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月亮眨眨眼   作者: 叶微染   简介:   1.   徐落月又又又失恋了,她在屋里红着眼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泣。   从小和徐落月不对付的梁越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却被她这副模样吓到。   “徐又又,不至于吧,当年跟我打架断了手都没见你吱一声。”   徐落月刚想反驳,手指上的辣汁不小心触碰到眼睛,她眼泪流地更凶了。   梁越泽不敢置信:“那男的有这么好?”   “……”   梁越泽嘲讽逐渐变得小声,抿唇犹豫了一会,试探性地问:“真这么难过啊?”   徐落月被辣地说不出话:“呜呜呜。”   “实在不行跟我谈,小爷的姿色难道还比不过你那些没品味的前男友吗?”   从来没见徐落月在他面前哭过的梁越泽听得心发慌,病急乱投医:“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徐落月终于缓过辣劲了,抽噎道:“你说的…”   “是什么屁话”五个字还没说出口,梁越泽就被哭得没办法,举起手低笑一声:“我说的,泽哥从不撒谎。”   徐又又:……   又有男朋友了?   2.   梁越泽有个小青梅,瞧着娇娇软软的但凶得很,像只随时亮爪子的小猫。   他喜欢逗她,闹她,跟她吵架。   他俩这关系维持了十几年,直到某天全乱了套。   两人在一起了。   朋友们都震惊了,梁大少爷和徐大小姐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他们等着梁越泽不耐烦和后悔,等着两人分手,却没想到等来了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某天在梁家聚餐,徐落月蜷缩在沙发上,疼得说不出话。   梁越泽弯腰低哄徐落月,一边对着水杯轻轻吹气:“乖,宝贝,不烫嘴,快把这龊攘恕!?   朋友们大吃一惊,反应过来纷纷起哄。   梁越泽闻声随手扔来一个苹果,语气慵懒又莫名带了分骄傲:“别吵我女朋友。”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恋爱合约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落月;梁越泽 ┃ 配角: ┃ 其它:来专栏收藏我吧=v=   一句话简介:从小狗脾气大少爷被我制服了   立意:原来爱就在身边 第1章 眨眨眼x1   阳明被誉为居民幸福感最强的城市之一,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气候分明的城市。   六月的时节,已是仲夏。   一离开了室内温度舒适的空调房,便能感受到外面空气中的燥热因子,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正值下班高峰期,徐落月赶到日料店的时候与男友马嘉澍约定好的时间迟了一小会儿。   天气炙热,时间比较赶,她白皙的额间沁出了几滴汗珠,饱满的脸颊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明明是五官精致、靓丽的长相,却被一个黑色的大框眼镜掩盖住了三分颜色,加上身着简单的白T和宽松深色阔腿裤,整个风格都偏向男性化。   徐落月小口喘着气,充满歉意地弯身坐下:“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没事,先喝口水。”马嘉澍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徐落月的穿着,体贴地将杯子递到她手边,说道:“饿了吗?我提前预定好了套餐,我直接叫服务员上菜吧。”   忽然之间,马嘉澍又提道:“不过月月,时间观念还是挺重要的,下次最好还是规划好时间早点出门吧。在我面前你迟到没关系,但是万一你工作迟到你的甲方会怎么想你,对吧?”   徐落月抿了抿唇。   马嘉澍定的包厢空间不大,装修是传统的日式风格,以原木色为主,灯光是昏黄的,宛如茶几一般高的餐桌立在榻榻米上,餐桌下面没有放脚的空间,吃饭时需要席地而坐。   徐落月微微低头,眉间皱起一抹弧度,轻声应道:“好。”   马嘉澍盘腿而坐,徐落月将腿微微弯起侧放在一旁,不太习惯地调整了好几次。   没过多久,服务员开始上菜。   第一道餐品是籽蟹配海胆鱼子酱,色泽看起来金黄诱人,但是徐落月对日料十分不感冒,她一直不是很能接受生食的口感,没想到这刚开始用餐就开始直面困难。   她盯着那抹黄澄澄的海胆,面露难色,挖了一勺递在唇边久久没有张嘴。   “怎么了?”日料菜品量小,马嘉澍动作斯文,三两口便将它吃完了。   桌上还有格外点的一壶清酒,价格不算便宜。服务员送上了一个九宫格的木盘,上面摆放了形状颜色各异的杯子可供选择。马嘉澍随意地拿起一个黄色透明的酒杯,从冰镇清酒的容器里倒了半杯递给徐落月,“尝尝,这个味道还不错。”   徐落月嗅到一股淡淡的米香味,让她想起小时候隔壁邻居大伯家酿造的谷酒,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颤栗,她委婉地问道:“你今天开了车吗?”   马嘉澍:“为了早点见到你,我直接从高铁站过来的。”   “啊,这样啊。”徐落月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   两人虽然是情侣,但是对话和举动中都透露着一丝生疏。   马嘉澍像是忽然发现徐落月还没有开动,他关心地问道,“怎么不吃,平时没怎么吃日料吗?尝尝,挑食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徐落月从小就挑剔,挑食比较严重,有的东西看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根本不用尝试。   这个海胆就是她平生不能接受的食物之一。   问题是这个日料店的上菜方式是吃一道菜品,撤下之后才会继续下一道。她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挑开海胆,将蟹和鱼子酱吃了下去。   倒也没有心情品味入嘴之后究竟是什么滋味,吃完的那一刻徐落月松了口气像是攻克了一道难题。   徐落月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出来吃饭既浪费还要给自己找罪受。   真是罪过。   马嘉澍一直望着她眉头紧蹙,似乎对她有些不满,欲言欲止。   正巧服务员推门进来,马嘉澍倏地望见外面有穿着和服的客人一晃而过,他说道:“对了,月月,这家餐厅有个特色服务,可以穿上餐厅准备好的和服用餐,你去选一套试试吧。”话里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徐落月的爷爷是退伍老兵,她的曾祖父曾经参加过抗日战争,家里从小的教育让她本能的对和服抗拒和抵触,她摆了摆手,“我不想穿,你想穿的话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想看你穿给我看。”马嘉澍一脸失落,眼神有些黯淡,“这么久没见不能满足我一下吗?”   不得不说,平时强硬的男人忽然间的柔弱非常能勾起徐落月的保护欲。不过和服在徐家是底线问题,可能外人不太能够理解,但是徐落月坚守底线,她摸摸鼻子,没有解释,不好意思地说:“真不行。”   马嘉澍没再说什么,扶了扶镜框,情绪肉眼可见地落了下来。   两人安静地吃着各自的餐食,最后一道菜品是水果和甜品,徐落月满足地吃了一口十分香甜的蜜瓜,她说道:“等会我们去趟绿岛吧。”   “有什么事吗?”马嘉澍不解,他随口问道,“离这远不远?”   “你忘了吗?之前说好你回来带你见见我朋友的。”徐落月提醒道。   “想起来了。”马嘉澍抱歉地笑笑,打趣自己道,“工作忙到脑子都记不住东西了,老年痴呆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边搜索边说道:“你吃饱了吗?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等等。”马嘉澍骤然停下脚步,像是刚反应过来,“绿岛是酒吧?你和你朋友经常去吗?”   徐落月刚准备起身,就看见马嘉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质问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她蹙眉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酒吧这个地方女孩子还是少去。”马嘉澍不满之情言益于表,“我还是觉得酒吧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去的地方,这次我们就不去了,晚上我陪你去逛逛街吧,你和你朋友也别去了,下次重新约过地方吧,我请客。”   他的话里充满偏见,徐落月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都什么年代了,你没事吧?那你管好去酒吧的不正经男孩让他们多接受素质教育不就行了。反正你不是喜欢说教吗?”   “严严实实的和服你不愿意穿,去酒吧穿吊带小短裙就愿意了是吧?”马嘉澍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他对着徐落月的着装上下打量,口不择言地讥讽道:“和我出来就穿成这样,在我面前装什么呢。”   徐落月被气笑了,她真没想到马嘉澍一个堂堂杂志社主编居然这么没品。   当初她真是被他穿西装戴着无框眼镜那副充满书生气息的外表给骗到了,那阵子徐落月正好在空窗期,马嘉澍追求了她一小段时间,成熟男人的温柔、体贴让徐落月感觉还不错便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便各自出差,彼此都没见过几次面。   果然,英俊皮囊下丑恶的灵魂,下贱的男人就是会伪装。   马嘉澍恶意的揣测让徐落月今天的不满达到了顶端,没有询问她意见就擅自定了日料店,菜单她连选择权都没有这些小细节让她对他的好感逐步下降,不难看出他骨子里的性格——   强势、大男子主义、还若有似无地想pua她。   徐落月一忍再忍,只不过是不想跟他计较,并不是天真单“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要不是之前约好了今晚要带他见朋友,不愿意今天临时放鸽子,不想梁越泽看她笑话,她早就提分手了。   她谈恋爱从来就信奉好聚好散,不想闹的太难看。   只不过后面这充满爹味的发言实在让她恶心透顶,与马嘉澍已经是三观不合的程度,也没必要再留情面。   徐落月一改吃饭前的文静,唇角勾起一抹不屑,嗤笑道:“你是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加班把你脑子加坏了,只会沦落到女性面前找自信啊,你的人生价值是烙在女孩穿着上了?”   平时很少有人会这样回怼他,徐落月长得是一副纯欲无害的样子,这副牙尖嘴利的样子他还从未见识过,马嘉澍脸涨地通红,拳头不自觉地收紧,“你!”   徐落月瞥见他的动作,她无所畏惧地说道:“怎么,还想打我?”   “还想打女人?来试试呗。”徐落月站起身来,甩了甩手,眼神挑衅,口气里充满了厌烦。   “不可理喻。”马嘉澍摔门而去。   和马嘉澍争执完之后,徐落月径自给他发了个分手信息,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夜色渐渐笼罩整个城市,微风轻轻吹拂着街边的树枝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驱散了一丝白日里难以纾解的暑气,徐落月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绿岛酒吧。   见到几个好友的时候,徐落月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事情,她怎么会眼神不好使到找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太丢脸了吧,她的恋爱史可以多但是不能烂。   徐落月神色恹恹,浑身都散发着萎靡的气息。   俞悦上前领着她到自己座位身旁,“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谁惹你啦,长岛冰茶喝不喝?”   “不喝那个,腻了,给我上个新品吧。”徐落月摆了摆手。   俞悦应好,说完好奇地往身后探了探,询问道:“月牙,你男朋友呢,还在外面停车吗?”   徐落月是他们这个圈子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同时也是感情经历最丰富的一个。可能是对好朋友的自身滤镜,俞悦对她一直放不下心,生怕她被渣男骗感情,提出每一个新交的男朋友都需要让他们先见一见,强制要求除不可抗力原因所有人都需要在场替她掌掌眼。   常言道,最了解男人的只有男人。   “刚刚分手了。”徐落月手指轻轻摩擦着桌上的酒杯,轻描淡写地说道。   翟子赫从吧台过来,脖子上还印着一抹淡淡的口红印,他调笑道,一语双关:“小月牙还是那么喜新厌旧啊。”   “什么叫喜新厌旧。”俞悦冲着翟子赫翻了个白眼,十分护短,“这种紧急分手的情况肯定是狗男人犯了错误才会分手啊,月牙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俞悦啊,你对小月牙的滤镜有八百米厚。”翟子赫眉心一跳,比了个八的手势,无语地说道。   “去去去,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俞悦贴心地凑近徐落月的耳旁,关心地问道:“月牙,没事吧?”   徐落月本来只是为自己今天的马失前蹄感到丢人,被俞悦这么郑重相待有些不好意思,她露齿一笑安慰道:“放心,你还不知道我啊。”   徐落月谈恋爱是上头快下头也快的典范,要说这么短的时间内付出了什么真感情倒也没有,她自嘲般地将笑话说给众人听,并做了一番总结发言:“寻找真爱的旅途中总是要经历一点挫折,遇见一些难以言喻的人。没关系,都是小问题。”   “连歌里都唱,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徐落月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豪情万丈,“来,我的朋友们,干一杯。”   俞悦和翟子赫都笑,这时角落里倏尔发出了声响——   抬眼望去,黑色的衬衫和昏暗灯光下的阴影浑然一体,男子眼帘微垂,鼻梁高挺,少许的光线打在他的侧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薄唇微张,低沉的声音含着一丝若有若无地嘲讽:“能把在垃圾桶里捡了一次又一次垃圾的经历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振奋人心,不愧是你啊徐落月。”   作者有话说:   梁狗:最迷人的总是最后登场   开文啦开文啦 让大家久等了=3=   我的下一本预收《咬你》专栏可直达,喜欢的求个收藏呀!   1.   颜瑜有些慌了。   公司新上任总裁的名字,居然和她八百年前甩掉的前男友一模一样。   据说新总裁程以牧帅得惨绝人寰,性格却冷血无情,薄情寡义。   但颜瑜前男友的性格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   颜瑜现在还记得当时他的温柔体贴。   想到这,颜瑜稍微安心了些,更确定了这不是她久违的前男友。   没想到天不遂人愿。   和上司见面第一天,颜瑜还没看清他的脸,她一个喷嚏差点把牙齿保持器给喷了出来。   她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被看出什么异样。   程以牧挑了挑眉:“这位女士,不会是年纪轻轻戴了假牙怕人发现吧?不必讳疾忌医。"   这该死的前男友,多年不见变的这么尖酸刻薄?   颜瑜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跑路了。   2.   程以牧年少时喜欢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   微胖,脸上有雀斑,牙齿还经常被人嘲笑不整齐,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玩玩而已。   他将他平生所有的温柔都献给了她。   没想到换来的确实她不留情面的——   “你是我玩过最无趣的玩具,我一点都不喜欢。”   离开她以后,他恢复了他的本性。   他不止一次想过要找她,没想到新公司上任第一天小金鱼正好撞进了他怀里。   这次,程以牧不会再放过她了。   本文又名#前男友被我甩后性情大变# 第2章 眨眨眼x2   两人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小时候明明好得就差没穿一条裤子,黏人的紧。自初中后就开始合不来,聚在一起就唇枪舌战,从未和平过,谁也不让着谁,大院里的朋友们早就见怪不怪。   梁越泽也是,对外一副拽痞大少爷的样式,谁都懒得搭理,偏偏就喜欢和徐落月较劲。   耳边传来这熟悉的语气,这还能有谁啊。   徐落月刚有点起色的脸色倏地拉下,横眉瞪眼,反唇相讥:“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徐落月有着将近一米七的身高,长相看起来却娇娇软软的,乌黑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又长又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极了橱窗里面精致的洋娃娃。   只不过一逗她,带点婴儿肥的脸颊就像只河豚一般气鼓鼓的,好比家养的猫咪惹急了会狠狠地给一爪子。   梁越泽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原本在阴影处的他位置往外挪了挪,身上面料柔软的黑衬衫松松垮垮地贴在身上,最靠近喉结的那颗扣子没有扣上,在灯光下露出一小块雪白的肌肤。   他心里想笑,表面敷衍地点点头,继续逗弄她:“是是是,我管不着。但本人应该拥有说话的权利吧——”   “大小姐。”梁越泽故意拖长了语调。   梁越泽这副贱里贱气的样子徐落月见了就来气,嘴上说着管不着但是非要说两句话来膈应她,“你有这评论我的闲功夫还不如抓紧去找个女朋友吧,年纪大功能下降了,老男人可没市场了。”   “老、光、棍。”   对待感情方面,两个人也是两个极端。   一个就在花丛中,常年在感情中寻找真爱的真正定义;一个就常年不谈恋爱,对女人不甚热络。   梁越泽掀了掀眼皮,耐人寻味地望了她一眼,徐落月无端又看出了一抹嘲讽。   他哂笑道:“我自在的很,干嘛没事找事干。像你一样被人管,不准迟到?不准穿短裙?不准去酒吧……做事之前得先请皇上批个奏折?”   “那是意外!”徐落月强调道,“今天是遭遇了一点点滑铁卢ok?”   梁越泽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还未发出声音,就被徐落月先下手为强——   “梁越泽你真的好烦啊。”徐落月眉毛一皱,她攥紧了手指想像往常一样给他手臂来上狠狠的一拳。   和梁越泽吵在兴头上的她却忘记了座位旁边还有俞悦的身影,徐落月想冲过去和梁越泽来一个爱的较量,过道很窄,在俞悦脚跟的助力之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梁越泽扑了过去。   谁也没有反应过来,梁越泽被这股蛮横的力量压在了沙发上,徐落月摔进了他的怀里,他喉结上下滑动,仰头按捺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微乎其微地轻哼。   徐落月忽然发现梁越泽身上的味道还蛮好闻的,淡淡柠檬和柑橘的香气,她忍不住凑上他的脖颈,像小狗一样细细嗅着,还能闻出一股檀香木的味道,这香味很诱人,莫名让她有些沉醉。   巧妙的氛围在逐渐蔓延,呼吸都好像静止了。   徐落月额间的碎发蹭的梁越泽痒痒的,潮湿又炽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脖颈,有种奇怪的感觉。   来不及细想,倏地,两人四目相对。   梁越泽似笑非笑地说道:“还不起来,碰瓷啊,故意吃我豆腐?”   徐落月和他太熟了,从小两个人穿尿不湿的时候就一起长大,她对梁越泽倒起不了什么别的心思。更何况现在梁越泽这张嘴损成这样,早就没了以往的可爱,要是和她日日在一起,她得将他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她坦然地回视,压着他胸前发力从他身上顺畅地爬了起来,自然地拍了拍胸膛坐到了一旁,“你放心,看不上你。”   梁越泽本就岌岌可危的衬衫领子被徐落月粗蛮的动作撕扯了一番,第二颗纽扣随之而开。   白花花的一片肌肤以及精致立体的五官吸引了周围过路女孩的目光,甚至有胆子大的女孩端着酒杯跃跃欲试。   他慢悠悠地坐起来理了理衣领,将纽扣全部扣上,不紧不慢地整了整衣摆,多了一分禁欲的气息。   只是一开口,便毁了个干净——   “我算是明白了,故意用言语打压我,说我年纪大,一边却迫不及待地占我便宜,赖在我怀里不起来。我看你就想pua我,心里明明很开心我不找女朋友,其实就是觊觎我完美的身材,方便我落入你的魔爪。”   “诡计多端的坏、女、人。”一字一顿地向是在回应之前徐落月所说的老、光、棍。   徐落月瞬间被惊地瞳孔都放大,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几下。   饶是知道了梁越泽不要脸这么多年,还是能够被他这番话羞辱到。   她唇角轻轻扯出一抹弧度,“你、好、骚、啊。”   说完,徐落月毫不客气地往他肩膀上锤了两拳,一脸冷酷地说:“让你白日做梦。”   别看徐落月一副柔柔弱弱宛如洋娃娃的样子,天生一身蛮力,小时候幼儿园不知道多少男孩子无意间被她打哭过,梁越泽也曾经是受苦受难的一员。   说话太多嘴有点干,毫无防备的梁越泽端起桌上的酒杯想小酌一口,被这两拳痛击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闷哼,杯里的酒水差点洒了满桌,身上衬衫和裤子也不小心沾染了点点酒水。   他放下酒杯,一把紧紧扣住徐落月纤细的手腕,咬牙切齿:“徐落月。”   徐落月可不怕他,试图挣脱禁锢,她高傲地昂起头,“你活该。”   梁越泽:“从小哭哭唧唧地缠着我死活要跟我一起去学跆拳道,原来是为打我准备的是吧。”   他斜睨了她一眼,“好深的心机。”   徐落月:?拳头又硬了。   这种事情围观多了,朋友们都不以为奇。   翟子赫有先见之明,在两人开始斗嘴的时候就去吧台和别的妹妹一起喝酒去了。这时,坐在旁边一直安静如鸡看戏的俞悦终于出来做和事佬,她早就偷偷打电话将翟子赫叫了回来,细声细语地劝道:“好啦好啦,和气生财。”   紧随其后的翟子赫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万事和为先。来来来,我们喝一杯,被你两闹的都忘了本来今天是为了见小月牙男朋友才出来的。”   徐落月甩开梁越泽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站起身来将三个大杯子塞到他胸前,“我一你三。”   梁越泽迷惑:“?”凭什么。   “我手腕都你掐红了,给我赔礼道歉。”徐落月理直气壮地说道。   梁越泽都被气笑了,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拉开他衣服让徐落月这个力大如牛的女人看看清楚刚才身上被她留下的痕迹。   眼看没说两句气氛又开始紧张,翟子赫和俞悦两个人一人拉住一个,异口同声地哄道:“咱不跟他(她)一般见识。”   “喝一杯喝一杯,这事就过去了。”   在两人的劝慰之下,难得地和平了下来。   无奈之下,梁越泽装作大气的样子,爽快地和她干了三杯酒。   因为他清楚,如果他不答应,徐落月还有一百种作妖方式。   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就放她一马。   没了两个人的打打闹闹,喝完酒之后,四个人的场地忽地安静了下来。   徐落月今天工作忙碌了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在日料店侧坐地腿都麻了,又和梁越泽打闹了一番,现在浑身只剩下困倦和疲惫,看着不说话的众人,她伸了个懒腰:“今天经历的太多,有些累了。”   她环视了一圈,试探性地提议道:“也不早了,要不各回各家吧?”   梁越泽嗤笑一声,平时几个男人要是说提前走,非得被徐落月抓住狠狠灌酒不可。   徐落月回头看了他一眼,作凶狠状。   俞悦和翟子赫倒松了一口气,今天老大哥唐堰不在,出国公干还没回来,根本没人制得住这两人。   好不容易停下来,真怕多说两句两人又斗起来。   “那散了吧,小月牙上班也辛苦,我玩会儿再回去。”翟子赫嘻嘻哈哈地说道。   俞悦给徐落月额前凌乱的头发理到耳后,“那我也回去了,月牙回去之后早点休息,”   时间第一次未到十点就散了场。   几个人都喝了酒,徐落月今天没开车,梁越泽碰了碰她手臂,问她:“你今晚回哪?”   为了安全起见,翟子赫让俞悦等他晚点送她回去。还未等徐落月出声,俞悦挽着她的手脆生生地问道:“月牙你今天就回去住吧,反正明天周六?”   梁越泽和徐落月家在同一个小区,以前两家人住大院的时候就是住对门,后来徐母去世之后,徐父决定辞职跟着梁父出去创业打拼,两家创业成功之后又买了同一个别墅区住对门。   其实徐落月不太想回去,她的工作狂爸爸肯定不在家。   不过既然俞悦都这么说了,“我回水岸林溪吧。”   梁越泽:“那你坐我车回去。”   明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个嘴,他说什么她都想杠几句,“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懂?”   “有个东西叫代驾,望周知。”梁越泽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飞过来,徐落月感觉自己的智商有被侮辱到。   不过有时候她良心发作换位思考一下,她也会觉得自己挺烦人的,   徐落月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和朋友们挥了挥手,小跑了两步追上梁越泽的脚步。   翟子赫和俞悦在后面看着,相顾无言。   沉默许久之后,俞悦满脸担心与怀疑,弱弱地说道:“我是想说小月牙喝了酒,她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但是他两在车上……不会打起来吧。”   “放心,你泽哥抗揍的很。”翟子赫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心没肺地安抚道。 第3章 眨眨眼x3   由于徐落月难得的良心发现,车上安静的好似空气都凝固住了。   梁越泽有一丝的不习惯,扭头看了一眼沉默的徐落月。   她开着窗,右手托着腮望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路灯和树木发呆,窗外的风吹动了她宛如海藻般的秀发,白日的丸子头使头发有些微卷,睫毛如蝴蝶羽翼轻轻扑闪着,粉唇微微嘟起。   车子在高速行驶着,在时明时暗的光线下衬托出一种忧郁的氛围感。   这样的徐落月,有些少见。   梁越泽迟疑了一下,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为了方便代驾等会回去,梁越泽让代驾将车停进了花园旁的地上车库。   徐家和梁家是两栋对门的别墅,徐落月一下车看见对面整栋楼一点灯光都没有,就知道她爸又不在家。   明明是早就预想到的结果,但是回家之后这种失望感还是难以避免。   徐落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和马嘉澍吃饭,什么都不合胃口也就算了,气也气饱了。   她和空腹喝酒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在酒吧还没什么感觉,车子一停下,她感觉她胃有点像火烧一般的难受,她不会做饭,家里也没人能够照顾她。   徐落月突然悲从中来,这是什么世态炎凉啊!   正在她红愁绿惨之际,梁越泽已经收好了车钥匙,为代驾小哥指了一下小门出去的路线,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看着像根柱子立着不动的徐落月,眉眼肆意散漫地说道:“走啊,愣着干嘛。”   徐落月回过神来,仿佛抓住了一个救星。   她可怜兮兮地撒娇叫道:“梁越泽。”   梁越泽:?   徐落月努力捏造出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声音温柔地可以掐出水来,“我胃痛。”   梁越泽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眉头紧蹙,开口噎死人不偿命:“所以呢?”   徐落月扯住他的手臂,轻声细语地请求:“人家可以去你家休息一下吗?”   “可以啊。”梁越泽一把拍开她的手,扫视般地上下打量,狐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   “……”徐落月撇嘴,“这是做人该有的礼貌ok?”   两个人说话的动静吵醒了房子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小主人。   忽然之间,一只体型巨大又毛茸茸的四脚动物兴高采烈地冲徐落月扑来,乍一眼看上去一团黑,胸前的毛发黑白相间,咧着红红的舌头不停地围着她打转,还试图往她身上蹭,仿佛想要抱抱。   “啊,啵比!好久不见了,我的大宝贝可想死我了。”徐落月最开始被吓了一跳,啵比的豪华独栋别墅就在车库不远处透明玻璃房旁边,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开心地想要抱起这只巨大的阿拉斯加。   徐落月挠了挠他的下巴,不停地揉了揉他的脸蛋,夸赞道:“宝贝你真是越来越帅啦。”   啵比开心地直哈气,喜笑颜开,低下头就舔她的手,还一直想舔她的脸颊要抱抱。   徐落月被逗地咯吱咯吱地笑,托着啵比的两个前肢使了点劲将它抱进了怀里,“抱抱我的大宝贝。”   啵比咧着嘴往她怀里钻。   梁越泽对狼心狗肺的啵比简直没眼看,他不屑地说:“舔狗。”   这话徐落月可不爱听,她一边逗弄着啵比,为啵比抱不平。   她愤愤地说:“连啵比都比你有情调。”   梁越泽走过去拍了拍这个傻狗,将它从徐落月的怀里接过,啵比有些不情愿地哼出了声。   梁越泽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啵比,毫不留情地说:“你又肥了。”   徐落月:“哎呀,你干嘛这样说啵比。”   他低着头,那双勾人的眼睛垂下来看着她,略有血色的唇角轻轻挑起一抹弧度,低沉暗哑的声音溢出一句哼笑,凑到她的耳边,带着若有若无地揶揄:“还有你,拿我跟狗比情调,想得到我的吻,又开始pua我?”   话里是他一贯的痞气。   男人存在感极强的炽热鼻息拍打在徐落月的侧脸,迷人又上头的香味迅速充斥着她的大脑,近距离的美色袭击让徐落月不得不承认,梁狗确实拥有一个相貌极佳的臭皮囊。   “你你你……反咬一口倒打一耙打鸡骂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倏尔,徐落月脑子有点混乱,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后在胡说什么。   “语文学得不错?”梁越泽唇角上扬,语气中夹杂着意味深长的轻笑。   不知是夸奖还是嘲讽,徐落月翻了个白眼,和啵比道别之后往屋内走去:“懒得理你。”   以两家人的熟悉程度,徐落月对梁家早已熟门熟路,进去之后不等梁越泽招呼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刚才见啵比的时候被激动冲昏了头脑,现在一停下来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说不出的滋味。   有点饿但是又吃不下任何东西的感觉。   她难受地蜷缩了起来,手紧紧地护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叫喊道:“梁越泽,我快死了。”   梁越泽将啵比重新哄去睡觉,一进来便看见她脸色煞白,额间的纹路皱能夹死一只蚊子,火速洗了个手马不停蹄地帮她冲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嘴上却毫不留情地挖苦道:“叫你去吃日料咯,吃不下又喝酒咯。”   徐落月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还是有点微烫,低头试探性地啄了几小口。   关键时刻,梁狗还是有点用的。   蜂蜜水刚入嘴,梁越泽便问道:“好点没?”   “哪有这么快,你当蜂蜜水是什么特效药吗?布洛芬吃下去还得等它反应的时间呢。”徐落月很是无语。   “哦,那行吧。”   过了小半天的功夫,徐落月胃部舒缓了一点之后,饥饿感又开始上涌。   见梁越泽潇洒地斜靠着沙发上看手机,她那双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一圈,她又喊道:“梁越泽。”   “怎么了?”梁越泽头也不抬。   “我饿了,你给我煮个面条吃吧,要加煎蛋和青菜。”   “徐落月,是我今天对你太温柔了是吧。”梁越泽瞥一眼没安好心的她。   “我都这样了你都不能对我好一点吗?”徐落月撇了撇嘴。   “那点外卖吧。”梁越泽点开页面将手机扔给她,“你随便点,我请客。”   “不行,我是缺那点钱的人吗。”徐落月一脸无赖样地说,“是我的胃等不了。”   “那你在路上的时候不说?”   徐落月振振有词地说:“世界上哪有这么多早知道。”   梁越泽:“……”   “泡面吃不吃?”梁越泽试图翻了翻厨房的柜子。   “不吃垃圾食品。”   “?”以前吃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梁越泽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无语二字:“徐落月你真是我祖宗啊。”   徐落月摊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梁越泽气地手背上的青筋都跳了两下,差点没锤爆她的狗头。   见梁越泽一直没动作,徐落月只好使出多年前的杀手锏,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右手举在灯光下,依稀可见大拇指的斜下方有一块颜色不是很深的小棕点,但是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就显得特别扎眼。   仔细看还能看出轮廓是一个小月牙的形状。   徐落月作一脸苦相,唉声叹气地控诉道:“哎,有的人啊,真是没良心啊!想当年条件那么艰苦,我身高还不及灶台高,某些人身体不舒服躺在床上,年幼的我义不容辞就搬个小板凳站在上面就想给他做饭补充一下营养,那个油啊溅在身上的痛我这辈子都记得。”   “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有的人他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啊!”她偷偷地瞄了梁越泽一眼,指桑骂槐道。   梁越泽对那件事有印象,虽然有些内容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但又不是完全一样。   只能说徐落月采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以及叠加了看起来很有文化的一些成语显得他势单力薄、有口难言。   真就诡计多端。   小时候他两在一个大院里,父母都是国企员工,是单位分配的集资房。两家人住对门,关系很好,徐落月的妈妈去世的早,徐父一直没续娶,梁越泽的妈妈在徐落月的生活里充当了那个母亲的角色。   年幼的徐落月就觉得,梁母对她好,她也要对梁越泽很好。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恶化成现在说两句就要拌嘴的程度。   两个人好得仿佛穿一条裤子。   所以当正处于叛逆期的梁越泽在家自作孽,偷偷对着十六度的空调把自己吹感冒,在家难受地躺在沙发上没人照顾时,饿得肚子直咕噜。还没长开的徐落月彼时软软糯糯地像个小面团,她挺身而出,还学着梁母平时照顾她的模样,自告奋勇地要下厨说给他炒蛋炒饭。   当时梁越泽真是被冷风吹昏了头信了她的邪,从来没进过厨房的徐落月能做出什么好东西。   最后还落了一手的伤,那个小月牙形状的黑点就是那时被油溅手上留下的痕迹。   想到这些不堪言状的过往梁越泽就开始头痛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散发着心情不佳的气场,屈服地说:“行行行,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是我祖宗。”   这么晚的点梁越泽也不可能将家里阿姨叫醒,他只好认命地去给徐落月烫了一碗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面条。   “记得要煎蛋和加青菜。”埋在靠枕里的徐落月乐不可支,微微扬声提醒道。   “你还想不想再吃个荸荠?”梁越泽轻飘飘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马蹄的学名也叫荸荠,在徐落月他们方言里也有脑瓜崩的意思。   徐落月:“大可不必,谢谢。” 第4章 眨眨眼x4   毫无下厨经验的梁越泽在厨房和锅碗瓢盆斗智斗勇,徐落月则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关心翟子赫有没有将俞悦安全送到家,来上一口甜甜的蜂蜜水,再看一眼远处狼狈的梁越泽——   人生都舒坦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一阵轻缓而富有节奏声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伴随着回响,在空旷而安静的客厅里异常的突兀。   家里只有她和梁越泽,楼上怎么会有声音?   徐落月猛地想起前段时间桑歆这个天杀的非要拽着她一起看恐怖片,她也是个又菜又爱看的。   金碧辉煌的大厅,空无一人的高楼……和此时发生的场景出奇的相似,她心里忽然毛毛的,无意识地打了一个战栗,接下来该不会要断电了吧?   尽管徐落月拥护马克思主义,但是世界上很多事情确实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人的恐惧是不能由思想控制的,她不禁胡思乱想了起来,越想越害怕,像在蹦床上发射似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张口就大喊:“梁越泽!”   “又怎么了?”梁越泽头也不抬,不耐烦地回道。   蛋黄被蛋壳划破,他手上不小心沾上了鸡蛋的黏液,滑不溜秋的手感让他心情十分不爽。   换平时梁越泽这种口气,徐落月又得和他吵起来,但是此刻被未知恐惧折磨的她,穿上拖鞋就准备往厨房跑去。刚抬头就见着楼梯口一个倩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穿着轻薄真丝睡衣的顾娴正眼角带笑,乐不可支地对着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徐落月眼前一亮,冲上去就给了顾娴一个热情的拥抱,带着一点点劫后余生,喜滋滋地叫道:“干妈,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工作安排提前了一点,就抓紧时间回来了。”已过五十岁的顾娴保养得当,面色红润,她宠溺地捏了捏徐落月小巧可爱的鼻子,“你这个小机灵鬼,又做什么了把自己吓成这样。”   徐落月眼神飘忽不定,觉得自己刚才一定很丢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傻笑着装憨,“嘿嘿,没干什么呀。”她随即很快转移话题,关心道:“哎呀,干妈,我都好久没见你了,想死你啦!你和干爹平时忙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呀。”   成功人士背后的艰辛鲜有人知,外人一般只能看见他们光鲜亮丽的一面。   梁家父母和她爸爸工作狂的程度不相上下,只不过她爸爸身边缺少了一个陪伴他的女性角色。   顾娴贴心地将她额间的头发别在耳后,笑着打趣道:“还不是因为长大了月月都不爱来我家了。”   “哪有啦。”   两个人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叙旧了起来,徐落月开心地和顾娴分享最近的近况,感情状态,工作上的成就等等,一时之间也将梁越泽抛到了脑后。   ……   梁越泽听见喊声之后半天没听见动静,这徐落月又整什么幺蛾子,他拧着眉头强忍着不适用力地洗了好几遍手,甩了甩手走到厨房门口微微提高音调叫唤了一句:“徐落月,到底怎么了?”   徐落月对着顾娴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吧。”   梁越泽:“……”这女的是不是有病,叫他名字为了好玩?   “阿泽这是去干嘛了?”顾娴往出声的地方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道。   徐落月:“我折磨他给我煮面吃呢。”   梁越泽和徐落月这对青梅竹马从亲密无间变成欢喜冤家,对于两个人的日常斗嘴顾娴也是看在眼里,但她从来不参与两个人的矛盾,而是当一个饶有兴趣的吃瓜群众,时不时地还添油加醋。   顾娴调侃道:“我就说我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儿子今天怎么舍得下厨房了,在楼上我都听见声了,还是月月厉害,帮我好好的调/教一下这个臭脾气的大少爷,以前他宁愿饿着,都不愿意自己动手。”   徐落月一副得意的样子,摇头晃脑地显得格外的可爱,正色道:“干妈,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顾娴不由得笑出了声,忍不住捏了捏她饱满的脸颊,宠溺道:“你这个小机灵鬼,也就只有你制得住他。”   “哎呀,干妈,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徐落月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贴着顾娴神秘兮兮道:“你还记得以前有一次他发烧我不是给他做饭吗?”   梁越泽的体质从小到大都比较好,很少发烧感冒,不过一旦感冒发烧了,情况就会比较严重。他小时候也没有高烧过几次,所以顾娴记得尤为清楚,最重要的是,当时明明发烧的是她的傻儿子,两个人却同时进了医院。   一个是高烧不退,一个是食物中毒。   顾娴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孩子,你俩当时都严重到进医院了干妈能不记得嘛。”   不是顾娴说起,徐落月差点都忘记这件丢人又离谱的事情了,吃自己炒的蛋炒饭给自己整食物中毒了要是说出去她在圈里还有名声在吗?!幸好梁越泽当时嘴巴挑剔,尽管表面一再夸赞,但却死活不肯吃她精心烹饪的“美食”,不然高烧之下极有可能会被她送走,那她可真成千古罪人了。   徐落月羞地脸通红,连忙摆了摆手想要跳过这一茬。   她将白皙纤细的右手递在顾娴眼前,“你看我这个小月牙,可爱不?”   “可爱是挺可爱的,这不是当初你说被油溅出来的印子吗?干妈还说带你去激光点掉,你怎么还留着呀?”顾娴拉过她的手,心疼地说道。   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手上都是干干净净,完美无瑕的呀。   “没事啦。”徐落月似葡萄一般黑黝黝的眼睛狡黠地转了转,一脸骄傲地说:“其实那个印子过了段时间就结痂脱落啦,远看也看不出痕迹了。后来我不是和梁越泽吵架了嘛,我就用黑色水笔浅涂了个小月牙,故意没洗掉留给他看的。”   徐落月神色飞扬,五个手指轻轻旋成拳头状,洋洋得意道:“干妈,我们得智取,靠计谋拿捏他。”   顾娴想象着平时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儿子板着脸浑身不耐地在厨房拿着炒锅就想笑,她眼角弯弯,睫毛轻颤,“还得是你,小机灵鬼。”   这时,梁越泽正端着一碗面条面无表情地站在她们身后,顾娴扭头说话时被他吓了一跳,她胆战心惊地拍了拍胸脯,抱怨道:“你想吓死你老母亲是吧。”   梁越泽神色淡淡,没有回话。   徐落月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低着头耸起肩膀往顾娴背后靠想将自己藏起来,发现无济于事之后她抬起头眼神四处闪躲,“那个……我去上个厕所,等会回来。”   梁越泽冷着脸微微躬下身将碗放在茶几上,“站住。”   “徐、落、月。”梁越泽只是轻轻停顿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徐落月却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她怎么这么倒霉,和干妈交流一下小计谋都能被梁越泽抓个正着。本来这个计划她筹备了这么久,是多么天衣无缝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想偷偷向顾娴发送一个求救信号却被梁越泽对个正着。   他的瞳孔,无情又冰冷。   徐落月瞬间不敢动了,无助地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盯着地上,一副无辜又可怜巴巴的样子。   顾娴站出来打了个圆场,她扯了扯梁越泽的衣袖,“好啦儿子,吃亏是福,你不要和女孩子斤斤计较,这样小气怎么找得到老婆呢。”   徐落月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这才多大事呀。梁越泽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梁越泽觉得这两个女人简直是他生命里的克星,两人一说话就气得他头晕目眩。   一个是他亲妈,他被这样玩弄还能帮着徐落月说话,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妈,你真是我亲妈。”   一个是徐落月,明明是她做错的事,认错说出来的话偏偏还是这么的理直气壮、火上浇油。   最让他抓狂和悲哀的是,他也就只能做做表面功夫,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抓着徐落月打一顿不成,实际上真不能拿徐落月怎么样。   “妈,没关系的。”梁越泽倏地扯了扯嘴角,眼中一丝精光闪过,焉坏地说:“找不到老婆这才多大事啊,到时候落月妹妹肯定会愿意嫁给我的。”伤敌一百自损八千,谁都不要好过。   徐落月:“……你三十七度的小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呢?”   好你个梁越泽。   两人吵了这么多年,要在一起早该在一起了。顾娴也曾经期待过两人在一起,可惜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她只当梁越泽在说胡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制止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也不早了,月月吃完也早点休息。”   “好的,干妈。”徐落月点头应道。   顾娴有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她朝着电梯口走去,恍惚间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回头说道:“对了月月,你爸今天没回家,你爸又是个糙的,家里连个阿姨也没备。你好久没回等下回去还要收拾,不如今天就住这?你的房间定期都安排人打扫了的,换洗衣物都有,你都好久没住干妈这啦。”   徐家的情况梁家是再清楚不过的,以前徐父和梁父在外打拼,徐父没时间照顾徐落月的时候,是顾娴提出将徐落月放在梁家,她一起管着这两个孩子,徐落月几乎半个青春期都是在梁家度过的。   徐落月住在她爸给她买的离工作室附近的一套大平层,这边她爸常年不在家,所以她主动提出家里不用备常驻阿姨,请一个定期阿姨上门打扫的就行。顾娴考虑的很有道理,而且以前也不是在梁家没有住过,于是徐落月甜甜一笑,没有推辞,乖巧地应道:“谢谢干妈。”   这样一闹,面条已经有些结坨,徐落月也不敢多嘴,麻溜地将面条带汤一起吃干喝尽。   她看着这个见底的空碗,忍不住暗搓搓地想:她可没有梁越泽吃蛋炒饭那般矫情。   青菜烫的过老,煎蛋没成形,面条味道有点淡了……   不过梁狗下厨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一件事了,更别提还发生了刚才那样的意外,她要是对这碗面条再指指点点,梁越泽非掐死她不可。   饭后,梁越泽简单地将厨房收拾了一下,徐落月回房间准备洗漱。   房内的一切和她上一次住的时候一模一样,小物件几乎没有什么变动。床上四件套由冬季换成了夏季,窗帘由粉色以及厚重的遮光帘换成了她之前提过的淡黄色以及一层轻薄的白纱,浴室里还准备了她爱用的卸妆产品……   徐落月翻了翻衣柜,尽管长大之后的她没有经常来这小住,但是柜子里还有干妈时不时给她准备的新衣服。   她的心里划过一丝熨帖——   尽管她从小就失去了妈妈,但是干妈就像对女儿一样呵护她,让她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   洗漱完之后,徐落月穿了一个半袖连衣睡裙,正面是一个可爱的美少女战士捧着脸颊,双颊红扑扑的图案。   这是以前她最爱穿的一件睡裙,夏天里穿起来冰冰凉凉的。   门被敲响,门外传来的是梁越泽的声音。   她拿着宽大的头巾边擦头发边打开了门,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梁越泽单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她:“给你。”   难得的温情时刻。   晚上徐落月已经吃得很撑了,尤其纯牛奶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她一直都不是很爱喝。   她拒绝道:“我刷了牙,不想喝。”   梁越泽脸色瞬间有些不太好看,他垂着眸,“我妈叫我送的,你爱喝不喝。”   听到这话,徐落月不好再推辞,她使了点劲将头巾扔在一旁的沙发上,接过了他手中的牛奶,温度刚刚好,徐落月说道:“好吧,那谢谢。”   徐落月双手捧着牛奶杯,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喝着。及腰的长发没有头巾的包裹,水滴顺着乌黑的发丝慢慢地洇湿了她的睡裙,背上、肩膀上、以及……胸前。   洗完澡后为了睡觉方便徐落月没再将内衣穿上,她还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困惑不解地看着倚在门边上低头看手机的梁越泽,问道:“你还不走吗?”   纵使微微靠墙,梁越泽身高摆在那里,一抬眸便注意到她胸前湿漉漉的,正好对上美少女战士那粉嫩嫩的脸颊,曾经和他一起光着腚游泳的徐落月不知不觉已经发育的这么好了。反应过来的他心尖一颤,立马扭过头,喉结不自觉地微微滑动,凶巴巴地说:“徐落月,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男女有别。”   他耳根处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一抹晚霞,红艳艳的。   什么啊?徐落月突然被凶,感到莫名其妙的,她不解地低下头,表情彻底僵住,气氛在这一刻凝结了起来。   啊——   她羞赧地推了一把梁越泽,却低估了自己的力气,毫无防备的梁越泽被她推得打了两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这时的徐落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凶狠蛮横地说:“拜托,这是我房间。”   她“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第5章 眨眨眼x5   这个环境太久没有接触,徐落月有一点点认床,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时不时思绪又飘到了刚才那幕尴尬的场景,想暴打梁越泽一顿的心蠢蠢欲动。   她闭着眼睛越想越睡不着,中途频繁拿起手机看了无数次时间,给自己定了一个早晨八点的闹钟。   最后睡前的记忆定格在凌晨三点,和梁越泽那些恩怨往事在脑海里像幻灯片的过了一遍。   一大早,徐落月是被手机疯狂的闹铃给震醒的,还未清醒的她眉头紧皱,手在床头柜上乱扒了几下,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关掉了闹铃,将被子闷住脑袋继续入睡。   “咚咚咚——”房间外面传来敲门声。   徐落月烦恼地在床上翻滚了几下,装作没听见,突然脚下一个毛茸茸的触感使她猛地一激灵。她立马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一只比她头还大几倍的蓝色八爪鱼被她夹在了腿下,几根触角四处散开,修长的触角下还做了很多凸起的吸盘,丑萌丑萌的表情令她忍俊不禁。   睡意烟消云散。   高中有一段时间,学校里掀起一股抓娃娃的风潮。徐落月也是沉迷抓娃娃的其中一员,志骄意满的她看不上那些小娃娃,非要抓机器里面只能装下一个的大娃娃。   徐落月的人生充分展示了“人菜瘾又大”五个字。   越是抓不到,偏就越想要,放假一有空就冲到游戏厅,成为游戏厅娃娃机前常驻顾客。   一个人在游戏厅里一直抓不到徐落月又觉得有些难为情,面子上十分过不去,于是后面每次硬要拉着梁越泽一起去丢人现眼。   连着几周休息日都在这里打卡,明明是约着和兄弟打球、游戏上分的时间,都荒废在这里了,梁越泽身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单眼微眯,神情有些不耐烦,“徐落月,实在不行你买一个差不多的不行吗?”   徐落月看中的是一个超级大的鸭公仔,粉嫩的大红脸蛋,配上两个滴溜溜的黑眼睛,头顶佩戴了一个超大的黄色蝴蝶结,穿着黄棕相间的毛线衣,还背了一个可爱的奶牛包,萌到让徐落月的心一颤一颤的。   之所以吸引徐落月还有重要的一点,这里的娃娃身上都有一个特殊标记,是独一无二的。   “当然不行,喜欢这件事情怎么可以将就呢!”徐落月瞪了他一眼,义正词严地说,“你这个渣男。”   “行。”梁越泽无话可说,每一次徐落月都有她自己一套完整的应对体系。   被徐落月说了两句之后,梁越泽决定懒得站在她前面自讨没趣,从她身前的小篮子里掏了一把币,潇洒地揣进衣服兜里选择去了隔壁玩赛车游戏。   没想到,他才离开一会儿,游戏都还没玩两把,就见徐落月幽灵一般地顶着一张臭脸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旁,他骑着摩托过弯的时候被她吓了一跳,摩托车直接掀翻在地,他忍不住低头小声咒骂了一句,“草。”   这下徐落月可炸了毛了,她圆不溜秋地眼睛睁地老大,撸起袖子气恼地锤了他一拳,整个人像条气鼓鼓的河豚:“好啊梁越泽,你还敢骂我,都怪你,我的梦中情鸭被人抓走了!”   “?”梁越泽莫名其妙地挨了这一下,他皱着眉头道:“关我什么事啊。”   自誉为赛车游戏的king从排名第一直接摔出赛道游戏都未完成,这会沦为他一生的耻辱好么?   他还不爽呢!   “要不是你从我篮子里抓了一把币,我就不会因为抓娃娃币不够而去前台买币,我如果不去前台买币,我的鸭仔就不会被别人抓走。”徐落月折着手指记恨道,“都是因为你才起了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造成了我心爱的鸭仔不属于我的悲惨结果。”   “你说——”梁越泽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打断她说话,雪上加霜地奚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不管当时你有没有币,你都抓不到呢。”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徐落月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是,都这么久了,你对你自己抓娃娃的技术心里还没点数吗?”游戏厅里人来人往,空调的冷气和门外的热气在空中交融,他漫不经心地解开了上衣的拉链,“正好,可以回家了。”   “……”   “梁!越!泽!”还在发育的徐落月站在当时一米八五的梁越泽的面前,经常被他嘲讽跳起来都打不着他的头。她十分愤怒地踮起脚尖,抓着他的里衣,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架势,“为你的无礼向本小姐道歉。”   徐落月莽起来甚至想用头去撞他胸前的骨头。   他也是欠,吃亏八百遍,干什么不好非和徐落月这个刁蛮的女人讲道理。   徐落月心情不好时他就是她眼前的倒霉蛋、出气筒、受气包,梁越泽对自我认知十分清晰。   他们两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看热闹好像是人的本性,好多人都在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他们。   徐落月一身蛮力,被她撞两下是真的痛,梁越泽宽大的手掌一把将她的头压进自己怀里使她不能大幅度动弹,懒得再跟徐落月争执,敷衍地哄道:“好好好,我给大小姐道歉,抓个娃娃送给你当赔礼。”   “真的?”徐落月从他怀里探出头,确认道。   梁越泽总不能承认他刚才就是随口一说,等下徐落月肯定又要不消停了。   “真的。”梁越泽点点头,反正也没说大娃娃小娃娃,再不济趁着徐落月不注意从别人手里买一个?   梁越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谁料徐落月扯着他的袖子就往大娃娃机器的区域走去。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几个可爱的大娃娃的机器面前都排满了人,梁越泽心中一动,强压下微微勾起的唇角,刚想装模作样一番:“不如今天就算了吧?”   徐落月在四周环视了一圈,突然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无人问津的大机器,她惊讶地说:“梁越泽,这里面娃娃丑得跟你挺相像!”   梁越泽定睛一看,一只拥有着数不清触角的蓝色巨头八爪鱼静静的呆在角落里,两个眼睛还微微凸起,他是没看出这个辣眼睛的东西和帅气逼人的他有半分相似。   徐落月将视线来回在梁越泽的头和八爪鱼的头之间打量,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看你们两这个圆润的头,干妈都能认错的程度。”   当时韩流盛行,学校里的大部分男生的发型都跟着韩国欧巴走,比如韩式烫发、清新齐刘海、飞机头发型等等,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厚重、头发长而浓密。   梁越泽在高中里也是个特立独行的主,在一众难以打理的发型中,他去理发店剪了一个板寸头,如此吃颜值的发型,引起了全校女生的注意,事后还被徐落月评为心机绿茶男。   他只是为了方便而已,梁越泽无语地对着眼前透明的玻璃粗略地照了照,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短小却挺拔的头发,却突然和八爪鱼不经意来了个对视。   他的右眼皮控制不住的跳动了几下,徐落月,你有事吗?   “它好可怜啊,长得丑难道是它的错吗,我就要它了!”   梁越泽睨了一眼徐落月,怀疑徐落月在趁机攻击他,脸色冷淡地从兜里拿出一把币塞进了机器里,想抓紧时间把游戏币用完了拽着徐落月回家。   他根本不觉得他能把这个大家伙抓下来。   如果这么容易的话,徐落月就不会在这里蹲点一个月,还没把她的鸭仔抓回家。   所以梁越泽也没怎么太看角度,爪子刚到八爪鱼头顶,他就随意地拍下摁键。   投币、甩爪、摁键、失败。   八爪鱼在里面一步一步地挪动,就在币快用完之际,梁越泽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八爪鱼突然就被爪子带到了洞口,从那个通道掉了出来。梁越泽都惊了,他是真不想徐落月带着这个东西回家啊,带回家八爪鱼事件能被徐落月嘲讽一辈子。   “woc!梁越泽你牛逼!”娃娃出来的时候,徐落月迫不及待地从洞口去接,抱住八爪鱼就是一顿猛亲,“我终于相信缘分二字,看来不属于我的鸭仔强求不来,八爪鱼才是我的归宿,你明白吗?”   梁越泽眉毛紧蹙,薄唇轻轻抿起,他是真的不太明白。   徐落月正是对着八爪鱼热情的时候,她抓着几条腿摆弄,倏地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梁越泽,等你头发长了,你去做个嘻哈脏辫,到时候我给你和我家爪爪举行一个结拜仪式哈哈哈。”   梁越泽内心就是对这个疯婆娘无语。   气得梁越泽记仇好几个月,寸头也不留了,头发留长了之后连夜去换了发型。   ……   将八爪鱼从脚下抱进了怀里,想起这件事,徐落月闷在被子里差点笑得喘不过气。   “徐落月,醒了没?”门外传来的是梁越泽的声音,他微微加大力度又敲了敲,“起来吃了早餐再睡。”   “知道了。”徐落月微微提了提声调,从床上麻溜地爬了起来,三两下将衣服换好,将窗帘和窗户都拉开,走到阳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她的房间正着下面的小花园,顾娴闲暇时候喜欢在家养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见里面有点动静又停下了,以梁越泽对徐落月的了解,他轻叹一口气:“徐落月,又睡过去了?”   徐落月洗漱完之后又听见梁越泽的声音,一连几次敲门,像是怀疑她还没起床,她气哼哼地冲过去,“唰”地打开门,对着梁越泽就是一顿劈头盖脸,“梁越泽你怎么跟上了年纪一样唠唠叨叨的。”   没想到,开门之后梁越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了身去,不知道是别的还是早晨的缘故,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嘶哑,额角微微出了一层薄汗,“徐落月,衣服穿好了没?”   徐落月原本被他的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听见这话瞬间反应过来。她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当时一瞬间可能有点羞赧,但是因为是梁越泽,一晚上过去了她是真没放在心上。   梁越泽这副扭捏的样子反倒勾起了她的兴趣,她笑眯眯地贴近他,宛如猫咪一般圆溜溜地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身上还飘着一股淡淡的浴液的香气,嘴里蹦出几个字,“怎么?你害羞啊。”   他眼神飘忽,甚至有些不敢和她对视,耳朵似乎又有发烫的迹象,怕一对视就想到不该想的细节。   听到徐落月打趣的话语,梁越泽“喂”了一声,板着脸说教道:“你这个女孩子怎么就不知道难为情。”   “略略略,你管我。”徐落月嬉皮笑脸地做了个鬼脸,跟着他后面下了楼梯。   “梁越泽,你好纯情啊。”徐落月跟在身后还不消停,得意地调侃道。   梁越泽恼地回头抓住她,一把掐住了她肉肉的脸颊,揉巴了两下。   这是成年之后,她第一次被梁越泽可爱到。   顾娴闻声望去,见两人在楼梯上打闹,不禁担忧地提醒道:“两个人小心点别摔跤哦。”   “干妈你放心啦!”徐落月甩开梁越泽,快步溜了下来。   早上八点半,是梁家雷打不动的早餐时间。梁家的住家阿姨王姨照顾了他们多年,准备的早餐丰富多样,有麻圆、油条、小笼包,小米粥等,还有纯牛奶、酸奶等饮品,这是梁越泽和徐落月这种小年轻喜欢吃的早点,给梁先生和梁太太准备的是带点汤水的馄饨和面条。   徐落月先是和梁致、顾娴打了个招呼,“干爹干妈早上好呀!”   “月月早上好。”顾娴回道。   梁致和梁越泽的性格截然不同,平日里就是个话少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徐落月顺势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她看见桌子上的纯牛奶便想起昨天顾娴的好意,她贴了贴顾娴的手,感谢道:“谢谢干妈这么晚还记得给我热牛奶。”   顾娴楞了楞,看了梁越泽一眼,他的神色有一丝不对劲。   顾娴眼里含着笑意,否认道:“我昨天太困了上楼直接睡了,再说我知道月月不太喜欢喝纯牛奶呀。”   徐落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低头垂眸的梁越泽,也是,干妈也不知道她昨天胃痛。   想起刚才那一幕,她不由自主地咧开嘴笑了,故作语重心长地道:“很欣慰,很感动。”   不用她卖苦肉计都知道主动孝敬她了,乖儿子长大咯,当着长辈的面,她没有说出口。   啵比一大早就被梁越泽带出去溜圈,精力十分充沛,难得见这么多人在家,一直在桌子底下乱窜,这边蹭一下,那边蹭一下,开心地到处摇尾巴。   徐落月一边吃一边逗它玩。   梁越泽舌尖顶了顶右腮帮,睨了趾高气扬的徐落月,仗着手臂修长的优势倏地将她正准备塞进嘴里的包子抢了过来,在她面前晃了晃,一口咬进嘴里,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哎,某个小没良心的,真就肉包子打狗——”   梁越泽摸了摸啵比的毛,给它喂了一小块包子皮,啵比兴奋到转圈圈。   他似笑非笑地意有所指道:“连啵比都知道知恩图报。”   作者有话说:   啵比:真是服了你们这两个老6了 第6章 眨眨眼x6   星月摄影工作室。   金黄的日落裹着洁白的云彩从天边缓缓降下,像极了一副美不胜收的图画。   徐落月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欣赏着这即时的美景,随着景色慢慢的消失,她坐回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插入U盘,看着那一长串的工作计划表,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休息的时光总是过的那么飞快,就算她是老板也不例外。   “月牙,在忙吗?”女人穿着粉红色的露脐毛衣,性感腰线下是一条十分显腿长的拖地裤。   标准的鹅蛋脸,一头蓬松的大波浪轻轻别在耳后,五官立体精致,身材十分火辣。眼前这个烈焰红唇,浑身上下打扮的十分精致的女人是她的合伙人桑歆,外表是辣妹本辣的小妖精,实际上就是那个又菜又爱拉着她看恐怖片的家伙。   徐落月抬头问道:“怎么了?”   桑歆:“有个游戏主播的商务找到我们,最近想拍一套广告片,想问你有没有档期。”   星月摄影工作室是徐落月和桑歆在大学毕业之后一同创办的。   两人在大学相识,明明性格天差地别,却意外的合得来。最开始她们摄影接单都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丰富一下自己的生活。没想到慢慢地名气逐渐传了出去,毕业之后两个人都是不想被束缚的那类人,就共同商量建立了工作室,决定自己当老板。   “我看下。”徐落月认真地翻看了自己的行程表,“最近的话,这周六可以。”   “好,那我等会把资料发给你。”桑歆微微凑上前抛了个媚眼,性感地送上一枚飞吻。   徐落月应好,就在桑歆拿着文件夹准备出去的时候,徐落月工作宕机的大脑倏地反应过来,今天的桑歆好像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好似下一秒就要去吃男人,她眯起眼睛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一天天神出鬼没的。   桑歆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心虚的表情,她若无其事地摊开手耸耸肩,“除了工作我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最近这两周家里有点事要处理。”   “好吧,那需要我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徐落月盯了她半天,勉强相信地点了点头。   桑歆唇角勾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不露声色地松了一口气,用着蹩脚的粤语干脆地应道:“冇(mao)问题啊。”   桑歆出去之后,徐落月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按时间重新整理,将需要交单的客户比较急的那部分提前做完。   这一来二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那天在梁越泽家吃完早餐后,尽管是周末,梁致和顾娴还是有事情要去公司处理,临走之前顾娴和她约好,等她爸爸徐弘阔出差回来,两家人便挑个时间聚一聚。   今天是徐家和梁家约定好聚餐的日子。   徐落月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用口红给自己补了补唇色,提起自己的包往外走去。   外面的工位上还有很多同事在辛勤的工作,徐落月和桑歆不是那种压榨员工的老板,和团队里的同事相处这么久,早就宛如亲朋好友一般,她招呼道:“到点了,大家早点回去啊,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老板!”大家零落地回应道。   徐落月平时很少开车,一是她住的房子就在工作的大厦附近,每天步行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二是她总觉得她开车的时候有被害妄想症,一摸到方向盘就紧张到不行,精神高度集中,不是怕撞到行人就是怕别的车撞到她。   徐弘阔曾说要给她安排一个司机,她嫌太麻烦拒绝了,反正现在出行打车也挺方便的。   因为今天要聚餐以及很久没见她爸爸,徐落月难得早起稍微地打扮了一下自己。   她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妆之后宛如磨皮了一般,脸上粉粉嫩嫩的腮红在她双颊上就像鲜艳欲滴的水蜜桃,眼妆轻轻带过,长而卷翘的睫毛宛如蝶翼,将上班扎起的头发扯掉发圈,带有微微弧度的秀发简单柔顺地披在肩后。   嗯,是她爸爸最喜欢的乖女儿模样。   想到好久都没见到的爸爸,徐落月那双好看的杏眼里带着笑,从电梯出来之后,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她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在手机上打开出行软件准备打车。   就在她低头之际,忽然被一只莫名出现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耳边传来陌生中又带着几分熟悉的男声——   “月月。”   徐落月眉头紧蹙,止住脚步,愉快的心情瞬间被破坏。   她很讨厌男人故意和她有肢体上的接触,让她身体和心理上都充满了不适。将眼前这只手狠狠的甩开,徐落月不爽地抬眸,口吻中尽是不耐,“马嘉澍?”   马嘉澍身着黑色西装,头发有些许的凌乱,像是下了班特地赶过来,手里捧着一束包装精致的白色玫瑰花,他温柔地说道:“月月,还在生我的气吗?”   他似乎并没有将两人之间的矛盾放在心上,外表仍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仿佛无理取闹的是她。   马嘉澍眼神不露痕迹地上下打量着,夸赞道:“月月今天很漂亮。”   徐落月不仅久违的化了妆,米色带有一个小V领的长袖开衫更是凸显了她婀娜的身材,下身的宽松灰色裤子是她为了上班特地配的,脚踩了一双带点小跟的淡白色凉鞋,上面有几颗珍珠稍作点缀。   女人味十足。   他将单手捧在胸前的玫瑰花束递到了徐落月的眼前,深情款款:“没有女孩子能拒绝玫瑰花吧,我觉得月月你一定会喜欢的。”   “白玫瑰的花语是——你足以与我相配。”   要不是徐落月对各个花语有所了解,还真能被马嘉澍忽悠过去。   本来好好的花语被他稍微篡改了两个字,这普信男的大男子主义的那臭味满满都要溢出来。   徐落月往后退了一小步,对那束花看都没看一眼,她冷着脸点开了收款码:“你不出现我差点还没想起来,正好上次吃饭的钱A一下吧,零头就不算了,一千五。”   马嘉澍脸色和肢体都僵了僵,楞了半天之后掏出手机扫了三千过去,缓和道:“上次是我冲动了,我知道你说分手只是气话,不如今天带我去见见你朋友吧。”他试图重新牵起她纤细的手腕,自顾自的地做着决定。   徐落月内心像吞了一千只苍蝇那么恶心,“你没事吧?”   分手一个星期,期间没有任何联络。   这男的是怎么脸大如盆找到这里来问她是不是还在生气的。   以为她在闹脾气?这是皇帝开恩给她的冷静期吗?   “我最后再重复一遍,我们分手了。”徐落月强忍着怒意,厌恶地挥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之前的每一段恋爱分手都很体面,从未见过这样死死纠缠的前男友,简直像在鸡同鸭讲。   你说马嘉澍好歹也算是个社会精英,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月月……”马嘉澍眉心微微皱起,话还未说完便被徐落月打断——   “有一句话说的好,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你明白吗?”   她可爱却不失魅力的外表下,娇艳欲滴的唇瓣微张,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面。   这直白话语让一直装憨的马嘉澍维持的好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他脊背紧绷,微微吸了一口气,呼吸声逐渐变得有些沉重,像是生气前风雨俱来的前兆。   徐落月可不在乎他是否动怒,她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耳后的发丝,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分毫。   她脚步飞快地往外走着,今天要是迟到了让几位长辈等她就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刚想查看手机上叫的车有没有到达附近,便发现刚才被马嘉澍那么一抓她根本没点上立即打车的按钮。   真是该死,徐落月低头咒骂着。   不远处传来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像是汽水打开那一刻的冒泡,带着微微的磁性,是好听的——   “徐落月,过来。”   只见梁越泽倚在一台红色保时捷旁,长身玉立。简单的白T外面套了一件衬衫,黑白相间的花在上面相继绽放,花蕊是浅黄色的,整体基调也是浅色的,一根细细的双层银色链子挂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无端给他增添了几分情场浪子的气息。   用桑歆的话来说,梁越泽长了一副能把她渣死的模样。   徐落月原本听见这声反射性的皱眉,一是不想搭理今天穿的这么骚包的梁越泽,车也搞这么……招摇;二是梁越泽那口气,再加两个拟声词,就跟逗啵比没什么区别。   就让她很不爽。   但是想到身后还有一个惹人烦的家伙,徐落月整理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她小碎步跑到梁越泽的身边,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微微提高了音调故意道:“啊,亲爱的,你来接人家下班啦!”   梁越泽被手臂上温热又陌生的触感整的一激灵,他看着做作的徐落月,脸上是莫名其妙的神情,舔了舔上槽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徐落月,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徐落月给他使着眼色,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别说话。”   就算是马嘉澍和徐落月还在正常恋爱期间,都没见过徐落月这副模样。虽然恋爱时候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徐落月对于他的亲密总是有一种天然的抗拒,更别说像现在一样主动上前,两人身体紧紧地贴住。   马嘉澍在身后看的怒火中烧,男人独特的占有欲使他失了理智,他大步向前质问道,“这么快你就找了新男人?”   徐落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问题吗?”   马嘉澍这才注意到眼前红色的跑车,说道:“不就是保时捷吗?女人不要那么虚荣。”   说完,他瞥见了梁越泽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表,士气稍微降了降,“除了有钱,这男的哪里比我好?”   在气头上的徐落月差点都被他逗笑了。   她强忍住笑意,羞涩地舔了舔唇边,娇羞地往梁越泽身后躲了躲,眼神欲拒还迎,说道:“比你帅,哪里都比你厉害。”   徐落月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想演绎一下新男友对她的魅力。   马嘉澍也知道这话没有歧义,毕竟他们关系也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耐不住梁越泽突然想歪了。   原本梁越泽还处于看戏状态,被徐落月这么一说,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倏地发烫了起来,温热的鼻息轻轻拍打在他脸颊,男人的劣根性使他脑海中的画面开始不受控制的旋转跳跃。   这徐落月口无遮拦地瞎说什么呢?   他思绪还在游离,就被徐落月在腰上重重一揪给拉的回过神来,耳边传来徐落月娇软嗲嗲的声音——   “亲爱的,我说的对吧。”   徐落月对着梁越泽眨了眨巴眼睛,长得是一副单纯可人好骗的模样,只有梁越泽知道这个女人刚才下了多重的手。   梁越泽轻轻吸了口气,抑制住想爆打她一顿的危险想法,他的身高微微低头正好可以看见徐落月的头顶上那个旋。他随意地拨了拨她的发丝,唇边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垂眸看向她:“你说什么都对。”   转身对着马嘉澍神色便立刻淡了下来,梁越泽挑了挑眉,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透露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劲儿:“这位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方便的话,麻烦让一下,你挡住我们的道了。”   好狗不挡道,十分有礼貌。   见马嘉澍神情尴尬,徐落月在内心暗爽——   不错,梁狗出息了。   作者有话说:   押上了skrskr 第7章 眨眨眼x7   已立夏的夜,晚上六七点外面的天还是亮的。   忽略不远处马嘉澍难看的脸色,梁越泽绅士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微微抵在徐落月的额前,以免她冒冒失失地撞到头,随即也上了车。   他插好钥匙,说道:“安全带系一下。”   徐落月整理着上衣,低头看不见她的表情:“你就不能帮帮人家嘛?”   梁越泽停下手头的动作,侧着头睨了她一眼,“还入戏了是吧?”   徐落月撇了撇嘴,“嘁”了一声,她没劲地将安全带系好,“你这人,今天穿得这么马蚤包有什么用?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梁越泽眼角微挑,满脸无语:“徐落月,你真是狗咬吕洞宾、农夫与蛇的最佳典范。”   话音未落,梁越泽便一脚踩下油门。车速飙升,红色的残影从众人眼前飞驰而过。   徐落月被惯性猛地往前带了带,她嘴里骂骂咧咧道:“梁越泽,你有病啊。”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突如其来地风重重地拍打在徐落月的脸颊,嘴里不停歇的徐落月被迫吃了一肚子冷空气,她扭过头盯着梁越泽,攥紧了拳头——   要不是怕影响了他开车,担心自己的性命不保,她真的想分分钟锤爆梁越泽的狗头。   “吹醒你了吗?”梁越泽一手掌着方向盘,轻轻瞥她一眼,眸光意味不明,口吻满是嘲讽:“垃圾桶里找男人的徐落月女士。”   徐落月一句回怼的话止在唇边,这件事说到底确实是她理亏,将梁越泽当工具人使唤。   人家明明好心配合了,她也不知道她突然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就想跟他吵架。   但是她真的好见不得梁越泽今天这个德性啊。   不仅穿成这样,还开辆这么显眼又招摇的车是想闹哪样啊?   和他平时以往低调内敛的风格差太大了。   就像是一只发/情的花蝴蝶。   徐落月微微摇晃脑袋,默不吭声,将这一切的不正常归于自己生理期的即将到来。   她长而卷翘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的眼底的思绪,垂着眸子看起了手机,没再搭理梁越泽。   红色的保时捷往他们订好的私家小院驶去。   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入眼便是一个颇为古色生香的大厅,门上挂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小宴二字。院内曲径通幽,池内潺潺流水,花草树木枝繁叶茂,依稀之间还能听见数不胜数的蝉鸣声。   这辆颜色艳丽的豪车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将车在外面的车场停放好之后,梁越泽和徐落月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预定好的包厢,梁致顾娴以及徐弘阔三人已经在座位上叙起了旧。   “爸爸,干爸干妈,我们来晚啦。”徐落月人未到声先到,不好意思地向几位长辈抱歉道。   “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我让厨房先上,你和阿泽想吃什么自己再加。”顾娴是个眼尖的,在远处就瞧见两人的身影,便交代一旁等候的服务员可以开始上菜。   “好嘞。”徐落月笑嘻嘻地应道。   桌子是圆桌,顾娴挨着梁致坐,徐弘阔坐在他们夫妻二人的对面。徐落月先是和顾娴亲热一番,随即挽住她经久未见的老爹的手臂,眉开眼笑地坐在了他们三人中间的那个位置上。   梁越泽没有选择的余地,在徐落月对面落了座。   等菜品一一上齐,徐弘阔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极其正式地向梁致和顾娴敬酒道:“我不算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不管说了多少次,还是要感谢你俩帮我照看月月,尤其是嫂子,辛苦,月月的长大离不开你的陪伴。敬你们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梁致和顾娴也起身回敬,顾娴笑着推辞道:“说哪里的话,月月可乖了,一点都没让我操心,又不是我那不省心的儿子,老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想要个贴心的小棉袄。”   每到了这种大人们的温情时刻,徐落月和梁越泽都是安静地下着筷子,默不作声。   听到顾娴的话时,梁越泽没想到自己躺着也能中枪,徐落月悄悄给了梁越泽一个得意的眼神。   ……   两家人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话题聊着聊着便走向了两个孩子的感情生活。   看见梁越泽一个劲的埋头苦吃,顾娴又瞧他不顺眼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顾娴放下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似哀怨地说道:“我这个儿子啊,眼见着年龄奔着三十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谈对象。”   她意味深长地说给梁越泽听,“你要是想出柜啊,就早点告诉你妈让我做点思想准备。”   徐弘阔笑着打圆场:“都还年轻,阿泽现在肯定想着先立业,这事看缘分,急不来的。”   徐落月倒想顺着她干妈的话顺势批/斗梁越泽几句,但是她爸在场,她不敢放肆,又怕引火上身,只能默默不停地低下头减少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梁越泽可没忘记刚才徐落月幸灾乐祸的眼神,他满眼促狭道:“妈,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是谈不谈恋爱的事吗?徐落月谈了这么多对象,也没瞧见带一个靠谱的回家。”   听见自己名字,徐落月倏地抬起头,眼底冒着火偷偷给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顾娴瞪了梁越泽一眼,狠狠地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揪,“怎么说话的呢,月月对象靠不靠谱又被你知道了,我是觉得人家再怎么样都比吊儿郎当的你靠谱。”   梁越泽被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手臂,总算知道徐落月这个动不动掐人的坏习惯是跟谁学的了。   徐落月的恋爱经历从来没有瞒着家里人,这也是为什么梁越泽在桌上肆无忌惮地说出来。   顾娴继续帮着徐落月说话,“女孩子啊,就要多经历几段感情,多见见世面,才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坏男人的一些小伎俩给骗走,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是最好的,我们月月的眼光高是应该的。”   “这就跟 ‘男孩穷养,女孩富养’的道理是一样的。 ”   她支持徐落月多谈恋爱,在遵守道德的前提下,谈恋爱是个人的自由。   梁越泽半倚在凳子上,舔了舔后槽牙,他的母亲将双标两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不谈恋爱,说他没用;如果是他谈了这么多个女孩,可能腿已经被打折,说他糟蹋女孩感情。   徐弘阔平时不怎么管徐落月,表达关心的方式可能就是一直不停地往徐落月的银行卡里转账。   他过世的妻子叫宣洛,徐落月的名字也是取之于此。   当时的医疗条件并不发达,生完徐落月之后,尽管后面政策放开二胎两人也决定不再要小孩。   从根本的避孕方式来说就是两种,女性结扎或者男性结扎。但是这两种方式都太过绝对,怕发生意外,家里长辈都不同意,而节育环对女性很伤身体,所以夫妻俩还是采用了常规的避孕手段。   常规避孕手段的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八左右。   在徐落月五岁的时候,宣洛意外怀孕,两人商量许久,还是舍不得抛下这条和他们有缘的生命,经过询问大女儿的意见后,便决定要生下来。   结果并不美好,宣洛难产去世,小孩和大人都没保住。   宣洛的离世给徐弘阔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有过很长一阵子的萎靡不振,脑海里总是能想起宣洛生前的画面,所以他自私地不敢面对和妻子长得相像的大女儿,将心思都沉浸在事业里,拼命在物质方面补足她。   徐弘阔经历过很多,他不想妻子的痛苦再次发生在女儿身上,他有时候甚至希望他的阿月是个丁克族。   尽管某些方面他是自私的,但是爱女儿的心是真诚的。   现在的医疗技术与当初相比,早已是一个天一个地,他不想因为个人的想法而毁掉女儿的权利和自由。   徐弘阔犹豫很久,语气沉重,缓缓地说道:“随你怎么谈,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梁越泽见众人都同意徐落月的行为,单枪匹马,势单力薄,他无声地嘟囔了一句,没有人听见:“等吃亏了就知道痛了。”   长辈嘱托和平时朋友的打趣还是不同的。   徐落月瞬间听懂了她爸的潜含义,平时大大咧咧的性格,还是在那瞬间突然羞地脸都红了。   她是谈了很多场恋爱,但是大部分都是小打小闹。   荷尔蒙上头的那个瞬间,就容易让徐落月失去理智确认关系。但她真的做不到包容对方,一有什么不如她意的地方,好感立马下降,过不了几天立马觉得不合适想要分手。   可谓是“上头快下头也快”的典型。   徐落月和别人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轻吻脸颊拉拉小手,和别人谈恋爱接吻她始终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总是难以想象自己和对方最深度接触是怎么样的,不管代入哪个对象的脸都有些抵触。   无法理解津液在嘴里纠缠,光是想想就能让她打个激灵,浑身起鸡皮疙瘩。   徐落月简直是矛盾的结合体,她可能比较适合柏拉图恋爱。   不停歇地谈恋爱还有一方面的影响是她想知道她也能遇见她爸爸那样的爱吗?   “哎呀,我知道的。”徐落月眼神飘忽,瞧见桌子上的空盘,羞赧地转移话题:“那个,时间也不早了,吃得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回家吧。”   顾娴知道她的不好意思,顺着她的意说道:“散场了,那就一起举一杯吧,希望下次聚会的时候大家都能够得偿所愿。”她轻轻地睨了一眼梁越泽,一直沉默的梁致宠溺地看着她。   “不求得偿所愿,只求平安健康。”徐弘阔失笑地摇了摇头。   “好好好,平安健康,一定会的。”知道老徐多年的苦楚,梁致和顾娴应声道。   五个人站起来碰了碰杯,将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徐弘阔、梁致、顾娴三人喝的是酒,梁越泽和徐落月两人则是以茶代酒。   几个长辈都不勉强徐落月喝酒,徐落月由于经期快到了的缘故也没和他们客气。   徐家和梁家住在一起,为了方便,徐弘阔叫司机先回去了,晚上他跟梁家的车一起回去就行。   梁越泽开得保时捷是辆两座车,在今天有点鸡肋的味道。一辆两座车,一辆四座车,加上司机一个有六个人,这个地方比较偏僻,代驾也不好叫,所以顾娴叫梁越泽不要喝酒,承担起送徐落月回家的大任。   第二天是工作日,徐落月还要上班,她不打算回家里的别墅,于是她和几位长辈们道别:“爸,干爸干妈,我和梁越泽就先走了哈,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周末我再回家陪你们。”   “好,你们俩也注意安全。”   最近男性尾随年轻女性的社会新闻层出不穷,顾娴担忧地说道:“梁越泽你开慢点啊,记得要把月月送到家门口。”   梁越泽打好招呼后,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去,手臂往后随意地摆了摆,声音吹散在夜间的风里:“知道了。”   徐落月住的这套大平层当初买的原因不仅是地理位置优越,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物业管理很严格。   没有登记在册的车牌一律不放进小区,朋友进小区拜访需要登记姓名身份证号等详细信息。   梁越泽常用的那辆黑色SUV是徐落月平日里登记过的,这辆红色保时捷还是徐落月第一次见,于是梁越泽只能将车停在门口马路边,和徐落月一起进了小区。   这个小区卖的平方单价很贵,物业费也不便宜,里面的小区绿化、游泳池、篮球场等公共区域都建设的十分不错,徐落月住的栋数在小区的中间位置,要经过一个葡萄藤蔓缠绕的花架。   路边的小灯是不够明亮的,是昏黄的,夜间吹走了白日里的燥热,送来了一缕又一缕清凉的晚风。路上还有小区里的居民在外面散着步,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不远处儿童的打闹声。   徐落月特地挑了一条没人的道,慢悠悠地走着,梁越泽跟在她身旁,脸部充满棱角的线条在这灯光下似乎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她歪头瞧了他一眼,微微咬了咬唇,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以前梁越泽选哪样东西不都得请教一下她的看法。   “?”梁越泽没听懂,困惑地望了她一眼。   “算了。”徐落月突然泄了劲,提了提脚步加快了步伐想将梁越泽甩在身后。   本就昏暗的灯光更照射不到花架上的密密麻麻的藤蔓下方,徐落月一时忘记了这里地上铺了大大不一的大理石石子儿,她的脚底一滑,本就不太适应这双有点小高跟的凉鞋的她飞速地往一侧倒去。   徐落月赶紧护住自己的头,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的痛感没有到来,她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瞧了瞧——   熟悉的气味在鼻尖弥漫,腰间一阵滚烫的温热,是梁越泽冲上前揽住了她的腰。   “还不起来?”梁越泽掀了掀眼皮,声音低沉了几分。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一时之间又闹什么脾气。   徐落月慢吞吞地扶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左脚传来了一阵微微的刺痛感,她睫毛轻颤,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好像崴到脚了。”   梁越泽看不清楚她的神色,站在她身前左膝往下蹲了蹲,没好气地说:“上来。”   “天天冒冒失失的。”他轻声咕哝了一句。   原本徐落月看他利索的动作还有点感动,一听见他嘟囔的话感动瞬间消失,她黑溜溜的眼睛鬼灵精怪地转了一圈,右腿半蹲着用力地蹬了一下地面一跃而起紧紧勾住了梁越泽的脖子,双腿缩起来靠在他的腰间。   “你谋杀啊。”梁越泽脖子被倏地往后一拉,他赶紧扣住她的两条细长又白皙的小腿,躬着腰稳了稳。   徐落月整个身子都懒洋洋地贴着他的背部,用膝盖撞他的腰示意道:“起驾。”   梁越泽张嘴又闭上了,懒得理这个人来疯的女人。   梁越泽只抓住了她的脚腕,为了避免她的身体往后掀,徐落月还两只手交叉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知道是过于熟悉,还是其他原因,徐落月对梁越泽的肢体接触毫不抗拒。   梁越泽身上滚烫滚烫的,又是那阵好闻的气息从他身上传来,对徐落月充满了吸引力。   徐落月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像小狗一般在他脖颈周围左嗅嗅右嗅嗅。   温热的鼻息轻轻地拍打在梁越泽的下颌,徐落月毕竟已经是一个发育完全的成年女性,在他背上好似有多动症一般。他忍无可忍,咬了咬牙道:“徐落月,你再动就给我下来。”   徐落月没理会他,冷不丁地问道:“你喷的什么香水?”   梁越泽楞了一下,足足安静了两秒,“我没喷香水。”   徐落月紧接着问道:“那你沐浴露用的什么牌子?”   梁越泽想到她的诡异行为,终于反应过来,他扭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愉悦和调侃道:“原来你对我的占有已经到了想和我共用一瓶沐浴露的程度了。”   梁越泽:“徐落月,你完了。”   清冷月色下细碎的月光透过花架的缝隙轻轻拍打在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他一回头徐落月就能看清楚他浓密的眼睫毛微微下垂,一言不发的抿着唇,高挺的鼻梁以及俊美的五官就离她一拳之隔。   虽然梁越泽嘴巴很欠,但是不得不说他的模样长得很对她的审美,在这夜色下,她居然有想品尝一下那欠揍的粉嫩薄唇是什么味道的危险想法,是不是也和他身上一样是淡淡的柠檬和柑橘味的。   徐落月被他的眼神盯地莫名其妙想要躲闪,那一刻她的耳膜里甚至感觉能听见心跳怦怦的声音。   她完了,徐落月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醉的神志不清。   她粗蛮地一把将他的头扭了回去,悄无声息地咽了咽口水,眼睫轻轻颤动,像往常一样故作理直气壮地回道:“你神经啊,少自作多情了。” 第8章 眨眨眼x8   因为那天晚上鬼迷心窍的危险想法,害得徐落月连续两天都没睡好觉。   明明想要放空脑袋,一闭上眼睛就浮现梁越泽那副勾人的模样,起伏的思绪忍不住往他身上飘去。   幸好这两天徐落月都没有拍摄的工作安排,每天坐在办公室不是修片就是写一写工作计划里的拍摄脚本。   上次桑歆和她说的那个游戏主播的广告片定在了周六下午,为了能够拥有一个安稳的觉,周五晚上下班之后徐落月特地去道馆里打了几套拳。当天大汗淋漓的她晚上回家洗漱完,订了一排闹钟提醒自己别睡过头,一沾上枕头根本来不及胡思乱想就昏睡了过去。   -   第二天拍摄现场,一切准备都已就绪。   徐落月先前听同事说那个叫“阿俊”的游戏主播网络平台所有粉丝相加有上百万,一般就是直播玩一玩各种类型的游戏,然后出一些教程发在平台上,在全网的人气都很高。   之前她也接触过不少网红,很多网红网上滤镜甚至严重到诈骗的程度。有的粉丝不多性子倒是蛮拽,所以她还一度担心这位粉丝百万级大咖会不会有一些耍大牌或者难以沟通的行为,没想到进程意外的顺利。   这个游戏主播的皮肤很是白净,目测有一米八以上,唇红齿白,骨架纤细,是清秀款的那类男孩子,笑起来脸上嘴角处还有两个小酒窝,像是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徐落月猜测他应该很讨年轻女孩们的喜欢。   阿俊,确实是蛮俊俏的。   他很配合徐落月的工作,镜头表现感竟然十分不错,徐落月对他印象不错。   徐落月低头看相机里的照片,“阿夏,再给他补一下妆,我们再拍最后一组就收工了。”   这个化妆师是她们工作室的固定合作伙伴,各个类型的妆容都拿捏的极好,积极的听取别人的意见和建议,助理忙不过来的时候她还会帮忙拿一下反光板之类的道具。   阿夏是个长相特别可爱的小姑娘,脸圆圆的,让人看见就情不自禁想揉捏。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爽快地应了一声:“好嘞。”   阿俊闭着眼睛默不吭声地任阿夏在他脸上扑扑打打,给他补完妆之后,徐落月拍完了最后一组图。   她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需要补拍的地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提了提声调说道:“收工,可以下班了,大家辛苦啦。”   徐落月住的近,避免大家东西有什么遗漏或者是帮的上忙的地方,她每次都是场子里最后走的那个。   道具组开始收拾东西,徐落月拿着相机找了个角落里蹲坐了下来。   她沉思的时候喜欢皱着眉毛,一手托着下巴,羽翼般的睫毛扑闪扑闪地颤动,想着刚才拍摄的照片怎么处理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忽然之间,眼前被一片阴影所笼罩,徐落月奇怪地抬眸望了过去。   ——是阿俊。   “有什么事吗?”徐落月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   阿俊一改拍摄时镇定自若的模样,好似有些羞涩,话还没说口,脖子上的红霞逐步蔓延到脸颊。他眼神四处乱晃着,微微舔了舔下嘴唇,紧张兮兮地说道:“你好,那个……方便的话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徐落月一时不知道是她想的那个意思,还是这个男孩子生活中的性格本就如此羞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一直不太喜欢私底下跟客户联系,尽管认真的说,这次工作的客户不是阿俊而是他的商务团队。   她神色淡了下来,轻声说道:“不如你还是先说说有什么事吧。”   “修完片之后可以发给我看看吗?我对自己也比较了解,说不定会有一些更好的想法。”他犹豫了好一会,眼前的男人嗫嗫嚅嚅地说。   虽然阿俊说话很委婉,但是徐落月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才多问了一嘴。   她脸上写满了为难,推托道:“修片这事会有专业的人直接和你的商务团队对接选片的,我只负责拍摄。”   “好吧。”阿俊眼睛里失去了光亮,沮丧地垂下了头,说话的声音都透露着失望。   他垂头丧气的那一刻就像吃不到肉的啵比,她突然有点想一见到她就会摇头晃脑的啵比了。   徐落月了解过有的商务团队的决策力是很强的,签的合同也是占绝对的优势,有的主播根本在面前说不上话,徐落月终究没狠下心,她安慰了一句:“没关系,你找你团队和你一起选片也是一样的。”   阿俊猛地抬起头,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重复好几次之后,像在积攒这稀薄的勇气。他不敢直视眼前女孩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实话:“其实,想加你单纯是我的私心。”   “绝对不会影响到你工作的!”他急急忙忙地抬头补充道。   眼前女孩高挺的鼻梁上固定住了一个大边框的黑色眼镜,却依然挡不住她明亮的眸子,仿佛里面好似星空万里,微微望一眼,情不自禁地让人想要陷进去。   她唇角微微上扬,阿俊看得有些呆了,耳尖乃至于整个耳廓都红扑扑的,他惶急慌忙地扭转了视线。   在徐落月的恋爱生涯里,除了高中时期,再也没有见过这么怕羞的男孩子,没来由的让她感慨起逝去青春的美好。不是幼稚,倒是意外的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又划过同样是高中时期,却又拽又臭屁的梁越泽。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空窗期太久,所以有了之前那种不该有的危险想法,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递到他的眼前——   “喏,加吧。”   加到好友的阿俊扬起一个惊喜的笑容,嘴角的酒窝深深地旋进去,更增添了几分可爱,他心满意足地与徐落月告别后离去。   次日是周末,休息日。   时间还不是很晚,徐落月下班之前点了一份外卖直接送到家里地址,慢条斯理地步行回了家。   吃饱喝足后的她悠闲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双手一摊,放空自己。半晌,茶几上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徐落月一眼就瞥见屏幕上显示梁狗二字。   自从那日一别,徐落月已经好几天没跟梁越泽联系,她磨磨唧唧地拿起手机,好半天功夫才点了接通。   徐落月:“喂?”   梁越泽的语气里有一丝不耐,抱怨道:“在家没?又忙什么呢,半天不接电话。”   原本打算好好说话的徐落月,怒气一下被点燃,她语气冷淡,“美女的事你少管。”   “行行行。”梁越泽敷衍,习惯性地问道:“唐堰出差回来了,大家说出来小聚一番。你现在收拾一下,我来接你?”知道徐落月不爱开车,他当她的司机已经当出了职业的一种本能。   徐落月沉默了片刻,她思索一番,那个劲儿还没过去,仍旧觉得现在有点没脸见他。   她徐落月怎么能被梁越泽的美色所迷倒!   被梁越泽知道她心思,还指不定会怎么嘲笑她。   她推辞道:“今天我就不过去了,下次吧。”   徐落月平时是应邀最勤快的那个人,如此反常之下,梁越泽奇怪地追问道:“今天周末,休息日你能有什么事,又恋爱了?”   “不是吧你徐落月。”这些年下来就没瞧见过一个靠谱的,梁越泽说着说着莫名还来了火气,“你看看你的眼光,你就说你能不能消停一下。”   “……”徐落月无语,明明她之前也是谈过正常男人的好不好,不就是这几次“意外”地马失前蹄吗?   为了防止梁越泽又逼逼叨叨,她眼珠子骨碌一转,虚弱地说道:“我姨妈痛。”   梁越泽瞬间哑了火,他声音里含着几丝扭捏却掩饰不住里面的关心,发起致命三连问:“时间不是还没到吗?又胡吃海喝冰的导致提前了?家里布洛芬还有没有,红糖之前一直叫你备上有没有买?”   徐落月的姨妈非常的玄学,有时候不痛有时候痛不欲生,一时之间她也想不起来家里这两样东西还有没有。   徐落月的沉默在梁越泽眼里又成了她心虚的证明,梁越泽在电话线的那头说教道:“自己身子都不上心,非要跟之前一样痛的进医院才舒坦?”   梁越泽:“在家里等着,我买了给你送过去。”   “诶,不用!”徐落月倏地急了,“找到了找到了,家里有家里有。”   她慌忙到重复了好几遍。   梁越泽皱着眉毛,眉间紧锁,垂下冷淡的眼皮。   他瞬间反应过来,冷笑了一声:“好啊,徐落月,又撒谎逗我玩是吧?”   徐落月:救命!   作者有话说:   大家1号来看吧~我会早点更新的! 第9章 眨眨眼x9   梁狗听见她姨妈痛还知道好心的给她送药,徐落月不得不承认偶尔还是有被这个便宜竹马的体贴感动到。   心头划过一丝微妙的愧疚感,但很快理智又重新占了上风。   反正和梁越泽天天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想见面撒个谎怎么了。   以前梁越泽欺负她、骗她的时候还少吗?   说服自己之后,徐落月心口一松,又重新躺回了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   她拿起手机,才看见原来他们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翟子赫一个人顶八个人,信息都被他刷了屏,俞悦和梁越泽偶尔附和一下,正在商讨晚上去哪里聚一聚给唐堰接风洗尘。   唐堰倒没发表什么意见,一副纵容他们随他们便的样子。   徐落月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大哥,内心颇有一种不给他面子的歉疚感。   她恨恨地想:都怪该死的梁越泽,怪这该死的美色,怪她太过肤浅!   她刚想偷偷发信息给唐堰私下解释了一番,就收到了俞悦关怀备至的信息。   【俞悦:月牙你怎么啦?是身体不舒服吗?】   徐落月不敢和俞悦说实话,怕她不小心在翟子赫面前说漏了嘴。要是被翟子赫那个话痨大嘴巴知道了,她一定会在梁越泽面前颜面尽失。   【徐落月:阿悦我没事啦(猫咪眨眼.jpg)】   【徐落月:我就是最近看梁越泽不顺眼,不想和他见面。】   俞悦很惊讶,毕竟还是梁越泽叫她来询问一下月牙状况,她还以为最近两个人已经鸣金收兵,开始了短暂的和平相处。   怎么看月牙这边,战争只是一方面熄火了呢。   不过她很体贴的没有戳穿,回道:   【俞悦:好啦,那我们下次再聚也是一样的!正好我也有点事,而且我猜唐大哥今晚也不是很有空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的吗?   徐落月也不私聊了,直接在群里发消息说道——   【徐落月:今晚我就不过来啦,你们玩得开心,替我多敬唐老板几杯(坏笑)】   【俞悦:(弱弱举手)我也有点事,今天晚上就留给你们三个男人聚会吧。】   【俞悦:机会难得哦!】   【翟子赫:什么??】   【翟子赫:怎么回事?都不给唐老板面子是吧?】   【翟子赫:女人,你们的名字叫做无情。】   ……   翟子赫的网速追不上他打字的速度,只看见霹雳吧啦一顿,整个屏幕都被他霸占。   【翟子赫:阿泽你出来说两句。】   【梁越泽:。。】   【翟子赫:我真的会谢。】   徐落月嘴角弯起一道弧度,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在一阵闹腾里,唐堰终于出来说了两句。   【唐堰:正好我今晚也有点急事,既然大家都没空,不如改天吧。】   【翟子赫:?】   【唐堰:子赫愿意的话,和阿泽两个人聚一聚也挺好的。】   【翟子赫:??】   【梁越泽:。】   【梁越泽:不愿意。】   【翟子赫:???】   【徐落月/俞悦:(爆笑哈哈.jpg)】   【翟子赫:你们这些人的良心是被啵比吃了吗?】   -   和阿俊加了好友之后,他时不时的就会给她发信息,但在这项工作还未真正完成之前,徐落月都不想和他牵扯上别的关系,所以一直对他爱搭不理的。   纵使徐落月这么冷淡,阿俊也没有丧失对她的兴趣,两人依旧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   七月中旬,工作室和商务团队的合作正式结束,双方对彼此都比较满意。   阿俊与往常一样,热情不减,仍旧不停地和徐落月分享他的生活,害羞地对她发起约会的请求。   徐落月见过很多男性因为她的外表、她的性格,又或者说她身上的某一处闪光点,一时兴起地就会非常热情的追求她。不过,一旦短时间之内拿不下她,得到的成果与付出的精力没有得到正比,上头那刻的荷尔蒙刹那间就会褪去,重新回到陌路人或者普通“朋友”的位置,追求下一个心动的对象。   有些可能甚至谈不上喜欢,更多的是一种衡量过后的“合适”。   在见识过这么多男人的现实之后,阿俊的坚持给了她一丝好感。这就好比一块敲门砖,徐落月有点被他的诚心打动,于是她回复他信息的频率也高了些,有些适当的请求也不再拒绝。   阿俊是游戏主播,对很多游戏了如指掌,技术不错,赧然的性子里还带着一丝体贴。   他邀请徐落月一起玩吃鸡游戏。   两人组队从飞机上跳伞之后,阿俊没有带着她往热闹的钢枪地带,而是往沿海却又资源不错的地方前进。   阿俊拳打脚踢徒手打死两个玩家之后,经过一番搜寻,将身上最好的装备都献给了徐落月。   “姐姐,你把这衣服和这枪拿着,还有子弹,药也多拿点。”   毒圈在逐渐往里缩小,徐落月被人不幸打倒,阿俊火速扔了一个烟雾弹,叫她往旁边躲好。   “姐姐,你等等,我马上就来救你。”   在小小的决胜圈里,徐落月操作不太熟练,手中的M416不小心走火,瞬间就泄露了位置,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直接被剩下的两支队伍包围。   对方两支队伍的实力都不错,没有队友的帮衬下,阿俊以一敌四终究是落了下风。   他击杀了三个,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手捧那座金色的奖杯。   看着擦肩而过的胜利,徐落月小声愧疚地对阿俊道歉:“不好意思啊。”   阿俊语气里好似含着笑,轻快地说:“没关系啊,姐姐,你在就很好了。”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徐落月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还挺奇妙的。   之前和她谈恋爱的都是与她年纪相当,或者年纪比她大的成熟男性。恋爱过程中更多的是步步为营,成年人的那种你来我往的火光,无论什么事都喜欢保留三分。   徐落月心中好感更甚,闲暇之余也和他出去过一两次。   尽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就是普通的吃个饭看个电影之类的,但是跟这种即将毕业的小奶狗在一起,徐落月莫名感觉心智上都年轻了很多。   心理学上说:适当的“肢体接触”,能够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1]。   所以有些追求女性的男士喜欢在约会过程中,有意无意地用肢体去拉进彼此之间的关系。徐落月也遇见不少这样的男人,若有似无的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喜欢发出一些试探性的肢体语言的信号。   她能够理解心理学这句话,但是还没确认关系之前她的心理上是抵触的。   一般这样的男的在她这里直接被PASS掉。   阿俊最让徐落月舒适的一点就是——约会过程的一不小心碰到她的手,都会耳朵倏地通红,惶急慌忙地低头向她表示歉意。   她有时候思考,可能她真的就比较适合柏拉图恋爱吧。   徐落月向来是个很直接的人,感情上从来不钓着对方,快乐就是快乐,在接触之后有好感也毫不扭捏。   她正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与阿俊摊牌,鉴于她前面几段不堪一击的感情,她决定打电话请教一下身边的感情大师桑歆。   在现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离个性化来电彩铃已经有一定遥远的年代,徐落月每一次拨桑歆电话都还是能被她的这首彩铃歌曲的旋律给洗脑。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   时间长到这段旋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听到对面的接通声。   “喂?”桑歆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里面又好似含着若有若无的妩媚。   耳旁还能听见不止一人沉重的呼吸声,似乎有意调整呼吸。徐落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二十二点三十五分,她感觉她可能有那么一点不知好歹的打扰到别人的夜生活了。   徐落月尴尬地缩了缩肩膀,弱弱地问道:“歆啊,打扰到你了?要不明天再打给你。”   “没事。”桑歆不在意地说道,细嫩白皙的手一把推开在自己脖颈处的兴风作浪的男人,千娇百媚的眼神在男人脸上流转一番,她吹了吹指尖,“男人哪有姐妹重要。”   桑歆问:“怎么啦?”   徐落月将这个弟弟的事情讲给她听,以阿俊害羞内敛的性格应该是不敢主动跟她表白。   她问道:“你说我干脆直接了当地跟他说‘我们在一起吧’,省的一拖再拖。”   桑歆扶了扶脑袋,她这个姐妹虽然恋爱经历是丰富,但是真是比钢铁还要直,她发问道:“你了解他吗?”   徐落月:“这……可能一点点吧。”   桑歆:“你以为你谈恋爱在一起是搁这冲业绩呢?”   好好的一个南方妹子,娇嫩的声线却突然带着北方口音。   徐落月沉思:“……”   “那你为什么不多接触一下再确认关系呢?”   想起徐落月前一个男朋友,认识一周不到就在一起,在一起之后不到一周就分手。   某一种程度来说,徐落月真是桑歆见过里面对感情最果断的女人。   虽然可能,那谈不上是爱。   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对感情的看法,桑歆也没有多说,她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多接触一下,不用想着不在一起就是钓着对方,毕竟谈恋爱本来就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呀。”   “男人千千万,不行我们就换!”桑歆一开始还在嬉笑着打趣道,倏地“啊”了一声,发出了疼痛的叫声。   男人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轻轻舔舐,紧接着在锁骨下方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暧昧的齿印。   “再说一遍。”低沉又含糊。   桑歆想摆脱他,张着娇艳欲滴的樱唇抓着他发丝抱怨道:“你属狗的啊。”   徐落月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对面传来暧昧不清的动静,男人偶然发出的声音似乎还透露着一丝耳熟。   随即她便觉得自己想多了,可能每个男人做那种事情发出的声音都大差不差吧,放在自己身上连恋爱接吻画面都想象不出的徐落月猜测道,赶忙说道:“歆啊,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手机宛如烫手山芋一般,徐落月立马挂断了电话将它扔在了沙发上。   她真的无法想象和一个人做那种亲密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体验。   真的会爽吗?   作者有话说:   啵比:谢邀,但本王子不是什么东西都入嘴的Ok?   [1]心理学上说:适当的“肢体接触”,能够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摘自网络。 第10章 眨眨眼x10   【梁越泽:徐落月,出来吃饭。】   【徐落月:不吃。】   【梁越泽:行。】   【梁越泽:徐落月,翟子赫说出来一起看电影。】   【徐落月:没空。】   【梁越泽:行。】   【梁越泽:徐落月,出来喝酒。】   【徐落月:不去。】   【梁越泽:?】   【徐落月:别烦。】   ……   最近梁越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徐落月好像不太想见他,有意无意地躲着他。给徐落月发信息,她就像一个复读机一样,不管梁越泽说什么,得到的都是拒绝的答案。   原本这种常见的否认还没引起梁越泽的注意,但是无意之间他滑动了一下他和徐落月的聊天记录,发现页面一直往上拉,全是这种他宛如舔狗般邀约被拒的信息。   梁越泽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他眼神沉沉,手指弯起在桌子上轻扣,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过徐落月的面。   女性经期时性格起伏不定,容易暴躁易怒。   他低头细细掐算了一下手指,按道理现在应该也不是她的日子啊。   徐落月这又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亏心事了?   不敢见他?   前段时间梁越泽还听见他妈顾女士在家念叨,说月月一个人住在外面,对海鲜馋得很,叫她来家里吃饭,又推托工作事情太忙。梁越泽站在一旁看手机没吭声,又是被他妈好一顿说教,说他白年长徐落月几个月,妹妹想吃的东西都不知道满足她。   梁越泽内心无语凝噎。   这是他满不满足的事情吗?徐落月这个小没良心的压根不搭理他,这个月还不知道在外面哪里鬼混。   徐落月不好伺候,她有一个毛病,就是异常的挑食,而且挑食类型品种多样。   比如她喜欢吃海鲜,但是上次日料店的海胆她就不吃。生蚝只能接受蒜蓉烤制的,不能接受吃刺身或者是高温蒸煮后的原味,她觉得后劲有腥味。   挑食看眼缘,像象拔蚌是看一眼就会被拒绝的海鲜。   于是,梁越泽去海鲜批发市场挑了她爱吃的海鲜装了满满一箱,特地叫商家打好氧包装好。   梁越泽提前打电话问好俞悦,知晓徐落月今天下班后没有其他活动之后,带着这箱海鲜直奔徐落月的老巢,想要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他的车是能够正常出入徐落月小区的,徐落月不喜欢开车,家里停车位上的牌照都是挂的梁越泽的车牌。   ——91119,五个数字正好包含了他们两个人的生日。   梁越泽抱着箱子一路坐电梯来到了徐落月家门口,这种大平层的户型是一梯一户的,在不妨碍消防的情况下,徐落月在门口装了一个方便换鞋的舒适长凳,以及放快递的大密码箱。   他将海鲜放在密码箱上,摁了摁门铃没人应,梁越泽懒散地坐了下来,倚着墙无趣地滑动着手机屏幕。   已然是徐落月下班的点,日落的余晖透过过道巨大的玻璃窗淡淡地打在梁越泽棱角分明的侧脸,日光经过玻璃的折射有些微微刺眼,等了半个小时的他神色洋溢着不耐,将夹在衬衫口袋上的墨镜掏出戴了起来。   徐落月刚出电梯一抬眸便看见自己家门口这一幕——   身着黑T的男人戴着一副黑墨镜坐倚在墙边头往上仰着,两只腿交叉笔直的架在她凳子的边缘,修长的手掌盖着手机就摊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许久不见梁越泽,还真有点怀念。徐落月小心翼翼地踩着细碎的脚步走到他身边,低头盯了梁越泽一会儿,确认他真的没动静之后,伸出她罪恶的手干了一件想做很久都没有做的事情。   她将五个手指头插入他蓬松细软的头发里上下左右好一顿搅呼,眉眼间尽是心满意足。   梁越泽这发质怎么养护的,好爽!   “徐、落、月。”她手脚没个轻重,头皮传来一阵疼痛将梁越泽吵醒,他右手一把掐住她纤细的手腕,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喊道。   正在享受的徐落月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陡然软了一下。她试图收回手,轻轻拽了一下没拽回来,她悻悻然地问候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坐这干什么?”   梁越泽摘下墨镜,轻描淡写地瞟了她一眼:“来看看有个没良心的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徐落月心头一时之间涌起一股心虚,她讪讪地转移话题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密码,我没回来你直接进去不就行了。”   梁越泽松开手,眼角微挑,语气里饱含阴阳怪气:“我哪敢擅自进你家啊,万一见到什么不该见的……”   “行了行了。”知道自己没理之后,徐落月率先示弱,比出停下的手势,她无奈地说:“梁越泽,你真的比外面退休的老头老太太还要唠叨。”   “所以你今天过来到底是干什么呀?”徐落月一边用指纹打开密码锁,一边推开门不解地问道:“不会真的就是过来看我两眼吧?”   “鞋子递给我一下。”梁越泽坐着指挥道。   徐落月看着就在不远处的鞋子,扯了扯嘴角威胁道:“是不是要我亲自给你穿上?”   梁越泽: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客气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徐落月:……   梁越泽换好自己常用的那双拖鞋之后,站起身抱起那箱海鲜不客气地往里走去:“你再不回来这箱小东西可能就要死没了。”   “什么东西?!也没见你和我说啊。”徐落月挠了挠头,跟在后头满脑子的问号。   这个屋内设计客厅和餐厅是大通铺的设计,将阳台的门打通之后更显得空间之大。   厨房是开放式的,梁越泽对徐落月这个房子的布局也算不上陌生,他熟练地走进厨房找到一把锋利的剪刀,将布满胶带的箱子划开,他讥讽道:“是,我怎么说?发信息信息不回,打电话电话不接,给我故意装作看不见是吧。”   梁越泽:“说吧,我又哪里得罪你徐大小姐了?”   “没有啊。”徐落月呐呐地说,圆不溜秋的眼睛四处转悠,眼神飘忽不定的。随即语气立马坚定了起来,倒打一耙地指责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天天疑神疑鬼的。”   梁越泽眯起眼睛,两人本就是面对面站着,他倏地凑近她的脸,仔细端详着:“那你眼神躲什么?”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两人四目相对。梁越泽的眼睛是浅褐色的,像晶莹剔透的琥珀,这深邃的眸子使徐落月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她赶忙一把推开他,凶巴巴地说:“你管我。”   徐落月有些纳闷,以前她对这张脸明明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的,为什么自从上次觉得梁越泽身上味道好闻之后,梁越泽近距离的冲击怎么对她影响这么大啊,难不成他身上喷的是催情剂吗?!   真是奇了怪了。   美色害人,这一改变让她在伙伴面前抬不起头,非常没有面子,徐落月很是苦恼。   梁越泽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拽里拽气地说:“徐落月,不会是这么多年你终于察觉到小爷的魅力了吧?”   尽管徐落月内心很是慌乱,表面上她依旧镇定自若地看着他的……眼下方。   她说话的语速霹雳吧啦的,宛如翟子赫网上冲浪时的模样,不容许梁越泽插进一句话——   “梁越泽,求你少看点霸总文学吧。”   “我只是不习惯和男人靠的这么近,请你守点男德,ok?”   “男人不自爱,就像地里的烂叶菜[1]。”   作者有话说:   [1]男人不自爱,就像地里的烂叶菜。——来自网络。 第11章 眨眨眼x11   梁越泽差点被徐落月这一口气说的这番话给噎死。   他沉默了片刻,识时务者为俊杰,决定还是少说几句。   他安静且熟练地将箱子内的海鲜拿出来分门别类的放在不同大小的盆子里。   小一点的有生蚝、扇贝、花螺、竹蛏、海虾等;大一点的有青龙、澳龙、玫瑰龙等等,徐落月喜欢吃龙虾,总之龙虾市场里有的品种他都拿了一个。   徐落月吃惊地看着他摆弄,问道:“你买这么多海鲜特地送过来给我吃的?”   梁越泽懒散地掀了掀眼皮,刻薄地说道:“不然我特地来这里是为了喂给啵比吃的吗?”   “那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想吃海鲜,梁越泽你良心发作了吗?”徐落月微微凑上前探头看,龙虾还在盆里活蹦乱跳的,十分有活力。   活的小龙虾戴着手套她是敢抓的,但是大的龙虾上面花里胡哨的花纹她看得有一点毛骨悚然,尤其是小青龙,看起来就像一个异种,八条腿摊开来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   “你说我还能怎么知道的。”梁越泽想起这事就头皮一紧,只要回家,顾娴就差没掰开他的耳朵,像唐三藏念紧箍咒一般不停的在他耳边念叨着——   月月工作这么辛苦,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知道多照顾他,不说让你学学你爸的能干内敛,你连基本的温柔体贴都学不会,哎,难怪这么大年纪了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徐落月瞬间反应过来,喜上眉梢,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就知道干妈最喜欢我啦。”   梁越泽将袋子内打氧的龙虾一个接一个的掏出来扔在盆里,冷嘲热讽道:“也不知道谁是小没良心。”   徐落月唇周上扬的弧度稍稍平缓,她刚想说点什么解释一番,结果盆内方才放进去的龙虾太过于活跃,做了一个弹跳加空中九十度旋转,身上的水滴狠狠地溅在了徐落月的脸上,它的弹射方向正好就是徐落月的方位。   最重要的是这只还是徐落月最害怕的蜘蛛变异版龙虾。   “啊!救命。”徐落月被吓得尖叫一声,就差没像这只小青龙一样弹跳起来,她的本能使她毫不犹豫地往梁越泽身后躲,两只手紧紧地拽住梁越泽腰间的衣服,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背脊处。   这骤然之间,梁越泽没被龙虾吓到,反因为徐落月的大幅度动作导致他与身前的箱体相撞,胸前的衣服都被浸湿。   身前是水的凉,身后是徐落月身体传来的炙热温度,依稀还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芬芳。   他顿时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梁越泽低头将地上的龙虾捡起来,又重新拿个盆将它们盖了起来。   他试图掰了一下徐落月放在他腰间的手,没掰开,只能无奈地哄道:“好了,没事了。”   徐落月偷偷露出一只眼睛看了一眼,确认龙虾们都已经被关起来,这才放开梁越泽,她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就差没蹦到我脸上来了。”   “你就这么点胆儿?”梁越泽好笑地看着她,“不像你啊。”   徐落月翻了个白眼,“这是女孩子对这种生物天然的恐惧,明白吗?”   “嗯……或许明白吧。”梁越泽若有所思地说:“我只记得你以前吃它们的时候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徐落月哑然:“这能一样吗,你真没劲。”   刚才紧急时候没时间想这么多,等现在回过神来,徐落月脑子里的思绪忍不住又往别的地方飘去。   没想到小时候瘦不拉几像排骨一样的梁越泽现在身体还蛮结实的,这就是桑歆说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吗,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腹肌,可惜错失了机会。   人,食色性也……她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吧?   梁越泽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怎么满脸春色的样子?”   纵使心里有一丝心虚,但徐落月理直气壮地狡辩道:“我在放空自己,你看看你说话多难听。有一句话说的好:自己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看别人就是什么颜色的。”   梁越泽:“?”   徐落月继续振振有词:“淫者见淫,智者见智。”   梁越泽都被她整笑了,他舔了舔唇,“建议你百度一下这个成语的含义再说话。”   徐落月怀疑地上下打量了梁越泽一番,她语文成绩一直不错,曾经她还是引以为傲的语文课代表呢。   见他充满自信的样子,她掏出手机搜索词义,唇角僵硬,脸上浮现尴尬的笑容,“打扰了。”   好久不学习,都怪这个不健康的冲浪时代误导了她!   “我有一个问题。”走到沙发旁边的徐落月止住脚步,问道:“这些海鲜你准备做什么口味的?”   梁越泽在厨房的水池边将这些东西一一清洗,他头也没回:“这不是得看你吗。”   “我想吃清蒸或是蒜蓉的。”   “吃啊。”梁越泽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道,“谁不让你吃吗?”   徐落月有些不好意思,语气里含着一丝扭捏,“你应该知道吧?”   梁越泽低头用小刷子刷着龙虾,无语道:“徐落月,你要说就一口气说完,你以为我有读心术吗?”   既然如此,徐落月手比成喇叭状对着厨房大喊:“我家什么配料都没有。”   “……”现在已经将近晚上七点,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梁越泽眉间紧蹙,不耐地说道:“那你不早说。”   徐落月:“我在家做不做饭你心里没数吗?”   “行,等会儿你别喊饿就成。”梁越泽一时语塞,将海鲜简单处理好,将米饭蒸了,快速洗了个手,在毛巾上将水擦干,回到客厅拿起手机准备点个跑腿代买。   家里比如盐、生抽之类的这些基本调料还是有的,买点配菜就可以。   徐落月想吃蒜蓉和清蒸口味,只需要买生姜、大蒜、小米辣。时间已经不早了,为了图方便省事,梁越泽挑选的是已经处理好的这几样一一加进购物车。   瞅着那些鲜活的海鲜,徐落月脑子里的想法又蠢蠢欲动。   她坐在沙发上的屁股一步一步往梁越泽身边挪动。   “你要干嘛?”梁越泽抬眸看了她一眼。   徐落月神色讪讪,她耸了耸肩:“你看你买了这么多,今天也吃不完……”   “不如再做个生腌口味的吧,之前都不敢吃,但是吃播给我看馋了。”   “只要你不怕窜稀就行。”尽管梁越泽紧蹙的眉头就没下来过,他搜索了一下生腌的配方,又将生腌所需的配料加进了购物车。   “大小姐,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徐落月还是知恩图报的,她讨好似的贴近梁越泽身旁准备给他揉肩捶背,“辛苦辛苦。”   她还没来得及开始表现自己,就被梁越泽喊停——   “行了,少来这套。”他手指在屏幕上轻轻跳动,三两下下了单,漫不经心地拒绝道。   徐落月撇了撇嘴,“啵比咬洞宾,不识好人心。”   梁越泽懒得跟她一般计较,胸前那片衣服还是湿哒哒的,黏的他难受,他提了提衣领,“家里有没有男款T,或者宽松点的衣服,我冲个澡。”   徐落月拥有一个三十平的豪华衣帽间,她麻溜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你等我找下。”   徐落月平时也爱穿休闲版型的衣服,宽松的短袖虽然不少,但是以梁越泽一八七的身高,她的衣服可能还是有点不够格。她皱着眉头眼神四周扫荡了一圈,忽然想起之前她谈恋爱时,桑歆好像送了她一身情侣短T,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转送给当时的男朋友,两人就已经分手。   望着和自己身上是情侣款的男款睡衣,徐落月犹豫再三,梁狗不会误会自己对他有所图谋吧?   虽然最近她的思想确实有点危险,但是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找个衣服怎么这么久?没有就算了,把我这件现在洗了拿去烘干也一样。”见徐落月半天都没个动静,身上的黏腻感使梁越泽非常不适,他眉间闪过一丝躁郁。   说完,他站起身双手交叉将上衣从头顶脱了下来准备扔进洗衣机。   徐落月这个房子装修的就是极简风,整个屋内几乎没有隔断,视线一览无余。   衣帽间没有关门,徐落月一眼就看见梁越泽那白皙却健壮的上半身,她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目光情不自禁地从上往下一寸一寸地挪去。   她在内心发出惊叹:没想到梁狗真的有腹肌耶。   徐落月一直欣赏不来八块腹肌,她觉得六块腹肌刚刚好,再多一分就粗蛮,再少一分就不够味道。   梁越泽的皮肤颜色遗传了顾娴的白嫩,是属于越晒越白的那种人。   他腰腹处白得发光,腹肌形状大小都正是徐落月最满意的模样,巧妙的人鱼线条顺着腹肌周围逐渐没入下半身的裤内,肚脐眼下方的青筋微微隆起,显得格外性感。   徐落月忍不住抿了抿自己的唇瓣,欲壑难填的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男人都爱看美女不穿衣服了……   明明她以前对男人的躯体是没有欲望的!   可能是炙热的目光引起了梁越泽的注意,他扭头望向一动不动的徐落月,揶揄道:“你愣着干嘛?徐落月,你不会是被我完美的身材迷倒了吧?”   徐落月微微晃了晃脑袋里一些带颜色的想法,拿起那身男装短T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扔去,口是心非地说道:“少自作多情了,赶紧把衣服穿上。我真的不想伤害我的眼睛,请你把男德二字刻烟吸肺可以吗?”   梁越泽接过衣服,三两下从头上套了进去,竟然意外的合适。   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图案,觉得有几分眼熟,他抬眸就对上徐落月身上的图案。   一件黑,一件白,除了颜色大小,图案一模一样。   他唇角意味深长地勾起一抹弧度,拖长了语调:“噢,徐落月,原来这是情侣装啊。” 第12章 眨眨眼x12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在徐落月耳朵里却听出了几分“你对我图谋不轨”的意味。   她连忙打断他的兴致勃勃,扫兴地回道:“不要脑补了,这是给前男友还没送出去的礼物,便宜你了。”   梁越泽微微低头,眸光意味不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不打自招了是吧?”   他笑得很暧昧,断定地说:“徐落月,你有问题。”   他的睫毛浓密且长,往她贴近的时候徐落月几乎以为要扎到自己。徐落月心跳停了半拍,手掌微不可见的沁出一层薄汗,不客气地将他的头微微推开,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梁越泽,我求你了,再三强调,不该看的东西少看点吧。”   有那么一瞬间徐落月莫名联想到之前那个夜晚,梁越泽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我看你就是想pua我,觊觎我完美的身材,方便我落入你的魔爪……   救命。   一件衣服单独不好清洗,徐落月将他随意扔在沙发上的上衣扔进了洗衣机旁边的脏衣篓。回来之后见他还在摆弄那身情侣衣裳,徐落月嫌他鸡毛,“行了行了,有得穿就不错了。”   梁越泽挑了挑眉,“我看看怎么了?送礼物的速度赶不上你换男朋友的速度。我见不着你频繁更替的前男友,还不让看看属于你前男友的衣服啊。”   徐落月黑不溜秋的眼珠子转了转,充满了无辜:“拜托,大多数时候哪一次不是我被甩啊!”   梁越泽瞥她一眼,“你还骄傲起来了?”   “倒也没有。”她铿锵的语气瞬间弱了下来。   时间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斗嘴闲扯之间度过,跑腿小哥也将他们需要的配菜送上了家门。   梁越泽回厨房处理食材,先将海虾、花螺、波龙等加入姜片放入蒸笼,另外一边简单做了个蒜蓉酱用勺子撒在处理好的扇贝、竹蛏等上方,又按照徐落月的口味调了两碗蘸料。   徐落月像大爷似的侧躺在舒适的沙发上,在远处还不忘指点江山:“记得我的生腌,茅台在你右边的透明柜台里。”尽管没尝过生腌,看吃播经验颇为丰富的她还是知道最浅显的一点——白酒用来杀菌。   一刻也没停下过手中忙碌的梁越泽任劳任怨,“徐落月,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   徐落月没有丝毫的愧疚感,双手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手势,大声夸赞道:“劳动人民最光荣!”   梁越泽:“……”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他年幼的时候就是被徐落月这迷魂汤灌了一遭又一遭。   半个小时之后,一切就绪,家常版海鲜盛宴被端上了桌。   梁越泽将厨房内的用具简单收拾了一番,吩咐道:“徐落月,盛饭。”   “来啦。”早就饥肠辘辘的徐落月立马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盛好饭将碗筷摆放好。   生腌腌制完之后要放冰箱冷藏入味,网上的说法是腌制完最短两小时后可以食用。   徐落月迫不及待地揭开了梁越泽的刚盖上生腌盖子,满脸期待地低头嗅了嗅味道,这香味扑鼻而来,她舔了舔嘴唇,“我觉得会很好吃耶!”   梁越泽并没有被夸赞的喜悦,他淡淡地说:“你那个脆弱的胃,能经得起这么造吗?”   徐落月脸色顿时耷拉下来,很是无语:“扫兴你是真有一手。”   正在兴头上的徐落月被梁越泽一盆冷水狠狠浇灭,原本还打算好好赞美一番他的厨艺,歌颂一下他的辛勤劳动,终究是梁狗不配了。   两个人面对着面坐着,徐落月不说话,梁越泽也不吭声,只能偶尔听见筷子以及碗筷细碎碰撞的声音。   倏地,桌边上徐落月的手机发出不停收到信息的叮咚声。   她慢吞吞地将手机拿到手中,面容识别解锁,入眼便是一整排阿俊的信息——   【阿俊:姐姐,到家了吧?】   【阿俊:上班累到了吧,这个点是不是在补觉,那我不吵你了。】   【阿俊:还没醒吗?】   【阿俊:饭应该也还没吃吧。】   【阿俊:记得到点吃饭,不然对胃不好。】   【阿俊:不知道姐姐方不方便给我你的地址,我给你点个外卖吧?别饿过头了。】   ……   应该是怕打扰徐落月工作,阿俊是下班之后的时间才开始给她发的信息,回来路上徐落月还在跟他聊天,后面梁越泽出现之后徐落月光记得跟他斗嘴去了,根本没时间看手机。   看见对面关心的话语,徐落月想到忽然之间就弧了对方,有点淡淡的愧疚感,她打字回道:【不好意思,有点事没看手机,现在已经在吃饭了,谢谢关心呀^^】   【阿俊:在吃饭就好,那我先不打扰姐姐吃饭,等会聊。】   【徐落月:好。】   可能因为前面那个对象在生活中的细节过于强势,一时间碰见这种体贴的小奶狗徐落月还蛮惊喜的,所以态度也格外的温柔。   与阿俊结束聊天后,徐落月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梁越泽,见原本专心用餐的梁越泽也看起了手机,刚想把手机放回去的徐落月似是不甘示弱,轻轻地“哼”了一声之后也拿着手机刷起了朋友圈。   翟子赫不知道又在哪里浪,朋友圈po了一张星空的照片。   市区内高楼大厦林立,车辆繁多,很少能见到那么空阔且繁星密集的夜晚,徐落月迅速给他点了一个赞,并在下面评论道:这是在哪啊,出去玩都不叫我?   梁越泽也刷到了这条朋友圈,手指随意地在屏幕上滑动。他看见徐落月的评论,目光沉沉,一个恍神就点进了翟子赫的朋友圈主页。   他蹙着眉准备退出当前页面,却突然发现翟子赫前段时间的朋友圈有这么一条内容。   ——强推这部电影!!我两个妹妹看了都说好。   配图是电影院里即将开场时微弱光线下徐落月和俞悦一人抱着一桶爆米花的侧影。   梁越泽一眼就认出徐落月有点肉肉的侧脸,特地仔细看了一眼朋友圈日期,又重新翻找了一下自己和徐落月的聊天记录。   行,徐落月。   他眼下藏着一片重重的云翳,脸色阴沉,故意将手机扔在桌子上,发出“砰”地的声响。   徐落月被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盯着他,不知道他突然间发什么神经,“你干嘛啊?”   梁越泽舌尖顶了顶右侧腮帮,唇角微微扯动,冷笑了一声,“电影好看吗?”   徐落月正带着手套将龙虾壳剥掉,嘴里还在不停咀嚼着,有些莫名其妙地反问道:“什么电影?”   “你说什么电影。”梁越泽重新把话题抛了回去。铱嬅   徐落月咽下那块鲜甜的虾肉,你发什么病五个字即将脱口而出,与翟子赫的那一幕跃然涌上了脑海,默默地咽了回去。   “月牙,阿泽说你拒绝了他,和哥看电影去?”   “不去。”   “去啊去啊,还要请啊。你都好久没出来了,是不是想要背叛组织?”   “没有。”   “噢……我懂了,是不是又和阿泽吵架了?”   徐落月思及一些不能说的缘由,“没有啊。”   翟子赫语气里透露着奸诈和偷笑,“不带他,我们三偷偷去。”   那部电影是系列片,徐落月期待上映已久。徐落月有点纠结,这行为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毕竟有时候梁狗对她还是掏心掏肺的。   但既然翟子赫都这么说了,她犹豫了片刻,保留了她最后的仁慈:“好,千万别让梁越泽知道。”   翟子赫爽快应道:“没问题。”   回过神来,徐落月眉眼间闪过一丝心虚,她有点困惑: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梁越泽是怎么知道的?   不会是翟子赫这个不道德的死道友不死贫道,两边行骗,把她给卖了吧?!   徐落月露出一个献媚的笑,眼睛像月牙般弯起,解释道:“你说那个啊,都怪翟子赫,我都说了我没空,他非要拉着我去。去也就算了吧,我说把你叫上,他非不肯,说我们三偷偷去,不带你。”   她一脸义正词严,说出的话铿锵有力,“我已经对他这种不道德的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判,以后我们也让他尝尝被孤立的滋味。”   梁越泽被她气笑了,他睨了她一眼:“徐落月,你所谓的孤立就是在朋友圈问他为什么出去玩不带你吗?”   真是张嘴说话不打草稿,满口胡言乱语。   徐落月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平时压根不刷朋友圈的人怎么今天转性了,“意外,那是意外。”   她试图再次说服他:“你不懂我的深谋远虑,我先打入敌营之后,狠狠地放他的鸽子,让他知道这种背叛的滋味不好受。”   “行了。”梁越泽摆了摆手,“徐落月,你就是只小白眼狼。”   他起身洗了个手,将客厅茶几上的钥匙拿好,“不吃了,我走了。”   徐落月看着桌子上才吃到一半的菜,她愕然:“啊,你就吃完了啊?”   梁越泽止住脚步,回头顿了顿,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   “徐落月,气都被你气饱了。” 第13章 眨眨眼x13   见梁越泽离去的背影,徐落月满头的雾水,怎么说走就走了,因为看电影的事情真生气啦?   虽然这事他们做的确实不厚道,但是过去这么久被翻出来,究竟是谁干得好事啊!   哎,梁越泽平常都不下厨,好久没见她今天特地还给她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还都是她爱吃的。   徐落月心里更是内疚,她咬了咬唇,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她点开翟子赫的聊天框想将翟子赫骂个狗血淋头,毕竟罪魁祸首就是他。她当初心神不定之时也只是想躲着梁越泽,从来没想过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正巧翟子赫回复了她的评论,徐落月点进他的个人主页,试图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徐落月简直被翟子赫的智商折服,就算梁越泽平时不爱刷这玩意,好歹也注意点吧,屏蔽好友的功能不会用吗?口口声声地千万不要让他知道,这边却大大方方的发了朋友圈,生怕梁越泽看不见是吧?!   嗯,真是好一个猪队友。   她头痛地扶额,她该拿什么拯救这悲惨的一生。   徐落月觉得她这个性格太不应该了,如果她如梁越泽所愿是一只小白眼狼,就不会在这里反思自己的错误。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梁越泽的错。   但是她又有那么一点点良知,心又那么很容易地软一下。   徐落月在客厅来回踱步,给梁越泽打电话,通话对面一直传来熟悉的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拨打了好几遍都是如此,换平时徐落月都要发怒,徐落月心知他一定还在生气,原谅了他此刻傲娇的行为。   她抱着手机愁眉苦脸地给他发信息,说尽软话。   【徐落月:哎呀,我错啦,原谅我吧。】   【徐落月:泽泽泽泽,不要生气啦。】   【徐落月:我以后一定不和翟子赫背叛你,我跟你天下第一好。】   【徐落月:泽哥,吱个声呢?】   ……   平常情况下,徐落月叫梁越泽就是叫大名,恼怒生气不耐烦的时候就叫梁狗,泽泽和泽哥这个称呼自从他们长大不对付以来,真的很久没有出现过。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闹过矛盾,每一次两人都是冷战过后,过一段时间又重归于好。   其实徐落月这次也可以跟以往一样,装傻一般的糊弄过去,假装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是自从那晚上之后,徐落月心态发生了一点变化。   她……不想梁越泽因为这事心情不好,就当是颜狗的她对梁越泽有了一丝菩萨心肠吧。   一个小时之后,梁越泽还是没有回复她。   此情此景,徐落月与梁越泽像是前段时间的角色互换——昨天的扆崋我你爱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这么低姿态的态度都没能换回梁越泽的消气,徐落月有些怄气。   ——爱咋咋的吧,谁再低头谁是狗。   她不再蹲守梁越泽的信息,将手机随意地扔在一边,从冰箱里把生腌端了出来,装了一小碗尝一尝味道。   梁越泽的手艺不错,没有吃出腥味,意外的很鲜甜。   小青龙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也做了生腌,整个身体去掉虾线之后晶莹剔透,入嘴之后回味无穷。   徐落月吃完之后还连扒了几个大虾,吃得有些停不下来。   不过她胃确实很虚,徐落月不敢多吃,将桌面简单收拾一下之后留给第二天的阿姨来打理。   时间也不早了,天气很热,她从衣帽间里翻出一身白色真丝绸缎面料的睡裙,结束了今天一天辛勤的工作,又被梁越泽气出一脑门的汗,徐落月决定今天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她一边将身上衣服脱掉扔在洗手池旁边,一边将浴缸放满一池子水,弯腰往里面扔了一个粉红色的沐浴球,上面还有黄色星星的图案。   徐落月舒舒服服地在里面泡了半个小时,困倦与疲惫消失不见,整个人仿佛如获新生。   护完肤躺上床之后,她口是心非地还是点开了与梁越泽的聊天框。   很好,该死的梁越泽,这么久了一条信息也不回。   她再主动理他她就是狗!   忽然,手机传来了新消息的震动提醒。   【阿俊:姐姐忙完了吧(乖巧)】   徐落月眸子里失望一闪而过,嘟嘟哝哝地低声抱怨道:“哼,你不理我,自然有人理我。”   脾气古怪的臭男人哪有温柔体贴的小奶狗来得香。   【徐落月:是呀,已经躺下了。】   【阿俊:今晚想玩一玩游戏吗?我也可以带姐姐躺。】   【徐落月:懒得起床开电脑啦,下次吧。】   徐落月脑子里是个装不住事的,一旦当下被新事情干扰,之前的烦恼就会被她抛之脑后。   顾娴还曾打趣过她过得没心没肺也挺好,以后不会因为生活里的烦人事而愁肠百结。   阿俊很会逗人开心,两人愉悦地聊着天。   徐落月偶尔天马行空的想法他都能接住话茬,不会觉得她在白日做梦。   徐落月对他好感更甚。   不知不觉,时钟的针摆已越过表盘最大的数字。   到了徐落月睡觉的时间,两人互道晚安后,她放下手机,将床头灯摁灭,闭上眼睛开始入睡。   没过一会功夫,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腹部开始隐隐作痛,她的额头上痛地开始沁出一层薄汗。   徐落月倏地起身,飞快地往洗手间跑去,半个小时之内来来回回地去了好几趟。   不会真的被梁越泽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吧?!   大半夜的,徐落月整个人都拉的虚脱。   她刚想给梁越打电话无理取闹地骂他一番,又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立下的誓言。   算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被这么一折腾,她在床上不停地翻身,也睡不着觉了,瞅了一眼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时间。   ——两点四十五分。   【阿俊:姐姐晚安。】   阿俊是主播,经常熬夜到很晚,与徐落月说完晚安之后,睡前还会给她发一条信息。   徐落月曾经笑他在她这里报备时间,宛如她是个上下班打卡机器一样。   无聊的深夜里发现还有人没睡,徐落月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阿俊:姐姐怎么还不睡?】   【徐落月:可能吃坏东西了,有点不舒服。】   【阿俊:肚子痛吗?要不我打个车带你去医院吧。】   【徐落月:不用,已经没事了。】   【阿俊:姐姐要好好照顾身体啊。】   【徐落月:嗯嗯,我知道的。】   因为徐落月睡不着,阿俊也一直陪着她。   徐落月一时兴起,她问道:【你现在还想打游戏吗?】   阿俊对她有求必应:【姐姐上号,我拉你。】   又是之前玩过的那个吃鸡游戏,两人组队模式。   从飞机跳伞下来后,一直是阿俊占据主导地位,他在前面冲锋杀敌,徐落月就负责跟在后面舔物资。   将眼前这支小队消灭之后,阿俊骑上一辆摩托车停在徐落月眼前,“上车。”   “好。”徐落月玩这个游戏已不像之前那么陌生,麻溜地坐上了他的后座。   阿俊载着她没有往天命圈的方向驶去,反倒向追着毒圈跑。   徐落月困惑地问道:“这是去哪儿?”   “姐姐等会就知道啦。”他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少年的欢快。   徐落月眼见着摩托车的油箱里的油量逐渐降低,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阿俊带着她来到了海边,“下车吧。”   徐落月扫视了一圈周围,“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吗?”跟以前也没什么不同之处。   阿俊:“等等看。”   过了一会,毒圈逐渐缩小了起来,徐落月有点紧张,不会没被人打死,反倒被毒死在这里吧?   突然之间,屏幕上出现一行字——   【即将进入黑夜,是否开启夜视仪。】   有暂不开启和立即开启两个选项。   徐落月还没反应过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黑到一回头都看不见蹲下来的阿俊。   “这是?”她问道。   “姐姐抬头看。”   徐落月应声望去,她将视角换了个角度,不知何时暗紫色的天空已经布满了密密层层的繁星,璀璨夺目,宛如真的一般还会闪烁,时不时还有流星划过。   “哇,好漂亮。”徐落月捧场地夸赞道,她真没想到这个游戏还能看夜景。   可能是她的名字里带有月亮,她格外喜欢与天空有关的东西。   月亮、繁星和云层。   没有喧嚣的深夜里,她耳旁传来阿俊认真的声音——   “可能我现在和你说这些话显得我很唐突,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姐姐。”   “这片夜空没有月亮,我想当着这片夜晚的繁星告诉你。”   “姐姐,能不能考虑和我在一起,我想好好照顾你。”   “你就是我的小月亮。”   徐落月被这番话愣住,神色有些呆滞。明明之前她也想过要主动和阿俊摊牌,但是当真正来临之前,她却没有预料之中的欢喜,眼前甚至一闪而过梁越泽的身影。   她在想什么啊!她怀疑自己是熬夜过度昏了头。   徐落月闭着眼睛使劲晃了晃脑袋,想将刚才脑子里的水晃出来。   她沉默了片刻,微微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轻快地说:“好啊。”   作者有话说:   咱们速战速决,这章在一起,下章就分手了233(我这算剧透吗!还不是怕你们离我而去) 第14章 眨眨眼x14   在一起之后的时光并不像徐落月想象中的那么美妙。   可能因为之前和阿俊更多的是线上交流,确认关系之后的阿俊对于亲密举动好似多了一份迫切。   徐落月比较纳闷,一前一后两个模样,现在的小男孩都这么猴急的吗?   两人几次出去吃饭逛街,阿俊仿佛恨不得黏在她身上,她以前还夸赞过规矩的手不是想锁在她腰间,就是想紧紧牵住她的手,时不时还要凑上前在她额头脸颊上落下轻柔的吻。   天气本来就炙热,两个人却还要宛如连体婴儿一般紧紧贴在一起,她能感觉两个手心相交的黏腻的不适感。   这是她和成熟男士恋爱经验里从未有过的体验,大家好像都懂得这“不合时宜”。   徐落月对这种举动很抗拒,她眼神一瞥眉头微蹙,还未来得及说出什么,阿俊立马温声细语地道歉:“姐姐,对不起啊,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她话止在嘴边,立马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今天还早,不如去你租住的地方看看?”徐落月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提出一个哄他开心的办法。   由于阿俊搞直播的原因,住学校宿舍不太方便,他在附近不远处的地方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做成了自己的卧室和工作间。他之前一直想要徐落月去他住的地方参观,结果徐落月一直没有时间。   阿俊的眸子亮了亮,弯起眼角:“好啊!”   原本他的提议是吃完饭去密室逃脱的,但是徐落月不太热衷于这项活动,还不如找个地方坐一坐。   已是暑期傍晚的七点钟,天色还像白日里那样明亮。   两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阿俊和徐落月一起入了后座,他眼尾仍泛着笑意,说话语气都是上扬的,嘴角的酒窝也随即浮现出来。   徐落月好奇地望了他一眼,“有这么高兴呀。”   “姐姐难得光临我的小屋,我当然开心啦。”   在一起之后,徐落月听阿俊叫姐姐总觉得有点别扭,但是阿俊好像改不过来,她也就随他了。   车子一路往大学城的方向驶去,到达他房子的时候夜幕逐渐暗了下来。   房子的楼层在九楼,阿俊低头用钥匙打开门之后,贴心地说道:“姐姐直接进来吧,不用脱鞋。”   室内和地面都很干净,徐落月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踩上去,“你还是拿双拖鞋给我穿吧。”   阿俊从入户玄关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双粉色的拖鞋递在她脚下,还屈腿蹲下想帮她换鞋。   “诶,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徐落月往后退了一步,谈恋爱还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她有点慌乱,突然觉得自己突然来这里的决定有点不太妥当,当时话未过脑就直接从嘴里说了出来。   现在男孩子肝火旺盛,她草率的举动不会让阿俊有什么误解吧?   一边想着,她瞅了一眼他脚上的黑色拖鞋,内心又有少许的疑惑。   阿俊也没有强求,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朝气和诚恳,“姐姐随意就好啦。”   徐落月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徐落月从入户玄关往里走去,她习惯性地看了看房子的风格和布局。   整体装修风格是简约极简风,客厅是无主灯的设计,墙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和背景。两个房间一南一北,北面光线不太好的房间被做成了阿俊的工作室,南北通透的双阳台,没有过道显得实用面积大,不过据说屋内宜家风的家具物件大部分是他自己添置的。   厨房干净的一尘不染,锅碗瓢盆之类的厨具也没有,一看就是他从未涉及的领域。   “挺不错的呀。”徐落月真心实意地夸道。   阿俊腼腆一笑,他打开冰箱询问道:“想喝什么饮料,冰的能喝吗?”   “常温矿泉水就可以。”   他面露为难,“家里没有常温的水,姐姐你稍等一下,我烧个开水。”   “不用这么麻烦,我坐会就回家啦。”徐落月说道,又像是一种表态。   “啊,这么快的吗?”阿俊眼神闪过一丝微不可及慌乱,他脑子一转,提议道:“不然体验一下我这里的设备,打会游戏我再送你回去。”   现在是晚上时间八点半,说早也不早,说晚也不晚。   平时徐落月和朋友们出去喝酒都不止坐到这个点,只不过是在新晋男朋友的家里呆这么晚总有些不妥,更何况她还没过心里那一关。   既然阿俊都这么说了,徐落月也就顺势应下:“好吧,不过等会我自己打车就行。”   “那怎么行,多不安全。”   阿俊是游戏主播,对设备要求也高,平时还要剪辑视频,所以房间内不止一台电脑。   两人并排坐在电脑面前,别的不说,这游戏体验感是真的还不错。   游戏结束了一把之后,阿俊起身出去,小心翼翼地端了一杯水递给徐落月,“小心烫。”   徐落月用脚抵住地板,将椅子往后退了两步,“谢谢。”   她刚想伸出手去接,自己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胸前就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感,耳旁传来阿俊慌张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他连抽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巾,想给徐落月擦拭,碍于那个地方过于暧昧,他耳尖爬上了一抹红晕,手足无措地楞在原地。   徐落月接过他手里的纸巾,“没事,正好不早了,我回家吧。”   “你这样身上很不舒服吧。”阿俊挠了挠头,“你等等——”   三分钟之后,他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粉白色盒子,是磁吸款的设计,里面是一条嫩黄色小碎花的连衣裙,“姐姐,你去换上吧。”   “这是?”徐落月疑惑道。   阿俊脸上闪过一丝羞赧,“这本来是准备给姐姐的一个月纪念日的礼物。”   “啊……”徐落月内心很是诧异,这准备是不是有点过于早了,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星期。   阿俊紧张地皱起眉,“姐姐不喜欢吗?”   “额,也没有。”徐落月不太习惯没有清洗就直接上身穿新衣的习惯,但是胸前一滩水渍,她今天穿的白色上衣确实不够方便,她无奈地点头道:“那我去换了吧。”   她拿着衣服往洗手间走去,被阿俊拦了下来,他两只手缠在一起紧张兮兮地说:“洗手间可能不太方便,姐姐你去我房间换吧,里面也有镜子。”   明明房间里开了度数并不算低的空调,徐落月见他脑门上起了一层薄汗,可能独居卫生间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她理解般地点点头,拐弯往他房间走去。   他的房间也是白与灰的设计,房间面积不算大,里面只有一张书桌和一张床,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徐落月进去之后将门反锁,进门处房门背后的墙体周围有一块很大的全身镜。   她将裙子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徐落月正准备背对着镜子将上衣脱下,拿起那条黄色碎花裙换上。   徐落月忽然想起新衣服应该还没剪吊牌,又将裙子递在眼前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番。   裙子的衣领处压根没有吊牌的存在,她神色怔了一下,将裙子翻看了几遍,全身上下也没找到吊牌的痕迹,还在明晃晃的光线下,找到了一丝别人穿过的痕迹——   衣领处有一点点微微发黄的汗渍和微乎其乎的淡粉色口红印。   别人穿过的衣服说是送给她的礼物?联想到阿俊今天异常的行为。   莫名的笑意,粉色拖鞋、紧张地出汗……   如果只是单纯的出轨,怎么会一直叫她来参观他的房子。   徐落月眉头紧蹙,视线在房间上下打量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房间里装了一块这么大的全身镜?   出租屋里很显然这是阿俊自己装的。   徐落月脑海里划过一个猜测,尽管她也不愿意将人想的这么坏。   她将手指尖轻轻怼在镜子上,指尖和镜像那头的指尖有着一定的距离,但她也并没有松口气,毕竟这是最低级的做法。   徐落月将他房间内的窗帘拉了起来,将室内变得漆黑一片。   她庆幸她个人习惯是手机不离身,她打开手机的摄像模式,在黑暗中对着房间内的插座、烟雾报警器等有小孔的地方逐步拍去,手机画面里居然真的出现了闪烁的小红点,还不止一个。   房间里有偷拍设备,徐落月忍不住低头骂了一句脏话。   门外传来了阿俊清亮的声音,“姐姐,换好了吗?”   “马上。”徐落月头也不抬敷衍地回道。   徐落月抓紧速度地将室内灯光重新打开,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笔记本电脑,她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强忍住怒气打开了这台笔记本电脑,鼠标被她用地霹雳吧啦响。   电脑没有设置密码,徐落月找到了与针孔摄像头连接的设备,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她轻而易举地在设备贮存的磁盘里找到了很多偷拍视频,一看就是有剪辑过的痕迹,甚至不乏有播不出的片段,徐落月喉咙处无法控制地涌起一阵反胃感。   视频里面的女孩不止一两个,他居然一个手法接二连三地用在不同的女孩身上。   连身上的裙子款式都相差无几。   徐落月怀疑他是不是在一个批发市场批了几十条回来,里面用过的忘记换出来了。   她用手机将这些视频简单拍下来留作证据,以防万一,徐落月给自己的设备发了一份,途中看见最近梁越泽给她发的信息,她都没有理会。她犹豫片刻,抿了抿唇,低声语速飞快、简截了当地将自己的情况发给了俞悦。   然后——   她打电话报了人生第一次警,推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大家想梁狗了吗马上来 第15章 眨眨眼x15   徐落月出来之后,坐在客厅的阿俊诧异地看着她,“这么久姐姐怎么没换衣服?”   她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的T,胸前还残留着濡湿的印记。   “我好像一不小心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徐落月生了一副软萌的长相,宛若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带点俏皮的语气试探性说道。   听到这话的阿俊有点自乱了阵脚,心虚的他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他打着哈哈强自镇定,顾左右而言他:“啊,我房间应该没有很乱吧。”   他视线望房间内探去,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再折被子的习惯,轻薄的空调被凌乱地散落在床边,他垂下眸松了一口气,微微撒娇的语气低声地说道:“下次我会好好收拾的。”   徐落月真的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的这个男人长相不算差,五官端正,唇红齿白。纵使谈不上十分英俊,如此清秀也会是诸多女孩子会喜欢的类型,平时相处起来也是羞涩内敛的性格,怎么私下里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呢?反差大的令她一时间都不愿意相信。   他声音喑哑的这么一哼唧,让她忍不住联想到刚刚无意之间打开的视频的那种冲击感——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也是发出类似的声音。   草,她脏了。   不敢多看,当时内心波澜起伏的她赶忙摸着鼠标将视频关掉。   徐落月摸了摸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念头只是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明明桑歆上次语音里漏出的那抹暧昧让她好奇这种滋味,这个男人却能够让她这点难得的欲望瞬间消失。   徐落月突然之间很看不惯他这副伪装,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为了别的也好,明明准备等警察到了以后再撕破脸皮,但想到那些被拍了视频还蒙在鼓里的女孩她就涌上一股冲动,“你在每个女孩面前都这样吗?”   阿俊愣住:“啊?姐姐你说什么。”   “虚伪的假装。”她抿了抿粉嫩的唇,五指蜷缩在一起捏了捏拳头,将那件鹅黄的碎花裙毫不客气地抛在他身上,“说吧,干过多少次这种事了?”   这一句话给阿俊问懵了,他刚想询问却眼尖地看见了那抹黄色的污渍。   他低垂着头一副装可怜的模样,好似他才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他欲言又止,用着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的语气:“姐姐,这是一个意外。”   徐落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没和你说这个。”   阿俊眉梢稍稍扬起,困惑地看着她,他眨了眨睫毛,一副无辜的眼神。   “别装了。”徐落月将靠近的他推开,倏地很是厌烦他这副模样,直白地说道:“你一个一流高校大学生,网络知名主播,不知道你偷拍视频的行为是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权吗?”   “我已经报警以及录像取证了,警察马上就到。”   阿俊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位置还能够被徐落月发现。   “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原谅我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额头浮现出一层薄汗,求情的话一股脑的抛出,嘴角耷拉着垂头丧气地上前一步想要牵住徐落月的手打感情牌。   徐落月柳眉一扬,毫不客气地将她眼中肮脏的手拍开。   她的力气大,只见安静的环境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啪”。   阿俊的手背上瞬间出现一个红色的手印。   阿俊想到警察上门,万一留了案底,他的一生全毁了。   他眼角微微泛红,唇角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换作平时早已惹人怜爱,徐落月却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一不做而不休,趁着事情还没到那种程度,阿俊眉头紧蹙,眼底闪过一丝狠意,他从背后突然暴起想要扣住徐落月的脖子,额头上青筋隐隐露出,一把想要抢过她手中的手机。   徐落月小时候因为好玩跟着梁越泽一起打跆拳道,后面在梁越泽的劝说之下转练了散打,这么多年她一直坚持,时不时也会去道馆里练习,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   阿俊身材高瘦,不算健壮的类型。   纵使男人的先天优势摆在那里,但是徐落月天生力气比寻常女孩要更大,在那只手靠近她的瞬间,她条件反射地用下巴夹住他的手,颈部的肌肉瞬间绷紧,她往右后方撤了一步,用手肘的位置狠狠地往后方撞了过去,手指成拳状的顺势也往同样的方向击去。   这是梁越泽每年都要她练习的防身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用上了。   幸亏阿俊对这方面的技巧并不精通,所以才能让徐落月成功的摆脱出来。   她刚才拳头落的位置应该是他的要害,只听见阿俊清秀的脸涨的通红捂着裆部面色痛苦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徐落月怕他等会还有什么幺蛾子,也不排除他是故意假装受伤引她过去再制服她的可能,她往门的方向退了几步,正是紧张之际——   门铃响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就准备入V啦!晚上零点准备了很肥(万字)的更新!!大家记得来看!!   大概2-3章之内很快就到文案内容啦!   明天评论里掉落红包,感谢大家的支持-v-挨个么么啾   下本预收文案在这里 ↓ ↓喜欢的可以收藏一下。   1.   颜瑜有些慌了。   公司新上任总裁的名字,居然和她八百年前甩掉的前男友一模一样。   据说新总裁程以牧帅得惨绝人寰,性格却冷血无情,薄情寡义。   但颜瑜前男友的性格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   颜瑜现在还记得当时他的温柔体贴。   想到这,颜瑜稍微安心了些,更确定了这不是她久违的前男友。   没想到天不遂人愿。   和上司见面第一天,颜瑜还没看清他的脸,她一个喷嚏差点把牙齿保持器给喷了出来。   她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被看出什么异样。   程以牧挑了挑眉:“这位女士,不会是年纪轻轻戴了假牙怕人发现吧?不必讳疾忌医。"   这该死的前男友,多年不见变的这么尖酸刻薄?   颜瑜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跑路了。   2.   程以牧年少时喜欢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   微胖,脸上有雀斑,牙齿还经常被人嘲笑不整齐,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玩玩而已。   他将他平生所有的温柔都献给了她。   没想到换来的确实她不留情面的——   “你是我玩过最无趣的玩具,我一点都不喜欢。”   离开她以后,他恢复了他的本性。   他不止一次想过要找她,没想到新公司上任第一天小金鱼正好撞进了他怀里。   这次,程以牧不会再放过她了。   本文又名#前男友被我甩后性情大变# 第16章 眨眨眼x16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高度紧张的徐落月吓得一激灵。   她将头上散乱的头发勾到耳朵后, 走了两步将门打开。   看见那身透露着安全感满满的蓝色制服,徐落月悬在心上这口气终于放了下来。   尽管她学过一点功夫,力气也比普通人大一点, 但是她也不敢保证她能够将自己护好。   毕竟, 被逼急了的兔子还会咬人, 更何况是穷途末路的男人。   现场来了两三个民警,简单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之后,两人被带去了附近的警察局。   这是徐落月前所未有的经历,最近几个月她的恋爱经历极度不顺畅, 难道是水逆期到了吗?还是被梁越泽这个乌鸦嘴说了之后, 一切都开始不顺利起来,她又自然而然地开始将锅盖在了他的头上。   第一次坐上警车,她刻意离阿俊三尺远, 脑袋里的思绪却没停歇过。   到了警察局之后,先被要求填写了一个来访登记,徐落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时,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辅警, 他看了两人一眼, 很官方地询问道:“有什么事?”   阿俊默着不吭声, 脸上仍是痛苦难耐的神情。徐落月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重点强调了对方电脑里有很多侵犯别人隐私的视频,她有证据证明他是个惯犯,并且最后这个男的还想对她进行殴打。   说话之后,辅警扭头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物证齐全, 阿俊眼底闪过一抹挣扎, 呐呐地说道:“我那是一时心急, 没有想打你……”   “嗯, ”徐落月面色冷淡,讥讽地补充:“只是仅仅想锁住我的脖子想将我往后面摔。”   一个成年男人这样的举动不言而喻。   尽管徐落月小时候家庭条件只能算一般,但也是被娇宠着长大。随着她爸辞职之后经商,家庭逐渐富庶起来,对她更是没得说。她从小向来顽皮,肌肤却是非常的娇嫩,只要一点碰撞都能留下伤痕,当年学散打,身上伤痕累累,看得顾娴心疼地都想让她放弃。   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确实还留有一抹红色印记,颈部皮肤的纹理在灯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旁边有个女警察拿着纸币在做着记录,问道:“要协商吗?”   阿俊急切地说:“要。”   徐落月态度很坚定,“不协商。”   徐落月在网络上经常能看见有女性被偷拍的新闻,也在很多平台看见很多女孩子在生活中面对偷拍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有的是性格原因,有的是难以搜寻证据,有的是觉得想要对方付出代价的过程过于漫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既然让她遇见了,她绝对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女警察没有多说什么,淡淡说道:“过来笔录签字。”   徐落月率先过去将字签掉,“我不缺钱,我会起诉。”   “如果你要起诉的话可以去法律援助中心或者自己请律师。”这个女警察对她语气温和地说道,徐落月听出了里面的善意。   “好的,谢谢你。”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我还需要做什么吗?”徐落月不太清楚这个流程,她问道。   “走司法的话,现在可以离开了。”   阿俊没有徐落月那么利落,他用着那副皮囊惯用的装可怜的招数,睫毛轻颤,可怜兮兮地向女警察求情,“姐姐,还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啊?”   徐落月在那一瞬间觉得很恶心,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她的人生,以后对姐姐这个词估计都要PSTD了。   “徐落月。”她刚准备打车回家,熟悉又无奈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徐落月奇怪地抬眸望去。   夜间十点来钟,除去警察局外薄弱的路灯,外面都是漆黑一片。   一个英俊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梁越泽手轻轻晃着车钥匙的那一刻,徐落月坚韧的心脏微微颤动,溢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想法——   假若那一刻,天上有繁星与月亮,都将成为他的衬托。   表面波澜不惊的徐落月其实内心早已汹涌澎拜。   突然头上传来微弱的痛感,她的头发就被梁越泽像是发泄一般地搅了几下,揽住她的肩膀拖着她往里面走。   “你干嘛。”她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是不是没脑子,徐落月,你不知道打电话给我吗?”梁越泽的眉眼之间划过一丝戾气,嘴上不饶人。   徐落月语气逐渐减弱,她偷偷望了他一眼,心虚地说道:“我这不是能解决吗?”   里面的阿俊还在跟警察纠缠,不知道还在说什么。   梁越泽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笔录上他的名字,话里藏起几抹寒意,“牛英俊是吧?我提前劝告你别耍什么小心思,年纪轻轻就思想道德败坏,也是该被拘进去好好管教一番。”   他比牛阿俊还高了几公分,眉毛微微挑起,说话低头的样子居高临下,气场强大。   回到梁越泽车里的时候,徐落月仍旧问出了她的困惑:“你怎么来了?”   她的意思其实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在梁越泽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层含义——   “谁叫你来多管闲事的?”   梁越泽原本就不是很美妙的心情更是被她一句话掀起火来,他气地肝疼,“徐落月,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谈了多久的恋爱你就敢到男方家里去了?”   俞悦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心倏地跳了一下,徐落月一贯是个胆大没吃过亏的性子,以前他一直纵着她,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梁越泽说话便故意刻薄了很多,对她以及她以往的交往对象进行无差别攻击。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练了点散打就以为谁也打不过你。”   “什么马嘉澍、牛英俊的,你看看你自己都找了些什么牛马。”   当听到牛英俊这个名字,徐落月楞了楞,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从认识他到谈恋爱,她好像真不知道她全名叫什么。他没说,她也没问,习惯了阿俊阿俊的叫着。   徐落月谈过成堆的男朋友,选择交往对象的时候还有一个怪癖,她不仅喜欢好看的人,连对方的名字都不能太太难听,不然她会有点出戏。   不是她歧视什么,就是单纯的心理上这一关过不去。   如果一开始知道,可能好感都培养不出来,他两就不会有然后了。   所以实不相瞒,梁越泽这样说她的时候,徐落月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一丝想笑。   她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成语——牛马成群。   她今天确实冲动了,想到那些被欺骗的女孩她的愤怒就有点压不住。   梁越泽说的对,真就没一个好东西。   徐落月安静地拉过车上的安全带系好,平常生动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等待梁越泽发动汽车。   也不说话,气氛诡异地让梁越泽心内打着鼓,尤其是他在说完那几句不留情面的话之后。   她喜欢那个男人,真的受伤了?   “怎么不说话?”他望了一言不发的徐落月,语气里嚣张的态度逐渐弱了下来。   “没什么说的啊。”徐落月一副“你教育的是”的样子,点头应道:“你刚说的对。”   更不对劲了。   梁越泽皱着眉,眉眼间划过一抹躁郁,徐落月这都是什么垃圾审美。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内心对这件事极度不爽。   可能因为约会的缘故,她今天脸上还抹着精致的妆容,姿色比往常更艳丽几分。   身上唯一算的上凌乱的地方就是头发,借着车内昏黄的灯光,目光在她裸露在外的地方巡视,梁越泽一眼就看见她脖子上异常的颜色,在细嫩白皙的肌肤上十分显眼,他咬着牙问:“他跟你动手了?”   “没事。”梁越泽的视线很是灼热,徐落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脖子,已经没什么痛感,她无所谓地应道:“我没吃亏。”   “徐落月,这是吃不吃亏的事情吗?”梁越泽对这个女人无语,平时他都只敢跟她闹着玩,压根舍不得对她动手。他又恼又怒,将安全带解开,越过中间的障碍物往徐落月身上覆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掐住她的下巴往上扬,一只手将她额头两边的发丝拨到耳后。   梁越泽硕大的体型将车顶灯光挡住了一半,他不由自主地低头贴她更近,用温热的指腹在发红的那块地方轻轻摩擦,挖苦道:“徐落月你是谈恋爱谈的脑干让人挖了吗?你以前不是最会告状了吗?”   小时候偷偷吃她一块糖告状,不带她和小男孩玩也要告状。   他年幼时挨揍的那几顿免费的午餐无不是因为徐落月。   徐落月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丝毫的防备。   她和梁越泽之间的距离被迫近得只有一尺宽,梁越泽身上那股勾她心魄的味道弥漫在她整个周围。她很是喜欢的吸了吸鼻子,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   脖子处被他触摸的地方不痛,痒痒的,很奇怪。   她抬眸就能看见梁越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说话嘴里飘散出来的都是薄荷的香味。   这薄荷糖究竟是什么品牌的,很想尝一尝的欲.望喷薄而出。   没有对别的男人那种抵抗感,徐落月甚至产生了一些从未有过的、不该有的想法。   梁越泽的关怀让她心底滋生了一抹窃喜。   心脏止不住的震颤。   那一刻,她好像有一丝丝明白——   她为什么不敢见他,为什么不回他消息,为什么要迅速地和阿俊确认关系。   梁越泽在她这里是不同的,是受到优待的。   思绪不受控制地四处发散,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瞬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梁越泽奇怪地睨了她一眼,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收回时的时候趁机捏了一把她有点婴儿肥的脸颊,“今晚怎么傻了吧唧的,话都不会说了。”   徐落月像是被沉入了海底,耳膜里尽是冒着水泡的咕噜咕噜,没听清楚梁越泽说什么,随着他的离开顺势推开他的胸膛,只觉得他将周围热量都带走,她低声哼哼唧唧地应道:“嗯……”   梁越泽听不清她的耳语,坐回座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不会发烧了吧?”   他往将车内灯迅速关掉,启动发动机,不容置疑地说:“我带你去医院,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办妥。”   梁越泽开着车踩着限速就往附近的医院驶去。   车窗是开的,徐落月不喜欢太密闭的环境,她一上车梁越泽就习惯性地给她打开透风。   徐落月透过后视镜看见自己,镜子里的那个徐落月眸子亮晶晶的,眉眼之间荡漾着春色,唇角似压抑不住那抹弧度。   那是一种和别人谈恋爱从未有过的生机勃勃。   也是从来没体验过的快乐。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烫地惊人。   此刻的她庆幸今天由于打了腮红的缘故看不出她脸如此的红,难怪梁越泽要说她发烧了……   等等,发烧?她没发烧!   徐落月瞬间清醒,她眼睛微睁,睫毛不自觉快速地眨了眨,看着这一路驶向医院的路线,她喊停道:“梁越泽,我没发烧。”   这句话在梁越泽耳里就像刚才她说没事一样。   他微微点了点头敷衍道:“嗯,我知道。”   短短三分钟的时间,车子已经逐步驶进了三甲医院的停车场。   徐落月半阖着眼睛,赖在车上不想下车。   梁越泽生拉硬拽地将她扯下了车,挑眉威胁道:“你再不下来,我就抱着你去,看看到底是谁不体面。”   徐落月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虽然她承认她也有点想要梁越泽公主抱啦,但是路都走不了的严重情况万一被人围观之后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别人会说她不是身体有病而是脑子有病吧……   她不敢想象那个精彩的画面,于是乖乖下了车。   梁越泽一路拉着她去了门诊大厅,徐落月一再跟他强调:“我们回去吧,我真没事。”   梁越泽就跟头倔驴似的,紧紧牵住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他在前台询问了要挂号的科室之后,在自助机上取号,熟练地将徐落月的身份证输入进去,掏出手机扫码付了挂号费。   一只手非常繁忙的情况下,他也不愿意松开徐落月的手。   他的手很大也很烫,像个小火炉一样紧握着她的手指。   徐落月能感觉到他们连接处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却没有以往那种不适的黏腻感。   尽管很热,但也不想松开,她似乎有点明白那句——“适当的肢体语言能够增进感情”   前提是,看接触的对象究竟对不对。   为了方便晚上看病的人,医院特地开放了夜间门诊。   晚上看病的需求比白天少一些,里面零零散散地有人在走动,不到一会的功夫就轮到了徐落月。   这个科室的医生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带着黑框眼镜的女性,面容很和善,慈眉善目的看起来十分亲切。   梁越泽陪着徐落月进去科室,她看了就诊单上的名字,温和地问道:“小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呀。”   徐落月低头嗫嗫喏喏地不敢说话。   梁越泽拽着她的手把她摁在凳子上,交谈道:“她好像有点发烧,脸上额头上特别烫。”   女医生问道:“在家量了体温吗?”   “没有,在外面直接过来的。”梁越泽站在她身旁,手微微搭在她的肩膀处,“感觉说话都和往常不一样,她不会是脑子烧糊涂了吧。”   徐落月扭过身偷偷瞪了他一眼。   被梁越泽瞅见,他以为她还在闹情绪,他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哄道:“月牙儿乖啊。”   他声音本就是低沉而有磁性的那种,但也不是那种做作的气泡音。   很抓耳、很挠人。   像气泡水里放进了一颗曼妥思,徐落月心尖不停地滋滋冒着泡。   无法控制地心潮澎湃。   以往闹地最严重的时候,梁越泽也是徐落月徐落月地叫着她,从来没像其他朋友叫过她月牙儿。   就……还挺好听的。   “那就先测一下.体温吧。”女医生看着两人的交流,眼里泛起笑意。   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水银温度计,去掉塑料的外壳,用手来回甩了几下,看了一眼上面的温度条:“来,小姑娘,腋下夹五分钟。”   徐落月穿的本就是短袖,不想耽误别人的时间,她爽快地把袖子撸起来,将温度计夹在腋下,礼貌地说:“谢谢。”   等待的时间里也没什么事干,梁越泽顺势请教医生,“她脖子上的伤口请问可以涂点什么药啊?”   女医生扶了扶镜框,倾身去看,其实都不能叫伤口,充其量算是破了点皮,显得有些红肿。   她好笑地说:“涂点红青霉素软膏就行。”   梁越泽还想说什么,徐落月轻微地有些害羞,她死死地拽住他的上衣下摆,“好了,我知道怎么处理!”   见徐落月态度坚硬,梁越泽拉过她的手重新放好,“行行行,我就问一下,你看你这个暴脾气。”   他念叨道:“你测体温就别乱动了,等下都测不准。”   徐落月翻了个白眼,刹那间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她攻击道:“还不是你话多。”   梁越泽站在旁边看着时间,五分钟一到他便让徐落月将温度计拿出来给医生看。   女医生对着室内光线好的地方望了一眼——   36.9摄氏度,没发烧。   她缓缓念出这个温度的时候,徐落月贝齿轻轻咬着唇,人都想钻到地里去,她朝梁越泽抱怨道:“我都说我没发烧吧,你非要拉我来医院。”   这个结果也在梁越泽的意料之外,他一直以为是徐落月抵抗来医院。不过他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他安慰道:“没发烧不是更好,我们这不是来医院做个排查,看个安心。”   “这叫浪费医疗资源。”徐落月低声嘟囔道。   眼看这对颜值出众的小情侣像是战火前的安宁,女医生和蔼地劝说道:“这是你男朋友担心你呢,身体不舒服就要看医生呀!再说了又不是不给钱,不算浪费。”   “小姑娘,这男朋友不错呀,又高又帅,还这么关心你,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哦。”   “还有你这个小帅哥,女朋友生气是不能跟她讲道理的,哄就行了明白吗?”   这医生还蛮公道,也不拉偏架。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医生误会了对方和自己的关系,听见男女朋友,两个人瞬间都哑了火。   徐落月的耳朵涨地通红,脸颊又开始不自觉地发烫,眼神略显飘忽,她想解释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下去,偷偷瞥了一眼梁越泽,将这个问题甩给他,看看他怎么说。   梁越泽沉默了片刻,态度坦然地应下,点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徐落月有点吃惊,但又随即安慰自己——   他在别人面前一贯会装,可能只是懒得和陌生人多费口舌。   别自作多情了徐落月,万一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以后分手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更别说如何面对干爸干妈了。   徐落月掂量了一下在一起和当朋友孰轻孰重,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直白的愿望。   明明以前就算有一点好感的对象,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就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分手之后对她的生活也造不成什么影响,那些充其量只是她生活里的添加剂。   可是,梁越泽不一样。   梁越泽礼貌地向医生道谢:“麻烦您了,那我们先走了。”   “再见。”   徐落月的身高堪堪到他的肩膀上方,梁越泽习惯性地一把搂过她的脖子往外走,知道徐落月身体没问题后他开玩笑道:“怎么又在发呆,魂被人偷走了。”   是啊,被你偷走了,徐落月躲在脑海深处暗暗地想。   梁越泽:“送你回家,回去早点休息。”   徐落月:“嗯。”   在路上,梁越泽车里的歌库都是平日里徐落月传进去的,全部是她爱听的歌单。   毕竟这辆车,除了梁越泽用的最多,第二个就是徐落月。   他是她的专属司机。   见徐落月情绪很低落的样子,他默默地放起了歌。   送她到门口的时候,在她进去之际,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用手抵住了即将关闭的门。   徐落月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是不进来坐了吗?”   “为什么最近又不回我信息?”他问道,“出了事也不找我?”   他的眼神紧紧地凝视她,仿佛要把她灼伤。   徐落月猝不及防,连忙垂眸避开,她假装无所谓地态度轻松地说道:“那不是在谈恋爱嘛,当然要和异性朋友保持一定的距离呀。”   梁越泽眉心蹙了蹙,眼睛微微眯起,端详着她的神色,不爽地问:“以前也没见你和我避嫌,怎么,和小奶狗谈个恋爱就知道要回避我了?”   徐落月不知道怎么解释,将锅一股脑地都推到了前男友头上。   她对着梁越泽无辜地眨巴眨巴眼,应道:“嗯,他不让我回信息。”   “行。”牛英俊是吧,梁越泽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周围气场瞬间冷了下去。   两人最后就这么不愉快地散了场。   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多得徐落月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到家之后紧绷的思绪终于得到了舒展,她也没心情点香薰泡澡,火速地在浴室里冲了一个澡之后,成“大”字型地重重摔在了床上。   徐落月发出了一声满足地感叹。   时间也不早了,她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给空调定了一个合适的温度,蜷缩进了冰凉舒适地蚕丝被里,疲惫和困倦使她很快便进了睡梦里。   ……   徐落月翻了个身,她是被身前一阵奇怪的触感惊醒,她半睡半醒中往那摸去。   她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海底,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顺滑的触感像海藻又像海草,试探性地微微触碰着,又好似轻轻缠绕舔舐着她逗她开心。   似痒非痒,介于一种快乐和痛苦之间,她发出了一声异于平常的呻.吟。   陷于冰与火的交界。   一只大鱼带着一群小鱼儿亲密地萦绕在她的周围,在她身上游来游去,水波在她身上泛起点点涟漪。   陌生又奇特的感觉,徐落月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跟着它们的步伐。   那条大鱼开始驱赶附近的小鱼群,将她圈地为牢。   徐落月惊奇地和他四目相对,大鱼的神情里透露着几分熟稔,霸道又灼热。   它不再上下游荡,直愣愣地冲着徐落月游来,像是要在徐落月唇瓣上落下一个属于它的烙印。   其他位置徐落月都能接受,除了这里。   她谈过这么多次恋爱都没有和男人亲过嘴,怎么能将初吻献给一只鱼。   徐落月赶紧往后退,惶急慌忙地躲闪。   忽然之间,那只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大鱼陡然套上了英俊的外壳。   他眼神滚烫,在她猝不及防之时,拦住她纤细的腰肢毫不费力地往怀里带,一只手牢牢将她禁锢住,另外一只手微微掐住她的下巴端起,温热的薄唇从她的耳际、脸颊一路流连到她的唇周,灼人的鼻息轻轻重重拍在她的脸上,她的腰肢像是过了电,柔软又无力。   纵使在冰冷的海水里,两幅躯壳都烫的惊人。   他轻轻碰触之后又稍稍往后退,是战争开火之前的试探。   徐落月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她不再逃避,隐约又含着一丝羞赧和渴望。他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声,重重地印上去之后,又密密麻麻落下点点,徐落月的心也似被蚂蚁过境地啃食过地酥酥麻麻。   他携着她在碧波荡漾的水中起伏,一阵神秘的潮汐倏地涨起……   徐落月唰地从床上弹起,她睫毛宛如蝴蝶羽翼一样扑闪扑闪地眨个不停,心脏在胸腔里活跃地要蹦跳出来。   片刻后,她喉咙干涩地咽了咽口水,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是什么荒诞又离谱的事情啊!   徐落月对天发誓,就算她这段时间才发现她对梁越泽的小心思,她也从未对他的身体有过这种非分之想。   思绪里对这部分的回忆刚一涉及,那画面就像DVD一样自动在她脑海里开始播放,一抹红晕从徐落月的脖颈悄无声息地爬上她的耳根,逐渐蔓延至她的脸颊。   她无意间地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嘴唇,怔怔然。   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味。   明明是舒服的室内温度,徐落月的背后却沁出一层薄汗。   室内的光线被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她将轻薄的蚕丝被从身上掀开,胡乱地从床头柜上摸起自己的手机,摁开锁屏——凌晨六点四十分。   一个说早不算早,说晚不算晚的时辰。   徐落月起床冲了一个澡,做了一个简单的护肤,手机自动从夜间的勿扰模式中退了出来。   她挽了一个高高的丸子头,难得起了兴致准备一顿简陋的早餐,想用忙碌麻痹胡思乱想的自己。   将鸡蛋打碎,使蛋清蛋黄混合均匀,烦心事抛在脑后,她乐在其中地搅拌着,释放着压力。   “叮咚,叮咚……”外面传来了门铃在不停地响。【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这么早有谁会过来啊?她爸没事一般都不会找她,徐落月有点纳闷,她将手中的碗筷放下,快速冲了个手,嘴里边应道:“来啦。”   徐落月睡觉没有穿内衣的习惯,她从沙发上掏起一件长袖防晒衫随意地套在身上。   走过去推门一看,一个外卖小哥提着两笼早餐,上面还有碧秋家独有的标识。   碧秋是她很喜欢的一家早餐店,每天的份量都是固定的,卖完就开始打烊,可以说是做生意十分佛系的店家,徐落月还挺喜欢这种有态度的人。   “您好,您的外卖。”   徐落月楞了一下,她想看一下订单上的地址是不是写错了,她问道:“确认是这里,没有送错吗?”   “这里应该是3栋2501吧?”小哥看了一眼门牌号问道。   “没错,谢谢啊。”徐落月核对无误后,将早餐接过,抬眸见小哥头上带着安全帽下额头上冒出豆大地汗珠,她想了想,回头从入户的转角处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小哥,“谢谢你,喝点水,辛苦了。”   小哥腼腆地笑笑,不太好意思收下。   徐落月略带强硬的态度重新塞进他怀里,“真没事,你收下吧,你们应该很赶时间吧,快去忙吧。”   “谢谢啊。”小哥低头微微向她小幅度地鞠躬表示谢意,转身离开。   有时候徐落月真的觉得,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能够为别人带去一点点小善意,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呀。   送走外卖小哥之后,徐落月将两个精致小笼屉里的早餐拿出来摆放,望着自己杂乱的厨房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谁会这么好心大早上给她点碧秋的早点啊,种类还都是她爱吃的。   徐落月边咬着肉包边分析了一通——   俞悦?跟她一样根本起不来的选手;   桑歆?还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   翟子赫?祈祷他贴心还不如自食其力;   唐堰?更不可能,冰咖啡加面包,他每天自己的早餐都是糊弄着过;   梁越泽?昨天才惹完他生气,今天他会有这么好心吗?   ……   徐落月向来是事情不到临头,她就全部置身于脑后,感情这方面也是亦然。   想起梁越泽的时候,可能会偶尔会幽愁几分,懊恼两人的关系,但是也不会太把男人当回事。   反正没有男人也不是不能活。   徐落月乐观地想:说不定过几天,她又喜欢上别人了呢。   不过出了梦境这档子事,徐落月是真的不敢见梁越泽,更别提出去一起喝酒。   她怕她喝醉了失去理智兽性大发真把梁越泽给强办了。   以梁越泽平时对她半推半就的性子,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徐落月决定要单方面冷静一下。   可当她和那个小奶狗分手之后,群里的活动以及梁越泽找她的频次都高了很多。   她每次都绞尽脑汁地避开梁越泽的询问,以及小心翼翼地极少次参与没有梁越泽场合的派对。   但是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圈内好友廖柯宇的生日会上,徐落月让翟子赫确认了梁越泽无数次不会参加之后。在共同朋友的强烈要求下,徐落月和俞悦盛装打扮出席了他的生日宴会。   徐落月身着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背后是银色链条交叉绑带垂挂的设计露出她性感白皙的蝴蝶骨以及盈盈一握的腰肢,礼服裙的左边高开叉劈到她的膝盖上方十五公分处,姣好身材显露无疑。   她脸上清淡的眼妆以及修容与穿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唯有那烈焰红唇显示她强大的气场。   生日主人公廖柯宇过来敬酒,调侃道:“现在小月牙可不好请呀,现在端架子是吧。”   “哪有哦,这不是工作忙嘛,哪有你廖少舒服呀。”徐落月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同样用戏谑的话来回应眼前这位富二代。   廖柯宇和她们靠父辈发家的几个人不一样,是真正的富N代,家里的财富是祖上积累了几辈子打下来的江山,产业遍布国内外各个行业,就算他一辈子不工作光吃股份分红都是一个偌大的天文数字。   廖柯宇确实在自家公司上没什么追求,他笑着回:“不愧是小月牙呀,一开口老阴阳人了。”   从话中的熟稔也可见两人的关系并不是泛泛之交。   “你可别。”徐落月稍微扬了扬手,“生日快乐,敬你一杯。”   她豪爽地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廖柯宇:“行,你们先找地方坐,等会宴会结束后听我安排。”   徐落月:“没问题。”   宴会一般少不了家里各种工作伙伴的应酬,尽管廖柯宇这个花花公子不怎么参与公司管理,但作为廖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结束官方的应酬,廖柯宇带着他熟络的朋友转场他投资的酒吧。   徐落月很久没出来放松,拒绝了廖柯宇翟子赫他们的酒桌游戏,躲在角落里和俞悦窃窃私语,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酒吧这地方吧,呆久了也无聊,耳边被众人的玩乐声闹地嗡嗡作响。   徐落月起身想去上个厕所,刚站起来准备往外走便和门口进来的某人来了一个“深情”对视。   她以为她眼花了,她心虚地摸了摸耳垂,火速转身坐了下来,试图用俞悦的身体挡住她。   “怎么了?”俞悦好奇地问道。   徐落月有口难言:“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俞悦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啊?”   “不然我怎么会看见梁越泽那只狗出现在这里呢。”   话音刚落,那个高大穿着黑西装的身影与生日主人公简单打个招呼之后就在她身边止步。   徐落月小声念叨着:“人不会这么倒霉吧,至少不应该是此时此刻吧。”   俞悦都能感觉到梁越泽身上散发的寒气,她缩缩了脖子没吭声。   “徐、落、月。”梁越泽逮住想往外面跑的某人,似笑非笑地说:“想去哪儿啊。”   “没、没有。”徐落月理亏心虚地有些结巴,她说道:“上个厕所。”   “没记错的话,你不是说你这周要出去拍外景?”   徐落月打着哈哈,反问道:“临时取消了,你不是还跟我说你出差去了回不来吗?”   “工作结束,提前回来了,有问题吗?”梁越泽眼神锐利,挑眉问道。   徐落月回复地很果断,一口死死咬定:“没有。”   一股莫名尴尬的气氛在周围蔓延,俞悦不敢轻易加入这两人的对话,乖乖地坐在一旁看戏。   梁越泽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断定说:“你又在躲我。”他口气重重地咬在“又”字上。   “怎么会呢。”徐落月摊开手,作无奈状:“我没事躲你干什么啊!”   不等梁越泽回应,她连忙转移话题:“你这个人好霸道,上厕所都不让。”   梁越泽眉眼寡淡,冷笑一声,“不躲我的话,你需要让翟子赫疯狂确定我到底出不出席?”   翟子赫这馅露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起上一次也是因为他,徐落月低下头掩饰自己痛苦的神情,她发誓再也不想跟翟子赫同流合污。   “你现在没谈恋爱也要避着我,就这么喜欢那个人?”   “没有。”徐落月不知道梁越泽为什么又提起牛英俊,自从起诉他被行政拘留之后徐落月再也没想起过这号人物。她眼神飘忽不定,在梁越泽眼里就是放不下的象征。   他舌头顶了顶腮帮,气不打一处来:“徐落月,你真是个没良心的,每天吃我的早餐,翻脸不认人是吧?”   徐落月神色愕然:“那是你点的?”   梁越泽的眉头微微皱起,反讽道:“不然你以为是看守所的小奶狗给你送的殷勤吗。”   “你有病啊,以后我不吃总行了吧。”梁越泽频繁在她面前提前牛英俊,徐落月有些烦了,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啊。   因为牛英俊还将他骂上了,梁越泽心中的不爽愈发不满——   徐落月到底是被那男的下了什么迷魂药?   他强硬地说:“你必须吃。”   徐落月:?   两人斗嘴的时候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   俞悦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梁越泽一到徐落月面前就好像变了一副模样……   可能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她在内心感慨道。   俞悦坐在一旁,话止在唇边很久还是没忍住,她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弱弱地说道:“你两的对话好像情侣一方出来的抓奸现场哦。”   说实话,俞悦真的觉得他们两很般配啊!梁越泽是不是吃醋了啊?   青梅竹马、欢喜冤家就是yyds!   两人顿时收了声,梁越泽和徐落月犀利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同时锁定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   这几天的订阅对我来说很重要 谢谢大家   挨个亲-v- 第17章 眨眨眼x17   酒桌上的翟子赫无意之间看见梁越泽身影, 立马跟随他脚步而来,听见俞悦的这句话发出了连环爆笑。   他略微骚包地拨弄了一下自己喷了定型喷雾的头发,大笑道:“俞悦, 你没事吧?”   翟子赫比梁越泽矮一点点, 两人身高差距不是十分明显。   他走过来熟练地揽住梁越泽的肩膀, 颇好面子地故意踮了踮脚尖,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对着徐落月挤眉弄眼道:“我宁愿相信天会塌,海会干涸, 我都不相信你们两个有朝一日能够搞在一起。”   “你说是吧, 小月牙。”说完之后,他洋洋自得地还想寻求徐落月的肯定。   梁越泽一改与徐落月斗嘴的模样,整个脸耷拉下来, 精致立体的五官上好似就刻了“不好惹”三个字。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翟子赫,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场。   换作以前,徐落月肯定二话不说立马附和他,并且赶紧踩梁越泽两脚, 趁机贬低一下他。   但在她明白自己心意之后, 曾经天天吐槽梁越泽是个老光棍, 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找对象, 现在居然成了梁越泽除了皮囊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徐落月想起前几个不堪的前男友就觉得晦气。   年纪不小还是个未经人事小花苞,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   又高又帅,不谈恋爱,不爱与陌生女性接触, 这不是姐妹们常说的男人极品中的稀有生物吗?   堪称当代男德楷模。   哎, 幸亏还没便宜别人。   以她这么多年对梁越泽的了解, 应该不是同性恋, 至于那方面有没有问题就不太清楚了……   毕竟男女有别。   不过,结合一下她之前带颜色的梦境,她猜测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实在不行,现如今医疗这么发达,有病咱就治,问题也不大。   尽管她和梁越泽在一起的可能性为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但是这不妨碍徐落月在脑子里意.淫一些有的没的,就算得不到,想想还不行吗?他们在一起之后梁越泽应该会心甘情愿地被她奴役吧,干妈更会站在她这边,光是想到这个画面,徐落月就抑制不住自己唇角诡异的微笑。   连徐落月自己都不理解,为什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连幻想接吻都做不到,但是将肢体的亲密接触的主角代入梁越泽,她的心底居然一点抵抗力都产生不了。   甚至想起了那夜桑歆传来的暧昧不明的动静,与相爱之人做亲密事真的很爽吗?   翟子赫见徐落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声不吭,他纳闷地问俞悦,“小月牙这是咋了,受刺激了?”   刚被翟子赫阴阳怪气过的俞悦也懒得搭理眼前这只风骚的孔雀,她没好气地说:“看不出吗,不想理你。”   “不可能。”翟子赫一口否决,他拍拍胸脯:“我和小月牙浓厚的革命友谊,你们不懂。”   “是吧,小月牙。”他放开梁越泽,手指试探性地戳了戳徐落月的手臂。   他刚端的酒杯内的酒加了冰块,指尖上也蔓延到了一丝寒意,冰冷的触感吓了徐落月一跳,尤其是她刚刚想的还不是什么正经事。   她蓦然“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压根没听见翟子赫说的什么,见众人的脸色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敷衍地扯了扯嘴角,点头应道:“是啊是啊。”   “你看,我就说吧。”翟子赫得意地看着另外两人。   现场除了背景音乐的喧腾,一片沉默。   翟子赫向来是个活跃气氛的人物,丝毫不知道尴尬二字怎么写。   他热地伸手解开了衬衫最上方的扣子,左右活动了两下他的脖子,一屁股坐在了徐落月的身边,“小月牙,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啊,最近又谈新恋爱了?”   俞悦无语地扶额,借用手的大小挡住自己的表情,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啊。”徐落月倒是坦然,“忙啊,这不是要工作养家糊口嘛。”   “养什么家,家里谁要你养?”翟子赫的重点总是异于常人,他好奇地问道:“养之前还没毕业的小奶狗啊?你还没和那个分手啊,感觉好久了吧。”   “藏的够深啊,一直都不舍得带他出来见见我们是吧?”他调笑道。   梁越泽懒散地倚在沙发上双手抱胸,挑起眉毛发出了一声嗤笑。   “……”精准踩中每一颗炸弹,俞悦的神情只能是用痛苦来形容。   徐落月纳了闷了,今天这一天是跟那个进看守所的小奶狗杠上了不是,怎么人人见到她都要提。   她一生行善积德,常年打雁,却被雀儿啄了眼,败了名声。   徐落月眉眼闪过一丝不耐,她摆摆手道:“早分手了,都多久的事了还提。”   “明白明白。”翟子赫比了一个ok的手势,“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也不知道他自己脑补了什么戏,徐落月满脸无语,也懒得再费口舌去解释。   翟子赫嘴巴是个不消停的,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都是他的主场。见梁越泽坐在一旁垂着眼帘不说话,他又贱里贱气地凑过去推推他:“哎,阿泽,你也向小月牙学习一下。”   梁越泽不明所以地抬眸了他一眼,眉眼很是寡淡。   徐落月闻声也往他们那个方向看去。   翟子赫摇头晃脑意味深长地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噗。”俞悦刚进嘴里的酒差点喷了出来,酒水在口腔里打了个转,她呛地咳嗽了好几声。   梁越泽今天出差刚赶回来,穿了一身工作正统的西装,里面是方领的白衬衫,系了一条黑色带有银色暗纹的领带。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扣住领结头部,左右摇拽将它松开往下拉了拉。   他活动脖子的那一刻,徐落月还注意他凸出的喉结轻轻地滑动。   同样的动作,为什么他做出来就格外的与众不同。   帅的好他妈性感,徐落月眼神飘忽,悄无声息地跟着也咽了咽口水。   梁越泽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不紧不慢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少、管。”   翟子赫早已习惯他这副偶尔拽的不行的模样,他脸上就差没写上担忧二字:“兄弟是为你着想。”   俞悦看不下去了,“行了翟子赫,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翟子赫回头怒瞪:“我怎么了?我牵过的女人手比阿泽的十根指头还多。”   梁越泽:“……”   “他想找不是分分钟的事情,用你在这里瞎操心,你还打算给他安排相亲不成。”俞悦微乎其微地翻了个白眼。   “倒也不是不行。”翟子赫还真低头认真思考了一下,等他回家叫他妈把圈内单身美女都给阿泽安排上。   “……”俞悦沉默了,请求救兵:“小月牙,你说呢?”   按照徐落月平时的性子,肯定要添油加醋,能逼着梁越泽去相亲她可别提多高兴了。   顺便还能了却干妈的一桩心事,多好的事儿啊。   但是此时的她,当然不希望梁越泽去见别的女人。   为了不让他们看出自己心态上的变化,也怕自己一说话就露馅,徐落月假装镇定地端起酒桌上的一杯酒仰头就一饮而尽,因为喝的太急,她忍不住咳了几声,却一直止不住。   俞悦刚才也被呛到过,自是清楚这咳嗽的难受,她连忙递了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部,“月牙没事吧?”   这对徐落月没什么效果,她根本没法回应,咳地停不下来,呛地满脸通红。   梁越泽见她眼睛水汪汪的像含着泪,猛地起身坐在她身旁,将她上半身俯在自己的腿上,手从她的胸前经过架住她,使她有个受力点。   他有规律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嘴上却毫不留情:“徐落月,冒冒失失的,你是猪吗?”   拍了好一会,徐落月终于眼泪含含地缓过神来,也根本没注意梁越泽刚说了什么。   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和梁越泽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   她横趴在他的两腿中间,她胸前能感受到他大腿肌肉散发出来的热量,她手稍微再往前挪一点就能触碰到他的腹部,光是想到这一幕她的耳朵就好似已经掉入了火炉,被烧地通红。   整个人都被梁越泽的气息包裹住,他今天香味不再是熟悉淡淡的柑橘混合柠檬香,也嗅不见后调的檀香味,取而代之的是清冽的雪松味,宛如山川冰雪逐渐消融时散发出的凛冽寒意。   却意外地好闻,也意外地符合他身上的气质。   “还不起来?”梁越泽低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徐落月眼底划过一丝遗憾,将手撑在沙发上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小气鬼。”   翟子赫这里都没反应过来,梁越泽就已经越到徐落月旁边。   他调侃道:“小月牙,这绝对是真爱。”   徐落月眨了眨睫毛,开玩笑地回道:“那肯定啊,我早就知道他贪图我的美色,爱我爱得欲罢不能。”   她将梁越泽之前说过的话原话奉还,说起骚话来一套一套的。   俞悦想起来也乐不可支地笑。   “嗯,你想得美。”梁越泽眼里泛起点点涟漪,意味深长地说。   突然之间,徐落月觉得自己败了!   她嘴硬地说道:“你放心,像你这种没有经验的老男人,送上门我都看不上。”   梁越泽眉头微微皱起,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的思绪。   见气氛开始凝重,翟子赫出来插科打诨:“和平一点,我们要peace and love,明不明白?”   “来,让我们高举爱与和平的旗帜!干杯!”   梁越泽&徐落月&俞悦:“……”   该沉默的不该沉默的都沉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眨眨眼x18   就算有翟子赫这个活宝的存在, 梁越泽和徐落月的关系也没有半分的和解。   不知道是工作的原因还是梁越泽又又又生气了,他终于如了徐落月的愿没有再来打搅她,连顾娴都说好久没从梁越泽嘴里听见她的名字, 两人是不是好久没联系了。   他们两个人向来是冷一阵热一阵的。   每天少了梁越泽的信息为伴, 徐落月甚至还觉得有点寂寞, 偶尔甚至还想主动撩拨一下他。   果然人这个生物啊,天生从骨子里就是贱的。   当然,在她兴致没有完全消散之前,她是绝对不敢主动找梁越泽的。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   一个乌龙事件彻底将徐落月和梁越泽的关系翻了个底朝天。   阳明这座城市, 依山傍水, 这边饮食口味都比较清淡。   徐落月自从小时候出去见识过外地各界的美食之后,对辣口的食物恋恋不舍。可能是阳明人骨子里的基因在作祟,她很喜欢但是她不怎么能吃辣……   可以说是又菜又爱吃的典范。   工作之后, 徐落月自己搬出来一个人住。   因为想要独立的私人空间,她选择了点外卖而不是请阿姨在家里做饭。   年轻人的作息紊乱,经常想起一顿是一顿。   仗着天高皇帝远,她有时候经常熬到半夜睡觉, 根本没有早餐的概念, 下午三、四点起床之后才起来吃个午餐, 醒来在家里躺一趟或者消磨时间之后又是九、十点才能吃上晚餐。   懒得动弹的时候, 她干脆不吃,少一顿就当减肥。   徐落月的胃就是这么一通造作搞出毛病的。   正逢她爸徐弘阔出差回来,想起了这个经久不见、流落在外的女儿,知道她在外面肯定不会好好吃饭, 一个电话将她叫回了家。   徐落月背着包从外面进来的时候, 只见她爸戴着小时候那种麦秸编织的黄色草帽, 身穿着浅蓝色的polo衫正在院内的地里拿着锄头翻着土, 她聂声聂脚地走过去,出其不意地拍了一下她爸,她问道:“爸你这是干什么呢?”   徐弘阔打了个激灵,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锄头都挖偏了。他的眼角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弯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他伸手轻轻地点了点徐落月的鼻子,“小淘气鬼回来咯。”   “才不是,我是你的宝贝乖女儿。”徐落月嬉笑着反驳道。   和梁越泽家前面不同的是,顾娴将门口这个小庭院的一部分改成了花圃,梁致请人种满了她喜欢的花。   在设计之初,两边的户型就是相似的,院里都留了一块可以种东西的小土地。徐家因为常年没怎么住人,连上门的保洁和做饭的阿姨也是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这块地没有人打理,日渐荒芜了起来。   所以徐落月才会问他爸怎么突然来了雅兴。   尽管她家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不像寻常家庭那么密切,但单独在父亲面前,徐落月总是显得格外的娇气,她扯住她爸的衣领撒娇地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翻地要干什么呢。”   “爸爸年纪大了,飞不动啦,打算在家养老了。”徐弘阔开玩笑地说道。   徐落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楞了几秒之后浓密的睫毛扑闪了几下:“真的假的。”   徐弘阔看着眼前这张和妻子十分相像的脸,想起自己错过了很多次女儿的成长历程,眼里突然多了几分干涩,没想到当初的缺牙的小不点也长这么大啦。   他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从未想过的计划在心头逐渐浮现。   只不过他已经失约太多次,不忍再见女儿失望的神情,他没有说的很明确:“再看看吧。”   “噢。”徐落月就知道她爸是跟她闹着玩的,她整个脸耷拉下来,语气都低沉了很多。   “收拾一下,吃饭吧,阿姨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徐弘阔将工具收拾好,用清水简单冲了个手。   “好。”徐落月难掩心中失落,三两下上了楼梯打开了家里的大门往里走去。   饭菜是一贯来的清淡,一是地方原因,二是徐弘阔年纪逐渐大了,酒场上的应酬和这么多年的闯南走北。也不敢再吃口味重的菜品。   身体慢慢老化,部分.身体机能也容易跟不上。   尽管不是很合口味,徐落月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很多,偶尔陪她老父亲聊两句,时间倒也这么过去了。   徐弘阔一边夹着菜,一边望着她味同嚼蜡的神情,微微摇了摇头。   吃完午饭后,徐弘阔知道她有睡午觉的习惯,“月月,房间已经打扫好了,你去休息吧。”   “好。”徐落月应道。   徐弘阔的房间在二楼,徐落月一个人住在三楼,她从沙发上拿起包就准备往电梯口走去。   “对了,月月。”徐弘阔突然叫住她。   徐落月回头止住脚步,问道:“怎么了?”   徐弘阔神采飞扬,脸上浮起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房间里有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会喜欢的。”   礼物这个东西徐落月倒是不觉得意外,她爸爸每次回家都不会忘记这件事。   但是既然她爸爸都这么说了,徐落月难得地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呢?   她想买没买上的高定?还是很难抢的那只限定款包包?   其实她真不是一个物欲非常强的人。   与其说她期待的是礼物,其实更喜欢的是拆礼物感到惊喜的那个瞬间。   徐落月头脑里顷刻之间闪过无数种想法,她加快了脚步,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拆礼物。   她边走边往后挥挥手,“爸爸,我上去啦。”   “去吧。”   徐落月一推开房间门,她房间坐北朝南,平时不在家的时候窗帘和窗户紧闭,由于阿姨打扫了房间的缘故,这时幽暗的房间被明亮的光线取而代之,太阳在天上高高升起,她闭着眼睛嗅了嗅,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阳光暖洋洋的气味。   三楼一层都是她的地盘,书房和衣帽间都在她房间里面,外面有一个小的客厅是用来招待朋友的。   徐落月将包随意地挂了起来,探头期待地往她房间外面的茶几上瞅了一眼。   果不其然,有一个红黑色外包装的纸袋正静静放在那里。   毫无头绪的徐落月茫然了一会儿,倏地脸上划过一丝惊喜的表情。   她三两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物件定睛一看,真的是她之前特别想吃的一个外地有名的鸭货。   ——以香与辣出名的雅斋坊。   这是一个做鸭货的老名牌,据说只在当地限量售卖。   徐落月本以为也是营销起来的智商税,但曾经去拍外景路过那里,尝过味道便一直恋恋不忘。   那段兴致未消的时候,徐落月将阳明的鸭货店都试了个遍都还是没有找到替代品,逐渐消失的味道其实她可能也想不起来有多美味,但是那段时间就是习惯性地念叨着,会脑光一闪的突然很想吃这样东西。   其实徐落月也不是不可以叫人高价代购或者是再飞一趟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现在的她有这个时间精力也有这个金钱可以满足这个需求。   只是因为她对自我认知很清晰,她是一个十分喜新厌旧的人,可能这次特地赶过去品尝之后,心里可以惦念的东西又少了一件,所以她经常吐槽阳明店这边代购的鸭货都不正宗,却也没有亲自去的想法。   没想到她的爸爸无意之间的一次在家居然能记住她自己都快要遗忘的话。   徐落月和爸爸相处的时间很少,小时候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都陪伴自己的小孩成长,自己的父亲却总是偷偷躲着自己,偶尔用沉重的眼神望着自己,还要将自己送回乡下的爷爷奶奶家。   但是当她懂事之后不小心看见过她伟岸如山的爸爸躲在房间里偷偷看妈妈的老照片红了眼眶,老照片的边角都被摸起了一层毛边,家里妈妈的旧物都被保管的很好,她逐渐也能够理解爸爸的决定。   毕竟干妈说的对:谁会希望自己的伤口一直流着脓呢。   在徐落月的眼里,父爱的温暖大约这就是这份礼物最大的惊喜吧。   其实这么久过去,徐落月早已想不起这个鸭货是什么味道,也很久没想起这件事。但是想到她爸爸出差还不忘去排队给她买这么一份多年前她想尝的鸭货回来,这比任何高定、限量款包包都更值得珍惜吧。   她的爸爸是爱她的。   徐落月的心里甜滋滋的,像是品尝到一块上好的蜜。   一时也忘记自己刚刚吃完饭是要准备睡午觉,她三两下将包装袋拆开。   里面分类别的盒装包装,有鸭脖、鸭脚、鸭翅等等。   徐落月将一次性手套套在右手上,拿起一个鸭脚凑到鼻尖轻轻闻了一下,咬了一口。   她眸子发亮,是记忆中那股熟悉的味道,是好吃的。   麻麻辣辣,咸香可口,这滋味吃得徐落月有点上头。   她用遥控将客厅的久违的电视打开,舒舒服服地一边吃一边追起了综艺。   他爸爸也知道她吃辣这方面又菜又爱吃的德行,特地给她买的微辣口味,但是止不住徐落月一次性吃那么多,她的唇角周围已经泛起一抹红,沙发附近的全新的垃圾袋已经涨满半桶她用的纸巾。   不愧是她念了这么久的老牌鸭货,一个接一个的,吃得她上瘾。   突然之间,徐落月随意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她瞥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用干净的那只手划过接通键:“喂?悦悦。”   “月牙,我好紧张哦,真的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我吗?”对面传来俞悦有点微微颤抖的嗓音。   俞悦从小就爱在纸上涂涂写写,脑子里经常冒出一些奇思异想。在年幼第一次接触言情小说之后,她的梦想便是成为一名作者,能够出版自己的书,送给她最好的朋友。   在正式开始写文的第五个年头,她终于举办了属于自己的签售会。   签售还没开始,外面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排队,望着黑压压的人群,俞悦在后台有些紧张地给徐落月打了个电话,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腿都在微微发颤。   “悦悦,你很棒的!”徐落月停下手中的动作,神情认真地跟她说道:“你写的东西很精彩。”   俞悦这次的签售举办城市不在阳明,飞机没有直达,是一个高铁六个小时路程才能抵达的城市。   徐落月原本打算悄悄地过去给她一个惊喜,但是中途准备的时候不小心露出马脚。   俞悦是一个特别会为别人考虑的女孩子,路途太过遥远,她担心会冲撞了徐落月的工作,说下次在本地举办的时候再让她去,知道俞悦虽然性格温柔但是骨子里很倔,徐落月只得屈服。   徐落月在这头给俞悦加油打气,手上的鸭脚停止入嘴的那一刻后知后觉的辣劲使她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舌尖忍不出伸出来像狗狗那样左右摇晃着哈着气缓解她的难受。   她被辣地鼻涕横流,扯过一旁的纸巾用力地擤着鼻子,说起话来也是呜呜咽咽的,她安慰道:“你值得被任何人喜欢,千万不要轻易否定自己。”   果然,吃辣就是不能停下来。   她还是太菜了!   徐落月被辣地眼眶里含着泪,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猛灌了两口,还情不自禁地撅起嘴吸着冰箱散出来的冷气。   徐落月的异常顿时引起了俞悦的注意,她瞬间将自己的烦恼抛在脑后,关心道:“月月你怎么了?”   如果是别人,俞悦可能还不会那么疑惑,可是徐落月可是从初中陪伴她长大里面最乐观的一个女孩子,无论遇见什么事情都是咬牙往前冲,长得一副娇娇软软的模样,信奉的观念却是流血流汗不流泪。   喜欢?月牙从来没有一次对感情这么上心过,这次还因为感情流泪了开始质疑自己了?   俞悦思绪疯狂转动,她腿也不抖了,拼命分析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那个小奶狗出事当晚月牙第一个告诉的就是她,但是后续怎么样了她真不太清楚,只知道两人分手的消息。   月牙不像这么不理智的人啊!   那天翟子赫再次提起小奶狗的时候月牙好像还有点不耐烦,俞悦转念一想,魅力大到能够让梁越泽吃醋,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担忧地想:难不成分手了月牙还没走出来?不会真的被他迷住了心神吧?   俞悦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会场还在准备当中,她周围还有各种工作人员忙碌的声音。   手机的那头传来徐落月的抽泣声,声音都和平时相差甚远,像在强忍着镇定:“我没事啊。”   俞悦更觉得不对劲了,她刚想开口说话。   有工作人员来到她身前,低头弯腰说道:“老师准备一下,签售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她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知道了:“稍等一下,我很快。”   徐落月应该是听见了工作人员的说话声,她含着鼻音贴心地说道:“你先忙,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之后,事态紧急,俞悦没有多余的时间,全职太久的她根本丧失了对工作日和周末的基本判断。   她快速地翻了一下列表,三人里面唐堰的工作是最忙的,翟子赫和梁越泽之间还是梁越泽比较靠谱,而且梁越泽在自家公司上班,自由度应该是有的。   他应该也是最关心月牙的人,俞悦赶忙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接通之后,她语气沉重又飞快地说道:“你赶紧去看看月牙,她好像失恋了躲在家里偷偷地哭。” 第19章 眨眨眼x19   听电话的时候, 梁越泽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他端起茶杯那一刻手微乎其乎地抖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倏地起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 出去时候嘱咐了助理有事打他电话, 便起身离去。   梁越泽踩着油门将车速开至道路的限制速度, 风驰电掣,往市中心徐落月住的地方驶去。   按道理知道这个消息他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去嘲笑她,讥讽她看不上他这种没经验的老男人,却被年纪轻轻的“经验丰富”的小奶狗摆了一道。   但是当听到徐落月在哭的时候, 梁越泽却一抽一抽的不得劲, 心口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紧紧拉扯着他。   在众人面前性格一直都较为沉稳的他居然会产生暴打那个男的一顿的幼稚想法。   他从小“呵护”长大的小女孩,却在为别人掉眼泪,他皱着眉头, 眼底始终萦绕着一抹不爽。   年幼的徐落月特别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玩,他有点想不起来徐落月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愿意好好的跟他讲话,说什么都非要刺他两句。   梁越泽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刚开始他以为是徐落月生理期到了, 性格比较暴躁, 他咬着牙忍了。   忍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徐落月每次见了他语气都阴阳怪气的, 在别的男人面前却装成一副小白兔的模样, 温婉柔和,说起话也是细声细气。   她身边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于是,两人开始了长达这么多年不对付地“唇枪舌战”。   是什么时候呢?梁越泽大步迈进了电梯,里面空无一人。   他指尖轻轻摁亮了“25”的摁键, 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的思绪。   大概是她情窦初开时, 他拒绝她的时候……?   咚咚、咚咚——   梁越泽骨节分明的指头轻轻扣起敲响了徐落月的大门。   里面毫无动静, 脸色沉稳的梁越泽心底冷不丁地慌了一下, 徐落月不会伤心过度哭晕过去了吧?   他不再等待,低头快速地将自己的六位手机尾号输了进去。   随即,智慧门锁一个性感又磁性的男声响起,说话字正腔圆:“主人,您回来了。”   梁越泽嗤笑一声,不愧是徐落月的品位。   嘀嗒一声,门开了。   他冲进去扫视了一圈,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徐落月根本没在这里。   她回家了,难道是徐叔回来了?梁越泽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意外。   徐落月这套房子是双阳台南北通透的户型,她当初设计的时候将客厅和厨房两端都靠阳台的那个门给打掉,做了一个通铺的设计。原本面积就不小的房子视野显得更是开阔,通风的效果也很好。   他正准备离开,米白色的窗帘在风中凌乱地起舞宛若一帘幽梦,高空的风狠狠地刮在窗台的玻璃门上,嘶吼着,像是在咆哮这命运的不公。   梁越泽来的时候外面还是晴空万里,他抬眸望了一眼窗外的天——   太阳被灰色厚重的云层遮盖住,依稀只能看见一丝橙黄色的金边。   天气预报,今日雷阵雨。   片刻功夫,已是乌云压阵。   梁越泽心底划过一丝无奈,他揉了揉眉心,走上前去将两边阳台上的窗户关好,顺便将徐落月沙发旁边常年不拔的充电器从插座上拔了下来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离开徐落月的公寓,梁越泽重新驾车往家里驶去。   水岸林溪不是人车分流的小区,因为是独栋小洋楼,一个小区里面也就几户人家,每家每户地面和地下都有车库。   梁越泽为了节省时间选择了地面停车。   他望了一眼后视镜,将车慢慢倒入花园的车库里,左右两边的玻璃缓缓升起。解开安全带,他微微弯了弯腰从车里出来,正想往对面走去。   车门刚关好,他回头一抬眸就看见顾娴神色讶异,奇怪地盯着他问道:“这个点你怎么回来了?”   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妈知道好了,不让徐落月知道了又得找他闹。   梁越泽抿了抿唇,语气里略带点心虚地说:“我有点事。妈,你去忙你的吧。”   他甩下这句话后便脚步匆忙地往徐家走去。   顾娴在身后一脸茫然,猜测道:这是又和月月吵架了,终于知道低头哄人了?   她也懒得掺和这些小年轻的事情,提着限量款的鳄鱼皮包包坐进了隔壁的车里,潇洒离去。   水岸林溪里这个区内几户人家都相识,物业安保也很严格。   又由于徐弘阔在家的缘故,楼下的大门敞开着并没有关上,梁越泽直接进去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客厅。   徐弘阔午睡时间很短,稍微眯了一会就起来躺在客厅的躺椅上看报纸。   梁越泽礼貌地喊道:“徐叔。”   徐弘阔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放下手中的东西,扬笑招呼道:“阿泽这个点怎么过来了,来坐。”   徐弘阔没什么爱好,年纪大了就爱品品茶,闲的时候一个人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问道:“阿泽想喝点什么茶?”   两家人都过了见面需要寒暄的关系,梁越泽脸上含着歉意,拒绝道:“叔,我找徐落月有点事,下次我再陪您喝茶。”   今天是工作日,没什么事梁越泽确实也很少来徐家。   徐弘阔想要去拿茶叶的手戛然停下,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好吧,月月在楼上午睡,不知道醒了没,你直接上去看看吧。”   都是从小看着眼前长大的孩子,也没在意那么多男女大防。   两人在一起斗嘴那凶狠的架势,要真能在一起发生什么也不会等现在了。   徐弘阔内心想:阿泽这个小伙子各方面他都很喜欢,与其月月在外面流连花丛,还不如……   他倏地回过神来,颇感罪恶地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别嚯嚯老梁家了,别好好的关系倒是反目成仇了。   “好。”梁越泽应道,驾轻就熟地继续往楼上走。   楼梯的左手边就是徐落月待客的小客厅。   梁越泽一眼就看见徐落月背对着他双脚盘起来坐在地上,手上不停地扯着茶几上的抽纸往面部擦去,鼻腔里时不时发出擤着鼻子抽泣的声音。   他眉头紧蹙,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是有多喜欢,现在还在哭?   梁越泽想说两句轻松的话缓解一下,想到她那前男友又觉得不配,安慰的话语止在唇边。   他脑子一热,讥讽道:“徐又又,不至于吧,当年跟我打架手都折了也没见你吱一声。”   徐落月挂断电话之后,被那些鸭货辣的嘴巴都肿了。好不容易喝了两瓶牛奶消散一点辣劲之后,她不长记性,没忍住又拆了一盒鸭脖,毕竟谁能够拒绝看综艺的时候啃着鸭脖的惬意时光呢。   没一会功夫,这一整盒鸭脖就被她消灭掉。   这个辛辣不是猛地上头的辣,是润物细无声累积起来的辣。   她停下来将地上、桌子上垃圾收拾一番的时候,整个口腔都弥漫着那股味道,那个辣劲直上天灵盖。   徐落月被辣地眼泪含含,微微扬起的眼角像是上了眼影,泛着一抹红,看起来娇艳欲滴又可怜兮兮的。   听见梁越泽的声音的时候,被辣的后遗症还伴随着她不停地流鼻涕,纸巾擦了又擦,她感觉鼻子下方的那块娇嫩的肌肤都要被擦破皮了,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痛楚。   梁越泽在说什么东西?徐落月像是在听天书,她刚想扭头习惯性地反驳他,情绪一激动手指不小心碰触到了眼尾的末端。   鸭货里面送的一次性手套很薄,带着手套辣汁还是浸透了她的右手的食指,她收拾完也没来得及洗手,只是用纸巾稍微擦了擦。   刚止住呜呜咽咽的她,眼泪流的比之前更凶了,眼睛像火烧似的痛。   这反应让梁越泽不敢置信:“那男的有这么好?”   徐落月一边抽泣,一边莫名其妙:“……”   梁越泽嘲讽逐渐变得小声,抿唇犹豫了一会,他瞥了她一眼试探性地问:“真这么难过啊?”   徐落月赶忙拿湿纸巾敷着眼睛,被辣地说不出话,抽抽搭搭地哼着:“呜呜呜。”   梁越泽从来没见过徐落月这个阵仗,心里却逐渐有些慌了神。   这么多年过去她审美怎么成这样了,一个男的长得比女孩还娇嫩白净的,看起来就虚弱无力的样子,还一副品德败坏的德行。他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以前徐落月明明喜欢的是……   她变成现在这样当时的他是不是也有责任?   梁越泽思绪万千,徐落月抽噎的声音越来越频繁,莫名的焦虑冲上他的大脑,言语没经过思考,嘴巴不受控制,他口不择言:“你究竟喜欢那个男人什么?实在不行你跟我谈,我的姿色难道还比不过你那些没品味的前男友吗?”   她没听错吧,徐落月动作陡然静止了,梁越泽在说什么——   弹什么?弹棉花吗?   他要跟她谈恋爱?!恍惚之间徐落月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见徐落月一直没个动静,梁越泽心里默默打着鼓,冷气十足的室内,他的额间居然紧张地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看不上他?梁越泽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失落,他开始病急乱投医,许下一个承诺:“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徐落月眼底划过一抹惊喜,鲜嫩湿润的红唇情不自禁地弯起,还有这种送上门的好事?   听完神清气爽的她顿时感觉嘴里辣劲都缓过来了,她换了一张湿纸巾敷在眼睛上,悄悄摸摸地偷看了一眼梁越泽的表情,嗓子还带着类似哭过的那种微微沙哑颗粒感,她反将一军试探地问:“你说的……”   “是什么屁话”五个字还没说出口,梁越泽被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搞得没办法,他举起手投降,低笑一声:“你泽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徐落月微微瞪大了她浑圆的双眼,他不是开玩笑,那她是不是可以得寸进尺一下。   她舔了舔红艳艳的唇瓣,探一下底线,期待地问道:“可以摸腹肌吗?”   梁越泽很果断,反射性地回道:“不行。”   “哦。”徐落月很冷淡,口是心非:“我们又没感情,你又不喜欢我,那你就是想和我合约恋爱咯?”   她脸上充满遗憾地说:“胸肌腹肌都不让摸,这算什么男朋友。”   “那你有什么优势啊,还是算了,你能做到的我找别人也能做到吧。”   梁越泽被她气地脑仁一跳一跳的,他知道她胆子向来就大,做事随心所欲。   之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想到她以后私底下还会被那些男人占了便宜再回来哭哭啼啼,他心里的烦躁和焦虑更是一跃而出,他眉心紧蹙,眼神倏地冷了下来,脸色低沉:“除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梁越泽终究还是选择了屈服,他嗓音很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落月原本只是试探性地问问,没想到梁越泽真的会答应她的要求。   他已经对她这么没底线了吗?!   自从发现自己有点喜欢梁越泽之后,徐落月对他一直心痒痒,但是碍于多种原因,她只得压抑住自己的本性。到现在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梁越泽是怕她哭,担心她为了那个男人要死要活,不惜赔上自己。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竹马情谊啊,徐落月都要被他感动了,不过他也太小看她了吧。   今天是什么大好日子,连老天爷都在为她谋福利,这可是梁越泽自己送上门的,可怪不了她。   徐落月一万零一次在心底劝告自己。   于是,她偷偷摸摸地用腿将身前的垃圾桶往更远处推,生怕梁越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徐落月用力地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她乐滋滋地想:这空调的新风换气效果还挺不错的。   她用干净的另外一只手拨弄了一下额间的碎发,将它们勾到耳后,眼睛没有灼烧的感觉了。   她泛红的眼角弯了起来,脸上泛起一抹甜甜的笑——   又又又有男朋友了。   作者有话说:   以后的更新时间固定为晚上23:00;   写得快就早点更啦!写的慢就可能会晚一点=3= 第20章 眨眨眼x20   时间轴重新拨回十多年前的一个炎热的夏天。   烈日的光辉毫不留情地挥洒在各处, 尽情地释放灼热的能量。街边的水泥地面被晒地滚烫,树上的知了却不知疲倦地鸣叫,发出响亮的大重奏合唱。   徐落月绑了一个可爱的双马尾跟在梁越泽后面, 嘴里还时不时舔着融化地飞快的雪糕。   她声音娇娇软软地叫道:“泽泽, 马上我们就要转学去市里读书啦, 我好舍不得这里的朋友哦。”   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的放学时间是下午四点半,梁家和徐家的家长都没到下班时间。   学校离他们小区不远,步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的样子。两个人也过了需要家长接的年纪,每天徐落月都是和梁越泽一起走路回家。   梁越泽两边肩膀一边背了一个同样款式的书包。一个是纯黑的, 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一个是米白色的, 挂了一个黄色月牙的钥匙扣,还贴满了卡通图案的贴纸;哪个是谁的书包风格一看就很明了。   他大步往前迈,面无表情地说:“反正你到哪里都能交到朋友。”   过不了多久这里没有联系的朋友就会被你抛之脑后, 梁越泽抿了抿唇,没有说出口。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啦,但这怎么能一样,读小学五年级的徐落月嘴巴不高兴地翘的老高。   要不是她心地善良一直陪在泽泽身边, 以他这个臭脾气的这张嘴估计根本交不到朋友。   徐落月板起脸一脸正经地教育道:“泽泽, 你这样说话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梁越泽止住脚步, 太阳特别晒, 他们俩都是尽量挑树荫底下走。他背着两个厚重的书包,衣服后面早就出了一身汗,天气热地他心浮气躁,想走快点早点到家洗个澡吹空调, 无奈徐落月一直在身后叽叽喳喳, 走路也是慢慢悠悠。   他懒洋洋地回头睨了她一眼, “你再说话你的冰棒全流你衣服上了。”   徐落月低头看了一眼, 黑色巧克力的雪糕外皮逐渐消融,与里面白色的液体一起黏答答地往她的手心流。   她不开心地皱起眉毛,脸上气鼓鼓的,使唤道:“泽泽,给我一张纸巾。”   梁越泽掀了掀眼皮,从黑色的书包边缘装杯子另一边的小袋子里掏出一包迷你手帕纸,撕开包装给她递了一张,他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快点回家,热死了。”   用纸巾擦过的手心还是黏答答的,徐落月难得同意他的意见。   她也想走快点,她试图跟上梁越泽的速度,但是男女之间的体力差距是她抗拒不了的。徐落月放弃了,缓慢地走了几步,盯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梁越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刚停下不久他就回头:“走不动了?”   徐落月圆溜溜的眼珠左右转了几下,眸子倏地亮起,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咧着嘴笑:“泽泽,好累啊,你背我回去吧。”   梁越泽脸上满是无语,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徐落月,他将两个份量厚实的书包从肩膀上卸下来掂了掂,他挑眉道:“你来背?”   这时的徐落月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但是她跟梁越泽什么交情啊,用干妈的话来说从娘胎里就是青梅竹马,她紧急开展了一番头脑风暴,提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梁越泽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徐落月说道:“你把你的书包背前面,我再背着我的书包在你背上就好啦。”   梁越泽沉默了片刻:“……”   他说道:“徐落月,我是人,不是你家拉磨的驴。”   “泽哥。”徐落月扯了扯他的衣袖,撒娇地喊道:“我知道泽哥力气最大,对我最好了。”   她擦了雪糕痕迹的手在梁越泽的衣摆虽然没有留下痕迹,但是梁越泽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嫌弃。   他们身穿的校服是一件白色黑领的polo衫短袖,上面印有平川小学的字迹。   梁越泽有轻微的洁癖,他拧着眉喊道:“徐、落、月。”   徐落月这才反应过来,她火速认错,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他眨巴眨巴:“泽哥,我错了我错了。”   梁越泽抿了抿唇,将她的书包扔给她,身体微蹲,冷声道:“上来,我背后都是汗。”   “我不嫌弃。”反正梁越泽出汗不像其他男孩子一身汗臭味,身上散发的更多是一天下来香皂留下的淡淡清香。五年级的梁越泽也比徐落月高了一个头,她美滋滋地上了他的背,两只腿习惯性地轻轻勾住他的腰间,一顿甜言蜜语:“泽哥最好啦。”   这就是徐落月和梁越泽在没有闹掰之前的和平相处。   尽管梁越泽脾气差,说话不中听,却总是挣扎之后默默地纵容着徐落月。   ……   徐落月和梁越泽就读的平川小学是县城内算是他们父母工作单位的附属小学,因为梁致和徐弘阔辞职创业的原因,在创业得到了一点相继的成果之后,两家决定让小孩跟着自己转去省会城市在教育更好一点的学校读书,让顾娴闲暇之余照顾他们俩。   于是,六年级的徐落月和梁越泽转学到了阳明小学。   怕两个小孩不适应,住的地方离学校也不近,这一整年都是顾娴接送他们上下学。   徐落月虽然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地方与地方之间的方言差异较大,在陌生城市里初来乍到的她不免还是感觉到一丝陌生,有的同学说话时不时情不自禁蹦出两个方言词汇她听不懂,所以她班里最好的朋友还是梁越泽。   吃饭叫梁越泽,去商铺买东西叫梁越泽,甚至上厕所都要叫梁越泽。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跟这个地方的同学不够熟络,还是因为这里的小孩跟她一样并不早熟。   徐落月有了几个泛泛之交,两个学期下来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度过了。   两人升入初中的那年,徐落月认识了俞悦,一个极度爱看言情小说的女孩。   这个时候的男生女生们,开始初步察觉到异性的魅力,知道什么是“喜欢”,已经开始有点早恋的苗头了。   徐落月对这方面傻愣愣的,一是她来这个城市每天就和梁越泽混在一起,没有特别交好的同龄女性朋友;二是她每天的业余爱好就是跟着梁越泽去学散打、拳击、篮球等比较男性化的爱好,她跟着梁越泽在外面倒是认识了不少男孩子。   所以当听到俞悦说班上谁谁和谁谁谁谈恋爱了,徐落月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在她的意识里,他们都年纪还小,怎么就能够谈恋爱了呢。   熟络起来之后,俞悦偷笑地打趣道:“你不知道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和梁越泽都是班上大家公开默认的一对小情侣了。”   徐落月瞪起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普遍幼稚,动不动就喜欢扯一扯女孩的马尾,打趣女孩穿的吊带背心等等,脾气不好但是长相帅气、性格沉稳的梁越泽无疑赢得了很多女孩的欢心。   知道两人只是纯洁的友谊,并没有谈恋爱之后,作为青梅竹马的忠实爱好者,俞悦决定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帮帮他们。   理论经验十分丰富的俞悦在某日放学后,偷偷给徐落月塞了几本珍藏已久言情小说,对着她挤眉弄眼:“看完这几本,你就懂了。梁越泽真的很符合小说里男主角的想象啊!”   她为徐落月加油打气:“月牙你抓住机会,一举将他拿下。”   于是,徐落月熬了几个大夜将这些小说看完,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男女之间确认关系之后还可以这样那样,牵手、亲吻……光是想想她肤色白皙的脸颊就情不自禁地泛起一抹红晕。   徐落月认识很多男孩,但是能代入男朋友去接触的角色,只有梁越泽。   他长相很英俊,五官像梁致叔叔一样有着高耸的鼻梁骨,眉眼之间自带三分凛冽,脾气不太好但总是会放纵她的任性,徐落月身边找不到比梁越泽对她更好的人了。   徐落月花了一个星期的功夫来接受这个事实,她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说干就干,她决定向梁越泽告白。   当天的体育课训练完,老师宣布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同学们一窝蜂的四处散开,有去教室学习的,有去小卖铺买冰棒的,有去打篮球的……   梁越泽便是打篮球其中的一员。   天气很热,他让打球的同学去室内篮球场里等他,他一个人回教室拿篮球。   徐落月随便找了个理由与俞悦分开,解散之后鬼鬼祟祟地跟在梁越泽的身后。   她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悄咪咪地跟到了初三年级的教学楼都没发现不对。   这个点初三年纪都在上课,楼道里依稀能听见老师的讲课声。   梁越泽假装缓慢地上着楼梯,他无奈地回头说:“你跟着我干什么,不是天气热不想打篮球吗?”   徐落月不喜欢在学校里打球,大汗淋漓之后还要黏答答地继续上课。   较为安静的楼道里徐落月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内心是无敌英勇的,就是还是多少有点抹不开面子。   她眼神四处躲闪,说话都带着结结巴巴,狡辩道:“谁、谁跟着你了。”   梁越泽好笑地挑起眉,就知道她会不认账,反问道:“那你来这干什么呢?”   “我……”徐落月脑子一转,“我回教室坐着休息一下不行啊。”   “嗯,行啊。”梁越泽爽快地应道,“那你看看这里是哪。”   徐落月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偷偷瞥了一眼靠自己最近的班级,上面的门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初三七班。   徐落月:“……”出师不利。   他们三栋教学楼是连通的环型,梁越泽不逗她了,往另一边的楼梯往初一教学楼走。   “行了,回去吧。”   徐落月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勇气,一股子冲上前伸手将他拦住。   “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的身高堪堪到了梁越泽的肩膀处,她扬起下巴,露出清晰的下颌线,白皙的脸蛋上隐约透着粉嫩。   “?”梁越泽低下头看她,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这个时候的梁越泽眉间初露锋芒,无意之间的一举一动都能感受到少年的意气风发。   他是很多少女的初次心动对象。   刚开窍被蛊惑住的徐落月也不例外。   徐落月有点不敢与他对视,她眼神飘忽着,她觉得她今天怂地不像平时的自己。   牙一咬,心一狠,她猛吸了一口气,喊道——   “梁越泽。”   梁越泽奇怪地盯着她,她除了生气的时候很少叫他的全名。   “我喜欢你。”她的脸颊好似火烧一般地发烫,嘴里的声音倏地降低了十几个分贝。   徐落月今天的行为异常地诡异,还不远千里跟他到了初三教学楼。   事出反常必有妖。   梁越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嗯,没发烧。   那就是在和朋友玩什么大冒险?又来逗他玩了。   梁越泽想起之前几次经历,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趁机报了以前的仇。   “哦,可老子只爱打篮球。”   这件事徐落月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   徐落月从过去的思绪里晃过神来,恋爱谈了太多她差点都还忘了还有这么一遭!   在她情窦初开的时候,梁越泽狠狠地伤害了她的少女情怀,当时不停地换对象也有气他的意思。   这就是他们关系破裂的起源。   徐落月瞬间没有了刚开始的开心。   虽然时隔多年,她还是忍不住莫名被他的美色蛊惑住了,但是绝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   徐落月脸色淡了下来,她将这场没有感情的恋爱看作一场游戏。   谈恋爱可以,但是游戏的主动权得在她手里。   她唇角不高兴地往下耷拉着,瞥了一眼梁越泽,记恨地说道:“你以前还拒绝过我,我可不占你便宜。”   梁越泽也记起往事,眉眼间闪过一丝困惑,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徐落月:“我们不谈真恋爱,制订一个恋爱合约。”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也为了到时候好聚好散,徐落月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反正梁越泽也不喜欢我,她有点悲伤地想,随即又乐观起来——   万一是她先喜新厌旧也说不定呢!   听见这话,梁越泽心里没来由地居然涌起一阵失望。   他思考的却是:以前的大冒险恶作剧究竟是不是徐落月的真心话呢。   她以前是真的……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晚了一点点不好意思么么么-3- 第21章 眨眨眼x21   “你怎么看?”徐落月询问他的意见。   梁越泽晃了晃神, 他抬眸问:“什么?”   徐落月瞪起那双像猫咪一般圆溜溜的眼睛,有点炸毛,“梁越泽, 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她撇了撇嘴, 皱着眉头嘴上不停地碎碎念:“就你这态度还是算了, 刚才的话当我没说。我就算去外面马路边随便捡个男人,哪个脾气不比你好,不比你听话!”她故意嘲讽他。   梁越泽:“……”他就说了两个字,罪不至此。   “你放心, 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的。”   “这下你可以安心不用被我绑定了吧。”   “好了, 你赶紧走吧,看见你就烦人。”   徐落月气的脸颊都似河豚一般鼓鼓囊囊的,像点燃了的炮仗一样霹雳吧啦地没个消停, 分贝值还不小。   梁越泽就在她的身侧,耳朵像被轰炸了一样脑瓜子里嗡嗡的。   她声音大、语速又快,梁越泽只堪堪听清最后一句。   当时脱口而出的那句“当她男朋友”只是情急之举,但一想到失去这层关系他却莫名有点不爽。   徐落月就这么想摆脱他?他眉眼间微乎其微地闪过一丝焦躁。   对徐落月无可奈何, 梁越泽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没有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徐落月重复了一遍, 一副凶巴巴要锤人的模样。   梁越泽抿了抿唇, 微微抬起手低头道:“我错了。”   “你错了,你什么错了。”徐落月抬杠成习惯了,反射性地回道。   “嗯,哪里都错了。”梁越泽垂着眸子淡淡地说道, 浓密且纤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的思绪。   徐落月倏地反应过来, 她没听错吧, 她年纪轻轻没有幻听吧?!   梁越泽居然低头认错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要知道梁越泽的性子, 从小嘴比铁硬,他虽然不说,但总有他自己的一套道理。   他会纵容徐落月一些无理取闹的行为,但是不会无理由地道歉。   顾娴有一句话说的好,让梁越泽认错比登天还难。   徐落月其实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梁越泽要是一直不低头呢,她就闹地越来劲。   但是他态度突然软和下来,徐落月那稀少的良心就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她探头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有些后悔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徐落月试探性地问道:“那合约还签不签?”   “签。”梁越泽回复地特别果断让徐落月有些意外。   她眨了眨眼睛,“那商量一下?”   梁越泽:“你说,我听着。”   那就是没有意见咯,他难得的温顺让徐落月心里涌起一点点的愧疚感,但是不想轻易放过他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   徐落月站起来,假装咳了两声,抽了一张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   她问:“那我们去书房?”   梁越泽掀了掀眼皮看她,沉默地跟在了她后面进了房间。   徐落月的书房占地面积不小,满墙的书柜里有俞悦亲笔签名的小说以及她的收藏一些关于摄影的书籍等等,旁边还有很小时候一家三口的合照以及年幼时和梁越泽拍的艺术照。   她的书桌是前后都有座位,类似领导办公桌那种。   上面的东西很多,除了电脑还摆满了凌乱的物件,装饰的小饰品、文件盒、打印机、平板等等散落一桌。   徐落月毫不在意地将电脑旁边的物件往旁边推了推,一屁股坐在舒适柔软的人体工学椅上,舒了口气地摁亮了电脑屏幕,打开了word,很正式的在标题那一栏敲上几个大字——   恋爱合约。   梁越泽拧着眉毛习惯性地给她一样一样的按照原本的位置摆放好。   他不是外人,徐落月也懒得客套地招呼他坐。她眼睛发亮地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思考着要制定哪几条规定能够满足自己又能够狠狠地折磨梁越泽。   第一条:合约期间乙方在正常情况下必须满足甲方的要求,不得推辞。   第二条:乙方必须遵守男德,在合约期间不许和别的女性有超过友情以上的情感互动。   徐落月仔细想了想,觉得也不能过于双标,她默默在将第二条后半部分修改为:在合约期间双方都不允许和别的异性朋友有超过友情以上的情感互动。   第三条:乙方不许和甲方吵架、顶嘴、冷战等破坏关系和谐的行为。   第四条:甲乙双方为友好合作关系,肢体如若有需要亲密接触,必须经过甲方的同意。   第五条:合约期间的关系必须对外人保密,若出现问题甲方概不负责。   徐落月托着下巴,绞尽脑汁地思考,想起一点补一点。   短短十几分钟过去,桌子上已经被梁越泽收拾得一干二净,顺便还将她杂乱无章的书柜按顺序摆放了书籍。   徐落月抬头惊喜地发现这一幕,比了个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不错哦,你真能干。开始期待我们这段关系了呢。”她脑子里划过一点点别的想法。   “你过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她放下鼠标,将电脑屏幕转到他这头。   梁越泽视力有一点点轻微散光,平时日常他都看得清所以不爱戴眼镜,办公用电脑时就各配了一副眼镜在抽屉里。   他走了两步到她身边,微微弯着腰凑近屏幕看。   还没等他看完,徐落月突然又想起一条很重要的条款。   她重新将电脑拽了过来,在键盘上敲地哐哐响——   第六条:本次合约甲方可以单方面终止,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此协议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   协议自双方签字盖章起正式生效!   甲方:徐落月   乙方:梁越泽   “你再看看。”定下条例,徐落月有点兴奋地一扭头,好死不死就刚好撞在梁越泽的侧脸的位置。   柔软丰满的唇瓣就微微印在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的上方。   徐落月呆呆地楞在那里,长长的羽睫扑闪了几下,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应。   奇妙的触感让梁越泽也有点措手不及,氛围突然变得静了下来。   静地好像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被触碰的地方和心里好似都痒痒的,他略微有点不适应这种感觉。   梁越泽一改起初的沉默,假装调笑道:“这合约还没签,就开始占我便宜了?你好迫不及待啊徐落月。”   徐落月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少见地有些结结巴巴:“你懂什么,我、我先验验货。”   说完,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对。   徐落月紧张地舔了舔唇角,解释道:“而且你自己看合同,我根本没有占你便宜的想法好吗?这是意外!”她咬着牙狠狠地强调后面两个字。   梁越泽眉梢微微挑起,脸上久违地勾起了一抹上扬的弧度,他薄唇里一个接一个地吐字出来,像是得意又像是揶揄:“欲、擒、故、纵,我都懂。”   徐落月想嘴硬地说不签了,又有点舍不得。   她装作没听见,顺势跳过这个话题,用一副凶巴巴的态度掩饰自己的神情:“快看!没问题就签了。”   梁越泽眯起眼睛重新看着几条合约。   徐落月看着他逐步锁紧的眉沟,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他的眉毛从上扬的状态势头随着条款一路往下跌,看到最后一条梁越泽终于忍不住了——   “徐落月,这是什么丧权辱国的合约?”一整个下来都是约束乙方的大动作。   徐落月紧张地抿了抿唇,她下巴一扬,不愿意低头,嘴硬道:“这不是你自己想签的吗?你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   梁越泽略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的地位。   见徐落月一副不愿意屈服的模样,他退而求起次地说:“最后一条给我改了。”   徐落月支起耳朵,看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疑问道:“活动合同最后不都有这么一句吗,解释权归举办人所有。”   “这能一样吗?”梁越泽黝黑的眸子里晦暗不明,“要经过双方同意才能终止。”   这在徐落月看来,这轻微的改动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她还是认为前几条比较重要。   没想到梁越泽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她眼珠子转了转,像小狐狸一般狡黠地笑,爽快地答应:   “可以。”   徐落月摁开了打印机的开关,将甲乙双方后面的姓名删掉之后打印了两份出来。   她从桌上的笔筒里拿了两支笔出来,“喏,签吧。”   梁越泽犹豫都不带一丝,痛痛快快地将自己名字签了上去。   速度快地徐落月都楞一下这到底是对谁有利的合同。   “签啊,你不敢签啊?”签完之后,见徐落月半天没个动静,他催促道。   莫非有诈?徐落月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再次认真地低头研究合同。   没错啊!她是甲方。   想明白这条,徐落月顿时底气十足,接过梁越泽手中的笔唰唰唰地签了字。   该有的正式不能少,徐落月还从书桌里翻出了久违的印泥,擦了擦手指上的近乎没有的汗,在合同上加上了自己的拇指印。   不用她提,梁越泽主动地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   签好之后,一人一份,徐落月将那张纸递给了梁越泽,“拿着吧,你的卖身契。”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徐落月的小男pu——”   话音未落,梁越泽目光凛冽地瞥了她一眼。   徐落月舌头在嘴里打个转,差点给自己呛死,讪讪地笑道:“小男友小男友。”   “让你重返年轻。”徐落月眼角情不自禁地弯起,想忍没忍住,嘴贱地说道:“够有面吧?”   作者有话说:   换了个封面,大家觉得哪个更好看呀! 第22章 眨眨眼x22   梁越泽条件反射地想怼回去, 余光突然瞟见手里的合约,他话在唇边止住了。   徐落月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两边饱满的苹果肌鼓了起来:“注意你的言行, 你现在身份非同一般。”   她就像被带出去遛弯时兴高采烈的啵比, 如果身后有尾巴一定是在摇摇晃晃的, 还怪可爱。   难怪和啵比关系那么好,梁越泽眼皮微微耷拉着,暗暗想着。   徐落月自己乐了一会儿,将这份合同当着梁越泽的面锁进了房间的保险柜里。   她傲娇地说:“明白它的重要性了吗?”   梁越泽的思维跟不上她的跳跃, “?”   想象了一下别人都使唤不动梁越泽, 但是梁越泽却不得不听她使唤的样子。   她心里就爽爆了好吗!   徐落月心满意得地拍拍手,鼓了个小掌,似乎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   “嗯……”她惺惺作态, 眉毛挑地飞起:“在你身上,也就不亚于免死金牌吧。”   梁越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笃定这一纸合约就能拿捏他,其实他想反悔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毕竟合约上也没有说乙方未遵守合约需要承担什么后果。   这应该算一个君子协议?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两人究竟是谁算计谁更深一点。   梁越泽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有点问题,就是见她这么开心就想逗逗她。   就喜欢看她像只凶巴巴的小猫咪朝他亮爪的样子。   他挑着眉逗她:“你放保险箱有什么用, 谁不知道你的密码我都不能不知道吧?”   “你为什么知道?你居然偷窥我!”徐落月一愣,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眼睫都没眨一下。   她气恼地指责道:“你不道德!你没底线!”   “你的密码还需要偷窥吗?”梁越泽很想戳一戳她河豚一般的脸颊, 好笑地说。   徐落月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从你知道设置密码开始。”梁越泽确实也这么做了,指尖传来软糯的触感,还带着一丝回弹。   他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哪次不是用我的身份证后六位, 就是手机尾号后六位啊。”   “……”被他一语中的的徐落月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徐落月仔细回想了一下, 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不还是都怪小时候忘了听谁教导, 密码不能设置与自己或者是自己户口本上面有关的信息, 信息泄露了容易一锅端走。年幼无知的她紧紧牢记,将密码设置成好朋友的身份证尾号或者手机尾号有什么错!   久而久之,这也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对我爱得如此深沉啊。”梁越泽脾性难改,佯装摸了摸下巴。   “泽泽。”徐落月忽然特别温柔地凑近他,娇滴滴的,语气似要恰出水来。   她柔和的呼吸像是海浪轻轻地拍打在他的侧脸,一股芬芳铺面而来。   梁越泽那瞬间怔然,也不知道是被她久违的温软模样不适应到还是在回味她嘴里泽泽这两个字眼。   已然至少有十年没有当面听见她叫出这个称呼。   还没细细品位,徐落月翻脸比翻书还快,随即很不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冷嘲热讽道:“少说两句吧。毕竟未来的日子,可能没那么好过啦。”   她微微地踮起脚尖为刚才的自己报仇,时隔多年第一次胆大包天地捏住梁越泽的脸左右摇晃着,“我亲爱的男朋友。”   梁越泽:“……”他也不知道刚才在期待什么。   真是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发展,女人心、海底针,诚不欺我也。   徐落月平时就惯是个看梁越泽脸色下菜的人,她揉搓他脸的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时间不算长,不至于探到梁越泽的底线;   时间不算短,不至于损坏自己的新体验。   “好好适应一下你的新身份吧。”徐落月眼里全是满足,美滋滋地笑:“希望明天能看见全新的你。”   梁越泽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忽然之间,外面狂风大作,没关的窗户吱吱作响,粗蛮的紫色闪电从外头一闪而过,雷声震天响。   徐落月猛地被吓了一跳,她脖子情不自禁地缩了缩,习惯性往梁越泽身后躲去。   她小声抱怨道:“阳明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啊。”   现在是阵仗大,光闪电打雷不下雨,再过不了多久的功夫就即将迎来倾盆大雨。   徐落月在这方面从小就属于被照顾的那一方,生活经验十分不足。   就像快下雨了她第一时间想不起要收衣服关窗户,梁越泽就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上前替她将屋里大大小小的窗户全部关好,不常用的插座全部切断电源。   他想起她平时住的那套房子,说道:“我今天去了你那里,帮你把窗户关了。”   徐落月是个大大咧咧的,也不问梁越泽去她那里干嘛,也想不起来要问梁越泽今天到底是要来干嘛。   专用的玻璃的隔音很好,天暗了下来,窗帘一拉,灯光一开。   仿佛和外面成了两个世界。   一句泽泽有点让她找回了当年屁颠屁颠跟着梁越泽后面的感觉,莫名的还有点怀念。   她一点不陌生地喊起来,嘴甜的不行,又是好一顿夸赞:“泽泽,你真好。”   梁越泽修长的手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乎其微地抖了抖,差点不小心被窗户门夹了一下。   他表面却是一副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的模样。   “泽泽。”徐落月能坐着绝不站着,她重新坐回那张椅子上,指挥道:“口渴了,帮我去拿瓶喝的吧。”   梁越泽唇角动了动,知道她的龟毛,问道:“要喝什么?”   “我要冰箱最上面那层,桃子味气泡水。”她补充道。   梁越泽什么也没说,麻溜地走到隔壁去帮她拿了过来递给她。   见梁越泽第一次这么爽快地听话,徐落月心有点飘,按捺不住又有点得意上了。   “泽泽。”她语气娇娇软软的,难掩里面的欢喜。   梁越泽侧头想了一下,徐落月惯是个会作妖的,骑着杆子就往上爬,他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有了气泡水,徐落月嘴瘾犯了,又开始吩咐他:“你再去给我把外面的鸭货替我拿过来。”   梁越泽不知道她是真想吃还是为了折腾他,“你吃了会肚子痛。”   之前吃鸭货几次辣地拉肚子也不长记性。   “我就想吃!”徐落月瞬间不开心地拧着眉头,加重了语气,理直气壮地说道。   梁越泽无可奈何地看她一眼,认命道:“行,少吃点。”   越不让她干,徐落月就越来劲。   她可能天生对着梁越泽身体里就长了一根反骨。   梁越泽重新出了书房门,他还没走到半路徐落月觉得不对,万一等会她又被辣地流眼泪,梁越泽知道她吃不了辣,如果稍作联想的话,岂不是露馅了吗。   不行不行,徐落月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她奴役梁越泽的美妙生活决不能还没开始就戛然而止。   “泽泽。”她提声喊道,“梁越泽!”   她声音相当迫切,梁越泽以为她从凳子上摔下来还是磕到桌子上了,叫得惨烈。   天天都是冒冒失失的,梁越泽脸色沉了沉。   就只剩几步路的事情,目光刚接触到不远处的鸭货,他头也没回又奔了回去。   “怎么了,摔到了?”见徐落月坐在那里手垂在下面揉捏,他眉眼划过一丝隐晦的担心,问道:“撞到膝盖了?跌打损伤的药水放哪里了,我给你抹抹。”   平时两个人练散打身上青紫瘀块都是常事,跌打损伤的药品家里都备得齐全。   “没有没有。”徐落月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她试探性地说:“我就是不想吃鸭货了,我想吃的是水果,要不你去楼下帮我洗点吧?”   这么一番折腾,梁越泽神情有点奇怪:“……”   换在平时徐落月应该已经被他锁脖暗杀了。   徐落月可能也觉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有点过分了,而且太刻意了,功夫不到家。   毕竟事不过三嘛,调.教也得慢慢来,她这个度还是不够拿捏。   虽然她确实没有这么过分的想法,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口渴、嘴馋……梁越泽会相信她吗?   见梁越泽不吭声,徐落月羞赧地摆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我就是一时兴起嘛。”   她语气弱了弱,殷勤地关心道:“累了吧,泽泽坐着休息一下。”   “我就是地主家拉磨的驴,全天二十四小时待令,我哪敢休息啊。”梁越泽眉眼冷淡,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   “你瞧你这说得什么话呀。”徐落月站起身来,将最舒服的椅子腾出来让给他,哄道:“梁老板,您上座。”   徐氏第一法则:一个会收买人心的老板一定懂得礼贤下士。   徐落月在心里默默地想,现在的屈服都是为了以后的辉煌。   她绞尽脑汁地想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徐又又?”   刚才她忙着擦眼泪没注意,这又是个什么称呼。   梁越泽懒懒散散地倚在椅子上,把脚微微架起,“因为你总失恋,所以叫徐又又。”   牛马太多,又又又失恋了,一语双关。   他挑眉问道:“给你的爱称,不喜欢吗?”   试问,谁听了不沉默。   徐落月满脸无语,她澄清道:“什么叫我总是失恋,是我提分手的好吗?”   梁越泽想起她掉眼泪的那幕,这女人就是嘴硬:“问题也不大吧?”   “是问题不大。”徐落月抿了抿唇,随后扯起一抹冷笑:“没关系,等我把你甩了,你又又也算不上,你双双也算不上。” 第23章 眨眨眼x23   话音未落, 梁越泽皱着眉毛盯着她,想忍,但是没忍住。   他怏怏地说:“徐落月, 你怎么老是想着要分手, 你究竟有没有点契约合作精神。”   徐落月回复极快, 根本不用思考的程度,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他微微咬着牙,从牙缝里勉强地憋出了一个字:“行。”   反正他也拿徐落月没有办法。   徐落月看见他吃瘪就觉得神清气爽,心里都格外地舒坦。   梁越泽决定懒得跟眼前这个女人一般见识。   他接了一个助理的电话, 工作上有紧急的事情需要他现在立马回邮件。   “我有点急事, 用下你电脑。”梁越泽将手机放在桌上,对徐落月说道。   他打电话并没有避讳徐落月,刚才两个人都没讲话, 室内安静地徐落月甚至能听清楚对方说的内容。   “你用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密码。”徐落月一脸莫名,她说话有点带刺:“我可不像你,电脑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梁越泽眯起眼睛, 眼底闪过一丝威胁:“这你又知道了?”   “男人嘛。”徐落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一副很了解的模样, “不都那个德性。”   之前她用翟子赫电脑的时候就不小心看到了一些辣眼睛的东西。   唐堰的伟岸形象不是他能抹黑的, 翟子赫当时毫不犹豫地拉梁越泽下水,信誓旦旦地说男人不看这个才不正常。   徐落月盯着他看:“人正常的心理和生理需求,我懂,我都懂。”   梁越泽:“你懂什么?”   她一脸认真, “除非你那个有问题。”   “……”梁越泽不想跟她说话。   梁越泽低头工作, 整个霸占住徐落月的书桌和办公椅, 将电脑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小小地调整了一下。   不过看屏幕视线仍旧还是有轻微的发散的感觉, 有点影响他的工作效率。   徐落月在这方面还是有分寸的。   为了不打扰他工作,她抱着平板坐在他的对面,贴心地找出了耳机戴上刷起了短视频打发时间。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梁越泽将工作上的事务处理完之后,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一眼便看见徐落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将近十一寸的屏幕,快活到还情不自禁地抖起了脚。   这是在干嘛?梁越泽眉眼间闪过一丝好奇,他悄无声息地绕了一圈走到了她的后方。   只见她莹白的手指不停地往上滑动,屏幕里短视频推送一个又接一个的男人,偶尔穿插着一点别的内容。   摄影、综艺、美食等等都不及男色的三分之一。   梁越泽立在她身后沉吟了好一会,徐落月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有压根不穿衣服袒胸露乳的健身型男;   有青春活力的半掀半露的奶狗腹肌男;   还有穿着正经魅力逼人的成熟大叔型。   ……   各种类型,各种款式,应有尽有。   梁越泽短暂地总结了一下,她不太喜欢露太多的,手上停留时间最长目光停滞最久的还是在第二项上。   他低头垂着眸子弯腰凑到她耳边,含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抱怨问道:“好看吗?”   突如其来的一股温热地出现吓了徐落月一跳,她手慌乱地抖了一下,平板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抓住边缘,抬头一脸凶巴巴:“你干嘛,吓死人。”   梁越泽视线从屏幕慢慢挪在她的脸上,“你喜欢看这个?”   “还好吧。”徐落月不太喜欢现实里和男人的肢体有接触,但是看看视频里倒觉得还可以,有些确实能让她感受到身体的美感,有些就算是隔着一层网络都感觉油腻感扑面而来。   她也不想一直看,但是这个大数据就像是算准了一般给她不停地推。   就像她的头像是猫咪卖萌的照片,她喜欢猫咪,但可能更多喜欢的是网络上别人想表现出来的可爱猫咪。   如果是在生活里,还要考虑猫咪的性情、卫生、心情状态以及会不会抓人……   实际上她内心有点怕猫猫狗狗这种动物,啵比是因为接回来的时候就小小一只,是她陪伴着长大的,所以她和啵比才这么亲密,别人家的小狗小猫徐落月一般都是敬而远之。   现实和网络总是有差距。   男人也是一样。   梁越泽挑起眉毛,眼底意味深长,他翻旧账:“动不动就想跟我分手,是不是还在记恨我没给你摸腹肌?”   徐落月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想多了。”   尽管徐落月说的轻描淡写,想起最初之时他拒绝她摸腹肌徐落月脸上遗憾的表情,梁越泽一律当她口是心非,两人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他更是毫不避讳地将衬衫从裤子里拽了出来,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衣摆里探:“给你验验货,省得你老惦记。”   梁越泽今天上班,简单地穿了一身白衬衫加黑色西装裤的办公装,回来的急也忘了换衣服这件事。   手心突然传来一股热量,像被火黏住一般,挣不脱、逃不掉。   她的手被迫擦过他的皮带,冰冷的扣子和此刻的灼烧仿佛冰火两重天。   其实以前和梁越泽一起打篮球的时候,她也近距离观察过,那个时候还好奇地用指尖戳了戳。   但是嫌弃他浑身都是汗,轻轻碰了两下觉得没劲就赶忙去洗手了。   看别人视频里面都没有此刻摸上去这么强的冲击感。   非常的坚硬,她甚至能摸到肌肉与肌肉之间边缘的那道令人遐想的弧线。   触感意料之外的还挺不错的……   烫地灼人,徐落月反射性地想将手抽回,却被梁越泽紧紧按住。   徐落月猝不及防,她睁大了眼睛:“你、你、你耍流氓啊!”   “这不是为了满足甲方老板吗?”梁越泽轻飘飘的语气里还好似含着一抹委屈。   “你还造谣!这主动和被动能一样吗!”徐落月有点激动,语气铿锵,第一次被人拉着干这种事。   但是很奇怪,她居然没有条件反射的想逃开。   她鼻尖充斥着梁越泽身上淡淡的柑橘和柠檬香味,她心里一点也不反感。   心脏怦怦地跳地比往常快得多,徐落月态度弱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怎么第一天就违约啊!”   梁越泽咳了咳稍微清了清嗓子,很是正式地背诵出来了合约的第一条:“合约期间,乙方必须满足甲方的要求,不得推辞。”   徐落月莫名,神情疑惑:“我什么时候要求你了?”   梁越泽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肯定道:“你就是故意在我面前播放这种视频试探我,看我懂不懂眼色。”   “……”徐落月:“脑补是病,求你少脑补点吧。”   梁越泽的手上的劲刚一卸力,徐落月赶忙从他怀里撤出来,她的右手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余温。   她不适应地用手指搓了搓,随后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   徐落月神情很是严肃:   “请你谨记合约第四条:肢体如若有亲密接触,必须经过甲方同意,明白吗?”   “你这样的行为,上岗第一天就要被扣分!扣分!”   “你不喜欢?”梁越泽难以置信自己还比不上她手机里的人物。   其实真的还不错,徐落月张了张嘴,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想法。   “这是重点吗?”她故意翻了个白眼。   “这很重要。”梁越泽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输。   徐落月轻飘飘地说:“一点点吧。”   “徐、落、月。”他一字一顿地喊道。   徐落月假装无奈:“好吧,那就再加一点。”   梁越泽:“……”   作者有话说:   实在是太晚啦,明天还要上班,只能写这么多啦!   休息的时候找机会多更点,爱你们(づ ̄3 ̄)づ╭?~, 第24章 眨眨眼x24   两人就这么闹腾着, 动不动斗上两句嘴,时间转瞬即逝。   到了晚上吃饭的点,徐家的阿姨是固定了时间点买好食材来做饭的。   徐弘阔在二楼客厅站在楼梯口对着楼上喊:“月月, 阿泽, 下来吃饭了。”   门窗的隔音效果都很好, 更何况徐落月和梁越泽还是在房间内的房间里。   隔了一层又一层。   两人在书房里面压根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徐弘阔只好亲自上楼叫这两个小孩吃饭。   好像越是年轻人就越不爱动弹,越是年纪大的人骨子里越不愿意服老。   徐家的私人电梯,一般都是徐落月用得多, 徐弘阔每次都喜欢自己爬楼梯, 在徐落月面前美名其曰:“热爱运动,锻炼身体。”   徐落月对她爸的行为表示了高度赞扬,然后依旧我行我素地坐垂梯上下楼。   徐弘阔踩着矫健的步伐来到了徐落月的门口, 他微微侧身,试探性地敲了敲门,问道:“月月,爸爸可以进来吗?”   敲了两次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泽还在这里呢, 总不能睡着了吧?徐弘阔心里疑惑道。   又怕他们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在没有等到徐落月的回复之前, 他在门口来回踱步了两圈,干脆在三楼的客厅里坐下了。   另一头的徐落月和梁越泽也见时间也不早了,梁越泽再次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将电脑关机之后两人也打算下楼。   徐落月推开门边往外走, 想起今天他俩背地里做的事情, 可能说出来会惊掉家人和朋友们的大牙。   徐落月似乎怕梁越泽说漏嘴, 她扯着他的袖子严肃地警告道:“请你时刻谨记合约第五条。”   梁越泽轻轻地斜睨了她一眼, 徐落月莫名看出一股鄙视的意味。   “啊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徐落月瞬间拧起那漂亮的眉头,神色很是不满,气呼呼地道。   “从小到大哪一次这种要保守的秘密,不是最先从你徐大小姐的嘴里泄露出去的?”梁越泽好笑地看着她,倒打一耙这个成语真是刻在了徐落月霸道的骨子里。   徐落月的脑海里瞬间回忆起了过往种种——   不小心说漏了翟子赫初中时候和低两年级的女孩子搞对象、不小心把梁越泽交代她保密的事情转头就告诉了干妈、不小心把唐堰的择偶要求……   她这张兜不住秘密的嘴确实像个四处洒水的漏勺,但是只限于她最相信的家人朋友面前。   因为徐落月知道,在最亲密的家人朋友们面前她永远也不需要防备。   她讪讪地笑:“这不是提醒一下你,以防万一嘛。”   说着,她贯来是个会调节心态的,徐落月又暗自得意起来。她眼睫像蝶翼一般扑闪扑闪地眨着,眸子里透着光亮,秀气的眉毛微微扬起,脸颊上白皙的肌肤透着粉嫩,她踮起脚尖用了点巧劲拍了拍梁越泽的肩膀:“毕竟当我男朋友也是一件荣幸与压力并存的事情,你要是忍不住说出去我也是可以理解,哎,毕竟想得到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她倏地一个转折:“我们只是合约恋爱,怕你到时候爱上我无法自拔,还是算了。”   这可爱的模样有点勾动了梁越泽的心弦,他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动了一下,想逗逗她的想法在心底按捺不住,他故意提到:“你成群的前男友们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吗?”   徐落月愉悦的心情顿时就被坏了个一干二净,梁越泽怎么和翟子赫一样不懂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攥起拳头,血压有点飙升,她恼怒地说道:“梁越泽,我讨厌你。”   徐落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讨厌吗?”   “知道。”梁越泽回道,视线落在她嘴巴上,撅起来的高度似乎可以挂上一桶油壶。   “就是——”徐落月一脸恶狠狠,气势汹汹。   话还没说完,就被梁越泽打断,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提前抢答:“我这样的人。”   翻旧账的人这五个字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徐落月难受地咽了咽口水。   果然,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这臭不要脸的梁越泽!   “行吧,你的优点就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徐落月角度清奇,换了种方式平息自己的怒火。   梁越泽眉眼间洋溢着笑意,又想戳一戳她气鼓鼓的脸颊。   听到两人的打闹,徐弘阔从沙发上起身,出声道:“月月又在欺负阿泽呢。”   梁越泽的余光率先看见他,喊道:“徐叔。”   徐弘阔应了一声,走上前来。   徐落月很不开心,抱怨道:“我哪里欺负他了,是他欺负我!”   “好啦好啦。”徐弘阔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道:“我还不知道你啊。”   “走吧,阿泽,我们下去吃饭。”   梁越泽也没有推辞,“那就叨扰徐叔了。”   徐弘阔假装生气,“瞧你这话说的,这么客气,以后月月都不敢去你家吃饭了。”   徐落月一贯喜欢拆她爸的台,刚才她爸不给她面子,她故意扬了扬下巴,说道:“我才不会,我就要多去几次干妈家榨干梁越泽。”   她偏了偏头,双手交织抱在胸前,娇声地哼道:“我要去吃他的饭撸他的啵比讨干妈的欢喜。”   梁越泽觉得他也逃脱不了男人基因里的劣根性,听见某种词汇就容易想歪。   他沉默了。   在外面都是正经模样,一聚在就跟两个幼稚鬼一样地打闹。   不过也侧面说明了这两人关系很好,这也是徐弘阔和梁致顾娴喜闻乐见的。   “哎,你这孩子。”徐弘阔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却是满满的纵容。   刚才耽误的时间太长,再不下楼吃饭,徐弘阔担心桌子上的菜都要冷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阿泽想不想喝点小酒,今天喝两口?”   见徐弘阔这副热情的模样,梁越泽应道:“徐叔,听您安排。”   “好好。”徐弘阔开心地笑了两声,“我先下去准备一下,你俩快点下来啊。”   “老徐胃不好,你答应他喝什么酒呀。”徐弘阔在外应酬多,年纪又大了,身体肝脏的各项机能不能和年轻人比。徐落月平时在家不让他喝太多酒,她絮絮叨叨地发着牢骚。   “徐叔估计就是想招待一下我。”梁越泽示意她安心,“就喝一点。”   其实徐落月心里也清楚,就是总想把什么事情都推到梁越泽头上。   她知道她这样子不好,但是她就是习惯了梁越泽陪在她身边让她作威作福。   徐落月本来都已经摁亮了垂梯的下楼键,见梁越泽毫无波澜地站在身旁,心里又冒出了坏泡泡。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使唤道:“你背我下去。”   梁越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是有电梯?”   “电梯里太闷了。”徐落月随口胡扯,后面才反应过来她根本不用找理由啊,她就是要折腾梁越泽。   随后她理直气壮地说:“就是要你背,你就说怎么办吧。”   梁越泽轻声笑,眉眼还舒展开,一副很愉悦的样子。   徐落月不解地看着他,梁越泽疯了,被她折磨还这么开心?   梁越泽浓密的睫毛跟着他轻轻地晃动,他挑着眉问道:“公主抱要不要?”   公、公主抱?徐落月内心结结巴巴地念道,她想都没想过这种可能,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她这个人吧,有点疑神疑鬼的,梁越泽不正常她就觉得肯定有诈。   徐落月犹豫地咬了咬嘴唇,抵抗住这个诱惑:“叫你背我你怎么那么多话呢!”   梁越泽没吭声,只是乖乖地屈膝侧蹲了一点方便徐落月从背后上来。   徐落月颇有仪式感地扫了扫他背后根本没有的灰尘,小腿微微发力地蹦了上去,用膝盖扣住了他的腰际,一只手只是轻轻放在他的肩膀处,她微微晃着脑袋,有些得意忘形地说:“小泽——”   子字还没从嘴里发出声,梁越泽故意往一边侧着身,她整个身体就好似要往一边倒下来。   徐落月惶急慌忙地去勾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背部,生怕摔下来,“诶诶诶,你干嘛。”   她有些激动,急促的呼吸拍打在梁越泽的脖颈,“你究竟是不是一个合格的马夫。”   继地主家拉磨的驴之后,梁越泽又喜提地主家的马夫称号。   梁越泽歪了歪头,假装叹了口气,认命状:“嗯,天生奴役命,为徐落月做牛做马。”   他好似可怜兮兮的,说得徐落月都有点不好意思,心尖萦绕起一丝无形的愧疚感。   她一只手还是锁着梁越泽的脖子不肯放,另外一只手挠了挠头。   徐落月思考了一下,趴在他背后手却忙碌的不行。   她将头微微托在了梁越泽的右肩上,像逗弄啵比一样伸手摸他的下巴,安抚地哄道:“哎呀我的大宝贝,这都是爱你的表现,你看如果是别人我都不屑一顾,明白你的重要性了吗?”   自确认关系之后,徐落月也逐渐有点放开自己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称呼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   主要是心里有底气了。   梁越泽倒是楞了一下,被她摸的下巴好似过了电,不仅那一块,连带着心头都是酥酥麻麻的。   他偏头想躲,徐落月不安分的手随即又跟了过来。   梁越泽抿了抿唇,他意味深长地说:“徐落月,你有没有发现你也挺会pua的。”   “?”徐落月瞪大了她圆溜溜的眼睛,指责道:“你瞎说。”   他垂下眼眸,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低声说:“不用说这么多,觊觎我的肉.体你就直说。”   想方设法地摸他腹肌,和他贴贴。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最近频繁加班,每天睡眠不超过五小时实在熬不动555更新时间有点控制不住。   你们就每天晚上睡前看看有没有更新就好啦!千万不要等,我写完了就会放上来! 第25章 眨眨眼x25   在徐落月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梁越泽背着她大步三两下就下了楼。   徐落月刚想正义地为自己的清白洗刷身上的冤屈,就见她的父亲一脸不认同地看着她,“怎么这么大了还让阿泽背你下来, 也没伤着腿, 而且又不是没有电梯。”   “没事, 梁叔,是我自愿的。”梁越泽眉毛微乎其微地动了动,将徐落月轻轻放下来落了地。   徐弘阔看见梁越泽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脸色更是瞬间耷拉了下来, “你这孩子, 又欺负阿泽。”   徐落月:“……”好你个心机的梁越泽。   她充满无辜地哀嚎道:“我真没有!”   徐落月和梁越泽洗手准备吃饭,桌子是圆桌,梁越泽靠着徐弘阔落座, 徐落月坐在梁越泽的旁边。   平常如果徐落月和她爸两个人一般都是三到四个菜,多了吃不完也浪费。   今天可能是因为梁越泽在的缘故,伙食很是丰盛,四菜一汤两个凉菜, 口味是照着他俩的爱好做的。   徐弘阔在他们没下来之前已经将饭给他们盛好, 摆好了碗筷。   他拿起桌上的茅台, 掀开盖子给梁越泽倒酒, 感慨道:“好久没在家里喝这个了。”   徐落月紧紧盯着两人的酒杯,“你们两个少喝点,行了行了,别倒了。”   杯子是一个将近八公分的高度的玻璃杯, 上面雕刻上菱形一样的花纹, 内里填充做了一个漏斗一样的茶杯形状, 倒酒外面看起来是满的, 其实容积很小。   这是徐弘阔特地从外地出差时候带回来的,他很是喜欢。   徐弘阔得意地向徐落月展示他的还未盛酒的杯子,“你别看这杯子这么大,里面是有形状的,装不了多少。”   “行吧。”徐落月劝不动,低头默默吃菜。   “阿泽,来干一杯。”徐弘阔端起酒杯和梁越泽碰了碰,“在家里喝酒和外面喝酒就是不一样。”   梁越泽放下筷子,双手端起玻璃杯,相碰的时候微微低了低,“谢谢徐叔。”   徐弘阔轻轻抿了一小口,问道:“阿泽酒量应该还可以吧?”   梁越泽谦虚地说:“只能喝一点,喝多了容易上头。”   徐弘阔转动着桌子上的转盘,招呼道:“哈哈,吃菜吃菜,就这几种菜色,将就一下。”   梁越泽:“叔你太客气了,李阿姨的手艺很好,我自己来就行。”   “来,碰一个。”   徐落月默不吭声,两人的谈话声一旦停下,客厅安静地能听见杯子清脆的碰撞声。   今天在家温度很舒服,徐落月没有把头发扎起来,低头吃饭的时候又长又卷的秀发一直有不听话的漏网之鱼时不时地掉进了碗里。   她将额前的头发一次又一次地别在了耳后,眉头拧地很深,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徐弘阔哈哈一笑,“这臭脾气。”   正在她纠结要不要跑上楼拿发夹的时候,梁越泽伸手递了一个黑色的发圈到她眼前。   他打趣道:“徐落月,眉毛皱地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徐落月心尖正冒着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黑色发圈上面还有一个黄色的小月亮,一看就是她的东西。   她抬眸不解地问道:“你从哪拿来的?”   梁越泽解释:“刚才收拾你书桌时捡到的,顺手就拿着了。”   徐落月有些奇怪地盯着他,谁没事拿人家女孩子的发圈啊,他没事吧?   不过,她爸爸在场,徐落月没有多说什么。   她接过发圈麻溜地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抓了起来绑了一个丸子头。   徐弘阔问道:“再喝点?”   梁越泽的余光瞥见徐落月瞬间阴沉下来的小脸,他笑了笑,婉拒道:“叔,适量饮酒有利于身体健康,我们下次再喝。”   徐弘阔顺着余光看去,瞬间明白了梁越泽的意思。   看来如果自己不听话,女儿可能会把臭脾气发泄在阿泽身上。   想起女儿欺压阿泽的种种,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不喝了不喝了。”   ……   两人放下了酒杯,就这么一来我往地聊着,从生活聊到了工作。   徐落月就像一个无情的夹菜机器,根本不参与他们的对话。   直到两人的话题逐渐开始往其他方面偏斜,徐落月开始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徐弘阔像所有上了年纪的家长一样,试探性地打听着感情方面的事:“阿泽最近有没有谈恋爱呀?”   梁越泽眉间闪过一丝迟疑,他停顿了片刻,抿了抿唇道:“还没有。”   徐落月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男人三十也是壮年,但是你自己还得上上心,你妈可有点着急了。”徐弘阔笑着看了他一眼,小伙子长相英俊,身材高挑,就是自己没这心思,急也急不来。   他顺口打趣道:“哎,就是不知道我家这个漏风的小棉袄啊,还能留多久。”   “这事情急不得,要看缘分。”梁越泽用一贯的说辞敷衍道。   “就是就是。”徐落月突然附和道。   “你就是什么呀,你的缘分还不够多啊。”徐弘阔听见徐落月的就是就感到头痛,你说两人的感情生活怎么就这么极端呢,一个就不谈,一个就不停换着谈。   徐落月的出声像是给了徐弘阔一个进击的信号。   他开始毫不客气地打起了直球问道:“你呢,最近恋爱进展怎么样啊。”   徐落月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嘴里耍贫道:“没恋爱,没进展,没故事。”   徐弘阔睨了她一眼,“你以为你是大明星呀。”   徐落月眨了眨眼,嘿嘿一笑。   徐弘阔说道:“别装了,我在楼上都听见了。”   徐落月倏地屏住了呼吸,眼神有些飘忽,她紧张地卡了卡壳:“听、听见什么了?”   徐弘阔不接她的话茬,点道:“阿泽你说说。”   梁越泽还处于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两父女在说什么的地步,桌下的一只脚忽然伸过来踢了踢他的小腿,没等到他的回应还蹭了蹭他。   光泽细腻的肌肤透过轻薄的西装裤在他身上摩擦,梁越泽话到了唇边都止住了,他伸手抓住那只作怪的脚腕,无奈地瞥了一眼徐落月,刚才想说的话突然忘的一干二净,只得装傻充愣,“徐叔你说什么?”   徐弘阔坐在另外一边根本没注意到两人底下的动静,他提醒道:“什么成群的前男友。”   “噢。”梁越泽恍然大悟,徐落月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他紧紧拽着不放,“这个啊,具体我不太清楚,总之是已经都过去了。你说对吧,徐叔?”   徐落月眉眼间划过一丝焦灼,她撅起嘴巴抱怨道:“爸,你都一把年纪了就别这么八卦了行吗?”   徐弘阔倒是有些委屈:“我这不是怕你被人欺负嘛。”   “哎呀,不会的,你少操点心吧。”徐落月撇了撇嘴,敷衍道:“等有合适的我带回来给你见见。”   “别。”徐弘阔摆了摆手,“我不想见。”   徐落月纳闷:“?”   他看了徐落月一眼,苦口婆心地劝道:“其实没有合适的,我们不结婚也不是不行……”   虽然徐落月也没有结婚的念头,但是就觉得她爸还走在了时尚的最前端——   不婚不孕保平安。   徐弘阔视线在梁越泽和徐落月之间打转,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哎,要是你俩要是有这个缘分就好了,这样子我和顾娴都不用操心了。”   这句话好像是试探。   徐落月被他爸的话吓地被口水呛地止不住咳嗽,心虚地说:“爸,你说什么胡话呢。”   徐落月内心抓狂,她爸不会真的在楼上听到什么了吧?   “我跟梁越泽怎么可能呢。”她紧张兮兮地舔了舔嘴唇,似要加强说服力,她生拉硬拽着梁越泽的袖子,寻求他的认同:“你说是吧?”   梁越泽在一旁沉默不语,微微抿了抿唇。   徐落月急道:“你怎么不说话?”   “你说是就是吧。”梁越泽像是一副被摆弄的木偶玩具,徐落月推一下动一下。   “阿泽这么好,我还觉得你配不上他呢。”徐弘阔见女儿反应这么大,抬了抬眉毛开始数她的缺点,“脾气差,不爱运动,不会做饭又挑食,生活技能低,不会照顾人,感情经历丰富……”   听到前面的时候,徐落月还能忍受,毕竟她爸爸说的也是事实。   但是感情经历丰富怎么也成她的缺点了,徐落月忍不住打断道:“我感情经历丰富就配不上他了?”   “倒也不是。”徐弘阔否认道。   “但是人家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你看看你呢,咱们要讲公平嘛。”   “……”徐落月沉默了,这真是她亲爸。   梁越泽都听笑了,他眉眼中泛起淡淡涟漪。   “好了好了,别说了,再说不回来陪你吃饭了。”徐落月忍了忍,见他爸说个没停,还是打断了他。   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今天梁越泽还在这里呢,她不要面子的?   “你这孩子。”徐弘阔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好好,爸爸不说了。”   因为她爸一直絮絮叨叨这事,徐落月感觉他爸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话都比平时多了很多。   徐落月吃完饭今晚还是决定回自己的公寓住。   她很久没有见啵比了,走之前她特地和梁越泽去了对面探望啵比。   他们吃饭吃得早,外面的天还是微微亮的。   徐落月刚一踏进梁越泽家的大院,啵比兴奋地从花圃那边奔跑而来,直愣愣地往她身上扑。   她花大力气抱住了可爱的啵比,用头蹭了蹭它,“啵比,是不是又胖了。”   啵比开心地咧着舌头哈着气,“汪汪汪。”   它伸出舌头想舔她,徐落月想起今天出门涂了防晒,偏头去躲,将它放了下来。   “啵比真乖。”她不停地摸着它身上软软又蓬松的毛发,揉搓着它的小脸蛋。   自从她一进入这个院子,啵比就对梁越泽视而不见,一直围绕在徐落月的身边。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抱胸在旁边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徐落月回头笑他,“啵比最爱的还是我。”   梁越泽淡淡地评价道:“舔狗能不爱你吗。”他一语双关。   “怎么?”徐落月凑上前盯着他,“你吃醋啦?”   梁越泽掀了掀眼皮,露出那双勾人的眼睛,他声音低沉地像在拉悦耳的大提琴,充满了磁性和性感,缓缓流动到徐落月的耳畔,“我为什么要吃狗的醋。”   喝了酒的梁越泽脸上和眼角都微微泛着红,谈吐呼吸之间都带着醇厚的酒味,他语气微微上扬,尾音勾着一抹笑意:“毕竟某人吃饭都不忘记勾.引我。”   他故意压低了声线,沙哑里面含着一丝得意:“它行吗?”   作者有话说:   没恋爱过的梁狗自我攻略中 第26章 眨眨眼x26   徐落月满脸震惊, 怀疑自己精神有点恍惚。   她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梁越泽在胡说八道什么呀,谁勾引他了?!   无法控制的, 她脸色刹那间变得通红, 耳尖倏地爬上一抹艳丽的红晕, 娇艳欲滴。   徐落月晃了晃脑袋,扯着他脖颈的领结往自己方向拽,她用了点劲左右都拍了拍他的脸,两声啪啪的响亮声音在空气中作响。   他的脸颊异常的滚烫, 像夏日底下暴晒的岩石。   徐落月微微眯起眼睛:“你喝醉了?”   梁越泽喉咙一紧, 被打得莫名其妙,“没啊,你打我干嘛?”   “哦, ”徐落月淡淡地应道:“我看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附体了。”   梁越泽:“?”   徐落月用奇怪的眼神睨了他一眼:“不然怎么天还没黑就开始说胡话呢。”   他真的有病,徐落月在心里再次确信——   精神科重度脑补疾病。   “徐落月。”梁越泽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不敢修理你。”   “怎么?”徐落月挑衅地瞥了他一眼, 没有思考神情浮夸地说道:“好你个梁越泽, 恋爱第一天就要家暴了是吧!我立马告诉干妈, 把你逐出家门。”   梁越泽低了低头, 他逐渐和徐落月贴的很近,两人挺拔的鼻梁骨差点相撞。   他默着不说话,凝视着徐落月,仿佛想在她的眸子里找自己的身影。   “你干、干嘛啊。”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徐落月不适应梁越泽这副正经的模样, 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自然地往后推了推, 突然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   梁越泽眉眼肆意散漫, 掐住她的软肋,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你去告啊,求之不得。”   徐落月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她圆溜溜的眼珠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美得你。”   两人正是气焰蛮横之时,啵比翘着尾巴一摇一摆地挤在了他们俩之间。   它探着头,左晃晃、右晃晃。   徐落月被它这副可爱模样逗笑了,她蹲下来又是一顿揉搓它的毛发,用额头蹭蹭它的额头,语气都温柔了很多:“乖宝贝,我家啵比长得真好看。”   啵比抬起一只脚搭在她的手心,一副应邀要和她跳舞的架势。   徐落月爱死了它这个小表情,她忍不住说:“真想把你拐回家陪我睡觉。”   梁越泽站在一旁泼她冷水,“只要你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带它出去散步遛弯,拿个袋子跟在它后面捡你可爱宝贝的便便,趁着都在场,抓紧带走吧。”   他看了一眼在徐落月面前谄媚的狗,冷冷地说道:“这只狗,是一天都养不下去了。”   养狗不像养猫,啵比现在已经是一只成年犬了,活动量尤其的大,毛发旺盛还特别爱掉毛,每天还需要给它打理身上厚厚的毛。   徐落月思考了一下把啵比拐走需要花费的时间成本以及对各个方面的严格要求,她立马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在梁家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有人陪它玩,多好的待遇。   她轻轻捏着啵比的小脸蛋:“先在爸爸家吃好喝好,妈妈心有余而力不足。”   梁越泽看戏地发出了一声哂笑,徐落月总是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   陪啵比玩了一会,徐落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我回去了,今天临时调休了明天要上班。”   梁越泽:“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公司。”   “算了,还是今天回去吧。”徐落月实在不想经历早起的痛苦,犹豫了一下拒绝了。   “行,我送你。”梁越泽将领带摘了下来,解开了第一颗纽扣,他再次说道。   徐落月反射性地惊道:“你喝了酒怎么送?”   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子。   一是守法、二是惜命。   梁越泽淡淡地瞥她一眼,似乎觉得她在说废话。   他不耐烦地挑眉,“叫个代驾不行?”   额间的碎发在她和啵比玩耍的时候又掉了下来,徐落月随意地后抓了一把,无语地说:“我直接打个车回去不方便多了?”   梁越泽舌尖暗地里顶了顶牙后槽,徐落月这个不解风情的臭女人。   他回得果决:“不行。”   梁越泽很坚持,徐落月想起之前几次晚上回家干妈也一直强调要梁越泽送她到家门口。   可能从小到大这份被奴役的使命已经深入了他的心,徐落月妥协道:“好吧。”   她手上逗弄着啵比,院内的昏黄的路灯随着夜色的来临亮了起来。   平时他们在一起很少喝白酒,她也不清楚梁越泽白酒的酒量到底怎么样。   梁越泽说话语气和脸上的微醺表情像是割裂开的两个世界,一会正经一会像喝醉的。   叫个代驾送过去又送回来的,耽误时间还麻烦死了。   万一梁越泽醉了发酒疯,她还得照顾他,一来一回反倒去了多的。   徐落月默默了叹了口气,“算了,不回去了,明天你送我。”   梁越泽眉间微乎其乎地划过一抹笑意,应声道:“好。”   这么早回公寓徐落月也没有别的事情,徐家和梁家当年别墅买在这里的时候,这个附近还没发展起来,随着各大产业的迁移,这个地段逐渐火热,周边医院、少年宫、体育馆等等都建立起来,房价也逐渐变成了高攀不起的价格。   开车从水岸林溪回徐落月的公寓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四十分钟。   徐落月心血来潮:“既然不回去,反正还早,我们带着啵比去附近遛遛弯吧。”   梁越泽从啵比的豪华屋里翻出狗绳替啵比带上,它左右摇晃着头发出低吼,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徐落月使劲摸它的头,安抚他的小情绪,“啵比乖,带你出去玩啦。”   似乎听懂了徐落月的话,它站直了身体乖巧的立在她的身旁。   梁越泽又是一副没眼看的表情,他轻轻掐着它的右颊,对它嗤之以鼻:“双标狗。”   啵比委屈地看了一眼徐落月,嗷嗷地想往她身后躲,徐落月护着犊子,指责道:“你别得不到啵比的欢心就恼羞成怒,请你正视自身的不足。”狗都嫌你这脾气。   啵比顶了无辜的眼神附和两声:“汪汪,汪汪。”就是就是。   梁越泽故意恶劣地开玩笑逗它:“等你妈不在的时候,开派对吃狗肉。”   啵比对狗肉这个词很是敏感,吓得四处乱窜,身上的毛也是随风飘扬。   狗在前面跑,绳子在后面飞,徐落月想拽都没拽住。   徐落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啵比这么小你都不放过,你幼稚不幼稚啊!”   梁越泽双手交织抱在胸前,有些傲娇地冷冷哼了一声。   “啵比。”徐落月轻柔地唤它的名字,“过来,我们不跟这个小气鬼玩。”   啵比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他迈开的脚步抬起又放,走路都是唯唯诺诺,慢吞吞地绕了一圈紧紧贴在徐落月身边。   徐落月一只手牵着啵比往小区外面走,梁越泽顶着个臭脸跟在身后。   为了避免麻烦,平时梁越泽在家的时候遛狗也就是在小区里面打转,家里请的负责陪啵比吃喝拉撒的佣人亦是如此。   啵比一出小区,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   它开心地往前面蹦跶,饶是徐落月的力气比普通女孩更大一些,也有点拉不住兴奋的啵比。   “梁越泽,你来拉着点它。”徐落月回头只好向梁越泽求助,她的身体被迫地被带着往前面冲。   梁越泽接过狗绳使了点劲,手上的青筋清楚的胀起,他沉沉地喊道:“啵比。”   啵比有点畏惧地回头望了他俩一眼,肉眼可见地放缓了速度。   终于不是与狗赛跑,而是回归到了正常散步的行列当中。   这个附近有一个面积较为广阔的公园,所以晚上很多住在附近的居民都会出来散步乘凉。   今天白天里下了雨,夏日的高温被倾盆大雨吹散了这炙热的暑气。   夜间是比较清凉的,许多家庭还会带着小孩出来遛一遛。   两人一狗的颜值都不低,很快便吸引了路过行人的目光。   一个小女孩在他们不远处止住了脚步,她穿着白色的蓬蓬裙,点缀了几朵同样颜色的蕾丝花朵,头上一左一右还编著两个高高的马尾,辫子周围还包成了两个小团团,尾端扣上了两个黄色蝴蝶结的小夹子。   “叔叔,我可以摸摸它吗?”她的牙齿还没长齐,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落月对小孩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偏见,她就是格外不喜欢“不听话、没礼貌”的小孩。   当年幼可爱的小姑娘站在她面前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徐落月莫名想起了她那件留在梁越泽家的睡衣——肉嘟嘟脸颊的萌版水兵月。   徐落月的心在那一刻被萌化了,啵比性情很好,不怕生很黏人。   她扬起笑脸:“它不咬人,不过你要轻轻地摸它,不能拔它的毛毛哦。”   “我会的,谢谢姐姐。”小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声音脆生生的。   姐姐这个称呼一出来,徐落月更是喜上心头,作为已经工作几年的社畜确实远离这个称呼很久了。   “乖哦。”徐落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啵比站着不动,乖乖地让小女孩碰它,小女孩纯净的目光里透露出开心和满足。   没过两分钟,小女孩的年轻的父母便发现她掉了队,赶忙回头找她。   他们向徐落月俩人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没事,她很可爱。”   “你家的狗狗也长得好英俊,帅的哦。”   徐落月无端有一种两家家长在互相吹捧对方小孩的错觉。   梁越泽就跟木桩子一样在矗立在旁边默不吭声,手里捏紧狗绳当好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小女孩一家离去之后,徐落月眉眼泛起笑意,调侃他:   “叔叔,你怎么不说话呢?”   “难道是年纪越大越不爱说话?” 第27章 眨眨眼x27   两个人走到没人的角落里, 今晚闷葫芦一样的梁越泽终于开口。   他挑着眉毛睨着她,话里有话地说道:“年纪大又被你懂了?”   “嗯……怎么会不懂呢。”徐落月也阴阳怪气。   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今夜没有月亮,光亮全靠街边的繁华的店铺和路灯。   白色的灯光透过繁茂的树荫露出点点光线打在两人身上, 地面上的碎影忽明忽暗。   两人不慌不忙, 悠闲地溜着啵比。   啵比是个不安分的, 左边草丛嗅一嗅,右边过道转一转。   梁越泽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叫姐姐吗?”   刚才的话题又被重新提起,徐落月预感没有什么好话,她没接话茬。   “人家小朋友绑了个丸子头, 你也绑了个丸子头。”   “人家是黄色蝴蝶结发夹, 你是黄色小月亮发圈。”   徐落月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呢?”   “小朋友还小,没有完好的辩知能力。”梁越泽扯了扯唇角,“看见你和她相似就以为是同类。”   “所以呢?”   “所以叫你姐姐并不代表什么。”   “……”   徐落月一口气被哽在喉咙里, 梁越泽真会扫兴,她随口打趣的话没想到他还这么认真。   他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年龄了?   徐落月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你真无趣。”   穿过了一片小区外面的街道,转了个弯便是一个繁华的大型综合体的购物中心。   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最下面这层是小吃街, 徐落月一眼就见着她初中最爱喝的那个奶茶品牌。   实惠、便宜, 她长大之后一度以为这个牌子已经倒闭了。   见到很久没有尝过的东西, 印象中的那股滋味在脑海里飘荡, 她的口腹之欲瞬间被勾起。   这家店还挺受欢迎,很多年轻的男孩女孩,带着小孩的家长都在前面排着队。   徐落月一个眼神梁越泽就知道她想干嘛。   果不其然——   “我想喝奶茶。”徐落月说,她意思一下地问:“你想不想喝?”   梁越泽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将啵比的绳子交给徐落月, 熟练地上前排队, 他抬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菜单, 低声问:“还是以前最爱的那个招牌?”   “嗯。”   点单的速度很快,一会功夫就轮到了梁越泽。   “一杯芋圆啵啵,少冰七分糖谢谢。”他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付款码。   点单小妹拿起扫码枪滴了一下,说道:“好的先生,预计要等十五分钟左右哦!扫码小单上可以看到最新的进程。”   “谢谢。”梁越泽点了点头,接过服务员手中的小单。   他随手递给徐落月,“不是喜新厌旧,还喜欢喝这个?”   店内的空间比较小,带着啵比也不方便进去,他和徐落月偏了偏身站在购物中心的大花坛附近。既能听见广播叫单,也不影响别人排队和啵比的活动。   “我不是喜新厌旧,那叫勇于尝试。”徐落月走地有点累了,啵比的精力十分旺盛。   她疲惫地稍稍跺了跺右脚,继续为自己辩解道:“再说了,我怀念一下我的童年,有什么错。”   “童年?”梁越泽眉心微蹙,却抑制不住唇角的笑意:“初中也能叫童年,大码童年?”   “你好烦。”徐落月瞪了他一眼,神色不开心地耷拉下来。   她无语死了,梁越泽是不是杠精转世啊。   ……   花坛附近有几个稀少的公共座椅,徐落月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活动量,实在受不了脚底板传来的酸痛感,趁着有人离开的时候,她赶忙将啵比让梁越泽牵着,一瘸一拐地飞奔过去坐下。   让啵比老是呆在一个地方,啵比有些不情愿。   尤其是这里人多,啵比很是兴奋,它圆咕隆咚黑不溜秋的眼睛望了望,颇有威风地抖了抖自己身上蓬松的毛发。知道换成了男主人牵着他,它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先是礼貌地围着梁越泽转了两圈,然后迈开了四条大腿往前冲刺。   “你带它去吧。”啵比难得出来,徐落月有点不忍心,她坐在不远处喊道。   得到了徐落月的允许,啵比不再控制自己的速度,梁越泽只能手上拉着它,被迫带着它在花坛附近跑了一圈又一圈,见啵比兴奋劲儿还没过,他微微喘着气拽着它的狗头低声骂道:“行了行了,你这狗知不知道知足常乐几个字怎么写。”   “汪汪汪。”啵比理直气壮地叫了两句,它当然不知道。   梁越泽躲在徐落月看不见的地方将它一顿修理,啵比顿时变得老实,耳朵可怜巴巴地垂了下来。   当啵比一副受了气的模样走到徐落月面前的时候,眼睛里饱含着委屈。   “这是怎么了?”徐落月摸了摸它的下巴,好奇地问道。   梁越泽顺势坐在了她身边,呼吸还有点凌乱,“贪得无厌,被我教育了一番。”   啵比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飞快地扭过头,拿屁股对着他。   徐落月看得想笑,她眸子亮晶晶的:“谁家小孩这么不听话啊——”   “原来是我家啵比。”   “你爸爸今天喝了酒,我们不跟它一般计较,乖哈。”徐落月搂过啵比的身子,小声地哄道。   “你就可劲惯它吧。”有徐落月在场啵比更不会低头,梁越泽冷哼了一声。   啵比这狗都要被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以后有了小孩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混世大魔王……梁越泽思维忍不住发散,很快便立马打住。   奶茶店的广播响起了他们手中小单的序号,徐落月期待已久,她放开啵比,倏地站了起来,再次问道:“我去拿奶茶,你真的不喝吗?”   梁越泽:“不喝。”   行吧,梁越泽从小就和她是两个极端,奶茶零食这种垃圾食品梁越泽一直敬谢不敏。   顾娴一直对他们两个都很平等,该有的东西都是一式两份,白白便宜她了。   这家的奶茶除了果茶之外都是偏灰白色的液体,里面的小料有五颜六色的芋圆、透明的啵啵和白色的椰果,看外观并不是很美妙的样子。   徐落月接过服务员里的奶茶,由于限塑令的缘故,吸管变成了纸管,她用一个类似牙签一般的尖头划开了那层薄膜,将纸管小心地塞进去,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   嗯——   她表情有点奇怪,不自觉地拧着眉毛,纸质吸管的口感无疑大大降低了喝奶茶的快乐。   一股带点巧克力的奶香在味蕾里炸开,芋圆顺着管子吸进了她的口腔。   芋圆很有弹性,她嚼了几口懒得嚼碎之后囫囵吞枣般地咽了下去。   徐落月表情凝重地又吸了几口。   好腻,看来有的东西真的不适合拿出来回味,只适合留在脑海里怀念。   这太破坏她记忆里童年的味道了!   她停下往外走的脚步,回头对着服务员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麻烦还能再给我一根吸管吗?”   “当然可以的。”点单的那个小妹热情地回复,抽空将吸管递给了她。   “谢谢。”   徐落月左手端着奶茶,右手拿着那根吸管慢悠悠地走到了梁越泽面前。   啵比不服气,梁越泽捏着它的脸蛋使劲往上提,“你听不听话?”   一人一狗都不太高兴的模样。   徐落月假装吸了一口奶茶,其实就是轻轻将嘴巴放在了吸管上,修长脖颈处的喉咙处一动也不动。   她露出一个心满意足地笑:“梁越泽,这个好好喝哦,你要不要尝一口?”   梁越泽的视线落在她晶莹水润的唇上,在灯光的照射下宛如泛起淡淡水光,带着点浅红,像是果冻一颤一颤的,他的眼神倏地一沉,表面不动声色地说:“你什么时候还会记得把好吃的东西分享给我了?”   “瞧你这话说的。”徐落月想起自己欺压他的那些时光,眼睛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   梁越泽明知她在想什么,却故意缓缓地问道:“恋爱第一天就让我吃你的口水,进展太快了吧?”   “……”   徐落月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滞了一拍。   她沉默了,为什么他每次都能镇定自若地说出这么羞耻的话啊!   “你好恶心啊。”徐落月抿了抿唇,眼神闪躲,假装镇静地像往常一样吐槽道。   她脸颊微微有些发烫,论脸皮厚她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突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徐落月扭头就想走。   梁越泽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似笑非笑道:“走什么,我喝还不行吗?”   徐落月:“别喝别喝,我自己喝。”   尽管她必须承认她确实对梁越泽有一点不轨的企图,但是她真没有这么深的心思好吗!   吃她口水这梁越泽是怎么说的出口啊!   她徐落月如果想亲他,也绝对是光明正大、磊落光明。   行得正、做得端。   明明和别的男人轻轻接触稍微想象一下这个画面都会觉得恶心。   代入梁越泽之后,却意外地有些期待,不知道他的唇是不是跟他的嘴一样硬。   是不是那股好闻的,淡淡的柠檬和柑橘味呢。   她是不是疯魔了……   梁越泽偶尔就喜欢和她开这种玩笑,比如在她说她找不到对象的时候要娶她当老婆。   不知道是她的回击还是反抗,虽然没有今天说话那么露骨。   徐落月陷入了迷茫,以前波澜不惊的湖面开始泛起点点涟漪,分辨不出他究竟对她是什么心思。   不知道是不是徐落月的心理作用,他手心的温度比她还要灼热。   徐落月想甩开他的手,他的眼神像一场声势浩荡的大火,突如其来就能将她焚烧个干净。   她怕自己是陷入了幻觉,不敢再看。   将唇部附在吸管的上方,证明这杯奶茶的所有权,喉咙咕噜咕噜地上下滑动喝了小半杯。   “别呛到了。”梁越泽夺过她的奶茶,语气里含着担忧。   他浓密的长睫掀了掀,“和你开玩笑怎么还较真上了。”   “懒得理你。”徐落月挺直了背,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说。   梁越泽拿过她手中的吸管,撕掉外包装问道:“还喝不喝?”   “不喝。”徐落月回得果断,现在这个奶茶腻的口感还在喉咙处萦绕。   真就伤敌八百,自损三千。   天知道她的本意就是不想浪费而已!   而且和梁越泽这么熟了,换根新的吸管喝剩下的奶茶在徐落月眼里真没有什么。   以前小时候条件不算太好,她吃剩的面包舍不得扔掉还是梁越泽负责解决的。   梁越泽很少喝这种东西,冰冷润滑的液体掺杂着里面的小料入嘴的时候,他微微眯起眼睛,陌生的口感使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难怪徐落月要递给他,实话实说,确实难喝。   芋圆之前都被徐落月吃的差不多了,他三两下将这杯奶茶喝完,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看着徐落月气得用后脑勺对着她的样子,简直和啵比一模一样。   难怪感情这么深,敢情性格动作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徐落月低头抱着手机不理人,手指在上面飞舞,不知道在忙什么。   梁越泽看她的时候,屏幕正好处在锁屏,他瞧见了那几个颇大的数字。   ——北京时间21:21。   梁越泽清了清嗓子,提议道:“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吧。”   徐落月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的声音,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牵过啵比的绳,“啵比,我们回家咯。”   这边的道路四通八达,一般散步的人都是形成一个圈,回家不走重复的路。   走着走着就回到了起点。   他们回家的路上出现了一点点意外。   徐落月很久没有回来,不知道这个附近还开了一家烧烤店,烤肉架子就摆在门口,几个师傅在大展身手。   饶是在家也没饿着啵比,但是啵比看见肉就走不动道。   经过这家店的时候,烤肉的香味异常浓烈,肉香、焦香、脂香等等这无数种诱人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因为靠的近,感受更是明显。   别说啵比,徐落月的心都在蠢蠢欲动。   尤其是刚才喝了一杯难喝的奶茶,更需要吃点别的来弥补一下自己。   徐落月不再高傲,她偷偷看了梁越泽一眼,拉下了脸皮,问道:“吃点?”   梁越泽沉默了片刻,“晚上吃这么多你睡的着吗?”   “就吃一点。”徐落月比了一个很小的手势。   刚才已经惹火了她一次,梁越泽叹了口气,徐落月不爱听的良言止于唇边。   “想吃就吃吧。”他眉眼间尽是无奈。   烧烤还是要坐在外面吃才带劲,两人在角落里挑了一张很小的方桌,带着啵比尽可能的不影响别人,也能躲避一下烧烤的油烟。   服务员有些忙不过来,本来就是简单地尝尝口味,徐落月自己扫描桌子右下角的二维码随意挑了几个想吃的肉串便下了单。   啵比开心地在旁边咧着嘴,两条腿乖巧地坐在地上,黑黝黝的眼睛里充满期待。   狗狗不能吃热食,也不能吃有调味很重的食物。   烟熏的烧烤对啵比的身体是很重的负担,徐落月看见它现在这副百依百顺的样子,心忍不住软了一下。   她轻轻地揉搓了它的小脸蛋,充满愧疚地说道:“宝宝乖,我们回家再吃。”   他们温馨的氛围好不过三秒。   梁越泽挑眉,嗤地一笑:“啵比你看见没,这就是心疼你的好妈妈。”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徐落月凶巴巴地给了他一个眼刀,飞快捂住啵比的耳朵,掩耳盗铃。   这里生意很好,但是师傅也多,没一会功夫便上齐了徐落月点的东西。   任何成功都是有原因的,味道确实不错,很贴合徐落月的胃口。   不像本地的那种烧烤,是没有什么辣味的。   在徐落月的强迫下,梁越泽被迫尝了一点,他口味没有那么重,浅尝就放下了筷子。   啵比在一旁伸着舌头嘴里情不自禁地滴出了口水。   “宝,咱也太埋汰了。”徐落月放下手中的烧烤签子,一只手拦住一直想要上桌的啵比,抽了几张纸巾给它擦嘴,“虽然很艰巨,但是我们有点出息呢。”   啵比是个吃货,根本听不懂,只知道哈喇子都掉了一地。   徐落月见它这副模样真是可怜,张了张嘴:“你要不去问问店家有没有还没来得及腌制的肉,买点给它吃。”   梁越泽起身去问,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想也知道,生意这么火热,肉串之类的肯定都是提前腌制好份量的。   徐落月心里浮起淡淡地愧疚,抓紧了速度将桌子上的几样东西火速吃完。   梁越泽在外面拉着啵比,她去前台结了账,跑出来气喘吁吁地说:   “走吧,回家。”   可能是避免里面的空调走了温度,推拉门的下方还私自设了一个小门栏。   徐落月跑得仓促没注意,稍微绊了一脚打了个踉跄。   “你慢一点。”梁越泽皱着眉头,往前接了一手扣住她的腰才幸免于难。   徐落月已经习惯了他这么亲密的接触,表情很是坦然。   唯有啵比还是舍不得离开,两人连拽带拉才把这个体积庞大的大狗带回了家。   阿拉斯加犬的肠胃很脆弱,它根本不能分辨饱腹感,特别地贪吃。   今天已经给他喂食过了,徐落月示意性地哄着它吃了几颗狗粮就赶它去睡觉。   “女人嘴里真是没一句实话。”等啵比走了之后,梁越泽看着被哄骗的狗,冷不丁地说。   他淡淡地看着徐落月,怨气极重,好似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怎么呢?”徐落月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被哪个女人伤害到了你脆弱的心灵?”   语气里含着她自己都没发现拈酸吃醋。   作者有话说:   之前鸽了一天今天补上 勉强算双更吧(厚脸皮) 第28章 眨眨眼x28   梁越泽的表情瞬间停滞了两秒。   徐落月内心涌起一抹不爽, 没等梁越泽的回答,推开庭院的门,头也不回地往对门走。   “徐落月。”他跟了几步, 在身后喊道。   路灯的光源将梁越泽的影子在地面上拉的很长, 徐落月恨恨地踩着他的影子, 感觉自己的情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往后摆了摆手,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回家了,明天记得送我去上班。”   ……   时间转盘上短的指针正缓慢地往十一这个数字挪动,怕打扰她爸睡觉, 徐落月小心翼翼地推开家里二楼客厅的门, 脚步也放地轻缓很多。   她爸爸以为她回公寓了,客厅没有给她留灯,室内一片漆黑。   徐落月随手摁下旁边的开关, 在厨房旁的冰箱里随手拿了一瓶菠萝味的冷饮慢吞吞地往楼上走去。   刚才梁越泽在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脚步一停下来便能感受到肚子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腹感,今夜吃下去的食物似乎在喉咙处齐平,膈地她有点难受。   回到家里徐落月没什么顾忌, 她将上衣微微掀开, 摸了摸肚皮。   她的小腹隆起一片, 平时较为松垮的裤头这时也感觉到一丝紧巴巴。   今天晚上吃得确实有点多, 徐落月立马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罪恶的根源。   她努力地吸气、呼气,做了两三次深呼吸,干巴巴地咽了咽口水,却发现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徐落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刹那间有点后悔没听梁越泽的话。   虽然梁越泽每次说的话她都不爱听, 但是事实证明他真的在为她着想。   可她在梁越泽面前就是忍不住想任性……   她耷拉着脑袋, 无精打采地倚在楼梯扶手边, 稍微用了点手劲轻而易举地拧开瓶盖,抬头大口咕噜咕噜地喝着,似乎想把喉咙处的东西压下去。   倏地,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周边传来。   这房子不会也有老鼠吧?徐落月眉心一跳,猛地转身回头。   尽管她在女生群体里算是胆子比较大的那类,蟑螂、蜘蛛、各类昆虫这种她眼里的小东西她还能够忍受,对蛇类这种冷血动物她则是有一种天然的畏惧,蛇天生就长了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徐落月抑制不住内心对老鼠的恐惧是有缘由的。   小时候住在她父母单位分发的房子里面,房子是老小区,有一定的年限,比较老旧。   整栋楼的老鼠都可以在管道里面肆无忌惮地四处流通,只要家里有洞,就没有它们出不来的地方。   空调管道、煤气管道、外接的排水口等等,晚上的厨房偶尔还能听见老鼠咬东西的吱吱声,徐弘阔为了制服家里的老鼠,尝试过粘鼠板、老鼠药、驱鼠器等等多种方式。   最让徐落月印象深刻就是转学的前一年,她头天晚上喝了太多水,被尿憋醒起来上厕所。   家里唯一的一个卫生间就在她的房间对面,她从床上爬起来之后闭着眼睛就往房间外面走去,半睡半醒之间客厅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似动物凄厉的叫喊声,有些惨烈。   徐落月倏尔清醒过来,当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睁开眼睛就往客厅瞧去。   厨房是开放式的,冰箱在厨房的过道处,只见冰箱旁边地上的粘鼠板上粘了一只体型硕大的老鼠。   这只老鼠一直拼命地挣扎,吱吱作响,徐落月没有防备地被这模样吓了一跳。   老鼠板还不到两张A4纸那么大,那只老鼠被粘住了大半个身躯,还露了一小半在外面。   它叫地激烈,疯狂地扭动,似乎看见了逃脱的希望。   徐落月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活的老鼠她不敢抓,但是被定在老鼠板上失去了自由的老鼠……   她犹豫了片刻,心里有些担心这只肥硕的老鼠会遁逃,还尚在读小学的她伸出脚直接踩在那只老鼠身体上,想将它死死地粘在老鼠板上,粘地更加牢固些。   老鼠受到它的攻击更是叫地凄厉,拼命摇晃着肢体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徐落月的脚底传来软软弹弹的触感,还不停地在晃动。   说不出来一种什么滋味,徐落月赶紧提起她的脚,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她蹙着眉毛,表情尤其的凝重。   要不是它的头刚在混乱中也被粘住,徐落月觉得她肯定要被这只凶狠的老鼠咬了。   现在徐落月回想起来都起一身鸡皮疙瘩,仍旧觉得毛骨悚然,自那之后格外地害怕老鼠。   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徐落月默默地感慨道,耳边突然传来她爸的声音——   “月月,你没回去啊?”徐弘阔穿着一个白色的老头背心睡眼惺忪地推开门,惊讶地问道。   徐落月悬在心尖的这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她讪讪地把衣服放了下来,挠了挠头:“爸,吵醒你了啊?”   “我听见有声音,就想说起来看一下。”   自从宣洛去世之后,徐弘阔的睡眠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入睡困难,十分浅眠。   饶是徐落月再三注意,还是将他吵醒。   徐落月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愧疚地说:“爸,你赶紧去睡吧,我上楼去了。”   “哎,多大点事啊。”徐弘阔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嘱咐道:“下次临时不回去就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我给你留灯。”   “好。”徐落月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心里划过一丝熨帖。   见她爸一直站在她面前不走,似乎准备等她上楼之后替她关掉灯再回房间。   徐落月语气带着点强硬地催促她爸:“你快去睡。”   徐弘阔满脸操心:“你也早点睡,少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   徐落月推了推她父亲的背,娇声娇气地和他爸撒娇道:“哎呀,我知道的,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背上突然一凉,徐弘阔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的冷饮,拧着眉头忍不住念叨道:“大晚上少喝点冰的……”   话还没说完,徐落月便抢先一步:“对身体不好。”   徐弘阔眉眼间闪过无奈,拿这个女儿没办法。   他再次劝道:“饮料也少喝。”   “知道知道,我平时晚上都不喝的,脸容易浮肿。”为了止住她爸的唠叨,徐落月张口就来:“我虽然不是靠脸吃饭的人,但是你要相信你的宝贝女儿,自律生活。”   跟个活宝似的,徐弘阔哑然失笑,知道再说下去她该不乐意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月月,我回房间了,早点睡。”   “我知道啦,你去吧。”   徐落月今天真的累到了,近期运动量严重超标,小腿肚还在隐隐作痛。   上楼之后,她也没心思在浴缸里泡澡,简单地淋浴冲洗了一番,刷完牙护完肤立马躺在了床上。   “啊——”床垫软硬适中,弹性很好,徐落月舒服地感叹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在床上颠簸了一下的缘故,还没过上五分钟的功夫,她肚子原先的那股难受又涌了出来,胀胀的,却又不像大姨妈来的那种隐隐坠痛。   喉咙里的那股奶茶腻味瞬间覆盖掉了刚才薄荷牙膏的清新,食物好似顶在了脖子齐平的位置,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滚。   徐落月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飞速跑到卫生间对着洗手池扶着脖子:“yue~”   她干呕了几下,眼睛里面含着泪花。   她感觉她的喉管都要被倒出来了,胃里像翻山倒海似的一抽一抽的,却呕不出任何东西,口水顺着唇边往下流淌。   真是该死,徐落月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恶狠狠地骂道。   确认呕不出来东西之后,徐落月重新刷牙漱了口,神色眉眼之间溢满了悲伤——   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这个苦命的小女孩。   早知道就不嘴馋地吃烧烤了,徐落月如今就是无比地后悔。   身体都这样了,她不敢顶风作案再喝冰汽水。家里没有健胃消食片,她也不知道应该吃什么药可以缓解一下现在的痛苦,她只能用她浅薄的生活知识出去接了杯开水,半躺在床头沿着杯边小口小口地喝着。   确实比之前舒服一点。   徐落月思维忍不住发散,难怪这么多男的爱说这句话,多喝热水治百病是吧。   将整整一大杯开水喝完之后,徐落月拿起手机定第二天的起床闹铃,她随意地看了一眼信息。   【梁越泽:少玩手机,早点睡觉,明天七点半我来找你。】   徐落月撇了撇嘴,故意冷淡地回道:【哦。】   她决定闭上眼睛睡觉,睡着了就没有痛苦了。   直到现在,徐落月还是认为她只是单纯吃撑了不舒服而已。   身体不舒服时,入睡也没有这么简单。   徐落月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感觉肚子被压得慌,呼吸都不像往常那么顺利。   明明很安静,她却一直轻易地能够感受到周围细微的动静。   空调在制冷的风声、窗帘在微微地飘动、布料与布料之间的摩擦声。   徐落月想放空自己却是徒劳无功,沉沉的思绪就像坠入了无尽的海洋,跟着碧波的海浪起起伏伏,她难受地辗转反侧。   徐落月不清楚她是几点睡着的。   她是被一阵强烈的反胃感给催醒,她掀开被子火速往卫生间冲去——   昨天晚上吃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胃里不停地翻滚着,喉口往外翻的动作像是形成了肌肉记忆,徐落月捂住胸口,一种非常强烈的不适感。   预感不是很妙。   扯了几张纸巾用手托在嘴边,徐落月整个脸都是耷拉下垂的状态,虚弱地回房间拿起手机。   她瞥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三十三分。   不想惊动她的爸爸,徐落月没有丝毫地犹豫拨打了梁越泽的电话。   须臾间,电话线那边传来梁越泽低沉又带着点嘶哑的声音,他尾音向上扬:“喂?”   “徐落月?”没睡醒的他还带着微微的鼻音,透着淡淡的性感。   “梁、越、泽。”徐落月断断续续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说重点,喉咙反射性地还在干呕,胃里一抽一抽地隐隐胀痛。   她语气里好似含着哭腔:“我……yue……好难受,快死掉了……yu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眨眨眼x29   梁越泽其实是有轻微起床气的, 被手机铃声惊醒地那一刻他神色不耐地沉着脸。   漆黑如墨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散发出微薄的光亮。   他眼睛都没睁一下,伸手从柜台上拿过手机,刺眼的光线使他不得不眯起眸子看电话的备注。   ——徐又又。   他视线落在手机的左上角, 徐落月玩闹时候再没有分寸也不会这个点打电话给他, 晚上都还和他在一起, 更何况明天她还要上班。   梁越泽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随即便听见徐落月伴随着干呕的说话声。   他眉心莫名重重地跳了两下,心里倏地一紧,“你怎么了?”   徐落月断断续续地也说不明白, 眼框里泪花在打转, 难受地一直抽噎着。   梁越泽将灯打开,衣服也来不及换,抓着手机往楼下跑:“你下来, 我带你去医院。”   徐落月夜间穿的是轻薄的睡裙,没穿内衣,出门也不方便,她蹙着眉艰难地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下了楼。   电梯内明明开了制冷的空调, 她的后背和额间还是密密麻麻地出了一层冷汗。   徐落月捂着肚子下着台阶出现在庭院的时候, 梁越泽抱胸倚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她。   他立直了身子朝她走了过来, 眼睫往下垂着, 拧着眉头盯着她,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关心:“哪里痛?”   徐落月有气无力地回道:“哪里都痛。”   梁越泽条件反射性地想去开车,突然想起自己喝了酒,他脚步停了停。   “怎么了?”徐落月大口喘着气, 奇怪地抬起眸子望了他一眼。   梁越泽启唇:“喝了酒, 开不了车。”   晚上散步的时候倒是发现有一个新开的诊所, 但是应该不会二十四小时营业。   梁越泽思索了片刻, 抿了抿唇在徐落月身前蹲下,“上来。”   “去哪?”徐落月怔了怔,一动不动地楞在那里。   见徐落月都到这时候了还在磨磨唧唧的,梁越泽焦躁地起身,“徐落月,你是不是傻,不去医院我们去哪里。”   他转过身来微微低下头一把搂住她的腰往上抬,另一只手去抱她的腿。   徐落月瞬间被悬空了起来,她慌乱地用手去勾住梁越泽的脖子,让自己的重心更贴近他的身体。   “你……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呀。”虚弱状态下的她,说话都娇了很多,柔柔弱弱的宛如在撒娇。   梁越泽双手一抬,抱起她一副毫不吃力的模样,狠巴巴地凶她:“呆瓜,痛死你得了。”   被公主抱了,徐落月的瞳孔微微放大。她在他怀里瞅着他,眼珠子轱辘轱辘地转,第一次挨骂没有反驳他,心里莫名地有些欢欣雀跃。   男人身上的炙热温度通过衣服相传到肌肤,明明没有碰到脸,她的脸颊却火烧似地一般滚烫。   凌晨四点的小区很是寂静,徐落月故意往下坠,一只手偷偷地环住他精壮的腰肢,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从她内心滋生。   徐落月没有喝酒,却更像是微醺状态,胸腔里怦怦的心跳像是要一跃而出,她脑子里杂乱无序,有点分不清自己耳膜里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还是梁越泽的心跳声。   她用力地嗅着他怀里好闻的气息,似乎能缓解少许的疼痛。   梁越泽的动作倏地停滞了半拍。   徐落月就像一只幼年期的小猫咪,小幅度的、没有那么大动静地在他怀里窜动。她没穿长裤,白皙又修长的腿被他勾住膝盖,娇嫩的肌肤在他手腕处留下了滑腻的触感。清浅又灼热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胸腔处,温度透过肌肤烫进了他的心尖,使他浑身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鼻尖处萦绕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应该是她最爱的红石榴味道。   甜中又带着一丝酸涩,让他闻得有点上头。   梁越泽突然之间有点不知道应该先迈哪只脚。   “怎么不走了。”徐落月闷声问道。   梁越泽感觉他的胸膛也一震一震的,像是过了电。   他不自然地舔了舔唇边,说道:“你从我的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个车,我们去三医院看看。”   阳明市第三医院是离水岸林溪最近的一个三甲医院。   “哦,好。”徐落月也没思考,刚才环住他腰际的那只手直愣愣地就往身下伸去。   她所处的姿势限制了她的发挥,她看不见梁越泽的口袋究竟在哪个位置。   徐落月只能凭借着感觉顺着他裤子的松紧带去掏他的口袋,她的手指碰半天没碰到手机,她又往里伸了伸,终于感觉到触碰到了边缘。   指尖传来的炽热感让她有些奇怪,手机放在口袋里没用都这么烫吗?   徐落月伸手就想去抓——   她动作快地让梁越泽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的梁越泽迅速用手肘压住她的手,沉默了片刻,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手别乱动。”   徐落月莫名其妙地抬眸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感觉梁越泽脸上也泛起一抹红晕。   她无辜的眼睛炯炯有神,卷翘的睫毛眨巴了两下,奇怪地盯着他说道:“我没乱动啊。”   梁越泽神色飞快地闪过一丝羞涩,抿了抿唇强自镇定地说:“在另外这边的口袋里。”   “噢。”徐落月倚起身子让手有更大的活动空间,她从左边的口袋里用指尖夹出了梁越泽的手机。   不对啊,绕这么大功夫,徐落月有点纳闷,暗自嘀咕着:   为什么一定要拿他的手机啊,她自己的手机不能打车吗?   心里一跳,徐落月忽然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穿着,黑色的T加一条宽松的运动短裤,口袋都没有一个,手机也不在手上。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出门换鞋子的时候被她扔在了鞋柜上。   好吧,反正梁越泽在身边,没手机也无所谓,徐落月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她摁亮了梁越泽的手机锁屏,轻轻地戳了戳他手臂,问道:“你密码是什么?”   梁越泽刚准备说话,紧接着徐落月又说道:“应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梁越泽刚才的紧张烟消云散,他无语地说:“911195。”   徐落月惊讶地抬起头,“还说我呢,你还不是背地里偷偷用我生日做密码。”   她眯起眼睛洋洋自得地说:“你暗恋我啊?”   梁越泽低头缓缓贴近她,两人的距离就快要鼻尖碰鼻尖,他眉梢都带着笑意,唇角微微放松,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他疑问的尾音微微勾起,“哦?徐落月,原来你暗恋我啊。”   徐落月情不自禁地想要躲闪他的眼神,下意识地偏了偏头,被这句话哽住。   她假装不在意地“嘁”了一声,专心地看向手机,点开打车软件,软件自动将出发点定位在小区门口,她打字输入目的地。这个点怕不好打车,徐落月将各种车型都勾上,确认呼叫快车。   梁越泽的手机从来不用手机壳,连钢化膜都是徐落月逼着他贴的。   后屏是玻璃背板的设计,没有发烫,冰冰凉凉的。   那热乎的手感是哪里传来的?徐落月突然陷入了思考。   她突然惊醒,浑身像触电般地颤了颤,脸颊刹那间涨地通红,艳丽的晚霞也一点一点地爬上了她的耳尖。   她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那个,难怪刚才梁越泽神色有点不对劲。   羞涩之余,徐落月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个想法——   原来他喜欢把那物件放在左边啊。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眨眨眼x30   徐落月恍然大悟的同时, 两个人相顾无言。   由于打车比较晚、夜间车辆也比较少的缘故,他们两人到达小区大门的时候,手机上显示车子离他们还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   徐落月单方面认为场面有一点点尴尬, 她脑子突然跟缺根筋似的, 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对左边是不是情有独钟?”   一直以来都有一种没有科学根据的说法:左撇子比右撇子更聪明, 因为左撇子的左脑更发达。   梁越泽从启蒙开始,吃饭写字拿物都无意识地偏爱用左手。   但是顾娴考虑到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都是右撇子,很多公共设施以及一些设备物件都是为社会上的大多数人设计的,左撇子的生活会非常的不便利。   于是在梁越泽小时候, 顾娴强行给他纠正了过来。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 梁越泽就学会了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使用起来都相当顺畅。   旁边有人的时候, 梁越泽会自动切换成右手的合群模式。   在心情最放松、身体最随意的时候,梁越泽仍旧更偏爱左手。   所以徐落月才会好奇的这么问。   梁越泽一下子没明白她的意思,在徐落月说话时低头垂眸淡淡地看着她,不解:“你说什么?”   徐落月似乎反应过来有些不妥, 嗫嗫嚅嚅地摇摇头, “没什么。”   她缩了缩脖子, 一只手无意识地拽了拽梁越泽的衣摆, 衣摆卷着卷着不知道如何指尖就碰触到了他的腰际。   莹白带粉的指尖轻轻触碰的那一刻,梁越泽瞬间明白了她刚在说什么,他想将徐落月从怀里扔出去。   梁越泽耳尖泛红,片片红晕悄无声息地逐渐往脖颈处蔓延。   他恼羞成怒地喊道:“徐落月。”   徐落月倒是难得见到他这副模样, 没想到他嘴炮打得厉害没想到这么纯情。   她刚想逗弄他几句, 胃里倏地又是好一阵翻腾涌动。   徐落月脸色一变, 翻身就想从他怀里下来, 梁越泽手上抓得紧,她痛苦地说道:“放我下来。”   知道她又要吐了,梁越泽赶忙将她放下,拧着眉头:“我去便利店给你买瓶水。”   徐落月捂着胸口蹲在路边干呕,一辆黑色的本田缓缓在他们面前,“别买了,走吧。”   两人上了后座,梁越泽问司机师傅:“你好,请问有纸巾吗?”   出来的急,徐落月全身上下什么也没带,司机师傅将车内抽纸从前面递了过来,梁越泽礼貌道谢。   他抽起两张纸低下头借着窗外的光给徐落月擦着嘴角,梁越泽突然想起:“你是不是吃了芋圆不消化?”   徐落月是个心大的,从来没注意过。   她蜷缩在座位上,含糊不清地回道:“我不知道啊。”   车辆在医院门口逐渐停了下来。   梁越泽见她这副虚弱的模样,紧紧皱起的眉毛就没有松开过。他自己下了车,熟练地从另外一扇门将徐落月抱了下来,往里面走去,“最近来医院是不是太频繁了点?”   徐落月想翻白眼都没力气,想到上次的乌龙,没想到没过多久真就来医院了。   她有种自己是路都走不了的重病患人的错觉,但是她埋在梁越泽的怀里不愿意出来。   徐落月微微撅起嘴,嘟嘟哝哝地说道:“这是我的错嘛。”   这个点医院的人不算多,零零散散的还是有几个。   梁越泽抱着她手上的青色血管若隐若现,将她放在等候区的座椅上,熟练地跑起了挂号缴费等号的流程。   稍微等了一小会,两人进入就诊室内,今天夜间值班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医生。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满脸疲惫,眼下青黑色的眼袋重重地垂了下来。   男医生轻微地揉了揉太阳穴,先核对了一遍徐落月的挂号资料,问道:“你好,哪里不舒服?”   徐落月忍着不适讲了一遍自己的症状:“睡之前感觉自己有点吃太饱了,没当一回事。半夜的时候突然就吐了,胃里烧得慌,有一点腹痛,恶心想吐的症状特别严重,吐着吐着就吐不出来东西了,一直干呕。”   男医生看了她一眼,问道:“今天吃了什么?”   徐落月刚想捋一遍今天吃的东西,想到自己偷摸吃的鸭货,她心里闪过一丝心虚。眼神在梁越泽身上飘忽而过,想起他身上的好闻的味道,她折着手指犹豫再三地说道:“下午吃了一些辛辣的东西,喝了冰牛奶和冰饮,晚上吃的饭菜比较清淡,但是夜宵吃了奶茶和烧烤。”   梁越泽在一旁补充道:“不知道和芋圆有没有关系,晚上喝的奶茶里面有好多芋圆小料。”   男医生拿起黑色签字笔在病历本上笔走龙蛇,写着看不懂的字符。   他问道:“平时胃怎么样?”   徐落月脸上闪过一丝赧然,讷讷地说:“不太好。”   “她作息紊乱,经常不吃早餐。”梁越泽很是直白,“喜欢吃辛辣、生冷油腻的东西。”   “难怪。”男医生虽然这么应,但是表面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胃不好的人少吃芋圆,它成分大部分是木薯淀粉,吃多了容易胀气,导致不消化。”男医生说着说着,打趣了一句:“看你这小姑娘一副瘦瘦的模样,还挺能吃。”   徐落月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应该是急性肠胃炎。”男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说道:“先去抽个血吧。”   他从电脑里打了一张单子出来递给徐落月,“出去之后右转就是了。”   “好的,谢谢医生。”梁越泽替徐落月接过单子,和她一起异口同声地道谢。   抽完血之后,需要等半个小时才能有血常规的结果出来。   梁越泽和徐落月并排坐在等候区,徐落月一夜都没睡好,手机没在手上,她坐在那里发呆,东倒西歪地靠在凳子捂着不舒服的地方,迷迷糊糊之间被困意与疲倦席卷。   她的脑袋小幅度地晃荡了几下,磕在了梁越泽厚实的肩膀上。   梁越泽扭头望了她一眼,徐落月本就不长的衣服裤子因为她凌乱的睡姿微微往上卷起,白皙娇嫩的肌肤就这么印入他的眼帘。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将她的上衣和裤子边缘都往下带了带,细腻的触感在他指尖留下一抹看不见的划痕。   梁越泽淡淡地垂眸,细长浓密的黑睫挡住他眼底的思绪,他无奈地伸手将她揽入了自己怀里,将她的头完全靠在自己肩膀。   一阵又一阵的冷风从上面吹下来,医院上面空调的冷气口正对着徐落月吹,梁越泽换了个姿势将风口给她挡住,让她睡得更舒服点。   可能是身体的缘故,徐落月睡得并不安稳。   她的睡姿也不并安分,脑袋睡着睡着就往梁越泽的脖子上倒去,翘立的鼻尖在他的喉结处微微蹭了蹭,均匀又炽热的呼吸轻轻拍打在他的脸颊下方,发出细微的点点嘤咛。   梁越泽的喉结情不自禁地滑动,他凝视着徐落月姣好秀丽的脸盘,他的鼻息控制不住地变得厚重起来。   想叫醒她又想起她今天痛苦的模样,梁越泽轻轻拨弄着她额前的细发,将自己的脖颈往旁边侧了侧。   半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梁越泽扶住她的头,轻声在她耳边道:“醒醒,结果出来了。”   徐落月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眸子里充满了迷茫,环视了一下周围,终于反应过来现在所处的位置。   “你坐这等我,我去拿报告。”梁越泽嘱咐道。   徐落月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眨了眨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   重新进了就诊室,梁越泽将报告单递给男医生。   男医生摘下眼镜框,拿起眼镜布擦了擦镜片之后重新带上。他仔细地看各项系数,“嗯,是急性肠胃炎。”   他扫视了眼前的两人一眼,问道:“吊瓶还是开点药?”   “吊瓶吧,是不是恢复地更快一点?”梁越泽站在桌子旁边弯着腰垂下头低声问道。   徐落月对打针没什么感觉,既然梁越泽这么说了,她就应道:“那就吊瓶吧,顺便再开点药。”   医院的程序就是医生开单子,带着单子去拿药,再找人给她扎针挂水。   男医生又写了一张输液的吊瓶药水以及一些口服的药在单子上,见着徐落月瘫软的模样,忍不住叮嘱道:“注意每日用餐时间,少吃辛辣刺激、冷饮那些东西,胃不好更应该要注意,这几天吃清淡点。”   “好的,谢谢医生。”徐落月坐在那里,乖地就像刚入学的小朋友。   两人正准备离开之际,男医生又开口了——   “你这个当男朋友的,好好照顾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女朋友。”   “有关身体健康方面,可千万不能任其自然地纵容她。” 第31章 眨眨眼x31   梁越泽脚步停了停, 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态度坦然地应道:“知道了,谢谢医生。”   徐落月眼睫轻垂, 神色复杂地望了他一眼。   同样是医院看病, 医生相似的话语, 连梁越泽的回复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就像是一场预言。   他们两的关系倒是变了个天翻地覆。   “看什么,翻脸不认账?”梁越泽故意揉乱徐落月的头发,抿了抿嘴唇。   见徐落月半天不说话,他定定地看着她, 单眼微眯, 唇线紧绷,似威胁地说道:“合约期间的关系对外人保密,不认识的人也要解释清楚?”   梁越泽的眼神倏地一沉, 继续说道:“反正出了问题,也与你这个甲方无关。”   “没有。”徐落月压根没想到这一层,合约内容梁越泽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她睡了一觉之后精力稍微恢复了一点,徐落月油腔滑调地说:“看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帅。”   梁越泽:“……油嘴滑舌。”   徐落月这可不乐意了, 难得被他的点点温情所感动, 夸他还要被说油腻。   她撇了撇嘴, 不开心写在脸上, 她停顿了片刻,“真难伺候。”   梁越泽薄唇轻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徐落月, 究竟到底是谁伺候谁啊。”   徐落月理亏地哑口无言, 她内心嘟喃了几句, 假装高傲地将头颅转了一个方向。   梁越泽轻轻挑住她的下巴, 将她扭过来和自己面对面,大拇指和食指故意捏住她脸颊用指腹揉搓着。   徐落月的唇瓣被迫微微嘟起,梁越泽和她的距离逐渐贴近,一只手还跟着她发丝的卷度缠在了修长的手指上,随意地玩弄着,旁若无人的模样,仿佛周边的人都是看不见的空气。   乌黑深邃的眸子印入她的眼框,她甚至能看见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徐落月顶着凌乱的头发,摆了一副臭脸,而梁越泽就算是只穿了简单的睡衣也难掩他的风姿。   梁越泽这是做什么?徐落月的心绪不由乱了乱,这个动作这种距离让她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俞悦给她看过的言情小说,男主扣住女主的下颌,前一秒神色自若的男主后一秒就狠狠地吻住了女主的唇瓣,在上面缓慢地研磨,心尖泛起点点涟漪,光是想想都令人面红耳热的程度。   他、他、他不会想亲她吧?这可是在医院,她今天这个状态脏地连自己都嫌弃诶。   她的初吻不应该发生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吧!   徐落月拧着眉毛,圆溜溜的眼睛因为紧张睁地老大,赶忙伸手紧紧地捂住了梁越泽的嘴巴,瞪向他,假意凶巴巴地问道:“你要干嘛。”   梁越泽被她手上的冲击力整地猝不及防,牙齿不小心咬到了唇角,他痛地“嘶”了一声。   他的下嘴唇缓慢地渗出了点点血丝,配上那张精致的脸更是显得艳丽夺目。   梁越泽拉开徐落月暴力的手,偏了偏头用舌尖舔了舔伤口处,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慢条斯理地说道:“徐又又,夸人要真诚。”   医院亮眼的白炽光线毫不吝啬地打在他的脸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好像自带了一层美颜效果,徐落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动作让他做起来没来由地增添了几分性感,她的脸颊瞬间宛如烧起来一般,心头一阵震荡,红色的晚霞瞬间蔓延至耳后,连脖子上也沾染了几分颜色。   耳尖也微微发着烫,她被自己刚才的想法臊得不行,恨不得地面上有一条缝让她钻进去。   徐落月垂眸眨了眨眼睫毛,习惯性地给自己找开脱的借口——   都怪梁越泽,天天喜欢脑补乱七八糟的东西,害她也跟着被传染了。   徐落月缓了缓内心波澜起伏的情绪,清了清嗓子,微微拨弄了几下额前的头发,她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理直气壮地倒把一耙:“梁双双,少在这里勾.引人。”   梁越泽眉梢微微扬起,含着一丝莫名:“?”   “你好好的舔什么嘴巴子?”   梁越泽被气笑了,脱口而出:“你给我打出血了还不让我擦掉是吧,我不舔留着你给我舔掉是吧。”   “?”徐落月满脸震惊,刚压下去的那股热气瞬间又腾空而起,“你不能用手吗?”   梁越泽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面无表情地说道:“医院细菌这么多,没洗过的手哪有舌头干净。”   不知道为什么,徐落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她感觉梁越泽连着她一起骂进去了。   不过她刚才确实是故意强词夺理了一下,就是为了不让梁越泽看出她的小心思。   徐落月说不过他,假装出又要干呕的架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还在这里跟我争,还挂不挂水了。”   “行,你说了算。”梁越泽习惯了徐落月的霸道,现在她身体不舒服更不愿意跟她比个高下,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眉眼间划过一丝无奈,问道:“我去给你接点热水?”   “不要。”徐落月拉住他的手臂,果断地拒绝。   虽然说是对打针没有感觉,但是当护士姐姐将针头插进她血管的那一刻,徐落月还是忍不住蹙起了眉毛,手里拽着梁越泽的手不肯放,说不清是无意还是报复,掐住了他手心的一块肉。   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夏天的白昼本来就长,外面的天色已经黑白交替。   护士看见两人穿着都很清凉,淡淡地嘱托道:“药水是凉的,打进身体里等会可能会有点冷。”   她调整着点滴的速度,“这瓶快打完的时候来叫下我。”   “好的,谢谢。”   说完,护士便转身离开。   “我去门口便利店问问有没有暖宝宝?”梁越泽看了一眼药水的数量,有两瓶大的,一瓶小的,一看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挂的完的,熬了一个夜体能也没有那么好,等会徐落月睡着了可能会觉得冷。   “不要。”徐落月的说话声音小了很多,也不知道自己是种什么心理,就是不想梁越泽离开身边。   梁越泽顺势回握住她的手,说不上烫但也没有发凉。   他坐在她的身边,问道:“睡一会还是看会儿手机?”   徐落月对梁越泽的握手已不觉得奇怪,她莫名地看他,“我手机都忘了带。”   梁越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徐落月觉得自己真有点脑子短路。   她轻轻双击了一下屏幕,时间已快接近早晨六点。   想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徐落月突然想起:“估计今天也上不了班,我和桑歆说一句吧,到时候再补班。”   因为徐落月和桑歆都不是对员工很苛刻的人,她们摄影室的上班时间相对来说比较自由。   只要保证不耽误顾客的进度,加班的工时可以用来调休,临时有事也可以后面补起来。   桑歆不是本地人,大学的时候为了方便重新在这边办了一个阳明的号码,当时是拉着徐落月陪她去营业厅办理的。选到号码后五位为六六八八八的时候,桑歆大呼自己是气运之子,硬是逼徐落月记下来,说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能给她打电话。   徐落月此刻庆幸桑歆当时的深谋远虑,手机号码也异常的好记。   她拿梁越泽的手机拨了桑歆的电话,刚打了十秒没人接才反应这个点桑歆不可能已经起床。   她单手在屏幕打着字,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歆,我身体不舒服,现在在医院挂水,今天就不过去了。】   解决上班的事情之后,徐落月就着梁越泽的手机看综艺,因为没带耳机的缘故,在公共场合十分不方便,而且很容易影响别人,她只能通过看字幕来识别节目里嘉宾们到底讲的什么。   梁越泽还得给她充当手机支架,替她不远不近地拿着手机。   徐落月悄悄摸摸地偷窥了一眼梁越泽,他脸上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   应该是怕她冷,一般当好工具人的同时还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男人身上的热量通过体温传递给了她。   手上还时不时地摩擦着她的手,像是要给她摩擦生热。   徐落月想笑又有点感动,甚至产生了一种这样生病居然也不错的想法?   不用合约的约束,梁双双也愿意为她做牛做马,好开心哦。   通过字幕看综艺让徐落月的大脑很累,她看着看着昏昏沉沉地倚着梁越泽的肩膀就这样睡了过去。   徐落月不知道的是,趁着她睡着无意识的时候——   梁越泽偷偷尝试了一次和她十指相扣。   作者有话说:   这个点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第32章 眨眨眼x32   手指相扣的那一刻, 从指尖、手臂、肩膀……一路像是过了电,酥麻到了梁越泽的心尖。   徐落月头突然微微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了一声嘤咛。   明明就对着空调的吹风口, 梁越泽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的心脏跳动快地仿佛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撤了回来改成了原先的握手的姿势, 徐落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梁越泽眼底藏下一抹微不可及的慌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假装镇定道。   “挂完了吗?”徐落月皱巴着小脸蛋,声音里含着点嘶哑, 语气里带着点困惑。   她半眯着眼, 好似没发现什么异常,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药水还剩多少,“你今天还要去上班吧?”   “马上快了。”梁越泽回道:“等送完你回家, 我再去公司。”   徐落月晃了晃头,另外一只手试图去揉眼睛,思绪逐渐清醒过来,“好吧。”   梁越泽制止住她的手, 沉沉道:“脏, 等会再擦。”   徐落月停下手里动作, 说不出是真心诚意还是调侃, 她低着声,软绵绵地说道:“泽泽辛苦了。”   梁越泽好似不吃她这一套,冷冷地回道:“不辛苦,命苦。”   他毫无波澜的面部表情配着这句话, 徐落月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弧度, 想到夜间梁越泽的贴心举动。   徐落月“哦”了一声, 尾音拖了老长, 松开他的手,故意推他让他离开:   “那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这也可以。”   “你别乱动,还插着针。”梁越泽反手将她的手扣下来,温热通过肌肤相传,他舌尖不爽地顶了顶后槽牙,冷笑道:“徐落月,过河拆桥你是一把好手。”   明明就很心甘情愿,很舍不得离开她,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徐落月当然是跟他开玩笑的,如今这个社会,她身无分文,更何况手机都没在身上,一个人什么事也干不成。她就是想逗逗梁越泽,看他平静的情绪被她挑拨起来的样子,让徐落月心里有种异常的满足感。   看梁越泽抿着唇一脸不开心的模样,徐落月觉得她有点疯了——   逗弄完之后她好想亲亲他哄哄他啊。   ……   在药水还剩下最后一点的时候,梁越泽叫了护士将徐落月手里的针头拔掉,她的娇嫩肌肤本就很容易留下痕迹,手背上留下了一个青紫色针孔印。   梁越泽皱着眉头,“你才摁多久就把棉签扔掉了,等下又要出血。”   “哎呀,懒得管了。”徐落月一副无所谓,催促道:“我们赶紧走吧,你等会不是还要上班吗。”   作为市三甲医院,医资力量相对来说是十分雄厚的,有不少外地人千里迢迢赶过来看病,起大早来医院排队就为了拿一个前面的号。   医院的消毒水味以及冰冷的氛围总是让人心生不喜,徐落月一刻也不想多待,她提着药袋马不停蹄地往外走,正巧这个点陆陆续续医院也多了不少来看病的患者以及陪同的家属,徐落月差点和别人撞上。   “你小心一点。”梁越泽见她这副冒冒失失的模样,无奈地在身后喊道。   天上白净绵密的云层冒着细腻的金边,一颗黄灿灿的火球从洁白的帘幕中缓缓升起。   “几点啦?”徐落月停下脚步问道。   “七点半。”梁越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顺便打开了打车软件,“回家换个衣服吧。”   梁越泽穿着遛狗的休闲睡衣,徐落月也是差不多的一身运动T和短裤,在一众来看病的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两人各自回到家中,徐弘阔已经出门去公司上班,避免她爸回家看到她这副虚弱的模样操心。   徐落月实在是受不了从医院回来的自己,尤其是一晚上都在进行一个胃部大翻滚的动作。   她将自己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拿了钥匙手机还是决定回公寓里去,她换好鞋子站在门口等。   昨天梁越泽喝的酒不多,现如今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酒精应该已经在体内分解。   他昨天下午已经提前离开,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能再缺席。   梁越泽开着车到两家的过道处,降下车窗问道:“不在家睡会?”   “回公寓再睡。”徐落月随意抓了抓头发,拿皮筋绑了一个马尾。   她熟练地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   梁越泽脚一踩,启动了车辆。   由于赶时间的缘故,梁越泽没有送到家门口,只是将徐落月放在小区门口,嘱托道:“吃完早餐再回去睡。”   徐落月敷衍地点头道:“知道知道。”   等梁越泽的后视镜看不见自己之后,徐落月扭头就往小区里面走去。   她现在这个状态,一点食欲都没有,困意再次直冲云霄,恨不得回家昏睡个三天三夜。   梁越泽知道徐落月不会这么乖乖听话,到了办公室的他连自己都顾不上,联系碧秋家给之前熟悉的地址再次配送起徐落月爱吃的早餐。   手机放在桌子上片刻,梁越泽刚准备麻烦助理帮他在食堂随意打包点东西过来填饱一下肚子,屏幕倏地亮起,来电提示伴随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顿了顿,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喂?”对面传来一个妩媚中略微含着一丝沙哑的女声,听声音就好似风情万种。   “你是谁啊?我家小月牙在你那儿吗?”   听筒里传来对方的声音,两个人都颇为意外地楞了楞。   作者有话说:   短小君呜呜呜有点卡文了 第33章 眨眨眼x33   梁越泽的记性一向不错, 因为没有备注所以刚才接电话时没仔细看。   听见这个陌生女声的时候他又重新看了一眼屏幕,对尾数有了一点印象,应该是和徐落月一起合办摄影工作室的朋友桑歆。他经常有听她提起过这个名字, 徐落月大学里的好朋友, 据说“经验丰富”, 为推动徐落月恋爱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梁越泽沉默片刻,思考该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   对方好像脾气不太平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手机的那一边仿佛有些许的急躁, 语气里含着不知道是不满还是好奇, 问号三连:“怎么不说话?你是小月牙的男朋友吗?”   梁越泽眉心一跳,尽管桑歆没明说,他莫名听出一种“你是新上任的男朋友”的滋味, 没来由地有些不爽。   桑歆将手机往旁边放了放,暗自里不解地嘟囔了一句:“难道月牙现在改口味喜欢闷葫芦了吗?”   梁越泽:“……”   他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道:“你好,梁越泽, 徐落月的男——”   说到一半, 梁越泽想起徐落月一说起他们关系就紧张兮兮的小脸, 一副要跟他翻脸的模样。   梁越泽眉眼微微沉了沉, 溢出的话止在唇边。   他顿了顿,找补道:“男性朋友。”   桑歆和梁越泽两个人在徐落月的嘴里都互相听说过对方,尽管如此,却从未见过面。   “是你啊。”桑歆恍然大悟, 并没有听出梁越泽小心思, 她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 突然之间就对他失去了开始的兴趣。   醒来看见消息之后, 打几个月牙电话都没打通,她还以为小月牙又重新找了个男朋友,进展这么快呢。   尽管月牙谈了很多场恋爱,但是还是不如她清楚男人的阴谋诡计有多深。   既然不是,那桑歆就安心了,梁越泽还是靠谱的。   她关心地问道:“月牙怎么样了?”   梁越泽认真回道:“挂水之后好多了,现在应该在家睡觉。”   桑歆很有礼貌:“好的谢谢,我知道了,不打扰你了。”   梁越泽也十分地官方:“再见。”   知道月牙近况之后,桑歆挂断了电话。   上班的时间,阿夏正好在桑歆办公室找她有点事,桑歆用嘴型做了一个稍等的口吻,并给她比了一下请坐的手势。   阿夏甜甜地笑了笑,微微摆了摆手站在一旁等。   扭头时桑歆的脸颊不小心碰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扩音键,梁越泽的说话声在扩音器里散了出来。   低缓又富有磁性,宛如大提琴般圆润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   通话结束之后,阿夏眼睛一亮,圆圆的脸蛋上旋起了两个小梨涡,她难得听见这么对味的嗓音。   低醇却不显油腻。   阿夏好奇地问道:“歆姐,这是谁啊,声音好好听哦,一定是个大帅哥。”   桑歆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将手机轻轻放在桌子上,好笑地看她一眼,眉眼间皆是风情:“就这么听个声音就是帅哥了?”   “男生一般声音好听的可能都体型比较——”桑歆波俏的小脸皱着眉头,想着应该怎么形容,她委婉地说道:“敦实、厚重?网络上这么多翻车视频你没刷到过呀。”   “以我多年的冲浪经验,这个帅哥的身份应该不假。”阿夏满脸自信,笃定地道。   桑歆不懂她莫名哪来的自信,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夸赞道:“阿夏,有点东西啊。”   徐落月平时和梁越泽吵吵闹闹,偶尔没斗赢就会找桑歆吐槽一番,桑歆给梁越泽贴了几个标签:月牙的小竹马、长得帅、脾气差。   尽管桑歆没见过梁越泽,但是对徐落月的审美是从来没有异议的。   毕竟徐落月再生气的时候,都没有说过一句梁越泽长得不怎么样,而是絮絮叨叨地抱怨道:“要不是看他长得帅,我早就爬墙把他暗杀了。”   可能是越是未知的东西越能引起人的好奇,阿夏不死心地问道:“姐,到底是谁啊?是客户还是商务啊,是帅哥记得让我去见一见啊。”   桑歆的身高比阿夏高了一个头,她站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失笑道:“这是你月姐的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应该蛮帅的,等你月姐来上班的时候你去找她求证一下。”   “哇哦。”阿夏上班也无意间听说过月姐有个不对付的竹马,她眨了眨眼,“青梅竹马!欢喜冤家!”   她眼睛弯地似月牙,格外兴奋:“月姐的竹马颜值肯定也不低,光想想就觉得好好磕啊!”   人前斗嘴斗地不可开交,人后却拥在一起偷偷亲嘴,以吻封缄。   竹马扣住青梅的腰肢,性感地蹭了蹭她的唇,唇与唇之间轻轻碰触又随即松开。   青梅眉眼之间含着春光,不想让他得意,装作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别闹。”   竹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含着她小巧的耳垂低声在她耳边喃喃道:“宝贝,下次还跟我吵吗?”   ……   啊啊啊,阿夏瞬间在脑海里脑补了十万字不可言说的画面。   太好磕了吧,这简直在她的xp上疯狂跳舞。阿夏脸上情不自禁地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没来由地阿夏脸颊还染上了一抹红晕,梨涡更加深邃了起来。   桑歆用柔嫩的指腹轻轻戳了戳她的小酒窝:“醒醒,想什么呢?”   阿夏眸子里亮着光,眼神很微妙:“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成为了月姐青梅竹马cp的头号粉丝。”   桑歆惯来不吃青梅竹马这一套,恰恰相反,她最喜欢的是天降打败竹马。   如果说青梅竹马是感情的沉淀以及对对方的了解,那么天降则是遇见便天雷勾动地火的新鲜以及合适感。   两个人又不是木头,认识这么久有戏的话那早该在一起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钻木取火钻个十来年也都应该着了吧?   桑歆给阿夏浇上一盆冷水:“你月姐如果知道都会觉得你疯狂。”   阿夏不在意地嘻嘻笑:“磕cp嘛,最起码的尊重当然是不能舞到正主面前啦!”   “不过如果有朝一日,我能看见月姐和竹马在一起的那一幕,我心甘情愿、死不足惜。”   我可以单身,但是我磕的cp必不可能会be!   “不至于……”桑歆无语中夹杂着无奈,“真的不至于。”   她拍了拍阿夏的肩膀,沉重地嘱托道:“磕cp可以冷门,但是不能邪门,你明白吗?”   “歆姐,明白,大家都明白。”阿夏舔了舔唇角,抑制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扬。   桑歆:……   不知道月牙知道这件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心情。 第34章 眨眨眼x34   梁越泽的助理是位男性, 叫蔡子实。   他的身材在男性里面属于娇小那一挂,一米七的个头,戴个黑框眼镜, 白白净净, 长得比较清秀。   梁越泽是一个人的独立办公室, 大门是敞开的。   午休时间,大家陆陆续续从工位起身下楼吃饭,唯有梁越泽坐在位置上没有动静。   蔡子实意思意思地敲了敲他办公室的玻璃门,探头问道:“老大, 需要我帮你去食堂打包午餐回来吃吗?”   梁越泽给徐落月打了几个电话, 一直没人接,上午给她发的信息她一条也没回。   他拧着眉头起身,将电脑屏幕熄灭, 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一边往外走一边回道:“今天不用了,谢谢。”   见蔡子实还楞在门口,梁越泽从他身边经过时候顺带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赶紧去吃饭吧, 我出去有点事。”   ……   想着徐落月反胃的情况很严重, 梁越泽特地在徐落月爱吃的酒店里给她打包了两个汤和三个清淡的菜来到了她家门口。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门, 等了半天都没人应。   梁越泽眉眼间划过一丝焦躁, 手上略微使了点劲又敲了两次,叫了两声徐落月里面仍旧没反应。   他低头直接在密码锁处输入密码,开门铃声在耳边响起,梁越泽熟门熟路地换好鞋子走了进去。   梁越泽环视了一圈客厅和餐厅, 沙发上还堆着徐落月今天早上换下来的衣物——   最上面是嫩黄色的两块圆布料上面印着白色小花朵的图案, 下面还带着一条蕾丝花边的波浪。   很粉嫩, 很清纯, 应该很衬她的肤色。   梁越泽的脑海里瞬间出现莫名的思绪,突如其来地闪过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他视线倏地赶紧往旁挪去,有些狼狈地扭过头,耳尖仿佛染上了一抹红晕。   梁越泽想将徐落月下面的外衣盖住那抹亮眼的黄,犹豫了片刻之后——   他抓了抓头发,略带懊恼地晃了晃脑袋。   餐桌上还留着碧秋家的餐盒,看那副完整的模样,徐落月压根就没吃早餐。   徐落月的房门紧闭,站在门口还能感受到门缝下面冒出来的阵阵冷气,梁越泽抿了抿唇,冷着声敲着门叫道:“徐落月,起来吃饭。”   这下终于将徐落月吵醒。   她睡眼惺忪,将整个脑袋都埋在被子里面,在被子里面翻滚了两下,用重复来表达心中的不满,颇为不耐地回道:“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   梁越泽知道徐落月一个人在家没有反锁房门的习惯,他用手轻轻压下门的手柄,推开了她的房门——   “我进来了。”   房间里暗无天日,一丝光都透不进来,梁越泽随手将灯打开。   他眉梢扬起,语气里洋溢着不满以掩饰他的关心,凶巴巴地说:“徐落月,你是不是又想进医院了。”   徐落月磨磨唧唧地将头从被子里露了出来,眼睛由于不适应骤然亮起的灯微微眯了起来,她脾气挺大,撅起嘴巴不开心地说道:“梁越泽你好吵啊,我想睡觉。”   梁越泽淡淡地看她一眼,“忘了半夜里医生说什么了?”   徐落月轻轻地揉了揉眼睛,头脑逐渐清醒,她娇弱地诉苦:“我吃不下嘛,喝的水过了一会都全吐了。”   她的眼角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因为难受微微渗着红,在白皙嫩滑的肌肤上面更加明显,挂水的右手手背上还留着一块青紫的痕迹。   梁越泽心里一软,蹙着眉头走进她,低声哄道:“起来吃点,等会再睡。”   徐落月是个惯会得寸进尺的,她圆溜溜的眼珠子轱辘一转,瘪了瘪嘴巴假装委屈地说:“那你喂我。”   梁越泽沉默了片刻,敛了敛神色,往床边稍微退了几小步,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你先起床。”   徐落月单方面认为他同意了,兴致颇高掀开被子倏地就坐了起来。   医院的细菌太多,回公寓之后她给自己做了个大清洗,在家她向来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徐落月睡觉没有穿内衣的习惯,身上这件浅绿色冰丝薄款的吊带睡裙是桑歆送的,最大的特点就是舒服。   前面是一个V字领的设计,丝绸质感随意垂下来像是波浪,后面是大露背直接开到了腰际,睡衣还搭配了一件颜色相同的睡袍,因为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徐落月很少穿外袍。   她宛如海藻般秀发乖巧地垂挂在胸前,黑色的发丝与莹白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两棵长势茂盛的桃树分别屹立在两座高而险峻的山峰之上,不听话的发丝逐渐没入山峰底层交界的深沟处,从高处往下看,亮丽的风景异常的夺目。   徐落月起来的急,两颗又大又圆的娇嫩桃子还跟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依稀可见的奶油尖尖。   尽管徐落月平常时候为了方便比较偏好中性风的服装,当一切褪去之后的本源却掩盖不了她的前凸后翘。   比上次的画面还要直白,他甚至能瞥见浅绿波浪下的那抹殷红。   梁越泽的喉咙紧了紧,视线想偏离又有点流连,他垂下眸子缓缓说道:“把衣服穿好。”   徐落月几乎一天都没吃东西,胃里空空荡荡,动作太剧烈的她有点头脑发晕。   她压根没听清梁越泽在说什么,从床上起来的那瞬间颅内天旋地转,有种失重般的感觉。   徐落月低头连地面上的拖鞋都找不着在哪,在床边静静站着恍惚了片刻,倏地有些控住不住地往一旁倒去,手中还不忘挣扎地想抓住点物件。   梁越泽抬眸已经晚了,往前迈了一步条件反射地去拉她,脚下没站稳却被她拉扯地往床上摔去——   徐落月重新跌落在床上,梁越泽由于惯性被迫压在她的身体上方。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徐落月的床垫很厚实,两个人都没摔着。   而意外则是两人体重的冲击力使这床垫有了一个回弹,两人的肢体紧紧地密贴在一起。   天旋地转之间,梁越泽的唇瓣就那么刚刚好的印在了徐落月的唇上。   两人都愣住了,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徐落月迷茫地睁开眼,梁越泽英俊的脸庞在自己面前放得无限大,他结实的胸膛压在自己胸前,肌肤与肌肤之间的体温在蔓延,她喜欢的那抹气息轻轻拍打在她的鼻尖,湿热却带着好闻,唇上还传来软软的触感。   梁越泽喉结微微滑动,他微乎其乎地咽了咽口水。   温度适宜的房间里,他背后起了一身薄汗,两只从容的双手突然之间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两人四目相对。   梁越泽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他将手臂撑在徐落月的耳旁想要起身。   徐落月却鬼迷心窍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他的唇角,软绵绵的奶油尖尖隔着两层衣物还能感受它的美好,梁越泽仿佛被电击一般,瞬间整个肢体都僵硬住了。   徐落月思绪逐渐回笼,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恍如梦寐地想起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眼尾泛着红,又好似含着泪,脸颊红得像娇艳欲滴的玫瑰,耳膜还能感受到心脏怦怦地剧烈跳动。   徐落月无辜地眨了眨眼,偏了偏头,强自镇定地说道:“泽泽,你左边口袋里的钥匙顶到我了。”   梁越泽沉默了片刻,暗自深呼了一口气,浑身都发着烫,他撑了撑手臂从徐落月身上起来。   “起来吃饭。”梁越泽努力平息着紊乱的气息,黑色的西装裤上还鼓起一道惊人的弧线。   徐落月从来没和人接过吻,刚才也不知道哪里突如其来的冲动让她脑子一热干了一直没敢做的事情。   难受的病人应该有特权的对吧?更何况已经是她男朋友了亲亲怎么了?   她还没来得及摸腹肌呢,徐落月理直气壮地想到。   梁越泽的唇柔软地像软糯Q弹的果冻,呼吸交换时还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柑橘和柠檬香味,后调还有一种成熟冷冽的雪松香味,她好想一直赖在他的怀里。   和她之间想象的恶心画面完全不一样,徐落月情不自禁地有点上瘾,想像小猫咪一样不停地用鼻尖蹭他高挺的鼻梁。   画面甚至回到了那夜和桑歆打电话时——   她想听梁越泽发出那种暧昧不清的声音,想和梁越泽一起尝试亲密而又快乐的事。   徐落月本来还有点心慌和心虚,但是见梁越泽这副故意转移话题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他心里的想法,他连假装成为她男朋友都愿意,真的连这种事情都能纵容她吗。   还是像桑歆说的那样,男人都是下本身的动物,他或许只是因为体内荷尔蒙作祟,是谁都可以。   梁越泽究竟喜不喜欢她啊?徐落月陷入从未有过的烦恼和困惑。   徐落月定定地看着他,不接他的话茬,冷不丁地说道:“这是我初吻。”   梁越泽眼神里带着诧异地看她一眼。   徐落月瞬间有点恼火,她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梁越泽,你什么意思。”   她激烈的动作使吊带从肩膀处那处凸起的骨头尖尖掉到了与腋下齐平的位置,又是一片春光大好。   梁越泽顺手扣住她的细腰,睡裙丝滑的触感在手上研磨着,不敢看前面,背部却又是一片雪白以及漂亮性感的蝴蝶骨。他细长又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用手指给她勾回了原处,嗓子里含着一抹沙哑:“别乱动。”   徐落月贴着他的身子,生气地冷哼了一声,微微瞪着她那双宛如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梁越泽不知道她今天究竟又想做什么,徐落月向来是个一时兴起的性子,会不会到手之后又厌倦。   他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淡淡的妥协,藏着微不可及的羞赧,低声叹了一口气呢喃:“我也是。”   徐落月的情绪微微缓了缓,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高兴。   她莹白细腻的手臂勾住他修长的脖颈,眉梢轻扬,试探地问道:“再亲一下。”   徐落月语气里的好奇就像对未知领域的向往,梁越泽神情有些奇怪,他紧紧地蹙起了眉头,眼眶里好似充着血丝,微微泛着红。   他搂住徐落月起身,将她放在床上,将空调被完完全全地将徐落月包裹起来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别闹。”   徐落月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她眼皮往下耷拉着,失望地撇了撇嘴。   送上门的都拒绝,梁越泽果然只是因为竹马情谊充当她男朋友,就算现在是初吻,以后他也避免不了要跟别的女人亲吻,和别人做情人之间欢快至极的乐事。   或是做贼心虚,此时的她也不敢用合约里的第一条制约他,万一到嘴的男朋友都飞了怎么办。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事徐落月心里有些说不来的难受,明明以前就算当街抓到男朋友出轨也没有这种心境,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梁越泽了吗?   作者有话说:   对自己的认知出现了一点错误,跪地求饶   有人在吗(探头顶锅盖) 第35章 眨眨眼x35   心里还没想明白, 徐落月被裹在被子里直愣愣地坐在床上,她抬起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梁越泽。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梁越泽没由来地有点想躲, 他淡淡地重复道:“起床, 多少吃一点。”   他白嫩的耳垂上还泛着艳艳的红, 脖颈后面也是蔓延一片,两个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落月突然就想逗逗他,点头爽快应道:“好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被子起身,她倒想看看梁越泽是不是真的对她无动于衷。   梁越泽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 波涛随身形起起伏伏。   他嗓子有点干, 微微阖上眼,伸手制止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徐落月, 去把衣服换了。”   徐落月说不清自己心里的复杂情绪,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开心。她身子微微往前倾,故意说道:“泳衣比这露多了,也没见你们男人说什么, 你这个老古董。”   梁越泽抿了抿唇角, 他没说话, 扯过空调往上继续被包裹住她的肢体, 连她的嘴巴也顺势堵了起来。   他控制不住脑海里活跃频繁的思绪,她是不是之前在所有前男友面前都是如此的肆无忌惮。   徐落月的口鼻都被捂住,她昂了昂脑袋挣扎,试图用脑袋去撞他的下巴, 指责道:“好啊你个梁越泽, 你是不是想要闷死我另寻新欢。”   见徐落月没个消停, 梁越泽喉结微微滑动, 稍稍叹了口气,在她头上轻轻摁了摁像是在找开关按钮。   徐落月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紧接着,没有一丝防备,梁越泽像扛麻布袋一样倏地扣住她的腰肢往右边肩膀上扛了起来,迈着步子往房间内不远处的衣帽间走去。   “啊啊啊梁越泽你这是干嘛呀。”   “你想吓死我呀你就直说。”   “救命啊,杀人灭口啦。”   “讨厌你!!”   ……   突如其来地腾空失重感使徐落月不太美妙,她的手脚都被困在了被子里,只能用嘴不停地输出。   明明不到三米远的距离,梁越泽的耳边经受了一轮又一轮的音波攻击。   梁越泽拧着重重的眉头将她平稳地放下,徐落月宛如一个笔直的木头桩子矗立在她的衣柜中间。   “把衣服换了。”他神情少有的严肃,再次说道。   徐落月才不怕他,她就喜欢撕破梁越泽与众不同的面孔。   他好在意这个?徐落月微微扬起下巴,眉毛轻佻,反问道:“不换你能拿我怎么样?”   梁越泽:“……”   怕梁越泽又给她捆在一起,获得自由的徐落月将被子随意地披在肩上合拢在胸前,脚底没穿鞋□□地踩在地面上,莹白如玉的小脚在明亮的灯光下格外的打眼。   她眯起眼睛走了两步微微凑近他,她脚尖轻踮,温热的鼻息轻轻地拍打在他的下颚,像个吸人精魄的女妖精,吹气如兰:“那你帮我换啊。”   那步子不像是踩在光滑平实的木质地板上,而是一点一点地踩进了他的心尖。   莫名的酥麻与焦躁堆积在一起在心房涌起。   他从未见过徐落月这副模样,眼神里都好似勾着媚。   梁越泽唇角抿得更紧了些,他缓缓地垂下眸子,用漆黑浓密的长睫掩盖住最深处的思绪。   徐落月眼睫微弯,轻飘飘的眼神往下瞟了一眼随即收回,意味深长地道:“泽泽,你要不要也去换身衣服啊,顺便冲个澡。”   呼气吐气的动静在耳边一上一下,就像他的心跳如同此刻也是七上八下的。   梁越泽眉眼之间的一抹不自在转瞬即逝,他微乎其乎地咽了咽口水,咬了咬牙没说话,转身一声响亮的“哐”声将门带上了。   徐落月在里面笑得花枝乱颤,眼里洋溢着得逞的笑意。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梁越泽以前这么喜欢在她面前说一些打趣的、没影的、被她称之为马蚤话的东西,看见对方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反应真的很有满足感耶。   因为是夏天,光脚踩在地板上也不会冷,徐落月在衣帽间好一阵翻找。   她随意地挑了一件内衣穿上,她黑黝黝的眼珠子狡黠一转,挑了一件布料稀少的小上衣。   今天,将色.诱进行到底。   打包回来的饭菜有点冷了,梁越泽在厨房用微波炉将它们重新加热一番。   徐落月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梁越泽一副贤妻良夫的样子将碗筷都摆放好在餐桌上。   她故意像猫儿一样轻轻走着,想走到他背后吓他一跳报仇雪恨。   路都还没走两步,就见梁越泽头也没回,沉沉说道:“去把鞋子穿好。”   这就是传说中的爹系男友?   徐落月没劲地撇了撇嘴,三两下将落在房间床边的鞋子穿好,说道:“你比我爹还像我爹。”   梁越泽将微波炉的插座拔掉,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那你叫句爸爸来听听。”   “滚滚滚。”衣帽间的暧昧氛围散了个遍,徐落月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说。   徐落月瞬间丧失了兴致,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好清淡啊。”   上衣是有点紧身的露脐小短衣,由于坐下的缘故衣服又往上抬了抬,她微微拉了拉衣袖,端起碗拿起筷子夹菜,她筷子悬在空中犹豫半天不知道应该吃什么。   梁越泽坐在对面,给她乘了一碗汤递给她,“吃不下饭就喝点汤。”   “好吧。”徐落月肚子咕咕叫,但其实她并没有什么食欲。   两个人简单的吃完之后,梁越泽将残羹剩饭打包进了垃圾袋里,徐落月将沙发上的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附近的脏衣篓里,然后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梁越泽:“药带回来了吧,吃完饭半小时之后记得吃药。”   徐落月脑子放空,摆了摆手,“知道知道,你到时候再提醒我撒。”   梁越泽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我等会回公司。”   徐落月从沙发上翻滚了起来,诧异地看他:“你回去啊,不睡个午觉吗?”   “下午还有事。”梁越泽淡淡道,突然想起她朋友上午打来的电话:“你朋友上午找到我这里来了,你记得给她回个电话,就你早上发信息那个。”   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下次手机记得开声音,睡觉定个闹铃,都联系不上你。”   “哦哦,好。”徐落月应道,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情绪莫名地低落。   午休的两个半小时转眼即逝,梁越泽真像个老父亲一样将她屋里的垃圾都提到门口,准备换鞋离开。   “我走了。”   徐落月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她蹦到他面前:“就走啊?”   梁越泽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嗯,不早了。”   这时他才发现徐落月上衣上半身正常的情况下,下半截露出了大半个腹部——   没有线条分明的马甲线,腰肢盈盈一握,依稀能看见两条俏丽的弧线。可能是很少见日光的原因,她的肚皮比全身露出来的任何一处都要白净,肚脐眼微微竖起像一条笔直的直线。   梁越泽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他偏着头看她:“你还想去医院是不是?”   屋内是中央空调,房子客厅比较大,梁越泽出来的时候就将客厅的温度调的比较低,不然制冷也需要好一段时间,风机的出风口就正对着沙发吹。   梁越泽都被气笑了,叫她把上衣穿好,上面穿好了,下面又露出来了。   真是够叛逆,就喜欢跟他对着干是吧。   “本来肠胃就不好,喜欢常驻医院的话我现在再领你去打几针。”   他平静的语气下似乎掩藏了无尽的波涛汹涌,徐落月听得有点慌。   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啊,泽泽是不是生气了?   “我刚随便一拿就拿到这件了。”徐落月试图狡辩道。   梁越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徐落月,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徐落月就差没把手势举过头顶,眨了眨眼睛乖乖认错道:“知道知道,我错了。”   梁越泽眉眼闪过一丝笑意,唇角微微勾起,又很快压了下去。   他假装腻烦的模样,不耐地说道:“你最好是。”   徐落月贴了上来拉住他的手腕,小声问道:“泽泽,真生气啦?”   “走了。”梁越泽作势往外走。   “我哄哄你嘛,你别生气了。”徐落月悄摸摸地用不安的眼神偷偷瞅他。   再待下去可能真的要露馅,但是他还挺享受的,原来徐落月吃这一套。   梁越泽镇定地扯开她的手,“垃圾,脏。”   徐落月误解,黑黝黝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我脏?你嫌我脏?”   梁越泽拿徐落月没办法,瞬间破了功,他无奈地提起另外一只手的垃圾给她看,“没生气,真要上班。”   “好吧。”徐落月依依不舍地送他出了门。   重新躺上床的时候,徐落月蓬勃思绪在脑海里泛滥——   明明什么都不做,却会产生无时无刻地想和梁越泽腻在一起的想法。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情绪,似乎还没分开就已经开始想念。   梁越泽是不是今天在那个平平无奇的吻上给她下蛊了?!   徐落月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难道她已经馋梁越泽的□□到了这种程度?   她将床边的手机拿了起来,屏幕主页弹出了好多条消息提醒。   梁越泽的十二条、桑歆的二十来条,俞悦的三条……还有数不胜数的群聊信息。   她将所有的信息都过了一遍,挑几个重要的回复了一下之后,点开聊天框给梁越泽发信息:   【徐落月:晚上还来监督我吃饭吗?】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眨眨眼x36   梁越泽从垂梯出来刚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手机屏幕便弹出徐落月的消息。   他修长而又指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点,条件反射地打出了一个好字。   准备发送的那一刻,他脑海里情不自禁跳出衣帽间里徐落月身姿妖娆那一幕, 梁越泽微微阖了阖眼, 喉结滑了滑, 将肯定的回复删掉之后重新输入:【晚上再说。】   徐落月的情绪从由期待变为不高兴,她瘪了瘪嘴,咬着唇将手机扔在了床上。   上午睡得太久,徐落月毫无睡意地在床上翻滚, 她重新将睡衣换了回来。   梁越泽以前哪里说过这种棱模两可的话, 他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然后这段时间开始躲着她吧?   徐落月越想越不对劲,她思考自己今天的举动会不会过于孟.浪吓到他了,难不成是打算和她冷淡一段时间, 重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继续做好朋友?   假装男朋友的好朋友?真的有人愿意这样无私奉献吗,徐落月自嘲地笑了一声,她当时假装同意的时候就是心里仍旧对梁越泽念念不忘,给自己找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事实证明, 梁越泽忍得住, 她的性子当真还是忍不住。   徐落月倏地坐了起来去摸手机, 决定继续请教一下感情丰富的情感大师桑歆。   她拨打了桑歆的电话, 熟悉悦耳的铃声又在徐落月的耳旁响起。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   徐落月不得不承认,这首歌当年火起来也是有原因的。每一次她都能被这段旋律洗脑, 听得上头, 甚至情不自禁地跟唱。   “喂?月牙呀。”桑歆的声线非常御, 魅力又充满磁性。   纵使徐落月已经认识桑歆好几年, 还是能被她的声音不停地击中。   桑歆关心地问道:“你身体好点了吗?”   “我好多啦。”徐落月对自己没接电话让对方感到担忧表示愧疚。   她缩了缩脖子,将头埋进被子里,直白的风格中又带有点点的难以启齿:“想请教你一点点小事。”   “什么事啊?”桑歆好奇地问道,推测地说:“不会是感情吧?”   她语气里含着调侃:“应该不会吧,你什么时候这么扭捏了。”   徐落月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两声,今时不同于往日,梁越泽不是她之前想说分手就能够轻易分手的对象,两家人的关系紧密纠缠了这么多年,需要非常慎重的考虑。   没等她说话,桑歆好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她乐不可支,忍不住与她分享:“我今天不是打电话给你那个小竹马吗?你猜怎么着。”   “歆啊,你对青梅竹马怎么看?”这句试探性的话语卡在徐落月的唇边,她默默地咽了下去,她假装语气轻松地问道:“发生什么啦?”   桑歆:“阿夏被你那个小竹马性感的声音给迷倒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徐落月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停滞了半拍,她有些结结巴巴地应道:“是、是吗?”   桑歆没多想,继续说道:“只听声音,阿夏就笃定他一定是个大帅哥,特别想见他一面。”   徐落月扯了扯唇角,闷声道:“长得确实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点骄傲、心慌又微微带着点不爽。   她恨恨地想到:梁越泽这个狐狸精,打个电话都能把办公室小妹妹的魂给勾走。   没想到桑歆突然一个大转折:“但是你一定想不到,阿夏居然磕上了你俩的cp。”   徐落月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面,她怔然了片刻,半天才说道:“啊?”   桑歆坐在办公椅上往后躺了躺,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思考今天阿夏说的话,她复述道:“什么俊男美女青梅竹马欢喜冤家就是永远的神。”   说出这番话桑歆都感到羞耻,她挑着眉反问道:“你说现在的小女孩疯不疯狂?”   其实桑歆也就比阿夏大了几岁,可能当老板的缘故让她为人处事谈吐各方面都要成熟很多。   徐落月平时也是个勤快的冲浪选手,自然知道磕cp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没想到阿夏居然不是自己喜欢梁越泽,而是期待他俩在一起。在一众的怀疑里,这眼光赞的她都想给阿夏发个大红包。   徐落月抑制不住的唇角往上扬,看来朋友里面还是有人觉得她跟梁越泽是般配的嘛。   她瞬间不想遮遮掩掩了,徐落月略微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她顿了顿:“歆啊,我好像喜欢上梁越泽了。”   “这有什么,喜欢就上。”桑歆也听过很多段徐落月的感情经历了,她转着手中的笔,随意地说道。   等等,今天月牙很不对劲啊,居然郑重其事地用上了“喜欢”二字。   回过神后的桑歆突然满头问号,对她这句话很是不解——   这话是之前谈恋爱就跟赶着冲业绩的徐落月能说出来的话吗?   梁越泽?好耳熟的名字,桑歆在脑海里紧急搜索了一番,今天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好像就叫梁越泽。   阿夏这么神,搞到真的了?   桑歆唇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你们在一起了?”桑歆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   徐落月不知道如何解释目前和梁越泽的复杂关系,她抿了抿唇,自己都充满疑惑:“算是吧?”   “什么情况?”桑歆有点摸不着头脑,成年人的世界里还有“算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吗?   徐落月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从吃鸭货被梁越泽误会的那一刻开始缓缓地说给桑歆听,一场乌龙使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同时让她的心蠢蠢欲动。   然后她又带着羞赧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想试图勾.引梁越泽都没有成功。   徐落月耷拉着眼皮,丧气地说道:“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没想法啊,都送上门了他都无动于衷。”   “男人不都是下半身动物吗?我都看见他那个了……”她有点难为情,声音随情绪低了低。   桑歆一下子接受到这么多信息有点震惊,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缓了缓,沉声说道:“也不一定,也有极少数的好男人因为珍惜你才不想这么草率,不想让你后悔。”   徐落月微微瞪大着眼睛,充满了怀疑道:“真的吗?”   “不然的话哪个男人会吃饱了没事干假装青梅的男朋友?这不是无形之中给自己上了一层枷锁,受着制约还要听你奴役,他肯定多少有点想法。”桑歆眯起眼睛,说着说着都快把自己说服了。   “有道理哦。”徐落月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再说了。”桑歆开始展现自己性格霸道的一面,“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知道吗?”   徐落月:“是吗?”   “对自己有点信心,小月牙。”桑歆肯定道:“你这么优秀,性格身材事业等等各方各面都这么好,谁能不喜欢你?”   在桑歆眼里,她姐妹就是最好的,男人通通靠边站。   桑歆继续向徐落月传输她的理论,顺便结合了一些“案例”。   她说道:“我铃声里面怎么唱来着?”   徐落月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楞了楞:“啊?”   桑歆轻轻地哼唱着:“姐妹们跳出来,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他离开。”   徐落月宛如被一碗指点迷津的灵水从颅顶灌溉了一番,恍然大悟,“歆啊,我人生路上的导师。”   “再说了,你多想什么。男人千千万,不行我们就换,想那么多干嘛。”桑歆态度果决,似乎知道她的顾虑:“不爱就拉倒,你们两家的关系还能因为你们两个小辈就闹掰啊。”   有道理,很有道理,徐落月连连点头,之前是她被局限的思维给困住了。   “今天的意外吧,也有可能是你生病了,他比较在意你的身体。”   “你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跟他产生亲密举动的。”桑歆很有经验地分析道:“你多试试他的反应,但是也要注意方法。看看梁越泽是不是从头到尾,每一次都拒绝你。”   想到梁越泽那副羞赧的模样,徐落月觉得自己可能也并不是毫无机会?   她握了握拳头,重振旗鼓:“明白,都明白了。”   “不管怎么样,你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是与众不同的。”   “只要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我们成功的机会就很大。”   “更何况,你还有恋爱合约束缚着他,他更没机会出去认识别的女性。”   徐落月本就是个爽利的性子,她大彻大悟:“引.诱梁越泽恋爱计划,启动!”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眨眨眼x37   与桑歆通完电话后, 徐落月在床上胡思乱想了片刻,决定主动出击才是硬道理。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有些忐忑,她有点拿不定主意, 犹豫半天的她点开通讯软件给梁越泽发信息。   徐落月完全忘记了上午自己的狂野, 不想心里想法一下子暴露得太明显, 她试探性地问道:   【徐落月:在干嘛?[啵比露肚皮.jpg]】   梁越泽没有秒回。   【徐落月:你是在开会吗?】   十分钟后,梁越泽还是没有回复。   【徐落月:泽泽饿了吗?要不要喝咖啡或者奶茶呀?】   一个小时以后,梁越泽仍旧没有回复。   古人诚不欺我,风水轮流转, 那时候梁越泽主动找她, 徐落月还避如蛇蝎,装□□答不理的样子。   现在呢?   刚在桑歆那里建立起的雄心壮志瞬间有点崩塌,她咬着唇想, 自己还不如之前有地位呢,想她徐落月以前哪里这么卑微过。   徐落月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望向外面金边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庭院里,她默默安慰自己:他现在是工作时间, 没空看手机很正常, 自己工作繁忙的时候也经常不回信息。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 还没得到就开始患得患失了吗?总是忍不住想一些有的没的。   性子向来洒脱的徐落月情绪十分的低落, 这可一点都不像她啊。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吗?酸酸涩涩中又带着一丝甜蜜。   徐落月微微叹了口气,刹那间放弃的念想冲上心头,但是脑海里浮现出梁越泽那张英俊的脸以及几次在医院默默守护自己温柔体贴的模样,想到梁越泽以后要被别的女人这样霸占, 同样的情况他也会这样对别人, 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她的位置, 他俩关系再好也比不了他牵手度过余生的妻子, 那时候徐落月的尊严也不允许自己继续和梁越泽保持那种青梅竹马的亲密。   梁越泽会和别人牵手、拥抱、接吻、甚至……   她的心头涌起一阵不舒服,密密麻麻的就像被蚂蚁咬拭一样难受得很。   徐落月漆黑浓密的睫毛淡淡下垂,眸子没有往常的明亮,她心头闷闷的,好似有点喘不过气。   不知道是内心真实想法还是她骨子里的要强隐隐作祟,徐落月眼神倏地一凛,坚定地想道——   不行,梁越泽只能是她的。   徐落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她晃了晃脑袋想要放空一下疲惫的大脑。   在她望着天花板目光空洞地发了十分钟的呆之后,手机短视频app推送了一条信息。   【你最近关注的博主@家有萌宠阿拉斯加发视频了】   徐落月白皙娇嫩的指腹轻点,开始侧躺在床上刷着短视频打发时间。   视频在屏幕里一个接一个,目不暇接,徐落月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思绪逐渐变得混混沌沌的,小拇指的指节托住手机的尾端,大拇指像个工具人一般兢兢业业不停地滑动,她的眼皮一皱一折,迷迷糊糊地就耷拉在了眼睛上,遮住了那双黑黝黝的眸子。   “哒——”   徐落月的手忽然一软,手机啪地一声就砸在了她脸上太阳穴和颧骨的交界处,那里有一块并不显眼的凸起,手机的硬实与骨头的相撞使徐落月顷刻之间醒了过来,突如其来地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徐落月的第一反应却是摁亮屏幕看梁越泽究竟有没有回她的信息,锁屏上没有消息提醒,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失落。   她坐起身来对着镜子照了照,果不其然,那个地方隐隐约约泛起了红,隐隐作痛。   徐落月轻轻地打圈揉了揉,咬着后槽牙暗骂道:真是流年不利。   这下徐落月更是没有了丝毫的困意,她将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路过餐厅的时候看见吧台上的药盒,就像是奇妙的化学反应,她叛逆的胃似乎又不太平了起来。   徐落月不讨厌苦,就是莫名有点抗拒吃药,换在平时她可能躺在床上继续扛一扛就过去了。   但是经梁越泽刚才那一下,他脸色沉下来她心确实有点慌。   徐落月不敢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接了杯温开水将苦涩的药片三两下吞了下去。   刚吃完药不久,宛如在奖励乖乖吃药的听话小朋友,梁越泽突然给她打来了电话。   徐落月眸子亮了亮,她睫毛如羽翼扑闪扑闪的,脸上愉悦的神情抑制不住。她做作地清了清嗓子,故意等了一会才准备接电话,像是在报复梁越泽刚才的不回信息。   手指在屏幕上刚摁住绿色的电话按钮往上划接通它,铃声忽然停止了。   徐落月满脑子都被那个表情包给洗脑: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卑微了一天,她就偶尔想高贵一下,有错吗?   徐落月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懊恼地在客厅来回走动。   梁越泽对她的吸引力终究是比过了那些若有若无的比较,她撇了撇嘴决定给梁越泽回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随后是一位声音好听的女性用英文翻译播报了一遍。   徐落月:……   她挂断了电话,晒干了沉默。   五分钟以后,梁越泽重新给她拨打了电话,手机屏幕一亮起,铃声还没开始唱,徐落月立马接起了电话。   梁越泽似乎被电话接通的速度惊讶道,他顿了顿,问道:“吃药了吗?”   “吃了。”徐落月乖乖地回道。   “身体还有不舒服吗?”梁越泽手上的笔停了停,继续问道。   徐落月:“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是舒服还是不舒服的意思?”梁越泽突然就较起劲,眉头之间皱出一条鸿沟,深邃的双眼皮折了好几层。   徐落月眼睛轱辘一转,她唇角暗自勾起一抹弧度,用比平常娇柔很多的声音说道,用着俏皮的语调:“你晚上回来陪我吃饭,我可能就不会不舒服啦。”   轻轻柔柔的,宛如随风飘扬的一根羽毛,倏地降落在梁越泽空旷的心田,痒痒地像是挠了他一下。   徐落月的撒娇酥酥麻麻,梁越泽瞬间回忆起语气同样轻柔的画面。   他喉结不自在地微微滑动,半晌才发出声音:“我晚上有事,你自己吃。”   “好吧。”徐落月眉眼间充满着失落,脑袋和嘴角一样耷拉着。   梁越泽犹豫了片刻,嗓音有点紧:“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徐落月语气里有些莫名:“我没和谁打电话呀。”   明明是他通话中,这梁越泽怎么还倒打一耙呢,徐落月瞬间有点来火,她脑子一热,凶巴巴地问道:“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怎么一下午都不理你女朋友?”   梁越泽缓缓抬起眸子,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乌龙,他眼底闪过一抹满足和笑意,轻松地说道:“在给女朋友挣医药费。”   徐落月:……   梁越泽话里尽是调侃:“怕我赚钱的速度赶不上我女朋友看病的速度。”   女朋友三个字在舌尖萦绕,他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心里默默升起一丝满足感。   徐落月不满:“你说得我好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一样。”   话未说完,就听见梁越泽沉沉地说道:“别乱讲话。”   徐落月倏地发现有一丝不对劲,梁越泽一直在逃避给谁打电话这个问题,扯得十万八千里远。   她轻咬着下唇,怏怏不平地说道:“梁越泽,你少转移话题了。”   梁越泽无奈地笑,“怎么这么较真呢,下午开部门会议,我刚才在给你打电话。”   徐落月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这种行为是在吃醋吗,会被梁越泽发现吗?   来不及思考,她趁热打铁地说道:“我不管,今天不陪我吃饭改天就要陪我去看电影。”   抛出两个选择,不能给男人任何拒绝的机会。   桑歆给她提了几个男女最容易升温的场地,徐落月决定一个一个地尝试。   梁越泽垂下眸子,看不出眼底的思绪,只能通过唇角的变化判断此刻的他是愉悦的。   他凝视着办公桌上的茶杯,缓缓端起,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这个杯子是陶艺的材质,是徐落月去年在瓷器之都出差,街边很多自己动手的diy的小店,她心血来潮地进去做了一个杯子,上面是她画得他们两个人的Q版照片,寥寥几笔却概括了两人的神韵。   绑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压在臭脸小男孩的背上,背上背着一个米白色的书包,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徐落月就是一时兴起,她不喜欢用陶瓷杯子喝水,又不想放在柜子里荒废她的大作。   她觉得这副图以她的水平来看,她画得简直惊为天人。   于是,作为徐落月身后永远的接盘侠。   她将杯子送给了梁越泽,并义正词严地说:“这么多年了,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会辜负我这喷涌而出的热忱心意吧?”   想到往事,梁越泽忍不住笑了笑。   他的嗓音淡淡的,有点轻飘飘,像是妥协又像是带着宠溺,他应道:“好。”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大家真的要早点睡觉,少熬夜!   (凌晨四点还在写更新的某人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第38章 眨眨眼x38   近几天, 徐落月在梁越泽严防死守的监督下,吃了好几天清淡的,嘴里简直淡出个鸟来了。   挂水与药片以及规律的饮食下, 效果也十分显著, 徐落月逐渐生龙活虎了起来。   她向来是个急性子, 做事想起一出是一出,和梁越泽看电影的事情就一直在心头刺挠。   这里好不容易熬过了工作日,轮到了休息的日子,徐落月头一天晚上就迫不及待给梁越泽信息轰炸。   【徐落月:明天你有没有空, 看电影!】   【梁越泽:行。】   【徐落月:你想看什么, 大概买几点的票?】   【梁越泽:?】   【徐落月:干嘛问号我?[啵比无语.jpg]】   【梁越泽:……】   【梁越泽:你想看的电影问我想看什么?】   徐落月不开心地瘪了瘪嘴,这才几天没见的功夫怎么感觉梁越泽又恢复了那副狗样子。   别人是距离产生美,她和梁越泽最近反倒是见面相处柔和, 距离产生“纷争”。   【徐落月:这是做人对你基本的尊重,Ok?(白眼)】   【徐落月:还有,这是你对你女朋友应该有的态度吗?】   【徐落月:扣分,扣分!】   ……   【徐落月:?怎么不回话, 想分手了是吧。】   【徐落月:呵, 我就知道, 男人没一个靠谱的。】   【徐落月:算了, 不和你去看了,我约别人行了吧。】   天还没聊上两句,这狗男人就突然消失了。   徐落月和男人聊天从来没有这么咬文嚼字过,短短的几句聊天记录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特地又请桑歆分析了一波, 将桑歆话语的精髓总结下来, 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放了狠话之后, 姿态要高傲, 将他晾在一边。   于是,为了明天的出行计划,徐落月决定好好地捯饬一下自己,眼膜、面膜、脚膜通通敷起来。   浴室里有一个小音箱,徐落月用蓝牙连接手机,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   她哼着歌儿一边放着浴缸里的水,一边做着脸上的清洁。浴缸处当时她特地留出了一个放平板的位置,悠闲地打着泡泡浴看着综艺在浴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   浴室里还萦绕着淡淡的白雾,徐落月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走了出来,长发撇在肩膀的一边,泡澡之后她脸色更加红润,吹弹可破的肌肤更显得细腻,身上只用了一条宽大的浴巾松松垮垮地缠绕在胸前,露出了她精致性感的锁骨,她粉嫩的唇角跟随着长又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徐落月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了一番,其实她的身材说起来也不赖嘛。   梁越泽真是没眼光。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地发出收到信息的提示音,徐落月眉眼弯弯,眼底像狡猾的狐狸一般勾起促狭的笑意,透露着忽明忽暗的光芒。   她故意慢悠悠地吹干头发,将爽肤水轻轻地拍打在脸颊两侧,闭着眼睛用温润的指腹不停地在眼周划着圈……徐落月轻声地哼着欢快的调,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   她的手伸了又缩,她强忍着按捺住心中那股迫切的欲.望,将一切都收拾完之后,徐落月终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压根不是所想的梁越泽在不停地求情的画面,二百来条信息全是翟子赫在群里嗦泡的闲聊,除了唐堰和俞悦偶尔一两句附和,简直就是翟子赫的主场,一句话掰碎了能当十句话说,一个人撑起这个濒临破散的群聊。   爱情的团团烈焰被一捧冷水倏地浇地熄灭。   徐落月恼羞成怒重重在键盘上敲着字:   【徐落月:翟子赫,你真的好闲啊。】   【俞悦:+1】   翟子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很快地秒回:【那当然了。】   【翟子赫:小月牙,最近忙什么呢?怎么天天都不说话。】   【翟子赫:又恋爱了?还是偷偷背着我们的那种?】   徐落月舔了舔嘴唇,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心虚,理直气壮地回道:   【胡说什么呢。】   【我可不像你,我每天都在辛勤的工作。】   【只有你的脑子里,天天就是恋爱、泡妞、把妹。】   说完,徐落月迅速将群聊的页面关闭,看着梁越泽一直不回信息气上心头。   以前都没出过这种情况,怎么就最近在自己发现喜欢上梁越泽之后,他变得不爱回自己的信息了。   徐落月在床上捂着被子不停地翻滚,心里闷闷地喘不上气,眼里泛起点点涟漪,嘴角向下耷拉着。   出师未捷身先死,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心态这么磨人啊。   她不想喜欢梁越泽了。   半个小时之后,徐落月的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徐落月随意捞起一看,屏幕上梁狗二字跃然而出,她咬了咬牙,将电话挂断。   没过两分钟,来电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徐落月面色纠结,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接通了。   “喂?”她的语气并不平和,掺杂着隐隐的不满。   梁越泽那边好似在喘着气,厚重的呼吸透过电话线而来,就好像是明灭的灯光忽然照射在她的耳旁,浅与沉地起伏无端地还有几分性感。   徐落月偏着头,她的耳朵倏地有点灼热,她故作凶狠,沉声道:“说话。”   “生气了?”梁越泽低声笑了笑,伴随着一阵颤音,“刚才啵比不舒服,手机都没拿就下了楼,忘记回你消息了。”   徐落月“啊”了一句,风花雪月顿时遗忘在了脑后,她眉头皱得很深,紧张兮兮地问道:“啵比怎么了,带它去医院了吗?”   梁越泽解释道:“刚才啵比趴在地上不动,突然一抽一抽的,王姨发现不对就叫我下去了。啵比吃东西太急不小心被呛到了,带它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做了腹部彩超的一些检查,开了点调整消化道菌群的药还有维生素。没有特别大的问题,之后注意一点就行。”   “哦哦,那就好。”徐落月心落了回去,松了一口气。   梁越泽讲得有点口干,他拧开了瓶盖,仰头直接喝了大半瓶。   看着精神状态不佳,趴在窝里可怜兮兮的啵比,梁越泽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低着声道:   “和你妈前几天一样,真是小可怜。”   “以后吃饭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难得的父子俩之间的温情时刻。   徐落月听得不是很清楚,她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梁越泽顿了顿,话里充满了调侃:“不愧是你抱回来的崽,和你还是够亲。这都多少天没和你见面了,和你还是有足够的默契,都是肠胃方面的问题。轮流去医院,可着劲折腾我呢。”   徐落月沉默了:“……”   徐落月这边突然就没了声音,他话锋一转,挑眉问道:“刚才还想约谁去看电影?”   “反正不是你。”徐落月宛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她嘟囔道。   “你不知道合约上分手要经过双方的同意的?”梁越泽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冷笑了一声:“徐又又,你敢单方面解约就等着这辈子给我做牛做马吧。”   徐落月莫名其妙被他倒打一耙,她撇了撇嘴:“你态度不端正你还有理了!”   梁越泽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生硬地转移话题问道:“你想看什么电影,我来买票。”   徐落月怔然了一下,她其实最近也没有注意电影院的排片,那天说到看电影也是桑歆给她提点的几个场地里面最方便的最容易下手的,更何况她内心还盘算着别的小九九。   她清了清嗓子:“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明天把你人带出来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七夕快乐=v= 第39章 眨眨眼x39   和梁越泽结束通话之后, 徐落月点开软件看最新上映的电影有哪些。   演员阵容以及剧情都没有她特别期待的影片,徐落月平时比较喜欢在电影院看喜剧片开心一下,但是她思前想后地挑来挑去, 盯着内容栏的简介挑了一个爱情片, 决定先将氛围拿捏住。   徐落月原本想买上午场次的电影, 然后与梁越泽一起共进午餐,下午还能解锁一个新场地。   但是她仔细地想了想,今天晚上她不一定能够迅速地入睡,拥有一个良好的睡眠。更何况明天需要好好装扮一下自己, 让梁越泽眼前一亮, 时间太早了也不行。   于是她在床上抱着手机给梁越泽发信息:【我买了明天下午三点半的电影票,你两点左右来接我。】   收到梁越泽肯定的回复之后,徐落月这才安下心来, 将床头灯熄灭,闭上了眼睛。   翌日。   徐落月明明没有定闹钟,却意外地醒的很早,是整个头脑都异常的清醒。   可能是因为对今天充满期待, 徐落月醒来之后习惯性地裹住被子翻滚了两圈, 将头埋在轻薄的空调被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清爽好闻的茉莉花香淡淡地萦绕在鼻尖, 她久违地没有赖床。   徐落月颇有雅致地进了厨房将两个鸡蛋打散,将火腿肠切丁,洗了两片生菜,拿了两块吐司片出来放进早餐机轻轻一压, 十分简单的早餐就出炉了。   为了去脸上的浮肿, 徐落月还勉强自己喝了一杯不喜欢的冰咖啡搭配早餐。   她捏着自己的脸照了照镜子, 可能由于昨天好好的呵护了一下自己, 整个皮肤都显得格外的透亮。   徐落月心想:今天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   化完一个精致的妆以后,时间还非常宽裕。   徐落月在衣帽间精挑细选了一番今天的穿着,桑歆曾经说过一句话: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但是她又怕今天的隆重有些过于突兀,引起梁越泽的注意。   于是她挑了一件平时很少穿的甜辣风的黑色上衣,胸前是有点小V领的设计,领子附近有两根黑色绑带可以交叉缠绕在脖子上,衣服的正中间做了两排小银环,绳子上中间穿梭系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蝴蝶结,上面肩膀处的两个衣袖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所有收边的地方都做成了小波浪的设计微微翘起,更显得活泼可人。   它可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短袖,又或者随自己心意变成一个小心机的一字领露出身体精致小巧的锁骨以及性感的直角肩,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非常得徐落月的心意。   下半身徐落月没有多费心思,穿了一条同样颜色的黑色牛仔的喇叭裤,整个一身就是黑与白的碰撞。   换上之后,徐落月才发现这件衣服有点短,一站起来便露出了她平坦的小腹。   她条件反射地想起那天梁越泽就是因为这个生气,徐落月犹豫了片刻,还是舍不得重新换过一件衣服,将牛仔裤使劲往上提了提,盖住了她的肚脐眼。   她现在生龙活虎的很,梁越泽总不能今天又评价她的穿着是对自己不负责。   这里整理一下,那里打扮一下,转眼就过了徐落月吃午饭的点。   梁越泽给她发信息:【吃饭了吗?】   穿这种美丽的衣服,吃了午饭等会是要露出小肚腩的,她才不吃咧,反正现在也不饿。   徐落月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想起以前打电话说谎被揭穿的画面,这种情况下梁越泽总看不出她在撒谎吧?   随后,她硬气地敲键盘回道:【早就吃完了。】   梁越泽回道:【ok,我马上出门来接你。】   三十分钟后,梁越泽敲响了徐落月家的大门。   刚在沙发上躺下的徐落月很是无奈,她不爽地爬了起来,走过去开门,脸皱巴地像条苦瓜:   “你明明知道密码,还天天让我来开门,合理吗?!”   梁越泽闻声看去,他眼神定定地盯着她。   今天的徐落月肉眼可见的跟往常不太一样,她脸上化了淡淡的妆还特地给头发做了造型,肤色很透亮,皮肤细腻地像磨了皮似的看不见毛孔,黑黝黝的眼睛在眼妆的衬托下更显得放大与迷人,扑闪扑闪的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宛如含羞草一般开了又合,眼尾延伸出一条黑色线条微微翘起,最后落在了粉嫩的唇瓣上。   她好像涂了一层晶莹剔透的东西在唇上,又粉又透,宛如果冻一般的质地。   梁越泽的注视看得徐落月有点不自在,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假装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楞着干嘛,进来呀。”   她的双颊有着娇嫩的红,梁越泽眉眼间划过一丝笑意,低声说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徐落月听出了他的意味深长,但是一下子听不出他究竟是在嘲讽还是在夸赞,嘴硬道:“不是什么特别日子,不管是跟谁出去我都是很尊重对方的。”   “这是礼貌,懂吗?”   想起以前和徐落月出去的时候,她可从来没有这么隆重的打扮过自己,昨天还说要约别人,梁越泽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心里闷闷的,他微微垂着眸子,没去接她的话茬,淡淡地说道:“走吧。”   徐落月回头看了一眼里面挂钟上的时间,她疑惑道:“不坐会再走吗?”   梁越泽长身玉立,右手拿着车钥匙倚在门口的柜子上,懒洋洋地说:“懒得换鞋了。”   “行,我去拿下包。”徐落月从沙发上捞起一个米白色的单肩云朵小包,弯腰坐在玄关处的将鞋子换好。   “走吧。”徐落月轻轻地跺了跺脚,说道。   这时候梁越泽才发现徐落月的腰腹间又露出了一片雪白,美丽的线条在双侧若隐若现。   他眉心一跳,抬眸望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又止住了。   两人的运气不太好,一路上遇见的全是红灯。   徐落月在路上庆幸:“幸好没进去坐,不然电影都赶不上开场了。”   梁越泽手把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应道:“嗯。”   这时,徐落月才发现他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她眯起眼微微凑近去瞅他:“你不开心?”   梁越泽莫名:“没有啊。”   “那你怎么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徐落月心中暗暗地有些失落,撇了撇嘴,假装无所谓的样子,“不想陪我出来以后直说就好了。”   梁越泽抓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背上的青筋忽隐忽现:“是你想约别人就直说吧?”   “你什么意思?”徐落月睁大着眼睛,拧着眉头盯着他。   梁越泽缓了缓语气:“那你哪里看出我不想理你?”   “我跟你说话,你爱答不理的。”徐落月理直气壮地指出他的恶行。   梁越泽眼底划过一丝无奈,轻声哄道:“公主,我在开车。”   车内还放着歌,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那轻柔的两个字却一下子撞进了徐落月的心窝。   徐落月心软了软,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好哄了,她顿时哑了声,有些扭捏地应道:“好吧。”   车子停在了商业综合体的地下停车场,两人坐垂梯上到了最顶层的电影院。   可能是周末的缘故,电影院人还挺多的,徐落月看了一眼取票机那里长长的队伍,她吩咐道:“我把二维码发给你,你去取票吧,你想喝什么也手机上发给我。”   餐饮前面的队伍比取票机前的队伍短得多,梁越泽应了一句:“好。”   “你要是拿不了就不用给我买。”梁越泽想起她还喜欢买些爆米花、薯条之类的零食,回头说道。   徐落月挥了挥手,“知道知道,你快去吧。”   电影很快就要开场,两人终于在距离十分钟的时候各自完成了手中的事情。   徐落月提着一大桶爆米花来到梁越泽身前,她一手提着一杯饮料,零食桶挂在白皙的手腕上,“给你。”   梁越泽将她手里的东西都接到自己手中,进了检票口往阅影厅内走去。   这个厅和以前他们看电影的普通厅有些不一样,内部空间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多座位。   梁越泽眉眼带着笑,视线不经意划过她的脸颊,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买的情侣座?”   “什、什么啊。”徐落月紧张到有些结结巴巴,她眼神躲闪地环视了一圈四周,“你没看见外面这么多人排队看电影呀,这是我加钱买的VIP厅,沙发椅,很舒服的。”   电影还没开始,灯光还未暗下来,梁越泽对着电影票上的座位号沿着楼梯上去找到了他们的座位。   位置在最后面的角落里,两张舒服的沙发椅子是并肩靠在一起的,中间没有扶手隔开,场内百分之九十的年轻人都是情侣,一入座两人就紧紧搂抱在一起。   梁越泽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看着周围的小情侣,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毛问道:“怎么挑了一个角落里,这个位置斜着不太好看吧?对视力也不好。”   徐落月低下头有些心虚地看了看他手里的电影票,一把从他手里抢了过来,她咽了咽口水,假装吸了几口手中的可乐,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微微将声调扬了扬:“哎呀,都说了这不是都要买不着票了嘛。”   “有得看就不错了,还谈什么角落不角落的,舒服不舒服的。”徐落月说着说着逐渐理直气壮了起来,她眼神好似带着点鄙视,用恨他不争气地口吻说道:“梁越泽,你好龟毛。”   梁越泽:“……”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估计晚上十点才能下班,不一定有更新,我尽量! 第40章 眨眨眼x40   随着放映厅内的灯光骤然变暗, 整个室内漆黑一片,依稀只见一群手机屏幕的点点光亮。   宽大的荧幕又倏地亮起,逐渐呈现住一片绿色, 一个金黄色的龙头似乎要跃然而出。   电影开始了。   开场前周围各种各样的声音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徐落月也瞬间噤了声, 她随意地环视了一圈四周, 成双成对的情侣们都紧紧地贴在一起。   她身上往后倚了倚,将可乐放在左手边的圆形孔洞里,爆米花桶悠哉地抱在怀里,半躺在沙发上。   徐落月在黑暗处偷偷地将衣服两侧的袖子往下拉了拉, 故意微微往梁越泽那侧偏了偏, 表情认真地看着屏幕上女主人公的出场。   故事的开始讲述的是一个在小山村里长大,各方面都平平无奇的普通女孩沈婧,在她祖母去世之后她决定要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她将大城市里拼了命才考上的稳定工作辞去,一个人踏入旅行的征程,准备半工半旅养活自己。   沈婧父亲赌博酗酒,她的母亲受不了这样贫困潦倒的生活, 外出打工改嫁, 将她留在了沈家。   她从小是被她奶奶拉扯长大的, 所以在她奶奶的灵堂里, 没有一个真正靠得住的至亲,只有从小被父亲一直骂“赔钱货”的沈婧。   而她的父亲,在这种时候,还在处心积虑地想要掏空她口袋里的钱。   ……   这个电影的前奏很是悲伤与凄凉。   在很小的时候, 徐落月的妈妈就离开了, 所以她本能地有点抗拒这个情节。   徐落月收回目光, 淡淡地垂下眸子, 浓密而又卷翘的睫毛遮挡住她眼底的愁思。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脑袋左右微微动了动,手指不停地拿起爆米花往嘴里塞,就是不想抬眸看影片,她想摆脱这种氛围。   电影票贵有贵的道理,凄楚的背景音乐在整个大厅四面环绕,徐落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栗,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抿了抿唇。   她频繁的动作引起了梁越泽的注意,更何况她耳后的碎发从电影开场就不停地蹭着他的脖子。   尽管沙发与沙发之间的座位比较远,怕影响别人的观影体验,梁越泽仍旧比较注意地凑到了徐落月的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温热的呼吸与厅内的冷气在徐落月的耳畔冷热交替,徐落月怔然了一刻,说话有点结巴。   她是一个看起来强硬但是内心相对柔软的人,由于天生力气比较大,她从小在幼儿园里就称霸王。长大之后更是惯会用这点来掩饰,让自己看起来很坚强,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   梁越泽离她靠得很近,嘴里还说了些什么,近得徐落月要以为他笔直的睫毛都能扎到自己。   徐落月眼神闪躲,她悄悄地咽了咽口水,舌尖暗自在口腔内的唇瓣里转了一圈,刹那间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烟消云散。狭窄的视野里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挺拔的鼻梁骨像一座傲人的山峰拔地而起,略带点粉色薄唇一张一合。   梁越泽将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低声道:“发什么呆。”   徐落月顿然回过神来,她思绪跨越之大让她自己都有些忸怩不安。   徐落月借机瞅了一眼电影屏幕,剧情已经走到了沈婧提着行李箱上了火车,走向了一段人生未知的旅程。   背景音乐变得轻快起来,带着一种未知的辽阔。   她伸手端起旁边的饮料,猛喝了几口,敷衍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事。”   梁越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想伸手摸她额头被她挡了下来。   这部电影本来就是徐落月随便选的片子,她一下子也没心情看电影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漆黑的环境里,好似只有梁越泽的眸子是亮着光的,定定地看着她,她的脸莫名有些烧红,口干舌燥的。   于是她不停地喝着加了冰块的可乐。   这时候电影里的男主终于出场,他们的第一次相见是在火车的硬卧上。   梁越泽对这部片子也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他用余光一直注意着徐落月,他发现她放下可乐之后用双手持续搓弄着小臂,嘴里还偶尔发出吸气的声音。   梁越泽倏地抓住她的手,问道:“你冷啊?”   徐落月原本想嘴硬地说不冷,但是这个厅内的空调制冷效果真是太给力了,尤其她头上就对着一个出风口。刚猛喝的几口冰饮不仅她身体是凉的,她的心也是凉的。   手上的鸡皮疙瘩以及颤颤巍巍抖动的唇瓣骗不了人,徐落月怕梁越泽又说她衣服穿着的问题,毕竟露出一片雪白的小腹在外面,受凉了回家又得拉肚子。   她偷偷摸摸地耸起一点肩膀,一只手想将袖子默默挪回原位。   手却被梁越泽抓的紧紧,男人热乎乎的体温通过肌肤传到她的手心。   徐落月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么冷的环境下还这么滚烫,这就是传说中的阳气吗?   梁越泽另外一只手摩擦着她的小臂,扯起唇角沉沉地说道:“下次还这么爱美吗?”   徐落月眉心一跳,果然,梁狗不是不到,是时候未到。   她试图将手抽出来,嘴硬地说:“我不冷,你让开,我出去一下。”   徐落月的位置在最角落里,有一个栏杆挡住了她旁边出去的路。   梁越泽拽着她没松手:“去哪?”   徐落月随便找了个借口,假装无语地说:“我去上个洗手间可以吗?”   “我陪你去?”梁越泽语气里是淡淡的疑问。   这下徐落月是真哽住了,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用,谢谢。”   她就想找个借口出去感受一下外面冷气没那么足的过道而已。   徐落月完全忘记了,在以前转学还没来得及认识新朋友的时候,天天逼着梁越泽陪她一起去上厕所,梁越泽还因此被其他男生笑话。   徐落月在最后一排,倒也不用担心挡了别人的视线。   她心不在焉地站了起来,准备从梁越泽身前走过去。   徐落月一边立着身子从梁越泽身前过,理直气壮地遮挡住他的眼前的屏幕,走的时候眼神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就看见周围情侣百分之八十都在亲嘴。   徐落月眼神惊讶地看着他们,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猝不及防地往前面扑去。   幸好梁越泽反应快,扯着徐落月的手往自己怀里拉了一手。   徐落月倏地就落在了梁越泽的大腿上,侧着坐在上面,臀部下方传来男人炽热的体温。   她有点莫名,突然就与梁越泽四目相对。   徐落月习惯性地躲闪,黑黝黝的眼珠子轱辘轱辘地往旁边看,余光瞥见男女主正躺在逼仄的火车下铺上紧紧搂在一起,男主俯身而上,与女主耳摩斯鬓,在她的脖颈处落在一个又一个吻痕。   电影院的氛围陡然暧昧了起来,她甚至能听见耳边口水交换的吧唧声,动静是真不小。   虽然她挑爱情片的目的也不太纯洁,但这进展也太快、太突如其来了吧,徐落月看得目瞪口呆。   梁越泽埋在她肩膀处闷声沉沉的笑,挑起眉毛意味深长地说:“原来你喜欢看这种片,我还以为你要带我看恐怖片。”   徐落月第一次身处这种尴尬的环境,她羞红了脸,咬牙切齿:“你少在这里造谣。”   梁越泽故意逗她:“挑这么偏僻的位置,徐又又你肯定别有居心。”   徐落月倏地坐了起来,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一直瞅着梁越泽。   梁越泽的眼底还含着笑意,唇角微微上扬。   徐落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咬着唇,突然低头用嘴巴轻轻碰了碰梁越泽的嘴巴。   她飞快将头抬了起来,黑暗的环境里看不见她的脸上早已扬起一抹红艳艳的晚霞,蔓延至了耳后。   不等梁越泽反应,徐落月先下手为强,义正词严地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第41章 眨眨眼x41   梁越泽楞了一下, 心跳停滞了半拍,唇上的触感瞬息即逝。   他微乎其微地舔了舔嘴角,似乎还能感觉到可乐后劲淡淡的甜味。   之所以梁越泽能够反应这么迅速地接住她, 是因为他方才其实是故意伸出腿去绊倒她的。他们之间的搂抱频繁到双方都已经觉得很正常, 梁越泽只是想着闹着玩,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他永远都预料不到神经大条的徐落月下一步究竟会做什么。   有那么一刹那,梁越泽脑子一热,有种狠狠亲回去的冲动。   梁越泽有时候真烦自己惊人的记忆力,合约的第四条迅速浮现在他面前。尽管他现在是徐落月名义上的男朋友, 在没有真正确认关系之前亲一个女孩子本就是一个很草率的行为吧。   于是他按捺住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 抬着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见梁越泽一直不吭声,徐落月在某些时候还是有点怕他生气的, 毕竟理亏的是她。   徐落月心虚地微微缩了缩脖子,刚才那副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气势已然消失不见,她无辜地眨巴眨巴着眼睛,语气弱弱地说道:“你破坏我名声, 可别怪我占你便宜。”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微弱到就像在喃喃自语。   徐落月发誓, 她真不是有意这样做的, 刚才那种氛围之下,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地亲了上去。   美色害人啊!   梁越泽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他内心究竟有怎样的波动。   徐落月心里有点慌,鼻尖紧张地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无意识地拽了拽梁越泽上衣的下摆, 眼睫轻轻颤动, 憋了半天有些支支吾吾:“我……”   梁越泽宛如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   徐落月脑子一抽, 嘴里突然蹦出了几个字,像是在澄清:“我没伸舌头。”   难道没伸舌头就不叫接吻吗?   梁越泽怔了怔,勾起唇角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低低的闷笑。   徐落月总是有这样神奇的能力,能把一件尴尬的、甚至可以说特别暧昧的事情走向变得奇怪起来。   他笑个不停,徐落月有些恼了,她眼神里带着莫名的困惑,抿着唇恼羞成怒地捂住他的嘴巴,用出了很少使用的不雅词汇:“笑屁啊。”   由于情绪起伏比较大,她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声调微微地拔高。   周围的情侣慢慢停下了手中或者是嘴上的动作,四面八方的视线都好似朝他们的方向张望。   徐落月此时还斜坐在梁越泽的大腿上,这种群体性注视的目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管人家看不看得清,她脸上浮起一抹讪讪的笑,双手合十,朝周围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梁越泽眉眼间的笑意满的快要溢出来,他低声在她耳边笑着说:   “徐又又,我觉得你不该看爱情片,你应该去演喜剧片。”   徐落月狠狠地握紧拳头在他肩膀处锤了一下,慢条斯理地从他腿上起来坐回原来的位置,她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你。”   这场电影到最后场内究竟有几个人在认真看,徐落月也不清楚,她只记得漆黑的环境下,梁越泽身上那股雪松香味久久萦绕在她周围,她胆大包天地亲了他一下,甚至还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头。   奇怪的是,明明身上那么炙热的梁越泽,他的嘴巴居然是凉的,带着一丝薄荷的气息。   ……   徐落月就像一只没骨头的猫咪,慵懒舒适地倚在靠背上,眼睛虽然是盯着荧幕,手里在爆米花桶里不停地往嘴里递着薯条,思维却莫名其妙地在发散。   “发什么呆呢,走了。”耳旁传来梁越泽微微带了点痞气的声音。   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大厅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有保洁阿姨进来开始清扫场内的垃圾。   梁越泽将饮料杯子递给保洁阿姨,弯腰替徐落月提起那桶硕大的爆米花桶,问道:“还要不要?”   徐落月看着还剩下的半桶薯条和爆米花,梁越泽基本没吃。可乐被喝完了,她的嘴里吃得实在是有点腻味了,而且有些口干舌燥的,她犹豫了片刻:“带走吧,别浪费了。”   梁越泽今天穿得很休闲,上衣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偏美式的风格,下面是一条膝盖以上的运动短裤搭配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和徐落月的一身黑站在一起,倒也像是另类的情侣搭配。   梁越泽和徐落月往厅外的出口走着,现在时间才五点出头,回家又太早,她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精心设计的企划。但可乐十分地涨肚子,徐落月一边走一边暗自在想除了吃饭两人还能够去干什么。   除了座位那里是一层一层的台阶,从放映厅往外走的巷子处还有三阶台阶。   徐落月脑子想着东西,也没注意,一不小心又差点在门口摔了个大跟头。幸好梁越泽反应及时,在她半个身子跌下去的那一刻,扣住她的腰将她单手提了起来,徐落月这才所幸没有崴到脚。   在他们后面离场的女孩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哇哦!好帅。”   她扭头对着身边的男孩子气不忿儿地说道:“你看看别人男朋友,我每次摔跤你就在旁边看着,只会哈哈大笑。”   梁越泽低头看着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不满地说:“徐落月,能不能好好看路。”   徐落月惊魂未定,她拍了拍胸脯,轻轻呼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了。”   她压根不理会梁越泽的话,嘴里小声碎碎念个不停,“今天怎么回事啊,不是这里要摔就是那里要摔,我是不是水逆到了?”   “是不是得叫老徐去找个庙给我拜拜了。”   梁越泽满头黑线,扯了扯唇角忍不住纠正她:“水逆是占星学和天文学,拜佛是东方神秘学,这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关系。”   徐落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管它什么学,能让我转运的就是好学!”   梁越泽无语地抿了抿唇:真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徐落月往外走着,眼看着就要出了电影院的验票处,她从包里拿了一包纸巾出来,倏地将包扔给了梁越泽,埋怨道:“就是你刚才不让我出去,差点厕所都忘记上了。”   梁越泽一手提着徐落月的包,一手提着她的爆米花桶,久违地沉默了。   徐落月上完洗手间出来之后,她接过包挂在自己的肩膀处。   想起了梁越泽同样也喝了一大杯的可乐却丝毫没有想上厕所的架势,她面带关心地问道:“你不去上厕所吗?憋久了对膀胱不好,什么膀胱炎啊,膀胱炎还可能造成肾水肿和肾脏发炎。”   徐落月盯着他,满是认真地说道:“男人可千万不能憋啊!”   作者有话说:   梁越泽: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玫瑰) 第42章 眨眨眼x42   梁越泽的眼皮不由自主地狠狠跳了一下, 他又好气又好笑,颇为伤神地用指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不要上厕所你比我还清楚?”   他斜睨了她一眼, 鼻腔里发出冷笑的吭气声, “徐落月, 你天天脑子都在想什么东西。”   徐落月随意将散落的头发拨弄到了耳朵,眨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化妆的神奇力量下她的睫毛宛如黑色蝴蝶的羽翼扑闪扑闪的,无辜又神色认真地看着梁越泽说道:“在想你啊。”   梁越泽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好似有些凝滞, 他心跳倏地加快了一拍。   徐落月的眉梢微微扬起, 眼底闪过一丝洋洋得意,唇角弧度肉眼可见地往上升。   梁越泽偏头暗自呼了一口气,徐落月这女人的嘴里没一句真话, 想起一出是一出,就像之前的感情好像也不过是她玩弄人间的游戏。   他扯了扯唇角,在她的脸颊处掐起一块肉上下捏了捏,没怎么用力。   梁越泽压抑住心中的波澜起伏, 语气里含着若隐若现地嘲讽:“徐落月, 你还能再土一点吗?”   徐落月不客气地“嘁”了一句, 随即不满地皱起眉毛:“别捏我脸!被你蹭脱妆了怎么办。”   电影院外面的灯光很亮, 他离她靠得很近,徐落月脸上两个淡淡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梁越泽迟疑了片刻,用四个指腹并在一起重新在她脸上敷衍地摸了摸。   徐落月感到莫名其妙,将他的手拍开, 指责道:“你没品味。”   “是。”梁越泽假装镇定地挪开视线, 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应道:“没你这么爱土味。”   “……”徐落月哑口无言, 她微微抬起下巴睇他:“你没情趣。”   梁越泽低声应道:“嗯, 所以呢?”   徐落月的身高堪堪到梁越泽的肩膀,她仰着头下巴再高也碰不到梁越泽的侧脸,没有那种女王睥睨的气势,在梁越泽眼里倒像个幼稚园里生气的小朋友。   他垂下眸子看她,胸腔微微震动,闷声笑。   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梁越泽不敢再去碰徐落月的脸,他伸出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往前抬,唇边的笑意止不住:“你最近这么倒霉,别下巴又被你整脱臼了。”   “我呸呸呸,胡说八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徐落月赶紧将脖子回到原位,左右活动了一下,圆目不开心地瞪他一眼:“少在这里乌鸦嘴。”   梁越泽轻轻挑眉,眸光意味不明,拖长着尾音说道:“我这是关心你。”   徐落月皮笑肉不笑地瞥他一眼,“我谢谢你啊,有你是我的福气。”   梁越泽态度坦然地应下,微微颔首:“应该的。”   “你看看你,嘴这么毒,脾气那么臭,还又不会哄人,难怪你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女朋友。”徐落月撇了撇嘴,一边批判一边口是心非地说道。   “嗯。”梁越泽淡淡地应了一声,突然的转折带着奇怪的骄傲:“但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徐落月心中突然莫名涌出一阵又一阵的酸涩,她的眼睛也感觉涩涩的,眼睫微微下垂着,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用手去揉它,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句。   梁越泽制住她的手,递了张纸巾给她,“手脏。”   徐落月勉强地扯了扯唇角,解释道:“不要那个,我的美瞳好像有点滑片了。”   “要不要去洗手间?”梁越泽问道。   徐落月转了转眼珠,调整了一下镜片,“没事了。”   “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梁越泽对徐落月的情绪很是敏感,他摸了一把徐落月的头发,拍了拍她的头,眯起眼睛问:“现在这个我女朋友的身份是对你都不能说了是吧?”   他的口吻里弥漫着不爽和威胁的气息。   徐落月楞了楞,看着他怔然了片刻。   “徐又又,和你的合约恋情真不容易啊,你比地下头目还要严格。”梁越泽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说道。   徐落月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抿了抿唇,“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不高兴。”   梁越泽手贱地又想戳戳她的脸蛋,忍住了:“行,不跟你争,女人就是心口不一的动物。”   不得不说,被梁越泽这么一说,徐落月的心情真的好了起来,压在心头间的那块大石像被人突然踢走。   她微微扭过头,语气里含着一丝揶揄:“梁越泽,你好懂哦。”   梁越泽意味深长地说:“那可不,在你一个人身上能找到八十个女人的影子。”   徐落月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说她一个却比八十个女的还难搞咯。因为今天穿着的缘故,差点没跳起来暴揍他的头,徐落月眼皮耷拉着,紧紧地锁住眉头,口气很是凶狠,一字一顿地喊道:“梁、越、泽!”   梁越泽笑了,他是故意的。   徐落月气嘟嘟的时候就宛如河豚一般,特别可爱,鼓鼓囊囊的脸颊看得他手更痒了。   梁越泽见好就收,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靠了靠,低声道:“开玩笑。”   “有了我家徐又又谁还能看得见别的女人啊。”他假装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就差嘴里没叼根烟。   听见这句话,徐落月的心跳倏地停滞了半拍,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徐落月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着烫,可能还泛着红,她庆幸今天脸上打了颜色并不浅的腮红。   所幸她低着头靠在他怀里,梁越泽看不见她的神情。   徐落月明明知道梁越泽只是随口抛下的一句玩笑,却还是忍不住为这句话感到心动。她恨恨地想:梁越泽能不能不要这么犯规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喜欢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梁越泽没变,变得是她。   心态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晚上想吃什么?”梁越泽揽着她的肩膀在商场里面走着。   “你饿了?”徐落月不自在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和他并肩,她问道。   没等梁越泽说话,徐落月紧接着说道:“饿了就把爆米花吃了,别浪费了。”   她将绝对不能浪费粮食这句话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毕竟梁越泽手里一直提着应该也蛮累的……吧?   梁越泽一下子被噎住,他咬着牙:“不愧是你啊,徐落月。”   他天天就是给徐落月收拾烂摊子的命。   “你不吃饭了?”梁越泽黑着脸问道。   徐落月奇怪地看他一眼,理所应当地回道:“当然吃啊。”   “你就饿了吗?”徐落月再次问道,她解释道:“我喝可乐有点胀,不饿的话,晚点再吃吧。”   “行。”梁越泽喉结微微滑动,不是又饿着肚子不吃饭就行。   正是吃饭的点,餐饮店前面都安排了小哥或小妹站在门口拉客。   穿着一身日式制服的小妹对着他们两温柔一笑,微微弯着腰向他们递来一张菜单,脸颊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她的声音和长相一样甜美:“您好,我家炒菜要看一下吗?”   由于梁越泽走的是里面这条道,他个子又高,将徐落月完全挡住。   徐落月被这个小姐姐的声音吸引,探出头来刚想接过瞅一眼菜单,就看见梁越泽一脸冷漠地微微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   徐落月:“……”好吧。   爆米花甜腻,薯条又干巴,梁越泽一边走着一边将桶里的零食快速解决掉。   徐落月看着他喉结处不停地滚动,脸上确是面无表情,她产生了一点于心不忍。   徐落月关心道:“你口渴吗,我要不去给你买杯奶茶喝吧?”   梁越泽将最后一根薯条咽了下去,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这两个玩意了。   今天是周末,路过的奶茶店取奶茶的队伍都到了外面的拐角。   他望了一眼长不可及的队伍,皱起了眉头,“去便利店买瓶水算了。”   徐落月其实也不愿意排这么久的队,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给梁越泽买完水后,他拧开瓶盖三两口就将五百五十毫升的矿泉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徐落月偷偷瞅了他一眼——   喝这么多水真的不用上厕所吗!膀胱真的这么强大吗?   这句在唇边的话,欲出又止。   由于徐落月不饿,她和梁越泽就一直在商场里转悠着,你来我往的嘴里说个不停。   两人都没察觉,走着走着就从六楼转到了二楼。   徐落月倏地眸子一亮,眼前是一家超大的抓娃娃店,里面有很多学生,这让她想起了她高中沉迷抓娃娃的那个阶段——   年轻真是美好呀。   于是,她拉着梁越泽快步走上前去。   这家店应该是新开的,里面的装扮和设备都特别的粉嫩,就连娃娃也是。   梁越泽看着满屋子的小女孩,只有极少数的几个男性都年纪偏小。他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眉眼间尽是无奈,“徐又又,你几岁了。”   徐落月的脸顿时耷拉下来,“梁越泽,你怎么这么会扫兴?”   梁越泽说是这么说,徐落月松开了他的手以后,他还是步步紧跟在她的身后。   徐落月走到自助机面前,挑了面前一个粉红色的篮子装游戏币,一边低着头从包里翻出手机准备扫码,一边对着梁越泽一顿输出:   “女人的年龄是经久不变的秘密,这你都不知道吗?”   “你不是自称很懂吗?”   “……”梁越泽战术性沉默。   这家店的人流比较大,可能是新开的缘故,掉率还没调整好,很多女孩身前都放满了一车的娃娃,看她们抓娃娃也是轻而易举,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   徐落月抬头刚准备扫码,就见下面的口子已经“唰唰唰”地出了币。   她眉毛惊讶地微微扬起,徐落月扭头往后面张望了一番,还以为是别人不小心扫到了她的码。   “别看了,我扫的。”梁越泽推了一辆车,将粉色篮子放进推车中,往里面走去。   徐落月撇了撇嘴看了他一眼,“算你识相。”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眨眨眼x43   这家店的店面还挺大, 四处都是粉嫩的装饰物,娃娃小巧的都特别可爱,徐落月走马观花地瞧了一路。   “你不抓吗?”梁越泽任劳任怨地推着车跟在她身后奇怪地问。   徐落月头也不回:“人太多了, 我们先去里面看看。”   可能是店铺新开业为了招揽生意, 徐落月观察到只要下爪时机够准的话, 三到五次左右就能够抓起一个娃娃。因此,尽管机器这么多的情况下,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站在后面排着队。   靠近店铺外面的机器都是小型娃娃,随着深入里面, 娃娃的型号逐渐变大, 喝彩声惊呼声也随即少了很多,和外面仿佛形成了两个鲜明的世界。   徐落月站在旁边看了一会,不少年轻男女的神色从最开始的意气风发, 变成了垂头丧气,大娃娃好像不是靠概率就能解决的问题。   梁越泽无聊地环视了一眼周围,随意地将手搭在了徐落月的肩膀上。   他挑起眉梢:“徐又又,你去抓啊, 楞这干什么。”   抓个娃娃还奇奇怪怪的, 敢情来这里怀念青春了。   徐落月没劲地觑了他一眼, “我在研究怎么样能抓到大娃娃。”   角落里有一个长条的大娃娃, 梁越泽立马想起了高中无意之间被自己抓上来那只丑章鱼,身上也是长长的触角,当年因为和章鱼的发型相似被徐落月侮辱和自己十分相像。   他今天必须重新抓一个,将家里她床上的那丑玩意儿给换了。   男人突如其来的斗志倏地熊熊燃烧了起来, 梁越泽从篮子里抓了几个币投进了最近的娃娃机, 里面是一只穿着红白相间针织衫的泰迪熊, 他唇角勾起一抹狂妄的笑:   “等着, 泽哥给你抓。”   自从梁越泽上班之后,徐落月很久没看见他有这么中二的时候了,真有一种梦回当年的错觉。   她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想也没想就说道:“我的好哥哥,你说大话别闪了腰。”   她的声音本就娇嫩清脆,徐落月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刚才无意间还带了点撒娇的语气,软绵绵的。   梁越泽听得耳尖悄无声息地涨起了一抹红,他心尖尖酥酥麻麻的,好似过了电。   梁越泽假装镇定地偏了偏头,微乎其乎地舔了舔唇角,面不改色地夸下海口:“等会你就知道你好哥哥的真正实力。”   被他这么一强调,徐落月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她唇角抽搐了一下,脸上尽是无语:“梁越泽,你可真会千方百计占我便宜。”   梁越泽微微眯起眼睛,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意味深长地说:“谁占谁便宜还不知道呢。”   徐落月楞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梁越泽指的是什么,但是她思绪瞬间回到最近她在梁越泽身上犯下的罪行,一个占的是口头上的便宜,一个占的是身体上的便宜,好像是梁越泽比较吃亏哦。   梁越泽习惯性地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脸上勾起一抹兴致勃勃的笑。   徐落月想嘴硬的心瞬间哑了口,眼睛装作无辜地四处张望。   投币进去之后抓娃娃是有时间限制的,梁越泽一改刚才玩味的态度,神情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机器,左手调整着方位,右手慎重地拍下了那个摁键。   显然易见——   没抓到。   那个娃娃甚至位置动都没有挪动一下。   徐落月在一旁忍不住又笑出了声,揶揄道:“嗯,好哥哥,实力非凡。”   梁越泽一声不吭,伸手将推车里游戏币的篮子整个端在了娃娃机面前,继续投币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徐落月看了一会,梁越泽毫无进展。   她抓了一大把游戏币去了别的机器前,反正也抓不着,她好玩似的各个机器前都抓了个遍。   等徐落月回来的时候,梁越泽已经快要将游戏币挥霍一空,泰迪熊的位置从靠边慢慢挪到了接近出口的位置,已经算是极大的进步了。   梁越泽至少在这台机器面前呆了十五分钟,徐落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心思突然又出来了,她探头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就算了?币也用完了,我们吃饭去吧。”   “不行,男人不能说算了。”梁越泽十分好面子,很果断地回绝道。   “行吧……”徐落月话音还未落,就被梁越泽打断,梁越泽将他的手机递给她,“我再努力一下,你去帮我买点游戏币过来,密码你知道的。”   “不用。”徐落月没接,将他的手机扔在他眼前的篮子里,“我又不是没钱。”   徐落月在心里淡淡地吐槽道:她没上头,他倒是上头了,敢情来找回青春的是梁越泽吧,一开始明明进来的时候还心不甘情不愿的,简直就是打脸现场。   买完游戏币回来的徐落月将篮子叠在他的空篮子之上,看见倔强的梁越泽感到好笑,在他抿着唇不停认真抓娃娃的时候,悄悄站在旁边偷拍了他几张照片。   一如既往英俊的脸上抿着唇却多了几分苦大仇深。   意外地可爱。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梁越泽篮子里的游戏币去了一筐又一筐,泰迪熊就一直在出口处打转。   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零食和胀气都消化的差不多,徐落月的胃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她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梁越泽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好。”梁越泽头也不回地应道:“马上。”   他的篮子里还有十几个稀少的游戏币,徐落月都不忍打击他的信心了,她安慰道:“我看店里说十个小的可以换一个大的,等会我们吃完饭来抓小的,怎么样?”   “小的很容易抓的。”徐落月抬起眸子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   梁越泽随口应了一声好,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她的话,他解开手机屏幕点进了短视频app里面搜索教程——   【抓大娃娃的技巧】   【这种大娃娃教你怎么拿】   【如何破除概率拿娃娃】   徐落月哭笑不得,男人这该死的好胜心。   由于梁越泽颜值出众,而且在这台机器面前实在是呆了太久了,周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来来往往的好心人偶尔会上来传授梁越泽一点抓娃娃的小技巧,尽管得到的结果也并不理想。   她都觉得梁越泽甚至有点小可怜的意味在里面了,她心里暗暗地想:最后一次就让他抓出来吧。   梁越泽认真地研究了几个同类型的视频,思虑再三地投下了最后几个币。   熟练且颇有仪式感地重重拍下了那个摁键。   爪子放下去的那一刻,徐落月睁大了眼睛——   泰迪熊之前就被梁越泽抓得有一小半身体悬在洞口,这次爪子捏住了泰迪熊的小腿,轻轻往洞口带了带,泰迪熊的头倒着掉进了出口。   抓到了!   今天无疑是梁越泽抓娃娃历史上的里程碑了,徐落月激动地冲上前抱住梁越泽好一通摇晃:“泽泽,有点东西啊!”   梁越泽一改之前的愁眉,眉毛意气风发地微微上扬,他带点绅士手地搂住徐落月,唇角挂起一丝得意的笑:“都说了,男人不能说不行。”   欢快的氛围戛然而止,徐落月瞬间沉默了。   她弯腰将娃娃抱在怀里,瞅着梁越泽这张高兴的脸还是没忍住犯一下贱:“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到了该出来的时候了?”   意思就是不管谁抓这一下娃娃都该出来了,大半天的努力被否认,梁越泽气急败坏地捏起她的脸蛋,唇角往下耷拉着,一字一顿地喊道:“徐、又、又。”   徐落月见他瞬间沉下来的脸,心里偷偷笑,表面上却非常机灵地扯住他的手往外走,好一番甜言:   “错了错了,泽泽最厉害啦。”   梁越泽:……   梁越泽将推车和篮子都还到了最开始的地方,时间不早了,两人决定随便找家店吃个晚饭。   二楼是娱乐、购物比较多,美食还是在商城的四楼和五楼,徐落月单手抱着泰迪熊遮挡住了自己一半的视野,梁越泽跟在她身旁。徐落月惯来冒冒失失的,梁越泽问道:“我来替你抱着?”   “不要。”徐落月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上扶梯的时候,梁越泽怕她摔跤主动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徐落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梁越泽问。   徐落月想了想:“火锅、烤肉、串串、还是炒菜?”   “我都可以,看你。”梁越泽对于吃什么真没徐落月挑剔。   徐落月有点纠结:“先去楼上看看吧。”   两人就在悬空的扶梯一层一层地往上绕,上到五楼的时候徐落月沿着店铺一路看去,准备挑选一番。   突然之间,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从他们周围传来,分贝并不算小地喊了好几声——   “小月牙!阿泽!”   他的语气刚开始还有点怀疑,随后坚定了起来,“我好久没见你们了,你们俩怎么在这啊?”   是翟子赫。   徐落月和梁越泽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瞬间反应过来之后,两人第一时间松开了对方的手。   “刚才在干嘛呢这是?”翟子赫带着一位女士走到他们面前,狐疑地打量道。   “没干嘛啊。”徐落月故作轻松,掩饰般地将娃娃换了一只手抱着。   “好啊你们两个,在群里约你们出来都没人理我,自己就私下里偷偷聚是吧?”   “你们真的很过分,我要狠狠地□□你们。”   “还是不是兄弟了。”   翟子赫的话多得就跟群里聊天刷屏一样,几秒钟的时间徐落月耳边嗡嗡作响。   梁越泽垂下眼睫,望向刚和徐落月牵手的地方,淡淡地回道:“不是。”   翟子赫还在唇边的话被噎地戛然而止。 第44章 眨眨眼x44   翟子赫缓了缓, 毫不尴尬地走上前,一把搭在梁越泽的肩膀上,嬉笑道:“当你说出这冰冷的两字的时候, 我就明白, 你确实是我真正的好兄弟。”   徐落月看活宝一样的看他, 眉眼弯弯,“这么久没见,需要确认一下梁越泽是不是被夺舍了是吧?”   “小月牙,还是你懂我。”翟子赫比起手势, 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梁越泽沉默了片刻, 嫌弃地将环在他脖子处的手拍开。   此时,徐落月突然注意到刚才和翟子赫站在一起的那位女士——   她身着一身白色波点碎花裙,留着好看的空气刘海, 脸蛋精致小巧,五官很立体,是很乖巧的那种长相,惹人怜爱。她双手抓着一只白色的小提包放在小腿前, 神情有些许窘迫地站在不远处时不时地看他们一眼, 似上来也不是, 离开也不是。   她的小腿很好看, 是健康的那种纤细。   徐落月对外表比较柔弱的女性有种天然的呵护感,她正义地制止住了翟子赫对梁越泽的幼稚行为,“别闹了,你朋友还在那等你。”   由于不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徐落月用词很保守。   翟子赫骤然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好久没见你俩了有点激动哈, 女朋友都丢身后了。主要是远看我还以为你俩手牵手在这逛街呢,我心想怎么可能呢,难不成还真能让俞悦随便说中来?”   徐落月微微低着头看着地上米黄的地板,眉眼间闪过一丝心虚,她刚想解释两句,就听见翟子赫果断地语气:“就算是海啸山崩、天摧地塌,我宁愿相信自己老眼昏花,你俩也必不可能在一家。”   强行押韵,最为致命。   徐落月不忍直视地用手扶住额头,颇为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梁越泽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两声。   翟子赫三两步跑回了女友旁边,低声细语地向她道歉,亲密地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徐落月和梁越泽的身前,给双方介绍道:   “我女朋友,乔珊。”   “这两个是我发小,徐落月和梁越泽。”   徐落月对着乔珊热情地笑了笑,挥了挥手说道:“嗨,你好呀。”   “你们好。”乔珊的嗓音就和她的外表一样,温柔秀气,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梁越泽微微地朝她点了点头。   这个点正是吃饭的高峰期,不少店门口都排起了长队,翟子赫随意地看了一眼附近的餐馆,问道:“你们吃饭了吗?一起吃个饭吧。”   两个人同时应道——   徐落月:“没吃。”   梁越泽:“吃了。”   翟子赫面色奇怪地问道:“你们不是一起出来的吗?究竟吃没吃啊。”   徐落月与梁越泽讶异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换了一份说辞:   “吃了。”   “没吃。”   “……”翟子赫有点无语地看着眼前两人,试探地问道:“你们俩不会又吵架了吧,都已经到了不愿意和对方上同一张桌子吃饭的程度了?”   没等两人的回复,他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们这样真不行,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越闹越烈呢。和平共处明白吗,peace&love是当今时代的永恒主题。”   “这么久没见小月牙,我还以为你又偷偷谈恋爱了呢,没想到居然和阿泽在一起。”他小声嘀咕道,“算了,管你们吃没吃,今天总得给我个面子吧?好久没遇见了,再陪我们吃点。”   翟子赫霹雳吧啦又是一顿输出,徐落月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梁越泽懒洋洋地睨了他一眼,平淡的语气里却能听出一丝不满:“你都不问问你女朋友意见,二人世界就不过了?”   乔珊闻言,有些害羞地摆了摆手,连忙说道:“没事的没事的,认识你们很开心。他之前和我提过很多次他的发小,说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时间聚一下。”   既然乔珊都这么说了,再拒绝就显得十分不礼貌。   不过徐落月多少有点不理解这么安静乖巧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翟子赫这么咋咋呼呼的男人。   徐落月喜欢重口的咸辣口味,乔珊则是跟本地人的喜好一样吃得很清淡。在纠结吃什么的时候,翟子赫大手一拍,做了决定:“那就吃火锅吧。”   于是,一行四行人就近挑了一家火锅店,两位男士上去领号排队。   泰迪熊对于徐落月来说重是不重,就是太大拿在手里有些不方便。   她和乔珊在外面排队的等候区坐着休息,徐落月将泰迪熊当宝宝一样坐在她的腿上,面向着乔珊。   乔珊颇为好奇地看着这个娃娃:“好可爱哦。”   徐落月两个苹果肌蓬起来,很开心地嘿嘿一笑,“谢谢,我也觉得。”   想了想,大部分女孩子可能都对毛绒玩具都无法抵抗,徐落月问道:“你要抱抱它吗?”   乔珊有些惊讶地问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徐落月将泰迪熊塞进了她怀里。   翟子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乔珊像抱小孩一样抱着那只泰迪熊,她身高比徐落月低了小半个头,泰迪熊完完全全的把她整个脑袋都挡住了,看起来傻愣愣的。   “这是哪里来的大娃娃?”翟子赫疑惑地问道,他见乔珊很喜欢的样子,“我也去给乔珊买一个。”   “不用的……”乔珊脸微微泛红,呐呐地说道。   徐落月骄傲地站了起来,眉毛微挑,表情洋洋得意地说:“这是从娃娃机抓出来的!”   “你抓的?”翟子赫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以她高中人菜瘾又大的过往,能抓住这么大的娃娃?   徐落月身形僵硬了一下,笑容敛了敛,“梁越泽抓的。”   翟子赫咧嘴笑:“我就说嘛,小月牙要是有本事,高中也不会动不动泡在游戏厅了。”   徐落月一时有点挂不住面子,她咬牙切齿:“你少说两句吧。”   见不得翟子赫贱嗖嗖的样子,徐落月挺了挺脊梁骨,她嘴硬地说道:“梁越泽已经送给我了,他抓的和我抓的,反正都是我的,区别也不大吧?”她黑黝黝的眼睛转了转,继续强调道:“是梁越泽特地为我抓的,懂?”   翟子赫“嘁”了一声,假装不屑,扭头就走。   翟子赫知道高中徐落月的那个丑陋的大章鱼也是梁越泽给她抓到的,经过今天,梁越泽抓娃娃高手的身份算是在他心底彻底立住了。   他迅速贴近梁越泽的身边,低声凑在梁越泽的耳旁细声细气地撒娇道:“阿泽,人家也想要,给人家也抓一个。”   徐落月和乔珊饶有兴趣地瞅着他们俩。   梁越泽神色淡淡,从嘴型依稀可见他吐出了一个冰冷的汉字——   “滚。”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眨眨眼x45   翟子赫假装受伤地往后退了两步, “阿泽,你好残忍。”   梁越泽淡淡地“嗯”了一声,浑身都透着一种距离和寡淡:“我故意的。”   翟子赫神情复杂:知道你无情, 倒也不必如此的直白。   站在一旁围观的徐落月满脸嫌弃, “两个男人怎么岁数也不小了, 还这么幼稚。”   乔珊抱着泰迪熊艰难地探出了身子,弯起眼睫,抿着唇笑,难得开了一句玩笑:“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吧。”   “有道理。”徐落月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店门口有一个小台子, 怕有人错过号, 前台小妹带着小蜜蜂站在那里兢兢业业地跟着广播重复着序号,重复几遍之后如果还没有人应就直接下一个。   他们领的序号是中桌B21,现在广播里叫到的号码是B17, 一般情况下可能还需要等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   乔珊脸色上闪过片刻的犹豫,她不好意思地看了徐落月一眼,双手有些紧张地微微捏着,依稀能看见手背上的青色脉络。她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 刚开始似乎还带着微微的颤音:“月牙, 你要不要把娃娃抱回去, 我现在想去上个洗手间。”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徐落月, 三个字的名字是最为难的。第一次见,叫名字感觉有些生疏,叫落月或者月月又感觉过于亲密担心对方感到不舒服,于是她迟疑再三决定还是跟着翟子赫喊后面两个字。   徐落月见她的额头上还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连忙接过她手中的娃娃, 她充满歉意地说:“抱久了还是挺累的, 不好意思啊, 刚一不小心忘记了。”   “没事没事。”乔珊摇着头,将已经掉到了手肘的肩包往上面提了提。   “我陪你一起去洗手间吧。”徐落月说道。   乔珊惊讶地微微抬起眉,羞赧地说道:“不、不用的。”   没等她拒绝,徐落月直接向前走了两步将泰迪熊不客气地塞到了梁越泽的怀里,随即抛下一句:“我和乔珊去上个厕所,你抱你一下你的崽。”   说完,徐落月带着乔珊扬长而去。   她们离开以后,翟子赫和梁越泽站在了她们原先等候的那个位置   “你的崽。”翟子赫一屁股坐了下来,在嘴里低声念着这三个字,莫名笑出了声。   “起来。”梁越泽单手环着泰迪熊的腰际,轻轻地踢了提翟子赫的凳脚。   翟子赫刚拿出手机,抬头一脸莫名:“干嘛?”   “我坐你那,你坐这儿。”梁越泽眼皮往下耷拉着,神情好似有些不耐,微微扬起下巴示意换个位置。   “为什么?”翟子赫奇怪地问,他向来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梁越泽掀了掀眼皮,薄唇轻启:“因为,我想。”   “……”翟子赫猛然被噎住,他无奈地起身换了个位置,“行。”   以前梁越泽哪会在意要坐哪张凳子啊,翟子赫想不明白,他嘴里碎碎叨叨个没停:“你现在的霸道古怪真是跟小月牙学了个十成十。”   梁越泽没有说话,径自坐下,姿态散漫地往后一仰微微靠着墙,怀里还有一只眼睛黑不溜秋的泰迪熊。   自从相遇起,梁越泽今天异常的话少。翟子赫终于察觉到今天他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了,他用指尖戳了戳梁越泽的手臂,问道:“你不开心啊?”   梁越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惜字如金:“没。”   翟子赫置若罔闻,继续说道:   “还跟小月牙闹脾气呢?”   “哎呀,你是男人,你要宽宏大量,不要跟小月牙一般见识,要包容,明白吗?”   “最重要的是,在小月牙这里受的气不要对你的朋友摆脸色,这是很不好的一种行为。”   他加重了语气故意强调了最后一点。   “……”   梁越泽一时有些语塞,他怀疑翟子赫压根不听他究竟在说什么。   他手随意地搭在泰迪熊的肩膀上:“你少说两句吧。”   翟子赫震惊:“你们都吵架了,居然还说出一模一样的话,这难道就是青梅竹马的默契吗?”   梁越泽怀疑翟子赫怎么突然谈个恋爱像脑干被人抽了,他不耐地顶了顶后槽牙,重复道:   “没吵架。”   “而且就算是吵架了,说同一句话有什么奇怪的吗?”   梁越泽抿了抿唇,眉梢不自觉地微微挑起:“是吵架了,不是被毒哑了。”   “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翟子赫亮起眸子,咂了咂嘴,摇着头说道。   梁越泽垂下眼睫,懒得搭理翟子赫,故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起来。   女朋友不在身边,梁越泽不和他聊天,手机也没什么好玩的,翟子赫突然感到索然无味。   一阵带着电流有点微微嘈杂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B19号顾客在吗?B19号顾客可以进去用餐了。”商场里面尽管有空调,由于场地比较大,人流又多,站在前台的服务小妹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她疲惫地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重复了几遍之后继续喊接下来的号码:“那B20号顾客在吗?B20号顾客可以进去用餐了。”   翟子赫对这个号码好像有点印象,他楞了楞,戳了戳梁越泽的手臂:“我们是多少号来着?”   梁越泽抬起眸子,“排队的那张纸不是在你那儿吗?”   “哦哦,对。”翟子赫瞬间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白色的小单,上面加粗的黑字印着B21。   正巧此时,前台小妹喝了一口水,边喊着边往等候的这片区域探头张望:“小票B21的顾客在吗?”   “在的。”翟子赫陡然站起身来,向她示意道。   前台小妹甜甜一笑,招呼道:“好的,久等啦,请进去用餐吧~”   “你打个电话问问小月牙,看看她们俩过来了吗?”翟子赫低头和梁越泽说道。   梁越泽刚点开徐落月的号码,指尖在屏幕上倏地停滞,他奇怪道:“你怎么不打?”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你俩破冰的机会。”翟子赫一脸恨铁不成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翟子赫还好意思叹气呢,梁越泽又好气又好笑,情不自禁地拧起眉头,暗自想到:   要不是碰上这个不懂眼色的冤种朋友,他早跟徐又又过上两人世界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乔珊柔柔地挽着徐落月的手,一改之前的生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面。   翟子赫失望地撇了撇嘴,“好咯,趁你心意了,不用打了。”   在她们没过来之前,他语重心长地劝道:“男人率先低头不丢人。”   梁越泽:“……”他真的累了。   究竟要说多少遍,翟子赫才能相信他俩安心乐意地和平共处,没吵架。   四个人跟着服务员的指引来到了一家靠过道的位置上。   翟子赫率先牵着乔珊的手坐在一边,徐落月看了一眼,坐在了里面的位置,将娃娃侧着靠着墙,让梁越泽坐在外面,因为娃娃的缘故,空间上有一点点的拥挤。   “要换个位置吗?”梁越泽低头问。   “不用不用,换个桌子娃娃也不好放哪。”徐落月误会了梁越泽的意思,拒绝道。   乔珊推了推翟子赫的肩膀,示意他起身,询问道:“要不我和月牙坐一起吧,我们两个女孩子位置会空一点。”   梁越泽的眸子倏地暗了暗,翟子赫主要看徐落月的选择,徐落月也有点担心挤着乔珊吃饭不方便,那还不如让她来挤着梁越泽,她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就这样坐着就行。”   梁越泽的唇角微乎其微地往上扬了扬。   两位男士都不挑食,两位女士拿出手机负责起扫码点单的重任。   选择了一个鸳鸯的锅底,徐落月点完自己爱吃的,又替梁越泽点了他爱吃的虾滑和鸭肠。她和乔珊交流完之后,将手机递到梁越泽眼前,问道:“你看看你还要吃什么。”   梁越泽余光里看见最上面的选项,他说道:“把中辣改成微辣。”   “啊。”徐落月小声地哀嚎了一声,她不满地撇了撇嘴:“你又不吃辣。”   “你今天吃了冰。”梁越泽微微眯起眸子,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徐落月想起之前自己的惨状,委屈地屈服了。   下单之后就有服务员端着一口银色大锅放在了桌子正中间,替他们开了火,各类菜品也陆陆续续地送到了餐桌边的架子上。   徐落月坐在里面不愿意动弹,她用手推了推梁越泽,丝毫不客气:“去给我调碗蘸碟。”   梁越泽一句话也没问,起身往蘸料区走去。   翟子赫在心里偷笑,阿泽还是得小月牙来治啊。   徐落月坐在乔珊的对面,见翟子赫一动不动,乔珊站起来理了理裙摆,徐落月微微睁大着双眼瞪向翟子赫,一副恨他不争气的模样:“你愣着干什么,还要我教呀,去给你女朋友调蘸碟呀。”   翟子赫这才回过神来,急匆匆地跟在梁越泽的后面。   乔珊与徐落月对视了一眼,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了声。   “月牙,你好飒啊。”乔珊夸赞道,她的语气里含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欣羡。   徐落月眨了眨眼,端起一旁的热水壶替她冲洗碗筷:“对男人就是不要客气,想让他做什么就直接说,不然他们的智商都想不通你要干什么,如果男人不愿意或者不耐烦了我们就换一个。”   乔珊眼里泛着笑意,一边道谢一边感慨:“月牙,今天认识你真好。”   徐落月将筷子递给她,将她碗里的热水倒掉:“我的荣幸呀。”   梁越泽和翟子赫人手端了两碗蘸碟,在他们之前徐落月和乔珊早就下好了要烫的比较久的食材在锅里,比如鸡爪、丸子之类的,他们一回来便可以开动。   现在这个点早已过了晚餐的时间,四个人都是饥肠辘辘,饶是翟子赫都没有心情边聊天边吃东西。   勺子和筷子不停地在锅里捞着,食材在碗碟里蘸着。   徐落月喜欢吃虾但是不喜欢剥壳,她用带漏网的勺子从辣锅里舀起几只大虾起来,有些犹豫地看着它们,在究竟是用手剥还是用牙咬的想法中徘徊着。   在她思考的时间里,梁越泽已经接过了她手里的勺子,将虾倒进了干净的餐盘里,从桌子的下方掏出了一次性的塑料手套替她剥了壳,一只一只的丢进了她的碗里。   乔珊看梁越泽神色淡淡,但是这熟练的举动却透露着无尽的贴心。   她不小心吃到蘸碟里的辣椒油,有点呛,想到月牙刚才的说的话,脑子里的想法跃然而出。   乔珊眼睛里亮晶晶的,突然不假思索地问道:“你们俩是在谈恋爱吗?”   作者有话说:   梁越泽:我只坐我老婆坐过的凳子。 第46章 眨眨眼x46   乔珊话音刚落, 便倏地反应过来有些冒昧,她想挽回一下她失了分寸的询问——   “那个……”不好意思啊,刚才说话没有经大脑。   乔珊微微张了张嘴, 话还没说完, 她的身旁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翟子赫调的蘸碟口味偏咸,他端起杯子扬起头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随即就听见她女朋友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时间猛地呛得他喝的水从鼻孔里倒流了出来。   乔珊急忙地站了起来, 细长秀丽的柳眉微微拢起, 从桌子上的抽纸盒里抽了几张纸替他擦拭着,软声软语地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翟子赫鼻孔附近甚至咕噜地起了一个鼻涕泡,原本怔然了片刻的徐落月习惯性地抓住梁越泽的袖子狂笑, 弯着腰笑得眼睛都找不着北,她毫不留情地吐槽道:“报应。”   徐落月开心时候的眉眼像月牙一样弯起,梁越泽微微侧着头望着她,唇角情不自禁地也勾起一抹笑意, 压根没有在意过自家兄弟的死活。   翟子赫咳了个不停, 裤子上还有刚才不小心留下痕迹, 他接过乔珊手里的纸巾随意地擦了擦大腿的位置, 缓缓道:“珊珊,你下次讲鬼故事之前可以预告一下吗?”   乔珊一脸不解:“啊?”   翟子赫努了努嘴,“他们俩在一起的可能堪比彗星撞上地球。”   见翟子赫没事之后,乔珊理了理裙摆重新坐了下来, 她认真地说:“可是传闻NASA的消息, 金字塔大小行星2022年或撞地球, 所以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嘛, 几率再小也不是零,你说对吗?”   “……”听罢,翟子赫一时语塞。   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俞悦突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小月牙和阿泽般配,胡言乱语地说什么青梅竹马欢喜冤家太好磕了,这也就算了,毕竟写言情小说的脑回路比较罗曼蒂克,什么情节都能脑补上暧昧的氛围。   小月牙和阿泽在斗嘴吵架,俞悦认为他们在打情骂俏。   但是为什么才和他们见第一面的乔珊也这么说?翟子赫困惑地抓了抓脑袋。   他怎么半点不觉得眼前这两个人像是有一腿的样子,就出来逛个街都能吵架冷战,和好都得靠他呢。   哪家情侣这样谈恋爱的?!   乔珊冲对面的梁越泽和徐落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一下子就脑子短路,千万别往心里去哦。”   “多大点事呀,不用不好意思的,都是朋友嘛。想说什么就随便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徐落月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安慰道,梁越泽今天更是像个木头一样没说几句话,指了指梁越泽的方向:“他更不会。”   乔珊夹起一块毛肚在锅里烫了几秒,想起梁越泽刚刚宠溺的眼神,想忍还是没忍住,玩笑中带着一点试探地问道:“你们关系好好哦,真的不考虑发展一下吗?”   徐落月和梁越泽之间有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磁场和默契,说不出什么原因,就让她觉得非常般配。   如果各自有了对象之后,这样的友谊也不能持续很久吧?   是因为没人主动挑破这层关系吗,那也太可惜了。   平时乔珊也不是多话的人,但是明明第一天认识月牙,就让她有一种不用在意这么多,放心说的感觉,所以她今天第一次在别人的事情上有种莫名的勇敢。   徐落月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复她,梁越泽存在感极其明显的坐在自己身边,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她用尽了千方百计,但是梁越泽这条鱼儿就是不上钩啊!   其实最好的方式就是她直截了当地表明拒绝的态度,但是徐落月这人,双标的很厉害,她不允许梁越泽在外透露他们的关系,但是这种场合又不愿意说违心话,于是她眼神四处飘忽着。   梁越泽掀了掀眼皮,不冷不热地说:“不用考虑。”   那一瞬间,徐落月像倏地被吹了一阵冷风,手脚都是凉的,心也是冰凉的。   她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下着火锅丸子。   乔珊有些惊讶抬眸,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脸上浮现出不安的神情,她好像把事情办砸了。   翟子赫出来打圆场,他搂过乔珊的肩膀,“你认为他们关系好是不是觉得阿泽很体贴?”   乔珊微微点了点头。   翟子赫一副了然的神情,“那是因为阿泽已经这样伺候这个祖宗十几年了。”   乔珊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宛如含羞草一般的睫毛开了又合。   他揉了揉她的头,小声道:“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乱拉郎配了。”   见徐落月一脸唇角耷拉的样子,梁越泽眼底泛起点点涟漪。   他眼角染着笑意微微上扬,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说道:“或许已经在发展了。”   三个人都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只以为梁越泽是为了让乔珊不那么下不来台才将话圆了回来。   他们一致认为梁越泽说的意思是:发展革命友谊。   所以压根没有人接梁越泽的话茬,最后还是翟子赫见不得兄弟冷场,他对着梁越泽右手比了一个顶呱呱的手势,夸赞道:“够仗义,好兄弟!”   “……”这又哪跟哪。   梁越泽莫名其妙地瞥了翟子赫一眼,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从开吃到现在也差不多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吃饱喝足地四个人都停下了筷子。   翟子赫从桌子下牵起乔珊的手,大拇指轻轻地摩擦她的手掌,问道:“看电影你们去不去?”   徐落月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巴,下午已经看了一场“没看懂”的电影,她故意说道:“看电影都要带着我们?原来你不喜欢约会喜欢团建是吧?”   翟子赫无奈地撇了撇嘴,目光环绕一圈之后,他习惯性地脱口而出:“阿泽,你管管你家小月牙。”   梁越泽不得不承认被这个定语取悦到了,他慵懒地往座位后面倚了倚,深邃的眸子里忽明忽暗,口吻里带着一丝愉悦:“管不了。”   分别之前,徐落月和乔珊又一同去了一趟洗手间。   两人解决完生理需求之后,徐落月对着镜子补口红,乔珊站在旁边一阵扭捏之后,拉住了徐落月的手:“月牙。”   她只是叫了一个称呼,徐落月却一眼就看出她想说什么。她将口红递过去:“你要用吗?”   “我不用,谢谢月牙。”乔珊脸上的妆容很是清淡,她摇了摇头。   见她神色复杂,徐落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旁轻声说:“没事的,你观察得对,其实我馋他很久了,只有翟子赫那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   乔珊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   徐落月暂时还不敢跟俞悦分享这件事,平日里只有桑歆这个挂帅的狗头军师,桑歆很忙,其他人看起来也不太靠谱的样子。其实徐落月也想过找不认识他们俩的人问问意见和看法,于是她今天直接地跟乔珊坦白了,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两人在洗手间好一番交流,徐落月没想到性子这么温柔害羞的乔珊居然是主动追的翟子赫,以前翟子赫的女朋友类型里从来就没有这种风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追男隔层纱吗?   乔珊踮起脚尖,在徐落月耳旁窃窃私语道,徐落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离开之前,两人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翟子赫牵着乔珊继续往楼上电影院走,梁越泽单手抱着熊和徐落月一起坐垂梯去地下停车场。   商场的人流很多,电梯里面人挤人,两人等得第一趟电梯因为人员超载挤不进去。   梁越泽长得英俊,又抱着一只大熊,格外吸引女孩的注意力。暗地里不停有女孩子用眼神打量着他,甚至还有结伴的大胆女孩似乎蠢蠢欲动地上前问道:   “你的熊熊好可爱,请问哪里买的呀,可以摸一下吗?”   不许摸,那是我的熊。   徐落月站在旁边莫名看得有些不爽,想起刚才吃饭梁越泽说的话,她好像又没有什么立场,她只是一个“假女友”,熊也是因为梁越泽没有女朋友才会送给她的。   徐落月耷拉着脸,心头像压了块石头一样胸口闷闷的,她抿着唇角,故意站远了点,眼不见心不烦,干脆换了个方向掏出手机给别人回信息打发时间。   倏地,手腕上传来了一阵温热,一具身体突然和她侧身紧贴。   徐落月没有惊慌,因为是梁越泽身上的味道——   好闻的柑橘柠檬气息,后调还带着淡淡的松香。   徐落月奇怪地抬眸看去,就见梁越泽没有抱熊的那只手的指尖沿着手腕顺势和她手指相扣,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冷白的光线下显得十分冷硬,他眼神很是疏离:“不好意思,这是我抓给我女朋友的娃娃。”   至于能不能摸娃娃,更是不用多说,大胆的女孩们识趣地离开。   梁越泽对别人的冷淡和与徐落月身体接触的炽热形成了两种鲜明的对比。   徐落月心跳停滞了半秒,心头莫名涌起一股窃喜,眉眼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她低头呆呆地笑,唇边忍不住溢出了一丝轻笑。   原来宣示主权居然这么爽吗,徐落月突然又活过来了。   她要给梁越泽加分!   “走了。”   电梯到了,梁越泽牵着徐落月的手往里面走去,让她站在角落里,带着娃娃俯身紧紧围住她。   徐落月的周围弥漫着梁越泽的气味。   人潮拥挤,徐落月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以至于梁越泽送她回到家门口准备离开时,徐落月脑海里瞬间闪过乔珊的话,她想也不想地就拉住了他的手:   “也不早了,不如你今晚就住这吧?”   作者有话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破除更3休1的魔咒(握拳) 第47章 眨眨眼x47   以前梁越泽也不是没有住过徐落月这里, 徐落月在他家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以两人的关系彼此在对方家里住一晚其实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但是梁越泽的余光瞥见了手腕上显示的表盘时间,今天才十点半都不到, 徐落月居然说太晚了, 问他要不要留宿。他有些奇怪地抬眸望向她的脸, 她白皙小巧的脸上似乎还透露着几分紧张,右手无意识地还不停地揉捏着耳垂。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是梁越泽与徐落月相处二十余年以来的经验之谈,联想最近徐落月的变化,若有若无地对他的一些过度的亲密举动, 他心里好似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又怕是自己多想。   毕竟徐落月上头快,下头也快,喜新厌旧, 惯来就是三分钟热度。   梁越泽心底涌起的稚嫩火苗瞬间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他倏地冷静了下来,抿了抿唇和她对视,不放过徐落月眼睛里任何一个微妙的眼神。   徐落月原本就是想起乔珊的际遇, 一时冲动、不假思索说出来的话。梁越泽却莫名其妙地不吭声, 被他这样的眸光紧紧盯着, 她突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不觉地用舌尖舔了舔唇瓣。   “你怎么不说话,看着我干嘛。”徐落月右手紧紧捏住了云朵包的包带,带子都被她抓出皱褶。她微微提了提声调,用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梁越泽没进去, 仍旧是一副散漫的样子, 微微地借着力倚在门的边缘, 明亮的月光淡淡地撒在他的侧影上, 显得他格外的清冷孤傲,像是加了一层好看的滤镜。   徐落月心猛地跳了一下,脑子里飞速地运转,她眼睛骨碌一转,张口就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解释道:“我这不是看你累一天,怕你这么晚开车回去太辛苦了。”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她找到了状态,忿忿不平地指责道。   “噢——”梁越泽随意地应了一声,拖长了音调,尾音微微翘起,“是吗?”   一梯一户的过道里根本没有旁人的打扰,不说话之后,安静的氛围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听得徐落月莫名有些心烦意燥,又拿捏不准梁越泽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思。   徐落月不爽地撇了撇嘴,口是心非地说道:“你爱住不住,我要去卸妆洗漱了。”   随即,徐落月往外推了推梁越泽,伸手拉着门柄,作势就要将门关上。   梁越泽制住她的动作,眼里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徐落月低下头唇角还未勾起一抹窃喜的弧度,就听见梁越泽轻声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恍惚之间,徐落月好像听见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徐落月将包顺手挂在门口的玄关处,随意地将脚上的鞋子踢在一旁,光着脚往客厅走去。   她心情仿佛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梁越泽离去之后,她懊恼地咬着唇,梁越泽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想要洗漱的想法一下子就泄了气,徐落月将手机扔在茶几上,颇为忧伤地“大”字型躺在沙发。   为什么乔珊追翟子赫就是隔层纱,她进展时快时慢的,怎么感觉她追梁越泽中间隔了两个太平洋呢。   今晚注定又是徐落月的一个无眠夜。   ……   梁越泽在过江大桥上行驶着,身边还有数不胜数的车辆从身边飞驰而过。   他将前排的车窗降了下来,夜间清凉的风拍打在他的脸上,抚平了他今晚心头的焦躁难安。   梁越泽自己也有一套大平层在离徐落月不远的位置,下桥之后他犹豫了两秒还是选择了回水岸林溪。   因为担心影响啵比的休息,梁越泽特地将车停入了地下停车场,坐负二楼的垂梯回到了自己卧室。他刚打开过道的灯,就听见楼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声音轻柔地问:“儿子,你回来了?”   梁越泽抬头一看,顾娴女士敷着面膜从旋转楼梯探头往下张望着,头上还裹着白色的浴帽。   最顶层悬空的水晶吊灯没开,二楼楼层的灯光依稀能看出他妈妈的面孔,脸上挂着一块漆黑的面膜,漏出了三个大洞和一个小洞,楼上倏地幽幽地伸出个头来,语气还带着不寻常的诡异。   “妈,你这样……挺吓人的。”   虽然梁越泽胆子不小,但是他的唇角还是情不自禁地抽搐了几下,忍不住说道。   “哎呀,这不是好久没见到我乖崽了嘛。”顾娴话虽是这么说,她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吓到你没关系,幸好今天月月不在,没吓到月月就成。”   梁越泽有片刻的沉默:“……”   “行了,我去睡了。”顾娴将面膜纸从下往上轻轻撕下,轻飘飘扔下一句话就往房间内走去。   楼上紧接着传来倏地一声关门声让梁越泽更是无语凝噎。   敢情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就是为了确定徐落月有没有跟着他回来住是吧?   梁越泽回到房间里快速地洗了个头冲了个澡,吹干头发之后懒洋洋地半身坐倚在床边给徐落月发信息:   【我到家了,你早点睡,少熬夜。】   徐落月半天都没回复他信息,梁越泽手指轻轻弯曲,抿了抿唇,久违地点开了朋友圈的动态。   最新一条就是翟子赫秀恩爱的朋友圈,配图是他和乔珊在电影院的合照,灯光微暗,他搂住乔珊的肩膀,侧着头脸贴着脸。   【翟子赫: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图片]】   有很多他的共同好友点赞和评论,梁越泽微微眯起眼嗤笑了一声。   这么大年纪了还发这种酸不拉几的朋友圈,幼稚、老土。   梁越泽对翟子赫暗地里进行了一番无声的批判,快速地划了过去。   除去一些合作对象转发的公司信息,随即而来的是他助理的动态,九宫格配文他和对象的合照,以及生活里的一些美食。   【蔡子实: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爱心][爱心]】   梁越泽对助理生活中的事不怎么了解,他只知道这位长得白白净净的助理在公司好像挺受女同事的欢迎,还真不知道小助理已经有对象,看上去感情很不错的样子。   他有点纳闷,现在的男性都这么喜欢在朋友圈里秀恩爱的吗?   梁越泽继续往下划,想了想又将动态拉回来给蔡子实点了一个赞。   徐落月还没回信息,梁越泽迟疑了片刻,还是给蔡子实拨去了一个语音通话。   蔡子实很快接通了电话,他语气中含着一丝对未知的惶恐:“老板,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你别紧张。”梁越泽轻描淡写地说道。   对面好像忽然松了一口气。   梁越泽突然问道:“你现在在干什么,有空吗?”   蔡子实的语气轻快了不少,“有空的,老板,我和我女朋友正打算睡觉呢。”   睡觉就睡觉非要扯到女朋友做什么,谁还没个女朋友是吧?   梁越泽眉心一皱,莫名有些不爽,但对面似乎确实有一个女声在说话。梁越泽眉梢微微挑起,平静的口吻又似是炫耀,他淡淡地说道:“哦,我也有女朋友。”   蔡子实在公司里从来没听到关于老板感情上的传闻,老板大晚上的给他打电话居然说这个,他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但是不敢多问,他笑着回道:“恭喜老板呀,祝老板和你女朋友长长久久。”   梁越泽“嗯”了一声,“谢谢。”   他们俩很少在工作之外聊私事,原本就不算好的氛围一下子就尬住了。   蔡子实额间冒着冷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嗫嗫嚅嚅地问道:“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天打扰你的休息时间了。”梁越泽客气地说道:“我想请教你一件事,稍后我私人会按时长给你支付加班工资。”   工作以外的事吗?蔡子实有点摸不着头脑,“老板,你直说就行。”   梁越泽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心里纠结了一番才开口。   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如果一个女孩子,以前对你都很正常,就像普通朋友一样的相处。但是突然之间会猝不及防的亲亲你,时不时和你还有肢体上的接触,甚至还想留你过夜,她这是什么意思?”   蔡子实听得有点懵,他“啊”了一下,“老板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梁越泽眉间划过一丝不耐,他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像是咬着牙说:“这冲突吗?”   蔡子实恍然大悟,“以前相处起来有什么异常吗?就是会那个你吗?”   “没有。”梁越泽回得果断,“以前她有男朋友。”   “那肯定是空窗期突然发现了你的魅力。”蔡子实默默分析着,发现了一种还有一种可能。   不得不说,他老板梁越泽这个身材,这个长相真是一等一的好。   有一次蔡子实进去汇报时忘记敲门,正巧撞见老板在换衣服,尽管一闪而过,还是被他瞧见了。   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典型身材。   上半身的肌肉并没有过分夸张,而是宛如流畅的线条蜿蜒而下。腹部不是男人常说引以为傲的八块腹肌而是六块,多一分显得粗壮和蛮横,少一分又显得瘦弱与单薄,还有蔡子实没看清,顺势没入下半身的性感人鱼线……   这简直是蔡子实这种长相尤为清秀的男人,梦寐以求的身材,他猜他女朋友也肯定是这么想的。   尽管梁越泽看不见,蔡子实暗地里点了点头,激动地拍了拍桌子断定道:“她绝对是馋你的身子!”   作者有话说:   她只是馋我的身子,梁越泽陷入emo。 第48章 眨眨眼x48   出乎意料的, 佚?徐落月洗漱完躺下之后睡得意外的安稳。   时隔那么久,她又做了一个属于春天的梦。   漆黑的电影院内,宽大的荧幕上上演着白日里狭窄火车上那一幕。   与之不同的是, 厅内空无一人。   只有她和梁越泽。   荧屏上的光线洒落在四处, 徐落月眸子亮晶晶地注视着梁越泽, 红唇像玫瑰花瓣一般鲜艳欲滴。   没有刻意试探,不需要突如其来的勇气,只需要一个相互对视的眼神。   梁越泽眼底泛起点点涟漪,微微低下头看她, 在她唇上宛如蜻蜓点水般地一跃而过, 徐落月鼻腔里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哼唧,手熟练地勾住他的脖子神色不满地重新贴了上去,她用鼻尖微微地蹭着他, 温热的呼吸在黑暗中交错着。   电影里面的男主与女主耳鬓斯磨,梁越泽的余光瞥过,炽热的手掌绅士地扶在徐落月的腰际,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下方的锁骨处四处点火, 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   两人自然而然地在无人的电影院里温柔缱绻。   ……   徐落月被闹钟惊醒的时候, 她掀开空调被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脸上的苹果肌微微嘭起, 嘴角不自觉地还勾起一抹甜蜜的弧度。   她思绪在腾空,看着白色的墙面发了几分钟呆。   清醒之后,徐落月敛了敛神,默默暗自吐槽自己:   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但是徐落月飞扬的眉眼里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徐落月起床洗漱了一番, 心情颇为不错开火给自己煮上了鸡蛋, 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片吐司在烤箱里“叮”了一下, 配上一杯酸牛奶。   她懒洋洋地坐在餐桌前, 一手拿起吐司往嘴里递,一边拿起手机看着未读信息。   早上七点三十分的消息。   【梁越泽:起床了吗?你胃不好记得按时吃早餐。】   【梁越泽:别喝冰的。】   徐落月拧起眉头,原本早上的欢欣在看见信息的那刻又想起了昨晚梁越泽不说话那副狗样子。   其实昨天在睡之前就看见梁越泽的信息了,但是被拒绝的徐落月好面子,不想搭理梁越泽,她故意将聊天框重新标记成未读,对梁越泽置之不理。   她莫名又有点来火,当面不说话,发消息就会说话了是吧。   刚想回复他的徐落月倏地将他的聊天框关闭,点开了一些娱乐冲浪的app。   徐落月莹白的指尖在屏幕上一直往上滑动,只有刷到可爱宠物的时候手上才会停顿几秒。   手上的吐司被她吃的差不多,徐落月兴致缺缺地喝了一口酸奶。   什么都没劲。   徐落月随意地继续滑动着,突然刷到了一对情侣的聊天记录。   她来了点精神,黑黝黝的大眼睛不怀好意地转了转,偷偷改动了一点,有模有样地学着给梁越泽发了一条三秒没说话的语音条。   三分钟后,梁越泽回复:【?】   徐落月眼带笑意,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你为什么不回我?[愤怒]】   【梁越泽:你说话了?】   【徐落月:说了啊。】   【徐落月:好啊梁越泽,故意装傻是吧?】   梁越泽在办公室落了座,微微松了松领带给徐落月拨了一个电话。   徐落月想起图片上直白的几个字,她脸上闪过一丝羞赧,摁住红色键飞快地挂断了通话。   【梁越泽:?】   【梁越泽:徐落月,怎么不接电话?】   【梁越泽:说的什么?】【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徐落月觉得打字没有说话那么羞耻,她咬了咬唇,牙痕在粉唇上留下一抹鲜红的印记。   【徐落月:你没听见?】   她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发送:【我说我爱你。】   徐落月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紧张兮兮地盯着聊天框,想看梁越泽会作何反应。   聊天框上方始终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一直不见回复。   这三个字出现在梁越泽视线里的时候,他心跳倏地停滞了半拍。   他一时之间怔在那里,浓密的睫毛笔直地垂下,在眼睛下方打出淡淡的阴影。   与徐落月聊天框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梁越泽回过神来,说道:“进。”   蔡子实脚步匆忙,手里拿着几本文件夹走了过来,递在了他的桌子上,“老板,这几份文件你看一下。”   梁越泽喉结微微滑动,他抬眸望去,点了点头应道:“放这吧。”   “好的,那老板我先去忙了。”蔡子实送完东西后便准备往外走去。   梁越泽轻轻咳了一声,“等等。”   蔡子实有些疑惑,突然恍然大悟地问道:“是需要咖啡吗?我马上给您送进来。”   梁越泽心里这口气提了又松,他随意地摆了摆手,“不是这事。”   蔡子实更是摸不着头脑,他问道:“老板,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梁越泽张了张嘴,话止在唇边,他神色复杂,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算了,没事,你出去吧。”   在下属面前,他还是问不出口徐落月突如其来的、草率的我爱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最近的种种异常的迹象都指向了蔡子实说的那句话——   徐落月不喜欢他,只是馋他的身子。   不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对他说这种话,一点羞涩都没有。   以前她和别的男人谈恋爱都不是这种状态。   梁越泽在脑海里思索、犹豫了半天,将那段语音翻来覆去地听了好几遍都没有听见声音。   他假装冷淡地再次回了一个问号。   尽管只是一个恶作剧,但是徐落月仍旧充满期待地等他的回复。   想过很多种梁越泽的说话方式,唯独没想到是一个问号。   她以为最差不过是梁越泽说:徐落月,你吃错药了?   徐落月抱着手机,胸口莫名有点闷闷的,难道梁越泽看见这三个字心里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吗?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在玩弄梁越泽还是在玩弄自己。   徐落月委屈地瘪了瘪嘴巴,自己演得戏,坚强地也要把她唱完。   【徐落月:你真没听见?】   【梁越泽:是我聋了还是你哑了?】   【梁越泽:皇帝的新衣?】   【徐落月:放屁。】   【徐落月:这是父爱无声。】   【徐落月:没有感受到我对你这宽阔又宏伟的爱吗?】   【梁越泽:……】   梁越泽内心波涛汹涌被她这一句父爱无声搅得稀巴烂,他感觉他刚才的欲言又止显得自己十分愚蠢。   幸好没有将他的心思全盘托出。   梁越泽狠狠地咬着牙,他就知道:   徐落月是个想爽了就跑,不想负责的坏女人。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大家,朋友身体突然出了点问题办理了住院。   如果明天我不用陪在医院的话一定会补更回来的,再次抱歉。 第49章 眨眨眼x49   徐落月不满地撇了撇嘴, 将手机报复一般地抛在了沙发上。   梁越泽难道是块木头吗?就算是个木头也该开窍了吧。   明明有时候很会撩的样子啊,她徐落月就不信这个邪了。   徐落月简单收拾了一下餐桌和厨房,将睡衣换了一身方便工作的夏装, 提着包出门上班。   桑歆现在拍摄的比较少了, 她主要负责商务接洽这一块, 因为他们工作室时间比较自由,徐落月最近很少在工作室碰见她。   徐落月推门进去就见桑歆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低着头认真的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歆歆,你今天居然这么早。”徐落月的语气里有些惊讶, 桑歆平时是宁愿晚下班几个小时也不愿意浪费早上的睡觉时光。   桑歆闻声抬起头看她, 眉梢微微弯起,白皙的脸上又是精致的妆容,如同以往一样美艳。她一双桃花眼的眸子里波光潋滟, 勾起唇角柔情绰态地笑,毫不收敛地说道:“家里男人太烦人了,还是早点来上班好。”   这么有精力的吗,徐落月觉得自己变了, 居然一秒就听懂了她在说什么。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打着哈哈:“这样子吗。”   桑歆微微挑起眉, 打趣道:“怎么, 还没将梁越泽拿下啊。”   提到这个徐落月顿时就垂头丧气的,就像一只无家可归、可怜巴巴的小狗,黑黝黝的眼睛里充满着迷茫。   她一边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将包随意地扔在椅子后面, 一边吐槽道:“歆啊, 你是不知道, 他有多油盐不进。”   “我看他对你也不像能拒绝的样子啊。”桑歆不解地说道。   “是, 他是不拒绝,某种程度来说,挺体贴的,我的要求都会满足我。”徐落月皱着眉头,嘴角往下耷拉着,向桑歆大吐苦水:“就连我亲他他也没半点感觉,就很平常你知道吗?”   “也不惊讶也不激动的,你说这是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吗?”徐落月咬着牙恨恨地说道:“真把我当兄弟看了是吧。”   昨天她压根也没想做什么,叫他留宿客房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徐落月越想越气,她是要吸他阳气的女妖精是吧?   桑歆撩了撩额前刘海的碎发,将它们往耳后扣去,“你们现在名义上不是在谈恋爱吗?”   “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个情侣的名号,所以他不好意思拒绝我,觉得他在履行职责?”徐落月十分纳闷,她在桑歆面前毫不避讳,语出惊人地说道:“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可能也只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   桑歆微微睁大了眼睛,连忙说:“不至于不至于。”   “哎。”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徐落月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沮丧地说道:“算了,别搞男人了,还是搞事业吧。”   说完,徐落月无精打采地在工位上坐了下来,打开了眼前的电脑准备工作。   桑歆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鼓励道:“别丧气嘛,我们成功女性就是要爱情.事业两手抓,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徐落月蔫了吧唧地说道:“我累了,硬不起来。”   桑歆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肩膀给她按摩,她的指甲盖上做了非常符合她妖艳气质的红色美甲,在徐落月精美小巧的鼻梁上轻点:“你呀,做什么事都三分钟热度。”   徐落月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十分熟练地将锅甩了出去:“天生的,没办法,改不过来。”   桑歆的五官十分深邃,她今天穿得是一件黄白绿三色扎染的上衣,微微的露肩的V领的设计,她慵懒地用手顶住靠在徐落月的办公桌上,面对着落地窗的方向,微微扬起下巴,眉眼间都是笑意,她拿捏住徐落月的小心思:“真的吗?放弃太快,那别的女孩子就要上了哦。”   桑歆的动作使得右肩膀的衣物有些往下掉,徐落月瘪了瘪嘴,话还没说出口,便看见她白皙笔直的锁骨下方有几个熟悉的暗红色痕迹。   徐落月偷瞄了好几眼,一时之间忘记自己要说什么,思绪有点恍惚到今天早上的梦境——   同样位置下,同样的印记。   桑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月牙,突然发什么呆呢。”   徐落月晃过神来,面色带了一丝羞赧,她站起身将桑歆的领子整理回原来的位置。   想了想,她还是没忍住,眼里闪过促狭,“有够激烈的哦。”   桑歆将衣服内的头发拨弄出来,神色很是坦然:“说真的,感觉还不错,建议你也体验一下。”   徐落月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沉默了片刻。   “就是精力旺盛了点,有点烦。”桑歆是真不拿徐落月当外人,有什么话她真说,“实在得不到男人的心灵的话,尝试一下肉.体的滋味也不错。”   尽管徐落月谈过这么多场恋爱,但是对那些男人的接触总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抗拒。   可以说她毕生在男人上大胆妄为的事情都放在梁越泽身上了。   她毕竟还未经人事,于是徐落月掀了掀眼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她,小声缓缓地问道:   “歆啊,你认真的吗?”   桑歆理所当然地应道:“不仅能够增进感情,确实也有滋补的功效……”   她说着说着,看着徐落月一脸的单纯,突然止住话语,想起月牙那些纯洁的恋爱,桑歆心里倏地浮现了一丝带坏小孩的愧疚感,她轻咳了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月牙,不然你还是装作没听见吧。”   徐落月眸子亮晶晶的,对这个话题好似很感兴趣。   她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地眨着,脸上微微腾起一抹粉红,她咬了咬唇犹豫了半天才说出口:“其实,我还真挺馋梁越泽的身子的。”   桑歆:?   徐落月难得有些扭捏,她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就我发现,总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控制不住自己想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   “因为你喜欢他嘛,这都很正常啦。”桑歆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热恋期是这样的。”   徐落月反驳:“我们都没恋,哪里来的热恋期!”   桑歆严谨地纠正措辞:“单方面的热恋期。”   徐落月想了想,更悲伤了。   徐落月想起一出是一出,她抓了抓脑袋,再次语出惊人:“你说实在泡不上梁越泽的话,我把他睡了就跑怎么样,这样也不算便宜了别人。”   “他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大家都不吃亏。”   这……桑歆被这番话噎住,吃亏还能这么算的吗?   徐落月把后路都想好了:“然后我就出国再去进修几年,省得看见梁越泽谈恋爱结婚我难受。”   桑歆本就是个恣意行事的性子,她的人生准则就是:自己的开心最重要。   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就是怕徐落月后悔。   于是,桑歆稍加劝说道:“月牙,你这引诱计划才开始了几天,男人都比较慢热,你……再观察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你说呢?”   徐落月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脑瓜里思绪漫游着,敷衍地点着头应道:“嗯嗯嗯。”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飞逝而过,徐落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下班了。”   她问道:“歆啊,好久没和你出去吃饭了,晚上一起吗?”   桑歆刚挂断与客户的电话,嗓子已经有些沙哑,却依旧难掩其中的娇媚:“啊,昨天说好了今天陪男朋友吃晚饭。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带你见见我男朋友。”   想起桑歆脖颈下方的激烈的吻痕,以及她居然愿意这么早来上班,徐落月心里断定这一定是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这让她怎么好意思打扰人家的约会呢。   徐落月摆了摆手,朝她挤眉弄眼:“临时加入你们的约会多不好,下次有机会再让我见见。”   “行。”桑歆拿出一块小镜子,对其重新补了补妆,“下次再狠狠地宰他一顿。”   “没问题。”徐落月洒脱地比了个ok的手势,“那我先走咯。”   “好,路上小心哦。”   徐落月关掉电脑,将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好,提起座位上的包下班回家。   她和外面的同事们打了招呼,坐电梯往楼下走去,出电梯的那一刻还碰见了隔壁电梯下来的阿夏。   “月姐。”阿夏抬头看见徐落月,热情地喊道。   徐落月笑着回应,与阿夏一同穿过大厅走出大厦的正门。   “你怎么回去呀?”徐落月关心地问道。   她们上班的地方是市中心,交通很便利,地铁和公交就在附近五百米以内的距离。   阿夏今天穿得很可爱,一身牛仔背带裤看起来就是活力满满的样子,“月姐,我家离这不是很远,我坐几站地铁就到啦。”   徐落月家离这里不远,“那你注意安全哦,我就走路回家啦。”   阿夏眉眼弯弯,笑的时候露出脸上的小酒窝,“好滴,月姐,你也是,注意安全!”   就在两人分别之际,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徐落月耳旁响起。   “徐落月,上车。”梁越泽降下车窗摘下了墨镜,他手微微撑在窗户上,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眉眼中无形中还显现出一抹冷峻,像大提琴般的音色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不耐。   徐落月满脸诧异地看着出现在此刻的梁越泽。   阿夏眸子倏地一亮,目光之间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捂着嘴凑近徐落月,小声对她说道:“月姐,你竹马好帅哦。”果然在她意料之中,好般配啊,磕死她了,阿夏在内心疯狂尖叫。   梁越泽见她一动不动,舌尖在口腔内环视了一圈,对她的没心没肺颇有怨气:“一天都不回信息,电话电话不接,又把我屏蔽了是吧?”   他还没生气,徐落月倒是先把气生上了。   “你怎么来了?”徐落月停顿了好一会,语气奇怪地问道。   梁越泽没好气地说:“我妈叫你回去吃饭。” 第50章 眨眨眼x50   徐落月就知道, 梁越泽没事才不会主动找她。   她没搭理梁越泽,顺手打开后座的车门,向阿夏招手叫她上车, “来, 送你回家。”   饶是阿夏对车不怎么了解, 但是像扎鱼用的那个三叉戟的车标意味着什么她还是清楚的。   阿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余光忍不住看了驾驶位上的梁越泽一眼,虽然她很磕月姐和这个帅哥的cp吧,但是这个帅哥唇角抿成一根直线, 眉眼间都透露着冷淡, 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她有一种上了车可能会被他气场冻死在车里的错觉。   更何况,作为一名合格的cp粉, 怎么能够打扰正主甜蜜的独处时光呢。   于是,阿夏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月姐,不用不用,我回家坐地铁很方便的。”   徐落月也不是没坐过下班高峰期的地铁, 这个站点还是人流巨多的市中心地带, 别说想坐座位了, 等个一两趟地铁能挤上车都已经算是万幸。   车厢就好比一个大型肉夹馍的馍, 门一关将肉包在里面,各种馅儿的肉饼们在里面挤来挤去。看着阿夏这瘦小的个头,徐落月语气略微带着一丝强硬说道:“这个点的地铁,哪有坐专车舒服。”   当着梁越泽的面, 徐落月说话也毫不留情:“反正免费的司机, 不坐白不坐嘛。”   她也想不通为什么时不时就想刺他两下。   阿夏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屏住呼吸都能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她微微缩了缩脖子在一旁不敢说话。   梁越泽回头瞥了徐落月一眼,眸子微沉,倏地很快代入角色,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小姐说得是。”   尽管阿夏表面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实际上内心早已疯狂尖叫了起来——   果然是欢喜冤家啊,好宠哦,等回家之后给我狠狠地亲上去,cp女孩就是会在玻璃渣子里找糖吃!   阿夏的手腕和她的脸上婴儿肥一样肉肉的,手感很好,徐落月去拉她的时候忍不住捏了捏,小声打趣道:   “快点,平时你在办公室不是喊的最欢啦,说什么你占便宜等不了明天。”   “嘿嘿,谢谢月姐。”阿夏羞赧地笑,盛情难却,她与徐落月一同在后排落了座。   梁越泽的副驾驶是徐落月的专座,徐落月几乎没有坐过他车子后排的座位。   但是看阿夏的样子好像有点怕梁越泽,徐落月也不好将她一个人丢在后面,她低头有些不习惯地系上安全带,问道:“阿夏,你家在哪里呀,我给他导个航。”   阿夏眼睛转了转,悄无声息地嗅了嗅车内的味道,从包里摸出手机,“月姐,我把位置微信发给你吧。”   “好。”收到位置之后,徐落月看了一眼,正好顺路:“阿夏家在白云路那边,不用我给你导航了吧?”   梁越泽微微颔首,双手掌着方向盘淡淡地“嗯”了一句。   在外人面前他一直都是这副少言寡语的样子,徐落月也没觉得奇怪。   阿夏在不熟的人面前性子也有些腼腆,怕她不太习惯,徐落月缓解尴尬地问道,“要听歌吗?或者你累了就靠着眯一会,我待会儿叫你。”   “我眯一小会儿吧,谢谢月姐。”阿夏一直很有礼貌的道谢,她扯了扯腰间的安全带,头微微扬起往枕垫上靠着,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路边的青葱树木在车窗外一闪而过,没人说话车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从阿夏上车的那一刻就发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熟悉的香味——   起初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蜜桃的清香,不是很浓重,带着淡淡的清甜沁人心脾,有种治愈系的温暖。随后是花香与木质香调的结合,承上启下,让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种放松与安心感。   倒是与男人身上冷冽的气质十分不符。   阿夏转了转身,鼻尖微动,突然之间想起了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   一个月前,她在月姐办公室的时候,月姐的工位上放了一个粉色渐变玻璃外壳的香薰,里面是粉色和白色的晶石。当时她就是被它超高的颜值吸引的,她还迫不及待地找月姐要了链接。   因为要凑近仔细闻,才能嗅到淡淡的香味,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想起。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款香的寓意是:天长地久、朝夕相伴、细水长流的爱情。   令阿夏印象很深刻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宣传语写得很有感觉——   未来的一日三餐,一年四季,皆想与你共度*。   男人车上弥漫着与自己气质不符合的香调,香薰的名字还如此暧昧。   这难道不是月姐默默宣示主权的一种举动吗!   这简直也太好磕了吧,阿夏觉得她要躺平在坑底出不去了。   梁越泽车开得很稳,阿夏闭着眼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车停下来了也没有发现。   徐落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阿夏,到家啦。”   阿夏还在默默脑补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忽然被吓了一跳,她倏地睁开眼,假装呼了一口气,“啊,到了!那我下车啦。”   因为阿夏那端靠车流,徐落月打开她这边的车门出去之后站在外面等她。   阿夏拿好东西,微微站起身,低着头弯着腰往另一边的车门挪去。途中她犹豫了片刻,不知道怎么称呼梁越泽,她小声说道:“那个,也谢谢月姐的竹马,辛苦你啦。”   梁越泽莫名被逗笑,他一改之前的冷淡,唇角难得弯起弧度,看着车内后视镜说道:“不客气,下次有空来家里吃饭。”   阿夏敏感地发现他少说了一个定语,她倏地想起了刚才的那瓶香,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在外面的月姐,回忆起歆姐之前说话的果断,感觉自己好像提前知道了一些秘密。   她眸子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猛地点了点头:“好的好的。”   离开之前,阿夏还是没忍住,试探地说了一句:“祝你和月姐幸福哦,长长久久。”   梁越泽没否认,摘下墨镜回头看她,认真地说道:“谢谢。”   阿夏压抑住自己想尖叫的冲动,露出脸上深深的酒窝,这时她终于确信自己搞到真的了,志得意满地下了车,带着徐落月不懂的喜悦和她告了别。   徐落月重新上了车,依旧是之前的那个位置,她好奇地问道:“你和阿夏聊什么了,她怎么这么高兴。”   梁越泽懒洋洋地将睨了她一眼:“坐前面来。”   “你毛病真多。”虽然徐落月也有些不习惯,但是她就想和梁越泽对着干。   “那你来开。”梁越泽压根不动,抱着胸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徐落月想了想自己之前科三上路的心理压力,她不满地撇了撇嘴,坐回了梁越泽身边副驾驶的位置,习惯性地拉下遮阳板,翻了翻下面抽屉找充电器。   她还是对阿夏态度忽然的转变很感兴趣,再次问道:“你和她说什么了啊?她明明刚开始挺怕你的。”   说着说着,徐落月又开始攻击上了,“就你冷着一张脸,是女孩都会被你吓跑。”   梁越泽眉梢轻轻挑起:“那你怎么没跑呢?”   “因为……我逃你追。”徐落月顿了顿,她翻了个白眼:“我插翅难飞。”   梁越泽:“……”   “别转移话题了。”徐落月倒打一耙,她向来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威胁道:“快说。”   梁越泽摁下车子的启动键,在轰鸣声里他漫不经心地抛下一句:“她说你暗恋我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梁越泽这个德行只敢背着徐又又宣示主权,在徐又又身上就患得患失了,试探性地打嘴炮233   *是真的有这个香薰,宣传语不是我写的,如果侵权的话我就删啦! 第51章 眨眨眼x51   徐落月猝不及防地被口水呛住, 原本就不算小的眼睛睁地圆溜溜的,要不是系了安全带,就差没从座位上弹起来, 她像是被说中心思, 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开什么玩笑, 她肯定说是你暗恋我!”   她倏地扭过头盯住梁越泽,“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倒打一耙。”   梁越泽唇角微乎其微地勾起一抹弧度,“你反应这么激动做什么,你心虚啊?”   “谁心虚了。”徐落月挺了挺胸膛, 反驳道:“这是造谣明不明白!”   “不对, 阿夏不可能会说这种话。”她思绪有点被带跑偏了,“再说了,我们的恋爱关系真正要追究起来, 应该也是算你先告白的,可不是我提出来要你当我男朋友的。”   徐落月一心虚,就容易紧张和话多,然后说着说着, 理直气壮了起来。   梁越泽就说了一句话的功夫, 她像个炸了毛的小猫咪一样, 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说个不停:“我暗恋你?不知道是谁主动说要给我当男朋友呢。”   徐落月滚烫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口吻中带着一丝试探,拖长了尾音说道:“你喜欢我啊?”   梁越泽一手掌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微微搭在上面, 散漫地往后倚在座位上, 一副慵懒随性的模样, 像是随口应道:“嗯, 喜欢你啊。”   夏日里的白天总是格外的漫长,下午六点的阳光仍旧那么灿烂和炙热,透过玻璃窗轻轻地照耀在梁越泽棱角分明的侧脸,给他身上增添上了几分奇幻的色彩。   徐落月脑海里突然想起网络上曾经走红的一句话,被誉为理科生独有的浪漫:   “当丁达尔效应发生时,光有了形状。而当你出现时,心动就有了定义*。”   他带着墨镜,徐落月看不清他的眼神,明知道可能是玩笑,但心里仍旧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欢欣,这是以前被告白从未体会过的奇妙滋味,她忽然有些理解了这句话的意义。   徐落月的心跳倏地停滞半拍后,止不住的狂跳,她的耳膜在砰砰的震荡,耳朵控制不住的微微发着热,她对着镜子,能看见从耳后根逐步蔓延到脸颊缓缓升起的红晕,像是被晒成这样,仿佛这遮阳板没有替她挡住一点骄阳的余晖。   她垂下眸子,试图挡去眼底藏不住的羞赧,暗自调整着呼吸,努力找回正常说话的语调:“你们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梁越泽天停顿了好几秒,既散漫又像是打趣:“怎么就不是实话了,喜欢你——”   徐落月瞬间屏住了呼吸,扭头望着窗外不敢吱声,眼神不停地飘忽着。   “比喜欢啵比更多一点。”这是梁越泽的真心话。   徐落月的心不断的往下沉,她的眼角唇角随着心情的起伏缓缓的耷拉下来。她觉得此刻梁越泽就像一个玩弄感情的大混球,将她的内心世界搅了个天翻地覆,在她期待的时候又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她不想和他呆在一起了,她想下车。   可是现在发脾气会不会立马让梁越泽察觉到她喜欢他的微妙心理,这就是一厢情愿的暗恋吗?徐落月莫名有点委屈,她瘪了瘪嘴,眼睛干涩地眨了眨,难过的什么都不想说。   “怎么不说话?”遇上了红灯,梁越泽在十字路口停下了车,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我的真情不配得到大小姐的回应吗?”   徐落月勉强地扯了扯嘴唇,用无所谓的态度说道:“不稀罕呢。”   几十秒过去,红灯变黄,再跳成绿色。   梁越泽的眸子沉了沉,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手背上根根分明的青筋愈发清楚,他踩下了油门。   徐落月自故自地看着窗外,车内没有放歌,莫名沉重的氛围倏地变得有几分压迫感。   梁越泽弯起手指,轻轻扣了扣方向盘,“徐落月,我要喝水。”   “自己不会拿啊。”徐落月手比脑子快,嘴里碎碎念着,一边口是心非地从副驾驶的车窗下面拿起一瓶矿泉水,她刚想使点劲拧开瓶盖递给他,却发现毫不费力地就打开了。   “我在开车,安全重于泰山,懂?”   徐落月将水送到眼前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水好像被人喝了一小口,瓶口上依稀还能看见淡淡的一圈粉红色口红印。应该是她上次喝完忘记拿走的水,徐落月重新旋上瓶盖,不自然地舔了舔唇边。   “怎么不给我?”梁越泽余光看见她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瓶我喝过了。”徐落月低头想重新再拿过一瓶给他,却发现下面已是空空如也,她有些许的尴尬。   梁越泽抿了抿唇角,墨镜挡住了他眼底起起伏伏的情绪,他脱口而出:“现在知道和我分得这么清楚,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跟我分这么清楚了?”   徐落月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她的眸子不自然地动了动,眼神四处飘忽着。   她掩饰般地咳了咳,忽略他的话题假装没听见,语气里带有一丝无奈:“那是昨天还是前天喝的水。”   梁越泽怔然了片刻,短促了“哦”了一声。   两人在车上诡异地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里事。   晚上是顾娴临时叫吃饭,因为今天有人来家里拜访送了很多鲜活的海鲜过来,梁越泽在食材上向来没有特殊的喜好,她想着徐落月爱吃,正好徐弘阔也在家,这么多人一起聚个餐,省得留着吃不完又不新鲜。   梁越泽和徐落月到家的时候,晚餐还没有准备好。   徐弘阔在二楼的正厅和顾娴和梁致聊着天,梁越泽说要回房间冲个澡,徐落月暗地里骂他龟毛,一个人去了楼下大厅陪啵比玩。啵比一兴奋就容易上头,两人你追我赶,拼命地往徐落月身上扑,徐落月累地气喘吁吁,她拽着啵比的脖子往它外面的独栋大别墅走去。   啵比的地盘很大,梁越泽怕天太热啵比会中暑,还给它特地装了一台空调。看着啵比豪华的狗窝,徐落月心血来潮地和啵比一起钻了进去。   徐落月和它坐着,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下巴,啵比舒服地直哈气。   啵比这可爱模样,徐落月忍不住弯起眼角笑了起来,用额头轻轻地蹭了蹭它的额头。每一次看见啵比,都有一种莫名的治愈和安稳感,她的心情忍不住就好了起来。   和啵比静下来之后,徐落月突然想起梁越泽在车上说的话,她搂着它的脖子和它絮絮叨叨地说:“你爸说,喜欢我的程度比喜欢你多一点,你说一点是多少呢。”   啵比歪了歪头,耳朵微微动了动,咧着嘴直愣愣地望着徐落月。   反正啵比也听不懂,徐落月难得抓到一个毫无心理负担的倾诉对象,她摸着它身上的软毛,继续呢喃着:“当然我不是和你争风吃醋,要跟你抢地位啦,毕竟我是你妈嘛。我就是在想,万一有一个人一出现就抢走你爸全部的注意力,咱们娘俩可怎么办,毕竟我们可能都只是那么为数不多的一点点。”   徐落月对梁越泽的这一点点很是在意,她蜷缩在啵比的窝里把啵比当成柔软的狗肉靠垫。   “徐落月——”忽然之间她好像听见了梁越泽的叫喊声,徐落月眉眼间闪过一丝慌乱,就看见梁越泽掀开帘子探了一个头进来。   梁越泽闭了闭眼,一副颇为头痛地样子看着她,“徐落月,你年纪还小啊。”   啵比毛发旺盛,尽管家里的阿姨已经很辛勤地在打扫了,清理速度赶不上脱发速度,它的窝里还是有不少黏在地毯上的毛四处腾飞,平时只有梁家的亲朋好友的小孩来了会对这个狗狗别墅感兴趣,没想到今天徐落月可好,直接和啵比进狗窝躺着了。   梁越泽怀疑假若啵比撒个娇,徐落月再溺爱一点它,以后晚上啵比都能上床睡觉了。   他开始杞人忧天,啵比未来极有可能会损害他的切实利益。   所以当一狗一人出来之后,梁越泽提着它的脖子,他给了啵比一个眼刀,他是知道啵比兴奋的时候力气有多大:“啵比拉你进去的?”   啵比无辜地眨了眨眼,徐落月拍了拍身上的毛,澄清道:“不是,是我想进去参观一下。”   梁越泽沉默了一下,说道:“去洗个澡,吃饭了。”   徐落月洗漱完回来的时候,厨房也正进行收尾的后续。   以前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吃饭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就是简简单单的聚在一起开开心心,顾娴的余光一看见徐落月的出现,便招呼道:“好啦,大家上桌吧,准备吃饭啦。”   徐落月很专心,除了开场提了两杯之后就一直埋头苦吃。   徐弘阔敬了顾娴梁致两夫妻一杯,可能年纪真的是大了,在家里闲下来就容易想东想西,聊着聊着又是旧事重谈,他摇了摇头苦恼地说道:“今年月月都本命年了,又期盼她定下来,又不想她定下来,真是摇摆不定,左右为难。”   顾娴笑他,“月月这么优秀,你别担心这么多了,现在小孩都有自己的主见,你看我家阿泽还比月月大几个月,我都不操心。”   徐弘阔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徐落月听到这个话题就头痛,她假装把她爸的话当成耳旁风,戴着一次性手套低着头给自己扒虾。   梁致惯来是个沉默的,顾娴和徐弘阔见无人接话,两人都顺势往对面的两个小年轻看去,一个专心吃着海鲜,一个自己没吃多少,拿起工具拆着蟹肉默默地剥了一整碗给旁边递了过去。   徐落月本来因为他凶啵比还有点不想搭理梁越泽,她喜欢吃蟹但是很讨厌剥螃蟹的肉,尤其是蟹腿,肉少难剥,用牙齿啃的话又有碎壳会掉进嘴里。   她偷偷瞄了一眼梁越泽没说话,犹豫了半天扔了个刚扒好的虾放在他碗里算是以物换物。   梁越泽看懂了她的意思,被她的举动气笑了,鼻腔里轻哼了一声。   看到两人相处的这一幕,徐弘阔忍不住低声感慨道:“以后月月要是找个像阿泽这样对她的男人,我就谢天谢地咯。”   顾娴端起酒瓶给徐弘阔的酒杯里续满,话里尽是惋惜:“可惜这么多年了,两个人就是不来电。”   她微微叹了口气,“我还想跟月月的关系更进一步呢。”   “是我家月月没这个福气。”徐弘阔也是忽然脑子一热,他笑着说:“要真在一起了,还不知道月月要怎么折腾你家阿泽呢,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就是没人治治他。”顾娴着端起杯子和他碰了碰,她碰了碰梁致的手,“我就希望能够有个人治治他这个臭脾气,对吧,老公。”   梁致宠溺地点了点头。   “但是目前为止,除了月月还没有人能够做到。”顾娴有些失望,看着同一张桌子上却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上的两个人,她对着梁越泽的方向声调微微提高说道:“儿子,你怎么看?”   梁越泽摘下一次性手套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活动了一下手指的关节,他的眸子颜色不像徐落月那么深,是像琥珀一般的棕色,他唇角微微勾起,往椅子后背靠了靠,带着一丝吊儿郎当:   “放心,到时候我找不到老婆,徐落月也没嫁人的话,我们就将就一下,你们看怎么样。”   以前梁越泽也说过这种玩笑话,徐落月都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梁越泽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但是她现在心里变得有些不舒服,就像一根刺,她好像只是他的备选之一。   徐落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不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喜欢你,比喜欢啵比更多亿点点。   *来自网络,侵删。 第52章 眨眨眼x52   那天的聚餐, 大人都只当是梁越泽在开玩笑,都没当真,笑笑也就过去了。   最后留下的波澜起伏只有梁越泽和徐落月心里清楚。   前段时间翟子赫在商业街碰见了在群里不出声的两个人却私下里出去看电影吃饭, 唐堰工作比较忙, 大多数情况下有空都是他们四个人一起聚, 再不济也会在群里知会一声。那天他完全没有收到信息,作为铁四角的成员之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孤立了出来。   与乔珊分开几天,翟子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后在群里严厉地批评了两人。   群聊:无情哈拉少(5)   【翟子赫:你们现在是开始搞组.织分裂吗?】   【翟子赫:距离小月牙上一个男友分手已经足足两个月有余了。】   【翟子赫:知道我们多久没聚过了吗?】   【俞悦:?(莫名其妙.jpg)】   【俞悦:什么分裂不分裂的, 好端端的你突然发什么疯。】   都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翟子赫为自己声讨:【在群里约你们,就都说没空是吧?】   俞悦不太爱出门,一般看见月牙在才会应声, 有时候看见翟子赫的消息确实是故意不回或者说找理由说没空的,因为翟子赫实在是话太多了。   正在俞悦有些心虚之时,就见翟子赫单独艾特了徐落月和梁越泽。   俞悦压了压嘴角,内心暗喜:躲过一劫。   【翟子赫:我知道你俩在, 别给我躲着不出声。】   【梁越泽:……】   【徐落月:……】   有人欢喜有人愁, 徐落月装死不成, 她的脑海里甚至响起了雪姨那充满压迫感的叫唤。   她就纳闷, 某些人的反射弧是绕地球一圈吗,都过去多久的事情现在想起要算账了,难道男人不是典型地有了媳妇儿容易忘了兄弟吗?   而且徐落月总有一种感觉:翟子赫一定是给她记了日历,不然怎么她的空窗时间比她本人记得还要清楚。   【唐堰:阿赫啊, 谈恋爱满足不了你吗。】   唐堰久违地出现调侃道, 想必是也刷到了翟子赫频繁分享的秀恩爱的朋友圈。   俞悦紧跟着复制粘贴:【阿赫啊, 谈恋爱满足不了你吗。】   徐落月抓住机会连忙附和, 偷偷转移话题道:   【就是就是。】   【你都已经恋爱了,你还在乎这个?】   【还给不给我们群里一窝的单身狗一条活路了?】   翟子赫突然被吹捧,一下子确实忽然忘记今天的目的究竟是要干什么了。   唐堰的上一段感情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俞悦是个宅女,平时的工作也是在家里写小说,接触不到新的异性,脱单概率几乎只有百分之十;徐落月分手这么久还没听见新动静;至于梁越泽,更是不用提,他怀疑阿泽对女人压根没有兴趣。   于是,他洋洋得意地说道:【也是,我们群也就我沉醉在幸福的温柔乡里,算了,不跟你们这群单身的一般计较。】   那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啊,我带我对象给你们认识一下,翟子赫想炫耀的心掩饰不住,手速飞快地将这行字在聊天框里输完,准备重重地敲打屏幕上的发送键,就看见——   【唐堰:忘记和大家说了,我脱单了,有空介绍我对象给大家认识一下。】   【翟子赫:??】   【徐落月:??】   两个人还来不及惊讶,俞悦也弱弱地说道:   【那个,我也是。(害羞.jpg)】   【之前异地感情不太稳定,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大家说。】   【徐落月:??】   【翟子赫:??】   群里就剩下徐落月和梁越泽,徐落月是自己亲口承认的单身狗。至于梁越泽,翟子赫根深蒂固的思想里,压根没想过他有脱单的机会,他也想象不出来梁越泽谈恋爱究竟是什么模样。   除了徐落月,平常就算对认识十几年的俞悦不说是冷冰冰,也只能说是态度温和,更别说相处不久的其他异性了。   更何况,这才过了几天,哪个有对象的男人还陪小青梅看电影、抓娃娃、剥虾壳的。这举动太过于亲密,光是一想都觉得不合理的程度,翟子赫表面不说话,思绪早已神游在外。   他断定道:除非阿泽是个渣男。   梁越泽看见群里信息,都能想象到徐落月现在一惊一乍的可爱模样。   那双宛如黑葡萄似的明眸大眼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地眨着她浓密卷翘的睫毛,眼睫轻轻颤动着。可能还会粗暴地揉弄着自己的眼眶,眼尾泛着红。如果他在她的身旁,徐落月一定会紧紧地拽着他,将他的衣摆攥地皱巴巴,定定地注视着,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他:“梁越泽,我不是在做梦吧?”   梁越泽一时间心有点痒,他唇边溢出一声轻笑,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和一抹坏意涌上心头。   【梁越泽:我也。】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炸地翟子赫头发昏,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也什么,你也脱单了?】   梁越泽在群里回复依旧直截了当,他应道:【嗯。】   【翟子赫:你没喝酒吧?】   【翟子赫:不可能大白天在这里说胡话吧?】   半天都没看见徐落月的回复,梁越泽就看见翟子赫逼逼叨叨,不停地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他眼角微微下垂,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他眉间闪过一丝不耐:   【梁越泽:?】   【梁越泽:不识字?】   梁越泽皱着眉头,重新发送道:【我脱单了。】   【翟子赫:??】   【徐落月:??】   【唐堰:恭喜阿泽。】   其实俞悦也很震惊,毕竟她之前默默磕梁越泽和月牙的青梅竹马,但是由于自己也没及时和大家公布,所以她不好意思也跟着发问号。   她只好跟着唐堰回复:【恭喜。】   而翟子赫的问号和徐落月的问号又颇有一点不同——   翟子赫心里想的是:我的兄弟真的是渣男?!他应该站在谁这边。   徐落月心里想的是:梁越泽脱单了,她怎么不知道?!   明明他们的合约都没有终止,第二条写的很清楚,合约期内不许和别的女性有超过友情以上的情感互动。   这就相当于脚踩两只船,背着徐落月给她带绿帽子!   徐落月咬着唇又气又恼,手机壳的软边都差点被她揪到变形,明明前不久她还有过和他肢体那么亲密的相处,他倒好,转眼就有新对象了?这就是男人是吧。   她怒火上头,一时半会都忘记了有电话这个东西,给梁越泽好一顿私聊:   【梁越泽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今天不解释清楚我和你没完,我还要告诉干爸干妈打断你的腿。】   【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你有了喜欢的人就提前跟我说,一边和我当什么合约情侣一边和别人谈恋爱是吧?你别忘了,当我男朋友是你自己主动提的吧,不是我求你的。】   【渣男。】   ……   梁越泽的手机提醒音不停地叮咚,他点进去看见这一连串的消息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他真的永远都想不到徐落月的脑回路究竟会落到哪里。   他无奈地给她拨了一个电话,沉沉的语气解释道:“我说的女朋友是你。”   徐落月的骂声止在唇边,瞬间哑了口。   “徐落月,你天天在想什么?”   徐落月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她扶住额头,用土味来缓解一下尴尬:“在想你。”   “……”梁越泽拿她没办法,颇为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徐落月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像拨开了浓厚的黑雾,陡然轻快了起来。   她甚至兴致高昂地重新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倏地觉得翟子赫的反应真的十足搞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梁越泽会这么回复了。   梁越泽故意开玩笑逗他!徐落月恍然大悟。   她眼珠子古灵精怪地骨碌一转,用玩味的态度跟风道: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我恋爱的身份也瞒不住了。】   【没错,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梁越泽纳入了我的后宫。】   翟子赫被梁越泽搞得心情很是复杂,他没想到他的兄弟里面还有这样的劣根。   他明白梁越泽对徐落月可能只是照顾的心态,但是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十足的暧昧,对阿泽的女朋友非常不公平,这就是渣男行为。   翟子赫正直的内心正在饱受纠结,思考着怎么才能将梁越泽拉回正道。   【翟子赫:小月牙,你就吹吧你。】   【翟子赫:事态很严重,别开玩笑了。】   作者有话说:   徐落月:说我开玩笑,以后惊掉你的大牙。 第53章 眨眨眼x53   在翟子赫的强烈要求下, 他以一己之力在绿岛酒吧本周五晚定下了庆祝集体脱单仪式,不准带对象美名其曰最后的狂欢,最重要的是想要搞清楚梁越泽究竟是怎么想的。   经常带前男友在这里会见他们、满嘴跑火车的“单身”徐落月被翟子赫排除在外。   【翟子赫:我和某些人是不一样的, 孤立小月牙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徐落月:?】   【翟子赫:算了, 你过来重在参与一下(大发慈悲.jpg)】   【徐落月:……】   【徐落月:听我说, 谢谢你,因为有你(玫瑰)】   他们的聚会一般都比较晚,徐落月原本的打算是下班之后先在外面随便吃点垫一垫肚子,洗漱完简单打扮一下再出门去绿岛。省的回家之后还要惦记着外卖几点到, 她不喜欢自己的计划做到一半被打断的感觉。   结果徐落月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有个后期小伙子端着咖啡没看路,一不小心地往她身上撞了过来。虽然她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躲闪,但是白色短袖的胸口前还是被溅到了几滴深色的污渍, 在纯白的衣服上格外的显眼,她条件反射性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月姐,我刚低头想事情去了,不好意思啊。”手中杯子内的液体还在轻微的晃动, 后期小哥是刚毕业的实习生, 他惊魂未定, 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充满歉意地说道。   “没事没事。”徐落月低头看了一眼,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对他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   徐落月不好意思顶着脏衣服在外面晃荡,明明咖啡液只是稍稍地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没直接触碰到她的身体, 但是她就是感觉浑身有股黏答答的感觉,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家洗澡。   她没去吃饭, 原本就不远的路程她连走带跑,累地在电梯里气喘吁吁。   徐落月三两步上前用指纹开了锁,她将包扔在玄关上,一手扶着柜体,随意地将鞋子甩了下来,顺手将门关上之后,非常熟练地双手交叉扯住衣摆就往头上掀。   暑季的这个点,天气又闷又热,徐落月额头和背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她看了一眼衣服上的痕迹,也不打算洗了,拿着衣服往身体四处擦了擦。感觉到凉风阵阵,她舒服地呼了一口气,轻哼着歌儿往里面走去。   “你回来了,餐桌上给你打包了晚餐。”梁越泽散漫地倚在沙发上看手机,头也不回地说道。   平日里都是一个人独居,屋内陡然出现的男声吓了徐落月一激灵,她刹那间脑子空空地反问道:   “你怎么在这?”   平时他在门外等,徐落月就烦他每次知道密码都让她开门;现在他在里面等,又激烈地问他为什么在这。   真是难伺候,他神色怏怏,这女人到底想怎么样?   梁越泽抿着唇立马站起身,扭过头就想和徐落月争论一二,避免不输了气场,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徐落月,你可真是——”毛病多。   视线刚落在她身上,梁越泽的目光猛然闪躲,原本的话止在了唇边。   他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睫,徐落月从小学过舞蹈,体态很好,肤白如玉,脖颈处线条极其完美的肩颈线,两侧笔直的锁骨微微凸起尤为的性感,嫩黄色的小衣包裹住那抹呼之欲出的雪白在眼底浮现,盈盈一握的腰后侧还露出了一个往里凹陷的可爱腰窝。   她是真的很偏爱黄色。   明明只在徐落月身上只逗留了一秒,这画面却一直在梁越泽脑海里消散不去,心跳怦怦地加速着,他微乎其微地咽了咽口水,莫名感觉到一阵心焦。   客厅南北通透,高层的光线很好,青天白日的压根不用开灯,还不停有徐徐晚风吹进来。   所以除了不常住的时候,平日里的窗帘很少拉起来。   梁越泽眸子闪过一抹幽暗,语气很重,一字一顿地喊道:“徐落月。”   “干嘛。”徐落月反应过来之后,倏地用衣服挡住自己前面,白天里没有那日突然的孤勇,知道他又想用教训的口吻说她,她不服气地回道:“谁知道你会在这啊。”   见梁越泽微微垂着头,徐落月扬了扬下巴,继续理直气壮地说道:“更何况,我在自己家脱个衣服还不行了,我还没裸奔呢。”   “你还想裸奔?”梁越泽楞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癖好?”   “……”徐落月抓着衣服的手紧了紧,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唇角抽搐道:“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家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ok?”   “行。”梁越泽喉结轻轻滑动,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像强忍着咬着后槽牙说话:“那知道我在了,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吧?”   “我才不穿。”   “?”   他好像很紧张,徐落月睨了他一眼,拧着眉头假装不耐地说道:“身上脏死了,我去洗头洗澡。”   “那你赶紧去。”梁越泽的余光也看见了衣服上的黑点,他知道徐落月的臭毛病。   梁越泽倏地松了一口气,有些拘谨地半躺在沙发上,随手拿起小毯子盖住自己的头。   他能察觉到徐落月在茶几上翻弄抽屉的声音,以及从他身边穿过的细碎动静。   四十分钟之后,徐落月身上还缠绕着淡淡的雾气,她歪着脑袋用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走了出来,问道:“你怎么来了,晚上翟子赫不是说去绿岛吗?”   梁越泽坐起身来,淡淡反问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怎么?”徐落月挑着眉毛,勾起一个揶揄的笑,“一个人去酒吧怕被妖精勾走啊。”   几乎每一次,都有女孩子上前向梁越泽搭讪。   “嗯。”梁越泽掀了掀眼皮应道,“怕某个脸皮厚比城墙还厚的女人喝酒前空腹,晚上缠着我在路边不肯回家,要死要活的吐。”   徐落月想起自己曾经的黑历史,顿时哑了口。   她瞅了一眼餐厅上的保温盒,手上的动作尴尬地停在那里,讪讪地笑:“那个……”   论识时务为俊杰,徐落月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她立马换了身份,换了一个口吻,冲着梁越泽乖巧且讨好的笑容:   “泽泽,你最好了。”   “你真是一个合格又贴心的男朋友。”   梁越泽心里刚熨帖一刻,便听见徐落月随后补充道:   “虽然只是个贴牌的。”   什么意思,梁越泽被气笑了,说他假冒伪劣产品?   徐落月这个女人,还真是翻脸无情,你说这性子怎么敢让他相信她某些举动不是一时兴起。   想起那天家庭聚会上,徐落月最后还甩下一句:不怎么样,她更喜欢年轻的弟弟。   梁越泽眼神晦暗不明,今天晚上,等着瞧。   作者有话说:   预计总是出现了一点点问题,公开没有那么快哈!!   我比较好那口,偷偷摸摸在一起之后被突然发现的刺激感QAQ 第54章 眨眨眼x54   常言道:开车不喝酒, 喝酒不开车。   看翟子赫那个架势,今天晚上肯定是避免不了喝酒的。为了省的临时在酒吧门口找代驾,梁越泽将车停在了徐落月楼下的车位上, 钥匙扔在她家茶几上, 最后两人决定一起打车过去。   夏季长时间的白昼被黑夜笼罩, 屹立在市中心高楼大厦逐步亮起五彩缤纷的色带迎接夜幕的降临。   灯火通明的城市,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喧嚣的风中仿佛又带着一丝属于夜晚独有的静谧。   路段稍稍有一点堵车, 梁越泽和徐落月过去的时候, 除了唐堰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今天没有选择在大厅的卡座,翟子赫久违地开了一个包间,绿岛清吧的包厢与ktv有点相类似, 他将包厢号发在了群里,并嘱咐他们早点过来。   两人推门进去的时候,入眼就见沙发后方悬空挂在一条红色的巨大横幅,上面印着白色的粗体字——   热烈庆祝梁越泽先生勇敢迈出人生第一步。   梁越泽刚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翟子赫便立马停下手中动作, 热情地鼓掌迎了上来, 脸色骄傲地指着那横幅, “阿泽,有被兄弟们重视的感觉吗?”   “……”梁越泽沉默了一瞬,表情复杂,“翟子赫, 你是不是有毛病。”   翟子赫给他使了一个你不懂的眼色, 见他眉眼间都透露着冷淡, 语气沉了沉, 讪讪地笑:“你没有心。”   梁越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敷衍地说道:“谢谢,有你,是我的福气。”   徐落月唇角情不自禁地抽了抽,眼底却泛起笑意,躲在梁越泽背后低头偷偷地扬起一抹弧度,将梁越泽的感情史写的这么富丽堂皇真是为难他了。   徐落月与俞悦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走到她身边落了座,徐落月小声地问道:“你们几点到的呀。”   俞悦弯起眼角,“翟子赫应该很早就过来了,我也刚到。”   梁越泽习惯性地找了个光线昏黑暗淡的角落坐下,位置就在徐落月不远的地方。徐落月和俞悦好久不见,尽管手机上会聊天,但是见面两个人还是说个不停,只有翟子赫左出去一下右出去一下不知道在忙什么东西。   没过多久,唐堰风尘仆仆地抵达了包厢内,他脸上浮起一个温和的笑容,随意地端起桌上无人的酒杯,望着大家充满歉意地说道:“来晚了,自罚一杯。”   “哎呀,老大,整这么客气,多不好意思。”翟子赫拿起麦克风,吊儿郎当的声音在众人耳旁响起,还伴随着他的鼻息声,他眼底闪过一抹不怀好意,坏笑道:“一杯哪够,多罚几杯。”   “有空谈恋爱,没空和我们出来聚会,你说说,该不该罚。”   徐落月惯来是个起哄的好手,她眸子亮晶晶地附和道:“就是就是。”   唐堰看着台上的翟子赫,他阖起眼捏了捏鼻梁,又重新端起两杯颜色缤纷的酒一饮而尽。   翟子赫赞许地点了点头,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男人,就该这样。”   唐堰无奈地微微摇头,勾起一抹苦笑。   人齐了,酒也罚过了。五个人围坐在一起时不时喝着两口小酒,漫无边际地闲聊着。   室内的灯光柔和且多情,配着轻缓的音乐舞动着,徐落月身边是俞悦和梁越泽,她坐在唐堰的对面,屋内三位男士的身高都不矮,她一抬眸,眼神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唐堰的喉颈处。   唐堰的骨相立体分明,宛如刀削般的俊朗脸庞,浓眉下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泛着从容的笑意。与梁越泽眉眼间的冷冽不同,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自若的风雅。尽管在酒吧坐着也是腰背挺直,灰色衬衫的纽扣扣至了最上方的喉结处,宛若一个禁欲的老干部。   徐落月有时候恨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好使,视力为什么这么出色,在灯光交晃亮起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看见了唐堰靠近衬衫领口的深红草莓印。   为什么她一眼就觉得这是吻痕呢?因为最近这个东西充斥在徐落月的周围,见到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就自动回忆起桑歆衣领掉落,无意间露出锁骨的点点,以及那天梦境里梁越泽在她身上相同位置的点燃、啃咬……   主要是在徐落月的印象里,大哥唐堰的形象与这个物件实在是不太相符,她没想到唐堰和他的女朋友居然那么激烈,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也留下了痕迹,她不免对他女朋友产生了一丝好奇。   徐落月话在嘴边绕了两圈,当唐堰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的时候,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舔了舔唇边,终于忍不住地问道:“堰哥,你和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啊?”   她这么一提,几个人的视线倏地全部聚焦在唐堰的身上。   唐堰顿了顿,似乎在回想当初的情景:“咖啡店认识的。”   以唐堰的性格,不太可能会主动去认识一个陌生的女子,徐落月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呀,你主动还是她主动呀。”   唐堰唇角弧度增大,泛起点点涟漪,“算是她主动的把。”   徐落月、俞悦齐声感叹:“哇哦,好勇敢,好浪漫。”   翟子赫不懂她们的脑回路,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浪漫的。”   徐落月和俞悦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眼刀,“你懂个球。”   翟子赫推了推一直沉默不语的梁越泽,试图壮大自己的队伍,“阿泽,你说是吧?”   梁越泽淡淡地掀起眼皮,姿态散漫地将手垂在徐落月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你说是就是吧。”   翟子赫被他敷衍的态度噎得有些沉默,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倏地在唐堰身上停住,他眸子一亮,忽然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小月牙会突然问出那样的问题,他浮现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提议道:   “这样干喝酒纯聊天多没意思,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俞悦眉梢轻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徐落月都不用和俞悦对视,熟练地成为了她的嘴替:“都什么年代了,现在还玩真心话大冒险啊?”   “哎呀,玩一下。”翟子赫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徐落月使着眼色:“难得都在,就今天玩一下嘛,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都不许说谎啊。”   徐落月接受到信号,她捏了捏俞悦的手心,假装妥协地叹了一口气,“行吧,就这一次啊,下不为例。”   翟子赫扭头转向唐堰,问道:“堰哥呢?”   他站起来怅然道:“哎,如果只有我们三个多没意思。”   唐堰笑着看他演戏,应道:“行,今天来都来了。”   翟子赫继续问道:“阿泽呢?”   梁越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捏起一小缕徐落月散落的发丝在手中玩弄着,他眼睫微垂着,无所谓地点头道:“随你啊。”   “很好,我们这个集体还是很团结的。”翟子赫双手拍了拍掌心,他一边从旁边的抽屉里翻弄,一边问着:“那你们要掷骰子,转酒瓶,还是简单点直接石头剪刀布。”   “骰子吧。”徐落月和俞悦耳语了两句,她面色无奈地说道,“石头剪刀布也太小学生了吧。”   “行。”翟子赫拿住五对骰子和骰桶,体贴地将它们摆放在众人面前。   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局,徐落月点数最大,翟子赫点数最小。   徐落月右手重新晃了晃骰子,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问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翟子赫为了给某些人开个头打个样煞费苦心,他清了清嗓子,“我选真心话。”   徐落月想了想,沉默了。   翟子赫等了半天没听到她吱声,语气含着奇怪:“怎么不说话?”   徐落月绞尽脑汁都没想出她有什么想知道的,她摊了摊手,“悦啊,你问吧。”   俞悦无辜地眨了眨眼,毫不留情地说道:“我也没什么想问的,你们问吧。”   一个推一个,梁越泽在一旁无情地笑出了声。   翟子赫面露无语,“你们这多没意思啊,大哥你问。”   唐堰微微蹙眉,沉思:“你做过最丢脸的事情是?”   翟子赫还没开始回答,徐落月和俞悦就捂着嘴狂笑,梁越泽也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翟子赫沉默了一刻,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最丢脸的事情就是初中体考,身高178,跳远170。”   徐落月眼角弯得像初一的月亮,眼尾泛着笑补充道:“被体育老师说躺下来都不止这么远,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摔了个嘴啃泥。”   唐堰是真不知道这事,他抑制住自己唇角的弧度,没有梁越泽笑得那么夸张。   翟子赫赶紧摆了摆手,“快点,下一局下一局。”   第二局,唐堰输,翟子赫胜。   翟子赫:“大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唐堰:“真心话吧。”   “最近的这次出差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翟子赫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徐落月和俞悦都不解的看着他,徐落月内心恨铁不成钢,这就是他口中的劲爆问题吗?   唐堰稍微思考了一下,“周三回来的。”   翟子赫脸上浮起一抹暧昧的笑,感慨道:“大哥和嫂子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徐落月瞬间秒懂,和俞悦躲在角落里偷笑。   唐堰回想起徐落月和翟子赫刚才异样的眼神,他将领口整理了一下,稍稍往上带了带,试图掩盖住那抹痕迹,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啊。”   第三局,梁越泽输,翟子赫又胜。   俞悦拍拍裙里上刚吃面包掉落下了屑,揶揄道:“翟子赫,有点运气啊。”   “那是。”翟子赫骄傲地扬了扬下巴,问梁越泽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梁越泽懒得挪窝,他一直呆在那个位置,连双眼皮的褶皱都透露着散漫,他应道:“真心话吧。”   翟子赫早就预谋已久,他想也不想,话语不带停顿铺天盖地地袭来,有他一贯的风范:   “你和你女朋友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   徐落月突然感觉嘴里一阵干燥,她咽了咽口水,紧张兮兮地望了梁越泽一眼。   梁越泽仍旧是那副坦然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心慌,他眉梢微微挑起:“你这到底是几个问题?”   翟子赫嘿嘿一笑,由浅入深,好奇地问:“那你说说你跟你女朋友认识多久了?”   徐落月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大腿外侧,梁越泽神色不变,在桌子底下用手掌扣住她的手指,在她柔嫩的指腹上慢慢摩擦着,眼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认识很多年了。”   徐落月心跳停滞了半拍,翟子赫纳闷道:“很多年是多少年,说具体点。”   “没细数,十几二十年吧。”梁越泽唇角微微勾起,溢出了一丝轻笑。   作者有话说:   肥肥的是不是?   最近上了一个活力更新榜,应该会更努力的更新(头秃) 第55章 眨眨眼x55   闻言, 翟子赫满脸惊讶,他站起身走到梁越泽身旁,徐落月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好一阵心慌意乱, 连忙使了点劲偷偷将手抽了回去, 缓解自身尴尬一般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猛地喝了一口。   一下子喝得太急, 徐落月忍不住微微咳了两声,少量的酒液从嘴边滑落,经过她秀丽的下颌线,沿着修长白皙的脖颈渐渐流淌了下来。   “月牙, 没事吧?”听见声音, 俞悦扭头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徐落月眼神飘忽着,轻轻地摆了摆手。   梁越泽掌心还留有她的余温,他难得直起他的脊背, 离开柔软的沙发,伸手从桌子上拆了一包湿巾,神情认真地替她擦了擦脖子,动作很温柔。   他的手非常好看, 是可以做手模的程度——   骨节分明、线条流畅, 手背上泛起淡淡的青筋, 脉络清晰。   触碰的那一刻, 明明湿巾是冰凉的,被他擦拭的地方却感觉像是着了火,带起一片灼热。徐落月垂着眸子用余光偷偷瞄他,脸有点微微发烫, 连俞悦都没有发现的小细节, 他却细致入微。   梁越泽不说话的时候, 温柔体贴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心动啊。   徐落月脑子里稍微晃了晃神, 想起翟子赫就在身旁,忽然反应过来梁越泽作为一个在他眼里有对象的人和她这么亲密会不会太过于暧昧了点,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就此暴露。   她手脚的动作比思绪还要快,“啪”地响亮一声将梁越泽的手拍开,拧起好看的眉毛,假装凶巴巴地对他说道:“梁越泽你干嘛呀,我脖子上的粉底都被你擦掉了。”   徐落月紧张的时候力气压根没有收留,梁越泽的手背上肉眼可见的泛起几个红色的指印,原本雪白的湿巾上确实留下了一片肉粉色的痕迹,室内的大灯正好照耀在徐落月的上方,脖子和湿巾上与周围地方格格不入的颜色十分惹眼。   被徐落月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瞬间都盯着她说的那块区域,梁越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俞悦从包里掏出气垫递给她,轻声地哄道:“没事,不气不气,补一下就好啦。”   徐落月低着头不敢和梁越泽对视,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排山倒海般心虚。她望着俞悦关心的姿态,内心忍不住浮起了一丝愧疚感,想着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她坦白。   翟子赫放松地呼了一口气,他挠了挠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俩动手动脚的干嘛呢,氛围还怪甜蜜的,不吵架的时候你俩还是蛮般配的。”   他手顺势搭上梁越泽的肩膀挤了挤他,在他身旁落了座,像是忽得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有意无意地在他耳边问道:“阿泽啊,什么时候带我们见见你女朋友呗。”   这本就是个位置不大的角落,翟子赫的身体紧紧贴住梁越泽,男人身体本就火热,他微乎其乎地皱起了眉头,悄无声息往身边挪了挪位置,距离徐落月更近了一步。   梁越泽唇角充满玩味地微微翘起,没有正面回应道:“说不定你以前就见过了呢。”   唐堰在对面低头看着手机,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俞悦离梁越泽还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没听见他和翟子赫在说什么。只有徐落月忽然脸色紧绷,她手指微微屈起,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梁越泽的话让翟子赫楞了半天,一时不知道他是认真还是在说笑。   认识十几二十年,他还有可能见过,翟子赫暗自嘀咕着,阿泽除了月牙身边还有认识这么久的女性吗?他眼神忽然在梁越泽和俞悦的身上来回打转,一个突然有了男朋友,一个突然有了女朋友,说起见面还都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   翟子赫越想越惊讶,他掩饰不住他的骇异的神情,脱口而出:“你女朋友不会是——”   他咽了咽口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翟子赫震惊的时候,说话音调也不自觉地升高,除了认真回消息的唐堰,徐落月和俞悦都抬起头看着他。   梁越泽眼底泛起点点涟漪,下颌微微扬起,轻挑的眼角似乎都在鼓励他勇敢地说下去。   翟子赫被注视的有点紧张,他声调逐渐降低,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挤着眉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俞悦吧,你是她那个网恋男友?”   俞悦满脸都是错愕,她是个文静的女孩,很少骂人,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翟子赫,你有病啊。”   原本神情凝重的徐落月微微晃了晃脑袋,口里的酒差点喷了出来,提心之余瞬间松了一口气。   翟子赫刚才在说什么东西?看来永远都不要对他的智商有什么期待,是她担心的有点多余了。   梁越泽有些欢愉的脸色瞬间凝固,笑容迅速敛去,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用看智障的眼神静静地看了翟子赫许久。   “干、干嘛啊。”翟子赫被他盯地有些发毛,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确实应该去看看脑科了。”梁越泽咬了咬牙,眉眼间透着不爽的冷冽,嘲讽起他来毫不留情。   “不是就不是嘛。”连番被骂的翟子赫委屈地撇了撇嘴,抱怨道:“还不是你们俩,说起话来都棱模两可的,怎么谈个对象都遮遮掩掩的啊,问起来动不动就是可能、大概,我哪知道啊!”   唐堰终于抬起头,收起手机,揶揄道:“年纪大想象力还能这么丰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翟子赫原本还高兴呢,反应过来之后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他不满地嗷嗷叫,“大哥,你怎么也帮着他们说我,你看看他们,朋友圈也不发,没有一丝谈恋爱的痕迹,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网上都说了,藏着掖着不愿意公开,多数是私底下还养着鱼。不像我,光明正大地昭告天下。”说完,可能觉得自己也理亏,翟子赫微微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转移话题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玩游戏。”   相处这么多年,都知道翟子赫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嘴里说说就罢了,也没有人放在心上。   紧接着的这局游戏,徐落月点数最小,翟子赫又胜。   翟子赫得意洋洋地左右动了动脖子,感慨道:“有的人啊,就是情场得意,酒场也得意,事事顺利。”   俞悦没眼看地捂住眼睛,给他泼冷水:“差不多得了啊。”   “小月牙,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翟子赫一改之前的低落,神采飞扬,语气轻快地问道。   前面几个都是真心话,翟子赫问的还都是感情上的问题,徐落月反射性地想避免,她眨了眨眼睛,想也没想就说道:“大冒险吧。”她料想翟子赫也不敢给她出太过分的难题。   唐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看来小月牙有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心事哦。”   “怎么会。”徐落月飞快地回,她给自己找理由道:“我这不是看你们都选真心话场面太过无聊了嘛。”   翟子赫满脸喜气,开玩笑地说道:“小月牙,我可不会对你客气的哦。”   徐落月手环在胸前,眼珠子往天花板瞟了一眼,露出一大块眼白,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嘁。”   翟子赫原本只想挑一个包厢内能解决的冒险,被她这么一挑衅,他唇边扬起一抹不安好意地笑容,“我看你也好久没恋爱了,我向来喜欢成人之美。”他还臭屁地夸了自己一把,“这样吧,去外面大厅,找一个你喜欢的帅哥要个联系方式,不过分吧?”   他为自己所折服:“妙啊,既能完成大冒险,还说不定为你开启了一段姻缘。”   徐落月沉默:“……”   虽然只是要个联系方式,但是当着合约男友的面去找别的男人会不会不太好,太不把梁越泽放在眼里?毕竟合约上她要求了对方遵守男德,是不是自己也不能太双标啊。   翟子赫看她紧皱着眉头没反应,他故意激她:“怎么,小月牙不敢啊?”   徐落月抿了抿唇,嘴硬地说:“谁不敢啊,帅哥谁不喜欢。”   她轻轻碰了碰俞悦,似乎想要得到她的附和,“尤其是年轻有活力的弟弟们,你说对吧?”   俞悦弯起眼角,笑着点头:“就是就是。”   翟子赫:“那现在去呗。”   “去就去呗。”徐落月站起身来,作势就往外面走。   梁越泽短暂地皱了一下眉,眸子沉了沉,他伸手拉住徐落月纤细的手腕。   手上的桎梏让徐落月回头看他,翟子赫一脸的不解,“阿泽,你这是干嘛?”   “这酒吧的男人,谁知道是人是鬼,你就让她去要联系方式?”梁越泽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不满的情绪尽数藏匿在眼底,他沉声道:“别闹了,我替她喝三杯这轮就这么过了吧。”   翟子赫有些纳闷,怎么阿泽的话他每个字都认识,结合起来他有点理解不了。   “阿泽你是不是担心太多了,不是加个联系方式就是谈恋爱了。更何况,加不加还不是小月牙一句话说得算嘛,这有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再删掉嘛。”   梁越泽手上没放,他垂下眸子没继续吭声,漆黑浓密的睫毛挡住最深处的思绪。   说服不了梁越泽,翟子赫问徐落月:“小月牙,你怎么看?”   徐落月眼神四处飘忽着,假装无所谓地说道:“那个,我随便啊。”   她只感觉自己右手手腕好似被一个沉重的铁圈给禁锢起来,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手上又倏地紧了紧——   温度灼热、滚烫。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眨眨眼x56   翟子赫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们相连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总感觉阿泽和小月牙的关系莫名亲密了很多,不是以前那种肢体触碰的小打小闹, 而是一种别人融不进去的, 气氛上的暧昧。   平时梁越泽的话就算他不是很认可但一般也会顺水推舟, 但现在他对梁越泽非常不满,哪有有了女朋友之后还不注意和女性朋友之间的界限的,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翟子赫紧紧拧着眉头,语气里尽是不满的情绪, 故意挑破离间, “小月牙,不是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听阿泽的话了?”   “谁、谁听他的话了。”之前徐落月向来就喜欢和梁越泽对着干, 徐落月有些心虚地结巴了一下,随即尾调语气逐渐变得铿锵。   “那走呗。”翟子赫再次叫道,“我陪你去,安心啦, 不会有事的。”   徐落月扬了扬下巴, 不甘示弱地应道:“我没担心过好吧。”   她悄悄偷偷地望了一眼梁越泽, 使了点劲将梁越泽禁锢自己的手指掰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他的手被扯开的那一刻,她居然觉得梁越泽身上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失落。   徐落月微微摇了摇脑袋,怀疑是不是喝的急, 酒精瞬间有点上头, 渐渐麻痹了她的大脑, 产生了一些自己想看到的画面与感知的幻想。   她跟着翟子赫的脚步往外走去, 俞悦将包扔在一旁,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只剩下唐堰和梁越泽坐在里面,少了两个话多又喜欢闹腾的,包厢内转瞬之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梁越泽紧锁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那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了徐落月和她的背影很久。   徐落月走后,他烦躁地扯了扯衣领,薄唇严丝合缝地抿成一条直线,不耐的姿态将一只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将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拉开,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胸膛。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而尽,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   “吃醋了?”唐堰坐到他身旁,突然出声道。   梁越泽抬起眸子,英俊立体的五官上面无表情,他没有说话,不停地往嘴里倒着酒。   唐堰毫不在意地笑笑,似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之前就在想,阿泽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开窍,倒也没我想的那么晚啊。”   “哥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梁越泽停下手中动作,倏地问道。   他语气微缓,表情似有点忸怩,“我对徐落月的那个……”   “应该有挺长一段时间了吧?”唐堰唇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我比你们大,你们读书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实习,那个时候我还觉得你们只是正常青梅竹马的感情,你来我往、打打闹闹。”   “真正让我觉得你喜欢月牙是什么时候呢?”他陷入回忆:“大概是我快要毕业舞会那会儿,月牙又谈了一个男朋友,好像是学表演还是学声乐的。小月牙每次提到他都眼睛泛着光,在我们面前开口闭口就是说他舞台好帅之类的溢美之词。”   “你是不知道当时你自己的表情,就跟现在一模一样,想说又说不出来的焦躁,坐在一旁黑着脸最后只能说几句难听的话刺她,月牙反唇相讥跳起来打你的时候才感觉到你有一丝的满足感。”   梁越泽也想起这回事,年少的记忆在脑海里轮番滚动。   因为酒精的缘故,他双颊染上了一抹微醺,喉结微微滚动,低头自嘲一笑——   其实他喜欢徐落月比这之前还要更早吧。   只是年少的他,不懂爱情,就像青春期没过的调皮男孩,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引起她的注意,故意惹她烦,和徐落月斗嘴的时候心头有一种异样的满足与欢愉之情。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徐落月那双灵动的眸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容不下别人。   见他神情沮丧,近期感情一帆风顺的唐堰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浑身都是说不出来的意气风发,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慰道:“没事,现在为时也不晚,我觉得小月牙对你也不是毫无感情的。”   他们男人之间的友情其实很少谈论感情,梁越泽碰杯之后仰头猛灌了一口,想起徐落月跟着翟子赫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眼神里久违地藏匿了淡淡的愁郁烦闷,叹了一口气,唇角微微下压,苦笑道:“希望吧。”   “你呀,不要太含蓄、太端着了。”唐堰看了一眼梁越泽,“你总是自己生闷气有什么用。”   “我觉得小月牙这种性子,你憋在心里她永远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些小动作……”唐堰话止在唇边,换了个方向说道:“你看她以往的感情都是直来直去的,你不能让她猜啊,你得跟她打直球。”   “要么,你就永远不说,如果准备要做就不要考虑那么多后果。”唐堰嘴角微扬,顺势开起了玩笑:“实在不行你死缠烂打,不是有句话说得好,烈女还怕缠郎不是?”   梁越泽脑海里的思绪逐渐明亮,感觉快要抓住一条正确的通道,刚想继续请教唐堰,耳旁却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潮起伏。   翟子赫还没进门,就能听见他大大咧咧的笑声:“不愧是小月牙,马到成功、一举拿下。”   徐落月挽着俞悦的手臂,语气里饱含无语,“你少说两句吧你。”   俞悦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翟子赫是个不消停的,嘴里念念叨叨道:“别说,现在这些小年轻的皮肤怎么都这么嫩,蛮会保养的嘛。”   徐落月和俞悦都没有搭理他,径自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这样一闹,大家都没有继续玩游戏,都自顾自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看手机的看手机,喝闷酒地手上不停地一直往嘴里灌着,两个女孩头贴着头不停地窃窃私语。   梁越泽空了一杯又一杯,他的身前陆陆续续多出很多酒瓶。   翟子赫从来没见过梁越泽喝酒喝得这么凶过,他望着数不胜数的空瓶,脸色惊讶道:“阿泽,这是怎么了,喝上头了?”   梁越泽没搭理他,翟子赫试图想摸摸他的额头,被他用手挡住,翟子赫纳闷道:“有心事啊?”   梁越泽喝酒是不上脸的那种人,饶是喝了这么多,也只是脸上和耳尖泛起一抹红,他眼底充斥着微微的红血丝,翟子赫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仿佛看不见他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   梁越泽眸色漆黑深沉,眉梢抑制住淡淡的怒气,面无表情地说:“翟子赫,可以让我安静下吗?”   翟子赫这才神经大条地发现他心情不是很美妙,可能他此刻需要的只是一片安宁,翟子赫一边远离一边讪讪地笑:“当然可以。”   徐落月和俞悦这时终于结束了姐妹之间的密谈,她弯腰从自己包里翻出一只口红补了补妆,和俞悦说道:“我去上个洗手间。”   俞悦:“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你就在这坐着休息吧。”徐落月摆了摆手,她对着俞悦使了个wink,笑着说:“又不是还在读书的青春期了,非要拉个伴去上厕所。”   之前刚转学的时候,新班级除了梁越泽没有一个相识的朋友。徐落月硬是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下课间休之余拉着梁越泽一起陪她上洗手间,让梁越泽在门口等她,长大后每想起这件事她就觉得好笑。   在徐落月出去之后,梁越泽随即也起身往外走去。   翟子赫就坐在离进门不远的吧台,他关心地问道:“阿泽,你去干嘛。”   “上厕所。”梁越泽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扔下三个字,只剩下在原地的翟子赫一脸迷茫——   他喃喃自语:“包厢里不是有卫生间,都往外面走什么啊,这就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吗?”   作者有话说:   sorrysorry 来晚了一点 第57章 眨眨眼x57   徐落月在烘干机面前将手吹干,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才忽然反应过来,包厢里面是有卫生间的。   可能是因为之前坐大厅比较多, 徐落月习惯性地就起身往那个熟悉的地方走去, 所以当她看见梁越泽站在不远处单身插着兜, 一副等候的模样,她错愕地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梁越泽的脊背微微靠着栏杆,姿态松松垮垮的,浑身都是懒洋洋的, 额前的头发挡住他的眼神,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能在这里干什么。”   “哈?”徐落月那双秀丽的眸子惊讶地睁了睁,脸色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在等我吗?”   梁越泽鼻腔里发出一句淡淡的哼声应道。   “你等我干嘛?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徐落月甩了甩手, 有些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他的头低垂着,手指微微屈起轻轻地在栏杆上敲了敲,没说话。   梁越泽的肤色遗传的他妈妈顾娴,白皙的一直让徐落月很羡慕, 最重要的是任他怎么晒太阳都很容易恢复回来。所以此时的他脸上泛着红晕也格外的明显, 不像平时那么难以接近, 无端地还透露出几分可爱。   很少见他喝酒上脸, 徐落月没忍住,踮起脚尖撩起他的刘海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嘟嘟囔囔的语气中却含着关心:“梁越泽,你今天是不是喝太多酒了?”   她挑着眉试探地问道:“借酒消愁啊?梁越泽你不会喝醉了吧?”   梁越泽没躲, 甚至为了配合她的动作还乖乖地将头放的更低, 就好像隔空埋在她的脖颈处, 熟悉的气息带着香甜弥漫在他的周围, 梁越泽喉结滑了滑,微微压着嗓子说道:“没有。”   梁越泽的举动跟往常很不一样,徐落月的问句也是密密麻麻,他的没有也不知道是回应前一个问题还是后一个问题,徐落月压根没信他说的鬼话。   徐落月的手从他额头上一路往下,揉了揉他的耳垂顺势还端起了他的脸拍了拍,尤为的滚烫,她退后了一步,抿着唇盯着他说:“你好烫。”   他们在二楼,经过洗手间前有一个狭长的走廊,是敞开面向一楼大厅的。   梁越泽唇角微动,刚想说什么之余,一个穿着白色T-shirt的男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他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垂在胸前,裤子是黑灰撞色的设计还微微带着毛边,脚上踩了一双黑白相间的AJ,身上的活力像是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他的嘴唇很圆润,下颌线没有那么清晰,脸上带着微微的肉感,长相看上去有种乖巧又活泼的感觉。明明半个身形已经过去,却突然倒退了回来,忽然扭头看了看,他自来熟地和徐落月扬起手打着招呼,语气里透露着轻快:“诶,姐姐,真的是你,好巧啊。”   “哈哈,是哦。”徐落月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扬起唇角礼貌地笑了笑,原来是刚才大冒险翟子赫叫她去要联系方式的那个年轻人。   跟梁越泽比起来,眼前的这个更像是少不更事的男孩。   男孩眼神不着痕迹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对着徐落月举起手机晃了晃,眼角弯弯地看着她:“姐姐你先忙,有机会手机联系哦。”   纵使徐落月平时在感情上喜欢直来直去,但是说实话,只见过一面根本谈不上认识,还能这么游刃有余的交谈,丝毫不觉得尴尬的,她也是第一次见。   徐落月也不好当面给对方难堪,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敷衍道:“好的好的。”   梁越泽的目光幽深,脸色有些难看地瞬间沉了下去。   男孩离开之后,梁越泽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抿着唇,倏地扣住徐落月的手腕将她扯进了不远处的楼梯间。   作为公共建筑的疏散通道,此刻的里面空无一人,梁越泽将她抵在墙边,用脚微微踢了踢将门带上。   楼梯间的静谧与外面的音乐声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梁越泽的力气没有控制得很好,徐落月猝不及防,只能被迫踉踉跄跄地跟着他,纤细手腕上已经浮起一层淡淡的手指印,身后传来一片冰凉咯着她背上的肩胛骨。   徐落月不舒服地动了动,却被梁越泽扣地更紧,她抬起眸子望着他,眼里好似弥漫着一层水雾,声音里含着莫名的委屈,娇娇软软地指责道:“梁越泽你突然发什么疯,你弄疼我了啊。”   梁越泽垂下眼帘,松开她的手腕,在她手上细细地摩挲,这样的接触恍惚之间让徐落月觉得像是过了电,心尖宛如一株稚嫩的树苗突然被浇上甘甜的雨水,酥酥麻麻的。   徐落月觉得今天的梁越泽很奇怪,一言一行都让她摸不着头脑,她像之前一样想要掰开他的手指,试图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她再次疑惑地问道:“你真喝醉了吧?”   不知道这个动作是刺激到他哪个点了,梁越泽动作轻柔地将她往后推了推,倏地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抵在墙上,将头埋在她流畅的肩颈线处,闷闷地问道:“你加了他的微信?”   徐落月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耳旁是他灼热的呼吸,他的胸腔紧紧地压着她,近到她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徐落月腰窝和脸颊一样微微发烫,双颊绯红,从耳根逐渐蔓延到了脖子,她心慌了一下,推了推他,没推动,无奈地解释道:“没有,是他扫的码,我还没通过呢。”   梁越泽缓缓地“哦”了一声,歪着头认真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地趴在她的肩膀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眼尾还泛着艳红,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大狗狗,一副让徐落月……很心动、很想蹂.躏的模样。   “他脸上还擦了粉。”梁越泽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低地宛如大提琴般的嗓音。   徐落月怔然,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刚才那个男孩子,她忽然眉眼弯弯,笑出了声。   梁越泽微微抬起头,颇为不满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就像黏人的啵比缠住她紧紧不放,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徐落月的脖子,手环住她的腰际没动,却让徐落月感觉肆意地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徐落月咬着唇艰难地别开了头,她现在确信梁越泽是真的喝醉了,才会做出与平常如此不相符的举动。   梁越泽的头发细细软软,那股令她沉迷的香气掺杂着酒味从他的鼻息扑在徐落月身上,痒痒的,却在她的心头泛起阵阵涟漪,此刻的徐落月纠结的像一团麻花,她想放开他,又不想放开他,她甚至有点分不清现在趁人之危的究竟是谁。   “你笑什么。”梁越泽立马沉下脸,眉眼冷淡:“你喜欢他?”   徐落月看着他少有的模样,忍不住玩弄着他的头发,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否认道:“没有。”   “徐落月,你就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梁越泽舌尖轻轻地顶住后槽牙,怏怏不平地指责道。   “怎么会。”徐落月黑黝黝的眸子里透露着吃惊,似乎不知道这个罪名从何而来,她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用小拇指偷偷勾弄着他的指尖,“怎么喝醉了还不忘败坏我的名声呢。”   梁越泽眼底红血丝仿佛愈来愈多,他表面故作镇定地用尾指扣住她,另外一只手掌忍不住轻轻掐住她柔嫩纤细的腰,眼皮微微向下耷拉着,似是无意的口吻,却又掩盖不住认真的态度:   “那你喜欢谁?”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这章太卡了,一直没写出来,晚上不出意外还会有一更,不过应该也是半夜的阴间时间,大家不用等哈,明天早上起来看看有没有就好啦。   看了评论区,说一下更新的问题:一般都是在半夜更新,如果半夜没写完,我会在评论区说第二天的更新时间,如果评论区没有说就是没有更新啦,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づ ̄3 ̄)づ╭?~ 第58章 眨眨眼x58   徐落月有那么一瞬间好想像逗弄啵比一样挠挠梁越泽的下巴, 想听见他舒服的呻.吟。   尽管知道他现在神智不是很清醒,说的话也十分跳脱,徐落月内心还是情不自禁地涌起一抹愉悦, 心虚地舔了舔唇瓣, 借着他的酒醉说出心里话, 她扬起嘴角轻声哄道:“我当然最喜欢泽泽啦。”   是徐落月一贯以来的哄人语气,梁越泽仍旧不是很开心,他耷拉着一张臭脸,“女人的嘴, 骗人的鬼。”   梁越泽一直照顾着和徐落月的体型差, 徐落月本身也不算矮,她毫不费力就能看见在他茂密的头顶有一个白色呈旋涡状的发旋。她故意搞乱他的发型,在头顶一通乱揉乱摸, 心满意足地收了回了手,她遗憾地叹了口气,很是惋惜——   “可惜是今日限定,泽泽要是每天都这么可爱就好了, 那我就更喜欢你了。”   梁越泽唇角微不可及地抽了一下, 他装作没听见, 借着喝醉的名义重新埋在她的脖颈处。想起徐落月平时话里动不动就提起可爱的小鲜肉, 他犹豫了片刻,闷着声撒娇道:“那你不许加他。”   他说话的时候徐落月的锁骨处都是一震一震的,徐落月哪受得了梁越泽顶着这张脸,这副委屈的口气和她说话。她心倏地一软, 根本没打算加那个人却故意逗他:“为什么不能加人家啊, 多不礼貌。”   男人这该死的好胜心, 喝醉后的梁越泽难道还不忘和小年轻争风吃醋吗?她的内心忍不住欣然自喜。   梁越泽难得立起身来, 眉头瞬间拧成三重海浪,腰间的手指微微收紧,俯身和她贴的很近、很近。   他的眸子里甚至浮现出徐落月的倒影,水汪汪的却又清澈见底,两人温热的鼻息通过呼吸互换,梁越泽用鼻尖不停地轻轻蹭着她的鼻尖,就像啵比一样喜欢在她身上拼命嗅她的气味。   徐落月不禁想到了梦里的场景,心跳倏地停了半拍,她忽然觉得嘴里很干。   莫名的危险感让她偷偷地咽了咽口水,习惯性地舔了舔唇边,期待又害怕地抵住了他的胸膛,和以往不同寻常的娇柔语气,口是心非地出声:“梁越泽,你想干嘛呀。”   徐落月试图挽回,樱桃小嘴张了又合:“我骗你的,不加不加。”   和她的性格有关,徐落月在口红上不是特别喜欢艳丽的正红,她喜欢氛围感的色号,今天嘴上涂的就是偏橘棕调的烂番茄色,在她的脸上十分显白,镜面的水光感还透露着一丝俏皮和性感。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梁越泽眸色沉了沉,再也不想克制住自己的理智,唇角紧紧崩成了一根直线,严肃中带着一丝无人知晓的焦躁不安,他低沉的声音轻颤,拖着尾音缓缓地问道:“想……亲你,可以吗?”   徐落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倏地抬起头却更方便了梁越泽突如其来的入侵。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梁越泽健壮的手臂已经紧紧锁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身前拉,低着头找到了那处,仿佛久不见甘霖,贪婪地舔舐着。   梁越泽动作不是很熟练,亲一下又微微挪开,宛如水中点水的蜻蜓,他用余光暗自窥探着徐落月的反应,在她的唇上细细研磨着,从唇角吻到了唇峰处无措之余还舍不得放开。   徐落月身子一软,浑身泄了力,情不自禁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往他身上倒。   她张口想说话,嘴里却发出来的是从来没听过的娇嫩呜咽声,她羞赧地立马闭上嘴。   梁越泽得寸进尺地扣住她的细腰将她狠狠地往自己身上贴,他的额间甚至还起了一层薄薄的汗微微沁湿了前面的头发,他用鼻尖温柔地蹭着她的侧脸,一呼一吸间皆是厚重的鼻息。   他喘着粗气,轻声在她耳旁心满意足地笑,无声地做着嘴型:“你、是、我、的。”   浓重的酒味弥漫在徐落月的周围,她有些微醺,当一切都静止下来之后,她涨红着脸,眼角藏羞,如若晨间的露水玫瑰娇艳欲滴,耳垂都透露出艳丽的红,这副俏媚的姿态让梁越泽看直了眼。   徐落月羞地不知所措,心里冰火两重天。一方面心里甜滋滋的,莫名又遗憾他只会在醉酒时主动,她忍不住去多想,那是不是他醉态的时候对哪个女孩都这样亲密呢。   少女的思绪就仿佛人间四月的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雨。   徐落月懊恼地咬着唇,忽然将气都撒在他身上:“梁越泽,你亲我问过我意见了吗?”   梁越泽眉间含着春意,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他假装委屈地撇了撇嘴,口吻中却是掩盖不住的得意,喉结轻轻滚动:“可你亲我的时候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这确实是她之前做的事情,徐落月眼睛微微睁大,无可奈何地哑然。   站的时间久了,尽管有梁越泽借力托着她,徐落月还是感到很疲惫。   她抵住墙边轻轻剁了剁脚放松了一下脚踝,而梁越泽却精力充沛地仍旧俯身在她身前。刚才的举动使她的头发已经散乱,梁越泽干脆将她的头发全部解开,将她的月牙发绳戴进了自己的右手手腕,饶有兴致地用尾指拨弄着她胸前海藻般的长发。   亲密举动过后,两人都没说话,颇有一种欲.望暧昧过后的平静。   “要不……”我们走吧,徐落月犹豫片刻,话还未说完,身侧的门突然被打开,两人闻声看去——   外面音响播放音乐的声音瞬间传了进来,打破这楼梯间的宁静。   翟子赫手机贴着耳旁,一副打电话的姿态。   他在和女朋友乔珊通话,外面太吵他便想说进疏散通道躲一躲。只不过没想到入目的便是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娇小的体态靠在墙边,另外一个霸道地俯在她身上,像是漫画里的壁咚。   这两人像大学生活里躲在小树林里即将要干坏事却被他撞破的小情侣,如果这两个人不是翟子赫认识多年的好友,他一定会低头说一声不好意思然后礼貌地退场。   可惜,他没有认错,这对狗男女就是他的朋友。   翟子赫整个人宛如坐过山车一般,最好的兄弟都可能出轨了,他一时间也没心情跟乔珊谈情说爱,他小声地向乔珊一带而过,说现在有点急事晚点再给她回电话。   翟子赫收起手机之后,神色之间都是藏不住的震惊,他不愿相信地问道:“我就说你俩上个厕所去那么久,你们俩在这里干嘛?”   梁越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徐落月从他身下钻了出来,脸上毫无心虚之色,她解释道:“梁越泽喝醉了。”   “喝醉了?”翟子赫半信半疑地问道,他不是很相信这个说法,毕竟这么多年梁越泽喝醉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狐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地打量,倏地在徐落月脸上止住,她的口红零零落落,唇角还残留着暧昧的痕迹。   十分巧的是,梁越泽的薄唇上也泛着相似的红。   翟子赫眉头紧蹙,不相信有这种巧合,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宛如一个侦探,他语气强硬地问道:“你们的嘴是怎么回事?”   徐落月心底莫名慌了一下,随即镇定地掏出手机点开相机的自拍模式看了一眼,她的嘴确实一副被人啃过的样子,她要编点什么翟子赫才能相信她的鬼话呢。   “我和她——”梁越泽语气寡淡,话说到一半,就被徐落月用掌心捂住了嘴巴剥夺了话语权。   徐落月的眸子狡猾地骨碌一转,她假装生气的模样,愤气填膺地指责道:“都说了梁越泽喝醉了,像啵比一样非要咬我,我誓死不从,就成这样了。”   “你放心,我清白还在。”徐落月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了证明她说话的真实性,徐落月还伸出手腕给翟子赫看之前遗落的红色印痕,平常梁越泽知道她的体质一般都很注意这个。   看起来确实两人经过了一番打斗,翟子赫自然也闻到了梁越泽身上冲天的酒味,联想到刚才他在包厢里像个闷葫芦一样喝个不停。翟子赫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最终他还是选择愿意相信自己的兄弟。   他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有点难以启齿地嘱咐道:“那个……月牙啊,虽然你们俩关系好了这么多年,但是既然阿泽有女朋友了,你俩还是要注意距离哈。”   徐落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但是她和梁越泽的关系确实还没到那一步,一切都是一场美丽的乌龙,她暗自决定以后如果她跟梁越泽真的成了之后一定让梁越泽找翟子赫登门赔礼谢罪。   她脑子里思绪漂浮着,一边郑重其事地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明白。”   “那就好。”翟子赫顿时松了一口气。   见一旁的梁越泽垂着他浓密的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翟子赫让徐落月先出去,他有点私密的话要和梁越泽聊,徐落月怕喝醉之后的梁越泽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她疯狂地给梁越泽使着眼色,往外迈步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这地方什么风水宝地,舍不得走啊?”她的动作实在太过缓慢,翟子赫忍不住吐槽道。   徐落月讪讪地笑,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外面等你们哈。”   翟子赫耗尽全身力气扯着梁越泽到了窗户边,问道:“真喝醉了?”   梁越泽不耐地挑起眉头看了他一眼,惜字如金:“有话快说。”   翟子赫环顾了一下四周,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注意点,这是小月牙,不是你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梁越泽:要你管(不耐)   真是挑战极限了orz....滚下去昏迷了 第59章 眨眨眼x59   三个人依次回到包间后, 徐落月避嫌般地故意和梁越泽隔开了几个位置。   徐落月刚落座,俞悦便抬眸望了她一眼,疑惑地问道:“月牙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徐落月还特地去冲了把脸降了降温, 她拿起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滴, 不想重复一次刚才的经历。她眼神微微躲闪, 顾左右而言他:“啊,悦你抱着手机干嘛呢,在和对象聊天啊?”   “是哦。”俞悦没注意她的不对,脸上扬起一抹甜蜜的笑, 饱满的苹果肌可爱地微微嘭起。   他们走后不久, 唐堰嫌屋内的光线太花里胡哨,左摇右晃地晃得他眼睛痛,把别的都关了就开了顶上最大的那盏白色云彩灯, 整个昏暗的室内忽然就亮堂了起来。   徐落月双手拍脸颊的动作引起了她的注意,红晕在白皙的光线下十分的显眼,俞悦看得格外清楚,月牙的双颊绯红, 粉面含春。   这是很少有的场景。   可能好朋友好奇对方的感情归属是一种天性, 最重要的是现在场内就剩徐落月一个单身。   俞悦颇感兴趣地探头仔细观察, 眸子倏地亮了起来, 目光炯炯有神,朝徐落月挤眉弄眼地揶揄道:“咦?月牙你脸好红哦,刚不会出去遇见什么……”   “没有。”徐落月回地很果断,胡话张口就来, “那是因为今天的腮红扑得有点过头啦。”   “噢, 是嘛——”俞悦眨巴着眼, 拖着尾音意味深长地应道, 也不知道究竟相信还是不相信。   他们聚会开始的时间就比较晚,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已是第二天凌晨。   包厢里没有大厅的那种迷醉的氛围感,除了翟子赫,其他四个人都不是闹腾的性子,他们偶尔碰杯喝着偶尔自顾自地聊着,自由地放松着自己。   翟子赫其实在不经意之间也喝了不少,酒精慢慢上头之后,他没有了最初的活力,也没有继续那个被众人吐槽的真心话大冒险,而是躲在沙发的某一处角落里和女朋友小声地打着电话;梁越泽找了一个略微昏暗的座位端起酒杯用指腹轻轻摩擦着,微微阖眼似是回味的模样;   而唐堰不仅平日里言行举止像个老干部,生活作风也有点像,非工作时间其实他很少熬夜。   于是,唐堰环视了一圈,站起来拍板:“也不早了,今天就散了吧,有空再聚。”   五个人都喝了酒,在回家的时候翟子赫单方面的起了一点小分歧。   翟子赫和俞悦家在一个方向,往常分配上都是翟子赫送俞悦回家再离开,徐落月跟梁越泽一起回去,唐堰是额外的方向,这样也能最大程度保护女性的夜间安全。   只有翟子赫是开了车来的,凌晨这个点的酒吧有不少的代驾都等着在门口接单。翟子赫随意地点了一个代驾将钥匙交给了他,将手一直搭住梁越泽的肩膀不放,使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他藏住心底的小心思,说道:“阿泽,今晚你上我的车和我回家呗。”   天气炎热,离开了酒吧内的冷气,外面吹过的风都是燥热的。梁越泽向来不爱和男人黏黏答答地靠在一起,他眉眼闪过一丝躁意,将翟子赫的手扯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反问道:“我跟你回家干什么?”   翟子赫心虚地打着哈哈,“那不是你喝醉了吗,我晚上可以方便照顾你。”   俞悦听不下去了,她撇了撇嘴角:“你可拉倒吧,你还照顾梁越泽,别是梁越泽晚上伺候你吧。”   徐落月和唐堰站在一旁笑出声。   翟子赫其实是三个男人里面酒量最不好的一个,喝的时候可能没有什么表现,但他后劲上得慢,可能半夜睡不着起来吐的那种程度。他尴尬地挠了挠头,“那要不叫大哥送你们俩一起回去呗。”   徐落月终于听出了他是什么想法,她无奈地哭笑不得,看来翟子赫是生怕她和梁越泽发生什么。   之前她留梁越泽在家里住宿都不住,他是真的没必要担心这么多吧,之前没遇见乔珊的时候,翟子赫也称得上是个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那时候怎么没看出来这翟子赫有这么正义的一面啊。   梁越泽顿了顿,挑起眉毛,说话不似往常流利,速度微微有点迟缓:“你究竟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徐落月有意见啊?”   翟子赫立马说道:“说什么呢,我哪敢对你俩有意见。”   梁越泽:“那你就是对堰哥有意见了?”   “为什么这么说?”翟子赫不解地问。   徐落月作为泽语十级选手,她默默解释道:“他意思就是:你有毛病,大晚上在这里折腾我们三个人。”   “三个人的家几乎跨了三个区,大哥什么作息你不清楚?”   “……”翟子赫还真没想这么多,他只是单纯地怕两个人喝醉之后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行了行了,你管好你自己吧。”俞悦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她假装不耐地眉头紧蹙,用手推着翟子赫的背催他上车,一语双关:“我看梁越泽脑子比你清醒多了。”   唐堰的唇角微微翘起,在翟子赫的手臂上拍了拍,“你啊,别操心那么多有的没的,早点回去休息吧。”   翟子赫寡不敌众,只好屈服。   最后,是徐落月带着梁越泽打车回去的。   凌晨两点的夜间,市中心仍旧繁华,出租车驶过一个又一个的十字路口,梁越泽软塌塌地仰头闭着眼睛倚在后座的护枕上,一声不吭地仿佛睡着了,徐落月坐在他身旁只能听见他略微有些厚重的呼吸声。   车堪堪停在徐落月的小区门口,徐落月不想吵醒梁越泽,轻轻地打开右边车门,她小声地探头和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再把他送到水岸林溪吧,到了你再叫一下他,我这边来付款,谢谢你啊。”   “好嘞。”司机点了点头应道,徐落月刚想将车门关紧后离开,就见梁越泽倏地睁开眼,撑着前面座椅摇摇晃晃地跟在她后面下了车。   梁越泽走路歪歪斜斜的,一副要跌倒的样子,徐落月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手:“你下来干嘛?你还没到家呢。”   “我车钥匙还在你那里。”梁越泽抿了抿唇,头痛难忍地揉了揉太阳穴。   徐落月看了他一眼,他耳垂都泛着红,看他头脑时清醒时不清醒的,她有点怀疑他究竟是不是醉了,可是不醉他也会对她做出那种举动吗?徐落月心头有一瞬间的迷茫。   “你喝了酒车钥匙放我那有什么关系,你也开不了。”   “……”梁越泽垂下眼帘,虚弱地说道:“其他钥匙也在你家里。”   她真不知道梁越泽把东西全落她家了,出门的时候徐落月也没注意,换平时她肯定要报复那晚的仇,任他说什么今天都不会让他留宿她家。   但他的眼底尽是红血丝,眉目间皆是疲惫,连双眼皮的褶皱都格外的明显,徐落月心一软——   行,想住就住吧。   见两人在外面一直没个动静,司机微微摇下车窗,问道:“妹儿啊,这小伙子还走不走了。”   这种出租车本就是个赶时间的活儿,徐落月弯下腰冲他过意不去地笑了笑,“师傅,不好意思啊,耽误你时间了,不用送他了。”   这个司机是个东北大哥,性情很是豪爽,他应了一句好嘞之后便踩下油门飞驰而去,徐落月在手机上支付完订单后,还特地给大哥打赏了一点小费算是微薄的歉意。   梁越泽一副绵软无力的模样,将整个身子都压在徐落月身上,她一路搀扶着梁越泽回到了家,将他扔在沙发上,累地气喘吁吁。   徐落月视线在茶几上寻找,只看见梁越泽的车钥匙,她戳了戳他的手臂问道:“你其他东西在哪呢?”   梁越泽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徐落月哼哼唧唧,转移话题道:“我想喝水。”   徐落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敢情今天住她这是打上了她伺候他的主意啊。   徐落月顺路将客厅的空调打开,走到厨房的冰箱前打开一看,冰箱里其他零食满满当当,水却空无一瓶。   她有些尴尬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只在餐桌上发现了一瓶中午自己开了还没喝完的水,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只能拿出水壶给他烧水喝。   “梁越泽,没水了。”徐落月颇为无奈地喊道,“要么等开水变凉,要么我去小区楼下给你买。”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梁越泽自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再出去,他坐起身,余光无意之间却瞥见茶几上徐落月的手机锁屏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我好困】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男人的直觉告诉梁越泽这肯定就是昨天在过道遇见的,和徐落月打招呼的那个小鲜肉。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条消息,幽深的眸子下是沉默的风浪。   想起徐落月答应他说不加,梁越泽犹豫再三,趁徐落月不注意,理直气壮地解开了她的手机锁,那个人的头像居然是自己本人的照片,尽管戴着口罩,也不妨碍梁越泽将他认出来。   梁越泽黑着脸,暗自嗤笑了一句“骚包”,狠狠地点了拒绝。   “梁越泽,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见梁越泽没反应,徐落月提了提声调,探头往客厅张望。   梁越泽动作飞快地将手机放回原处,他倚在沙发上扯了扯衣领,姿态散漫地瞟了她一眼,说道:“那桌子上不是有水吗?”   徐落月想着反正都要烧水,干脆等会给他泡杯蜂蜜水,晚上可能睡得还更安稳。她拿着那瓶还剩一半的水走到梁越泽身前,轻微晃了晃,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喝过的。”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吐槽道:“有水我还能不给你喝吗?”   梁越泽一脸正经地看着她:“反正你的口水我也不是没喝过。”   “……”他这句话一出,徐落月身形都僵住,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们接吻又没伸舌头。”哪来的互换口水。   梁越泽冷淡的眉眼变得生动起来,他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坏坏的弧度,忽然伸手扯住徐落月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拉。   徐落月猝不及防地压在他身上和他四目相对,他的衬衣最上方的两粒扣子都已解开,露出一片雪白却又有流畅弧线的胸膛,她微微屏住呼吸,梁越泽眼里的灼热仿佛要将她烫伤,她有些慌乱地想起身。   “我明白你的意思。”梁越泽扣住她的腰,自然而然地用唇贴了贴她的粉嫩唇瓣,语气轻快,一触即离。   他嘴角噙着笑意:“科学研究表明,拥吻可以止渴。”   作者有话说:   别催我别催我呜呜呜,真的快了,我发誓QAQ 第60章 眨眨眼x60   梁越泽用宽大的掌心托住了徐落月的后颈, 扬起下巴含住了她的唇瓣,舌尖宛如哨兵一样微微试探着,来回舔舐、摩擦, 他睁着眼像写研究一样认真地观察着徐落月脸上细微的反应。   徐落月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哪来的谬论, 她反射性地张口就想反驳他, 却被狡猾的他乘虚而入。   梁越泽温柔地注视着她,吮吸着她的下唇轻轻勾住她的舌尖邀请她与之共舞。   徐落月眼睫轻颤,他口腔里的酒味和莫名的香甜在嘴中弥漫,甚至让她有点沉迷, 和之前恋爱预想的那种厌恶以及恶心感完全不一样。恍惚之间没有经验的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梁越泽怎么这么会啊,他一个没女朋友的人,平时是不是经常看男人喜欢观摩的那种带颜色的片子啊……   她脑子的思绪一片混乱, 两人凌乱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梁越泽的胸膛起起伏伏,两人身上都是灼热一片。   徐落月只能被动地跟着梁越泽的节奏沉浮,她倏地别开头, 狠狠地做了几次吸气、呼气, 眼中好似起了一层蔼蔼水雾, 委屈的口吻之中确是掩不住的羞赧, 她握拳轻轻地锤了他两下:“我要喘不过气了。”   梁越泽喉咙微微滑动,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边咽了咽口水,滚烫的手别在她腰间,另外一只手微微拨弄着她的散乱的发丝, 脸上浮起一抹餍足, 他压着嗓子沉沉地笑了笑。   他就一直这么凝视着徐落月, 心情极佳, 除了上衣领口稍稍滑下,看不出一丝狼狈的模样。   徐落月反观自己,双颊烫地惊人,下摆被微微拢起,一味地被他带跑。   她算是明白了,她永远抵抗不了梁越泽对她的吸引力。   他离开之后,身体仿若不适应地还有点空虚,徐落月不禁怀疑:今天晚上醉的人到底是谁?   “梁越泽。”她抿了抿唇叫道,声音是自己都没发现的温软。   “嗯。”梁越泽手在她脸上乱揉着,颔首轻轻应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徐——又又。”他回答地毫不迟疑,尾音微微扬起,像一片羽毛轻轻地徐落月心头挠了挠,酥酥痒痒。   徐落月心尖微微一颤,像风中摇曳的小树苗,她紧紧盯着他,问道:“你是真的喝醉了吗?”   梁越泽眨了眨他笔直而又浓密的睫毛,歪着头像听不懂一样一声不吭。   “那你醒来还会记得吗?”   梁越泽怔然了片刻,徐落月却忽然之间有点上头,她将一切的原因都推给酒精的缘故。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梁越泽占了她便宜,那她……占回来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行为吧?   毕竟相处之道都说:你来我往。   是他自己送上门的,徐落月努力地暗自说服自己。   徐落月想起之前梁越泽的躲闪,倏地来了勇气。她重新覆在梁越泽的身上,做了一件想了很久的事情。   她将刚冲洗了水的冰凉指尖沿着梁越泽宽松的衬衫边缘偷偷地探了进去,手上的触感比她之前任何凭空想象的还要美妙,徐落月勤勤恳恳地一步一步开发着新的地图,她沉迷于板块之间凸起与凹陷的曲折弧线——   徐落月内心欢呼雀跃,难道这就是桑歆口中男人的快乐吗,确实还挺不错的,令人上瘾地喜欢。   一冷一热,冰与火的较量。   梁越泽垂下眼帘,却在这时摁住了她的手,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波动。   他的手掌心沁出了一层汗,湿漉漉的。   徐落月抬头不解地看着他,梁越泽脸上有点不对劲,她伸手摸了摸他:“你很难受吗?”   梁越泽眉头微微蹙起,他从衬衣里拉出徐落月娇嫩的纤纤玉手,思绪不受控制的,一种难以拒绝的冲动想牵着她往下走。他的手包裹着徐落月,攥地很紧,突如其来地痛感让徐落月鼻腔里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这声响使梁越泽宛如被闷雷乍醒,他望着徐落月单纯洁净的眼神,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将她的双手带着环绕在自己腰际,他觉得今晚的自己有点过了火。   真是该死,他舌尖烦躁地顶了顶上颚,在心底骂道。   徐落月微微仰起头,尖尖的瓜子下巴抵住了他的胸膛,惹人怜爱地鼻息扑打在他的脖颈。   梁越泽唇角抿成了一根直线,理智告诉自己应该现在推开她,却没忍住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身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微微支起,徐落月想低头去看,却在刹那间反应过来。   她脸涨地通红,看着梁越泽泛红的眼底和眼尾,一副隐忍难耐的模样。   徐落月咬着唇,那抹突如其来的炽热使她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她害羞地想从他身上起来,却被梁越泽的右手扣住她的细腰紧紧与之贴合。   梁越泽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处,阖着眼呼吸沉重,声音沙哑:“又又别动,让我静一会儿。”   徐落月必须承认,在那一刻,她的心跳频率到达了她的最高峰值。   ……   这种暧昧的氛围持续了很久,久到徐落月在梁越泽的怀里都快要睡着。等梁越泽终于恢复正常的时候,外面的天边无际的黑都泛起了淡淡的灰和白。   徐落月装作若无其事地去衣帽间给他找衣服让他洗漱之后早点休息,梁越泽上一次在这里过夜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东西又多又杂,翻箱倒柜老半天才找出他之前遗留在这里的一次性内裤、上次弄脏的上衣以及一条崭新的运动外裤。   徐落月将衣物包裹着内裤扔给梁越泽的时候,梁越泽一眼就瞅见了夹在其中的长方形的橙色盒子,他拿起一看,看见盒子上写着xxl,瞬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她在这里留宿过的前男友居然尺寸都跟他一样,梁越泽眉眼间飞快地闪过一丝焦躁,将盒子不屑地扔在茶几上,语气里黏着酸:“太小了,穿不下。”   “……”徐落月沉默了。   喝醉了的梁越泽究竟是被什么附身了,怎么这么可爱啊,徐落月想笑又不敢笑,这就是男人的天性吗?任何时候都不忘比较那玩意的,哪怕是从前的自己。   她假装无语地对他翻了个白眼,“有得穿不就行了,哪那么多事呢。”   “不行,挤着不舒服。”梁越泽坚守本心,认真地拒绝道。   他才不穿她前男友剩在这里的内裤,哪怕是一次性的,这是男人的尊严。   徐落月唇角控制不住地微微翘起,她将盒子重新拿起,仔细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型号。   她故意蹲在梁越泽的脚边,抬起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揶揄道:“原来成年之后那个还会继续发育是吧,这又是哪个科学表明的啊?”   梁越泽的脑海里好像回忆起一点什么东西,他拧着眉头思索。   开起玩笑来徐落月是半点不觉得羞,她只顾着看梁越泽的笑话:   “而且据我所知,购买的时候这型号应该大部分和体重有关的吧?”   “嗯?泽泽,虚荣心这么重的啊?”   梁越泽倏地闪过去年年初在这里留宿的时候,徐落月陪他去楼下买内裤的那一幕,大型超市经验丰富的女导购还不停地拉着在旁边和徐落月说一些有的没的,当时他还没注意……   此刻,他有点庆幸自己是在装醉了。   梁越泽倏地站起身,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微微垂着头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打了个哈欠:“我去洗澡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眨眨眼x61   洗完澡之后, 梁越泽身穿着和徐落月争论的那条黑色的一次性短裤,光明正大地裸着上半身,浑身腾腾的热气在周围缠绕, 身上的肌肤奶白如玉, 隐隐约约透着淋烫过后的粉色, 脚上踩着一双深蓝色的人字拖还带着水渍,上面有一只冷着表情的小兔子和平时臭脸的他很像,与徐落月脚上的粉红色是一对。   他歪着头用浅绿色的浴巾在头上擦拭着,双手微微使劲搓弄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客房常年没人住, 徐落月先是铺上了新的床单, 在柜子里找出了不久之前她换洗过的空调被和枕套放在床边。她的床上用品和平时穿着截然不同,充满了奇奇怪怪的可爱,各种跳脱的颜色, 各种丑萌的图案。   徐落月没有立刻去洗漱,等壶里的热水稍微凉了凉,拿出玻璃杯替梁越泽冲泡了一杯醒酒的蜂蜜水放在桌子上,然后拿抹布将白色的灶台简单的清理干净。   梁越泽是在外面的客卫洗澡的, 出来的时候需要经过开放式的厨房。   听到拖鞋哒哒的声音, 徐落月头也不回地干着自己的事, 招呼道, “睡之前把桌子上的蜂蜜水喝了。”   平常都是梁越泽照顾她比较多,今晚也算得上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所以徐落月也没有不耐烦,反而莫名有点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滋味。   “嗯。”梁越泽淡淡地应了一句,声音低沉沉的, 尾音还微微上翘着。   像是刚煮开的热水, 带着浮起又消散的气泡。   “声音怎么了?”徐落月奇怪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没有衣物的遮挡, 刚才莹白指尖触摸的地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气中, 不久之前的回忆在脑海里排山倒海般地袭来,健壮的肩膀,还有里程遥远没有摸到的上面的那一块,颜色粉粉嫩嫩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空气里散发出的是她最喜欢的红石榴沐浴露的香味,清甜中带着淡淡的酸涩,宛如催情剂般地令人上头,使她产生了一种贴在梁越泽身上的冲动。徐落月看得眼神发直,刹那间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视线控制不住地往下面瞥了一眼火速收了回来,她的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红晕就像长势喜人的藤蔓在短时间内就爬满了她整个脖子以上地区。   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梁越泽的身材条件优越有几块腹肌早就是她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但是这是接触之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摩,上面还有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蜿蜒的弧线缓缓地流下,逐渐没入了人鱼线,十分性感,她的手明明在冷水池里冲洗却泛起几分灼热。   这是徐落月第一次直面“男色.诱人”,有点震撼,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猥琐的色中饿狼。   迟钝了两秒,徐落月回过神来,眼见着梁越泽离她越来越近,她的眼神心虚地左右乱飘,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她假装吹胡子瞪眼,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咬着牙指责道:“梁越泽,你干嘛不穿衣服?”   “热。”梁越泽在椅子上坐下,言简意赅地回道。   “热什么呀,就你名堂多。”徐落月低声小声嘀咕着:“又不是没开空调。”   梁越泽就张着腿散漫地倚在那里,徐落月再一次埋怨起自己这该死的视力,她就轻微地瞄了一眼梁越泽的那个地方便记忆深刻,脑海里便自动浮现出网络上冲浪姐妹们总结的四字箴言——   长顺短凸。   那、那梁越泽发育的应该还不错嘛,难怪对内裤大小要求都那么严格。   不过,黑色不是显瘦吗?   她还是被网络上姐妹们的一些奔放地狂言浪语受到了影响,徐落月的耳尖涨地通红,作为一名成年女性,她思绪莫名其妙地就飞到了某些不可言说地地方,她羞赧地捂住自己的脸,原来以前的她想要柏拉图恋爱,可能只是没有遇见让自己有强烈性冲动的人。   裤衩子乱飞,徐落月无声地劝诫自己:求求你,给自己也找件衣服穿上吧。   梁越泽顶着稀少的布料坐在了徐落月身前,端起水杯慢吞吞地喝了下去,喉结在光亮下轻轻滑动。   寡淡的薄唇在热气的熏染上还沾染了一抹艳红,蜂蜜水宛如透明唇油为它上了薄薄的一层水光,徐落月面红耳赤地为自己挽尊,打着哈哈:“嗯……确实是有点热哈。”   梁越泽注意到她的反应,眸子沉了沉,忽而闪过明灭的笑意。   果然,徐落月就是馋他的身子。不过至少,也比其他男人成功不是吗。   徐落月一紧张,说话就容易有点结巴,嘴巴的速度跟不上脑子的思路,徐落月微微拧着眉头催促道:“行了,赶紧喝完去睡觉吧,也不看看几点了。”   梁越泽没喝醉,但却珍惜此刻的每一秒,都是徐落月沉迷他……身体的证据。   头上的发丝仍旧滴着水珠,从棱角分明的脸庞四处流下。梁越泽蹙着眉,假装不耐烦地将浅绿色地浴巾扔在凳子上,作羞恼状:“不擦了。”   徐落月觉得喝醉的梁越泽就像一个喜怒无常的小朋友,一点点不如意的小事情都能引爆他的情绪,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和清醒的他截然不同。   她停止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拿起毛巾替他左右擦弄着,轻哄道:“好好好,我替你擦。”   徐落月擦着擦着倏尔怔住,她张着嘴巴惊讶道:“梁越泽,你怎么用我的浴巾啊。”   梁越泽见她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宠辱不惊地回道:“里面也没有别的毛巾啊。”   她用过的浴巾被梁越泽拿去擦身体,徐落月莫名有些觉得尴尬:“那你不会叫我给你送新的吗?”   “不想,麻烦。”梁越泽垂下眼帘,抿了抿唇。   “我不喜欢绿色。”沉默之下,梁越泽忽然闷闷地说道,“下次把它换掉。”   这又是闹哪一出,徐落月挑起眉头,见他委屈地耷拉着嘴,她手上动作没停,原本嘲讽的话止在唇边,心软地应道:“好。”   不喜欢你还用,尽管徐落月也觉得现在来争辩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回过神的她像泄愤一样用力地在他头顶搓着,就差没拔下几根头发下来报私仇。   她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原则了啊?!   三分钟后,徐落月手都酸了,忽然意识到毛巾是擦不干头发的,她将毛巾扔在一旁的椅子靠背上,离开梁越泽往房间里走去,准备拿出吹风机给他吹头。   梁越泽倏地拽住了她的手,脸色铁青,不高兴地意有所指道:“才几分钟就烦了?”   “我去给你拿吹风机吹头发。”徐落月微微翻了个白眼,口吻无奈。就梁越泽今天晚上这个黏人劲,不会等会儿还要缠着她一起睡觉吧?她暗自地想着,唇角却不自主地轻轻翘起。   徐落月背对着梁越泽,轻轻地抽了抽自己的嘴角,为什么感觉这么迫不及待是自己啊!   她居然是这样的人,再这样下去,她真要——   徐落月之心,路人皆知。   餐厅的插座离凳子有点远,他们换到了客厅的位置,徐落月拿着吹风机轻轻地拨弄着梁越泽细软的黑发。   她的手指在他发丝之间穿来穿去,指腹偶尔温柔地按摩着他的头皮。   有种夫妻之间岁月静好的安详。   徐落月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惊了一下,她立马关掉手中的吹风,抓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轻轻推了推梁越泽的后背,催促道:“好了,快去睡觉,现在都几点了?”   梁越泽微微仰起下巴,从下往上倒过来看着她,一言不发。   徐落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以为他不舒服,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梁越泽决定珍惜机会,他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透露出无辜:“要晚安吻才能睡着。”   “梁越泽,你是小朋友吗?”徐落月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梁越泽厚着脸皮“嗯”了一声,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尾音好似含着淡淡的期待,反问道:“难道你不是我女朋友吗?”   喝醉了还不忘他们之间的合约关系,徐落月内心一时之间还有点复杂,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难道这就是今晚梁越泽和她亲密的原因吗?   “不是。”徐落月故意否认道。   “你就是。”梁越泽口吻十足地肯定。   “不是。”   “你是。”   两人就像两个幼稚的小鬼在斗着无聊的嘴,梁越泽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抬着头紧紧地盯着她,徐落月都怕他脖子脱臼,她用手扶着他的头让他回归了正常的位置,另外一只手含着一些微妙的心思微微掐住了他的脸颊。   她没忍住捏了捏,随即松开手假装蹲下拔掉吹风机地插头,徐落月倏地蹦跶到他身前,速度飞快地撅起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触感转瞬即逝,在风中留下一句轻飘飘地“晚安”,便像只动作灵敏的兔子一般,飞奔回了卧室。   她看不见,梁越泽摸了摸脸颊,在她身后勾起狐狸一般狡黠的笑。   作者有话说:   哎,不顺利的九月份。   不是故意不更新的!真的卡文卡的很痛苦,给大家跪地认错……   接下来的情节可能就是要挑明心意,感觉怎么写都不对劲的程度555   头发都掉光了(挠头) 第62章 眨眨眼x62   房间内的窗帘没有严丝合缝地拉好, 细碎的光透过微小孔洞的缝隙散落在床沿。   在迷迷糊糊中丽嘉,梁越泽上半身赤.裸,大腿压着被子翻了个身, 思绪逐渐回笼, 他缓缓睁开眼——   身下床单和枕套都是花花绿绿的, 是一些他看不懂的卡通图像,比如撅起嘴的方块脸牛仔骑士,长得像桃子一样的绿色三眼仔,街头潮玩的流浪汉……还有许多颜色各异的可爱体英文在上面点缀。   换在平时, 梁越泽肯定神色不满地蹙起眉头, 他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黑白灰三色,和徐落月截然不同。他偏好的是简洁、灰暗调颜色的东西,还曾被徐落月吐槽过冰冷、凄清, 一点都不够温馨。   而此刻的他躺在上面,鼻尖弥漫的是徐落月衣服上的那种淡淡的皂香,莫名让他很舒服和安心。   梁越泽忽然觉得,这种另类跳脱的颜色也似乎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梁越泽重新阖上眼躺了几分钟, 坐起身子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靠在床头, 伸手从柜台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锁屏时间——下午四点过十分。   作息日夜颠倒, 是醒来再磨蹭一会可以吃晚饭的点。   将昨天徐落月给他找好的衣服裤子穿上, 梁越泽熟练地在外面的卫生间抽屉里翻出新的牙刷,一夜过去,下巴的地方已经微微长出青绿色的胡茬,他找出了之前遗留在这里的刮胡刀将它们修理的一干二净, 在洗漱池前颇为在意地照了照镜子, 稍稍拨弄了两下凌乱的头发, 用打湿的手沾了点水珠将头顶翘起来的那揪不听话的杂毛压了下去。   将一切收拾完之后, 梁越泽在手机上点好外卖,他走到徐落月的房间门口屈起食指敲了敲门。   “徐落月,起床了。”   里面半天都没有动静,梁越泽加大点力气又敲了两下。   他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提了提声调:“徐落月,起来吃饭了。”   “哎呀,烦死了。”徐落月将头闷在被子里,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她有轻微的起床气,昨天一晚上她不停地做着光怪陆离的梦境,感觉刚睡着就被外面的声响所惊醒。   梁越泽继续敲了敲,就像扰人清梦的大公鸡不停歇地打着鸣。   “徐落月,我进来了。”   他其实只是说说而已,但是没想到轻轻带了下门把手往里推,门居然真的开了。   梁越泽都不知道是徐落月心大,还是过于相信他。   梁越泽半眯着眼,试探性地往她床前看了一眼,徐落月的衣服还算整齐地贴在身上,露出一条肤色雪白的小腿,他松了口气走上前,用轻薄的空调被裹住她的身子将她立坐了起来,“再不起来,今天晚上还睡不睡觉了。”   徐落月直愣愣地盯着对面的墙发了半天呆才晃过神来,她将双手从被子里解放出来,身上的桎梏让她不满地撇了撇嘴,拍着床单:“梁越泽,你想把我五花大绑地抓起来是吧。”   她迷茫的时候眼睛都是飘乎乎的,宛如一层雾气在池内荡漾。无辜可爱的茫然神情,梁越泽盯着她,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随着被子的脱离,徐落月的衣服是米色略微带点透明的无肩睡裙,薄如蝉翼,梁越泽清醒时分根本不敢看,他微微垂下眼帘,不接她的话茬,往后退了一步,“把衣服换了,洗漱完出来吃饭。”   徐落月换了一身黑色短袖,宽松短裤侧面带着白边的运动装,和梁越泽身上的有些许的相似。见梁越泽微微架着腿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她假装惊讶地看着他,有点报复的意味,嘴贱地说:“今天怎么还在这呢?”   都这么熟的关系了,也没什么好招呼的。按照之前梁越泽的习惯,醒来一般自己收拾完留个信息就离开了,难得见他这么晚还颇为闲情雅致地坐在这里。   梁越泽抬起眸子,似笑非笑:“刚睡醒就开始赶人了是吧?”   其实徐落月心底是藏不住的心虚,梁越泽很少喝醉,她也忘记他酒后醒来会不会失忆断片,面对他神情很不自然地总是容易想起昨天在沙发上的那一幕。   “这不是礼貌地问一下嘛。”徐落月打着哈哈,她眼神骨碌骨碌地转着,忽然看见阳台上一件极为“隐私”的东西,她转移话题道:“你今天走了,那个内裤怎么处理啊,扔掉吗?”   梁越泽听不得她一直赶他走的话,他气定神闲地抱胸回道:“我今天不可以继续住这里吗?”   “哈?”徐落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张着嘴“啊”了一声。   “不行吗?”梁越泽脸色微微沉了沉。   “当然——”徐落月翻了个白眼,拖长了尾音,语气很坚决:“不行。”   梁越泽以为她这里是什么地方,想住就能住吗!   晚了!现在已经不是那天晚上鬼迷心窍、色胆包天的徐落月了!   “带着它离开我的地盘。”徐落月指了指不远处,一脸冷漠地说,“扔掉也行。”   梁越泽这才意识到她的后半句话,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眉头轻轻挑起,带着一丝未预料到的笑意,揶揄道:“徐落月,我的清白被你玷污了。”   徐落月猝不及防地被口水呛到,她单手捂着胸脯咳了几声,脸上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狰狞的表情,梁越泽飞快地起身在她背后拍了拍,仿佛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徐又又,慌什么啊。”   “你胡说什么啊,妙龄女子家里突然出现男人内裤,我还没说我被你玷污了呢。”   徐落月觉得不可思议地微微眼睛睁地老大,卷翘而浓密的黑色睫毛不停地眨着,之前她主动的时候,理亏的是她也就算了;昨天主动的可不是他,梁越泽这狗男人怎么还倒打一耙?   徐落月咬着牙,刚想继续和梁越泽争个高低,话在唇边被他给打断。   或许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徐落月心里的重要地位,梁越泽微微扬起下巴,暗含得意的口吻:“你就承认吧,你都愿意为我洗亲密衣物的程度了。”   徐落月妈妈去世的早,打小顾娴就一同教育他们两个,贴身衣物一定要自己手洗,不允许他们放在洗衣机里面。顾娴特别强调过,男孩子的个人卫生以及对以后的对象更是尤为的重要,所以梁越泽从小到大,在顾娴的教育下,都是自己手洗内裤。   徐落月顺着刚才的方向看去,她无语地抽了抽唇角,梁越泽不会睡一觉酒还没醒吧?   “你天天在想什么?”徐落月心放回肚子里,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   梁越泽有些莫名其妙:“?”   随即,徐落月蛮横地拽着梁越泽的衣摆,带他来到晒衣服的阳台。她喜欢太阳晒在衣服上那种干燥、温暖的味道,所以夏天一般很少用烘干机,徐落月指着一个小型白色的插着电的桶说道:“你猜这是什么?”   梁越泽皱着眉头,脑海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徐落月扯着他的手打开了那层白色的盖子,里面还有一层小的圆盖,揭开来就变成了梁越泽熟悉的东西。   徐落月气势很足睨了他一眼,随后便可爱地弯起眉眼,嘴里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我都叫你多上网冲点浪吧,非说我天天正事不干。”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在手洗内裤吧?”   梁越泽喉结微微滑动,幸好刚才没冲动地听唐堰的话,差点就想顺势说出自己的心意。   这下真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眨眨眼x63   立秋是秋天里的第一个节气, 随着八月份的尾巴缓缓过去,天气逐渐变得凉爽。   九月,也迎来了梁越泽的第二个本命年。   梁越泽是个淡漠的, 对自己的生日行程一向没有很在意, 如果不是徐落月这么多年的强迫, 他可能更愿意待在家里,而不是出去被翟子赫吱吱喳喳地吵个不停。   徐落月喜欢海边,他们在群里原本的打算是五个人一起找个风景迤逦的沿海城市去度假,顺便给梁越泽过生日。但是在出行前一周, 俞悦的脚不小心扭伤了, 唐堰工作临时有行程不能出市。   于是九月十九号当天,地点改成了阳明郊区的一个旅游度假村。   这里风景宜人、空气清新。   他们五个人坐在一个满是落地窗的木质小楼房里,一楼悬空而起, 视野很好。   毗邻大自然,周围树木丛生,蜿蜒曲折的枝条在屋前围绕,天边的云彩染着金边, 傍晚淡黄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散漫地洒进了屋内, 时不时还伴着震颤的蝉鸣, 是夏日还未散去的气息。   屋内有成品酒, 也有可以调简单鸡尾酒的吧台,有可以唱歌的设备,还有一些栩栩如生的木质雕刻物。   翟子赫颇有兴趣地在屋内溜达了一圈,重新回到梁越泽身边, 超级大声地冲梁越泽耳旁喊道:“阿泽, 生日快乐!”   “……”梁越泽耳朵都似乎要被震聋, 他屁股稍微往旁边挪了挪, 面无表情,“谢谢,我听得见。”   俞悦的腿已经能够正常的走动,只是不能剧烈运动,她乖乖地坐在一旁弯起眼角。   下午的六点天还未暗,木质的圆形餐桌上还有他们提前预定好的餐食,徐落月将带过来的双层蛋糕拆掉包装,上面是亲自她画的一个卡通图像的梁越泽,她将碗碟叉子都分配好放在各自的身前。   里面没有装数字蜡烛,徐落月只挑了一根蓝白相间的细蜡烛插在蛋糕的正中间,揶揄道:“年纪太大了,蜡烛都不够用,意思意思下得了。”   梁越泽微微挑起眉头看了她一眼:“我只比某个人大两个月。”   “那又怎样?”徐落月翻弄着打火机,理直气壮地回:“别说两个月,两分钟也是大。”   年长几岁的唐堰失笑不已:“那下次我过生的时候,可千万别买蛋糕了。”   “那不一样。”徐落月向来是个双标的,她捧场道:“大哥再过十年,也仍旧年富力强、意气风发。”   俞悦一般都不参与他们这种幼稚的斗嘴,翟子赫没听到前文,随口附和道:“就是就是。”   梁越泽没吭声,唇角含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五个人都落了座,徐落月将蜡烛点上,苒苒火光与窗外的阳光相得益彰,在风中微微摇曳着,她催促道:“生日快乐!梁越泽,快许愿。”   梁越泽往年从来不信这个东西,每次都是敷衍带过,直接将蜡烛吹灭。今年他犹豫了片刻,鬼迷心窍地闭上眼睛,耳旁是熟悉的生日快乐歌,徐落月欢快的声音格外凸出。   梁越泽在心底默念了几个字,睁开眼睛之后神色认真地冲着烛光吹了一口气。   “好啦,开吃啦!寿星来切蛋糕。”徐落月将刀递给他,弯着腰兢兢业业地为大家倒酒,“今天梁越泽高我一等,我是大家的服务小妹,有什么需要吱一声。”   “这态度不错。”翟子赫对她比了个大拇指,神色赞扬,“今天阿泽翻身做主人了。”   “干杯!”   “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在一片欢颜笑语当中异常响亮。   他们吃着蛋糕,聊天喝酒,一起唱k,一眼望去窗外是茫茫无尽的艳丽晚霞,身边是知己挚友,好不快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灯火通明,徐落月和俞悦为了逃避翟子赫的激情歌唱,端着酒杯坐在了外面的亭院,林间的晚风徐徐地吹着,久了还能感觉到一丝寒意。   徐落月忽然想起这个度假村的招牌,一时兴起地问道:“我们去泡温泉吧?”   俞悦搓了搓手上起的战栗,点了点头应道:“可以啊,这里是有点冷诶。”   两人进去将三个男人叫了出来,度假村几个板块环山而行,顺着山势一层又一层,他们晚上的住宿在下面一点的排墅,建筑更加现代化一点,温泉池就离房间不远的距离。   他们一起将里面的卫生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山下走去。   在山上的独栋不觉得,等几个人在温泉池的大门领了牌子才发现,这里人来人往的游客还不少。每一个汤池都取了一个别样好听的名字,里面有大池子小池子可供选择,是分男女池的,进门换衣服的时候就将他们一行人分隔开来。   徐落月和俞悦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泡澡,故意挑了一个偏僻的小池子下去温着,而三个男人对这个兴趣本来就不大,进去之后随意挑了个池子下去呆了不到五分钟就热得浑身是汗,心头都是燥热,给徐落月她们发了条信息之后提前撤了场回房间冲凉。   毕竟现在还没到冬天,而且温泉也不能久泡,时间长了容易口干、胸闷、徐落月和俞悦泡了十来分钟后便也回了房间,徐落月让俞悦先洗澡,她刚坐下便发现自己的月牙手链可能掉在了储存衣物的柜子里。   “悦啊,我手链好像落在温泉池了,我去找一下。”卫生间里水滴淅淅沥沥,徐落月抬了抬声调喊道。   俞悦关掉水,回道:“月牙,你要不等我洗完澡陪你一起去找吧。”   “不用啦,你洗澡吧。我应该知道在哪,我自己去就好啦。”   徐落月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重新回到了温泉池的入口,幸好来得及时,再有十分钟工作人员都要下班了。   她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重新拿着钥匙找到了刚才的柜子,链子卡在边缘的缝隙里,她轻轻地将它拿了出来带在手上,扬起一个笑容:“谢谢啊,就是这个!”   这个链子是梁越泽之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上面是以星月为主题的银色手链,与之相配对的还有一条项链,有一个淡黄色的月牙,尽管偶尔有点咯手也难掩徐落月对它的喜欢。   晚上翟子赫和唐堰住一间,徐落月和俞悦住一间,梁越泽嫌弃翟子赫打呼,一个人住在她们楼下。   她们住的地方楼层不高,在三楼,没有电梯,徐落月哼着歌儿晃晃悠悠地穿过一个葡萄挂架的连廊,回到了住的楼栋,她爬着楼梯,走在二楼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梁越泽熟悉、低沉的说话声。   徐落月疑惑地在楼梯口探头张望了一眼,梁越泽一身白色的浴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头发好似湿漉漉的没有吹干,他的对面还站了一个女人,两人距离很近地在交谈。   她立马捂住嘴,火速将头收了回来,紧张兮兮地耸起肩膀贴在靠近他们楼梯口的墙沿,侧起耳朵试图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梁越泽的房间在尾端的尽头,徐落月依稀只能看见那个女人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露肩连衣裙,莹白纤细的双腿,脚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堪堪到了梁越泽的脖颈处。   距离这么远,饶是周围一片宁静,只能听见知了沙沙作响,徐落月还是始终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她头伸了又缩,微微眯着眼睛,梁越泽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见那个女人一脸的娇羞,那一刻徐落月心中的怒火倏地达到了顶峰。   徐落月想冲过去直接问个明白,但是理智克制住了她,她好像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就算梁越泽突然终止合约,要和那个女人谈恋爱,她也不能做什么对吧?   徐落月拧着眉头,犹豫与忧愁像麻花一样紧紧在心头打了个结,见女人还没有走的迹象,梁越泽也不赶她,她握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往楼上走去。   “月牙,怎么了?”俞悦见她一脸的不爽,门“哐”地一声被带上,关心地问道。   徐落月还没有向俞悦说清楚她和梁越泽的事情,今晚过后,是不是更不用坦白了?   她的内心一片复杂,忽然觉得十分需要酒精来麻痹一下自己的头脑。   “没事,刚上楼梯差点不小心摔倒了。”徐落月愧疚地撒谎道,她拿起手机点了十瓶啤酒。   “那你下次要小心哦。”   “好。”徐落月将手机往桌子上一甩,“悦,我点了一点点啤酒,等会到了你帮我接一下,放在外面的露台上吧。”   俞悦有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今天喝了别的酒,要喝混酒吗?”   “突然有点想喝。”徐落月干巴巴地笑了笑,“我去洗澡,你困了就先睡哦。”   俞悦看出徐落月有点不对劲,她们向来尊重彼此,月牙不想说她也不会多问,她将啤酒提了进来,抱着手机躺在了床上。   徐落月身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了一些,有一些情绪需要酒精的激发她才能够做到。   她礼貌地问道:“悦你喝吗?”   俞悦摆了摆手:“我不喝,你喝吧,别喝醉了哦。”   徐落月随意地拿吹风机吹了两下头发,在外面露台对着月色,用了点力拽开了易拉罐的瓶盖,仰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架势十分豪迈。   梁越泽和那个女人……不会还在楼下吧?   又或者已经进了房间,开始打得火热?   平时她啤酒的酒量可以喝五瓶,今晚喝了两瓶之后她便开始觉得头脑有些沉,眼前好像出现了两个月亮。   徐落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视线以内的物件都好似在浮动,她却还记得梁越泽和那个女人会不会还在一起,绝对不可以,梁越泽是她的,她咬着牙心想。   徐落月揉了揉太阳穴,思绪其实有一点点回笼,但是一股莫名的冲动和焦躁使她脚步不停地往楼下走去。   她衣服都没换,合了合胸前交叉的布料,脚上踩得还是一双酒店里的那种白色拖鞋,薄如纸,她含糊不清地给俞悦留下一句话:“悦,我……出去一趟。”   作者有话说:   大家猜猜!!接下来是什么!! 第64章 眨眨眼x64   天上繁星点点, 清冷的月色撒在楼下枝繁叶茂的树木上。   她推开门,过道外面一片漆黑,因为声响而陡然亮起的感应灯发出昏黄的光, 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吹过, 徐落月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又隐约清醒了一点。   头上灯光时暗时亮,寂静的像在出演恐怖片,徐落月脸皱巴巴的,她深深地拧着眉头, 不耐烦地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 凭着那股冲劲三两下下了楼梯,急促的脚步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她毫不犹豫地敲响了梁越泽的房门。   梁越泽浴袍大开,他习惯裸着上半身睡觉, 刚打算上床躺着,就听见重重地敲门声。   怕又是去而复返,又烦躁有人打扰,梁越泽长身玉立, 眉间闪过一丝不悦, 他半天都没个动静。   徐落月的耐心就在这一声又一声的敲门声里磨灭, 以为里面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怒火中烧,愤怒地失去理智,她弯起手指对着门重重地锤了一拳,“梁越泽, 开门。”   力度大到手被反弹回来还在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梁越泽听见是徐落月的声音之后, 动作比思考的速度还快。   他打开门, 入目可见的就是徐落月白净的脸上透着微醺, 耳尖都染上了一抹粉,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瞪地圆圆,她身裹着浴袍,香肩半露,粉嫩的小脚趾紧紧地攥起,浑身弥漫着浓重的酒精气味。   梁越泽皱起眉毛,看了一眼周围,他提起的心倏地放了下来。   他摁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进了房间,口吻中带着不满:“徐落月,谁让你又偷偷喝酒了?”   梁越泽的房间进门是一个很短的玄关,左边是卫生间,环视一圈便能看见里面的全部。   徐落月没搭理他,微微挣扎出来,歪着身子往里面探头望了望。   “你找什么?”梁越泽低下头,轻轻端住她的下巴,她的脸色异常的红润,唇上泛着湿润的光芒。   他的浴袍敞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隐约中还能看见豆点儿大的殷红。徐落月借着醉意,修长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身上拉,她微微仰起头踮起脚尖,像一头胡乱窜动的兔子莽撞地用嘴巴去贴他的唇,主动地伸出舌尖不停地在缝隙之间舔舐着,宛如在冲破最后一道关卡。   “徐……”梁越泽被她的动作惊地心跳倏地停滞了半拍,他怔然了片刻,张嘴喊道。   他的启唇却给了徐落月可趁之机,她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声势浩大地在他嘴里四处乱撞,冲天的酒精味道混着甘甜闯入他的口腔,他被迫缠绕着那条不听话的鱼儿尾巴,情不自禁地舔.弄、吮吸着。   口干舌燥,后调还泛着小麦啤酒的微微苦味。   梁越泽跟着沉沦了片刻,在徐落月的贝齿不小心咬上了他的舌尖,疼痛感使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动作轻柔地捏着徐落月的脖颈后面的软肉,将两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梁越泽脸色有些凝重,问道:“徐落月,你喝醉了?”   徐落月不满地娇哼了一声,她往他身上蹭去,说话声铿锵有力:“我没醉。”   “你回去之后还喝了多少酒?”   “喝了两瓶。”徐落月扯出手指一个一个地折了起来,眼睛周边泛了一圈红,呆呆愣愣的模样,神色却很认真地澄清,“梁越泽我没醉。”   梁越泽无奈地摇着头,不相信她的说辞:“那你现在想干嘛?”   “想、和、你、睡、觉。”徐落月口齿有些含糊,一字一顿地说道。   梁越泽又惊又气之余,还有意外的欣喜。   他抓住徐落月胡乱在他身上乱动的手,门口的墙壁是透明的浴室门以及带有挂钩的墙和镜子,梁越泽怕她撞到头,小心翼翼地将她往里面的沙发带,试图让徐落月坐下。   灰白色的木艺沙发对面便是他一人独享的大床,他一只手牵制住徐落月,却对她另外一只手毫无防备。   徐落月不满地撅起嘴巴,从沙发前站了起来,伸手倏地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梁越泽的脚被绊了一下,骤不及防地跌落在床上,膝盖扣在床沿。   徐落月顺势就贴了上来,趴在他身上,和他四目相对。   “你躲什么,你不想吗?”徐落月瞳孔里能看见梁越泽的倒影,她直白地问道。   梁越泽一时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徐落月的眼里,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她低头在梁越泽的侧脸上吧唧一口,留下一个湿润地印记,莹白而又泛着冷意的指尖从胸膛前开阔的浴袍处缓缓往下伸,在梁越泽的腹肌处来回打转,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梁越泽目光沉沉,他呼吸厚重:“徐落月。”   徐落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眼尾都是艳丽的红晕,美得惊心动魄。   她表情单纯地就像一个无知好奇的小孩,在探索新世界的大门。梁越泽深吸了一口气,白色浴袍下早已经翘首相待,他的良知终究战胜了理智。   梁越泽紧紧卡住徐落月的双手,不让她再兴风作浪。   他的眼白里逐渐充斥着红血丝,声音嘶哑地说道:“徐落月,回去睡觉。”   回去这个字似乎触动了徐落月敏感的神经,她猛地在梁越泽身上坐起,扯住他衣服前的白色绳子,嘴角不满地耷拉着,满是质疑的口气:“你喜欢那个女的?”   梁越泽根本接不上她跳跃的思绪,他只知道她身上的力气突然压在那一处,他歪了歪头垂下眼帘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声。   他缓了缓,问道:“什么女的?”   “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徐落月反应很快,“脚踩恨天高,你喜欢那种性.感的女人是不是?”   她眼睛不停地眨巴着,作势就要扯开松散的浴袍,语气里黏着酸,“我也可以。”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徐落月根本来不及思考,她的手忽然就往下探去,半虚半实地搭在上边,隔着衣物都感受到了热度   “你有感觉的对不对。”   梁越泽喉结轻轻滑动,难耐地咽了咽压根没有的口水。   他艰难地拉开徐落月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放在床边,他真的拿徐落月没有丝毫办法。   梁越泽像是忽然明白什么,他好像知道不久前发出楼梯间突然发出的异响来自哪里。   他的心稍微安了安,随即是澎湃涌入的欣喜与愉悦。徐落月不仅馋他的身子,应该对他这个人也很感兴趣吧?   毕竟徐落月的占有欲只会对——喜欢的人。   梁越泽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那种愧疚感瞬间消失不见,男人的劣根性占了上风。   “你不喜欢?为什么不说话?”徐落月委屈地瘪起了嘴巴,她不满地在他身上左右摇晃了两下。   相叠的衣物在那处轻轻摩擦着,梁越泽既舒服又难受,他手上的青筋微微暴起,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   他觉得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又或者是一个意外的机会。   梁越泽腰间使了点力搂着徐落月的腰从床上起来,徐落月双腿打开坐进了他的怀里,梁越泽将她往后挪了挪,端起徐落月的脸,认真地注视着她,眸子里的深情仿佛要溢出来。   “徐又又。”   “嗯?”徐落月困惑地应了一声。   “我喜欢你。”梁越泽顿了顿,生涩地说道。   徐落月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她不知道是酒精麻痹了自己的大脑,导致自己只能听见自己愿意听的话语,还是梁越泽……真的喜欢她。   “徐落月,不管你今天有没有喝醉,我都想告诉你。”梁越泽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羞赧,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里,缓缓地说道,“从你不停地谈恋爱开始,我就知道我后悔了,嘴巴比什么都硬。”   “那个红衣服的女士是我公司部门的同事,你根本不用担心,没有人能比得上你的位置。”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做事三分钟热度、喜新厌旧,在感情里喜欢打直球,我都知道,我怕我也成为你身边的那件旧的事物。”   “如果不是今天你忽然来到这里,我可能还会一直忍下去,做你的合约男友。”   他掐住徐落月腰际的手紧了紧,梁越泽有些紧张,喉结上下滚动着:“但是今天,没有回头路了。”   梁越泽鼻腔微微发出声,宛如诱哄般地微微拖着尾音:“你怎么想,还想跟我睡觉吗?”   尽管像是礼貌的询问,他所给的桎梏却根本没有给徐落月逃走的空间。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眨眨眼x65   徐落月怔然了片刻, 一时半会儿描述不出内心究竟是何种心情。   她的脑子里云天雾地,像跌落洁白云层的晕眩感,意识却很清醒。   往日里骄傲如梁越泽此刻在她身上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幸福来得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梁越泽见她不说话, 安静地让他心底发慌, 在徐落月身上他失去了平日里那份胜券在握的自信,自己都没注意到手上暗自使着劲。   他轻轻摇晃着她的身子,紧张地拧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徐落月, 你后悔了?”   徐落月回过神来, 隔着衣服腰间都传来一片刺痛,她试图掰开他的手,却不知惹火了眼前的男人。   梁越泽幽深的眸子里隐约有灼灼火焰, 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忽然透露出一种冰冷的锋利,他眼睛微微眯起,眉毛收紧,心底的焦躁急切需要有一个通道发泄。   他的手掌用力地扣住她, 徐落月右肩上的浴袍早已松松垮垮地掉了下来, 她没穿内衣, 白色交叉的领口陡然加大的弧度, 梁越泽一眼就看见了那抹令人心动,想要采撷的粉红。   他强自挪走视线,炙热的唇瓣印在笔直的锁骨上,在这周围像是惩罚一般细细研磨、如同蚂蚁一样咬拭着, 丝毫不放过她, 一边用余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徐落月浑身一震, 尾脊骨倏地从下到上传来一阵又一阵地酥麻, 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娇哼。   “嗯?”梁越泽动作不止,说话时故意地顶出舌尖在上面一带而过,“徐又又,说话。”   他与一个月之前的稚嫩相比,功力大涨,徐落月微微阖着眼仰起似天鹅一般优美的脖颈,梁越泽吃醋的样子真是异常的可爱,就是她有点……吃不消。   徐落月伸手抓住他头顶如墨般的发丝,勉强将他与自己保持出几公分的距离。   梁越泽目光锋利的如同猎鹰将她当成自己的猎物,浓密而又卷翘的睫毛淡淡地垂下来,他再次贴过去叫她的大名,似是引诱,又含着楚楚可怜的委屈:“是真的不喜欢我吗,徐落月。”   徐落月能清晰地看见他额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永远也拒绝不了为她率先低头的梁越泽。   她眨了眨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终究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在他嘴上用力地亲了一口,发出了吧唧的声响。动作比言语更直观,徐落月眼角弯弯,眸子亮晶晶的,再也不想掩饰,掷地有声地回道:“喜欢。”   她眼里的羞赧一闪而过,脸上两团艳红晕开,“我想——”   “我想跟泽泽一起……”徐落月声调微微降低了一点点,“做快乐的事。”   梁越泽瞬间听懂她的潜在含义,他喉咙紧了紧,那一刻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欣喜似要从眼底跃出来。他一把将徐落月抛在床上,用鼻尖蹭了蹭她,俯身覆了上去还了一个吻,勾着她的舌尖缠绕着,两人厚重的鼻息相互交杂在一起,混合着熏人的酒味,湿润又炽热,密密麻麻地从嘴唇、鼻子、脸颊、眼睛、额头亲了个遍,最后轻轻含着她娇小可爱的耳垂。   梁越泽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耳语道:“我也想。”   有情人饶是呆在一起什么都没干,周围都弥漫着粉红泡泡的气息,更别说刚刚确认彼此心意的他们。   两人的唇合了分,分了合,粗重的呼吸像是永远亲不够,有银丝从唇角黏连,透露着暧昧的气息。   梁越泽喉结轻轻滑动,他在四处落下一处又一处的印记,悄无声息地在从交叉口处徘徊,似是考量过后从辽阔的平原开始往山峰上跋涉攀岩。   险峻的山巅,是征服过后的温热与柔软、令人如获珍宝。   他在那片无人的沟壑处行走,像是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心满意足地呼了一口气。   徐落月从未有过这种惊奇的感受,有点痛、又有一点点快意,在继续和停止之间纠结,她稍微歪了歪头好奇地盯着他,有来有往地在摸了一把他的腹肌,梁越泽发出了一声闷哼。   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暧昧四起,似乎一些预料之内的事情即将发生。   忽然,徐落月推了推梁越泽。   梁越泽眼睛涨地通红,他哑着嗓子,一副难受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徐落月习惯性地拉了拉掉落的领口,她从床上翻了起来,眼睫轻轻颤动:“我们是要做那种事了吗?”   梁越泽十分难受地抿着唇,拿她无可奈何,他好气又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是需要一个确认的仪式感吗?”   “不是。”徐落月摇了摇头,倏地将他推到刚才她的位置,扑了过去压在梁越泽身上,两人角色互换,她扬起眉毛,威风凛凛地骑在他身上,“我想在上面。”   梁越泽:“……”徐又又,真是从来哪里都不肯服输。   梁越泽觉得他能被徐落月逼疯掉,她力气向来没个分寸,如果不是他刚才微微挪动了一下,她差点就葬送了她下半辈子的幸福,他咬着牙说道:“徐落月,你想谋杀亲夫是吧?”   徐落月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弯腰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唇角,“原谅我,我没经验嘛。”   见梁越泽神情复杂,徐落月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胸膛,“你别怕,之前为了想睡——”话说到一半,徐落月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她顿了顿,将“你”字生涩地咽了下去,讪讪地笑道:“我特地进修了这门课程,你放心,我很好学的。”   梁越泽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似笑非笑地问道:“哪个学校还开设这门课程啊?”   “当时是桑——”徐落月差点脱口而出,想起他们之间还通过电话,以后见面的话多少有点不太好。她清了清嗓子,假装带口音地重复道:“那个,桑、伤心情感电台学的。”   她用指尖戳了戳梁越泽宽实的臂膀,像狐狸一样眯起眼睛盯他:“你别在我面前装,你们男人肯定很早就偷偷看了,排行榜老师的名字你们肯定滚瓜烂熟、如数家珍。”   梁越泽沉默了一刻,他屈起手指敲了敲床:“我看你的样子比男人还了解呢。”   徐落月兴致倒是起来了,她摇头晃脑,在梁越泽面前口无遮拦:“你别说,那个蓝白相间的鸽子学校才是我的恩师,简简单单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学习的课程。真是不要太方便了吧,尽管有马赛克也不用面对那些丑东西了。”   “美女姐姐们都这么好看,但是男主角也太拖后腿了吧,不是丑就是小。”徐落月脸上一言难尽,“而且他们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难得才能找到两个帅哥男优,对我的心灵都是一种莫大的救赎!”   她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在他身上手舞足蹈,就差没口述八百字的观后感,梁越泽一想到她私下里还看了这么多男人赤身裸体,点评演技,甚至还夸赞男优的颜值和身材,他眉眼间闪过一丝焦躁,舌尖在口腔里环绕,颇为不爽地顶了顶后槽牙,将上身的浴袍的绳子微微解开,拽住徐落月的手将她整个身子拉了下来——   以吻封缄。   徐落月终于安静了下来。   津液在亲热时候交换,徐落月毫不害羞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梁越泽,眼睫时不时跟着他的起伏眨巴着,以致于梁越泽更想在她身上看见因为自己而动情失神的模样。   男人习惯性地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却得到了徐落月的不满,她娇哼地拒绝道:“不要。”   梁越泽只得屈服,他喘着粗气,抱着她靠着床边坐了起来,一只手掀起身旁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徐落月能感受到那抹燥热,有节奏地在跳动着。   气氛很安静,徐落月其实也就是嘴上厉害,真正上战场的时候只会呆若木鸡地听从着梁将军的指挥,饶是她阅课无数,还是被将军的武器所震惊。   梁越泽将头微微垂了下去,含住了那偷窥已久的玫瑰花蕊,他的鼻尖只能闻见玫瑰散发出的沁人心脾的花香,想不起更多,他忍不住在隔着纯棉布料上来回轻轻磨蹭着,望梅止渴般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何时,某件白色浴袍与房间内的空调被掺杂在一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面显现出青色的筋脉,缓缓出现在了一个未知的地带,试图揭开最深处丛林的秘密。   徐落月浑身一软,嘴里不受控住的发出呜咽声,她眼尾泛起微微的红色,显得楚楚可怜。   梁越泽眸子幽深,唇角无意识地微微翘起,不受他控制的早已跃跃欲试。   在鸣笛进攻的前一刻,他忽然想起什么,以臂长的优势伸手在床头柜摸了摸,手中没有探到想要的东西,他微微侧头一看,嘴里忍不住骂道:“shit。”   徐落月的意识在他动作止住的时候稍稍回神,她语气是自己都没曾听过的娇嫩,就像盛放的玫瑰被倾盆大雨所淋湿,娇柔需要人呵护,她手勾住他的脖子,“怎么了?”   “没t。”梁越泽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抿着唇。   梁越泽和徐落月在的这个度假村,公寓更像民宿一样的设计,楼下没有二十四小时守护的前台随叫随到,他们两的脸皮也还没有到半夜叫人就为了给他们送计生用品的程度。   “那怎么办?”徐落月缓过来之后,看着梁越泽铁青的脸色忍不住取笑。   梁越泽拉着她的细嫩的小手,用指腹揉捏着,理直气壮地说道:“帮我。”   作者有话说:   泽泽的生日,有遗憾才更完美吧?(恶趣味) 第66章 眨眨眼x66   徐落月楞了一下, 她又惊讶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梁越泽眉头紧皱,难受地仰起了下巴靠在床边,厚重的呼吸呼地十分缓慢, 他声音嘶哑道:“徐又又, 你不是特地进修了课程吗, 今天到了结业考试的时候了。”   不等徐落月反应,他的眼睛和手掌一样,湿漉漉的泛着水光,牵着她沿着边沿往里。   梁越泽喉结上下滚动, 眸子里含着期待, “主动点,嗯?”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就像羽毛被风一吹缓缓落在徐落月的心上,挠地她痒痒的。   徐落月在他腿边坐下,她是一个求知欲很强的人,因为是梁越泽, 所以她并不觉得反感。   她眼里忽然闪过一抹坏意, 俏皮地隔着一层轻轻地弹了一下那端。   梁越泽浑身起了一个颤栗, 有些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 喘着粗气,低声呢喃道:“月月。”   徐落月耳背一酥,梁越泽喘急又紊乱的呼吸声就在自己耳旁,徐落月很喜欢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她挺直脊背亲了他一口, 安抚道:“好好好。”   第一次打照面, 饶是徐落月见多识广, 也被眼前所惊讶到。   她光是注视都能感受到它的生机勃勃。   确实有资本,难怪泽泽对贴身的衣物那么在意,小了确实勒地慌。   徐落月一时分了神,眼睛通红的梁越泽不满地引起她的注意力,低头一口咬在她白皙细长的脖颈。   “嘶——”梁越泽故意咬的很重,徐落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涨地很难受,梁越泽拧着眉头满脸的苦色,与其指望徐落月,还不如……   他态度强硬地拽着她的手往下覆去。   徐落月骨子里的反叛又隐隐作祟,她撇了撇嘴推开他的手,娇嗔了一声:“我自己来。”   梁越泽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徐落月细细回忆,思索着之前课程里是怎么做的。   不过她看的时候觉得那东西太辣眼睛,一直看得都是马赛克版本。可能对小小泽爱屋及乌,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她兴趣盎然地抓住它。   “嘶——”同样的声响从梁越泽嘴里发出,他额间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从发梢处滑落。   梁越泽咬着牙,徐落月力气又大,下手向来没个轻重,那处脆弱掌在她手里也不知是喜是悲,他说不出现在是种什么样的复杂心情,语气里尽是无奈,“徐又又,你轻点。”   “哦哦哦。”徐落月倏地反应过来,她微微松了松,见他难受的姿态脸上讪讪地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原谅我,没经验嘛。”   梁越泽环抱着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低声指挥道:“握住它,轻一点……上下动一动。”   徐落月完全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状态,但某些时候她也不乏为一个好学的学生,她眼睛睁地圆圆,跟着梁越泽的节奏一步又一步,甚至开始领悟到一些新的技能。   好学生维持不了多久就进入了厌学状态,刚开始的徐落月还饶有兴致,过了一会儿后她感觉手腕隐隐作痛,掌心好似被磨破的微微刺痛的感觉。   她眼角耷拉下来,语气低了下来:“好了没有呀。”   梁越泽用宽大的手掌将她紧紧包裹住,手上动作不止,哄道:“乖,马上。”   ……   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荷尔蒙气味,梁越泽神色餍足,他坐起身子从床头柜边抽出一大把纸巾,认真而仔细地给她擦拭着手上的每一处缝隙,揶揄道:“徐又又,结业考试没通过,我要给你发肄业证书。”   徐落月扭过头,不肯认输地哼了一句,“一定都是你的问题。”   这种时刻,争与不争都有不同的情趣,但是人嘛,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梁越泽把徐落月的话当做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他神清气爽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徐落月如鲠在喉,梁越泽这种立正挨打的态度放在平时她会开心的多,她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手上的黏腻感让她十分不适,匆匆甩下一句,“我去洗手。”   梁越泽好不容易享受了一下两人的温存,她起身他便也下床跟着往浴室走去。   梁越泽主动请缨:“我帮你洗。”   “不要。”徐落月还记着仇,男人嘴里没一句真话,说好的马上也不过是哄骗她继续的幌子。   “好吧。”见徐落月头也不回,态度很是坚决,梁越泽简单地冲了个手,失望地坐回了原处。   徐落月在浴室里呆了很久,茶几上的手机屏幕频频亮起,发出“滋滋”的震动声,陷入思绪里的梁越泽没有察觉。   等徐落月回来的时候,梁越泽视线似乎一刻也离不开她,重新将她搂回自己怀里,用下巴压住她,炽热的鼻息一下又一下的拍在徐落月的头顶,难得感慨道:“真好。”   徐落月刚想扭头,就听见不知道哪里响起一阵铃声。她闻声寻找,夹在沙发缝隙里露出一个边角的黑框手机,是梁越泽的。   她背靠着梁越泽,身后是他灼热的体温,她拍了拍他结实的大腿,“你手机响了。”   正值深夜,梁越泽唇角一耷拉,恼怒着谁这么晚还扰人清梦,打扰他和徐落月的温存。   他有些不开心地起身,迈了一大步从沙发上捞出手机,大拇指随意地往上一滑,屏幕上名字也没来得及看一眼,“喂?”   徐落月这时也无聊地从床边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锁屏被俞悦霸占的满满,全是她关心的信息。她赶忙解开手机锁,未接来电十二个都是俞悦打来的。   这才想起在楼梯间遇见梁越泽和那个女人时怕被发现,徐落月将手机开成了静音模式。   徐落月一下子酒全醒了,心尖溢满了对俞悦的愧疚,她赶忙回拨了俞悦的电话,对面却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徐落月将胸前的浴袍一拢起,穿起鞋子就想往外跑,被梁越泽一把拽住。   徐落月不解地看了梁越泽一眼,见他在接电话,指了指门外,给他比着嘴型,手脚并用地解释道:“俞悦在找我,我先回去了!”   梁越泽一只手没松,一只手将通话的声音外放——   俞悦着急又担心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梁越泽,小月牙有没有在你那里啊?刚才她喝了一点酒就出去了,衣服都没来的及换,这么晚都没回来,我给她打了好多个电话也没接。”   她嗓音里还隐约带着哭腔,“她不会出事了吧。”   作者有话说:   很感谢大家的喜欢,关于更新的问题,先和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九月份的更新一直不是很稳定,因为工作的缘故,之前和大家说的也是尽量日更,但是这个月因为疫情的原因,很多同事被隔离了,这个月工作还挺多的,动不动就要临时加班,我更新时间一直都挺阴间的,晚睡早起,天天熬夜加长时间的上班我有点吃不消,所以更新频率就慢了下来。   更新不稳定,很对不起追更的观众老爷,我计划大概会在九月底正文完结,如果觉得影响看文体验的话可以月底来看看,真的对不起,鞠躬道歉,祝大家生活愉快。 第67章 眨眨眼x67   “你别着急, 她在我这儿。”   梁越泽沉着冷静的声音给了俞悦一丝安抚,刚才打不通电话突然的瞬间她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恐怖的预想,俞悦松了一口气, 有些难为情地说道:“不好意思啊, 是我一下子慌了手脚。”   徐落月愧疚的眉头紧皱, 她急地团团转,一把夺过梁越泽的手机,说道:“悦啊,我没事!手机不小心开了静音, 我马上回去。”   俞悦挠了挠头, 思及两人的关系一直比常人亲密,但是不是……   她忽然想起今天是梁越泽的生日,可能徐落月给他准备了格外的惊喜, 不想做那个扫兴的人,俞悦想提醒的话语止在唇边,“没事没事,是我想太多啦。”   徐落月语气低了下来, 内疚地说道:“对不起哦, 让你担心了。”   “我最近打算转型呢, 在研究悬疑小说, 看太多了脑子里想七想八的。”俞悦轻快地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为了陪梁越泽过生日嘛,你们先忙,不用在意我这个小插曲哈。”   电话挂断之后,俞悦的善解人意让徐落月心中的歉意达到顶峰, 这么多年的朋友, 她能听出俞悦的欲言又止, 徐落月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跟俞悦解释清楚。   她将手机塞进梁越泽的怀里, 拿起自己的手机,垂丧着头往外走。   “你现在要回去吗?”梁越泽的语气淡淡的,徐落月却从中听出一抹失落。   “俞悦在等我。”徐落月解释道。   “我也在等你。”梁越泽眼帘微垂,昏黄的床头灯散落在他的侧脸,更增添了他几分惘然若失的模样,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有意无意地瞟她一眼。   就像得不到宠爱的啵比望眼欲穿的可怜巴巴,徐落月的心已经开始有点软下来,想着过不了多久就要零点了,干脆陪他过完这个本命年的生日,再回去也不迟。   梁越泽唇角抿成了一根直线,明明舍不得,口中却还嘴硬道:“不过,我尊重你的个人意愿。”   “那我走了,晚安。”徐落月心尖挑起一抹坏,装模作样地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梁越泽倏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拥进自己怀里,熟练地低头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闷闷地说道:“徐又又,你真的这么狠心,不陪我过生日了?”   湿润而又温热的鼻息有节奏感地扑打在徐落月身上,她甚至能感受到梁越泽浓密的睫毛在她锁骨轻轻划过,徐落月浑身颤了一瞬,给她带来了一阵酥麻。   梁越泽从哪里学来的,什么时候这么娇了啊,她居然该死的喜欢。   徐落月发现她最受不了梁越泽来这套,她用指尖在他发丝上绕着圈,仍旧揶揄着他:“不是气度不凡地说尊重我的意愿吗?”   梁越泽理直气壮地抬起头,在她侧脸轻轻地咬了一口:“男人的话你也信?”   “……”徐落月竟一时无言以对。   “你不是天天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挑着眉盯着梁越泽,“你很骄傲?”   梁越泽用小拇指勾住她的手,顺势扣了上去,“当然没有。”   “那你刚才这么义正词严做什么?”徐落月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   “用点手段挽回一下我喜欢的人的宠爱不可以吗?”梁越泽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   喜欢的人。   徐落月脸上不由自主地飞上了一抹娇嫩的红晕,她之前怎么没发现梁越泽这么直白这么能说。   “好好好。”徐落月无奈地应声,她有点羞赧地推着他,“又没有蛋糕又没有礼物的,我就干等着陪你过完生日这最后一点时间呀。”   “你还想吃点什么吗,我们点个外卖?”徐落月提建议地问道,“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   梁越泽回过身来,低头用鼻夹去蹭她的鼻尖,他眼里逐渐被欲色席卷,在她耳边沉沉地耳语道:“徐又又,我想吃你。”   没想到平日里看的小说语录真的出现在自己身上,想起以前她对梁越泽的吐槽,梁越泽不会真的私下里偷偷研究霸总文学吧,徐落月莫名其妙被戳中了笑点,她双手捏着梁越泽的脸揉巴揉巴,忍着笑夸道:“泽泽,你真可爱。”   他调.情的功夫真的有这么失败吗,梁越泽一时有些沉默。   尽管认识二十几年,梁越泽不得不承认,徐落月这个女人她琢磨不透,压根不按道理出牌的,原本微扬的唇角稍稍耷拉下来,灰心丧气地丢下一句:“我去冲个澡。”冷静一下。   刚才两人已经做过那么亲密的事了,徐落月毫无羞涩之心,她的恶趣味让她忍不住逗弄着梁越泽,她大大咧咧地提醒道:“泽泽,本命年记得换红内裤,辟邪消灾懂不懂。”   梁越泽回头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没有是吧,没关系,下次我给你买。”徐落月半倚在床上,嘻嘻哈哈地说道,“要大红色哦。”   “徐又又,真以为我治不了你是吧?”梁越泽止住脚步,微微眯起眼睛,口吻里充满了威胁。   徐落月无辜地缩了缩脖子,催促道:“你赶紧去洗澡吧,再磨蹭下去就要零点了。”   梁越泽重新去洗了个澡,浴袍也没穿,裸着上半身脚下湿漉漉的,周围还泛着一丝凉意。   “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徐落月听见声音,抬眸看了一眼。   “谁睡觉还穿衣服。”梁越泽反问道,“怎么,才多久就厌倦我这身体了?”   “泽泽,你好像公雀开屏啊。”徐落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底泛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苦口婆心地劝道:“自信点,在没有得到你之前,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这不是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吗?”   梁越泽的危机意识在此刻达到了顶峰,“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更不能让你得手了。”   两人相依偎地躺在床上,徐落月既陌生又熟悉,酒精在她脑里时而晕眩时而清醒,她感慨万千地说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能爬上泽泽的床。”   这个用词让梁越泽哭笑不得,他低头在她头发上轻轻落下一吻,“徐又又,你用词恰当点。”   徐落月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撇着嘴巴翻起了旧账,“本来就是嘛,小时候我想跟你一起睡觉,你都不让,你还把我从你房间赶出去。”   “那是因为睡觉不老实,每次睡觉都死命踢我,徐叔都看不下我青肿的腿了,所以勒令你不准进我房间。”梁越泽眉间充满无奈,他轻轻拨弄着挡住她脸颊的发丝,为自己正名。   徐落月语气铿锵地指责,“你还想甩锅,明明就是你把我从房间里赶出去的。”   梁越泽沉思了片刻,想起来了,“那是因为你弄坏了我当时最爱的模型,我组装了三个月。”   他的手在徐落月脖颈后面的软肉上轻轻揉捏着,“你还假装哭哭啼啼去我妈面前告状,说了一些似是而非我欺负你的话,害的我妈说我年纪轻轻就不懂得尊重女孩子,让我从小就跪搓衣板。是你吧,徐落月。”   因为她,梁越泽背负了太多,从小就伤痕累累。   这么一提,徐落月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后半段的走向,她讪讪地笑,“我那不是不懂事嘛。”   “你也知道你不懂事啊。”梁越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哎呀,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嘛。”徐落月娇哼道,她心尖划过一抹心虚,说话声音都低了不少,她黑黝黝的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给自己推脱道:“你小时候有我的陪伴,难道不开心吗?难道不幸福吗?”   徐落月是个静不下来的,哪怕是在床上,也喜欢左扭右扭。   她动作的幅度又大,拢起的浴袍从肩膀的一端悄然滑落,露出莹白的肌肤,以及鲜美多汁的桃肉。   “嗯,幸福。”梁越泽淡淡地点点头,眸子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你看看,那你还有什么抱怨的呢。”徐落月粉嫩的樱桃小嘴说个不停。   他突然不想再听,也不想再忍,俯身含住了她圆润的唇珠,灵活的舌尖在缝隙之间来回游走,徐落月发出小奶猫般细细的呜声,接受着他无声的舔舐。   “又又喜不喜欢吃桃,喜欢软桃还是脆桃?”唇齿间他低声呢喃道。   徐落月说不出话,发出破碎的声音。   梁越泽毫不犹豫地往那颗桃儿咬了一口,比想象之中还要柔软和绵密。   他的唇缓缓移动着,室内昏黄的灯光能看清楚桃儿细而短的绒毛,梁越泽轻轻地咬拭着桃肉的那抹奶油尖尖,喉咙轻轻滑动,无师自通地品尝着桃汁的甜蜜。   “好甜的桃。” 他含糊不清地评价道。   (只是在接吻,真的在吃桃。)   “别。”梁越泽的发丝从徐落月指缝间穿过,她仰着头发出了一声呜咽,尾椎骨后面传来一阵酥酥麻麻,她微微往前挺起挪开,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徐落月既好奇又心慌,她的眼里浮起一层蒙蒙的雾。   梁越泽没理会她,兴趣盎然将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锁骨周围,最后停在了她的耳旁,轻轻地咬着她细小精致的耳垂,坏心眼地重读了某个字眼:“现在,幸福吗?”   徐落月半倚在梁越泽身侧,她浑身无力地用手摁住他的大腿,想要趁机借力坐起来。   梁越泽却使坏地偷偷挪动了一丝位置,还没碰触到她的时候,徐落月便已经意识到了。   她想逃,却被梁越泽紧紧扣在怀里,单手将她揽在了自己身上,徐落月只能被迫地压在梁越泽的胸膛之上,徐落月面色复杂,“你怎么又——”   “都怪又又太甜了。”梁越泽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唇边,脸色餍足地夸赞道。   徐落月身体变得很奇怪,她想逃离隐约中又不想拒绝,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她。   徐落月用手抵住他的胸前,两人保持着微妙的安全距离,她板着脸严肃道:“泽泽,不可以。”   梁越泽发出了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又又再帮帮我?”   “不要,我手好痛。”徐落月偷偷瞥了一眼,想起刚才的遭遇,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为了让梁越泽更好的缓过来,徐落月想起身离他远一点坐到沙发上去,让他自己安静一下。   梁越泽拉着她不让她走,两人侧躺在床上,他用头压在徐落月蓬松的发顶,宽厚的手环住了她的纤细的腰,手指情不自禁地在白皙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别走,让我抱一会。”   “你再去洗个澡?”徐落月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梁越泽呼吸有些急促,拒绝道。   徐落月背后是梁越泽充满热度的身躯,她不敢再动,“把手机给我。”   梁越泽从床头将手机递给她,吃醋地说:“我对你来说,还比不过手机的吸引力是吧。”   “怎么会呢。”徐落月敷衍地说道,接过手机之后就在屏幕上不停地点呀点,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梁越泽的位置其实可以将徐落月的屏幕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没有徐落月的同意他也不想侵犯她的隐私,于是他垂着眼帘,紊乱地鼻息拍打在徐落月的耳旁,他半阖着眼缓解自己的冲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落月忽然扭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很响亮:   “泽泽,生日快乐。”   “梁越泽小朋友又长大一岁啦!”   “生日快乐,不止今天。”   “我是今天里,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和你说生日快乐的耶!”   梁越泽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刻徐落月亮晶晶的眸子里完全的充满着他的身影。   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快乐,不止今天。   徐落月就是他二十四年来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谢……写着写着稿子丢了,所以搞到现在。   放我过吧,真改吐了。 第68章 眨眨眼x68   梁越泽唇角微微翘起, 他低头认真地凝视着她,轻轻在她发丝上落下一个吻:   “很开心,谢谢又又。”   夜晚静悄悄的, 屋内只有空调风机的声音在沙沙作响。   徐落月被他揽在怀里, 两人都享受这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静谧。   徐落月歪着脖子靠在梁越泽的肩膀, 思绪晃了晃神,忽然想起,梁越泽跟她上一次对话这么客气可能发生在十年前,恍惚间她好像还有点不能适应和他这种和谐的相处方式, 刚才发生的种种在脑海里回味, 事情发展到现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地舔了舔唇角。   她和梁越泽就这么在一起啦?!是不是进展有点太快了……   “怎么了?”梁越泽意识到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徐落月敷衍地摇了摇头。   梁越泽极为没有安全感地眯起眼睛, 刚想说话——   “那个,”徐落月微微抬起头看着梁越泽,柔光撒在他的侧脸显得今晚的他格外温柔,她眼神情不自禁地顿了顿, 停滞了片刻, 她压了压嗓子, 说道:“这么晚了, 我要回去啦。”   闻言,梁越泽手中紧了紧,心里不妙的预想更加强烈。   这才多久,他就成了那个“旧”了?哪个女人都比不过徐落月善变吧。   梁越泽干涩地咽了咽口水, 喉结轻轻滚动, 眸子里带着点点血红, “徐落月, 你就后悔了?”   徐落月目光茫然,她挠了挠头,像是没听懂:“啊?”   梁越泽眼光沉沉,没有说话,幽幽地盯着她。   徐落月半天才反应过来梁越泽在说什么,频频质问她是否后悔,徐落月好笑地弯起眼角,双手捏住梁越泽的脸蛋,故意扯了扯,揶揄地说道:“哎呀,泽泽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呀。”   梁越泽唇角抿成一根直线,他偏过头面无表情,好似闹别扭的啵比,闷骚又傲娇。   “这么晚了,俞悦还在等我呢。”徐落月唇角的弧度抑制不住,不停地上扬,她勾住梁越泽的脖子在身前晃了晃,声音里都带着愉悦的笑意,“这么离不开我呀。”   “嗯。”梁越泽没有正面回答,在她耳根附近落下稠密的吻,鼻腔里微微发出细微的声音。   徐落月发现爱与不爱的差别真的很明显。   之前谈恋爱,要是哪个前男友敢这么缠着她,徐落月肯定立马分手,扭头就走。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梁越泽的话——   徐落月心尖宛如是沁了蜜一般,甜滋滋的,他这副吃醋黏人的模样真的将她拿捏的死死的,嘴里虽说要离开,脚却仿佛在床上生了根,半点也没有挪动分毫。   该死的黏人,她该死的喜欢,这就是……恋爱吗。   “生日过了就不陪我了吗?”梁越泽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委屈,宽大的手掌缓缓从徐落月的腰间去寻觅她的手,指腹与指尖在底下稍稍试探,在碰触到她纤细的手腕,强势又毫不犹豫地融入进她的指缝里,和她十指相扣。   “可是很晚了,之前说好的呀。”徐落月试图跟他讲道理,眨巴着眼睛:“再说了,我不可能今晚住你这里吧,万一明天翟子赫早上过来找你怎么办?”   梁越泽眼睫微垂,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们的关系不能见人吗?”   “这……”徐落月微微蹙起眉头,眼神犹豫,“是不是太快了。”   “快吗?”梁越泽反问道,“我看你之前恋情公布的时候不是很迅速的吗?”   徐落月讪讪地笑,一边哄着他,一边默默地为自己解释:“他们哪能和你比?”   徐落月明亮的双眸机灵一转,大拇指用指腹轻轻在他掌心里摩挲,宛如撒娇似地划着圈圈。   “总要给我们智商跟不上的朋友做一点缓冲,你说呢?”她意有所指。   梁越泽内心压根不相信她的鬼话,却也拿她没办法,他重新将她揽进怀里,抱得更近,下巴蹭了蹭她蓬松的头发,“那你再陪我一会,晚点我送你回去。”   “好吧。”徐落月迟疑了片刻,拖着尾音答道。   “和我多待一会都不想吗?”梁越泽舌尖在口腔里绕了一圈,抵住后槽牙,眉间迅速闪过一抹焦躁。   徐落月鬼迷心窍地从衣摆探了进去,在他腰窝处游走,假装打了个哈欠,“没有,就是有点困了。”   梁越泽似想到什么,焦灼的心忽然定了定,胸腔传来一片震动,发出沉沉的笑声,“就抱一会,等会就送你回去。”   梁越泽的瞳孔不像徐落月那么黝黑,是偏棕的浅褐色,像清莹透彻的琥珀。   原本这应该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增添一分温柔,少去几分凌厉,但由于他在外面极少会放开自己,笑个开怀,反倒像与别人隔开了一抹距离,浑身都透露着冷淡。   徐落月被梁越泽笑的不好意思,手上动作却没止,她将头埋在他的炽热的怀里,侧脸直愣愣地贴近他的左边胸膛,她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就一会儿。”   也不知道指的是就抱一会,还是就呆一会。   度假村处在偏僻的郊区,以贴近大自然、环境优越、空气质量清新而闻名,四处树木丛生,屋内除了空调的冷风徐徐地吹向两人,隐约之间还能听见外面虫儿鸣叫的声音。   徐落月半阖着眼,静静地听,耳边传来梁越泽心跳清晰地“怦怦”声,仿佛在她的耳膜上跳着有节奏的舞,却让她异样地满足和安心。   温润灼热的呼吸拍打在梁越泽身上,腰间还有徐落月之前作乱的手,酥麻作痒,他却不敢乱动。   困意倏地席卷而来,徐落月的眼睛半睁半闭,眼皮缓缓耷拉着。   头忽然无力地歪进了梁越泽的怀里,手也瘫软了下来。   梁越泽低头看她,耐心地等了十分钟,在她耳边轻声喊道:“徐又又。”   徐落月的手像拍蚊子一样胡乱挥了挥,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不回去了吧?”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没有得到不想要的回应,他很是满意。   梁越泽舔了舔唇角,一副志满气得的模样。   他的眼里泛起点点涟漪,梁越泽悄悄将她压在嘴边的发丝抽了出来,唇角翘起平时不常见的弧度,他往下微微挪动了身体,伸手将床头灯关掉。   屋内变得一片漆黑,距离近地能听见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梁越泽一只手环抱着她,将头偏向她的方向,与之轻轻碰触。   他薄唇微动,没有发生声响:   “我的徐又又,晚安。” 第69章 眨眨眼x69   徐落月睡得香甜, 无意识地转了个身。   脑袋下方并不是柔软的枕头,身体好似被禁锢在一方牢笼,怎么动也动不了。   她倏地睁开了眼。   天边泛起淡淡的白, 从窗帘的缝隙之间偷偷地溜进几抹微亮。   眼前是梁越泽的胸膛, 徐落月微微扬了扬下巴悄悄瞄了他一眼, 平日里凛冽的五官去了几分攻击性,柔顺的发丝乖乖地耷在额前,酣睡的老虎就如同猫咪一般温顺可爱。   梁越泽一只手被她压在头下,另外一只手却不忘牢牢地搭在她的腰间, 他侧着身子, 结实的大腿勾住她,压在她上方,他这是什么睡觉姿势啊……   难怪觉得身体重的好像动不了, 还以为被鬼压床了呢,徐落月嘴里无声地嘟囔道。   徐落月默默注视了一会梁越泽的睡颜,用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唇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她环视了一圈, 试图伸长着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一眼时间——   凌晨五点十二分。   未开锁的屏幕上还显示俞悦昨晚给她发的最后一条信息:   【月牙, 我太困了, 我先睡了哦, 早点回来。】   徐落月心里恍然一惊,她居然现在还躺在梁越泽的床上。   还好,还好,想了想时间,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现在还来得及。   徐落月小心翼翼地捏起梁越泽的手将它往一旁放, 蹑手蹑脚地微微弯起腰, 屏住呼吸想悄无声息地将腿从梁越泽身下挪出来。   “徐又又,你在干嘛。”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徐落月一个激灵,她浑身颤了颤,梁越泽半眯着眼睛,姿态自然地将她重新揽入怀里,结实的大腿覆在她上方。   不重,却很有存在感。   梁越泽的声音里困倦和沙哑,用下巴微微抵住徐落月头顶蓬松的头发,“闹钟都没响,再睡一会。”   徐落月能感受到他扑打在发丝上沉沉呼吸的湿润与温热,内心莫名流过一丝熨帖。   梁越泽身上的浴袍早已不知何处,胸前一片空荡,她很快便从此刻的温馨逃离出来。徐落月微微晃了晃脑袋,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指尖犹豫着轻轻戳上了他的锁骨,憋着气说道:“梁越泽,别压着我,把腿抬起来。”   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他敏感的神经,梁越泽原本无神耷拉的眼皮倏地抬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徐落月,唇角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你全忘了?”   徐落月楞了片刻,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   贴着她还能闻到昨天还未消散的淡淡酒精味,梁越泽眉头紧紧地蹙起,额间的纹路宛如山间的沟壑邃密,眼底划过一丝紧张,“昨晚喝醉了?你不会喝断片了吧徐又又。”   徐落月忽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她装傻充愣,假装迷茫地问道:“什么喝醉了?”   “我昨天明明在自己房间里喝的酒,我怎么到这来了?”徐落月低着头敛起嘴角的笑意,不客气地将梁越泽的大腿甩到一边,趁机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她十分熟练地倒打一耙,“好你个梁越泽,都这么多年了,睡个觉还故意压着我,我还以为鬼压床了呢。”   梁越泽条件反射般地解释:“还不是你睡觉太闹腾了。”   徐落月凶巴巴地睁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梁越泽,谁闹腾了?”   梁越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徐落月,你是对自己的睡姿有什么错误认知吗?”   徐落月倏地有些接受不了梁越泽态度上的落差。   嘴上暗地里骂着翻脸无情的坏男人,昨天缠着她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之前一口一个徐又又,睡醒才多久就开始叫她大名了,和她睡在一起还委屈他梁越泽了是吧。   呵,男人。   徐落月唇角扯起一抹冷笑,用力地拍开梁越泽的手,板着一张小脸将衣服拢了拢,坐在床边踩上纸薄一样的白拖鞋就打算往外走。   “怎么了这是。”梁越泽一把将她拽住,紧紧扣住她纤细的手腕,语气里还含着一丝不解,“这是迟来的起床气呢?”   徐落月闻声看去,他拉着她的手作势就要掀开被子,梁越泽上半身衣服都没穿,突然掀被子干什么……徐落月倏地有点紧张,昨天的她虽然没有断片,但是做出来的举动确实是趁着酒意在撒野。   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手,眼睫垂下来不敢直视他,说话都带着点结巴,“你、你干嘛啊。”   梁越泽“啪”地一声将床头灯打开,被子被掀起的那一刻徐落月忍不住紧紧闭上了眼睛。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梁越泽见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忍俊不禁,他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颊,“徐落月,你躲什么,睁开眼看看你昨天犯下的恶行。”   徐落月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瞄了瞄,可能是骨子里改不了的本性让她习惯性地就望向那个地方——   黑色的布料下面鼓鼓囊囊的一个大包。   她睫毛轻颤,连忙扭过头慌乱地把眼睛闭上。   梁越泽沉沉地笑出了声,宛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还透露着淡淡的性感:“徐又又,你往哪里看呢。”   “明明是你为什么不穿裤子啊啊啊啊!”清醒过后的徐落月有一丝崩溃,却仍旧嘴硬地说道。   “我可没让你看那,我让你看的是膝盖上面的大腿。”梁越泽轻轻掰过她的脸,牵起她的手放在大腿周围,“看看你昨天晚上干的好事。”   徐落月挣扎半天,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偏移,她拧起眉毛假装一脸正直地往梁越泽所说的地方看去。   梁越泽的大腿肌肉很流畅,结实却没有过度的健硕,亮的发光的肌肤上有几个打眼的青紫色痕迹。   徐落月脑海里隐约闪过昨天夜间的一幕——   她想挪动位置,却被牢牢桎梏住,于是她在床上来回翻滚,毫不留情地踢了几脚……   “是你的杰作吧。”梁越泽揶揄道。   硕大的淤青细看还能看见里面清楚可见紫色血丝,徐落月垂着头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她明知理亏,却不愿意服软,她嘟嘟哝哝地说道:   “我都说了俞悦在等我,我要回去睡了。”   “我睡姿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喜欢一个人睡。”   “还不是你一直要留我,那这能怪我吗?”徐落月说着说着,逐渐理直气壮了起来,语调也扬了起来。   “嗯,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梁越泽语气十分温和,手上却忽然使了劲,拽着她上半身躺在了床上,腿重新扣住她,半悬空地压在她上方。   两人四目相对。   梁越泽眯起眼睛,眼眸中泛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意,他缓缓贴近徐落月,徐落月茫然地眨巴眨巴了眼,莫名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徐又又,你其实都记得对不对。”   徐落月把头一扭,不去看他灼热的眼神,“不记得。”   梁越泽唇角微微翘起:“骗人是小狗。”   徐落月飞快地反驳:“你才是小狗。”   “好吧。”梁越泽假装很可惜地长叹了一口气,他低着头作势就要撩起她的衣服,很为难地说道:“那只能辛苦我再和你重温一下昨天的场景,说不定你马上就能想起来了。”   徐落月反应飞快地捂住胸前,眼底闪过一丝羞赧,恶狠狠地咬着牙,“梁越泽,大早上你耍流氓啊。”   “我和我女朋友做这种事,算什么耍流氓。”梁越泽意味深长地说。   徐落月脸颊不由自主地发起烫,她将半边脸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闷声说:“谁是你女朋友了?”   梁越泽寻了过去,侧着脸睡在她的枕头上,和她面对面,“徐落月,睡了我就不认账了是吧。”   徐落月脖子震惊地往后退了退,瞪大了双眼,“谁、谁睡你了,你少在这里造谣!”   “虽然没进行到最后一步,但是小小泽你既见过了,还碰过了,我的清白可都毁在你手上了。”梁越泽唇角往下耷拉着,满脸都是溢出来的委屈巴巴,“你知道我跟你不一样,我从来没谈过恋爱吧?”   他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就要摸手机,“既然你要这样,那我只能找徐叔为我评评理讨回公道了……”   “正好他最近好像也在家吧。”   “等等!”局面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去,徐落月心里一慌,赶忙制止住他的动作,“有话我们好好说。”   “说什么,那你是不是我女朋友?”梁越泽藏起一抹狡黠的笑,重新问道。   徐落月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和梁越泽确认关系,就是内心说不出来有种别扭的感觉,两人的进展就好比过山车一般,在惊慌失措中莫名其妙地就到了终点。   不想梁越泽这么快就称心如意,但是也不想就这样拒绝他。   徐落月咳了咳,微微清了清嗓子,质问道:“你谈恋爱都这么草率的?”   梁越泽垂下浓密的眼睫,鼻腔里发出一声不解地“嗯”,还伴随地向上的尾音。   “你就这么简单地得到我了,”徐落月倨傲地昂了昂下巴,“趁着我喝醉酒的时候连哄带骗?”   梁越泽终于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徐落月向来就是个造作的主,认识这么多年梁越泽心里早已有数,他了然的笑,“行,怎么能委屈我的小公主呢。”   “但是,在这之前。”尽管如此,梁越泽还是难掩心中的不安,他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徐又又,你应该不会和别人谈恋爱了吧?”   “我应该是你有且仅有的暧昧对象,对吗?”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大家,命途多舛,我找找手感…… 第70章 眨眨眼x70   徐落月不是听不出梁越泽话里的不安, 内心暗生甜蜜的同时也在气恼自己究竟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怎么样的印象啊,她徐落月是这么花心、这么容易见异思迁的女人吗?   想了想过往的自己在梁越泽面前丰富而又短暂的感情史——   徐落月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吧, 她是。   原本理直气壮的心顿时虚了虚, 吹胡子瞪眼的徐落月瞬间软了下来,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替自己狡辩道:“你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看着她这副欠揍的模样,梁越泽舌尖顶了顶后槽牙, “你最好是。”   徐落月被他紧追不舍的目光盯地莫名有点难为情, 她眼神四处飘着,不敢直视梁越泽,嘴里却不甘示弱地调笑道:“泽泽啊, 你这到底要我是还是不是啊!”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感觉有点被绕晕。   徐落月假装无奈地摇了摇头,碎碎念道:“哎,男人可真是难搞。”   梁越泽被徐落月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明明知道她一贯以来都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性子, 却总是不经意之间就被她拿捏住。或许, 这也是徐落月属于他独有的魅力所在。   他沉默片刻, 眼底一阵柔和,“徐又又,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使劲作吧。”   徐落月倏地抬起头,眉头不满地蹙起, “你什么意思。”   什么狗男人, 还没到手就开始厌她了是吧?嫌她脾气大了是吧?   “因为, ”梁越泽唇角勾起平日里罕见的弧度, 去掉了散漫,语气轻柔而低沉,“我会一直喜欢你。”   徐落月怔然,什么嘛,还以为梁越泽大早上就要跟她吵架,结果居然出乎意料地在说情话。   梁越泽的发丝有些凌乱却不失他的英俊,上面还点缀着几抹光亮,与琥珀般明眸的大眼睛相得益彰,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五官分明,他高而挺拔的鼻梁下是微薄的唇,抿着不说话时无端中透露着几分冷冽的气息。   据说薄唇的人最是无情,但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   无情之人最有情。   梁越泽眉目里的深情恰到好处地柔和了他五官的冷峻。   徐落月本来就是一个抵抗不了梁越泽美色的人,不然之前也不会突如其来地起了贼心。   这谁受得住啊!她觉得不用梁越泽做什么她可能就要丢盔弃甲了。   徐落月暗自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心跳异常的心脏,强自镇定下来,假装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万千地说道:“没想到啊,真人不露相。”   梁越泽:“?”   “虽然直击心灵,但是多少有点——”徐落月的话音未落,梁越泽便迅速明白了她剩下的言语。   他算是明白了,和徐落月这个女人,就不能搞煽情,非常打击一个男人的自信心。   她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梁越泽想封住她这张“压根不知道下一句会说什么,却能气死他”的嘴,用手心轻轻捂住她的唇瓣,带着轻微的懊恼倏地埋在她优美俊丽的肩颈线上,覆在上面。   像是猎人给猎物死前最后的安宁,他的唇齿由轻到重,有舔舐到啃咬,从白皙的脖颈渐渐的往肩膀、锁骨下方,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专属印记。   带着点怨气,又像是在泄愤。   “嘶——”刚开始还在享受的徐落月忍不住叫出了声,唇缝里漏出一声轻哼,“痛。”   她没有用力,轻轻推了推梁越泽的头,却被手上的触感所吸引,徐落月毫不客气地在他头上一顿搅和,流连忘返,“梁越泽,你是小狗吗?动不动就喜欢咬人。”   不等梁越泽回话,徐落月忽然想起什么,拽着梁越泽的发丝就开始往一边提。   徐落月的力气没个收留,梁越泽的头皮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他用手掌无奈地包住她的纤纤玉手,不解地喊道:“一时间不知道是我在教训你还是你在报复我。”   徐落月义正言辞地指责道:“你醒来都没去刷牙,就开始咬我。”   “……”梁越泽眉头拧成一团麻花,心里亦是波涛汹涌。   眼前这个女人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他恶狠狠地咬着牙盯着徐落月,“徐落月,你想气死我是吧。”   “怎、怎么会呢。”徐落月熟练地缩了缩脖子,讪讪地笑道。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扫兴的,但是面对梁越泽一紧张,她就容易头脑不清醒,脑子短路之后,嘴巴比思绪还要快,莫名其妙地说出一些她觉得可以“缓解尴尬”的言语。   要不怎么说,美色害人呢。   看着梁越泽铁青的脸色,徐落月慢慢挪到床边,倏地穿上鞋子,往门外跑去,溜之大吉:   “那个,俞悦还在房间等我,我先走了哈。”   ……   外面的天比刚才已经亮了些许,树木丛生的环境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虫鸣声,宛如交响乐一般。   可能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把熬夜当成常态,走廊里空无一人,徐落月拢了拢胸前交叉的浴袍,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她和俞悦的那间房门,脚步与动作都十分轻柔。   回到了房间之后,徐落月悬在空中紧张兮兮的心终于放下,她将衣服脱掉之后换了一件自己带的浅绿色睡衣,十分适合现在这种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环境。   这件睡衣是和浴袍有点相类型的款式,胸前也是一个V字型交叉的设计,轻微的小性感。   出来玩自然是舒服最重要,大家都默契而了然地定了早上九点的闹钟,九点半在餐厅碰面。   时间还早,徐落月环视了一圈发现无事可做之后,躺在床上不知道如何就睡了过去。   九点整。   俞悦手机的闹铃铃声忽然响起,俞悦和徐落月都被这声响给惊醒。   俞悦醒来的第一刻就是扭头看了一眼徐落月的床铺,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月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都没听见声音。”   徐落月诚实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圈,打着哈哈,“昨天晚上回来的啦。”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和俞悦阐述她和梁越泽这神奇的关系,徐落月熟练地选择了逃避。   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用手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转移话题道:“好困哦,悦啊,快起来吧。”   “好,你先去洗漱吧。”俞悦回道。   徐落月站起身来撑了个懒腰,刚准备去洗手间,忽然发现俞悦明亮又灼热的目光一直贴在她身上。   怎么刚睡醒突然变得这么精神?徐落月有点纳闷。   “怎么了?”徐落月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俞悦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震惊中又好似带着几分迷茫,她隔空指了指徐落月脖子下方的位置,试探地问道:“月牙,你脖子上是什么?这乡下郊区的蚊子这么毒吗?”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眨眨眼x71   闻声, 徐落月低头望了一眼自己锁骨的位置,努力地伸长着脖子往下看——   密密麻麻的一片红痕,由于时间不久的缘故, 还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隐隐约约覆了点血丝在上面。不贴近看的话, 单独一个说成蚊子包也确实蛮相似的。   徐落月平静的心猝不及防地有些慌乱,她顺着俞悦的话装傻充楞,点着头应道:“啊是啊,这树木多的地方虽然空气好, 但是什么蚊子啊虫子啊真是太多了。非就逮着我一个人咬, 你说这些蚊子多歹毒的居心。”   “怎么大家都住这,我怎么就没在屋内见着蚊子呢?”俞悦难得地对着徐落月撇了撇嘴,从眼神到唇角之间都莫名透露出一种深层含义的无语。   徐落月眼神躲闪, 心虚的很,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俞悦。   她脸上挂着讪讪的笑意,试探般地说道:“可能……因为我是B型血?”   “你忘了?我也是B型血。”俞悦嘴角扯了一抹冷笑, 双手抱着胸, 板着脸一副“老娘就静静看着你装”的高冷模样。   她半眯着眼睛, 犀利的口吻:“月牙, 你是傻子还是你把我当傻子?”   “你当我这么多年的言情小说是白写的吗!”俞悦倏地凑近徐落月,轻轻拉着她一边的袖子再次细致地看了一眼脖子以下的那片区域,假装义愤填膺:“和姐妹都开始不讲实话了是吧。”   “而且,月牙啊, ”俞悦拖长了尾调叫她, 似笑非笑地揶揄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心虚的时候, 一紧张会说很多修饰的废话吗?”   徐落月:“……”   她沉默了,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确实有点。   “当年为了写出读者想看的那种缠绵悱恻之感,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   “我一个母单偷偷在屋子里观摩帅哥美女的片儿,你还在我面前装蚊子包,除了实战,哪一项我不是经验丰富。”俞悦微微挑着眉说道,平日里的她都是文文静静的,情绪很少有这么跌宕起伏的时候,说出了自己久违的秘密,“真是顺着杆子你就直接淌水过河了。”   和梁越泽吵架斗嘴这么多年,徐落月是个惯会看人眼色的,主要取决于她想不想哄人。   “错了,悦悦,我错了。”徐落月耷拉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语气里无意识带着一丝撒娇的轻哼,“我坦白我坦白,我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嘛。”   “是谁?”俞悦抿着唇,语气冷淡地说道,内心其实早有答案。   徐落月眼神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怪这个梁越泽,一大清早不知道发什么疯。叫他别咬,非要咬。”   “梁越泽不是有女朋友吗?”俞悦想起之前在群里的聊天,再次确认了一遍,“难道——”   “那个,”徐落月脸有点烫,浓密的睫毛眨巴了两下,支支吾吾地说道:“他说的女朋友是我啦。”   “你们这么早就搞在一起了?”俞悦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溢满了震惊。   “不是啦。”徐落月眼神飘忽着,一头摔倒在床上。   在俞悦催促的好奇当中,徐落月从突然动心、恋爱合约、到昨晚的意外发展,眉间一丝羞赧飞驰而过,呐呐地将她和梁越泽的奇怪走向从头说了一遍。   “哇哦,你们这情节比小说还小说。”俞悦的生气都是装的,她双手捧着脸,春心泛滥,抑制住自己唇角情不自禁翘起的弧度,她磕cp之魂熊熊燃烧,直接烧醒了早餐起床的那一刻昏沉,明知故问地说道:“我就说究竟是哪头猪把我家里的小白菜给拱了,也没别人了呀。”   “昨天晚上也没回来吧。”俞悦意有所指,一字一顿地说道:“过、生、日、哦。”   有的朋友性格是豪放的,荤素不急,什么话都不介意在朋友面前说,比如桑歆。   有的朋友性格是内敛的,温柔文静,有时候你跟她想交流一些害羞隐私的话题,都好像在冒犯。   并不是说关系不够亲密,而且每个人交往的时候都有每个人的舒适空间。   俞悦在徐落月心里就是第二种。   “做了吗?”俞悦倏地窜在她身前,眸子亮晶晶的,直白地问道。   徐落月是没想到谈了恋爱的俞悦这么恣肆,之间她们的交流都比较内敛,徐落月一时之间都有点吃不消,半天才反应她的着重音,她脸上飞上两团红晕,否认道:“除了亲亲,什么都没干!”   她激动地就差没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好吧,其实我还挺好奇那种事是什么感觉的,我看片里女主好像都很痛苦,但是小说里写的都很快乐。”俞悦叹了一口气,口吻里好似还含着无尽的失望。   俞悦:“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半夜还呆在梁越泽房间。”   徐落月刚准备解释,就被俞悦的问句打断,“那你们现在是正式在一起咯?公开吗?”   “没有!”徐落月摇了摇头,恳求道:“悦悦啊,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你千万要替我保守秘密啊!”   “都这样了你们俩还没在一起呢?”俞悦将她脱落在浴袍上的发丝摘了下来扔到了垃圾桶,疑惑地问道。   徐落月面红耳赤,微微低下头掩饰自己的难为情,“我想体会一下被梁越泽追求的感觉啦。”   说完之后,似乎觉得自己也有点傻,徐落月敛了敛笑意,她挠了挠头,眉眼间浮现着一丝困扰,“不过,你不会觉得我和梁越泽在一起,会很奇怪吗?毕竟我们之前天天打打闹闹,都看不上对方的。”   “怎么会。”俞悦语气铿锵,“青梅竹马欢喜冤家就是最好磕的!”   徐落月楞了愣神,不明觉厉。   许是少有见徐落月谈恋爱羞涩的模样,俞悦对两人之间的事情愈发感兴趣。和徐落月在房间里忘记时间聊了个没停,再加上洗漱打扮的时间,在餐厅早餐即将供应结束的时间里赶了躺末班车。   旅游度假村里有一个小山峰,上面也是开发出的景点,他们一行五个人约好了今天爬上去自助烧烤。   几个人对彼此的作息都有数,群里没有发信息就说明还没有准备好。   太阳被挡在了云层里,却掩饰不住它的光芒。   和煦的风缓缓吹拂在脸上,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上午十一点出头,五个人在山脚下集合。   两位女士身穿防晒衣戴了防晒帽,轻装上阵,除了手机再也没有多余的物品,而剩下的三位男士则穿得很休闲,一人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是矿泉水和一些之前准备的补充能量的零食。   翟子赫是个急性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群里就跟符咒一样催了好几遍。此时见俞悦和徐落月不慌不忙地走过来,又惹不起这两位,他将包随意地抵在鞋面上,眉头皱巴巴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的愉悦,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女人。”   徐落月将墨镜往下摘了一点点的距离,唇角轻轻扯动了一下,睨着他,半天才出声:“怎么,你很不开心嘛。”唐堰和俞悦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怎么会呢,”翟子赫顿时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他用手肘推了推站在旁边低头玩手机的梁越泽,试图将他拉下水,“等待女士是男士身上应该拥有的良好品德。你说是吧,阿泽?”   感觉到动静,梁越泽歪头摘下了右侧的耳机,敷衍地看了翟子赫一眼,目光便凝视在徐落月身上。   他将耳机收起,往前迈了两步,往徐落月方向走去,举止十分自然地想去牵她的手。   徐落月压根没想到梁越泽这么突然,手心感觉到温度的那一刻,她的眼前随即也浮现出了翟子赫惊慌失措的神情。   “阿泽?你、你、你俩这是干嘛?”翟子赫的眼睛睁地圆不溜秋,说话都带着结巴。   徐落月手腕反应迅速地转动,手指用力地往梁越泽手心狠狠地一拧,然后握紧拳头往梁越泽的手臂上重重地锤了一下,不屑地撇了撇嘴:“好你个梁越泽,黄鼠狼给鸡拜年,我就知道你莫名其妙的没安好心。”   梁越泽痛地没有防备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上的肌肉都晃荡了一下,俞悦甚至分不清刚才那一刻听见的是敲打的响声还是用力时候带起的风声,旁观的她忽然都有点心疼梁越泽了。   翟子赫拍了拍胸脯,反倒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说你俩突然亲密的牵手这是要干啥呢。”   “不是我说你俩啊,尤其是阿泽,你都有对象了,和月牙多少注意点,毕竟男女有别哈。”翟子赫凑过去看了一眼梁越泽挨揍的地方,幸灾乐祸地说,“月牙打得好。”   梁越泽撩起袖子看了一眼,轻轻揉了两下,嘴里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翟子赫似乎还想厚着脸皮贴上去和梁越泽说话,梁越泽满脸都是冰霜,唐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哭笑不得地劝道:“行了行了,再不上去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这一顿。”   翟子赫示意性地努了努嘴,将脚下的双肩包转手一甩就到了自己背上,以为很帅气地将自己的头发往后面一撩,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孩儿们,走咯!”   看着闹别扭的梁越泽,唐堰失笑不已,跟着翟子赫的脚步往前走,还不忘脚上俞悦,“悦悦,我们走前面吧。”   眼看熙和的氛围倏地降至零下,俞悦不想被殃及无辜,连忙点了点头,跟唐堰走并排,应道:“好嘞。”   梁越泽一动不动地盯着徐落月,冷冽的五官里莫名透露出几分委屈。   徐落月偷偷往翟子赫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已经上了小坡,即将消失的背影,她理亏心虚地往梁越泽靠了靠,“泽泽,生气啦?”   梁越泽不吭声。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条件反射嘛。”徐落月舔了舔唇瓣,给自己找理由,“我这不是怕吓着翟子赫嘛。”   “他比我还重要?”梁越泽的语气里充满了怨念,不满地拧着眉头。   “……”徐落月一时有些无言,“这,当然不是。”   “徐落月,你就是想玩弄我的感情。”梁越泽唇角抿成一条不悦的直线,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不然怎么不愿意在朋友面前公开?”   “你都还没追上我呢。”徐落月低着头喃喃自语了一句,见梁越泽的手上起了个大红印,她力气没个收留,徐落月愧疚的心又倏地达到了顶峰,她撒娇般地晃了晃他的手臂,“不是不愿意,但是翟子赫这个大嘴巴,不然不出一天绝对所有人都知道了,晚点再说嘛。”   “泽泽,好不好嘛。”   “等过段时间把我甩了,也正好大家都不用知道了是吧。”梁越泽毫不客气地自己说起自己的风凉话。   “瞧你这话说的。”徐落月无奈,见他不吃这套,她眼珠子狡黠地轱辘一转,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地就贴了贴梁越泽柔软的唇瓣,“还生不生气?”   瞬息即逝。   梁越泽怔然了片刻,半天才反应过来,眉眼间悄然地爬上了一抹喜意,唇角情不自禁地微微翘起。   “你倒是说话呀。”徐落月都来不及回味,有些焦急地追问道。   不等梁越泽出声,上面突然探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传来遥远却又不失嘹亮的声音,“阿泽!月牙!你们俩在干嘛啊,贴这么近准备打架啊,这可千万不行啊!”   翟子赫一个人操八百万个心,他大声吼道:“赶紧上来啊!”   作者有话说:   有一种更新叫“我以为我更新了,原来我没更新……” 第72章 眨眨眼x72   徐落月被陡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 眼神的余光一眼就瞄到了山坡上一团黑的翟子赫,她看着近在迟尺的梁越泽,心中慌乱无比地踮起脚尖倏地伸手拽住了他的头发。   梁越泽的头发尤为地蓬松, 前面的发丝堪堪到眉毛上方, 颜色在太阳光的照耀下似乎在隐隐发亮。   夹在指缝里发丝还轻轻地往下滑溜, 徐落月手上不由自主地又紧了紧,她下手向来没个轻重,尤其是这种她格外心虚、极度紧张的时刻。   梁越泽头皮忽然一疼,被徐落月抓住的那块地方传来隐隐的阵痛。他掀了掀冷淡的眼皮, 眉间瞬间起了几道纹路, 刚翘起的唇角顿时耷拉下来,咬着牙沉声叫她的名字,一字一顿地问道:“徐落月, 你在干嘛?”   徐落月稍稍摒着呼吸贴近他,努了努嘴巴,用气声在他耳垂旁低语道:“翟子赫来了。”   梁越泽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头顶拉下来放在胸前。他眼神微敛, 眼睛眯成一条线, 似笑非笑地盯着徐落月, 语气很轻柔, 却无端溢出来几分危险,“月月,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徐落月第一次在梁越泽清醒的状态下听见他这样喊自己的名字,汗毛战栗, 手上瞬间起了一手地鸡皮疙瘩。她往后退了两步, 眼神左右躲闪, 脸上熟练地挂起一抹掩饰地讪笑, 飞快地否认道:“怎么会呢,我真的不是那种人。”   眼见翟子赫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徐落月双手合十小幅度地在胸前上下摇晃作祈求状,一边疯狂地眨眼睛对他使着眼色示意,撅起嘴比着口型,“宝,委屈一下。”   “你就这点出息。”徐落月惯会来这招,梁越泽微微偏过头,不去吃她这一套,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表明自己的态度:“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翟子赫恍惚间右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心里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对这两个人真是一分钟都放心不下,就一个拐角的功夫没看着他俩,一回头便看见这加起来都即将快要五十岁的两个人抓着手腕扭打在一起,一副水火不相容的姿态。   天天吵架斗嘴就算了,还打架,年纪都还三岁是吧。   幼不幼稚?!无不无聊?!   翟子赫默默吐槽道,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满脸愁容地摇了摇头,动作麻利地往两人的方向跑去。   做人朋友难,做梁越泽和徐落月的好朋友更是难上加难。   梁越泽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稀碎的话语顺着风声飘进了翟子赫的耳旁。   都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友好的话语,翟子赫气喘吁吁地夹在两人中间,将冷脸的两个人分开,一手挽着一个将他们往山坡上带,上气不接下气地当着和事佬,“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哈。”   尽管耀眼的阳光被挡在了略带灰调的云层里,剧烈的运动还是使翟子赫的额角沁出了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珠。   徐落月看着翟子赫气喘汗流的模样,心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愧疚感,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在想要不要干脆将事实的真相在翟子赫面前坦白算了,再这样装来装去的她也快被折腾疯了。   公开之后三个人都不会那么累,梁越泽应该也会——   开心点?   应该会的吧。   徐落月微微咬了咬粉嫩的唇瓣,缩着脖子内心想法踌躇不决,终究还是没有下定主意。   两人一左一右地站立在翟子赫的身旁,徐落月还一副抗拒的模样好似浑身没个力气,耷拉个脑袋靠他的动力带动行走着。翟子赫就像一匹快被累死的马儿,他毫不犹豫地放开了搭在梁越泽肩膀上的手,忍不住抱怨道:“你俩都多大了,还玩抓头发那一套呢。”   翟子赫望了一眼梁越泽冰冷的臭脸,眼神顺势往他头顶茂盛的头发望去,随即转向戴着防晒帽穿着防晒衣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徐落月,他感慨道:“月牙,不是我说你啊,现在年轻人的掉发问题多严重啊,你这一动手就是将人往死路上逼啊,万一头顶秃了一块,饶是阿泽这种颜值估计也很难救回来吧。”   “难道你打的算盘是,将阿泽拔秃了他女朋友也抛弃他,然后就……”   “这,最毒妇人心有时候说的也不无道理哈。”   翟子赫向来是个不用别人回应,自己也能哔哩吧啦说个不停的主儿,他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梁越泽棱角分明的脸庞,脑袋上做着英俊逼人的发型,头顶却秃了一块的盛况,自己说着都被自己逗笑了——   “网上可说了,斑秃比光头还要恐怖的。”   见翟子赫说个不停,徐落月立刻为刚才一时冲动鲁莽的想法给自己道个歉,默默打消了现在和翟子赫开诚布公的念头。   以翟子赫的八卦程度以及脑补程度,未来她和梁越泽一个月都不要妄想得到安宁。   她还没和梁越泽确定关系呢,这也不算欺骗对吧?   “你俩可千万注意点……”   “行了行了。”徐落月艰难地挥了挥右手,不得已地打断他——   “少说两句。”   “少说两句。”   梁越泽不耐烦的腔调和徐落月清脆的声音形成重合,两人异口同声道。   翟子赫瞬间噤了声,随即反应过来之后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该说不说,你俩的默契确实不一般。千里一线牵,珍惜这段缘,懂不懂?”   “虽然说打是亲骂是爱,但是你们的程度多少是有点太过分了。”翟子赫苦口婆心地继续游说道,“有时候距离产生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俩听听劝。”   徐落月听出了他内在的潜含义,嘴角情不自禁地抽了抽:“……”   真操心啊,翟子赫。   梁越泽大步向前,将他们甩在身后,一副懒得理他俩的模样,“再磨叽下去,中午还吃不吃了?”   这个度假村的山峰的海拔本就不算高耸入云,半山坡的位置是特地开发出来一片空地用来野外露营以及一些活动的地盘,地面上人工铺满了绿油油的草皮,可以自带工具搭建帐篷,享受亲自动手的感觉,也可以选择当甩手掌柜将一切都交给场地布置。   徐落月他们一行人什么都没带,已经提前预定了中午十二点的位置。   梁越泽、徐落月翟子赫慢悠悠最后到达的时候,唐堰和俞悦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帖,选好了帐篷与天幕的位置,烧烤架子也搭建完毕,将选好的食材都放在一旁的小推车上。   唐堰身前挂着一条黑色的围裙,手里握着喷枪低下头微微弯着腰对着烤架上的木炭开始起火,俞悦将不远处的调料架子推了过来,身上也挂着一条同款式的浅灰色围裙。   俞悦刚把东西放好,一扭头视线就看见包裹得非常严实的徐落月,以及身后的两个壮汉,抱着胸脯站地老远一副各自十分生疏的模样。   “你们俩,站那当菩萨呢,过来帮忙呀。”俞悦翘起的嘴角微微下沉,眉头一皱,冲着两尊大佛喊道,“围裙在凳子上,自己去拿。”   “知道了知道了。”翟子赫眼神偷偷摸摸地瞟了一眼梁越泽,假装不情愿的应道。   “月牙,你要不要收拾一下放下东西。”俞悦纤细的手腕碰了碰徐落月的衣袖,指了指不远处搭起的两大一小的帐篷,“那个大的,上面黑色带点银色花边的帐篷是我们俩的。”   “好。”徐落月乖巧地点头应道,“我马上过来帮忙。”   “不用不用,有他们几个大男人够了。你去冰柜里再挑点你爱吃的吧,我刚才拿不下了,随便挑了一点。”俞悦态度瞬间温和下来,弯起唇角露出贝齿。她左右探了一眼,神神秘秘地凑上前来,贴在徐落月的耳旁小声说道:“我已经跟唐大哥说了,梁越泽喜欢一个人睡帐篷,让他等会和翟子赫挤一挤,给你俩创造两人世界。”   “悦宝,我俩不至于时时刻刻都要粘在一起啊!”徐落月眼底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好笑又无奈地摇晃着脑袋。   “哎呀,你和梁越泽刚确认关系,刚才出发的时候人家想上来牵你的手,你毫不留情地就这样甩开他,他肯定心里不舒服。”俞悦一副颇有经验的模样,摸着下巴十分老道:“你看他今天脸色都是冷冰冰的,翟子赫都不敢惹他。”   俞悦神色肯定,言辞凿凿地说道:““男人,是需要哄的。”   “是吗?”徐落月迟疑地问道,“梁越泽的内心应该没有这么脆弱的吧?”   “这……”俞悦也说不定,本着和平友好的想法,反正谈恋爱哄了总没错吧?俞悦信誓旦旦地点头,“男人,都一个样,月牙你信我,给点甜头冰山立马都能融化。”   就在徐落月半信半疑之际,不远处的翟子赫和梁越泽都已经穿好黑色的围裙挂在胸前,突然之间就增添了几分家庭煮夫的温和气息,两人各自半边炉子,一边是垫了锡纸烤,一边就用炭火直接烤肉,需要不停地翻面。   浓烟升起的方向就是两人所在的方位,梁越泽的额头、脸颊上都慢慢流出了汗水,顺着肌肤的纹理快速地流向修长的脖颈处,梁越泽沉声叫道:“徐落月,过来帮忙。”   俞悦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悄悄冲着徐落月挤眉弄眼,催促道:“找你呢,快去快去。”   “来了。”徐落月微微提高声调应道。   翟子赫抬头纳闷地望了梁越泽一眼,“我俩在这烤着,月牙平时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能帮你什么忙?”   梁越泽拿起一旁的喷壶往手上的一大串五花肉上喷了点油,宽大的手掌握着签子不停地翻弄着,修长的指节微微弯起,手背上露出隐隐约约的青筋。   “要我干嘛?”徐落月走上前,被烤肉飘散出的香味吸引住,她吸了吸鼻子,与此同时吸引她视线的还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在燃起的星火上飞舞着,她目光停滞了半刻。   “帮我擦汗。”梁越泽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换在平时,徐落月肯定不搭理他,高傲地转身扭头就走,但是想到俞悦所说的话,她今天确实有点理亏。   徐落月一声不吭地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站在梁越泽身旁踮起脚尖轻轻地给他擦拭着汗珠,梁越泽配合地低下头看着她,微微弯下了挺直的脊梁,目光里是只有徐落月能看见的深情和凝视。   光天白日的,徐落月被他灼热的视线看得有些含羞,她垂下了眸子,动作飞快地擦完,脸颊上飞扬了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粉红。   翟子赫感觉到气氛有一点的微妙,他盯着刚才还在喊打喊闹的两人明明一句话不说,突然之间就如此的亲密,既奇怪又诧异,大声地喊道:“月牙,我也要,给我也擦擦。”   徐落月往后退了两步,犹豫了片刻,觉得还是不能过分明显的厚此薄彼。   她将手里的纸团扔进垃圾桶里,伸手重新扯了两张纸巾往翟子赫的方向走去。忽然之间手腕上却被什么东西扯住,徐落月低头望去,梁越泽藏在烤架下方的一只手悄悄地捏住她的手腕,轻柔地捏着她的骨架顺势和她十指相扣。   那一刻,徐落月小巧细嫩的耳廓染上一抹不为人知的粉红,她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在砰砰加速,明明不算安静的环境她却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耳膜疯狂地鼓动。   徐落月一动不敢动,生怕翟子赫发现她的异样,用眼神向梁越泽问道:“怎么了?”   梁越泽唇形微动,没有发出声音,徐落月却很快地看明白他说的话——   “不准。”给他擦。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我回来了。   非常对不起大家,之前出了点事一直没更新,生活和身体都不是很好,也一直不敢上来面对大家。   新的一年新的起点吧,不会坑的,会慢慢恢复更新,日更可能暂时还有点困难(尽量),建议大家正文完结再看吧。 第73章 眨眨眼x73   徐落月一直以来都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 无关男女,她还真没觉得给一起长大的朋友擦个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试图想从梁越泽的手心里挣脱,却被他握地很紧不肯放。两个人的手都莫名地滚烫, 温度似乎还在不停地升高, 十指相对的掌心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有些许的黏,却还是宛如藤蔓一般缠绕在一起。   翟子赫手上的锡纸金针菇熟度已经烤的差不多,他稍稍拨开翻弄了两下,将旁边俞悦已经准备好的蒜蓉茄子放上了烤架上。将手里的东西忙完, 翟子赫抬头理所当然地叫道, “月牙,愣在那发什么呆啊,你倒是过来呀。”   徐落月无辜地眨巴眨巴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 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如果强制甩开梁越泽的手去给翟子赫擦汗,梁越泽这个小心眼的小气鬼肯定又要生气,徐落月一时之间恨不得自己有个影分.身来救救她。   她表面假装镇定,飞快地敷衍道:“刚才腿不小心抽筋了。”并且熟练地倒打一耙, “马上就过来了, 催、催、催什么呀。”   听完, 翟子赫声调瞬间低了低, 含着隐约的歉意,“啊,那你慢点。”   私底下,徐落月和梁越泽相交的关节处轻柔的交织着。   徐落月偷窥了一眼梁越泽的神色, 似乎想趁他不注意偷偷撤退, 小拇指上的带有弧度的指甲不经意地从梁越泽的指缝划过, 梁越泽拽住她的手, 微微使了点气力夹住她,用小拇指的指缝温柔地挠缠磨她的掌心,似乎在给她隐秘地发送什么暗号。   徐落月的白皙小巧的耳垂倏地爬上一抹艳红,明明什么都没干,她却莫名觉得怪涩情的。   她微乎其微地吐了口气,甩掉脑子里一些当下不该有的东西,借着梁越泽优越的身高条件侧着挡住翟子赫的视线,凑在梁越泽的背后轻声说道:“好啦,你继续烤鸡翅吧。珊珊不在,我就勉为其难地帮珊珊给他擦一下啦,你看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为我们操心这操心那的。”   “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说是吧。”徐落月十分中肯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万一他额头的汗珠被当成调味料掉进了烧烤里,我们还要不要吃啦。”   徐落月脑袋上下摇晃着,一边摸着下巴作思考状,一副被自己所折服的模样,还顺势将手从梁越泽的禁锢中抽了出来。   其实内心在掩饰为什么一夜之间她在梁越泽面前说话变得那么娇羞,脱口而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话语和语气,听完连自己都觉得羞赧。   梁越泽沉默了片刻,但是微微往下耷拉的嘴角以及冷淡的眼睫透露出此时他的心情不太美妙,他故意“哦”了一声,拉长了尾音,“那你的意思是——承认是我女朋友了?”   哪有这么草率让人做女朋友的?!仪式感呢?!   徐落月瞪大了眼睛,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羽翼一般翩翩起舞,她嘟起嘴,不满地抱怨道:“哪有你这样趁人之危的?”   翟子赫在一旁等的黄花菜都凉了,咸湿的汗珠顺着发丝从额脚缓缓流进了眼睛里,他难受地睁不开,手上拿着烤串,半天找不到盘子在哪里,手套上还沾满了调味粉,他疯狂地眨着眼睛,神情痛苦地说道:“你俩还在说啥呢?有没有人管管我啊!”   唐堰和俞悦其实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了,俞悦将大家带过来的东西简单的铺腾了一下,唐堰则是准备在烧烤架旁边再搭起一个桌面上的小炉子,每个人一个小杯子就可以围炉吃串串,甚至还可以放上面烤红薯。   将物件准备齐全之后,两人便合计想说看看他们串烤得怎么样,没想到这三个人的剧情还挺精彩。   俞悦前脚才答应了徐落月会帮她打配合掩饰,她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这青梅竹马的关系都掩饰不了两个人之间的不正常,更何况平日里对什么都好似漫不经心的梁越泽低头望向徐落月的眼里尽是数不尽的脉脉和温柔。   她满腹的言语被哽住,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去瞥唐堰的脸色,俞悦往旁稍稍走了一步,尴尬地笑了几声,唇角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两下,“哈哈,别看他俩每天吵架,实际上不吵的时候感情还是挺好的。”   “唐大哥,你说是吧。”俞悦试图寻求唐堰的附和。   月牙啊,真不是姐妹不帮你,是你和梁越泽实在是太放肆了!   姐妹都知道给你找个单人帐篷挡一挡,你这青天白日的,眼神腻得都要拉丝了。   这没点猫腻谁会相信啊!!   “嗯,你说是就是吧。”唐堰似笑非笑地回望了一眼,两人都颇有默契地没有走过去打扰那对小情侣。   梁越泽和徐落月两人手上的举动被他们俩看的一清二楚,还有翟子赫那个大冤种干着活不停的叫喊。   俞悦眼角都是笑意,终于于心不忍地站了出来,故意经过徐落月的身边用力地抽了两张纸,走到翟子赫的旁边不客气地指挥道:“低头。”   她微微踮起脚尖,压根没注意汗珠究竟从哪里来,拽着两张纸巾就跟抹布擦桌子一样在翟子赫的脸上用力地擦了两圈,“好点没?”   翟子赫整张脸都是通红,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纸巾摩擦成这幅模样。   他终于睁开眼,嘴角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俞悦,你这是帮我还是想谋杀我啊!你学学人家月牙儿是怎么给阿泽擦汗的好吧。”   俞悦将纸团洒脱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抛出一段靓丽的弧线。她毫不犹豫地白了翟子赫一眼,“你怎么这么事呢,人家擦个汗你都要跟着,求人不如求己,你就不能用你的胳膊肘子擦一下得了。”   翟子赫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俞悦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他嘟囔道:“我这不是一时没想到吗?!”   “大哥,你看看他们,连最温柔的俞悦都开始欺负我了,你要为我做主啊!”翟子赫一副苦情主的模样,忽然一嗓子向唐堰喊冤道。   唐堰看着翟子赫耍宝,唇角泛起淡淡的涟漪,和事佬一般地打着圆场:“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坐着先吃,等会再烤吧。”   巨大的白色天幕下是长条的木桌,五个人坐成一排,唐堰之前已经将身前暖炉中的木炭都点燃,烧开了杯底盛的水,将各式各样汤底的口味放在众人面前,“ 你们吃什么口味的,自己拿。”   有菌菇口味、三鲜口味、番茄口味、肥牛浓汤口味,还有经典牛油老火锅口味等等。   阳明属于沿海城市,这边的人都不怎么吃辣,所以唐堰也只拿了唯一的一包辣锅底。   其他三人对辣锅敬谢不敏,徐落月站起身来,手急眼快地往又麻又辣的牛油火锅伸出手去,半路却杀出一只拦路虎。   “我想吃这个。”她微微瘪嘴,眼睛紧紧盯着红色的包装袋不放。   “吃了等下肚子又痛。”又菜又爱吃辣,梁越泽眉头微微蹙起,将徐落月心心念念的口味放在自己身前,沉声说道。   “哎呀,不会啦。”徐落月娇声地说着,语气中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徐落月和梁越泽中间隔了一个俞悦的位置,她往右习惯性地拽住他的衣袖俯身就想拿回来。   “咳咳。”俞悦捂着嘴假装咳嗽了两声,徐落月回头才发现翟子赫和俞悦两人目光炯炯地正注视着她。徐落月心头划过一丝心虚,恢复以往和梁越泽的相处模式,骄纵般冷哼了一声坐了回去重新挑了一包微辣的汤底,“算了,不吃了。梁越泽你真烦人。”   梁越泽:“……”   见梁越泽被徐落月埋怨,翟子赫脸上写满了得意的笑,他跟着徐落月的话顺势道:“就是,阿泽烦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翟子赫热情地将自己锡纸包裹起来烤的金针菇、包菜等蔬菜递到徐落月面前,欣然地说:“来,两位美女,试试我烤的,看看怎么样。”   东西就差没递到嘴边,两人也不好抚了他的心意,掰开一次性的筷子尝了尝。   徐落月和俞悦还没来得及点评——   便听见翟子赫洋洋得意地说道:“我手艺肯定比阿泽强,这都是付出了我辛勤的劳动和汗水结出的果实。”   随即,两人嘴里传来一阵齁咸的滋味,徐落月的神色有些奇怪,她的眉毛狠狠皱起显得脸色有些狰狞,嘴里嚼吧了两下,和俞悦对视了一眼,两人飞快地吐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翟子赫,你这盐放的,是想咸死谁。”俞悦猛地拿起桌面的饮料,仰头喝了半瓶,舔了舔唇边恶狠狠地说道。   梁越泽拧开一瓶水的瓶盖,熟练地递给了徐落月,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唐堰也夹了一筷子,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为翟子赫挽尊,他囫囵吞枣般地咽下去之后也沉默了。   翟子赫瞪大了眼睛,充满了不解:“有这么咸吗?我好像没放什么盐啊!就意思意思地撒了点胡椒粉。”   “你真的分得清食用盐和胡椒粉吗?”徐落月不由得质疑道,口腔里那股味道在舌头上挥之不去,她强迫症一般地用水漱了好几次口。   “我当然分得清,我又不是文盲!”翟子赫情绪激动地为自己辩解。   可是没人再相信他。   翟子赫的烤串之旅刚刚扬帆便已接近尾声。   最后还是靠唐堰和梁越泽两人轮流烤给大家吃,除了翟子赫,大家似乎都挺开心的。   饭后,几个人分工合作将垃圾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围坐在一起聊着天。   没一会儿的功夫,俞悦便捂住嘴巴打起了哈欠,眼皮往下耷拉着,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我去睡会儿午觉休息一下,困了。”   “我也去。”徐落月推开凳子立马起身,跟随着俞悦的脚步回了帐篷。   “啊,舒服。”她们俩住的是大帐篷,里面的空间很大,徐落月躺在俞悦的身旁怡然自得地翻滚了两圈,位置还绰绰有余。   俞悦看着没心没肺的徐落月,突然有点心疼梁越泽。   “月牙,你还不去哄哄你对象啊。”俞悦侧着身子用手撑起脑袋望着徐落月,操心地说道。   徐落月讶然,眨了眨黑黝黝的大眼睛,疑问道:“他又生气了吗?”   俞悦:“……”   “怎么回事啊梁越泽,我哪里又惹他了吗?”徐落月纳闷地挠了挠头,十分不解,“可是他还给我拧瓶盖了呢。”   俞悦扶额,所以她以为梁越泽全程没个好脸色是因为翟子赫烤的串太咸了吗? 第74章 眨眨眼x74   于是, 在俞悦好一阵的劝服和怂恿之下,徐落月这才真正领悟到俞悦刚才小声跟她说“梁越泽一个人住单人帐篷”的真正含义。   徐落月一个翻滚躺在了俞悦的脚边,与她对视了片刻, 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真的要去吗?万一不小心被翟子赫瞧见, 我又该用什么理由开脱呢?心里负罪感越来越强了。”   俞悦眯起眼睛抿嘴笑, 习惯性地捋了捋她海藻般地秀发,安抚道:“放心,他今天累到了,他睡眠你还不知道呀, 肯定一躺下就已经睡着了。”   在俞悦充满笑意的眸子里, 徐落月拉开了帐篷拉链,伸出头宛如贼人一般偷偷摸摸地环顾四周的情况。   帐篷也是有支架结构的,重量并不轻, 位置是俞悦特地指挥唐堰摆好的,两个大帐篷并成一条直线将小帐篷围在中间,俞悦美名其曰:“最小的都需要保护,需要给予它最大的安全感。”   唐堰自然不是翟子赫那般八卦的性子, 俞悦说什么他点了点头就照做。   徐落月真要谢谢俞悦一路以来的煞费苦心与高瞻远瞩, 她轻巧地猫着身子, 将脚尖踩着的鞋稍稍往外一推, 拉开梁越泽帐篷的入口的拉链,飞快地往里窜了进去。   梁越泽人长得高,腿又长,躺在小帐篷里面显得空间特别的狭窄逼仄, 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就大大咧咧地架在进门的地方。徐落月因为做贼心虚, 紧张到不行的她压根没注意脚下的腿, 一进去就被绊倒, 直愣愣地往梁越泽身上扑去。   “哎哟。”徐落月习惯性地紧闭眼睛,慌张地发出叫声,反应过来之后赶忙捂住嘴巴。   身上却没有传来预想之内的痛感,她眼睫微动,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梁越泽挎着一张冷脸看着她,好似眉眼间都是不耐。   实际上却是微微仰起上半身,动作温柔地接住她将她揽进怀里。   “徐落月,你每天就不能小心一点。”梁越泽低头紧紧盯着她,用着恶狠狠地口吻。   徐落月心想这出场也太尴尬了点,投怀送抱还被痛批一顿。   她不好意思顿了顿,“误会误会,只是一场美丽的意外。”   梁越泽:“……”   徐落月右耳贴着他的胸膛,耳旁清晰地传来梁越泽的心跳,现在已值下午两点,躲在云层中的太阳悄悄露出了它的脸,正是温度最高的时候,明明不算凉爽的天气她却就想这样赖在梁越泽的怀里。   他灼热的体温,轻缓的呼吸声,以及身上传来的淡淡沐浴露的清香,都让徐落月十分着迷。   徐落月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思绪在飘摇,起起伏伏——   她觉得自己真的完蛋了。   梁越泽将下巴抵住徐落月的头,他这样只能看见她乌黑卷翘的睫毛,手稍稍环住她的腰,就这样静静地任由徐落月贴在他的身上。   眼见着那蝴蝶羽翼的翅膀翩翩起舞,一下子又放缓了动作,轻轻地眨呀眨呀忽然就停住了。   徐落月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梁越泽轻轻地扯起唇角,他就不该对徐落月有什么未知的期盼。低头看着徐落月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梁越泽越看越来气,他恼羞成怒地一口咬在了她白皙柔嫩的脸蛋上,报复性地用牙轻轻研磨了两下,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喊道:“徐、落、月。”   徐落月倏地一惊,羽翼轻颤,瞪大了眼睛,软哝的语调里含着一丝莫名:“怎么了?”   梁越泽挑起眉头问她,“你特地换个地方来睡觉的?”   徐落月听出了他口气中的不满,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她睡意一扫而光,从梁越泽的怀里退了出来,半蹲在他面前,动作轻柔地捧着他的脸,灵动黝黑的眸子里溢出一抹惊讶,“原来泽泽你真的在生气啊。”   梁越泽嘴角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他舌尖顶了顶后槽牙还是没说出话来。   不仅是在生气,而且在被你气死的边缘。   “为什么忽然生气啦?”徐落月脸上充满了不解,好奇地问道。   梁越泽扭过头去,不想理她。   徐落月凑到他眼前,不停地叫道:“泽泽泽泽泽泽泽泽泽泽……”   连读起来就像不屑地发出啧啧,梁越泽用额头轻轻撞了撞她的,傲娇地又换了个方向。   “干嘛不理人。”徐落月撅起嘴碎碎念道,“为什么生气嘛,别生气啦,我来哄你啦。”   梁越泽心中冷哼,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要用什么手段赢回他破碎的心。   “真的不理我啊。”徐落月偷摸瞧他的脸色,“我知道,一个人唱的独角戏注定是走不到最后的。”   徐落月作势要站起来,假装垂头丧气的模样,她幽幽地叹了口长气,“哎,我还是回去找俞悦吧。”   梁越泽立马拉住她的手腕,紧紧扣住,像是生怕她跑了,闷声说道:“徐落月,你对我就这点耐心。”   徐落月唇角微微扬起,泛起一抹涟漪,她暗自压下嘴角的弧度,熟练地倒打一耙抱怨道:“明明是你不理人,我都来哄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嘛。”   “你这是哄人的态度?”梁越泽不敢置信。   徐落月抱着胸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又没哄过人。”   想起徐落月平时那德行,梁越泽居然莫名被她义正言辞的态度说服了。   草,他真好哄。   梁越泽冷冰冰的脸色逐渐融化,他想将站着的徐落月重新拉进怀里。   只见徐落月忽然蹲下,小声地“啊”了一声,“梁越泽,好难受,我好像眼睛里进虫子了。”   “哪只眼睛进虫子了?”梁越泽松开她的手腕,她的头埋在腿缝里。   梁越泽连忙将她的脸捧起,想帮她吹一吹,他低头凑上去的时候,只见徐落月那好看的眉毛下,是一双明媚张扬的眸子,秋水盈盈,还含着他看不懂的狡黠。   徐落月目标明确,趁着梁越泽楞了愣神的功夫,急冲冲地抬起头,在他唇上重重地吧唧了一口。   她眼睫弯弯,笑开了花,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温柔:“还生不生气啦?”   梁越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唇角处忽然传来一阵阵痛,徐落月力气大还不懂收留,贝齿直愣愣地将他嘴角磕破了皮,却掩盖不了他心底波涛汹涌的喜悦。   别说,他还就真吃这一套,他被徐落月拿捏得死死的。   梁越泽舔了舔唇瓣,默默地吸了一口气。   他指尖轻轻缠绕住徐落月的一缕头发,撩拨着她额前的刘海,似笑非笑地说道:“徐落月,你是啦啦队的吗玩这么花。”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眨眨眼x75   啦啦队?徐落月脑子里划过一片问号, 有些不知所以然。   梁越泽高中的时候好像挺爱打篮球的,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或许,你喜欢篮球宝贝吗?”   梁越泽倏地笑了, 不是平常藏起来内敛的笑。   他神情是肆意的, 是张扬的, 恍若让徐落月梦回高中时期篮球场上肆意张狂的少年,眼中都闪耀着光。   像一块发光的美玉,璀璨夺目。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那时候那么多女孩想追梁越泽了。   “徐落月,你这是在和我搭讪吗?”   梁越泽的声音磁性悦耳, 是深夜电台里她会喜欢的那种男主播的声线, 听得徐落月心里酥酥麻麻,好似蚂蚁爬上心头在她的心尖尖上挠了一下,浑身像是被电流轻轻地一掠而过。   徐落月有点羞赧地摸了摸翘挺的鼻尖。   他嘴唇很薄, 帐篷有一个通风的小纱窗,透过光线的照耀下在徐落月的角度看泛起一抹湿润的水光。   光泽,诱人,让人涌起一种还想继续亲的冲动。   这两个词汇在徐落月飘忽不定的脑海里呼啸而过, 她微微含着下巴躲避梁越泽的视线。   梁越泽挑起眉头, 他的尾音微微拖长翘起, “我喜不喜欢篮球宝贝你不知道?”   我喜不喜欢篮球/宝贝你不知道?   我喜不喜欢篮球宝贝/你不知道?   梁越泽说这句话的时候好似没有标点符号, 徐落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断句,她耳朵选择性只能听见自己想听的,宝贝这个暧昧的词语瞬间将她拉回那一个昏暗不明的夜晚。   她借着醉意,灵活的舌尖闯入了他的口腔, 像一条自由的小鱼无拘无束的在他的地盘游荡。   事后的徐落月, 记得一清二楚——   舌根涩涩的, 但是很舒服。   徐落月神色认真, 忽然想再次回味一下,她盯着梁越泽的嘴唇莫名咽了咽口水。   回忆却不可抵挡了让她骤然跳到了手掌酸涩、手心灼热的那一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徐落月倏地红了脸,无法控制地一抹红艳艳的晚霞从白皙的脖颈一路爬上了她的耳尖。   不可以!她默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试图清除内心的“欲”念。   平日里徐落月的肌肤尤为的白净,所以鲜明靓丽的色彩上脸之后显得格外的清晰,宛如在她的饱满的苹果肌上打了一层粉嫩的腮红。   梁越泽用手肘抵住下面,身子微微往后侧方便徐落月的动作,好奇之余又好似带着几分揶揄,“脸怎么突然红了?”   “你不会在想什么不可告人——”梁越泽嘴巴比脑子还要快,忽然像往常一样又贱了一下。   话音还没落,立马被徐落月铿锵的语气打断,“没有。”   “绝对没有。”徐落月重复道,神情严肃:“我什么都没想,你也什么都别想。”   梁越泽:“?”   “想什么,想篮球宝贝吗?”梁越泽莫名其妙就想笑,和徐落月呆在一起总是令他感到愉悦。   徐落月有点生气,压根不知道他突如其来的啦啦队是什么意思,梁越泽好这口?   她板着脸,将身前梁越泽的手拍走,情绪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我究竟有没有参加过啦啦队你还不知道吗?”   老说老说,他就喜欢啦啦队的女孩子呗!   又高腿又长又直,跳起操来热情有活力。   一直说一直说,烦死了!男人都这样,肤浅!   徐落月胸口倏地闷得慌,好似一口气喘不上来,压在心口,十分不好过。   她屈膝太久,腿都是麻麻的,什么都和她做对,她忽然更气了。   徐落月艰难地站起身,嘴巴就差没耷拉到地上,冷淡地甩下一句,“我走了。”   梁越泽在她像个老太太一样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的时候就扶着她的手让她借力,不让她甩开,他跟在她身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埋在她的颈窝,温润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轻声说:“别生气。”   “不想篮球,也不想宝贝,只不过每天都在想你这个月牙宝贝。”   徐落月心一软,表面还硬挺着,嘴硬地说:“巧言令色、花言巧语、油嘴滑舌。”   “我嘴油不油你不知道吗,你刚不还尝了吗?”梁越泽闷声笑了起来,连带着徐落月的身体都是一颤一颤的。   徐落月不吭声,梁越泽故意轻轻一口咬在她的下颚,“是什么滋味的呢。”   徐落月被迫昂起了下巴躲避他,踮起脚尖想用挺拔的鼻梁去撞他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梁越泽,你、好、骚、啊。”   “嗯。”梁越泽低声应道,尾音微微上扬。他忍不住发笑,声音宛若大提琴般低沉——   “又又喜欢吗?”   “只在你面前骚。”   徐落月一口气没提上来,如鲠在喉。   别说,有点带感,有点喜欢。   为什么感觉她吃不住梁越泽了,怎么回事,这该死的男狐狸精。   梁越泽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抵住徐落月的肩膀,歪着头问她,“又又,怎么不说话?”   徐落月清了清嗓子,微微咳了两下,疑似做出自己喉咙不舒服的假状,“别闹。”   也不管梁越泽温热的鼻息像海边浪花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她耳畔,微弱且有节奏的呼吸声似乎还带着一丝轻喘,徐落月按压住内心的蠢蠢欲动,表面上一本正经地说道:“看来你的心情很不错,任务完成,那我回去了。”   “?”梁越泽微微眯起眼睛,眸子里透露危险的光芒。   “干嘛?”徐落月见他没动静,扭过头去看他。   两个人的脸贴的极其近,鼻尖贴鼻尖,梁越泽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将刚才徐落月的话重新用在她身上,“又又,你什么都没想,是我想了。”   他平日里冷淡的眼皮褶皱似乎都显得多情了起来,垂下眸子,继续稍稍凑近徐落月。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   徐落月的瞳孔里清晰地倒影着梁越泽的模样,身子没动,她忽然扯直了脖子往后退了退。   梁越泽神情有一丝莫名和讶异,他启唇想说什么,徐落月倏地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过来又是吧唧一口亲在清隽的脸庞,空气中似乎还回旋着刚才的回音,她无辜地眨了眨眼:“是想要这个吗?”   在徐落月和梁越泽从小争强斗胜的岁月里,占据主导地位的意识已经牢牢刻在徐落月的骨子里。   先下手为强,绝对不能被梁越泽拿捏。   梁越泽恍然想起刚才口口声声哄他的那一幕,他失笑不已,一口咬上了她的粉嫩的唇瓣覆了上去,好似恨铁不成钢地呢喃道:“徐又又,到底是谁教你这样亲人的。”   ……   帐篷本就不大,两个成年人在里面也稍显拥挤。   正是闷热的午后,梁越泽进来的时候将外侧布料翻起,留下了仅有的一扇小纱窗——透光防虫还通风。   他的帐篷与徐落月的帐篷肩并肩,两个纱窗也正好相对,却没想到方便了俞悦的“偷窥”。   不对,方便了俞悦进一步了解两人的感情。   俞悦是准备起身将手机放在旁边,她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手机离自己太近。   一是打扰自己睡眠,二是尽量想避开手机的辐射。   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纱窗外面月牙的惊人举动,月牙力气颇大她们身边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俞悦没想到她谈恋爱也这么虎,平日里对什么都好似没有兴趣的梁越泽偷摸舔唇默默吸气的那一幕刚好被她看在眼里。   真是一物降一物,俞悦眉毛弯弯,倏地笑出了声。   无意的偷窥别人的俞悦将内侧的银色布料拉起,在即将入睡的时候忽然发现有虫子飞进了帐篷里,她纳闷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她没有拉好纱窗,布料卡在了链条之间。   一定是她刚才看见月牙两人的时候手脚太慌乱了,脑子里想着别的手上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俞悦只好重新将帐篷的两个小窗都重新打开,探出头去将内外的布料都整理好。   她无意地控制自己的目光,一眼就看见——   熠熠闪烁的光芒透过纱窗,将光束撒地稀碎照耀在两人完美的下颌线。   徐落月修长的手臂交错地搭在梁越泽的脖子后方,梁越泽微微低下头单手搂住了她的腰,两人都闭着眼睛,鼻尖与鼻尖的交错更添几分暧昧撩人的气息,依稀能看见两人压着唇轻轻摩挲。   充满□□的气息在空间流动,却不显得下流。   绝佳的光线和阴影,这两个人美得就好似一副画卷里天造地设的一对。   俞悦飞快地拿起地上的手机,将这边的纱窗往外撩起,找好角度,为此刻的他们留下了一张绝美的照片。   这照片太有氛围感了,磕死她了,俞悦内心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此刻的她,却忘记了自己的手机并没有设置静音。   相隔不远的两个帐篷,徐落月自然听见了一声清脆地“咔嚓”声,她睁开眼睛闻声望去——   只见俞悦手上拿着手机,眼神在躲闪,有些心虚地低头假装摸了摸自己的发尾。   徐落月:……这是什么社死现场?   俞悦原本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想起自己拍的成果,这是给梁越泽看都得求她发过去的作品,她眼神倏地变得坚定起来,冲着徐落月点点头,用赞扬的表情冲着徐落月比了一个大拇指。   不是吧,都被看见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她不想活了!!   都怪梁越泽勾.引她!!   作者有话说:   补了1500+,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76章 眨眨眼x76   两次吧唧梁越泽, 甚至故意发出超大响声的时候,徐落月都没有丝毫的脸红。   但是当被梁越泽抓住狠狠地研磨了一番,扭头却突然和俞悦对视并看见她手比大拇指的时候, 徐落月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 从脖颈一路往上延伸, 红得惊人,眼尾难得露出了一抹羞涩,宛若一壶刚烧到一百度的开水,脑袋上就差没溢出一阵又一阵的水雾。   和朋友激情口嗨和被抓现场是两回事好吗?!   徐落月很少有这么无措的时刻, 她勉强地冲着俞悦扯了扯嘴角, 暗地里给梁越泽使了个凶狠的眼刀。   ——狗男人,都怪你!   俞悦自然也能感受到这莫名尴尬的气氛,她突然脑子一抽, 突然举起手来,严肃地说道:“月牙,你放一百万个心,除了最后拍照那温柔缱绻的一幕, 我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就是了。   怎么还带形容词的, 徐落月面色狰狞地闭上眼睛, 一副痛苦的模样。   梁越泽却恰恰相反,他心情愉悦,眉眼间都透露着几分笑意。   俞悦是真的没看见,但是很明显没人会相信。   “你们忙你们忙, 那个, 我突然有点困。”多说多错, 俞悦略微苦恼地挠了挠头, 甩下一句话之后还重点强调道:“睡觉了,真的睡觉了!”   她动作麻溜地将自己这边的窗子都拉了起来,消灭自己的在场证据。   俞悦将窗户关起来之后,徐落月嘴巴不高兴地往下一耷拉,恼羞成怒地说道:“你看看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偷笑。”   梁越泽假装无辜地回道:“没有啊,怎么会呢。”   徐落月担心再遇滑铁卢,她自食其力地也同样地将透光的窗户关了起来,无语地撇了撇嘴,“梁越泽,你有没有闻到你身上散发的味道?”   梁越泽问道:“什么味道?”   “你猜。”   “噢,我知道了,只有你才能够闻见的——”梁越泽脸上闪过一丝恶趣味,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故意逗她,“爱你的味道。”   徐落月额头边上三根黑线:“……”   这土味情话,真是令人窒息。   徐落月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诱人粉嫩的樱唇却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是茶香四溢的味道。”   “又又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梁越泽略微挑起了眉头,“难道是不喜欢吗?”   窗户一关上,室内光线顿时暗沉了下来,充斥着若隐若现的神秘感。   徐落月刚想矢口否认,却看见梁越泽说话的时候脖颈处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显得格外的性感,他的眼睫轻轻颤动过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似乎在认真地向她寻求一个答案。   那一刻,不知道是徐落月迷了眼,还是她昏了头,她无端觉得晦暗环境下梁越泽的眼睛突然很像狗狗眼,十分惹人怜爱。   徐落月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轻易就这样被敌人的美色给俘虏。   刚到嘴边的被徐落月默默地咽了下去,徐落月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句:“好吧。”   梁越泽的目光炯炯,像是透过黑暗直击她的心脏。   徐落月垂下眸子,说得小声而缓慢:“喜、欢、的。”   似乎注意到现在的气氛有点不受自己控制,徐落月眼神四处飘忽着,不敢看他。   啊啊啊莫名其妙怎么又成坦白局了!   梁越泽是男狐狸精转世吗,有迷惑她的技能让她不能说假话!   闻言,梁越泽轻声一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充实和满足感,像是空旷许久的田野突然种满了稻谷,他慢慢地栽培,终于到了收割稻子的季节。   他勾住徐落月的小拇指,将她往自己怀里带,用指腹在她手心打转,旧事重提:“那我什么时候能在又又的朋友圈公开呢。”   徐落月被问住了,以她以前洒脱的性格,公开谈恋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男人千千万,不行她就换。   她从来不在意外界对她的看法,她的每一段恋情都不吝啬与她亲朋好友分享。   但是到了梁越泽身上,徐落月偏执地不想那么快公开,嘴上口口声声地说是怕翟子赫咋咋呼呼不得安宁,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梁越泽从小一起长大,梁越泽陪她度过了每一个艰难的时段。   他们都是对方的青春见证者。   尽管他们经常吵架斗嘴,但是彼此都是对方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她就是胆小鬼,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没心没肺,因为压根就没有谈过很长时间的恋爱,所以害怕和梁越泽也会和之前的恋情一样,持续不了多久就结束。   她怕失去梁越泽,很害怕。   所以一边沉溺于梁越泽对她的好,一边还像渣女一样不让梁越泽公开,和他藏藏躲躲。   害怕关系的变动,担心她和梁越泽走不到最后。   这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进展快地让徐落月觉得这像是一场梦。   她愿意经久不醒的美梦。   但是这样对梁越泽很不公平。   徐落月纠结地咬了咬唇,公开就公开吧,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去评判。   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现在不后悔就好了吧?   曾经沧海难为水,至少曾经拥有过也不遗憾了吧?徐落月默默说服自己。   为什么和梁越泽谈个恋爱,她都要变成文艺女青年了。   疯了,这一点都不像她!!   “那——”   徐落月话还没说完,梁越泽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微信消息提示的声音。   屏幕亮起的白光在昏暗环境下显得有些许的刺眼,两人习惯性地往声响处看去,未解锁的屏幕上显示——   【俞悦:[图片]】   “悦悦给你发信息了。”徐落月戳了戳梁越泽的臂膀,好奇地问道:“快看看悦悦发的什么。”   【俞悦:撤回了一条消息。】   梁越泽拿起手机,有些莫名,尽管他们在一个群里,但是他和俞悦私底下一般没有联系。   聊天记录里最多的还是关于徐落月。   他大大方方地将手机递给徐落月,“给你看。”   徐落月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理解他这个举动,努了努嘴,“我都在你旁边了,你看不就行了。”   梁越泽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内心深深地觉得这女的比钢铁还直。   点进去之后,消息已经被撤回了,也不知道刚才俞悦发了什么。   梁越泽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跃动,很有他性格地回了一个问号。   【俞悦:啊你在啊,我不小心发错了!】   【俞悦:我已经发给月牙了。】   随即,徐落月的手机收到了来自俞悦的消息,是刚才那张氛围感爆棚,她和梁越泽亲吻的照片。   徐落月从来没想到,她和梁越泽在这个小帐篷里的照片也能拍的这么唯美。   其实她和梁越泽已经很久没有拍过合照了,小的时候是梁越泽妈妈把他们两个当成自己的换装娃娃,给他们买了好多新衣服,每天兴致勃勃地非要拉着他们两个人拍照,家里的相册少说也有十本起步。   上了初中之后,尤其是在徐落月告白梁越泽被拒绝之后,他们的关系恶化,徐落月拒绝跟梁越泽出现在一个相机里,正巧梁越泽叛逆期也到了,两人都不愿意和对方出现在一个镜头。   “还挺好看的。”徐落月忍不住喃喃地说道,梁越泽歪头压在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头发微微顶住她的脖子害得她痒痒的,她晃了晃,在他头顶好一阵抓弄,“好痒,你快起来啦。”   “发给我一份。”梁越泽微微立起了身子,没有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嘴里一边说着,单手给俞悦也发送着同样的信息。   【梁越泽:向你转账10000元。】   【俞悦:?】   【梁越泽:辛苦费(大拇指)】   【俞悦:[图片]谢谢老板,和月牙长长久久。】   【梁越泽:谢谢,会的。】   梁越泽将图片点开,点了一下左下角的原图,将照片下载到了手机。   他想起了翟子赫频繁在朋友圈秀恩爱,蹙着眉头想着什么时候他也能将这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呢。   “你在干嘛?”徐落月突然发现梁越泽看着手机没动静,盯着手机一副认真的模样,“公司有急事要你回去处理吗?”   “没有。”梁越泽立马将那张图片设置为了手机背景图,一晃眼的功夫就被徐落月瞧见了。   她问道:“悦悦发给你了?”   “嗯。”梁越泽淡淡地应道。   徐落月微微睁大了眼角,用手指指了指,“你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啊。”   “不会吧,除了你没人能看我手机。”梁越泽微微挑起眉头,似笑非笑地说道。   “再说了。”梁越泽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除了这张,我们好像也没有别的合照吧?”   “额……”徐落月听出了梁越泽口中的怨气,咽了咽口水,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回家给你找我们小时候的照片?”   梁越泽:?   徐落月试图登录久违的企鹅,去空间相册里翻找,她记得她小学的时候还特地拍了照片上传到空间发动态,“我记得当时干妈给我们买了好多情侣装呢,怎么就不算呢?”   梁越泽倏地被呛到,他唇角微乎其乎地抽搐了一下,试图纠正她,“那叫童装,男女同款。”   徐落月才不管那么多,瞥了他一眼,倒打一耙,“我懂了,你就是不想跟我穿情侣装。”   梁越泽沉默了片刻:“徐又又,你这“隔空打牛”的功夫,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眨眨眼x77   “童装怎么啦?童装难道就没有男女款之分了吗?”徐落月抱着胸振振有词地说, 眸子在半明半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亮,“现在的情侣装不就是同个款式换个颜色吗?你告诉我和童装有什么区别。”   徐落月这么说,确实也没问题, 梁越泽莫名有些憋屈。   一句话不上不下地卡在嗓子眼。   他从小到大, 一直都说不过她。   梁越泽敛了敛神色, 语气低沉,“明明是你不想跟我穿情侣装。”   “怎么会呢?我们前不久还穿过呢。”徐落月坐着忽然有点累了,将脑袋的位置稍稍垫了垫,躺了下来。   梁越泽以为是自己遗漏了什么记忆, 疑惑地抬眸问道, “什么时候?”   徐落月弯起漂亮的眼睫,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地揶揄,“你忘啦?我们五个人唯一一次团建穿战服的时候呀!”   梁越泽:“……”   他们群里五个人, 做决定的通常来说都是徐落月和俞悦,唐堰和梁越泽一般是不发言的,男性地位比较低下,翟子赫喜欢提出建议, 但是不一定会被采纳。   有一年暑期, 那是他们堪堪毕业不久, 原本早就已经确定了后面的出行计划, 但是由于唐堰的工作一拖再拖。   徐落月外出去拍摄的时候,偶遇一个自发组织的老年旅行团。   徐落月有些挑食,但是爱吃海鲜,团队里的人都知道, 拍摄任务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去了一个比较有名的海鲜集市。   海鲜都活蹦乱跳的, 非常新鲜。   可以自己称重带回去自己做, 也可以直接在店家这里吃, 徐落月一行人正好在大爷大妈附近坐了下来。   据说都是认识了几十年的好朋友,退休之后没有其他的生活压力,约好一同出去游玩。   当时引起徐落月注意的是,他们身上的那种精神状态,尽管年纪大了身体没有那么敏捷,但是一言一行中都充满了活力与对生活的热爱。   这些大爷大妈围成一桌,小小的桌子上摆满了一盆又一盆的海鲜。   他们穿的衣服与旅行社的那种纯颜色polo衫左上角带点印花的又有点不同,男性与女性的衣服分了两种颜色,男性衣服胸前印着“人生在世”,女性衣服胸前印着“及时行乐”。   这些叔叔阿姨的年纪,都是团队里小青年们爷爷奶奶的年纪了。   他们这一辈人里,很多舍不得花钱,只会想着省下来给自己的后辈,有这样想法的真的不多。   豪迈的点单以及样式统一的衣服同样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有一个拍短视频的博主正在采访这些大爷大妈,询问他们:“冒昧打扰一下,叔叔阿姨你们是退休特地出来玩的吗?我看点的这些海鲜都不便宜呀。”   大爷们埋头吃,有一个豪爽的大妈晃了晃手上的食指,“哎,年轻人,说这个就没意思了。我们出来吃东西,从来不打听价钱,主要就是享受这个氛围。”   这群大爷大妈停下手中的动作,点头附和道:“说得对。”   “小伙子啊,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主要是开心就好。”最初的那个大妈挥了挥手,爽朗一笑。   周围的年轻人都羡慕地笑了,既为他们洒脱的态度,也为他们雄厚的退休经济实力。   而徐落月却在想,几十年以后,他们五个人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呢,几个老头老太太一起出来开心地吃吃喝喝乐乐,聊天兴致浓时,时不时还会拌几句嘴。   认识这么久,他们这个团体居然还不如人家老年旅行团,战衣都没一件,这合理吗?这是她的失责。   徐落月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   于是,在徐落月和俞悦的一番挑选下,他们“无情哈拉少”这个五个人的队伍终于有了自己的队服。   三个男性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纯棉短袖,上面有一个繁体的发字;两位女性的衣服则是一件略微暗一点的红色短袖,上面是一个繁体的财字。   文字代表朴实无华的愿望,每个人的衣服上还有些细微的不同,繁体字的周围还围绕着一些专属于他们印记的图案,一眼就能分辨出——   唐堰是几朵温柔的云、梁越泽是太阳照耀着一座冰山、翟子赫是一个小人嘴里不停地吐出乱码、徐落月是一个可爱的黄色小月亮以及一些星星点点、俞悦上面则是一只抱著书本正在啃胡萝卜的小兔子,每个图案的特点都十分明显,皆是徐落月的创作。   这衣服对于年纪大的男人可能有点幼稚,但是对翟子赫这种心态“年轻”的男人来说刚刚好。   翟子赫看见衣服的时候眼睛放光,他的人物图案是里面最复杂的一个,他觉得月牙非常用心地画出了他的特点,这是月牙对他深沉的爱意。   所以翟子赫毫不犹豫地穿上了这件衣服,美滋滋地照着镜子还发了一条朋友圈。   但是沉稳如唐堰和冷淡如梁越泽的内心是拒绝的。   在徐落月三番两次的要求和胁迫下,唐堰十分无奈以及梁越泽非常无语地选择了屈服。   梁越泽穿上那件衣服,眉眼中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青春期,被徐落月强压着做不喜欢的事情,和徐落月斗嘴之后,又只能憋屈地妥协。   张扬中带着一丝不耐,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不屑与叛逆。   徐落月深知,任她再怎么威胁,梁越泽绝对都不会再次穿上那件幼稚的衣服。   所以那次出行,徐落月为了留下“纪念”,随意地带了一个方便出行的相机,亲自出马将一路风景都拍了下来,美名其曰要拍一个记录生活的vlog,希望他们配合。   他们五个人一起的照片有很多,每一张上面就好似没有梁越泽脸色好看、心情愉悦的时候。   梁越泽面无表情地冷着一张俊脸,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站在最后方的位置,微妙地想用翟子赫的身躯挡住自己衣服上显得“愚蠢至极”的图案,姿态却十分松散,微微颔首,眨眼间又好似透露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意味。   徐落月不得不承认,有人是天生的主角,是镜头的宠儿。   女人拍照是爱美的,再小的脸也要举着相机微微伸长了手臂,她嘴里叮嘱梁越泽,一再强调“看我这里”。而梁越泽毫不经意之间地瞥了一眼相机,却好像在和爱人对视,淡淡的琥珀眸子宛若带有深邃的光,轻易之间就夺走别人全部的注意力。   摁着快门的徐落月手倏地一抖,留下了那一刻的温柔和惊艳。   后来,徐落月鬼迷心窍地将这张照片偷偷藏了起来。   那时候的徐落月,与梁越泽仍旧势如水火,人的劣根性驱使她就是无端喜欢撩拨一下梁越泽。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梁越泽的痛苦之上,这是徐落月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宗旨。   五个人的照片不拍,徐落月指责他不合群。   但是无论大家怎么说,梁越泽都不愿意拍单人的照片,这不是活生生将把柄流入徐落月手中,以后徐落月又要求他做更不愿意做的事情,简直就是套娃的存在。   刚毕业的梁越泽,还没有那么自如地收敛自己的风芒,唐堰想要逃避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提起拍两人留念的照片,只有翟子赫自顾自地傻乐,宛如地主家的傻儿子,跟着徐落月和俞悦的脚步从头到尾拍了个遍,有镜头的地方,就有翟子赫一路开心的笑声。   翟子赫原本想拉着两个好兄弟一同参与进来,梁越泽眼神一瞥,眼角微微往下一耷拉,唇角微动,翟子赫便能感受到威胁的刀锋,他缩了缩肩膀,不敢再招惹梁越泽。   唐堰温柔一笑,也婉拒了他的提议。   唯一的合照,是徐落月故意犯.贱之后机缘巧合拍到的。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梁越泽总是默默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有意无意地避让镜头,就算在镜头内,也尽量只让自己出现小半个身影。   徐落月眼珠子咕噜一转,肚子里就开始冒坏水,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狡黠地笑,她将相机递给俞悦降低梁越泽的警惕性,放缓了脚步忽然跟在了梁越泽身旁,走神的梁越泽被恍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   他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低下头不耐地望着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徐落月,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啊。”徐落月假装受伤地往后微微退了一小步,叹了一声。手上却抓住他的手腕紧紧不放,她撇了撇嘴,“鲁迅先生说的好,‘人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你居然这么想我。”   梁越泽就静静看着她演戏,舌尖忍不住顶了顶后槽牙,将不雅的那个字咽了下去:“有——话快放。”   徐落月清了清嗓子,柔和撒娇的语气里又含着一丝专属于她的理直气壮,眼都不眨一下地说着假话:“我脚刚不小心抽筋了,你背我一下。”   梁越泽想起刚才徐落月灵活的像只猴子一样和他们窜上窜下地拍照,他审视地眼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他挑起眉头,“你在逗我?”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居然这么无情,等会我就打电话跟干妈告状。”   这个女人想起一出是一出,梁越泽嘴角微抿,冷笑了一声,不吃她这一套。   徐落月眼皮不满地耷拉下来,大喊他的名字,语调逐渐减弱,“梁越泽,背我一下嘛。”   梁越泽大步往前走着,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徐落月原本只是和他闹着玩,但是梁越泽的态度让她不爽了起来。   她在原地生气地跺了跺脚,往前小跑了几步,借着冲力猛地跳起来单手勾住梁越泽的脖子就往他背上跳。   梁越泽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往后拉,他笔直的脊背稍稍低头往前弯了弯,刚想扯住手腕顺势将背后的物件甩出去,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清甜中带着一丝丝的涩意。   除了徐落月,不会有其他人这么没有分寸地跃到他身上,梁越泽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徐落月担心梁越泽不做人,两只手交错着牢牢地箍在梁越泽修长的脖颈上,双脚也是努力地勾住他的大腿,像猴子爬树一样努力想往上攀岩着,她把自己累地气喘吁吁。   温热的喘息就在梁越泽的耳旁像海浪一样拍打着,他脖颈处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了淡淡的红,喉结一上一下,轻轻滑动着,语气冷淡:“徐落月,你再不松手,我真的会被你掐死。”   徐落月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笑了笑,微微卸了点力度,但是双手仍旧没离开那处位置。   她趴在梁越泽的背后,微微探出头往前看,前方整个视野都开阔了许多,但是只靠她自己的力气整个身体会一直往下滑,她轻轻地用腿拍了拍他的身侧,徐落月娇声地说道:“梁越泽,你是木头呀,你倒是接一下我啊。”   梁越泽拧着眉头,眉沟之间显现出几条痕迹明显地沟壑,他拿无法无天的徐落月没有办法,用手腕稍稍地托起了她的脚,让她有个受力点。   徐落月多了一个人型坐骑,美滋滋地靠在梁越泽的身上,甚至愉悦地哼起了小调。   梁越泽好似负重徒步,刚才和徐落月那么一闹就快看不见翟子赫他们的身影,他加快速度跟上前面几个人的脚步,低沉的声音里透露着几分不耐,“徐落月,我上辈子欠你的是吧。”   “嗯哼。”徐落月眼角微微上扬,笑意从眼底溢出。她稍稍低下头,贴到梁越泽的耳旁,傲慢中带着一丝狂妄,“男人,你很牛吗,放下你的身段。”   梁越泽停下脚步,扭过头跟她对视,眯起眼睛盯她,“徐落月,你是不是想打架。”   平淡的口吻却让徐落月莫名感受到危险的到来,尤其是托住她脚腕的手好像微微抬了抬,好似下一秒梁越泽就要扯着她往地下摔,就像当初一起锻炼她学跆拳道时,对她没有半分的仁慈,毫无心慈手软可言。   徐落月重新勾住他的脖子,将身体紧紧地贴住他,防止他一个过肩自己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你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徐落月撇了撇嘴,反咬一口。   梁越泽:“下来。”   徐落月试图躲避,左右磨蹭着,语气铿锵:“我不。”   “下来。”   “就不。”   “徐落月,下来。”   梁越泽的语气一声比一声低,一声比一声冷,像是隐含着的怒火倏地就要释放。   徐落月探头想偷窥一眼他的神色却没瞧见,胸前的起伏让徐落月觉得他好似真的有点生气了,心想今天梁越泽怎么这么玩不起,但是徐落月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地乖乖从他背后滑了下来,站在他身侧踮起脚尖往前瞅了瞅他,小心翼翼地哄道:“别生气别生气。”   梁越泽没吭声,反倒是俞悦一行人发现两人掉队之后,手举着相机回来找他俩。   徐落月眼神四处张望,一眼便瞥见了俞悦他们,她动作敏捷地挽住梁越泽的手臂,一副和谐的模样,对着镜头比了个耶,“你看,俞悦举着相机呢,给点面子,笑一个。”   两人长相出挑,身上衣服一红一黑,性子一冷一热,貌美的小情侣引起了绝大多数过路人的目光。   俞悦摁住快门,“咔嚓”一声,留下了这两个人唯一的合照。   从回忆里抽离,梁越泽也躺在徐落月的身边,将她翻了个身,正对着自己,“你跟我说那叫情侣装?”   “嗯——”徐落月拖长了尾音,“怎么不算呢。”   “行,还不如童装呢,等我们回去就去商场挑几件你喜欢的xxxxxl码的童装一起穿。”   徐落月被逗地直笑,“哪有尺寸那么大的童装。”   梁越泽故意阴阳怪气:“没关系,可以定制,你看,巧了,都是你喜欢的。”   徐落月眸子亮晶晶地盯着他,忽然问道:“你当时为什么突然生气啊,你不像开不起玩笑的人啊。”   尽管后面两个人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相处状态,徐落月也没有上赶着再去招惹梁越泽,但是徐落月那天晚上百思不得其解,想着到底是哪里惹了他。   “你真的想知道吗?”梁越泽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徐落月的侧脸,他轻轻揉捻着她娇小的耳垂,不知道是不是徐落月的错觉,他的嗓音无端变得更加性感暧昧了起来,她的心好似过了一道电。   徐落月催促道:“你说呀。”   梁越泽像那天徐落月贴在他耳侧一样,有意无意地拿鼻尖蹭着她的耳珠,坦然地说道:“起反应了。”   徐落月不知道,那个深夜里,两具身体无意间地摩擦也让梁越泽一整晚没睡着觉。   “啊?”听完,徐落月神色怔然了一刻,领悟过来之后整个脸蛋倏地红得像个苹果,她羞赧地瞪了梁越泽一眼,“喂!”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梁越泽无辜地眨了眨眼,用宽大的掌心包住了徐落月的食指。   “那我也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啊!”徐落月觉得自己何其冤枉,她的脸仍旧滚烫,现在都还在散发热气。   “等等。”徐落月突然反应过来,眯起眼看他,问道:“你那个时候就对我居心不良了?”   “我不确定。”梁越泽很自然地将她搂住怀里,让她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但是确实只对你起过反应,当时还慌张地整夜没睡着,梦里都梦见和你——”   “好了!”徐落月抬起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羞赧,慌张地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让他再说。   梁越泽的嘴角噙着宠溺的笑容,胸腔好一阵震动,发出沉沉的笑声,如大提琴般悦耳。   两人靠在一起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依偎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让徐落月感觉到十分心安和美好。   “那些照片还在吗?”梁越泽特别喜欢用下巴轻轻压在徐落月的头上,用手环绕住她。   “什么照片?”   “我们情侣装的。”梁越泽刻意强调那两个字眼,“发给我看看。”   “好啊,和我的合照你都不存的?”徐落月想起自己还偷偷摸摸地藏过他的照片,忽然就觉得不平。   “我被你弄得几天都睡不了一个好觉。”梁越泽语气里含着委屈,为自己辩解,“我哪还敢看我们单独俩的合照。”   徐落月:“……”   好,算你有理。   两个人在微暗的环境里低声聊着,徐落月眼皮缓缓地垂落,嘴里还念叨着:“那你真要好好感谢悦悦了,我们唯独的几张合照都是她给我们留下的。”   梁越泽勾了勾唇角,同意道:“你说的是。”   以至于俞悦再次收到梁越泽转账的时候都是一脸莫名。   午休的时间很快过去,在梁越泽又一次提公开的时候,徐落月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发现就承认的准备。   毕竟,她开始一点一点地相信她和梁越泽的感情不至于那么脆弱。   而她认识梁越泽这么多年,对他足够了解,也不会因为梁越泽身上从未知晓的领域而对他下头。   但是徐落月的好朋友俞悦是一个合格的哨兵,在她听见翟子赫起来的声音之后,她赶忙起身敲了敲梁越泽的帐篷,向徐落月通风报信,“月牙,快起床,要回来啦。”   徐落月埋在梁越泽里迷迷糊糊地应道:“好,我来了。”   实际上,徐落月站起来都是晕晕乎乎的,眼睛朦胧,半天找不到北。   最终还是靠梁越泽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回了隔壁的帐篷。   确认大家都清醒了之后,几个人分工合作,将东西都收拾好,把烧烤架、帐篷之类的东西都退给店家。   下山的时候,徐落月眼尖地瞅到了再往上爬一会的不远处有观光车在载客,她沉默了片刻,问道:“为什么我们不坐车上来呢?”   翟子赫拍了拍她的肩,大大咧咧地说道:“因为上来的时候压根忘了这回事。”   他更是全程都在为梁越泽和徐落月操心,哪还记得有没有车上去。   “好吧。”徐落月想起在路上奔波的翟子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最后是坐观光车下山的,途经一个也是类似中午野炊的小平台,有人正在练习舞狮,他们爬山上来的时候都没注意还有这么一块地方。   徐落月坐在车上,眼巴巴地盯着看,对舞狮非常的感兴趣。   “师傅,麻烦靠边停下车,我们在这里下。”一排只有两个座位,单独坐在最后的梁越泽忽然出了声,徐落月回头看了他一眼,对着他甜甜一笑。   “好嘞,你们是想在这看看舞狮吧?”师傅踩了一脚刹车,笑着说,“我们中国优秀的民间艺术,还是值得看看的。”   现在不是舞狮表演的时间点,众人都在联系各自的基本功。师傅可能难得碰上还有人围观他们训练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处理,问道:“你们想试试吗?”   “想!”徐落月第一个积极地应道。   师傅抓了一个联系的小徒弟过来,给大家做了一个示范。   “我们做个简单的踩单腿吧,等会你站在前面,我会抓着你的腰,你跳起来外八字踩在我的胯上,我会用胯顶住,你们应该都知道胯在哪里吧?”   翟子赫和徐落月就像两个乖巧听课的小学生,有问必答:“知道!”   “来。”师傅活动了一下,让小徒弟教徐落月绑上了腰带方便抓握,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顶住胯的位置指给徐落月看,“等会踩这就行。”   徐落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师傅双手抓着徐落月的腰带,低声喊了一句,“起。”   徐落月两只腿迈开,微微吸了一口气,轻巧一跃,如师傅所说的外八字踩在他的胯上。由于是新手的缘故,上去的脚下没踩稳,她有些许的晃悠,在师傅力气与技巧的支撑下,徐落月腰部微微向后,将左脚提了起来,整个人都稳当了不少。   “很不错。”下来之后,师傅夸赞道,“以前练过基本功,扎过马步吧?”   “嘿嘿。”徐落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学过跆拳道。”   “怪不得。”师傅点了点头,问道,“你们还有人想试试吗?”   唐堰站在一旁替他们拿着包,翟子赫伸长脖子不知道在看什么,梁越泽罕见地站出来,礼貌地说道:“师傅,我可以试试你刚才那个吗?”   “你是说当狮头还是狮尾?”   俞悦躲在徐落月耳旁窃窃私语,“你说梁越泽不会想试着托举你吧?”   “我不知道诶?”徐落月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讶异。   “我想像你刚才那样托举她试试。”梁越泽冲着徐落月昂了昂下巴,“可以吗?”   “那我到一旁先教一下你,可能有受伤的风险。”师傅犹豫了片刻,难得遇见几个喜欢舞狮的年轻人,他拉着梁越泽去一旁传授技巧,“你们还有人想试试吗?”   “没有。”翟子赫不小心看见那些小徒弟身上的青痕,心里一下子打了退堂鼓,果断地摇了摇头,“那个,我们看看就好了,不耽误您。”   他冲着梁越泽比了个大拇指,“泽泽,你好man,真男人。”   唐堰突然有被侮辱到。   回来之后,师傅还得去指点那些在石桩上的徒弟,他交代道:“你们两个人先磨合一下,小心一点。”   于是,梁越泽和徐落月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搂抱”在一起。   徐落月上去之前还有些犹豫,她担忧地望了梁越泽一眼,“你行吗?”   梁越泽又气又好笑,他轻声地说,“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徐落月瞬间被噎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大白天,不正经。”   翟子赫在旁边围观,听见了徐落月的话,凑着热闹,“月牙啊,说多少次了,男人不能说不行。”   徐落月:“……”   俞悦却倏地“噗呵”一笑。   徐落月朝他们摆手,赶他们去别的地方,“你们在这里我俩紧张,万一摔了呢。”   说完之后,徐落月放松地跺了跺脚,背对着梁越泽试图做了两次起跳,梁越泽试抓了一下她的腰带,“我手上微微发力,你就起来。”   “好。”徐落月应道,一跃而起。   最后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徐落月也不知道腾空的那一刻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一片混沌,莫名其妙之间就伸出了两只脚,试图各自踩在梁越泽的两边胯上,但是梁越泽听从师傅的教导往后收了一条腿,场面忽然就有些混乱。   梁越泽紧紧拽住徐落月的腰带,他往后退的是右腿,但是徐落月的右腿在空中飞舞,无处安放,慌乱的她一不小心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她还未站稳,只见梁越泽飞快地将她托了下来放在地上,在她身后发出难受地一声闷哼。   徐落月心里一紧,脸皱地像个包子,紧张兮兮地回头,“你没事吧,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梁越泽将苦往心头咽,捏了捏她愁眉苦脸的脸蛋,“徐又又,再差一点,我就要被你废在这了。”   徐落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神飘忽地四处躲闪,摸了摸鼻子,呐呐道:“这——”   她哪知道这么凑巧啊!!   梁越泽似笑非笑,掀起眼皮望着她,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故意报复合照的时候小小泽对你心怀不轨吧?”   “嗯?说话啊,徐又又。”他尾音故意稍稍扬起,拖长了语调,“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胡说!”徐落月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捂住耳朵,口是心非地说,“我哪有这么记仇,你不说我才想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眨眨眼x78   最后, 梁越泽生日的这两天一夜行程以主角受伤这样戏剧性的结尾收场。   同为男人的唐堰和翟子赫站在一旁对视一眼,默默地对着梁越泽献上一个心疼又了然的笑容,翟子赫脸上看热闹的心思可能比较多点。   “……你们俩差不多得了。”梁越泽对他的兄弟们感到无语, 他唇角抿成了一根直线, “翟子赫, 带着你那怪里怪气的笑容离我远点。”   实际上梁越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他无比享受徐落月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照顾他的待遇,光明正大也无人会怀疑。   梁越泽突然觉得这伤伤得还有点值当,昨天半夜在网上突然推送的一个帖子瞬间袭入脑海。   ——【如何让你女朋友死心塌地、彻彻底底迷上你。】   第一条、受伤的时候, 尤其是为她受伤的时候, 尽可能的施展自己的人格魅力以及性.魅力。要温柔、要体贴,要不经意的小动作上将她勾住为你着迷。   梁越泽心想,天时地利人和, 这不是巧了吗。   回酒店的路上,占着两个人遗落在最后。   梁越泽一反之前的冷淡,变得异常的活跃,拼命地使唤徐落月。   下坡时候有惯性的存在, 路比上坡路更容易走的多, 梁越泽突然止住脚步, 徐落月跟在身后一时没注意就撞了个正着。   距离不远, 不痛,就是有点莫名。   徐落月习惯性地摸了摸额头,拍了拍他厚实的背,疑惑道:“怎么了?”   “徐又又, 我想喝水。”   徐落月和俞悦两个人都是怎么轻松怎么来, 水自然不会提在手上。   “你等着, 我去给你拿。”徐落月对梁越泽正处于愧疚的状态, 他一说立马就应了,跑到翟子赫身前,从他包里掏了一瓶未开的水回来,是烧烤的时候特地剩下的。   徐落月体贴地拧开瓶盖,踮起脚尖递在了梁越泽的嘴边,“喏,喝吧。”   “你渴不渴?”梁越泽没喝,往后仰了仰脖后颈,低头看她伸过来的手,问道。   太阳还未曾下山,还留有一点金黄的余晖,太久没锻炼,徐落月一来一回都跑地气喘吁吁,白皙的脸上缓缓爬上了一抹高原红,额角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不,”她说话还带着细微的喘息声,突如其来地转折,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其实也还好。”   徐落月原本是不渴的,被梁越泽这么一问,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舌根涩涩的,好似突然也缺水的惊人,她干咽了咽口水。   “你喝。”梁越泽转手递到她的嘴边,想让她微微低头小口地顺着唇边喝下去,以免漏到衣服上。   “我自己来。”徐落月的余光偷偷摸摸地瞅了他一眼,恍惚之间不知道谁才是受伤的那个人,但是她觉得这样喝水有点矫情,飞快地接过瓶身,仰着头咕噜咕噜就干掉了半瓶。   她将瓶盖拧紧,轻松地拿在右手上,忽然发现梁越泽的唇瓣微微泛着白。   徐落月疑惑不解地问道:“我把水喝了,你不渴了吗?我再去给你拿一瓶。”   “……”梁越泽看见她迅速连贯的动作,他压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喊停,他觉得他刚才所有的温柔都被错付了,可能徐落月天生是来克他的。   “不用拿了,翟子赫那里没有了。”梁越泽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我就喜欢喝那个口味的。”   “啊?”徐落月怔然了片刻,她低头定睛看向自己手中的绿色包装的矿泉水,没拿错呀。   他们最后收场的时候根本没拿气泡水呀,矿泉水哪来的什么口味。   “哪来其他口味的矿泉水?”徐落月挠了挠头,心里有点纳闷,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新产品吗?   梁越泽低沉而又磁性的笑声在徐落月耳旁响起,从她的手中扯出了还剩下半瓶的水瓶,拧开盖子对着泛着红印的地方喝了一口,“月牙口味的。”   “……”徐落月沉默了。   她倏地皱起眉头,感觉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徐落月唇形是微微翘起的,平时没有表情的时候也像是含着笑意,她嘴角往下耷拉着,忍无可忍地将拳头攥地很紧,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的凸起,   “梁越泽,你为了报复我,跟我玩尬的是吧。”   梁越泽:这怎么跟网上教的不一样?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徐落月:他真的是那里受伤,不是脑子受伤了吗?谁把正常的梁越泽还给她。   双方都对彼此的反应非常的不满意。   可能是被性情大变的梁越泽油到了,接下来的路程,徐落月故意隔他一米远,间隔在前面三个人和梁越泽中间,都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第二条、让女人不停地为你心软就是你奏响号角的一大进步。   梁越泽不放弃,试图继续摸索。   他的声音掺杂着风声吹到徐落月的耳边。   “徐又又。”   叫了名字但是不说事情,徐落月装作没听见。   “徐又又,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慢一点。”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徐落月也不应。   “徐又又,过来扶我一下。”   好好的腿为什么要人搀扶,刚不是还走的好好的吗?徐落月在心里碎碎念,口是心非地扭头回去看他,沉着脸:“你又怎么了?”   梁越泽盯着她,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徐又又,这才多久,你就是这态度照顾身体被你伤害的人的?”   徐落月:“可是你刚才不是一点事没有吗?”   “那我现在不舒服不行吗?是不是要给你看一下我大腿上被你踢出的青印你才会扶我一下。”梁越泽都要被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给气死。   徐落月觉得梁越泽在无理取闹,她横着眉毛问道:“那你要不要我陪你去厕所啊?”   “这么非分的要求。”梁越泽楞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知道徐又又你觊觎我身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梁越泽微微弯下腰,凑到徐落月耳边轻声地说:“放心,都是你的。”   谁觊觎谁还说不定呢,想起上一次手掌破皮的刺痛,徐落月翻了个白眼,一掌拍在他的手臂上,发出“啪”地巨大的响声,徐落月咬着牙说:“你想得美。”   “请你记住,你是受伤了,不是全身瘫痪好吗?”徐落月无语地说着,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梁越泽几眼,“而且,你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你大姨夫来了?”   梁越泽自然知道大姨夫是什么东西,昔日里徐落月来月经在学校里弄脏了衣服,还是打电话使唤他,让他偷偷摸摸地去买了姨妈巾送到教学楼的厕所门口,叫一个路过的女孩子给她送进去。   他算是明白了,他梁越泽就在徐落月嘴里落不到一句好话。   这个什么让你女朋友死心塌地爱上你的帖子也是在胡说八道。   两个人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下面三个人的耳里,俞悦站在远处默不吭声,她深知这可能只是这两个人之间的情趣,毕竟午睡时候空气中都弥漫着粉红泡泡,你侬我侬的,就算吵架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唐堰对这两个人也是知根知底。   只有翟子赫蒙在骨子里,梁越泽的行为在他的眼里是不停地挑衅,是赤.裸裸的报复。眼见着两人的气氛愈发愈烈,作为这个队伍的第一调解员,翟子赫第一时间就站到了这两人中间,出言指责道:“阿泽,今天你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梁越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他掀了掀眼皮,“谁过分?”   这个翟子赫,是他感情路上的绊脚石吧。   怎么哪都有他。   作者有话说:   今天赶高铁又要赶榜,有点急TAT 第79章 眨眨眼x79   出来了两天, 晚上都有各自的行程,下山之后五个人没有一起吃晚饭的打算。   天际边缘泛起淡淡的灰,更加浓墨的颜色正等待着席卷而来。   三辆车并排停在度假村的地下车库, 一行人收拾完东西慢慢悠悠地准备离开。   徐落月是坐梁越泽的车过来的, 唐堰和翟子赫各开了一辆。梁越泽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和徐落月一起回去, 他先替徐落月拉开车门再转身上了车,徐落月早已习惯他的举动,微微低下头弯腰也准备上车。   她将包扔进座位,却被站在一旁的翟子赫扯住手臂, 他主动请缨道:“月牙, 你坐我车回去呗。”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倏地望向翟子赫。   翟子赫透过玻璃窗与挑眉的梁越泽对视,他语气弱了弱, “坐堰哥的车也行。”   徐落月疑惑道:“怎么了?”   他清了清嗓子似乎给自己壮了壮气势,随后将月牙拉到他身后,小声地在徐落月耳旁说道:“你看阿泽那危险的眼神,今天他都这么过分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 怕他对你打击报复吗?你又不会开车, 万一惹急了, 他半路把你扔路中间怎么办,你说是吧。”   徐落月脑门划过三条黑线,她唇角微微抽搐道:“不至于。”   梁越泽再怎么过分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傻呀。”翟子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偷偷睨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 站在了徐落月这一边, “刚才他都这么指挥你了, 等下万一到家之后他赖上你, 吃个饭都叫你伺候,叫你端茶送水,晚上也不停折磨你,你怎么办?”   “……”徐落月有时候也不太懂翟子赫的脑回路,但是她透过了翟子赫的言辞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他们俩的折磨在这里可能表双重含义。   两个人都打着自己心里的小算盘。   现在梁越泽越来越黏人了,徐落月明天还要上班,以梁越泽的精力,打工人可能确实有点……吃不消。   万一他说要留宿,她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   对于梁越泽而言,她向来是个十分不坚定的人,徐落月眼睛里忽然好似含着一汪春水,小脸变得通红。   说得对,必须提前制止这种可能性。   徐落月晃过神来,动作迅速地拿起副驾驶座位上的包往自己肩上挎,她装模作样地问道:“你是回水岸林溪吗?你最近还没回家吧。”   梁越泽家过生日都很随意,家里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和生活方式,并没有一定要在生日当天全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但是一般有安排之后会回家打个招呼。   梁越泽淡淡的“嗯”了一声,听不出心情的好坏。   俞悦心里想,果然是不知者无畏,今天翟子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老虎身上拔毛,但是看见平常兀傲的梁越泽吃瘪,还意外的精彩,她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挡住眼底的笑意。   徐落月眼神落在他面无表情的神色上,心知他肯定又不高兴了,有些心虚的口吻,“我明天上班,今天回公寓不回水岸林溪了。正好堰哥顺路,我和俞悦一起坐堰哥的车哈。”   不等梁越泽答复,徐落月理亏地又偷偷瞅了他两眼,赶忙下了车和拉着俞悦的手一起坐上了唐堰的后座。   徐落月拿起手机,靠着窗边遮遮掩掩地给梁越泽发信息——   【今天晚上真的有点事,就不去你家跟干爸干妈吃饭啦。】   【泽泽别生气哦,亲亲。】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第一次发送“飞吻kiss”这个黏腻的表情,心里莫名却甜滋滋的。   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这就是谈恋爱吗?徐落月想。   不好意思让俞悦看见她这副模样,徐落月还有点像小时候做坏事的那种紧张感,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忽然与车内后视镜里的唐堰对视了一眼,徐落月赶忙收回视线。   唐堰黝黑的眸子里含着笑,似乎看透了徐落月一切的小动作。   徐落月眼神飘忽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调低了车窗玻璃假装看向外面绵延不断的风景。   眼见着翟子赫和唐堰的车都一一往出口驶去,梁越泽不紧不慢地系上安全带。   正准备启动车辆的时候,手机忽然发出一声微信提示音。   原本梁越泽是不打算点开的,手机刚刚被他扔在徐落月坐的位置上,平时除了工作的信息以外他对微信聊天几乎没什么兴趣。   聊天排行榜第一位是徐落月,但是之前两个人动不动就是说不到两句话,徐落月就懒得搭理他。   他心里却莫名闪过一种直觉,这将是会令他愉悦的消息。   梁越泽伸长手臂将手机勾了过来,心烦瞬间被磨平,他低着头唇角微微往上扬,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飞舞着——   【徐又又,你就会敷衍我,光说不练假把式。】   【不要这个亲亲,来点实际行动。】   ……   水岸林溪位于市中心与郊区之间,这里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人口密度比较稀薄,环境宜人,空气清新。   由于它处在政府重要打造的开发区,以及市行政中心都慢慢的在往这边偏移,是近几年房价飙升的非常之快的一个板块。   梁越泽回到家的时候,心里想着事,错过车库的入口,将车直接停在了院子里。   此时的天空被无边无际的黑色幕布给覆盖,上面依稀之间可以看见被黑雾笼罩的黄色的月牙,小小的,努力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肉眼再也看不见其他的光点。   与昨夜漫天陪衬在月亮旁边的繁星点点相差甚远。   梁越泽用指腹摩擦着手机的背面,在车里静坐了一会,这才解了安全带抽了钥匙下了车。   啵比听见汽车轰鸣的动静从他的豪华大别墅里像个士兵一样探了个头出来张望,当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啵比兴高采烈地摇起了尾巴,奔跑着向梁越泽扑了过去,“汪汪,汪汪汪。”   你个死鬼,还知道回来。   梁越泽被这只肥硕健壮的阿拉斯加的冲击力重新扑回了座位上,他无奈地笑了笑,出来弯腰搂住了它的脖子,挠了挠它的下巴,又顺了顺它背上的毛发,安抚着它的心情,“好了好了,回来了。”   月光透过庭院门口大树上的枝叶缝隙,皎洁的光芒淡淡地散在梁越泽的侧脸,显得他尤为的温柔。   啵比抖了抖身上威风凛凛的毛发,围绕着梁越泽打着圈,兴奋地叫喊道:“汪汪汪。”   “小声点。”梁越泽用手一把合上它的嘴,眉头皱了起来,“天黑了,不要吵到别人睡觉知不知道?”   梁越泽站起身,啵比似乎知晓他要去的方向,撅着屁股在楼梯上跳跃,欢快地往上走去。   短短几阶台阶,几秒的功夫,啵比站在顶峰,而梁越泽还在谷底。   啵比回头瞧他,见梁越泽慢吞吞地跟在身后,手指上还萦绕着车钥匙不紧不慢地晃荡着,啵比性子急躁地跑了下来,轻轻咬住他的衣摆想将他往上拖。   哎,人类,真是片刻都不让狗省心。   啵比与梁越泽一同站在门口,啵比进门心切,它跳起来试图用爪子压下开门的手柄,发现打不开,它随即伸出右爪缩起指甲在门上挠了挠,掌心与大门的撞击发出类似“咚咚咚”的敲门声。   梁越泽眉眼舒展开来,忽然走神:这狗的急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他伸出手指正准备指纹解锁——   倏地,门从里面推了出来,梁越泽顺着方向敏捷地往旁边让了让。   啵比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机灵地趁着门缝溜了进去,只听见他妈娇声娇气地感叹道:“哎呀,我的乖乖,怎么没在你的小屋里睡觉呀?今天想奶奶了,想睡上面是不是?”   啵比蹭着顾娴的大腿,绕着她的腿边打转,乖巧地哈着气。   顾娴越看越欣喜,一边逗弄着啵比,同时想起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对着梁致意有所指地嘲讽道:“连啵比在外面独栋住久了都知道回家看两眼,我看你那儿子还没啵比懂事。”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梁致的声音含着一丝嘶哑,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帮儿子解释两句,“这个季度可能工作有点忙。”   “工作忙?”听见梁致的话,顾娴的眉毛挑了起来,横眉瞪眼地反问道:“他个部门经理还能有你这个董事长忙?我怎么没见你动不动不回家。”   眼见着顾娴的怒火马上要牵扯到了自身,梁致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明哲保身,生存的第一要义。   “你家儿子天天不见人影就算了,这都二十好几了,马上奔三的年纪,连个女朋友都谈不上。”顾娴脸上浮过一抹嫌弃的表情,嘴巴宛若个机关枪一般,开闸了就是好一顿输出,“你在他那个年纪——”   “小孩都两三岁了。”   “小孩都两三岁了。”   忽然,两道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在这个空间里响起,隐约还回荡着回音。   顾娴原本以为是梁致在接话,心里想着真是长本事了,刚想继续说他两句,眼睛的余光不经意间却扫到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可不是她嘴里念叨着好久未曾谋面的“好”儿子嘛。   她眼神一横,语气顿时变得阴阳怪气,挖苦道:“哟,梁少爷还知道家门朝哪边开呀。”   梁越泽进了门,低头换了双舒服的家居鞋,他散漫地走到顾娴身边,亲热地将手搭在他妈的肩膀上,使了点劲往自己这边拉,“您瞧瞧您这说的什么话呀,老爸好不容易替我说两句话被你一口气堵死,难怪徐叔说老爸的话越来越少了,可不是您的原因嘛。”   他说话也是没个着调,顾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去去去,满嘴胡说八道。”   离的近了没注意,梁越泽这才发现顾娴今天脸上的妆容十分的精致,头发早已做好了发型,小巧的耳垂上带着两颗红色的珠宝,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blingbling的亮光,除了一身朴实无华的睡衣显得格格不入以外,一切都显得那么贵气逼.人。   梁越泽纳闷地上下打量,眼神往他爸方向瞅了一眼,梁致身着一身深色的西装,少见地抹了一个油头。   他奇怪地问道:“你们今天打扮这么隆重是要去哪啊,晚宴也不是这个点吧?”   顾娴避而不答,反问道:“你特地回来吃完饭的?”   “是啊。”梁越泽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他家一向来的习惯如此,“这不是前两天生日出去和月牙他们过了吗。”   啵比抬着头,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子看着这个,一下子看着那个,用爪子去扒拉梁越泽和顾娴的衣摆和裤子,试图用这种小动作引起他们的注意,被予以了警告的眼神。   它左望望右望望,高高摇起的尾巴微微垂下,它垂头丧气地走向了梁致的方向,沉默地赖在男主人的脚边,狗脸上没由来地竟然能看出一丝委屈的神情。   梁致不加入纷争的战场,他感到好笑地给啵比顺毛,安慰它。   “你都不知道提前发个信息的?”顾娴神色不满地戳了戳梁越泽的胸膛,语气里尽是埋怨,“敢情我和你爸就天天在家等候你的莅临是吧。”   梁越泽用舌尖微微顶了下唇瓣,无力地解释道:“刚在开车,忘了。”   “不好意思,晚了,今晚我和你爸另有安排。”顾娴忽然笑着说,她踮起脚尖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解决吧。”   话一出,梁越泽就明白,做饭的王阿姨也被顾娴放了假,梁越泽现在在家只有两种选择:   点外卖或者吃泡面。   两者他都不是很想,梁越泽眼中一丝精光闪过,对着他妈焉坏地笑,故意说道:“带你儿子一起吃呗,正好替我过生日了,吃完我就走,绝不打扰你和我爸的二人世界。”   “想得美。”顾娴扭头就走,“你有这个时间跟着我俩,早点出去找个对象吧,到时候吃啥都依你。”   说到这个,顾娴忍不住止下了脚步,停下来又念叨了几句,“你都过完二十四的生日了,虚岁都要喊二十六七了——”   话未说完,梁越泽想起她刚才说的奔三,他失笑地直接打断道:“妈,你这话说的,是不是过了三十就得入土了。”   “……”顾娴被他这么一噎,有些无语,“倒也没有这个意思。”   看着梁越泽这副不争气的模样,顾娴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偷偷卖惨道:“就是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当奶奶,我那几个玩得好的同学啊,孙子孙女都老大了。”   “简单啊。”梁越泽唇角微微勾起,打了个响指,“你再等一段时间,我这就给啵比找个靠谱的培训班去,看看有没有让狗叫奶奶的速成班。”   顾娴前一秒心情还有一点期待,后一秒宛如从云端陡然摔下。   她气地连瞪了梁越泽好几眼,“滚滚滚,你是想气死我。”   梁越泽无奈地耸了耸肩,眉毛稍稍扬起,“您辈分在这啊,当奶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是啵比的爸爸,您就是啵比的奶奶啊。”   “行。”顾娴气得咬牙,“当奶奶是吧,立马给你安排几场相亲,不去我都要摁着你的头去。”   梁越泽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好像……玩脱了。   要是相亲被徐落月知道了,那他们肯定也玩完了;不去相亲,他妈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这个时候暴露出他和徐落月关系,也不能怪他对吧?   梁越泽心思千回百转,思量轻重之后,他决定坦白,“妈,实话跟你说吧,我有对象了。”   什么?顾娴回头睨着他,“你不会又在这里糊弄我吧?”   “真的,不骗你。”梁越泽态度很是诚恳,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梁致都吃惊地挑起眉毛,悄悄听着两人的对话。   顾娴看着自家儿子高挑的身材,英俊的轮廓,心想着找个对象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   她眨了眨眼,问道:“那姑娘是谁呀?你们怎么认识的,交往多久啦?”   好奇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的抛出。   梁越泽想起徐落月,眉眼间闪过一丝愉悦,平日里冷淡的脸色瞬间柔和起来。   他大方的说道:“你们也认识。”   “谁啊?”顾娴瞪大了眼睛,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同学女儿的名字。   “月牙。”梁越泽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弧度,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的低沉,语调却是上扬的。   他这一笑,有种轻浮感,顾娴觉得刚才以为他诚恳的态度就像是在放屁。   混不吝的东西。   顾娴踮起脚尖狠狠地揪住他的耳朵——   “梁越泽,还跟我在这胡说八道是吧。”   “还在这拿月月挡墙,你们俩什么关系我会不知道啊?”   “天天就会跟她斗嘴,现在月月不在你还糊弄到我面前了是吧。”   “你是不是皮痒了。”   一顿噼里啪啦的指责迎头而来,耳边还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感。   梁越泽被他妈的操作还整懵了,他以为他妈应该是欣喜的,至少也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吧。   这跟他想象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耳朵一定被揪红了。   梁越泽想。   “是真的,我骗你这个干嘛。”梁越泽试图从他妈的魔爪里逃出来,却被她死死的拽住。   “我看你是为了逃避相亲什么都敢说。”顾娴与梁越泽的身高有一定的差距,脚踮久了之后她累地气喘吁吁,“臭不要脸,月牙看不看得上你还是一回事呢。”   顾娴说一不二:“下周,立马给我滚去相亲。”   梁越泽:……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 第80章 眨眨眼x80   “我不去。”梁越泽拒绝, 态度也很坚决。   “由不得你。”顾娴看都不看他一眼,放下狠话,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明明是平底非常柔软的家居拖鞋, 却硬生生被顾娴踩出十米高跟的气势。   台阶与鞋子的撞击发出“咚咚”的响声。   不清脆, 闷闷的。   惹都惹了, 梁越泽忍不住犯贱,故意关心地提声问道:“妈,你脚跟痛不痛啊。”   梁致抬头望了一眼即将消失在是视线范围内的顾娴,赶忙起身拉住梁越泽, 情不自禁地发牢骚道:“你这孩子, 你说你去惹你妈干啥,等下受苦的还得是你爹。”   “爸,不要怕, 你不说话我妈的攻击力持续不了多久。”梁越泽一屁股坐在梁致的旁边,沙发皮面的位置缓缓陷下去一个凹型的弧度,揶揄起他爸,“你也不知道替你儿子多说两句。”   梁越泽顺手撸起啵比的毛, 啵比咧着嘴巴开心地往他怀里蹭着。   “我能说什么。”梁致一脸正经, 非常无辜, “你不回家是事实, 我比你忙也是事实。”   梁越泽头往后一仰,漫不经心地躺在沙发上,口吻里轻描淡写却带着一丝指责:“你看看,又想我回家, 又想我谈恋爱, 和女孩子培养感情也是要时间的。”   “别人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月牙——”多难搞吗。   梁越泽明明是埋怨的语气, 却无端能听出几分甜蜜的炫耀。   梁致今晚的说话欲.望达到了最高峰值,梁越泽话未说完,他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眉头轻轻皱起,擅自打断,不满地说:“不是我说你,你撒谎也扯个靠谱点的。”   梁越泽刚刚舒展开的眉眼倏地凝结,他怔然了片刻,“?”   敢情他爹也同样不相信他是吧?   这个家究竟还有没有他的地位了?   当初一直期待他和徐落月在一起的究竟是谁啊?!   难道不是这两夫妻吗?   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梁越泽瞬间无语凝噎,他冷着和梁致有四分相似的脸,唇角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爸,我对你同样也很失望。”   梁致喉咙还有点肿痛,他侧过身子捂住嘴轻轻地咳了两声,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还不知道月月和你地位的差距吗?你俩平时天天斗嘴,鸡飞狗跳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学生一样。”   梁越泽拧着眉头反驳:“斗嘴也不妨碍我们现在——”亲嘴啊。   “再说了,月月那感情经历可比你丰富多了,谁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之后还能吃下身旁的窝边草啊。”梁致继续打断他的话,平时沉默寡言的梁致,吐槽起自家儿子来也是毫不留情。   梁越泽:“……”   真有你的。   你真是我好父亲。   知道你儿子伤口哪里痛,锋利的刀子就狠狠往哪里戳。   梁越泽恍然发现原来翟子赫不是最让人最无语的,最离谱的原来还是他爸妈的存在。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他原本是想先拿下他父母,再一点点地攻略徐叔。   成功路上的几座大山都这么难跨越的?还没搞定徐落月,先绊倒在自家山峰底下。   讲实话还没人信了,这难道是狼来了故事(恋爱版)吗?   平时他和徐落月也没有这么不着调吧?梁越泽在心里恍惚着质疑道。   “啵比,你说。”梁越泽坐起身,用手挠着啵比厚实的下巴,喃喃自语地说:“我跟你妈难道不相配吗?”怎么都不相信呢。   梁致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今天奇奇怪怪的儿子,他贴过去嗅了嗅味道——   没有酒味。   总不能是喝气泡水喝醉了,梁越泽平时酒量也没那么差。   梁致心里没谱,随口猜测道:   “你失恋了?被哪个女孩子伤的头脑不清了?”   “然后故意将这么丢脸的事情栽赃在月月头上?”   梁越泽一口气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差点憋死,他爸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他一直说的是他和徐落月谈恋爱,不是说徐落月甩了他吧?   梁越泽质疑的眼光盯着他爸,打了发蜡的头发在灯光下好似闪闪发光,他扯了扯嘴角,十分真诚地问道:“爸,你这情商究竟怎么追到我妈的?”   梁致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胸脯,抬头往上望了望,凑到梁越泽耳边,小声却充满得意地说道,“儿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时我刚进单位的时候,是你妈追的我。”   梁越泽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句,他同样凑到梁致的耳边,故意道:   “爸,偷偷告诉你,妈也听到了。”   梁致心里一跳,被吓地一激灵,猛然回头,发现沙发后面靠的是墙,压根容纳不了人的通过。   更没有顾娴幽幽地站在身后。   “你这孩子。”梁致作势要拍他两下。   梁越泽唇角上扬幅度很大,不经意间笑出了声,“既然是事实,怎么不敢在妈面前说呢。”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妈好面子啊。”梁致心甘情愿地在顾娴的压迫下度日,但是偶尔也需要在儿子面前抒发一下这满腔的情感。   行了,两父子都是苦逼的人,都被另一半拿捏的死死的。   对象说一,他俩不敢说二。   这么多年,梁越泽终于找到了他和他爸为数不多的共同点。   而且,好似都挺享受的。   刚想继续揶揄他爸几句,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阵咕噜,宛若水烧开的气泡声。   声音不大,两人对视了一眼。   梁越泽是个不知羞的,坦然地抓了抓头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北京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从进门和他爸妈掰扯这么久,他都快忘了他的目的是回家吃饭了。   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梁越泽看见了俞悦给自己和徐落月拍的合照。   非常亲密,非常能看出照片里面两人的男女关系。   可以为他作证。   两人因为在耳边说悄悄话你来我往的坐的很近,梁越泽收回放手机的手,重新摁亮手机屏幕,将它递在梁致的眼前,眼尾轻轻挑起,语气中含着有意无意的惬怀与炫耀,“看见没,我和徐落月。”   他清了清嗓,“我都说了,我拿这种事情骗你们干嘛。”   被梁越泽的手怼地太近,梁致只看见一团黑色的影子在眼前一晃而过。   他微微往后仰了仰,接过手机低头认真地瞧了一眼——   照片上两个人物都是乌漆嘛黑的,侧脸的轮廓倒是挺清晰的,能看出两个人确实动作亲热暧昧。   有点类似水中倒影,这就是网上年轻人说的,氛围感照片?   梁致平时网上冲浪比较少,这个词汇还是从顾娴口中听来的。   “这你和月月?”梁致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问道。   “你自己儿子和你干女儿你认不出来?”梁越泽看他爸的架势,真想递一副老花镜给他。   梁致忽然忆起往事,感慨道,“虽然这张照片看不出来,你别说,之前我和你妈就觉得你和月月站在一起蛮般配的,那时候你妈不是可喜欢给你俩拍照片了吗?”   “当时让你们亲密一点,跟要了你俩的命一样。”梁致好笑地摇着头,“家里好几本你和月月的图册还放在三楼的书房呢。”   “这是重点吗?”梁越泽觉得跟他的老父亲两人简直在鸡同鸭讲,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很耐心地用引导的语气说道,“你看这照片还不能说明——”我和月牙的关系不一般。   “噢。”梁致恍然大悟,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头顶的头发,反应过来之后怕弄坏今天造型师刚给他做好的发型,他敷衍地夸赞道:“这照片借位拍的挺不错的。”   “……”梁越泽气地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   他脾气向来不外露,只有在家人和徐落月面前才放开点。   梁越泽一把夺过手机,将它揣兜里,心里涌上一抹气馁,满脸嫌弃地说道:“算了算了,不、懒得跟你说了。”   此时,电梯正好发出一声细微的开门声,顾娴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换了一身衣服,脚上也换上了女人的战靴,酒红色的复古长裙与耳朵上的珠宝相得益彰,额前两捋碎发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气息,手上提着一个珍珠小包,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十分有气质的岁月美人。   前提是——不说话的情况下。   顾娴一出来便听见梁越泽对梁致那副态度,眉眼往下耷拉着,脸上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她手指一翘,温柔皆散,凶巴巴地喊道:“梁越泽,又欺负你爸是吧。”   “……”梁越泽懒散地抬起了眸子看了他妈一眼,眼里尽是无语。   家里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   梁越泽已经懒得跟他们俩掰扯,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找徐又又谈情说爱。   他搂过啵比,催道:“你俩这烛光晚餐再晚一点都能赶上夜宵了,也别管你儿子死活了,赶紧出门吧。”   “本来也没打算管。”顾娴毫不留情地毒舌道,走到梁致身旁挽上了他的手臂,声音故意温柔了八百倍,“老公,我们走吧,让这个孤苦伶仃的单身狗自生自灭吧。”   梁致体贴地接过顾娴手中的包,沉沉地应了一声:“嗯,走吧。”   临近门口,顾娴好似想起什么,她回头冲着啵比展颜一笑,   “啵比,等下身上黏毛就不抱你啦,奶奶等会回来哦。”   啵比威风凛凛地抖了两下毛,四条腿一来一回地蹦到了顾娴面前,在她不远处止住了脚步,它晃了晃脑袋,“汪汪,汪汪。”   “真是个乖宝。”顾娴被它逗笑,“拜拜啦。”   顾娴梁致走后,啵比兴致勃勃地跑回梁越泽身旁,用头蹭了蹭他的大腿,想让他和自己一起玩。   梁越泽看不起它刚才那副献媚的模样,将狗脑袋往外推,哂笑道:“见风使舵的舔狗。”   自从他到家之后,徐落月都还没给他回信息。   梁越泽拍了拍啵比的身体,小心眼地用顾娴的话回敬啵比:“你年纪也不小了,你这条孤孤零零的单身狗也抓紧给自己找一条心仪的母狗吧,省的老是缠着你妈。”   听出梁越泽的语气不是什么好话,啵比不满地冲着他叫了两句。   梁越泽捏住它两块肥嘟嘟的脸蛋,左右搓弄着,他眯起眼睛恐吓它,“现在没人罩着你了,爸爸现在有事,一边玩去。”   啵比黝黑又圆溜溜的眼睛里透露出蠢萌的无知,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   梁越泽给啵比开了电视,调到了动漫频道,摸了摸它的狗头,“看电视。”   啵比咧开嘴笑,乖巧地蹲坐在沙发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今天下午也消耗了梁越泽不少力气,更何况还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   肚子空空,饥饿感突然涌了上来,胃开始有点微弱的不舒服。   梁越泽看了一眼开心的啵比,人类与狗的悲欢并不相通。   他拧着眉头,用委屈巴巴地语气给徐落月发信息——   【你这个坏女人,怎么一分开就不理人?】   作者有话说:   初五财神到,祝大家都发财发财! 第81章 眨眨眼x81   黑色的车辆宛如一头捕食的猎豹在公路上高速行驶。   徐落月头微微倚在窗边, 双手合在一起抱着手机,自以为很隐秘地给梁越泽发着消息,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 眸子里好似泛着亮晶晶的光, 眉眼间皆是欢愉与嫣然。   波浪般的秀发挡住她小巧的耳朵垂在胸前, 白皙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的粉嫩,面若桃花。   整个就是一副坠入甜蜜爱河的少女模样。   徐落月心里想着其他事,眼神散在四处飘忽着,忽然之间与车内后视镜中的唐堰对上目光。   她的笑意戛然而止, 羞赧地舔了舔唇瓣, 哂笑着扭过头摸了摸鼻子。   翟子赫单独开一辆车,车上再无旁人,俞悦成心将身体贴了过去, 轻轻地蹭了蹭徐落月的臂膀,明知故问地低声道:“月牙,什么消息看的这么开心呀?”   “没、没什么呀。”徐落月语气故作轻快,紧张到有些结巴, 她顺手摁上锁屏键。   徐落月自身都感到奇怪, 以前提到感情的时候她都很坦然, 从不藏着掖着, 甚至可以将手机的聊天记录直接扔给俞悦看。而现在和梁越泽在一起,朋友面前,她恨不得藏形匿影,无人知晓, 生怕他们揶揄。   “你脸这么红——”俞悦拉长着语调, 她肯定地猜测道:“梁越泽给你说甜言蜜语啦?”   也不怪俞悦这么八卦, 平时可真没见过梁越泽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若不是今天亲眼瞧见了他私下里对月牙的黏腻和不由分说的占有欲,以及月牙脖颈下方那些深深浅浅的吻痕,俞悦真的想象不出梁越泽这种男人恋爱起来是什么样的状态。   不仅是梁越泽,月牙恋爱的这副姿态也是稀奇。   俞悦原以为的梁越泽在恋爱中的角色,应该是跟月牙对调过来的。   真是万万没想到。   她想起梁越泽在月牙面前次次忍气的模样,倏地笑出了声。   这个时候不打趣,什么时候还有机会打趣,难道等他们老夫老妻的时候吗。   徐落月心一虚,慌忙摆手,“没有没有,你们还不清楚啊,他像是会说软话的人吗?”   她试图寻求和她站在同样立场的帮手,“堰哥,你说对吧?”   唐堰没有加入两个女人之间的话题,沉沉地笑出了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之前和现在肯定不一样啦。”俞悦将安全带调整了一下位置,笑嘻嘻地凑到徐落月耳边,两人说了一些属于只闺蜜之间的悄悄话。   最后,俞悦神神秘秘地私语道:“月牙呀,你别是在梁越泽面前,全身上下都是软的,只有嘴巴是硬的。”   这句话因为她的语气带上几分不一样的色彩,徐落月一下子就听懂了。   “悦悦。”徐落月着重了语调喊道,假装狠狠瞪她一眼,劝她收敛一点。   眸子里却带着碧波的春色,掩饰不住的盈盈春意跃然而出。   不凶,倒是怪可爱的。   尽管唐堰没怎么说话,徐落月还是觉得被两人轮番打趣调笑让她失了面子。   正巧也不知道怎么回复梁越泽那直白的信息,她索性选择了逃避,当一只缩头乌龟。   徐落月傲娇地“哼”了一声,将手机塞回包里,将手机静音落个清净。   她看了一眼开车的唐堰,又瞅了一眼临时接到编辑信息改稿子的俞悦,假装一副疲惫到快晕倒的困倦,将窗户留了最后一丝通风的缝隙,靠在座椅上的枕头,眼睫轻颤了两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车速虽快,但是唐堰开车非常稳当,与翟子赫开车的“突飞猛进”有着天壤之别。   徐落月阖眼胡思乱想着,恍惚之间真的睡着了。   等唐堰停在她小区门口回头叫醒她的时候,徐落月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轻轻地揉了揉。   她身旁的座位已经空空如也,按道理俞悦家还在她后面,徐落月问道:“堰哥,悦悦什么时候下车的?”   唐堰提起手腕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估摸道:“大概二十分钟之前,她叫我把她放在前面的一个大型商超,可能临时有约吧。”   “哦哦。”徐落月点了点头应道,解开安全带,拿好了后排她的物品下了车。   她弯腰跟唐堰挥手告别,“堰哥,我也回去了。”   “好,月牙早点休息。”唐堰颔首,随即踩下了脚底的油门。   徐落月有点摸不着头脑,从来没见过沉稳的唐堰有这副急不可待的模样。   他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去做吗?   徐落月刷了门禁之后,在小区里面漫步,缓缓回到了家。   反正她没有事情做。   只是两天的功夫没有在家,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化,离开前的衣物仍旧散乱地扔在了沙发上,她却莫名感觉宽敞的家里多了一丝寒凉的氛围,徐落月颇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从几个人的热闹嘈杂忽然过度到空荡荡的寂静,徐落月罕见地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甚至有一丝不适应,她心里莫名有些愁闷。   俞悦有约了,唐堰晚上估计是和他神秘的女友吃饭,大概率要迟到了。   翟子赫更是不用说,绝对第一时间找乔珊。   只有她,在这么冰冷的房子里,连晚餐的着落都还没有。   早知如此,徐落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选择和梁越泽一起。   她明明同样是有对象的人好吧?   徐落月换了鞋,随手将包扔在玄关处,饥肠辘辘的她打开冰箱翻找了一下里面的速食,想到自己还要起锅开火,疲乏困倦还有【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那点懒劲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吃饭和洗澡在脑海里交织着,最后拿手机点了一个最常吃的外卖,在备注栏里对骑手说:麻烦放在门口的盒子上,不用打电话,谢谢。   浴室里萦绕着腾腾的白色雾气,淅淅沥沥的热水将徐落月身上的劳累都冲刷,蓝牙音响放起了轻快的音乐,她甚至忽然来了心情给全身做了个护肤保养。   手机静音扔在茶几上面,徐落月丝毫不知道有个人在挠心挠肺地等她信息。   她慢悠悠地将头发吹的半干,将护发精油在手心揉搓开来抹上发尾,再分层次地将头发吹干。   时钟的短针缓缓往八的方向挪动,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将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徐落月这才将门口的外卖提了进来。   徐落月点开微信,梁越泽的聊天框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了她的置顶。   绝大一部分的信息都来自于她新晋升却还没有被给予名分的男朋友——   梁越泽。   【你这个坏女人,怎么一分开就不理人?】   【我的亲亲呢?】   【徐又又,究竟是害羞了还是不想负责了?】   【人呢?】   【徐、落、月。】   ……   梁越泽向你发起语音通话——   【对方已取消】   语气从一开始的委屈巴巴逐渐变得狂暴起来。   明明只是文字,不是语音条,徐落月却能感受到梁越泽的咬牙切齿。   因为之前车上静音的缘故,不管是信息还是通话,徐落月一个都没听见。   完了,她心头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爱生气的泽泽不会已经气疯了吧。   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徐落月还是坐下来不紧不慢地拆开了外卖,一边给梁越泽回了一个语音通话。   回拨的时候她的手往上滑了一下,语音通话不小心点成了视频通话。   没来得及等她切换回来,屏幕上就已经显示出梁越泽那张冰山俊脸,他浓密黝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眸子,抬眸之间好似透着凛冽的寒意。   徐落月一眼就断定,他心情不佳,而且很有可能是因为她。   要是现在把视频挂了,无疑是火上浇油。   徐落月将外卖盒子往镜头外面挪了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神情疑惑地问道:“泽泽怎么了,我刚到家不久,身上太脏了洗了个澡。”   梁越泽抱着胸,看似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实际上徐落月一句娇声的泽泽就让他瞬间熄了火。   他故意继续冷着个脸,“你说怎么了?”   “在车上手机没电了,你后面给我发信息了吗?”徐落月神色不变,谎话张口既来。   梁越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我女朋友几个小时都联系不上,我还以为失踪了呢,急的差点报案。”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说的话是真是假心里都有数。   徐落月自听出了他口中的戏谑,她不满地皱着眉头道:“诶,我不就是忘记回你信息了吗,至于嘛?”   梁越泽:“这是不回信息的事吗?”   徐落月:“怎么不是?”   梁越泽义正词严:“你这是不把我当回事。”   徐落月撇了撇嘴:“哪有这么严重。”   “明明前几天都对我很热情、很主动,”梁越泽意有所指,“这才多久,我就成明日黄花了,难怪有句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到手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徐落月唇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认真地说道:“不信谣,不传谣。”   更何况,她也还没到手好吗!   啵比早在听见徐落月的声音就已经按捺不住情绪,连最心爱的动画片也不看了,第一时间围绕在梁越泽的脚下,手机却被沙发上的梁越泽挡地严严实实。啵比咧着嘴巴,翘起它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摇晃着,纵身一跃而起,跳到了沙发上,对着屏幕汪汪地叫了两声。   它的狗头挤进了梁越泽的怀里,迫切地想要引起徐落月的注意力。   半个屏幕塞满了啵比的脸,咧着粉红色的大舌头,蓬松的毛发一颤一颤的,超级无敌爆炸可爱。   看得徐落月心都软了,她欣喜地喊道:“啵比!”   梁越泽冷哼了一声,搂住它的大脑袋,将他往视频外面拉,给啵比上着眼药,“啵比,我们不理她,你妈妈好狠的心,抛夫弃子——”   作者有话说:   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扛不住了,就先发了。 第82章 眨眨眼x82   “喂, 梁越泽!”徐落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拧着眉头说道:“你跟啵比胡说什么呢,快把啵比的耳朵捂住, 小朋友不能听这些的。”   “再说了, 那不是故意逃避, 那是情有可原。”徐落月前面语气还有点弱,在啵比的纯真的注视下找回信心,逐渐理直气壮了起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梁越泽振振有词地反驳:“没什么不能听的, 小朋友都要长大的, 父母感情和谐是家庭当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偏偏梁越泽还将啵比的耳朵竖了起来,仿佛让它听得更清楚,“你看, 你妈妈说话声音这么大声。”   他断定道:“她心虚了。”   徐落月立马否认:“我没有。”   梁越泽以后不会就是这副模样跟她对着教育小孩吧?   徐落月恍惚间升起一个这样的念头,心尖一颤,将这个恐怖的想法迅速拉出自己的脑海。   因为妈妈的事情,她从来没有生宝宝的打算。   徐落月阖上眼左右晃了晃, 刻意忽视梁越泽, 目光略过他, 生硬地想转移话题。   徐落月撅了噘嘴, 舌尖抵住上颚,嘴里发出逗弄啵比的声音,引起它的注意:“啵比,过来妈妈这里。”   “好久没看见我大宝贝了, ”徐落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啵比可爱的脸蛋, 它的毛发摸起来软软的, 冬天抱在怀里就像一个天然的取暖器, 真想揉巴两下,她哼唧了几句,“妈妈可想死你了!”   啵比似是而非地眨了眨眼,猛地凑上前去就想舔手机屏幕,似乎是对徐落月的回应。   梁越泽一把拉住它,啵比动作快的他差点没抓住,他指缝间还留下了一团又长又细的毛发。   “啵比。”梁越泽沉下声叫它,右手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物品揉成一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爸爸说过什么?女人的话听一听就算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不然逃不过被玩弄的命运。”   也不管听不听得懂,梁越泽苦口婆心地对着啵比劝说,意有所指:“你看爸爸现在就知道了。”   啵比抖了抖身上的毛,毫无察觉。   “诶,梁越泽!”徐落月微微提高声调叫他,竖起眉毛,脸色紧绷着,活像炸了毛的小野猫,“你不要一直在这里挑拨我和啵比之间深厚的母子情谊好吗?这是小人行为。”   梁越泽冷哼一声,“这是挑拨吗?这是事实。”   两个人就像小学生斗嘴一样,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地回呛着。   啵比站在两人中间,乖巧地坐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   梁越泽:“你这么想啵比,怎么这么久都没见你过来看看它。”   徐落月:“我这不是还有工作吗。”   梁越泽:“你今天休息,不用工作,你怎么不来?”   徐落月:“你倒打一耙,我是为了谁腾出休息时间,还不是为了给你过生日啊!”   梁越泽:“今天你不上班,生日也过完了。那你怎么不跟我回来看啵比,都是借口。”   徐落月沉默了片刻,她忽然挑了挑眉,一脸狡黠,嗓音甜软:   “泽泽,你现在好像一个怨夫哦。”   “还是等待着,被我宠幸翻牌的那种。”   梁越泽耸了耸肩,神色未变,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   他慵懒一笑,周围气场都似乎变得柔和起来,“是啊,徐又又,终于被你发现了。”   徐落月倒被他的坦然感到有些无措,耳尖慢悠悠地爬上一抹粉红。   她的眸子澄澈清透,像一头单纯的小鹿,所有思绪在梁越泽眼里一览无余。   梁越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直白地向徐落月发起邀请,眼里含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所以,你要来吗?”   梁越泽额前的黑发在眉间轻荡,温润如玉的笑意洋溢在唇角,抚平了几分他脸部线条分明的凛冽。   可能是跟啵比玩闹过的缘故,他宽松的衣领往一个方向下垂着,露出了性感的锁骨,上面好像还有她之前不小心留下的——若隐若现的痕迹。   救、救命。   徐落月垂下眸子在心里呐喊:梁越泽好像一个勾人的狐狸精哦。   “不、不来。”徐落月摆了摆手,莫名有些结巴地拒绝道。   明明只是在打视频,梁越泽压根不在身前,她却突然变得紧张兮兮。   心跳的频率明显加快了速度,怦怦跳动的心脏活跃地好似要从心房里蹦出来。   梁越泽眉梢稍稍往下拉,失落般地叹了一口气,“还以为又又会心动呢。”   徐落月咳了咳,眼神心虚地四处飘忽,假装正直:“我不是那样的人。”   自身献身不成,梁越泽搬出啵比,他搂住啵比贴上了镜头,“你难道不想啵比吗?”   “汪汪。”啵比咧着舌头摇头晃脑,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多么难得拥有这副父慈子孝的场景啊。   徐落月忽然想笑,以往每一次有她在的时候,啵比和梁越泽好不过三秒钟,动不动就单方面无理取闹。   啵比缠着她,梁越泽看不惯啵比谄媚的模样,为了打击她的气焰,梁越泽还会幼稚地攻击啵比“舔狗”“啵比,你又胖了”诸如此类攻击狗身的话语,啵比则会故意叫着咬他的衣服,试图将他衣服拽下来。   徐落月笑得乐不可支,态度软了软,“想是想的,但是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呀。”   梁越泽立马说道:“那我过去找你,送货上门。”   徐落月一时不知道他说的货物究竟是自己,还是啵比。   她提高了警惕,从里面听出一种居心不良的味道。   “不要,你想得美。”徐落月脸颊忽然发烫,半身酥软,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梁越泽眯了眯眼,脸上是暧昧不明的笑容,“徐又又,你脸怎么这么红。我说的是啵比,你想什么呢?”   “我当然想的也是啵比啊!”徐落月瞟了他一眼,用指缝捋了捋垂在胸前的头发,“那是因为我刚洗完澡,我饭都没吃,头发才刚吹干呢。”   为了强调自己言语的真实性,徐落月还刻意说了一点细节。   结果过于心虚和紧张,暴露了一个人回家这么晚还没有吃饭的事实。   “你现在还没吃饭?”梁越泽一下抓住了重点。   “是啊。”徐落月见狡辩无用,从容地承认了。   “这么晚了,徐又又,你是不是又想胃疼进医院了?”梁越泽脸色一沉,想起徐落月天天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之前几次进医院的经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徐落月之所以将外卖盒子藏着掖着就知道梁越泽会提这事,她伸手将镜头外的外卖提了过来,用手指摸了摸包装是否还有余温,她熟练地将锅甩在了他的头上,抱怨道:“我本来早就吃完了,这不是洗完澡第一时间就忙着回复你的信息吗,和你视频这么久忘记吃饭了,你还凶我。”   “……”梁越泽被她这么一通说的哑口无言。   他舌尖顶了顶上槽牙,还得是徐落月。   “外卖都冷了,”徐落月瞅了他一眼,“我放微波炉热两分钟。”   徐落月晚上不太想吃米饭,点了附近口味还不错的米线,加了几个她爱吃的配菜。   这家店就在她楼下一公里左右的小吃街上,她去店里吃过几次,店内面积不大,但是环境卫生都很不错,厨房看起来亮亮堂堂的,不是梁越泽口中的毒外卖。   她重新出现在梁越泽的视野里,仿佛随口一问:“你晚上吃的什么呀?”   当肚子的饥饿声再次响起,梁越泽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窘迫飞逝而过,将啵比挡在身前,他装模作样地说道:“你不回来吃饭,晚上我都没胃口。”   “油嘴滑舌。”徐落月无语地说,抿直的唇角却微微上扬出一点弧线。   手机就平躺地放在餐桌上,徐落月一边将一次性筷子拆开,掀开米线的盖子,“不跟你说了,我挂啦。”   她扬着手跟啵比打招呼,轻声细语的,“啵比,妈妈吃饭啦,下次回来看你。”   梁越泽那端的屏幕忽然被一片雾蒙蒙所笼罩,徐落月心知是啵比凑的太往前,毛发挡住了摄像头。   她乐呵呵地笑,“啵比真乖。”   “梁越泽,我真吃饭去啦。”徐落月说完,便准备挂断视频。   梁越泽及时叫住她,“你看啵比那渴望母爱的眼神,你舍得挂吗?”   徐落月就看着他胡说八道,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那你们俩要看着我吃吗?”   “看啊。”梁越泽坐在沙发上双脚一靠,抱着胸看着她,提醒道,“你不是有那种什么吃饭神器?”   徐落月楞了一下,不明所以:“啊,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徐落月有很多那物件散落在各地,梁越泽一下子也想不起那东西叫什么,他用大白话描述着,“两个抓子夹着手机,解放双手的。”   徐落月从旁边拿了一个白色立架过来,调整了一下高度,扑赫一笑,“手机支架。”   徐落月把手机架在上面,放在自己身前,屏幕里恰恰好的可以看见她的上半身。   她肚子真的饿了,点的时候只记得备注让外卖员放门口,却忘记将自己不吃的配菜标记出来,于是时不时的将里面的黄豆芽挑了出来放在盖子上。   徐落月跃跃欲试地点了中辣,米线的汤很是滚烫,加上辣劲,稍不留神就容易呛到。   所以偶尔和梁越泽搭两句话之外,她低头认真地吃着米线。   两边都没有说话,手机里忽而会传来啵比在那头淅淅索索的声音。   这家的辣是刚入口不易察觉,但是久了之后后劲会缓缓上来。徐落月自顾自地吃着,被辣地猛吸了一口气,舌头在嘴里轻晃着,扯过一张抽纸用力地擤了擤鼻涕,眼尾都微微泛起了红。   担心自己的模样过于狼狈,徐落月悄悄地看了一眼屏幕里的自己,却倏地发现——   梁越泽眸子里好似泛起点点星光,目光一直凝视着她,含着她看不懂的情意。   徐落月的眼神连忙躲闪,脸忽然更热更烫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被看的,还是被辣的。   她用手掌假装给自己扇了扇风,哈着气:“好烫,好辣。”   “喝点水。”梁越泽说道,“都让你别吃那么辣。”   “但是这家米线清淡的口味真的差很多!”徐落月强调道。   徐落月浑身发热,用手上的小皮筋将披下来的头发随意地扎了一个马尾。   她里面穿的是一件丝绸质地的睡衣,因为要在门口拿外卖,尽管是一梯一户,徐落月还是随手披上了一件黑色长外套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和梁越泽一吵一闹的,徐落月也就一直穿着了这件衣服。   此时,后背好似都开始有些濡湿的她微微蹙着眉头将衣服脱下往身侧的凳子上一扔。   里面抹茶绿的吊带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净,灯光直直地打在她身上,褶皱的亮面反射出亮光。   徐落月毫无察觉地撩了撩鬓角处落下来的碎发,低着头将里面剩下的一点金针菇和豆泡吃完。   细细的吊带卡在肩膀处的那抹凸起,身前是带点缓和弧度的深V造型,大片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宛如雪藕般的玉臂抵在胸前,却不妨碍梁越泽窥见底下的美色。   梁越泽晃了晃神,心中有一秒的犹豫思考要不要提醒一下徐落月。   但是,他也不是外人,又不是没见过。   梁越泽的脑海里好一番天人交战,他微乎其微地用舌尖舔了舔唇瓣,口腔莫名感到一阵干涩。   他刚想启唇,就见原本看着电视的啵比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狭窄的手机屏幕。   梁越泽从身后严肃地捂住啵比圆溜溜的眼睛,铁青着脸说道:“不准看。”   徐落月倒是被梁越泽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啵比在梁越泽手中扭来扭去,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她抬起眸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徐又又,把外套披上,把衣服拉好。”梁越泽拽着想四处逃窜的啵比,毛发在空中飘舞。   “梁越泽,你这发言怎么这么爹味啊。”徐落月还在不知所以,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   细碎的毛发飞到梁越泽的鼻子和嘴巴里,他唇角绷紧。   徐落月正觉得奇怪,低头瞥见自己空空如也的胸前,眼睫轻轻一颤,一时之间有些哑然。   她来不及羞涩,梁越泽和啵比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徐落月又好气又好笑。   两个幼稚鬼。   徐落月拽过黑色外套,双手领着衣服肩部往后一甩,将自己裹起来,赶忙叫停,“好了好了,茶几都要被你们撞移位了。”   梁越泽率先看了一眼,这才放开对啵比的桎梏。   啵比冲着他不满地叫道:“汪汪汪。”   “还叫,再叫就把你送下去。”梁越泽眉毛一横,威胁道。   徐落月一边将外卖盒子装进袋子里,眼角含着笑意说道:“你是不是对啵比太严格了。”   梁越泽:“?”   徐落月摇了摇头:“啵比只是一条狗。”   梁越泽轻轻“噗”了一声,吐出嘴里的狗毛,他稍显烦躁地往上捋了一把头发,宛如占有欲极强却被侵占了领地的动物。   “狗怎么了,狗也不行。”梁越泽薄唇轻抿,嗓子里透着霸道,“那是我的地盘。”   “更何况它还是一只公狗。”   “喂。”徐落月被他的直白闹了个大红脸。   “你等我一下,”梁越泽还是觉得啵比不能留在这里,非常耽误他与徐落月感情的升温,他将硕大健壮的啵比一把扛起,往楼下走去,“小朋友这个点也该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有点卡文,来晚了!!   但是很肥对吗!(假装) 第83章 眨眨眼x83   梁越泽抱着啵比将它放回了精致奢华的狗窝。   它的情绪有点激动, 还以为刚才梁越泽扣住他是在和它玩闹,刚一放下便立马跳了起来,见梁越泽要离开还兴奋地咬住他的裤腿, 跟着一起往外走, 神采飞扬地迈着四条小长腿在庭院里跑起了圈。   颇有一番作乐的姿态。   “啵比。”梁越泽呵斥住他, 给他套上牵引绳往窝里拉。   它的劲不小,尤其在它不愿意的情况下,梁越泽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啵比摁倒在徐落月为它准备的浅蓝色的床铺上,上面还有可爱的简笔画图案, 是啵比很喜欢的云朵和星星。   梁越泽伸手给它的头下面垫了一个枕头, 将一旁架子上它最心爱的玩具也塞进了它的怀里,将它伺候的妥帖。   啵比咧着嘴仰头看着他,梁越泽的身高在狗窝里格外的压抑, 一不小心就会磕到头,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躬着腰蹲坐在它的旁边,四指合拢从下巴处顺着啵比的侧脸轻轻抚摸着,耐心地安抚它的情绪哄它睡觉。   他冷淡的声线里透出一丝温情, “啵比乖, 睡觉。”   好不容易等啵比安静了下来, 眼睛睁了又合, 开始有点困倦的模样,梁越泽这才缓缓从它的窝里退了出来,将它的小门带上,回到了楼上客厅。   当时抱着啵比拿手机不方便, 啵比还一直挣扎, 手机就一直靠在茶几上的坚果罐上。   梁越泽在玄关换好鞋子往里面走着, 就听见徐落月轻快的声音, “你回来啦。”   他突然有一种宛若丈夫下班回家妻子在家守候的满足感,一进门就能收到爱人的问候,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暖流,从未拥有过的全新体验。   梁越泽思绪飘摇着,什么时候可以和徐落月结婚呢,他和徐落月两人的生活应该会很不错。   梁越泽开始畅想属于两人的婚后甜蜜,他会好好照顾徐落月。   是不是有点快,徐叔会对他满意吗?   这么多年,知己知彼,他至少应该比外面的男人好多了吧?   徐落月又会喜欢怎么样的婚礼现场呢,现在做计划筹备,到时候直接让她挑选也不算晚吧。   她最讨厌毫无目的地挑选东西了。   哦对,还有戒指。   ……   徐落月明明听见开门的动静,忽然一下子又没声了,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梁越泽?”   梁越泽这才堪堪回神,回道:“在。”   “啵比睡着啦?”徐落月关心地问道。   “嗯,差不多了。”梁越泽重新回到镜头前,无奈地拍打着黏在衣服上的狗毛,“你崽太能闹腾了。”   最近又快到了啵比换毛的季节,梁越泽又窜进了它的狗窝里,身上全是毛絮。   这样的争论就像是爸爸向妈妈指责不争气的孩子,将锅推给妈妈。   “你这话说的,”徐落月对梁越泽的话非常不满,她眉梢轻轻上扬,凶巴巴地说道,“那也是你崽好吗。”   梁越泽轻笑了一声,他十分受用地应道,“对,是我们的崽。”   见他态度这么端正,徐落月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也不早了,你快去洗澡吧。”   一路下来,话里话外好似都在催着梁越泽挂电话。   梁越泽有点轻微的鼻炎,遇见空气中的粉尘和毛絮容易打喷嚏,现在确实有点不舒服。   但这和梁越泽所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徐落月确实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分开的第六个小时,她一点也不想他。   梁越泽已经饿过头了,现在丝毫没有进食的欲望。   他自己拿过茶几上的手机,以他对徐落月家里的熟悉度,徐落月正舒服地半倚在沙发上,可能是抱着手机在身前的缘故,整个屏幕都被她的可爱的脸蛋给侵占,她眼睫低低地垂向下方。   梁越泽能清楚地看见她额角左上方被碎发遮掩的地方有一颗细小的痣,他不动声色地唇起唇角,手上摁着快捷键截了张图。   梁越泽旧事重提,“徐又又,你真不过来啊。”   徐落月十分坚定自己的立场,塞了一个抱枕靠在胸前,丝毫不用考虑:“不来。”   “那我去找你吧。”梁越泽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冲动。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啊?”徐落月抬头楞了楞神,她问道,“为什么?”   想见一个人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梁越泽抿了抿唇,适当地向徐落月卖惨,微微垂眸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今晚上还没吃饭。”   “这么晚了,你还没吃?今天不是回家跟干爸干妈补生日饭吗?”徐落月倏地坐起身来,想起梁越泽刚才说的话,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不会真的因为我没陪你吃饭你就不吃吧?”   梁越泽默不作声。   徐落月满脸无语:“你还说我呢,你怎么比啵比还幼稚啊。”   她穿起鞋子在沙发面前来回地打转,对梁越泽说教道:“干嘛不吃饭啊,到时候你胃饿出了问题我又陪你去医院是吧?还谈什么恋爱,去医院当病友算了。”   梁越泽被她逗笑,宛如大提琴弹奏一般,沉沉地笑出了声。   不得不说,尽管徐落月是在抱怨,他还是无比享受这种被她放在心上的感觉。   “你还笑!”徐落月眉梢一扬,眼睛一瞪,整个人像河豚生气一样气鼓鼓,看起来凶巴巴的,却还是掩盖不了她可爱的气质,她嘴里絮絮叨叨地念道:   “不是我说你啊,梁越泽,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恋爱脑。”   “谈恋爱顶饱,饭都不吃了是吧。”   恋爱脑是什么,只会恋爱的脑子吗?不常冲浪的梁越泽在嘴里细细地品位这个词。   怕和徐落月出现代沟,梁越泽将聊天的视频框缩小,点开浏览器,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恋爱脑是什么意思?】   浏览器瞬间出来了不少的结果——   第一个搜索栏加粗显示:网络流行词,是一种爱情至上的思维模式,一恋爱就将全部精力和心思放在爱情和恋爱身上的人,称之为“恋爱脑”。(来自百度百科)   梁越泽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描述的十分精准,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点了点头,应道:“对,我是恋爱脑,有情饮水饱。”   “……”还莫名其妙押上了,神经病啊,徐落月沉默了。   曾经那个拽地不可一世的梁越泽哪里去了?没人告诉她梁越泽谈恋爱是这个样子啊,谁能把以前正常的梁越泽给她变回来。   梁越泽无意之间还看到一个词汇,当场学以致用。   他将视频点到最大化,对着徐落月认真地说道:“网上说老房子着火,你要对我负责。”   “救命啊,停一停。”徐落月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忍无可忍地哀嚎道,“梁越泽,我真的求你少看点土味吧,你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吧。”   徐落月皱着眉头,平坦的额头上出现几道明显的沟壑,“答应我,正常点,好吗?”   “好吧。”梁越泽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徐又又真是油盐不进,以后不如改名叫徐油油吧。   见徐落月没有正面回答他,梁越泽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亮光,“要不你回来住吧,我去接你。”   徐落月:“?”   徐落月不太理解为什么梁越泽这么执着于今晚的见面。   她原本回公寓就是怕梁越泽——   而现在已经洗了澡的她确实也不愿意多此一举,她婉拒道:“我已经收拾完了,不想动。”   这对梁越泽来说都不是问题,“你不用动,在家里等我就好,我去接你。”   说完,他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诶,别。”徐落月推三阻四地说道,“水岸林溪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了。”   梁越泽帮她把一切后路都想好:“早上我会送你去上班。”   “嗯,我知道呀……”徐落月挠了挠头,有点难以启齿,“可是我住过去明天还得提前四十分钟起床。”   “好吧。”梁越泽止住脚步,恢复了之前那副懒洋洋的倦怠模样,漫不经心地语气里含着一丝闷沉,“徐又又,你没有心。”   知道自己过分了一点,徐落月乖声安抚道:“你还没吃饭,快吃点东西,胃要好好呵护的。”   “好。”梁越泽掀了掀眼皮,淡淡地应道。   “你生气啦?”徐落月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他的脸色,为自己辩解道,“不是不想见你,是太麻烦了。”   梁越泽手指转了转车钥匙,“没有。”   “嗯?”徐落月怔然。   “没有生你的气。”梁越泽耐心地解释道。   说完,梁越泽揉了揉英挺的鼻梁,轻轻吸了吸鼻子,侧过头用宽大的手掌捂住鼻子以下,打了个喷嚏。   他抿着唇清了清嗓子,低低地咳了两声。   “是不是啵比的毛进鼻子里了?”听见动静,徐落月贴近手机,关心地问道,“要不要拿药水洗下鼻子呀?家里有没有准备药呀,没有的话你去我房间拿。”   “没事。”梁越泽微微低着头,喉结上下滚动,语调也下降了两个度,“你忙吧,我去洗澡。”   徐落月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突然觉得自己对梁越泽很过分。   非常过分。   视频挂断之后,徐落月捧着手机在沙发上望着电视发呆,心里有一瞬间怅然若失,空落落的。   她惘然地叹了一口气:徐落月,你在作什么啊。   明明也很想见面,却一次又一次的口是心非。   原本在和梁越泽视频时候,偷偷分神看的综艺和小说突然都看不下去了,刹那间失去所有欲.望。   徐落月一遍又一遍地数着自己今晚的罪行。   时钟的秒钟在不停地转动着,徐落月冲进了衣帽间,在手机上预约了一辆回水岸林溪的网约车。   头发随意地梳了两下披在身后,除了手机,徐落月什么也没带。   想着梁越泽一个人心情不好地躺在床上,徐落月心尖上就泛起一抹酸涩,手上又加快了速度。   小区的门禁管理非常严格,网约车进不了小区门,徐落月需要提前下去小区门口等。   网约车离目的地还有五百米的距离,她踩着刚换好的鞋子准备出门。   手机却在那一刻,微信提示音叮咚作响。   徐落月微微弯着腰把家居鞋放进鞋子,将额前的长发撩到耳后。   她低头看着手机,一边摁下把手推开了大门。   站立在门口的高大人影吓了她一大跳,徐落月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是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让她感到心安,她微微努起鼻子嗅了嗅,抬眸看去——   他换了一件黑色的T,头顶的声控灯不亮的时候和昏暗的夜色融为一体。   由于徐落月弄出的声响,光线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他抿着唇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格外孤傲冷峻,那抹沐浴露的石榴香气却在徐落月周围萦绕,为他褪去了几分凛冽。   梁越泽来找她了。   徐落月眼里闪过一抹惊喜,无法控制地展颜一笑,她热情主动地朝他扑了过去,双脚勾住他的腰际。   梁越泽浓密的眼睫毛微微下垂,低头凝视着她,双手接住她,对她热切的态度很是满意。   “徐又又。”梁越泽眼底含着笑,贴在她耳边轻声地叫道。   徐落月埋进他的胸口用小巧的鼻子不停地蹭着他,心里迸发出从未拥有过的愉悦和满足。   大抵就是你所想之人,不辞深夜千里迢迢来见你。   被扔在玄关处无人在意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梁越泽刚刚发来的两条信息:   【徐落月,开门。】   【想见的人今晚一定要见。】   作者有话说:   Surprise!!   这盛世,如你们所愿-3-   (这章是加更啦,明天还有,绝望地赶榜ing) 第84章 眨眨眼x84   外面是寂静的夜。   打开门的那一刻, 过道的风很大,夹杂着喧嚣的呼啸。   徐落月埋在梁越泽的怀里,细碎的凉意往她脖子里钻。   耳旁传来清冽的寒气, 她留恋般地窝在梁越泽的颈窝里, 徐落月依稀能感受到什么东西还是湿漉漉的。   她抬头望去, 眸子黑亮如漆,梁越泽额前的发丝好似沁出了一颗又一颗的小水滴。   徐落月毫不犹豫地伸手摸了下,手上是濡湿的触感,冰冰凉凉。   她眼睛微睁, “你没吹头发啊?”   “吹了。”梁越泽感受到她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单手轻松地搂住她清瘦纤细的小腰更贴近自己,他顺手将门带上往里面走去,饶是抱着人, 也不影响他熟练地换上鞋柜里属于自己的拖鞋。   屋内传来了属于徐落月独有的一种芬香,她在吧台前摆了一束自己喜欢的花。   璀璨绽放的野蔷薇。   自由和浪漫,如她一般。   梁越泽一直漂浮摇晃的心忽然定了定。   看见她的那一刻,在属于她的地方, 莫名拥有了一种归属感。   徐落月宛如冰火两重天, 他的手很炙热, 胸膛也无比的滚烫。   尤其她倏地觉得现在的姿势有一点点不合时宜, 徐落月松了松勾紧的双腿,有些不自在地想从梁越泽的怀里跳下来,却被宽大的手掌紧紧桎梏住。   “你头发还没干,别感冒了。”徐落月拍了拍他结实的臂膀, 像是在解释自己的行为。   “别动。”梁越泽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磁性, 在这暧昧不明的深夜里愈发增添了几分性感。   两人贴的很近, 近到徐落月能清晰地看见梁越泽小臂上因为用力胀起的青筋, 她的周围完全被梁越泽的味道所包裹住,用的是她最爱的那款沐浴露。   她只说过一次,却独独被他记在了心上。   肩膀宽阔,身材挺拔,高大健壮,恋爱之后的梁越泽乖巧且黏人。   他漆黑的眸子灿若星辰,眼底溢满了专属于她的温度和深情。   这些词汇放在桀骜的梁越泽身上,徐落月不可名状地有些晕眩。   她脑海里倏忽之间浮现出水浒传里的一句话——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徐落月被一阵又一阵的热潮烫地全身酥软无力,她轻轻地锤了一下梁越泽的胸口,口中发出自己都不敢置信地娇艳欲滴的嗓音,“梁越泽,放我下来。”   梁越泽气宇轩昂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薄唇微张,“我放你去沙发上。”   “可我还没——”徐落月话还没说完,被梁越泽温柔轻巧地放了下来。   他微微低下头弯着腰,半蹲在她的身前,耐心地将她黑色皮鞋上的链条解开再脱下。   梁越泽的动作很快,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却好似当成大事业在做,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脱完一只鞋后,徐落月原本制止的话语卡在唇边,她咽了咽口水,小巧的双脚往沙发后面缩了缩,说话都有点结巴:“不、不用。”   徐落月的脚瘦长,莹白的脚腕盈盈一握。   她下半身穿了一件棕色格纹的A字伞裙,裙子的长度堪堪到她膝盖下方两公分。   徐落月有点羞涩地仍旧往后退,梁越泽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脚腕。   由于坐下的缘故,身上裙子的长度更是往上收了收,徐落月柔嫩的像花枝、雪白如藕节一般的小腿就这样一一浮现在梁越泽的眼底。   他呼吸骤然紊乱,眸子一沉,压根不用触摸便知晓其中的细腻。   梁越泽的声音含着微乎其乎的点点沙哑,他放开手,迅速地将徐落月另一只鞋也褪了下来,将她的鞋塞在鞋柜里唯一的一个空位,顺便拿出了与自己般配的同款拖鞋,体贴地放在她脚边。   “喏。”   徐落月忽然都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是清醒状态下他们两第一次在无人的环境下独处。   泽泽今晚好像体贴的过了头,就好似那个夜晚。   他是不是想——   徐落月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回到了那一个混乱的夜,她脑海里飘荡着七零八落的记忆碎片。   醉酒、接吻、冲动、炽热。   年轻人的快乐事。   其实私下里她很少想起,但是偏偏在梁越泽面前,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涌现在眼前。   难不成其实想这个的是她。   两人炽热的鼻息彼此亲热地交互着,舌尖被他不停地缠绕着、吮吸着,唇边溢出暧昧的拉丝,光只是回想就已经让徐落月嗓子眼变得干涩,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梁越泽没经验不小心咬到了她的舌头外,真的还满让人愉悦的。   哦不,除了后面时间太久让她呼吸不过来。   徐落月的思绪沉浸地发散着,进度条忽然往后拉,梁越泽拽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耳垂低哄着,手心磨破皮的疼痛感历历可辨,徐落月猛然清醒,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不不不,她不想,她爱上班。   梁越泽贴着她落了座,自然地揽过她的腰际,“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徐落月眼神左右张望,心虚地应道。   “你出门的时候吃了吗?”徐落月咬了咬唇,问道。   其实当她问出口时,看见挂在墙壁上不停转动的时钟,已经知道了结果。   梁越泽过来的路程加上他洗澡的时候,他压根没有时间吃饭。   不等他答复,徐落月主动地说道:“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徐落月的手艺,梁越泽是再清楚不过,那些速食产品,他现在的确没有食欲。   梁越泽笑了笑,拉住她起身的手,“不用,我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徐落月不认同地说道,她努了努鼻子,娇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是嫌弃我的厨艺,我给你点外卖也一样啊,送过来也很快的。”   徐落月准备摸出手机给他看附近的外卖,这才想起手机被扔在玄关现在还没有拿过来。   她懒得动弹,用粉嫩的指尖戳了戳梁越泽的背部,“去给我把手机拿过来呀。”   梁越泽回头抓住她的手,指腹在上面轻轻地打着转。   “你起身呀。”徐落月催促道,“你想吃什么?”   她折着另外的手指头给他清点,“是想吃炒菜呢、火锅呢、还是汤汤粉粉那些呢?”   “真不想吃。”梁越泽无可奈何地起身,去给她拿手机。   手机递到徐落月手里之后,她低头在屏幕上不停地轻点着,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梁越泽:“徐又又。”   徐落月头也没抬一下,敷衍地应道:“嗯?”   “我不想吃。”梁越泽重复道。   徐落月点了点头,“嗯嗯。”   徐落月如此敷衍,梁越泽好似失去了他该有的存在感。   他嘴角微微耷拉着,不满地拧着眉头问道,他加重了语气:“徐又又,你在干嘛?”   “啊?”徐落月抬起头来,眨了眨眼,“我给你看外卖啊。”   “……”梁越泽唇角抽了抽,“我说了三遍,徐又又,我不吃。”   好气,油盐不进的徐落月究竟有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啊!   “那怎么行,你以前可说了。”徐落月不理他,自顾自地又在手机上刷了起来,用曾经他揶揄过自己不吃饭时候的话重新送给他,“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成僵尸。”   梁越泽:“……”什么东西,他以前还说过这话?   似是看出了梁越泽眼底的疑问,徐落月毫不留情地翻起了旧账,“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徐落月一顿不吃,保证立马饿成僵尸。”   梁越泽有点印象,但是不多。   他识趣地合上了嘴,什么时候啊,他以前还干过这么幼稚的事?   不能吧。   “没错,以前的你就是这么幼稚。”徐落月趁此机会批.斗他以前的非人行为。   “嗯……”梁越泽摸了摸鼻子,狡辩道,“你都说是以前了,现在我怎么可能这样。”   “不仅幼稚,”难得梁越泽不跟她斗嘴,徐落月眼睫轻颤,低头憋住笑,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细细数着,“你还无理取闹、挑拨离间、寻事生非——”   “等等,徐又又。”不等徐落月说完,梁越泽擅自打断她的话,“这几个词汇,你这真的不是在精准地描述你自己吗?”   徐落月讶然地睁大了眼睛,一脸怎么会的表情,指着他,“你看你,又开始搬弄是非了。”   梁越泽眉间划过一丝无奈,又好气又好笑,徐落月一张嘴能把他死的气成活的。   “嗯?”徐落月对他扬起一个挑衅的笑,声音故作甜软,“泽泽,怎么不说话啦?”   梁越泽知道这就是徐落月的本性,就像一只养不熟的猫。   没心没肺,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心情好的时候,任由你顺着毛,揉搓拿捏,乖巧地让人心生怜爱。   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等你防备就狠狠挠你一爪子。   但是梁越泽觉得这样很好,不会轻易地因为别人而使自己受伤。   而他现在,也拥有了拿捏这只小猫咪的终极武器。   梁越泽喉头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倏地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往自己这边拉,徐落月猝不及防地双腿张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嗯?”梁越泽低头蹭了蹭她粉嫩小巧的鼻尖,鼻腔里发出轻轻的哼声,“我搬弄是非吗?”   徐落月是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中的矮人。   之前觊觎梁越泽这么久,她也只敢和他小打小闹,真正的突破关系的那一晚她还是借着酒劲。   徐落月对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有点紧张,她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边,见风转舵地飞快,她左右摇晃着脑袋,“不不不,泽泽怎么会搬弄是非呢。”   梁越泽薄淡的唇掀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直直地盯着她,刻意压低着自己的声线,“不,我搬的。”   徐落月的鹿眸里满是不明所以。   梁越泽凑近她耳边沉沉的笑,滚烫的鼻息像热浪一样扑打在徐落月的侧脸,带着稍显性感的呼吸声,“不过,徐又又,我只搬弄你。”   他最后几个字还故意拖长了尾音,去掉是非两个字,这句话落在徐落月的耳朵里听起来格外的涩.情。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有意避开他的视线,浓密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羽翼般轻轻颤动,眼睑低垂着,脸蛋倏尔变得通红,两颊凭空生出了胭脂粉,宛若打了腮红,楚楚动人。   梁越泽从哪里学的,怎么这么坏啊!   徐落月被他堵的呐呐地说不出话,她还是经验不够,不知道男人在这方面上都是无师自通的。   梁越泽很记仇,将徐落月原本的话还给她,他轻轻地咬拭着她的精致小巧的耳垂,呢喃道:“又又,怎么不说话啊。”   “你——”徐落月刚一张嘴便发出一声娇哼,背脊上好似划过一阵暖流,又忽然从下而上过了电,她浑身都是酥酥麻麻的,她连忙将嘴合上。   梁越泽柔软的双唇划过她的肌肤,用手撩开了她披在耳旁的秀发,从脖颈后方一路往上攀岩,“怎么不说了,我很喜欢又又说话呢。”   场面的局势一边倒,徐落月对梁越泽毫无招架之力,她有点后悔为什么嘴忽然要贱那么一下。   梁越泽的头一手搂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他往常柔软的头发忽然好似带了刺,在她雪白的脖子处留下了一片冰凉的触感,扎地她痒痒的,十分不舒服。   徐落月下意识地偏头往另一边躲,惹得梁越泽愈加不满,他一口咬住了她鲜艳欲滴的唇边,“躲什么。”   “等会儿!”徐落月缓了缓,仰头往后退了退,用手心捂住梁越泽肆意的嘴。   她同时收回抵在梁越泽胸前的手,指缝插进了他的头发里抓了抓,徐落月终于反应过来,满脸恍然大悟。   梁越泽脸色怏怏,却还是停下来关注她的情绪,他闷闷不乐地问道:“怎么了,你不想吗?”   徐落月平时是一个非常直白的人,但在此刻,她忽然双标地讨厌起了梁越泽的直白。   这让她说想也不是,不想也不是。   她好歹是个女孩子,梁越泽就不会委婉一点吗?   徐落月假装没听见,手指夹在他的头发里,泄愤一般地将他搅了个鸡窝头。   梁越泽没有生气,只是牵着她的手,再次耐心地问道:“怎么了?”   “你头发没吹干,”徐落月坐在他的大腿上与他四目相对,两只手捏住他的脸颊用力地晃了两下,“扎到我脖子了,好难受。”   梁越泽来找徐落月,急着出门的他只拿着吹风机随意地往头上吹了两下。   这个天气,半干的湿发也不容易感冒,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   梁越泽好脾气地笑了笑,“你吹风机在哪里,我先把头发吹干。”   像是安抚徐落月暴躁的情绪,他说道:“没事,很快的。”   这句话又惹恼了徐落月,她唇角紧绷,抿成了一条直线,水灵灵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   她才不着急呢,到底是谁着急啊?!   她认为凶巴巴的眼神,在梁越泽的眼里却万种风情颇有韵味。他眉间带笑,神采飞扬,颇像个上京赶考中了状元的秀才,像抱婴儿一样托起她得意地往洗手间走去。   这个姿势让徐落月感到有些羞耻,她握紧拳头锤在梁越泽的肩膀上,“放我下来呀。”   梁越泽大步流星,转眼就到了外面的客卫,言行一致:“不想放。”   “哎呀,你好烦。”徐落月懒是一回事,但也不至于到一步都不能走的地步,不知道的以为她被蛇咬了,中了七步倒呢。   这个梁越泽,性急的很。虽然也没多远,她话都还没说就已经到了。   这不多此一举么,她无语地撇了撇嘴,“吹风机不在这儿。”   梁越泽熟练地掉转方向,徐落月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会说话的玩偶被他扛来扛去。   眼见他就要到自己房门口,推门而入。   徐落月赶忙叫住他,提高了声调,“梁越泽,停下!”   梁越泽不知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听话地止住了脚步。   “放我下来。”徐落月感觉今天跟他说话好累,同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   他没有动,徐落月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推了推他胸膛,准备从他身上跳下来,   “我浴室里还有东西没收,你不准进。”   梁越泽瞬间了然,虽然他觉得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见过了,也不用如此见外。   身外之物,反正以后他也是要亲手脱的。   但是他知道说出来徐又又肯定又要恼火了,他乖乖地将她放了下来。   徐落月:“你坐沙发上等我,我给你吹头。”   尽管梁越泽今晚嘴笨惹她生气,还故意欺负她,但也不能否认他路远迢迢来见她的这份心意。   嗯……男人嘛,总要给点甜头吃的。   “好。”梁越泽眼底闪过意外的惊喜。   徐落月打开房间里的灯,进了自己专用的洗手间,护肤完之后虽然她记得把脏衣篓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但是她私密的内衣和内裤仍然被她随意地扔在洗漱池旁边的台面上。   刚才她也吹了头发,但是忘记拔吹风机的插座。   徐落月将内衣内裤放在浴缸旁边小的收纳篓里,拿起吹风机,顺路还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十分红润,眸子里好似带有一抹春色,唇角还有一个暧昧的齿印。   她不敢再看,眼神仿佛被烈火灼烧般,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梁越泽将腿伸直,一只腿微微搭在另一只的上方,心情愉快地半倚在贵妃椅上,低头把玩着手机。   他嘴里哼着小调,手机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旋转。   徐落月一出来就看见他这副舒适慵懒的姿态,用膝盖踢了踢他,“起来了。”   梁越泽勾起嘴角,如墨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亮光。   徐落月提起膝盖的那一刻他顺势从后面轻轻推了她一掌,单脚的徐落月没站稳还被沙发卡了一下,又扑进了梁越泽的怀里,他一副好心的模样揽住她。   “徐又又,不用这么客气,吹个头发还投怀送抱的,多不好意思啊。”梁越泽不动声色地笑道。   这里没有旁人,徐落月自然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腰际那只作恶的手。   “梁、越、泽。”她一字一顿地喊他,“你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   “没有傻子。”梁越泽无辜地看着她。   “……”徐落月忽然泄了气,懒得跟他闹腾,“几岁了,无不无聊。”   “不无聊。”梁越泽下巴微扬,“几岁了都还是想抱你。”   徐落月承认,不管多少次,她还是会被梁越泽这种毫不转弯的话噎住。   嗯,有点土。但是,也有点爱听。   她觉得她也有可能是疯了,被梁越泽的土味逼疯的。   “坐过来。”徐落月掩盖住心底的雀跃,故意冷着脸,没好气地对他说道。   梁越泽挪了挪位置,挺直了背,微微在她面前低下了头。   徐落月单腿跪在沙发上去插吹风机的插座,设置成暖风,将风力由小调到大,用手心试了试温度。   她重新站在梁越泽身前,轻轻拨弄着他干湿相间的头发,先用梳子给他梳了一遍。   徐落月忍不住提醒道:“梁越泽,头发不吹干就睡觉,容易脱发。”   “我头发不少,掉就掉点吧。”梁越泽一边用手指缠绕着徐落月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话听得真让人生气。   不过梁越泽确实没说错,他遗传了顾娴一头黝黑、柔顺的头发,在日光底下都十分有光泽度,小时候发尾枯黄、发量稀少的徐落月最嫉妒的就是他这头发,两人打架的时候她还会故意偷偷地扯掉他头发。   让他自卑,让他变秃!   从梁越泽现在这么狂妄的口气中,徐落月自然是没有成功的。   徐落月撇了撇嘴,一边给他吹头一边说道:“不仅脱发,还会长白头发。”   由于小时候头发发质就不好,徐落月为了保养她的头发,下了很多功夫,所以了解一点点。   白头发这个有点打动梁越泽,他调了调坐姿,“那又又给我吹干点,我不带着湿头发睡觉了。”   “掉头发都不在意怎么在意白头发了?”徐落月有些好笑地问道。   “掉头发是因为我头发多,掉点无所谓。”梁越泽说,“但我不想年纪轻轻变成老头。”   “为啥?”   “那样就配不上我们年轻貌美的又又了。”   徐落月真想给自己嘴巴一下,梁越泽现在油嘴滑舌,她就不该接这话茬。   她放下吹风机无奈地扶额,将茶几上的精油摁了两泵在手心,来回打转将它搓弄开来。   徐落月将精油抹上梁越泽的发尾,精油的香气缓缓弥漫到梁越泽的鼻尖。   他鼻子动了动,微微嗅了嗅味道,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徐落月张嘴就是胡说八道,“这是让你变不成老头的东西。”   梁越泽:……   他看起来应该也不像傻子吧。   梁越泽识趣地没有接话。   徐落月轻巧的手在梁越泽头顶左右捯饬着,梁越泽能感受到她温暖的指腹轻轻划过头皮,指尖好似在丛林中翩翩起舞,耳旁传来嘈杂的喧嚣,却让梁越泽的心无比的平静。   “好啦,吹完啦。”   徐落月将东西都有条不紊地收了起来,她无意间看见时间,感叹了一句,“不早了诶。”   这句话进了梁越泽的耳朵里,就成了催他离开的符箓。   梁越泽一言不发,眉头拧出一条沟壑,眸光黯沉如夜。   他跟在徐落月的身后进了房间,在她迈出浴室的那一刻,倏地将她翻转压在柜体上。   动作虽凶悍,他的手掌却抵在了徐落月的背后,不让板子的冲击力撞到她。   徐落月被他吓了一条,她毫无安全感地勾住他的脖子,惊呼一声,“梁越泽,你干嘛呀。”   “徐又又,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梁越泽凑上前跟她咬耳朵。   “我又怎么了,”徐落月感到莫名其妙,“梁越泽你今天神神叨叨的——”   此刻的梁越泽不想听她碎碎念,他以吻封缄。   柔软的唇瓣碰触在一起细细研磨,梁越泽轻轻含住她,粉嫩的舌尖发出一个试探的信号,在得到确切的回应之后,梁越泽率先出兵夺取主动权,他像鱼儿逐水一样追逐它、缠绕住它,汲取她口中的蜜桃汁水。   两人互相交换着温热的鼻息,身边弥漫着两人重重的喘息声。   梁越泽微微收紧了在她腰肢的手,将她更加贴近自己,像要交织融化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热吻像是一场暴风雨一样打的徐落月措手不及,她宛如飘荡在无垠海面上的一叶孤舟,被一阵又一阵的浪花毫无方向地推地越来越远,她只能牢牢地勾住眼前的救星,任由他在她身上兴风作浪,却能带领她通往岸边的方向。   紧紧靠在一起的两幅躯体在不断的升温,徐落月被吻的全身发麻,脑袋也是晕乎乎的,身体早已没有力气,全靠倚在梁越泽身上支撑住,恍惚之间跟着梁越泽的节奏不停地绵延起伏。   “嗯——”徐落月试图想往后退,却似藤蔓一样一直被缠络着,她嘴里溢出细碎的声音。   她努力地呼着气,用力地推开了梁越泽。   梁越泽猝不及防地被推开,他睁开眼睛,鼻腔里发出淡淡的尾音,“嗯?”   “我要喘不过气了。”徐落月勾住他的脖子,浑身都在往下面掉,她用下巴抵住梁越泽的肩膀,拼命地汲取新鲜空气。   “怎么还没学会换气呀。”梁越泽拍了拍她的背,给她整理身后凌乱的头发。   徐落月深呼吸好几次,靠在梁越泽身上缓了好一会,疯狂跳动的心脏终于恢复了该有的频率。   她的唇角泛起一抹湿润与艳红,声音里带着性感的嘶哑,指责道:“梁越泽,突然又发什么疯。”   梁越泽的脸色出现几分餍足,他厚重的呼吸拍打在徐落月的脸颊,眼底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吊儿郎当的语气,“你赶我走,还不让我跟你有个离别吻啊。”   徐落月还在喘着气,她瞥了他一眼,眼尾泛着嫣红,“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   “你刚看时间不就是在催我走吗?”梁越泽十分有自知之明,徐落月不想他过来,自然也不想让他在这里留夜,是生怕他像现在这样对她做什么吗。   他其实过来真不是为了这档子事,但是……控制不住,场面不知为何就变成了这样。   “梁越泽,你能天天别那么会脑补吗。”徐落月嘴角无语地抽了抽,刚才他跟饿狼一样扑过来。   知道的是知道他在索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来索命。   梁越泽眸子忽的亮了起来,他低头闷闷地笑,透露一种混不吝的气质,   “既然不是,那——再亲一会?”   说完,不等徐落月的回复。   梁越泽单手拎起徐落月,她的脚离地面只有三公分左右的距离,将她往床上扔去,随后也倾身覆了上去。   他在徐落月的额头、鼻尖、唇边流连,轻轻碰触一下又起来,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   徐落月真的烦死他这副欲擒故纵的模样了,要亲不亲的。   她拽住梁越泽的衣领将他拉了下来,用力过猛,梁越泽直直地撞了上去,她的贝齿磕到了梁越泽的薄唇,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一声——“嘶”。   梁越泽吸了一口气,用舌尖舔了舔疼痛的地方。   咸咸的,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他垂下了眸子,眉峰微微皱起。   暧昧的氛围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两个人的神色都算不上好看。   一个是突然的疼痛让他失去了表情管理,一个是有些莽撞之后余下的尴尬。   “没事吧?”徐落月有些心虚,弱弱地问道。   “徐又又,你是想谋杀亲夫是吧。”本来就脆弱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红色的疤痕。   “哎,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就算谋杀啦?”徐落月向来是你软我软,你硬我更硬,梁越泽这么一说她可就听不得了,刚才她还没说他索命呢。   徐落月下巴一扬,一副倨傲的姿态,嘴硬地说,“梁越泽你到底行不行啊。”   梁越泽眯起眼睛,眸子里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   这句话已经是梁越泽第二次听到了,上一次是青天白日里,景点舞狮的桩子前。   今天他就得让徐落月知道,不管什么性情的男人,在这方面的权威都是不容挑衅的。   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滞,梁越泽滚烫的气息冲着徐落月迎面而来,来势汹汹。   他不容置疑地拉着她纤细柔嫩的小手挪动。   徐落月胡乱地甩开他的手,不自觉地往后退,眼睫轻轻颤动,她装作凶狠的模样,“喂!”   隔着薄薄的布料,却也能感受到其中的蓬勃汹涌,正在茁壮成长。   徐落月浑身颤抖了一下,眼神四处躲闪。   (高亮:甩开了,没碰!)   梁越泽宽大的手掌将她包裹住,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像是轻哄又像是威胁。   “你说行不行。”他刻意咬着字音,在该强调的地方加重语气。   “嗯?”这是梁越泽习惯性的语气词,他尾音又轻轻扬起,像羽毛似的轻轻扫过徐落月的心尖,让她听完耳朵都酥酥麻麻的。   徐落月刚想继续嘴硬,但是想起上次的惨状,她咬了咬唇将原本的话咽了下去。   她黑黝黝的眼珠子滴滴摸摸不停地转动,肚子里忽然冒出一阵又一阵的坏水,徐落月手上微微使了点劲,冲着梁越泽抛了个媚眼,夹着嗓子嗲里嗲气地说道,“行,哥哥最行啦。”   梁越泽毫无防备地被徐落月来这么一下,头皮倏地一紧。   从徐落月嘴里喊出来的哥哥,尽管知道是她装腔作势,还是陷入她的圈套。   他浑身一颤,尾脊骨从下到上酥麻一片,像是过了电。   草,梁越泽舌尖抵住上颚,低声地咒骂了一句。   休眠已久的火山,一改往日的沉寂,溢出点点岩浆。   “怎么不说话啊哥哥。”看见梁越泽脸色不太好看,徐落月的心里更是得意,她故意凑过去在他的耳畔,眼底尽是不怀好意。   眼白里夹杂着微乎其乎的红血丝,脖颈处的脉络微微起伏,清晰可见。   他在忍耐。   梁越泽闷哼一声,垂下了眼睑,徐落月还一直在这里撩拨他。   他抱着徐落月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将被子盖在两人头上。   徐落月白色的空调被十分轻薄,而且异常透光。   就算两人在躲在被子里,梁越泽的睫毛在微微颤动,脸上是忍耐的神情,徐落月看得一清二楚。   梁越泽呼吸声异常的沉重,他的鬓角处沁出了一层薄汗,甚至有汗滴沿着下颌线缓缓流下。   徐落月的手就像奥利奥的夹心,又像铁板烧,两面都滚烫的很,灼热非凡。   他好像很难受,徐落月忽然走神地想到。   “妹妹叫的那么甜,是不是应该帮帮哥哥。”梁越泽喉结上下滑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在她的后颈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宛若一场燎原的烈火,“你有经验的。”   徐落月脑袋有点乱,但是没有之前那么慌张。   她甚至来了心思时不时地逗弄一下,听见梁越泽的闷哼声是让她最有成就感的事。   ……   冰凉的液体滞留在徐落月炽热的掌心,此刻的她有片刻的僵硬。   她皱着眉头,不太敢去看那玩意,只觉得手里黏答答、稠腻腻的。   梁越泽掀开被子,从床头柜抽出了几张纸给她擦拭,还有心思和她打趣。   他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语气里饱含着夸赞,“妹妹真厉害。”   刚才不觉得,现在徐落月有点无法直视妹妹这个词。   她晚上新换的衣服也沾上了一星半点,所幸没有遗漏在其他地方。   空气中都弥漫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徐落月努了努鼻子,推开梁越泽,脚步快速地往洗手间冲去。   她甩下一句,“你把窗户打开。”   随即,室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徐落月摁了一大泵洗手液,双手指缝相扣,神色认真地洗了一次又一次。   衣服被弄脏了,徐落月对身上的衣服简直不忍直视,她拿起睡衣又重新洗了个澡。   她收拾完之后,梁越泽也在外面的洗手间将自身收拾的差不多。   这里有他换洗的衣服,他就简单地冲了个澡。   趁着徐落月在里面,还将她房间的床单被套还有盖被,都换了一套新的。   徐落月出来讶然地盯着他,没有多说什么。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外面刮起小风,偶尔还能听见街道上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   夜色无边无垠且无星。   徐落月第二天要上班,已经和梁越泽闹到很晚。   她身着之前那身抹茶绿的丝绸吊带,没有穿内衣的她像只小兔子一样机敏地瞅了一眼梁越泽之后迅速钻进了被子里,眼睛悠悠地望着他。   梁越泽就倚靠在她的床边,她没有问梁越泽是否要离开,也没有说让他去住隔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梁越泽轻声地顺着她,哄她睡觉。   没一会的功夫,早已疲惫不堪的徐落月眼睛缓缓阖上。   一夜好眠。   翌日。   徐落月在手机不停响起的工作日闹钟之中醒来,迷茫之中的她眼都没睁开,却伸手往旁边摸去。   另外一边床单,冰冰凉凉,没有体温的余热。   梁越泽没有住在这里。   她心里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是失落、空荡还是遗憾。   徐落月重新闭上眼睛又赖了五分钟的床,起床之后看见了梁越泽半夜发的信息。   【给你定好了上班的闹钟,我回去了。——02:14】   【我到家了。——03:20】   【晚安,徐又又。——03:21】   梁越泽这么晚跑来跑去来回的折腾不累吗?   她这里几个房间都不够他住吗?   这边离他上班的地方也更近吧?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徐落月在心里好一通抱怨,洗漱完之后走到了客厅。   平日里客厅的光线都非常通透敞亮,她出来的时候没开灯感觉暗了半边天。   徐落月疑惑地看去,昨晚换洗下来的床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梁越泽用晒衣架晒了起来,   在另外一边,甚至还有她昨天忘记洗的贴身衣物。   梁越泽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起她带有蕾丝的内衣裤挂在衣架上,光是凭空想想这个场面,徐落月的脸就已经红个彻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这是干嘛啊!   她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房屋内的变化。   茶几上杂乱无章的零食被通通摆放好、被她胡乱扔在沙发的衣物也都被折的整齐重新放在了沙发上,餐厅的吧台和餐桌也被收拾的一干二净。   梁越泽这是干什么呀,他是田螺姑娘吗。   黎明前就消失。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亿点点   但是看见这么肥的份上,求个作收可不可以呀宝贝们=3= 第85章 眨眨眼x85   那日离开之后, 两人在不同的城市各忙各的。   梁越泽跨市出了一个短期的公差,而徐落月每天坐班在工作室,偶尔给客户拍拍照片。   每天忙里偷闲的梁越泽就会给徐落月发信息, 晚上偶尔还会给她打视频, 分享他在那边的生活。   自从恋爱后, 徐落月从来没见过梁越泽在微信上能有这么多话。   以前他除了跟她争论,说得最多的就是:“?”“嗯。”“行。”“随便你。”   而现在呢——   【徐又又,真不想出差。】   【这边的口味还不错,感觉是你会喜欢的, 下次带你过来一起吃。】   【在路边看见一只别人家的小猫, 可爱中带点凶巴巴的。长得好像你,可惜没拍照。】   【这三天怎么这么漫长。】   【没有你好无聊啊,想回去了。】   ……   梁越泽这反差不要搞的太明显。   而且, 可能是发现这种平淡的陈述语句得不到徐落月热烈的回复。   梁越泽有些不满足,他开始换了一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徐又又,我刚才吃药了。】   徐落月刚收拾完东西准备下班,梁越泽的身体素质一直都还不错, 除了小时候吃了她做的蛋炒饭食物中毒进医院外, 很少生病。   她有些奇怪, 止住脚下的脚步, 同事跟她打招呼挥手她都没看见,低头在键盘上敲打:   【你怎么了,感冒了?】   【是不是睡觉嫌麻烦,随便吹了两下又没吹干头发?】   徐落月在心里埋怨, 其实有点心疼他带病工作, 但是说出的话就像刀子一样, 学不会软和:   【我就说了吧, 你就是不听劝,感冒也是活该。】   看见徐落月这么关心他,梁越泽觉得网友们还是有点东西,确实比他这个没经验的母单会谈恋爱。   看来不靠谱的翟子赫有一点说的是正确的,有的东西该学还得学。   他心满意足地微微翘起二郎腿,眼尾轻轻挑起:   【你猜我吃的什么药?】   徐落月有些无语,感冒不吃感冒药,难道吃布洛芬退烧吗?   今天俞悦约她吃晚餐,她一边往外走,没好气地回道:【我不想知道。】   梁越泽:【不行,你必须知道。】   徐落月:【?】   梁越泽:【是爱你无可救药。】   徐落月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梁越泽一步一步做的铺垫就为了这一刻。   因为梁越泽平时也不像会看这些的人,徐落月一时也没往这方面想。   徐落月就感觉自己每次都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被梁越泽哽住,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她真不知道他现在都是从哪里看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都几百年前的烂梗了怎么还在玩。   他好无聊,他好落后。——来自冲浪高手徐落月再一次的评价。   徐落月:【你确实有毛病,多吃点药吧,趁着早期还有救。】   梁越泽:【明白了。】   徐落月:【明白什么了?】   梁越泽:【我都无可救药了你还叫我多吃点,你想让我忠贞不渝,对你死心塌地……】   徐落月:【?】   徐落月:【??】   梁越泽:【好了,你的诉求我都明白。】   梁越泽:【不用你说,徐又又,我也会一天比一天更爱你的。】   徐落月:【……】如鲠在喉。   从此,徐落月明白了,和恋爱脑的梁越泽讲道理就是鸡同鸭讲。   同时,异地的梁越泽还非常的敏感,只要徐落月语气里表现出一点点不耐烦——   【徐又又你在干嘛?】   【你在工作吗,你很忙吗,为什么这么敷衍我?】   【渣女行径。】   所以当俞悦随口问起近况的时候,徐落月私底下偷偷跟她吐槽,他好黏人啊。   眼尾上扬的欢喜却透露着她的心情,并不像嘴里所说的那样厌烦。   俞悦如今也是恋爱的人了,早就看透情侣嘴里的口是心非。   任何不以分手为目的的抱怨都是秀恩爱。   俞悦用纸巾轻轻地擦去嘴上的口红,低头吸了一口奶茶,眼底都是笑意,故意揶揄道:“我记得以前月牙最讨厌就是另一半不分轻重地缠着你了,考不考虑分手,换一个有分寸、活好不黏人的。”   “这……”徐落月怔然了片刻,她讪笑着摸摸鼻子,“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俞悦假意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学着以前徐落月那副很是洒脱的模样,“以前月牙的人生格言是什么?   “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吧?”徐落月清了清嗓子,“多数的优点还是胜于少数的缺点的。”   说着,徐落月便想折着指头数给俞悦听,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比如现在我说的话都会听、脾气比之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对我比——”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俞悦扑赫一笑,用手拉她,“别数啦,我逗你呢。”   俞悦水汪汪的眸子咕噜一转,皙白温润的脸上梨涡浅浅,满是狡黠的笑意,为之高兴地意有所指:   “看来月牙是找到自己风雨过后的那抹彩虹啦。”   徐落月止住手中的动作,微微眯起眼盯着她,不满地批判道,“悦悦,你学坏了!”   以前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现在越来越喜欢拿梁越泽的事情调侃她。   点的菜还没上,俞悦和徐落月两人没有分开,习惯性地并排坐在一起。   俞悦娇小的身躯挽住她的手臂紧紧地贴着她,摇晃着撒娇道:“我这是为你开心嘛,你和梁越泽都能用作我的小说素材了。”   俞悦有这个灵感不是一天两天了,趁著作品的主人公在场,她连忙掏出手机翻弄出自己的备忘录,将第一篇点开递到徐落月眼前,“人物设定:狗脾气双标大少爷x暴力甜软小青梅。”   换作往日里,徐落月看小说的时候瞅见这样的人设设定,内心可能会毫无波澜。   但是一旦将自己和梁越泽代入进去,那几个词汇简直尴尬地让徐落月头皮发麻,是脚指头可以在地面上抠住三室一厅的程度。   她暴力吗,她只是力气比普通女孩大了一点吧?   而且,甜软这个词真的能和她搭上边吗,这最多只能形容她的嗓音吧?   于是,徐落月唇角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悦悦,这……是不是有点太浮夸了?”   俞悦倒是不以为然,她在小说圈里闯荡这么多年,终于溅起水花,拥有了一天自己的小天地,对热点的敏锐度还是在线的。   她不禁在心里感叹,青梅竹马欢喜冤家双向暗恋这不是永恒的话题吗,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有一个又高又帅的竹马啊!   俞悦故作玄虚地摸了摸下巴,可爱脸蛋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这叫艺术的加工。”   对于一个从小就不爱写作文的理科生来说,徐落月非常敬佩俞悦这种写作的能力。   一写就是几十万字,光是想想,徐落月的脑袋就开始痛了。   她向来不会拒绝俞悦的请求。   徐落月眨了眨眼,应道:“好吧,你写小说你说了算。”   “嘿嘿。”俞悦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脑袋在徐落月的肩膀上一通乱蹭,“我就知道月牙最好了!”   “你少打趣我两句就最好了。”徐落月给她理了理头发,无奈地说。   “嗯呢。”俞悦抬头偷偷用眼神瞅了她一眼,“那我有时候问问一些小情节应该不算吧?”   她试图说服徐落月,苦口婆心地说道,“你知道,艺术是需要灵感支撑的,对吧?”   徐落月轻轻捏住她可爱小巧的鼻尖,“是是是,全力支持我们俞大作家。”   “月牙,”俞悦脑海里倏地想起一件事情,还没来得及跟徐落月坦白,“你还记得我给你和梁越泽抓拍的那张照片吗?”   “记得呀,你还把原图发给我了。怎么了?”徐落月问道。   “梁越泽叫我把图发给他,我还收了一笔他丰厚的辛苦费。”俞悦拿起手机就给徐落月转账一半,“我们五五分成。”   “不用呀,你给我干嘛,那是你应得的呀。他有钱,下次再宰他几笔。”徐落月摆了摆手,胳膊肘往外拐,忽然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和梁越泽长大之后唯独的几张合照都是你拍的呢。我还揶揄梁越泽要多谢谢你,当时摆着一张臭脸,除了你,谁都不愿意拍他,不然他现在可能真的要气死啦。”   俞悦不好意思地捂脸,实话实说道:“其实我主要还是拍你啦,他是顺带的。”   每次她拍照时候的构图,眼里的主人公永远都是徐落月。   月牙的好看最重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收着呀。”徐落月一边将转账退回去,一边笑的更欢了。   谈到这件事,俞悦是有点亏心的,刚才还在这里开玩笑忽悠月牙分手呢,要是被梁越泽知道了——   多少有点两面不是人了。   这在行业里都说不过去的呀,收了老板钱叫老板娘揣了老板找个更年轻的。   俞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莫名开始反省自己。   虽然是开玩笑,她也觉得不应该那样调侃,感觉像巴不得别人分手一样,咒别人不好。   俞悦眼底闪过一丝歉意,不自在地撩了撩头发:“月牙,你还是把我之前的话忘掉吧。”   徐落月唇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她“嗯”了一声,“什么话呀?”   俞悦:“换个对象。”   “哎呀,小事情啦。老有老的好,嫩有嫩的妙。”徐落月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上。   “……”好像更不妙了呢。   俞悦真的特别喜欢和月牙待在一起。   从小性格比较腼腆的俞悦,在男生面前十分内敛,父母离异让她没有安全感,也不敢真正地去交朋友。   是徐落月像个金光闪闪的小太阳,主动加入她贫瘠乏味的生活,将黑暗的阴影全部驱散。   她和月牙的相处,生活的表面上,好似各个方面都是她在无微不至地照顾月牙,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   是月牙一直在呵护她,让她以这种方式融入他们这个集体,让她能够拥有更多的真心朋友。   俞悦最喜欢的女孩子就是月牙了。   她比谁都希望月牙能够幸福。   所以与自己有关值得分享的事情,俞悦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月牙,这也是今天这顿晚餐的主要原因。   虽然与预想的相比,出现了一点点的差距。   但是问题也不大。   俞悦想说的话在嘴里打了好几个圈,真正要说的时候,她却忽然卡了壳,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眼底闪过一抹羞涩,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干涩地舔了舔唇角。   “怎么了?”徐落月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关心道,“是不是这个奶茶喝完嘴里还是干干的?”   不等俞悦回复,她招手向服务员示意,“麻烦帮我上一瓶大瓶装的椰汁,谢谢。”   这让俞悦心里更加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眼睛一闭,小声地说道:“我谈恋爱了。”   见她这副紧张的姿态,徐落月反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呀,你忘啦?你之前在群里说过的。”   那天大家都开诚布公之后,徐落月对俞悦这件事表示很欣喜。   俞悦长得十分可爱,身材娇小玲珑,嗓音尤为的甜美,平日里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徐落月觉得刚才甜软这个词用来形容俞悦再适合不过。   又出于对俞悦性格的考虑,她害怕俞悦会被臭男人欺负。俞悦写的小说再多,终究也是纸上谈兵,压根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所以,她私底下还问过俞悦,究竟是什么情况。   俞悦说,异地恋,见面也少,关系不稳定,等真正确定的时候再带出来介绍给她认识。   徐落月理所当然且直白地认为见面少就是没机会吃俞悦豆腐的意思,这段恋情可能是对未知恋爱期待的新鲜感。好朋友之间也是有界限的,于是也不再多问。   俞悦点了点头,脸上白皙饱满的苹果肌娇艳欲滴,一抹艳丽的红霞从脖颈缓缓往上攀移。她眼睫轻轻颤动,红着脸蛋羞答答的说道:“嗯,想把他正式介绍给你认识。”   如今的俞悦看起来非常的好相处的模样,不再会孤零零的一个人藏在角落里,随便说两句话都带刺。   她和谁表面都是一副体贴温和的表面,会温柔地附和着别人的话题,从不会让人难堪。   但是徐落月明白,这只是她表面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她在内心给自己建立了一个无形的防御罩,将并不真诚的人阻挡在门外,想要真正地进入她的内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呀。”徐落月爽快地应道,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   今天的餐馆是俞悦定的,她知道徐落月人菜瘾又大,喜欢吃辣又不太能够吃辣,所以精心挑选了一家改良版的湘菜馆。   俞悦也是无意之间在网上刷到的,评价颇高。为了避免踩雷,她提前来吃过一次,味道确实不错,在没有丢失湘菜传统风味的同时,又恰当好处的比较符合当地人的口味。   这家店的生意很火爆,俞悦是提前在网上挂的号。   中午歇业之后下午五点开始正式营业,过号作废,店里面的空间不算大,火起来全靠口口相传的口碑。   没有太多的挑选,两个人只能坐在一张堪比曾经读书时课桌那么大桌子的座位上。   徐落月坐的位置是靠窗,她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他等会过来吗?”   “没有——”俞悦话还没说完,桌面上的手机开始不停地震动起来。   她望了一眼,剪水双瞳的眼底是数不尽、藏不住的春意,黝黑卷翘的睫毛似蝴蝶一样飞舞。   不用多说,徐落月便明白是谁的电话。   见她神色一副犹豫的模样,徐落月直接拿起手机替她摁了接听放在她的耳边,比着口型说:“你先接电话。”   俞悦刻意地压了压嘴角,从徐落月手中接过手机,她轻声说道:“喂?”   怕无意间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徐落月很有分寸的从座位上起身坐到了另一边,与俞悦面对面。   毕竟是小情侣嘛,说不定就要在通话里说一些甜蜜的情话,   看着俞悦娇羞的姿态,徐落月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作为过来人,她都能理解的。   尽管听不见对面在说什么,但俞悦倒没有藏着掖着、故意在徐落月面前降低自己的声调——   “嗯,没看手机。”   “我在跟我好朋友吃饭呀,就在昨天约好的那家店。”   “你现在已经上完课了吗?”   “别过来了,这样跑来跑去不累啊。”   “听话。”   ……   徐落月也不想偷听,但是空间就这么大,俞悦轻轻柔柔的说话声就往她耳朵里飘。   她很轻易地就猜出了两人的对话内容,等俞悦挂断电话之后,徐落月终于有机会取笑回去,她乐呵呵地眯起眼睛,“悦悦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这个也很黏人吧?怎么不分手呀。”   俞悦刹那间确实无力反驳,年轻缠人有活力。   “而且——”徐落月半句话卡在嘴边,忽然反应过来,睁大了那双宛如黑葡萄似的明眸,脸上有一丝的震惊,“等等,上课?他还在读书吗,研究生还是大学生?”   徐落月浅浅想了想,她唯一谈过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对象,应该就是阿俊,不过两人认识的时候,至少是因工作结缘,所以她对于阿俊年龄这方面也没有那么的敏感。   但是,上课这个词汇,就多少离徐落月的生活有点遥远了。   她最近的这一年里,也不是没给大学里的帅哥美女拍过照片,明明毕业也就几年的光景,但是心态上感觉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总认为他们是没出社会,还不成熟的小朋友。   就算遇见的小弟弟再帅,也产生不了那方面的想法。   “嗯……大学生。”俞悦垂下眼睑,有点呐呐地说道,“大二。”   不得不承认,刚开始她思量前后,很大方面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牛b。”徐落月话不过脑,脱口而出。   徐落月打着哈哈,连忙补充道,“挺好的,年轻带感有活力,谁不喜欢小弟弟?!”   救命啊,她是不是被梁越泽传染了,怎么莫名其妙还押上了。   俞悦哀怨的眼神幽幽地望了她一眼,“你就不喜欢。”   “害,你别想那么多呀。”徐落月想到了她唯一谈的那个小弟弟,真是有够离谱。   她叹了一口气,直白地安慰道:“你男朋友当然是你喜欢就好啦,我喜欢梁越泽就够了呀。”   乐字当头,开心最重要,这是徐落月一贯以来的宗旨。   可有时候俞悦就会想很多,把自己都给绕进了丛林中密密麻麻的藤蔓里。   徐落月伸手捏了捏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你记得那次签售会吗?”俞悦提醒道,“就是我不让你陪我去的那次。”   “记得呀。”徐落月当时还准备给她一个惊喜,结果自己马大哈的性子露出了马脚,由于路程比较远,还被俞悦严声勒令她不准偷偷去,“好像是前两年的时候吧,那时候你们就认识啦?”   徐落月感到惊奇,按年龄推算,那时候小弟弟应该还在高考吧?   未成年?!违法犯罪的事情可不能做啊!   虽然徐落月没有明说,但是此刻的她就像一张白纸,想说的话清楚地浮现在她的脸上。   俞悦捂着嘴扑赫一笑,心底沉甸甸的石头顿时丢了一半,解释道:   “那时候只是见过面啦,他当时高考结束,在外婆家住了一段时间。他表妹很喜欢我的书,但高中管的严,周六还要补课,求了他很久,逼着这个无事可做的表哥来参加签售会,找我要to签。”   “当时签名的时候还出了一点乌龙,排队找我签名的都是女孩子。我没有男粉丝,当时队伍里只有他一个男生,他的身高站在里面高耸入云,我以为他排错了队伍,他站着我坐着,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我当时就像只懵然的小白兔,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好心地告诉他科幻小说作者的签售会在隔壁。”   俞悦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都好笑,他看见她的反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表情冷然,板寸头不笑的模样更显得他十分的凶,活像一个混□□的。他皱着眉头将书递到她面前,说道:“麻烦帮我写一个to全世界最可爱的小甜甜:学业突飞猛进,考试一路长虹。”   最后,他道了句谢。   反差萌的效果就这么轻易地被他造出来了。   作为当时场上的唯一一个男性,长得又不错,所以俞悦对他很有印象。   “后来我们无意间又偶然碰见,他在我们隔壁市读书,机缘巧合之下加了联系方式。”   “然后……他就开始追求我。”   “月牙你是知道的,我很喜欢热情真挚的人。”   当时那么拽,现在在她面前这么乖。   他就像一只大狗狗,真的好可爱啊。   俞悦想。   “那你们真的好有缘分啊!”徐落月感慨道,“没记错当时你签售的城市离阳明好远吧,高铁都要五六个小时。世界这么大你们都能再相遇,忽然觉得好浪漫哦。”   俞悦羞涩地笑了笑,“我也觉得,尤其我还是写小说的,所以——”   在这一方面有加分。   “明白。”徐落月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现在真的很好奇他们两个之间的故事。   这家店在她们的餐前闲聊中终于一次性上齐了所有的菜品。   她们一共点了三个菜,是最家常的辣椒炒肉、金钱蛋,还有徐落月吃炒菜馆必定会点的一个菜色——铁板鱿鱼。由于上餐的时间耽误太久,店里还免费给她们这桌送了一份桂花年糕和两份绿豆汤。   服务小妹端着餐盘,不好意思地躬腰道歉,将菜品摆放在桌子上:“两位美女,不好意思,久等了喔。”   “没事没事。”徐落月无所谓地摆摆手,确定要来这家店之前,俞悦就已经像她发出预警,说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让她出门前随便垫垫肚子,所以她倒不是很饿。   俞悦一边拆着碗筷的塑料,端起滚烫的茶壶将开水倒满了碗和杯子,娴熟地将筷子泡在里面烫一烫,又顺手将手中这套和徐落月眼前这套一换,嘴中说道:“他前两天没课过来了呆了几天,本来是打算将他正式介绍给你认识的,结果他有个老教授身体不舒服临时改了课,今天上午坐高铁回去了。”   刚才听俞悦回电话好像隐约意思是他晚上又想坐高铁过来,徐落月有点佩服这个年轻弟弟的精力,另一方面也看出了他对俞悦的黏人……和重视。   “谢谢悦悦。”徐落月为俞悦感到开心的笑,她好奇地问道:“路程要多久啊,他学什么专业的?”   “他体育生,坐高铁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吧。”俞悦将塑料扔进了垃圾桶,招呼服务员送一桶米饭过来之后坐了下来,“月牙饿不饿呀,快吃饭吧。”   “好,这些菜闻起来都很香诶。”徐落月夹了一块经典湘菜的辣椒炒肉,肉带着小块的青椒一同入了嘴里,这块肉上并不完全是瘦肉,带着滋滋的油脂再加上辣椒的辣味提鲜,鲜、咸、香在口腔里炸裂开来,她心满意足地咽了下去,迫不及待地评价道,“真的很不错!”   辣椒炒肉听起来简单,每家都有,每家都做,每家都有自己的特色,但是这家店辣度、香度、以及调料味的浓度都刚刚好,算是精准的拿捏住了徐落月的口味,   “我就说我最了解你吧。”看见徐落月吃的开心,俞悦眉眼中都是分享的满足。   “嘿嘿,爱你哦。”徐落月尝了一块年糕,桂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口感非常糯软。   俞悦觉得,徐落月在她心里,就跟这个桂花年糕一样香甜。   两人边吃边聊着天,谈论着各自的感情问题。   徐落月自身不是一个很看重未来的人,向来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是她为俞悦操心着:“悦啊,那小弟弟毕业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毕竟,异地恋确实是诸多情侣之间影响感情比较大的问题。   一直异地也不是一回事呀,而且弟弟还这么小。   徐落月眯起眼睛问道:“你应该没有打算去隔壁市定居吧?”   俞悦全职写作,其实住哪里问题都不大,只是她生怕俞悦谈了恋爱跟梁越泽一样无脑。   幸好,俞悦是清醒的,她抬起头摇了摇手,“不去,他说他准备考研考到阳明来。”   不说以后分不分、考不考的上的事情,有这份想法,看来还是很喜欢俞悦的。   “那还行。”徐落月点了点头,虽然还没见过,但对这个小伙子的印象分又高了几分。   陆续聊了几个关于生活的问题之后,两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   俞悦放下了筷子,她神色好像有点为难,一副想说又犹豫的模样。   “怎么了?”徐落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们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两人聊天的私密性至少还是比坐在大厅正中间的人好很多。   “我想问问那方面的事情。”俞悦皱巴着脸,双颊通红。   “啊,什么事?”徐落月楞了一下,不明所以然。   “就……那个那个。”俞悦声音很小,说的很笼统,“就是梁越泽生日那晚上——”   俞悦的小脸已经红的像猴子屁股,她两只手的手指在桌子底下缠绕,垂着眸子不敢看她,“你知道的,就男女那档子事嘛。”   人就是这样,之前她好奇徐落月和梁越泽的那个晚上,亮晶晶的眸子里可不知道羞涩两个字怎么写。   徐落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啊,怎么了?”   看出月牙在报复那天早晨的她,俞悦自暴自弃,闭着眼睛脱口而出,“那你们现在做了吗?”   徐落月:“??”知道俞悦有时候说话很直接,但是没想到这么直接。   “没做啊。”徐落月有些莫名,明明前几天都不是这个态度的,当时俞悦可是裤衩子飞飞都不感到羞涩的,怎么忽然一副这么难为情的样子?除非……   徐落月反射弧慢了半拍,她倏地睁大了眼睛,对着俞悦无声地说道:“你们做了?”   俞悦扭扭妮妮地点了点头。   好家伙,进度条忽然被俞悦弯道超车了,现在的弟弟有点厉害。   随即,徐落月脑海里想到的是,“做好了防护措施吧?”   “嗯嗯。”俞悦言情小说写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经女生同意,为了追求一时的快感和方便试图不戴避孕套的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那就行。”徐落月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只会跟你说这个事的,我还想说和你交流一下经验呢。”俞悦还是有点放不开,她眼神悄悄地望了一眼四周,从对面做到了徐落月的身旁,小声地说道,“弟弟是体育生嘛,精力比较充沛,有时候就亲亲抱抱都好容易起反应。他比较尊重我,每次都会主动的去冲冷水,前几天他过来不是也挺辛苦的嘛,我心里想着,天气又有点降温了嘛,一心软就那个了。”   “但是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嘛,你知道小说里写的都是飘飘欲仙、醉生梦死的,但是我并没有……我不会是个性冷淡吧?”   “所以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这不是想说顺便咨询一下你嘛。”   徐落月听完有点沉默了,很遗憾她帮不上忙,因为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   她假装咳了两声,猜测道:“别想太多了,或许只是弟弟技术不行呢?”   “也有道理哦。”俞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徐落月继续问道:“他是处男吗?”   “应该是吧?他说他没谈过女朋友,那天确实……”俞悦不曾察觉到自己说话时眉眼含春,她微微低下头,十分没把徐落月当外人,“过程有点一波三折。”   虽然徐落月没真枪实战的经验,但是好歹是冲过浪,是被桑歆教导过的女人。   俞悦这么一提,她立马懂了。   “那就说的过去了嘛。”徐落月大大咧咧地问,“弟弟有多高啊?”   “一米八四?还是一米八六来着?”俞悦也记不太清了,总之她的身高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小朋友,有时候也会羡慕月牙这么高挑的身材。   “放心,只要不是大树上挂辣椒。”徐落月了然地说道,“其他我们可以治啊,先天条件很重要。”   还得是月牙,俞悦脑子里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俞悦有一丝好奇,“梁越泽对你怎么忍得住的?”   “这——”徐落月回忆起他们之前的那几次擦枪走火,她顿了顿,十分坦然:   “可能是因为每次时机都不够恰当吧。”   “工具没有准备到位。”   “还有就是,我怕痛。”   ……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两个女人在人声鼎沸的餐馆里聊起了这档子事。   时间也不早了,徐落月刚准备去结账,就听见俞悦不好意思地问道:   “月牙,你还想见他吗?”   “嗯?什么意思呀。”徐落月有些奇怪地望了她一眼。   “他今天下午下了课,本来想坐高铁过来,没买到车票,临时开车开了两个小时从高速上过来的。”俞悦又心疼又好气地说道:“我们刚不是在吃饭聊天吗,一直没看手机,我担心他逃课一直让他别过来,被他缠的烦了忍不住说了句你要是不听话就分手,他到现在不敢给我打电话。”   “刚给我发信息解释他下了课过来的,这傻子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了,现在还没吃饭。”   “那你赶紧叫他上来吧。”徐落月听着都觉得这弟弟有点实诚,“问问他喜欢吃什么,赶紧再点几个菜,这么晚了还不吃饭别饿出胃病来了。”   她冲着俞悦挤眉弄眼,“是挺黏人哦。”   俞悦扶着额头,脑子一涨一涨的,“我先随便给他点几个菜,去楼下带他上来。”   当男人紧紧牵着俞悦的手走向桌前时,徐落月这才看清这聊了一天的小弟弟长什么样。   上身简单的黑T,下身是一条同颜色的运动裤。身材高大,肌肉蓬勃,这体型一看就是体育生。   他和梁越泽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皮肤被太阳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头顶没有多余的修饰,干脆的板寸头也没有影响他的颜值,努力表现出沉稳的模样更能看出他身上带着学校的几分稚气。   “姐姐你好,我是贺祁然,悦悦的男朋友。”他冲着徐落月打着招呼。   徐落月看见他握住俞悦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笑了笑,“你好,我是徐落月。”   “我知道的,悦悦最好的朋友。”贺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你和悦悦最后一个字都一样,为了区分,我可以叫你月牙姐吗?”   “可以呀。”虽然这称呼听起来又一丁点奇怪,但徐落月觉得这小弟弟还蛮会来事,她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饿了吗,快坐下吧,菜一会就上了。”   “谢谢月牙姐。”贺祁然拉着俞悦的手坐在了徐落月对面的位置。   趁着俞悦上卫生间的功夫,贺祁然神色认真地对徐落月道歉:“月牙姐,原本答应悦悦的和你的见面因为我的原因临时出现了一些变动,我觉得第一次见面就放鸽子很不好,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呀,学业比较重要。”这种男孩子郑重、专诚的态度非常容易赢得别人的好感,徐落月对贺祁然的印象分在见面的十分钟之内再次蹭蹭上涨。   两个初初刚认识的人,简单说了两句之后,在失去了俞悦这根纽带,氛围变得有点点的尴尬起来。   所幸,俞悦很快就回来了,她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呀?”   徐落月故意打趣道:“聊小弟弟是如何赢得你的芳心的。”   “哎呀。”俞悦有些害羞,撒娇般地轻轻锤在徐落月的手臂上。   “弟弟是哪里人啊?”   “岳城的。”   “将来是准备来阳明读研究生吗?”   “嗯,是的,已经在做准备了。”   在贺祁然吃饭途中,徐落月闲着没事,随口把人家的一些基本信息都打探了一番。   看起来靠谱的男人不一定真的靠谱,还是需要多多观察一下。   男孩子吃饭快,徐落月晚上椰汁也喝了不少,她提起小包,跟俞悦说道:   “悦,我去上个洗手间。”   “好。”俞悦也作势起身,“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你陪他吃饭吧。”徐落月摆摆手,这个弟弟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与俞悦有多亲密,但是无意间地一些小举动,那个腻歪劲,还是看得徐落月一激灵。   相比之下,徐落月居然觉得梁越泽没有那么黏人了。   是年龄大了比不过人家,还是她对梁越泽的忍耐度越来越高了啊?   徐落月一边往外走着,一边不禁沉思道。   洗完手,徐落月从包里掏出口红对着外面的镜子补了一下唇色。   回去路过前台的时候,徐落月顺路想说把账结了,她问服务小妹,“你好,a07麻烦帮我买一下单。”   小妹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声音甜美:“你好,这边打印一下小单,麻烦稍等一下哦。”   不知道是打印机还是电脑出了问题,半天都结算不成功。   徐落月就慵懒地倚在吧台边上等,低头看着手机。   他们所坐的那个位置能够看到前台,估计贺祁然不小心看见她在买单,着急忙慌地冲了上来。   “月牙姐,别别别。我来买单就好,哪有第一次见面让你请吃饭的。”贺祁然应该是很容易出汗的体质,天气不算热,这个点餐馆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减少了很多,他的鬓角处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   徐落月心里想,不愧是搞运动的体育生,他新陈代谢应该挺不错的。   她回过神来,“没事啊,就买个单而已。”   徐落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在意闺蜜的男朋友会不会主动结账看这个人是否大方,有的男人从日常的言行举止里面便能看出这个男的是什么样的德行。   从贺祁然买不到回阳明的高铁票,却愿意开车两小时过来,足以证明他的诚心。   “月牙姐就不用和我争啦。”贺祁然爽朗一笑,眉宇间洋溢着少年的志得气满,他悄悄给徐落月使了一个眼色,说道,“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你这样会让我降低在悦悦面前的印象分的。”   现在的小孩,还怪可爱的,徐落月倏地笑出了声,两人并排靠在一起,她举了个手势,“行,你来。”   贺祁然冲着前台打了个招呼,“你好,这边a07买单。”   “系统出了点问题,麻烦稍等一下哦。”服务小妹打着电话联系上级,说道。   “好的。”贺祁然比了个ok的手势。   男俊女靓的身影正好被门口风尘仆仆的梁越泽瞧见了。   蔡子实原本给他预定的是明天上午的高铁,思念成灾的梁越泽迫不及待地改签成今晚。   梁越泽想着提前回来给徐落月一个惊喜,没想到徐落月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吓。   在他的视野里,徐落月好似靠在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肩膀的一边,那个还带着学生气的男人还靠在徐落月耳边,给她抛媚眼,亲热地喊她——月牙姐。   怎么哪里都有这种油头粉面的小妖精?   梁越泽舌尖恼火地抵了抵后槽牙,在心里已经给这些男人都带上一层偏见。   他冷着脸,语气里含着不明的愠怒,站在不远处一字一顿地叫道:   “徐、落、月。”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眨眨眼x86   都是年轻人, 徐落月和贺祁然的年龄差倒也没到有代沟的份上。   除掉初次见面的尴尬之后,两人的交谈也算是愉快。   主要是这小伙子,人长得不错, 又高又壮的, 很有礼数, 偏偏一说话就莫名带着一股憨劲。   难道是因为第一次和女朋友的好朋友见面,所以紧张成这样吗?   既然他过来抢着结账,等待前台机器修复的时间里,徐落月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扭头走掉, 她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前台, 站在贺祁然的一旁陪他等。   “明天不是周末,你等会又开车回去吗?好像还挺远的吧。”徐落月随口问道。   “啊,不是的。”贺祁然将随意搭在柜台上的手收回, 身子直起,突然站的端正起来,他挠了挠头回答道:“明天课表上没课,今天就不回去了。”   “怎么了, 月牙姐?”贺祁然疑惑地问道, “是晚上还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没有, ”徐落月心里好笑, 这小男孩就差没把陪俞悦三个字写在了脸上,“随便问问。”   见徐落月主动和他说话,饭店的光打的很亮,贺祁然忽然之间有些扭捏, 小麦色的皮肤上似乎都能看出一点通红,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问道:   “月牙姐, 你知道悦悦最喜欢什么吗?”   “我们马上要三周年纪念日了,我想挑个礼物送给她。”   “三周年?”徐落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扑赫一笑,“三年前你成年了吗?”   “不不不,”被她一提,贺祁然这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双手在胸前不停地摆动,他紧张兮兮地解释,紧张到说话都带点结巴,“是恋爱三个月纪念日。”   “你还挺有仪式感的嘞。”徐落月微微睁大了眼睛,问道,“你们不会月月都过纪念日吧?”   “那当然啦。”贺祁然理所当然地点头,就像一只骄傲的大狗狗,昂首挺胸的,“这不是每个合格的男朋友都应该做到的吗?”   这话坚定的让徐落月都迟疑了,她拧着眉头回忆过往。   她谈过这么多场恋爱,好像都没有碰上这样“合格”的男朋友。   这……就是青春四溢的男大学生吗?可她碰见的也不这样啊!   小男孩的一举一动都表示出对这段恋爱的真诚,徐落月为俞悦感到开心的同时,不勉好奇地问道:   “那你前两个月都送的什么,悦悦不喜欢吗?”   贺祁然的长相是偏硬汉风的帅哥,粗黑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瘦削而又刚毅的脸庞,耳尖上却突然爬上了一抹红,整个人造成巨大的反差。   “第一个月送的是迪奥的口红套装。”   “那不是挺好的吗。”徐落月觉得这小男孩还挺上道,他的家教和家庭条件都应该很不错。   贺祁然尴尬地说道,“我都没见悦悦用过,她好像觉得那些颜色不适合她,碍于我的面子不好意思说。”   美妆方面男女审美的差异,徐落月表示可以理解,至少心意送到了嘛。   “那第二个月呢,你吸取教训没?”   “吸取了。”贺祁然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我特地请教了我的兄弟,送了一个乐高的迪士尼城堡。”   “哈?”徐落月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提醒道,“悦悦不太喜欢这种做非常耗费时间,需要很细节的事情,她没耐心,认为是在浪费生命。”   “我知道的。”想到往事,贺祁然脸上还带着一丝懊恼与悔恨,“但是我兄弟自称丰富经验,他说和女朋友一起拼城堡,寓意是你想和她拥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多浪漫啊。”   徐落月觉得,以俞悦的脑回路应该想不到这一步。   贺祁然:“我一想,说得很有道理啊!然后,我就被他说服了。”   很好,又出现了一个恋爱脑选手。   徐落月唇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悦悦什么反应?”   “拼的时候,她坐沙发上睡着了……”贺祁然有些委屈地说道。   “所以你来请教我来了?”徐落月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好笑地问道。   “月牙姐是悦悦最好的朋友,”贺祁然坦率地说道,“我想着应该没人比你更了解悦悦了,你觉得可以的东西,悦悦肯定喜欢。”   这话说的徐落月爱听。   徐落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莫名起了逗弄这个小男孩的心思,她语气里藏着得意,故意拖长了尾音:   “不瞒你说,你女朋友啊,最喜欢的就是我了。”   贺祁然倏地沉默了。   街道上人声鼎沸,梁越泽玉身长立,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徐落月聊得一定很开心吧,脸上的笑意就没停歇过。   平时怎么没见她这么喜欢和他聊天呢。   梁越泽面无表情地冷着脸,一副很酷的模样,心里都快要气死了。   他一动不动,唇角抿得绷直,压着即将喷涌出来的醋意与怒火,叫了句徐落月的名字。   语气的停顿似乎是在给徐落月最后的——善意的提醒。   震怒的烈火在徐落月没有一点反应,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时达到了最大值。   梁越泽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寒气,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徐落月的身后,故意没有发出声响。   他倒要看看徐落月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   贺祁然和徐落月的位置是并排而站,两个人侧着身子说话,一个朝里,一个朝外。   贺祁然对着门口,其实最开始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矜贵清冷的男人,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他走进来,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好似有着强烈敌意,并且注意力一直放在徐落月身上,贺祁然犹豫了一下,抓了抓脑袋,问道,“你们认识?”   “啊?什么。”徐落月楞了楞,反问道。   贺祁然用手指指了指她身后,徐落月转身回头,忽然就与梁越泽深邃的眸子四目相对。   她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心头莫名其妙产生了一丝心虚。   梁越泽怎么在这啊,他不是在外地出差吗?   不过,她又没做亏心事,她慌什么。   徐落月悄悄地舔了舔唇瓣,一边努力地说服自己,表面上强装镇定。   她眉梢轻轻提起,假装一脸惊喜:“泽泽,你怎么在这啊?”   “不在这怎么能知道你和别的男人聊的这么开心呢。”   她居然开口就嘴甜地叫泽泽,徐落月肯定做了亏心事,梁越泽笃定道,掀了掀冷淡的眼皮看了他们俩一眼,语气里还着重强调了“别的男人”这四个字。   徐落月压根没注意他说什么,直接忽略他的冷嘲热讽,她牵起梁越泽的手,指着贺祁然给他介绍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弟弟,学体育的,贺祁然。”   “你好。”贺祁然再木讷,此刻也注意到这两人关系的不对劲,他礼貌地点了点头。   “他叫梁越泽。”徐落月其实也不明白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为什么氛围这么奇怪,她尽力地缓和道,“你们别光站着,认识一下,握个手呀。”   梁越泽眼底藏着一片阴翳,根本没有友好交流的打算。   他冷笑一声,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徐落月,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和他和平共处啊。”   贺祁然乖巧地听了徐落月的话,手伸到一半,卡住了。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   梁越泽弯腰凑到徐落月的耳边,挑衅的眼神看了贺祁然一眼,借着徐落月头发挡住,故意用力地咬了一口她的细腻的耳垂,“我告诉你,徐落月,你想得美。”   温热的鼻息拍打在徐落月的侧脸,她耳朵倏地传来一阵痛感,徐落月松开他的手,侧着头揉了揉耳垂,澄澈的鹿眸里皆是对梁越泽的不满,她不客气地凶道:“梁越泽,你有毛病啊。”   一回来就发什么疯。   贺祁然这才明白眼前的男人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假想敌,他腼腆一笑,为自己解释道:   “那个,你可能误会了,我是——”   话还未说完,俞悦提着包从桌子那头走了过来,奇怪地看着几人,语气里带着困惑:“不是说买单吗?怎么弄了这么久呀。”   贺祁然立马接过她手中的包提着,顺势和她十指相扣,一副亲密的模样,“电脑出了点问题,所以在这等。”   梁越泽这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也不觉得尴尬,神色从容地跟俞悦招呼道:   “你男朋友啊,看起来挺年轻的。”   “是啊。”俞悦对他后面那句夸赞有些莫名,应道,“你过来的挺快啊。”   梁越泽嗯了一句,“还行。”   徐落月拽着他的胳膊,用力地掐了他一下,“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吃饭了吗?”   “没吃。”梁越泽眉毛都没动一下,故作可怜道,“也不知道是为了谁,我心急忙慌地赶回来,哪还有时间吃晚饭啊。”   徐落月还在为他刚才的行为记仇,推着他的背,丝毫不领情地说,“我可没叫你回来,你赶紧回去吧。”   “……”梁越泽在心里冷哼,那他才更要回来了不是。   见两人又要开始斗嘴,俞悦了然地勾起唇角,给贺祁然使了个眼色。   贺祁然转身微微躬腰问了句前台,“你好,还能加菜吗?”   前台小妹脸上升起一抹歉意,“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边马上打烊了,厨师已经下班了。”   她递过来一张小票单,“您久等了哦,现在可以结账了。”   贺祁然拿出手机滴一下,关心地问道:“要陪你去吃点什么吗?”   “不用。”梁越泽硬要拉着徐落月的手,像是和贺祁然要争个高低一样,也跟她十指扣住。   他语气轻飘飘地说道:“今天也不早了,各自回家吧,有缘再聚。”   徐落月:幼稚鬼,就没见过这么没有礼貌的人。   她无语地用另外一只手锤他的手臂,“哪有你这样的。”   梁越泽理直气壮:“怎么就没有?我不就是吗。”   俞悦躲在贺祁然背后偷笑,其实她很爱看两个人斗嘴的戏码,人前梁越泽说不过月牙,然后在无人的时候,梁越泽用另外一种方式把在月牙身上吃的亏,狠狠地欺负回来。   救命,光是想想就好带感!   俞悦努力地压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唇角,“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吧。”   “男人事好多。”徐落月吐槽道,眉眼中都是无奈,“下次我们两个人单独出来,不带男人。”   “好。”俞悦乖巧地应道,月牙说什么就是什么。   梁越泽忽然看向他们两人,问贺祁然:“你回哪里?”   贺祁然楞了一下,摸了一下后脑勺,有些害羞地说道:“我家不在这边,我回悦悦那里。”   徐落月瞪了梁越泽一眼,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过界,“你管人家那么多。”   “我就问问。”梁越泽顺势说道,“我也回你那里。”   徐落月:“……”是我小看你了,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俞悦不去掺和他们,拉着贺祁然的手往外走,“月牙,那我们先走啦。”   “好。”徐落月朝她挥了挥手,对贺祁然说道,“谢谢弟弟请我吃饭。”   贺祁然不太习惯这种官方,他乐呵呵地笑:“月牙姐太客气啦,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月牙姐。”贺祁然止住脚步,想起刚才与徐落月未完的对话,挑选礼物对他真的很重要,他顶着梁越泽并不友好的眼神,犹豫之后还是问道,“我可以加个你的微信吗?”   徐落月倏地笑了,“当然可以啊。”   梁越泽率先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递过去,“加我就行了,有什么话我会替你传达的。”   “这……”贺祁然无措的看了一眼徐落月。   徐落月撇了撇嘴,将梁越泽推开,“你走开啦。”   两个人当着梁越泽的面,扫码添加了好友。   俞悦没什么意见,梁越泽看起来有很大意见。   他们走了之后,梁越泽神色不爽,抱怨地说道,“加什么好友,有什么话通过俞悦说不就行了吗?”   徐落月对他今天晚上的表现非常不满意,看看人家俞悦男朋友多懂事,再看看这个。   她一脸冷酷,言简意赅:“少管。”   作者有话说:   梁狗没说完的话还有:   “徐落月,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和他和平共处啊。”共享齐人之福啊hhhhh 第87章 眨眨眼x87   又或是贺祁然领略到了梁越泽非凡的醋意, 缓解尴尬地避嫌般笑着扫了他的码。   最后梁越泽还是如愿地加到了贺祁然的联系方式。   所以在这落在徐落月的眼里——   哎,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一个是白长年纪不懂礼让、只会摆臭脸的男朋友,一个是青春活力、明事理的别人男朋友。   “徐落月, 这么久不见, 我回来你就是这种态度对我。”梁越泽打着方向盘, 心里憋着气。   徐落月习惯性地将前面的镜子打下来照了照,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她以为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特地折起手指数了数日期, 纳闷道:“很久吗, 不是才三天吗?”   梁越泽:“……”   没心没肺的坏女人,她难道不知道好久不见的真正含义吗?   是我很想你。   而梁越泽也明白要从徐落月的嘴里听见一句温情的话是很难的事情。   他安静地开了一会车,徐落月也顺势低头看起了手机。   这时, 徐落月才看见俞悦在半个小时之前给她发的消息。   【月牙,刚才梁越泽问我你在哪,我发了定位给他,等会他会接你回家。】   【毕竟收了梁越泽好处, 感情该升温的时候还是需要升温一下哈^_^】   俞悦话语的结尾还带了一个笑脸, 徐落月却莫名感觉出一丝她在等看好戏的感觉。   她就奇怪梁越泽怎么一回来就精准地找到她的坐标, 在门口逮住她。   也不知道早点给她通风报信!!   不对啊, 徐落月忽然反应过来,她的思路怎么被带偏了。   她又没干嘛,小弟弟也不是她约的,梁越泽这副吃醋的模样为什么搞得自己像是脚踩两条船的负心汉啊!   他们是感情是升温了不少, 徐落月想起自己在梁越泽身上又锤又掐的那几下。   如果打是亲, 骂是爱的话。   车内很安静, 一路上只能听见夜晚的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梁越泽像是无意间想起, 随口问道,“贺祁然找你有什么事啊,男人之间的事情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他。”   “你那经验,能帮上什么忙。”徐落月不屑地说道,梁越泽以前就没正正经经地准备过礼物给她,估计是在顾娴的压迫下,去了哪个城市就随便挑个东西打包起来送给她。   她生日的时候,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都塞给她,害的她一惊一乍的,徐落月都不想提。   还是近几年,成熟了点,终于没那么幼稚的犯.贱了。   但是还是感觉不到他的用心。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被低估了的梁越泽唇角绷紧,他微微眯起眼睛往副驾驶的方向瞥了一眼,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含着隐约的试探,“不会是为了给你介绍和他年龄相当的小弟弟认识吧?”   “喂。”徐落月脸色耷拉着,将手机唰地往座位上一放,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你以为贺祁然是拉皮条的吗?”   梁越泽虽然很不想承认,关于徐落月,他其实很没有安全感。   两个人关系进展快得让他像做梦一样。   而最开始徐落月试图一直藏匿他们的关系,更让他的心悬浮几分。   所以他不停地缠着徐落月,来确定他们俩如今真的在一起的真实性。   他一直都知道,徐落月是个什么性子。   喜新厌旧、对待事物容易缺乏耐心、想起一出是一出。   可这都不是她的缺点。   她就像云层之上的太阳,热烈而自由。   梁越泽想,这才是徐落月吸引他的,鲜活的本身。   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不仅仅是对徐落月的不尊重,更是对她极度的不信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忽然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在有关于徐落月的事情上,激发了他骨子里所有的恶根性。   梁越泽眼底的歉疚一闪而过,他抿了抿嘴,沉默了片刻。   对不起三个字在嘴边缠绕,始终没有说出口。   当聒噪的梁越泽忽然缄默,徐落月还突然有点几分不适应。   她歪头困惑道:“梁越泽,你怎么不说话了。”   难道是因为她说的话太重了吗?可是以前她也这么说话的啊!   男人心,海底针。   梁越泽醇厚的嗓音沉了沉,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失落,“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徐落月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被梁越泽这样一说,她开始回想今天晚上她对梁越泽的态度,好像确实有点过分,又打又骂的,还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他就随口问一句,也是好心,自己就跟长了刺一样地怼了回去。   徐落月换位思考了一下,谁家男朋友这么可怜啊。   她小心翼翼地瞅了梁越泽一眼,他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神色淡淡的,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莫名的颓丧。   少有的模样。   “泽泽,生气啦?”徐落月用中指指腹勾了勾他右手的手心,一改之前的不耐,嗓子清甜地哄道,“我说给你听啦,贺祁然是为了给俞悦准备给三周月的纪念礼物,想找我打听俞悦最喜欢什么。”   梁越泽淡淡地应了一句,宽大的手掌把着方向盘,没再多说什么。   但这在徐落月眼里就很奇怪啊,明明刚才还很在乎,怎么她说出来现在又不感兴趣了。   “泽泽泽泽泽泽,你说话呀。”徐落月像只小兔子从洞口探出来勘察敌情一样缩了缩脖子。   梁越泽在她眼里看起来好像一颗定时炸弹。   梁越泽其实是在气自己,他怕他又妒火倏地上了头。   但是见徐落月的模样接下来又要将错揽在自己身上了,明明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却比谁都容易心软。   这明明是曾经梁越泽最喜欢用的招数。   而此刻,他却忽然不想用了。   梁越泽抬了抬眉,恢复刚刚的模样,他重新“嗯”了一声,“刚才你说什么,没听清。”   徐落月光明正大地扭过去瞧他,梁越泽应该是找她的时候把西装外套脱了,里面就剩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带被他随意地扔在车后座外套旁边,散开了最顶上的两颗纽扣。   她一眼就看见了上下滑动的喉结、性感的锁骨以及白色衬衣下手臂虬结的肌肉。   那目视前方漫不经心的模样突然就狠狠地勾动了徐落月的心。   她好坏,突然好想看——梁越泽因为自己濒临失控的模样啊。   徐落月垂了垂眸子,假装扭过头看自己边上的窗户外,咽了咽口水,重新复述了一遍。   梁越泽冷嘲热讽地说道:“连女朋友最喜欢什么都要问别人,不用心、没诚意。”   这话很刺耳,但是听得徐落月的心稍稍定了定,这才是她熟悉的梁越泽嘛。   徐落月眸子里藏着笑,努力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她故意撇了撇嘴,“你不是说要帮贺祁然提建议,怎么又在这里冷言冷语地挖苦人家。”   梁越泽丝毫不觉得心虚,反倒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是刚才,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徐落月刚想说什么,耳机却忽然掉到了座位底下。   街上的路灯在照在车内一晃一晃的,她低下头去找,趁机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的照明。   她躬下身的那一刻,瞥见他的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斜侧方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他精瘦且不浮夸的胸肌。   刚才那不纯洁的念头倏地又升到了徐落月脑海。   挥之不去。   徐落月轻轻晃了晃脑袋,嘴上却假装一副对他忍无可忍的姿态,念叨道:   “你差不多得了,蹬鼻子上脸是吧。”   “人家有这份心意就很不错了,很多男人还没这种意识呢。”   说着说着,她还趁机夸赞了几句贺祁然。   什么青春洋溢有活力啊,性格好、会来事啊……   听得梁越泽脸色一沉,他明明一再劝告自己,收起那该死的拈酸吃醋。   贺祁然只是俞悦的男朋友。   但是与之比较年龄,确实是一项不能不承认的,他没有的东西。   他脚下轻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倏然加速,转眼停在了一处无人的路边。   城市绿化的树将路边灯光挡得严实,只能从缝隙里透露出一点点的光亮。   “你干嘛?”徐落月心知肚明,表明还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质问他。   车内一片昏暗,梁越泽一言不发,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倾身覆了上去——   他舌尖似探路的在周围环绕了一圈,恶狠狠地在徐落月粉嫩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徐落月黑黝黝的眼睛猛然睁大,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唇上冷不丁的疼痛感让她倏地吸了一口气。   “这张小嘴里就说不出一句我爱听的话。”梁越泽咬完之后又舔舐着他刚才用力的地方,鼻尖之间交互着,两人的呼吸相交相融,他右手轻轻撩着徐落月的碎发,眸子闪过一抹幽深,嗓音喑哑中带着无端的性感。   这和徐落月内心预想的缠绵悱恻的吻完全不一样。   徐落月气鼓鼓地一把推开他,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恼怒,“梁越泽,你属狗的是吧。”   梁越泽肆无忌惮地直视她,温热的唇从徐落月的脸颊一直游离到她的耳畔,“我属你的。”   徐落月:“……”   说完,他也不恋战,神色自然地坐会了自己的位置,重新系上安全带。   徐落月轻轻地咬了咬唇,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人家还过一周月、二周月,”梁越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惋惜道,“不像我,什么名分都没有,出去和别人炫耀都不知道挑哪一天比较合适。”   他将贺祁然的行为当做是一种争荣夸耀,语气里藏匿着阴阳怪气就差没直接摆在明面上。   变相着想方设法地为自己讨要名分,确认关系。   谈到这个,徐落月对梁越泽确实是有几分心虚的。   之前她确实想过公开,但是很快又缩了回去。   她死鸭子嘴硬,“豆腐都让你吃了,还不用你负责,这么美的事情让你碰见了你还嫌弃是吧。”   梁越泽冷笑了一声,轻飘飘地说道:“徐又又你当然说得轻巧,反正不想负责、只想玩弄肉.体的又不是我,万一被传出去还要承受着渣男之实。”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刚才那点点不可告人的想法,梁越泽一提到肉.体,徐落月不自觉地心虚了起来。   这,她……确实有点馋。   梁越泽说的没错,徐落月心头忽然好一阵愧疚,随即又坚定了起来。   一切的一切,都怪梁越泽太迟钝了!   她也不想吊着他呀,但是之前迈出那一步的明明是她。   是她生日借着酒劲去了他的房间,主动吻了他。   梁越泽这个榆木脑袋,总不能现在确认关系也要她主动表白吧?   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平时她对他的所作所为真的看不出来吗,谁会对没确认关系的竹马这么亲密啊。   他难道就看不出上次她说没有答应只是稍微傲娇了一下吗。   他还这么当真地次次问她。   徐落月现在被他架的有点下不去了,她恨恨地想:   再重新给她告白一下会怎样啊!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眨眨眼x88   徐落月生气, 梁越泽也生气。   两个人扭过脸各气各的,就像年幼时关系很好却还因为争夺一件心爱的玩具,友谊就能暂时破裂。   梁越泽重新启动车辆, 速度有点快, 窗外明亮的路灯与高大的树木在眼前飞驰而过,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仿佛从闹市里一路开回了荒芜的地段。   徐落月不想理他,低头看手机看得有些晕眩。于是她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望着外面,心里不停地在吐槽梁越泽的不懂风情——   梁越泽每天都在想什么, 刚才那种氛围他居然只会咬她!!   都咬她了还在纠结两个人的关系有没有给他名分。   徐落月怒其不争。   风很大, 毫不留情地吹打在徐落月的脸庞,她耳后的头发松散开来往后飘着。   她也想趁机吹醒一下色.迷心窍的自己。   徐落月不喜欢开车,从来不记路。她对路况向来不怎么熟悉, 但是阳明基本的建筑物她还是认识的。   这偏僻的路线,不远处市体育馆的场馆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公寓在繁华的市中心,徐落月观察了一小段时间,忍不住说道:“你这是开去哪啊?”   梁越泽冷冷地说:“回家。”   入眼已经可以看见水岸林溪一排一排的小别墅, 她纳闷道:“不是说去我那吗?”   梁越泽在贺祁然面前, 不是费尽心思地想跟她回家吗, 怎么忽然又变了注意。   苦恼, 这男人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没名没分的,怎么好意思跟着女孩子回家呢。”梁越泽手指微微扣起,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弄着,嘴上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我又不像人家, 有一周年两周年纪念日可以过, 你说是吧。”   “……”徐落月无语, 好家伙,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没叫你去,我是叫你送我回去。”徐落月手上的拳头紧了又松,她就懒得惯他这个臭脾气,刚才他还惹她了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她叫板,“靠边停车,我要下车。”   她脸色一沉,扯过一旁的包挎在肩膀上,一副准备随时离开的模样。   梁越泽装作没听见,脚下油门不减,风驰电掣地开进了小区,倏地停在了自家门口。   车刚刚停稳,还没熄火。   徐落月迅速解开安全带,唇角往下耷拉着掰开车门,一副肉眼不高兴的模样往外冲。   她左右瞧了一眼,两边别墅都是漆黑一片,楼上一盏灯都没亮。   他们都不在家。   徐落月闷着头一声不吭地就往小区门口走,掏出手机,立马点开了打车软件。   梁越泽原本还假装淡然的模样,他以为已经到了门口,就算要走徐落月至少也应该会去看一眼啵比。   他从后视镜瞥了一眼,转眼快到拐角的身影只能印证徐落月这个女人的铁石心肠。   梁越泽连钥匙都没拔,急匆匆地下车拽住她,额前的头发因为跑起来变得有几分凌乱。   “去哪啊,这里不是你家吗?”   徐落月偏过脸不看他,手上像个小斗牛似的跟梁越泽较劲。   “徐落月。”手上传来疼痛感,梁越泽轻声地叫她。   徐落月抿着嘴假装没听见,置之不理。   梁越泽见快要拽不住她,将她往怀里拉,右手揽住了她的腰,用下巴压在她头发乱糟糟的头顶,   “你现在连哄我的流程都跳过了,就直接开始生气了是吧?”   “徐又又。”   “……”   “徐又又,说话。”   “……”   “行,”梁越泽咬了咬牙,“不理我就算了,啵比也不看了是吧?”   徐落月心里闪过一丝心虚,刚才那股气憋在胸口,压根忘记了啵比的存在。   “弃信忘义、抛夫弃子……”   徐落月忍无可忍,开口便是嘲讽的语气:“刚不是还说没名分现在又端上了?”   梁越泽理所当然地点头,“此一时彼一时,对待某些人就要着重强调后果的严重性。”   徐落月蓦然合上了嘴,懒得理他。   越说他越来劲。   梁越泽扣着她,两人站在绿树葱郁的树荫下。   地上的倒影拢在一起,叶片在周围摇曳着点缀,颇有几分唯美。   徐落月不应他,梁越泽就一直在贴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   她无处可逃,摇晃着脑袋,不满地撇着嘴,终于泄了气,“梁越泽,你好烦啊。”   “没你烦。”大概是条件反射,根本忘记了现在的处境,梁越泽想也没想地回道。   “?”徐落月仰起头,黝黑的眸子微微瞪着他,霸道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梁越泽拖长了尾音,“我们两个烦人精,志同道合天生一对。”   以前徐落月最喜欢用成堆的成语嘲讽梁越泽,什么时候她的成语功底也被梁越泽偷学了!   “放开我。”徐落月左右扭了扭身子,用手试图掰开他的手。   梁越泽像根人型麻绳把她捆起来,“不放。”   徐落月觉得跟梁越泽吵架都是个力气活,她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打的车快到了,等下让别人等不好。”   “一定要回去?”梁越泽挑眉问道。   徐落月其实也没有那么需要回去,她还没来得及看她的啵比呢。   只不过话已经放了出去,车也打了,她嘴硬地说:“对。”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梁越泽神色自若,问道。   “有很重要的事。”徐落月眼神往下躲闪,强调道。   “行,那我送你回去。”梁越泽轻而易举地夺过她的手机,将她的出行订单取消,喉结在月光的照耀下轻轻滑动,皮肤的肌理半透不透的,格外性感。   “正好我先去熟悉一下,省的以后不知道怎么伺候又又,免得莫名惹到又又不开心。”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无端听出几分不怀好意。   伺候这个词落在徐落月的耳朵里,既严肃又艳俗。   她没来由地缩了缩脖子,嗓子眼莫名感觉干涩,既期待又害怕,“那个,不用那么麻烦吧。”   “不麻烦,又又的事情,怎么是麻烦呢。”梁越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带着红晕的脸蛋,眼睛里闪过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个态度,徐落月心中的警戒线瞬间拉到了最高。   她是想舒服地涩涩,但是不是今晚想痛苦地涩涩。   上次只是隔着布料蹭蹭都已经很难受了,听说第一次很痛的。   谁知道梁越泽今天心情阴阳不定的会发什么疯,最后受苦的还是她。   从梁越泽一直抓住她手的力气来看,就知道真正认真起来她究竟逃不逃得过。   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徐落月没有硬撑地跟他去争辩,她打着哈哈,“那个,今天不如就在这住吧,跑来跑去还怪麻烦的。”   “嗯?”梁越泽眯起眼睛,尾音微微扬起。   “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当一对合格的父母?”徐落月转过身,偷偷看他。   梁越泽:“?”   “让我们陪啵比睡一个安详的觉吧。”徐落月试探道,“你觉得怎么样?”   原来打的是这个注意,梁越泽面无表情,唇角微动,“不怎么样。”   “呵,你看看你这个态度。”徐落月立马指责道,“连陪小孩睡觉你都拒绝,你还配当啵比的父亲吗?”   梁越泽:“怎么,你想乘机迎新弃旧了?”   “这倒没有。”看他冷着脸这副阎王爷的模样,她哪敢啊。   “走吧,回你那吧,你那方便。”梁越泽牵着她的手,意有所指道。   徐落月确信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她推托道:“都这么晚了,多麻烦。”   “不麻烦。”梁越泽眼帘微垂,用她说过的话堵她的嘴,“这边太远了,明天你上班起不来。”   混蛋,你也知道我明天要上班啊!   徐落月在心底吐槽道,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明天调休,不用起来。”   “调休啊——”梁越泽在嘴里细细复述了一遍,语调微微上扬道。   徐落月忽然感觉降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更加危险了几分,后悔自己嘴快说错了话。   不过心里仍旧抱着侥幸的心理,没关系,她回自己家住。   又或者,干爸干妈还有她亲爱的爸爸突然回来了呢。   “走,我们去看啵比。”徐落月先下手为强,擅自转移话题道。   她反手拉住梁越泽往回走,步伐大又急。   “这么晚了,啵比都睡了,明天再看也一样。”梁越泽不慌不忙的跟在她后面,任由她拉扯,他自巍然不动。   路过车边的时候,梁越泽微微侧身将钥匙拔了下来,“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去哪看?”徐落月警惕地回头看他一眼,就像下一步就准备咬人的猫咪。   梁越泽:“我房间。”   徐落月一副“好啊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的姿态,微微睁大了眼,咽了咽口水,“这么直接?”   “直接点好,我等不及了,省的某人装糊涂。”梁越泽低笑了一声。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徐落月忽然有点后悔路上故意夸贺祁然来刺激他了,谁知道今晚的发展会变成这样。   她有点怂地舔了舔唇,“你都准备好了?没有那个东西我可不会同意的。”   梁越泽神色了然,好似一切都在预料当中。   “嗯,近期准备的,尽最大力量让你满意。”   他满脸的坦然,这就是男人吗,徐落月倒莫名听得羞红了脸。   好家伙,徐落月暗叹道,图谋不轨的挺深啊。   万一被干妈不小心看见这东西,他胆子真大。   两人没有惊动啵比,脚步轻轻地上了楼。   换了鞋进了电梯之后,徐落月莫名地有些紧张,她不动声色地狂咽口水。   其实她的房间就在梁越泽的隔壁,梁越泽牵着她进了房间,徐落月能感觉到梁越泽手心沁出的汗。   原来梁越泽也没有他表面上的那么镇定嘛,她忽然放松了几分。   梁越泽的房间内部颜色和徐落月截然相反,他里面只有黑白灰三种色调,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徐落月对他这里倒也不陌生,之前的格局都没怎么变化,她随意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   梁越泽在她手心轻轻摩挲了几下:“你等我一下,马上。”   徐落月不解地望了他一眼,那玩意……不放在床头柜放在书房是什么癖好?   她反问了一句,“不先洗澡吗?”   梁越泽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迟疑道:“你想先洗澡吗?也行,我等会带着东西过去找你。”   徐落月回到自己房间冲澡,拧着眉头思考。   梁越泽有这么着急吗?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卫生吗?   顾娴一直以来都很重视这一点,从小就单独让他自己手洗自己的内裤,长大的教育也丝毫没有少。   刚才的反应一点都不像他啊。   徐落月晃了晃脑袋,潺潺的水流从头顶一路流下,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将自己清理的那么细致,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都有细细地呵护到,所幸就算她经常不住,这里的护肤品、日用品顾娴都给她准备的齐全。   她眉梢轻轻扬起,双颊粉嫩地给自己涂抹着芬香的身体乳,为干涩的肌肤带去几分湿润。   紧张之余,徐落月不免想到,她马上也可以和俞悦交流那方面的事情了。   看和亲身经历是两回事,她莫名多了几分期待。   徐落月吹干了头发,换了一身可爱的纯棉短袖睡衣。   想着反正是要脱的,以及梁越泽又不是没见过,她内衣也没有穿。   她半倚在床边抱着手机给俞悦发信息——   【怎么办,好紧张,可能马上我就可以给你答案了。】   【会不会很痛啊,悦,我有点怕。】   俞悦没有回信息,徐落月倒也不在意,毕竟现在这个点她也不是孤家寡人了,谁抱着手机睡觉的。   梁越泽一直没过来,徐落月的思维从事前想到了事后,开始往奇怪的地方发散了起来。   【要是梁越泽第一次也很差劲,我要不要假装一下安慰一下他。】   【桑歆说,大部分女生的高.潮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根本索然无味。】   【哎,真是考验我的演技。】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徐落月手上的动作停滞,紧绷绷地屏住了呼吸。   “又又,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过后是梁越泽充满磁性的声音。   “你、你进来吧。”徐落月顺手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胸部以下盖住,嘴里有些结巴。   尽管徐落月平时没有戴眼镜的习惯,其实她左右眼都带点散光,梁越泽距离她有点远,她只看见梁越泽的头发还有些湿润的黏连在一起,脖颈一下露出一大片泛着红色的肌肤,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   看不太清的、疑似小盒子的东西。   徐落月一眼就将那东西与等会需要用的东西对标,忽然之间有些不敢直视。   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拿在手上……   梁越泽抿了抿唇,走到床边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所幸徐落月也压根没有注意。   梁越泽宽大的手掌很好的将黑色盒子抵挡了起来,他将手背在身后,有些慌乱地避开徐落月的眼神,垂下眼帘,胸膛一片起伏,厚重的呼吸声在徐落月耳旁响起。   他的言语里带着一丝晦涩,“又又,可能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也有些突然。”   徐落月有些莫名地咬了咬唇,她好紧张,粉嫩的唇被她咬出一片涅白。   为什么不是直接上,为什么还要给她留下思考的空间啊!   东西都拿手上了,谁做那档子事之前还要深情地互述一下心意吗?   她没见过这种剧情啊!   “但是我实在等不及了,我嫉妒地发疯。”   梁越泽将背后的盒子缓缓拿到她的眼前,右手将盖子打开,神情庄重地问道:   “徐落月,我喜欢你。”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以男女朋友的名义。”他对这个很有执念。   “……”徐落月努力眨了眨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的物件,有片刻的沉默。   这真是一场超级大乌龙。   为什么她的命运总是被如此的捉弄。   为什么梁越泽能把告白礼物拿出避孕套的味道。   见徐落月不说话,梁越泽眉间微微蹙起,他鼻翼微微颤动,“你不喜欢吗?”   这是一条可以拆卸的项链。   最正中间是小半边波浪形的项圈,在主钻旁边交织出一个小月铱嬅牙的形状,看起来就像这颗夺目的主钻在拥吻月亮,周身还有闪耀的碎钻将它围绕点缀。   在灯光的照耀下,整个链条都发出璀璨的光芒。   “喜欢。”徐落月最喜欢有关月亮的东西,她一眼就被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梁越泽先是牵起了她的右手,将戒指小心翼翼地带上她的修长白皙的中指。   “好看。”梁越泽夸赞道。   徐落月此刻为自己刚才龌龊的想法对梁越泽表示歉意,她娇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定了有段时间了,今天回来才拿到。”见她喜欢,梁越泽唇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翘,“这个戒指的想法是我和设计师沟通创作的,你想知道它叫什么吗?”   “叫什么?”徐落月明亮的眸子里洋溢着好奇。   “你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才能告诉你它究竟能不能叫那个名字。”梁越泽认真道,很有仪式感地问道,“只属于我的小青梅,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哎呀,徐落月羞涩地捂住脸,愿意这两个字在嘴里打转,在梁越泽灼热的注视下,她死活说不出口。   说不出就用做的。   徐落月撅起嘴,眼睛一闭,勾住梁越泽的脖子用力地往他唇上亲去。   动作很凶猛,内容却很生涩地只会在他唇上不停的摩挲。   这么久都没学会接吻,梁越泽手轻轻捏着她脖颈后面的嫩肉,沉沉地笑了。   他不恋战,用舌尖轻轻舔.舐了那抹粉嫩便退了出来,如今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嗯?”发现目标的丢失,徐落月不解地睁开了眼,发出一声嘤咛。   “等会再亲。”梁越泽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他微微站起身,将项链戴上她的脖颈。   “它的名字叫——”梁越泽眸子里是耀眼的光,“与月亮热恋。”   手机上的时间指向零点十五分。   梁越泽用弯腰用鼻尖轻蹭了她,灼热的呼吸与徐落月缠绵,眉间满是少年的气得志满:   “徐又又,原本是打算在你生日的时候再给你一个惊喜。”   “但是我转头一想,那我们不就又缺少一个纪念日了吗?”   “呼之欲出的爱意是隐藏不住的。”   “我很开心。”梁越泽笑了笑,眉目含情,冷峻的五官似乎都柔和了起来,“今天很平常,却因为有你变得不同了起来。”   “我也是,很开心。”徐落月搂住他的脖子,将全身的气力都托在他身上,她小声地说道:“等了好久,你终于开窍了。”   窗外明亮的月光透过细碎的纱窗,淡淡地照在他们身上,空气中传来轻快的声音——   “九月二十五,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哦。”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这章卡了很久,写出来其实和我之前想象的情节完全不一样。   在第八十八章,不是再见,而是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未来才刚刚开始启航。   最终还是觉得正文停在这里就很好,将一些情节留在之后吧。   写不来煽情,乌龙中带着一点点搞笑比较适合我们月牙啦。   感谢大家的陪伴呀,有想看的番外可以给我留言哦=v=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