乎还嫌狗神烦而挥了挥手。   银仙嫌弃地用手顶住想扑上来的狗神。   还有他们家蹭吃蹭喝的狸猫大叔,拿着酒瓶吨吨吨灌着。   我目不斜视走了过去。   小埋对所有项目都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倒是没什么特别想玩的,玩了一盘就在边上等着,手机刚好推送了一条消息,我点开看了一下,是一条新闻。   “根据最新一则消息……因涉嫌违反医药品医疗器械法,厚生劳动省等部门对该集团开实地调查,逮捕并送检乌丸集团等人……经过深入调查取证,我们警方发现这是一个分工明确、伤害性极高的跨国犯罪集团。”   "国际刑警组织还表示,该犯罪集团曾非法销售药品,并且绑架控制……且受害人数众多、涉案金额巨大,作案手段残忍.……(1)   粗略了扫了一眼,我关闭了手机,小埋就拿着战利品兴奋走来,一个巨大的仓鼠玩偶。   她好像特别喜欢仓鼠。   将近一个人高的仓鼠抱枕拿着也很不方便,刚好小埋的哥哥也过来了,这个斯文俊秀的哥哥一过来就被妹妹的仓鼠玩偶差点压倒。   没忍住骂骂咧咧的小埋哥哥抱着玩偶无措极了∶“小埋!”   -时间分不清楚是人抱玩偶还是人玩偶抱人。   “欧尼酱帮我拿一拿嘛,小埋最喜欢尼酱了。”给哥哥比了一个爱心的小埋萌混过关,拉着我的手继续往人群中央跑。   而这个时候人群开始跳起盂兰盆会舞。   偌大的广场中放着高台,上面摆着太和鼓,人们和着歌,跟着拍子围绕其中翩翩起舞。   那些曾未谋面,又或者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在这里,纷纷起舞,带着自己的祝福,将祖先送回去。   有点新奇……   “呀,花,好久不见。”笑眯眯的阿香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   看得出来她玩得挺开心的,她乐于参与进去。   “晚上好阿香姐。”   我跟着舞蹈节奏换了一个方向,看见一脸严肃却也随着音乐调子摆动身体的鬼灯大人,看上去非常喜感。   没忍住笑了出来,在鬼灯大人注意前换了一个方向。   结果看见莉原他们。   站在中间的荻原非得和景光还有松田手拉手跳,看松田那嫌弃的表情就知道有多么不情愿了。   你是小学生吗?荻?   连绵的灯笼悬挂在头顶上,放远望去就如同一路延绵的火焰点燃群山与平原,长久不息的光在黑暗中照亮了底下的道路。   歌舞未歇,椒尔升起的烟花灿如白昼,照的整个大地都亮堂堂的,响亮惊艳的焰火引得无数人抬头望去,看着攀升而上的焰火,看它璀璨绽放,再亲眼见证它如流星坠落。   “真好看啊。”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旁边。   我眨眨眼,缓慢地纾解因为睁眼太久带来的疲劳,刚刚跳舞时候明明还在我旁边的阿香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你们任务做完了?"   “嗯,做完了。”   我们的对话消散在了怦然的烟花中,最后静静地一同抬头看向这场属于夏日的烟花。   啊,要结束了。   夏天还有烟花。   堤无津河上,一盏又一展的河灯摇摇晃晃顺流而下。   我手里也拿着一个小小的灯笼,站在岸边不知道放哪里。   "你怎么这么墨迹?"松田啧了一声,开始指导我,"就把这灯往水里一放不就完事了?   我瞪大眼睛∶"这的也要看好时机啊,万一翻船了怎么办?"   松田估计没有想到我这么麻烦,挠了挠头∶“随便你吧。”   "去上游看看?"娜塔莉提出意见,她笑吟吟站在伊达航旁边。   我点点头,往上游方向走了一段路,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很大的船,应该不会撞翻我的小船,才小心翼翼地将纸船放入水中,怀着一颗看孩子远游的心不舍地盯着它慢悠悠飘走。   跟着小船往回去的方向走,发现多了一个人。   像是匆匆赶来的降谷零。   头发还翘着没有压顺,宛如换了一件衣服导致头发凌乱,没有仔细看用手随意顺了顺就跑来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喜欢祭典。   "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伊达航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的。   我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可惜你来的有点晚了,很多项目都结束了,玩不了。”   降谷零挑眉看着我∶"我没有那么幼稚吧?"   “有的。”我陈恳点头。   我们在这里小打小闹了会,旁边的群众都陆陆续续离开岸边。   到点了……   “走啦回家。”松田双手插兜走在前方,凝视我们。   我快步跟上∶“好,走。”   河上的明灯,随风晃成了灯海,宛如地上银河一般蜿蜒而上,一行人走在前面,降谷零远远地落在后方遥遥看去,看着点点微光凝聚的流水随着徐风明明灭灭渐行渐远。   远处那里会有花开满路边吗?   走吧走吧,一路往花开的方向走,去看看星海,去看远方的花。   --完——-后记——   关于射击摊子∶   被两个漂亮女生抱走奖品后,老板可怜兮兮又换上新的礼物,并且调整了射击枪的准度,正想宰一发后面来的三个男人,结果他们中间一个眼睛像猫眼的男人拿着被他调整过的枪第一枪失败后,后面都是百发百中。   老板∶?   而其中的卷发男人拿着他们家的枪捣鼓了很久,熟练拆下的动作让老板眼皮直跳。   看着拎着战利品三个人走远的背影,老板盯着手里被矫正过来的枪陷入沉思。   就在他低头怀疑人生时候,前面的光被遮住了,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绿色眼睛。   弱小无助的老板静静等这个高大的男子发话。   "老板,这个怎么玩?"   晚上回去写日记的老板痛哭流涕,他再也不开射击铺子了!!   混蛋,破产了!   关于警视厅与公安厅∶   全员通宵加班中,整栋大楼灯火通明。   目暮警官委屈巴巴地和妻子说了这几天也许不能回家的消息后被妻子拉黑了。   高木涉手里拿着一沓资料穿越人海找佐藤警官。   因为突如其来的工作而不得不放小林老师鸽子的白鸟警官一脸黑气。   千叶警官在众人的羡慕下收到了来自三池的宵夜便当。   毛利小五郎骂骂咧咧地将柯南提了出来,让他不要捣乱。   而忙的焦头烂额的风见敲了上司办公室的门,打开发现是只有披着外套的空椅子。   "降谷先生?"风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回答他的只有因为为风吹得哗哗作响地书页。   关于最后∶   虽然有做好他们会离开现世的准备,但是等到他们真正离开后,降谷零陷入了一段时间的颓靡,后来又很快振作起来。   某一天他收到了一份来自无名氏无地址的快递,里面是几个棉花娃娃。   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路过那座日式大宅,他鬼差神使地摁下门铃,里面出来的是一个阿姨,问他找准。   他忽然间哽住了,他看见新的门牌上写着藤野,而不再是有栖川,他忽然觉得,那些日子宛如黄梁一梦,破碎的泡沫终究在太阳底下逝去,里面的人影也将随着大海的浪花卷入海底,其实他们早就阴阳相隔。   如果不是那几个棉花娃娃,降谷零或许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他死而复生的好友。   很多年后……   年复一年里,不再年轻,一身疾病,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国家的降谷零躺在病床上,在生命的终点,他看见自己往日的好友依旧意气风发。   前方乃地狱,君愿同前往?(2)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完结了,正文到此就完结啦。还有几个番外会写的。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