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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在这洪荒大地，小小的青丘山，既没出旷世大能，也没有稀世灵宝，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到不能再小，谁都没当回事儿的一个小地方。这里的领主是九尾狐族，也没出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偏就是这么个地方，在后世大大的有名，说四海八荒第一大名山，也不是不行。全靠各大影视剧，硬给捧出来的。 　　“唉……” 　　此时的青丘山脉尾部落凤崖下一片翠绿的草丛里，趴着一只黑色的兔子，这叹气声，就是它，啊不，是她，发出来的。 　　小黑兔趴在那里，看着眼前一小堆堪比极品翡翠的草中精品的青草叶，生无可恋的又叹了一口气。 　　“我为什么要吃草？我不想吃草……” 　　楚然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餐前怨念的碎碎念了。 　　自打被传送到洪荒时空，变成了一只小黑兔，这种怨念就没有停止过，果然是便宜没好货，不用花钱买门票的时空，太悲剧了。 　　至于她为啥穿越时空成了一只兔子，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话说，不久之前，她还是一个不良于行，要靠轮椅行动的残疾人。原本也该有璀璨的人生的，大学开学前一周出了车祸，父亲在驾驶位，当场去世，母亲为了保护她，也没能等到救护车到来，她虽然保住了命，却失去了双腿，在医院住了一年多，大学也去不成了。好容易靠着兴趣爱好，画画漫画，做做手工，开直播做棉花娃娃也能养活自己了。就出门去看个版，选几款新布料，回来在楼下公园里的莲花池边放了个风，就莫名其妙的被一股邪风卷进了莲花池。 　　再醒过来，人就在一个破院子里躺着了。 　　破院子四处漏风，篱笆是用木板做的，好多地方木头都烂了，跟豁牙老太太似的，啥也挡不住。围着一个能有差不多三百平的院子，面积到是不小，就是内部惨不忍睹，大门到房门之间疑似是石板路，之所以说疑似，是隔三差五的才能看到一块不规则的石板，其它地方不是烂石子就是高底不平的土。大概能看出来是个S型，靠近房子的一半种着一棵不知道死没死掉，连叶子都没有的不知道什么树，枝芽的形状看着还不错，就是光秃秃的种在一个石头堆成的花坛里。 　　花坛边上有一口井，井口的辘辘少了一个腿，一个木水筲还少几个篦子，也没个绳子。 　　石板路的另一半，有一个干涸的小喷泉，其它地方的地都荒着，之前也不知道是种菜还是种花，地里的植物都那么枯着，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 　　这些跟那破房子比起来，都还算好的呢。 　　那房子，说是房子，其实就剩下一个破架子了。木屋跟篱笆的差不多，破破烂烂，四面透风。房顶是茅草的，秃一块少一块的，连光都挡不住。窗户、门那些就更是不用想，影儿都没有。一眼能把里面看个透。进门一个土灶台，锅也没有，中间正屋空空如也，最里间一个三条腿的破木床，上面用两根竹杆支着个黑乎乎的蚊账，也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洗过了。 　　看到这些的时候，楚然也是很懵的，不知道这是哪里。唯一庆幸的是，她的身体是好的，有腿，能走。 　　想找四邻里打听打听是什么地方吧，举目四望，房前屋后走一遍也没见四周有别的建筑物，再往远点儿看，就是白茫茫一片，走不过去，也看不清楚。 　　然后，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生活系统。 　　什么介绍都没有，也不说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提示怎么操作。全凭着自己悟。楚然在快要饿死渴死之前，大约弄明白了系统是个什么情况。 　　整个系统分三个部分，一个是交易界面，有系统商店，有买有卖，进价低得要死，售价高得吓人，黑得明明白白。有自由市场，里面是个人的摊位，可以花钱买摊位，这边的货币都是金币，一金币就能摊一天的摊子，一个摊子有十个展示格，还可以花钱扩展展示格。摊主都把货物介绍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定价也很随意，楚然就发现了同样的玉米，有的摊位卖十金币一根，有的就卖两百，还看到卖五个银币的。也是很任性了。那个卖两百一根的摊主，把那玉米形容的，看上去他为了得到一根玉米，好像在某个时空打败了一只恐龙？其它的摊位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卖什么的都有，包罗万有，价格也都很任性，但是看那些物品介绍，让楚然看出了不少知识点是真的。 　　还有一部分是论坛，看上去跟她以前玩过的游戏的论坛差不多，水贴很多，乱七八槽，说在各世界的见闻的，聊八卦的，求购的，卖东西的，求组队的，什么都有，楚然想发贴问问系统怎么用，发现她还没有权限，只能浏览不能发贴。善用论坛对于她这个网瘾少女来说，问题不大，又收获了不少知识。 　　最后一部分就是任务大厅了。分得很细，接任务也要花钱买门票，无门槛的，一至一百金币的，一百到一千金币的，一千到一万金币的，一万及以上金币的，都标得清楚，打开每个分部，一页有一百个任务栏，页数后面都是省略号，页数无限，可以一直翻。每一个任务栏会详细介绍时空背景。楚然身无分文，只能查看无门槛的部门，后面什么情况她也看不了。无门槛这部分也不是所有的都分文不取，还细分了，设定年份要多少钱，指定身份要多少钱，身份越高，越是主角，越贵。总之就是各种要钱就对了，只要对任务悄悄有一点要求，那就得出钱。 　　都研究过一遍之后，楚然明白，这破院子就是她的家了，想把家收拾好，得去接任务，到各任务时空里去挣钱，不拘是什么东西，带回来都能换金币，或者真接装修自己的家。 　　她身无分文，又快要饿死了，也没什么选择，只能尽快的接任务。任务还只能选什么要求都不能提的，纯随机的选了一个人气最低的，因为人气值低，不用排队，一个时空只能有一个人接任务，想要组队也是要花钱的，不组队还想跟别人去一个时空，更贵。她等不起。就选了这个洪荒时空，高武力值，高风险，遍地大能，随随便便就可能什么物资都没来得及收就死回来。她要求不高，就想着，能去随便弄到点啥，换几个金币也行啊。而且，最重要，到了那边儿，能有吃的了吧！ 　　点了选定，眼前一黑，清醒过来，就成了一只小黑兔了。 　　是，有吃的了。就是眼前这些草。 　　草是好草，富含灵气，吃完了身上热乎乎暖洋洋的。 　　可再好的草，它也是草啊。吃下去一嘴的青草味儿，还真不那么好适应。 　　这不是，都来了也有几个月了，不是饿得不行，楚然是绝对不会进食的，就怕自己慢慢习惯了这个青草味儿，可怎么整？ 　　这草虽然在洪荒遍地都是，最不值钱的就是这玩意儿了，可换个地方它没有啊。自己连个空间法宝啥的都没有，想带点儿土特产回去都不成的。 　　最可恨的是，那生活系统在任务空间开放的，只有系统商店，那黑店，可太黑了。她问过价，这青草，两斤才能换一个铜币，一千个铜币才能换一个银币，一千银币换一个金币，换算下来，得一千吨才能一个金币。她一只兔子，干了几个月了，天天累死累活的拔草，才攒了两个银币。黑店里最便宜的一个立方的空间钮都得五百个金币呢！ 　　想弄点儿别的吧？这洪荒大陆这么危险，那林子里的树，搞不好哪个就是开了灵智的，一个没注意，就能把她这个开了灵智的小兔子弄死，吸了灵力。真是不敢动呀！ 　　“小黑，小黑……你怎么又在这里拔草啦？” 　　正在十分不情愿的吃草的楚然，对这叫声，一点儿反应都不想给。这是落凤崖兔子窝几百只兔子里唯二开了灵智的两只兔子里的另一只。跟黑不溜秋的她比起来，人家那才叫长得好看呢。一身皮毛雪白雪白的，一点杂质都没有，嘴巴鼻子粉粉的，可爱到不行。眼睛又大又圆，还特别灵动。就是吧，这家伙是个溜达兔，最大的特点就是爱溜达，老不爱在家待着，就喜欢到处跑，是个包打听，运气还不错，一直活到现在。他自己叫小白，就老爱管楚然叫小黑。 　　等小白走得近了，楚然才抬头，对他龇牙，“我不叫小黑，我叫楚然，楚然……” 　　小白也依然脾气很好的从善如流，但是下次还敢的哄她，“好好好，楚然。楚然，大消息，想听吗？” 　　楚然都想翻白眼了，“又有什么大消息？又是谁生了小兔子了？还是哪个哪个九尾狐又看上了什么山鸡树精的？”这家伙，一天到晚的就爱打听八卦，对那些化型的精怪的感情史尤其热衷。 　　“不是，不是。是青丘山来了一位青莲居士，在山顶开辟了道场，要面向全洪荒收徒呢。山里的精灵都要去听道，咱们也去吧？”小白兴奋的哟！耳朵一摇一晃的。 　　嗯？ 　　青莲居士？ 　　这又是谁？ 　　听道啊？ 　　楚然想了想，拔草也不是个头儿啊，那还是去听听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火锅炖洪荒》已开。 　　独自生活二十年的秦凰是个厨艺小白…… 　　还没饿死，全是因为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火锅底料。 　　会的不多，火锅底料炖一切，居然也活得挺好。 　　火锅专卖店给她这个老顾客发放大礼包，莫名其妙的就穿越到了没有“人”的混沌里…… 　　火锅店也跟来了。 　　后来…… 　　“这只鸡不错啊，炖个鸡汤底，应该不错吧？” 　　然后，九尾稚鸡悲剧了。 　　“咦？这个牛不错啊，涮个牛肉片吧！” 　　于是，未来的牛魔王成了牛肉片儿。 　　…… 　　“啥？狐狸？狐狸不行，不能吃，味儿不好……” 　　还是抓回来当服务员吧，合适。 第2章 洪荒兔子精2 　　青莲居士的道场位于青丘山最高峰的山顶，就在落凤崖的后身不远。 　　楚然原本还好奇，修士大能收徒有什么要求？是怎么选择呢？ 　　到了山下，才发现，简单粗暴得很。 　　就上山的一条石阶路，看着跟普通的石阶山路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到的时候，石阶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各种生灵在爬山了。楚然看着那些大半她都不认识的动物，才意识到，居然有这么多开了灵智的生灵。 　　一时里，她都不太敢往前走，那些生灵，哪个看上去都比她生猛得多。连那靠着树根往上爬的柳树，看着都那么厉害。这要是上去了，不得分分钟被干掉啊？ 　　“走啊。”小白可不怕，蹦蹦跳跳的就往前跑，一回头看楚然蹲在那儿不动，就叫她呢。 　　“会不会被打下来？”楚然出去谨慎的又问了一句。 　　旁边正不断的从她身边路过，往台阶上去的生灵，有听到她的话，斜了她一眼的，大部分都是不为所动，一心往前冲。 　　“你当大能收徒是什么？谁敢在大能道场私斗？快点儿吧……”小白对自家这个只知道拔窝边草的死宅无语了，怎么一点儿常识都没有呢？ 　　行吧，那就走吧。 　　到了山脚，那台阶看着还挺高的，楚然试了两下，得挺努力的才能蹦上去一个台阶。也是怪了，远处看着那么挤的台阶，真到爬的时候，居然是个独了空间，一上去，台阶就她一个了。 　　那就爬吧。爬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也不知道爬到什么程度算是合格，也不敢停下，歇够了就接着爬，得亏来之前刚吃了顿饱饭，要不然，这体力还真不好说。 　　爬呀爬，爬呀爬。爬了10008个台阶，足足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豁然开朗。最后一个台阶上去，眼前就是一个宽阔的广场。 　　这是把整个山顶都削平了吧。 　　广场的中间，是一个木头的平台，平台上是两间茅草屋，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仙气飘飘，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茅草屋。 　　再就没什么了。整个山头就这么一处建筑，别无其它。 　　这会儿，屋檐下的蒲团上坐着一个一身青衣的大帅哥，实际上，楚然也看不清人家长什么样儿，周身都有灵气环绕着，面容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许是用了什么法术吧。就是那个气质，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身形挺拔，板板正正，就觉得清冷又矜贵得不行，脑子里自动脑补出无数大帅哥的脸。 　　不用想，这位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青莲居士了。 　　楚然蹦跳着，三两步就到了他跟前两米远，直立身体，努力用两个小黑前爪坐出揖礼，口出人言，“拜见师父。” 　　青莲居士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只“嗯”了一声。再没多说一句话，楚然看了半天，想了想，就乖乖的坐在原地不动了，等着开讲吧。 　　果然，没一会儿，老师就开讲了。 　　明明说的也是人话，可是，她一句都没听懂…… 　　没听懂是没听懂，但是老师声音好听，连声音里都带着清冷的矜贵，又冷漠又疏离，莫名的还觉得那听不懂的道文里含着大道至理，听得久了，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冲开大脑破壳而出似的。 　　最神奇的是，听道不饿。 　　真好。 　　也不知道听了多久，楚然某一天突然的灵光乍现，就入了定。再醒过来的时候，一下子之前鸭子听雷一样的那些道文就全都懂了，对这洪荒也有了更深的认识。简单来说，就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算是入了修行的门。 　　还无师自通就觉得自己能化形了。一刻也没等，摇身一变，就化成了一个大美女，之所以知道是美女，因为她特意注意过，所有化形的精灵，就没有丑的。化的形，当然是按照创世的盘古大神的形态化的，就是后世的人形。原本的一身黑兔毛，抬手一点，就化成了一身黑色的外袍，这就是她的法袍了。她不喜欢这一身黑，可是那黑兔毛，怎么也变不成别的颜色，就很烦。 　　“师父，师父，我化形啦。” 　　装扮完自己，一抬头，对上正在闭目养神的青莲居士，楚然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是个啥状态，不过她脸皮厚，想着师父一直闭着眼，肯定也看不到她刚化形最初是光着的，这会可得瑟的跑到人家身边，显摆自己化了形。 　　青莲居士睁眼看她，对她的黑袍子显然也是不太满意，眉毛皱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只把手伸到楚然面前，手心里躺着一朵小巧的青色莲花簪，“化形的奖励。” 　　那莲花簪一看就是好东西，师父给的，当然不用客气，楚然拿起来就把头发卷吧卷吧簪了起来，美滋滋的谢师父，“谢谢师父。” 　　然后又坐下，准备听讲。 　　但是师父不讲了。 　　起身收了蒲团，回屋了。进门之前，还交待了一句，“你自己选地方建房子住吧。” 　　哎哟，这是要留她在道场住呀。 　　那这可是入室弟子了。 　　嘿嘿，以后有老师罩啦。 　　楚然兴奋的想着，有大粗腿可以抱，该怎么收集值钱的物资呢？ 　　突然想到，她要在道场住了，还没跟小白说呢。 　　“师父，我能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吗？” 　　她有个屁的行李啊，就是要找小白交代一声。 　　“去吧。”却不想，师父很好说话。 　　楚然就要下山，往山下走。到了台阶口，一眼能望到山下，就几百个台阶，这会儿了，才看到，那台阶上，坐着许多的生灵，有正在入定的，有若有所思的在思考的。细一看，会发现，越靠近山顶的台阶，生灵越少，修为等级越高。最高的台阶上，只差两阶就到顶的位置，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如今的楚然能看清楚他的本体了，是一只巨大的，威风凛凛的九尾青狐。他身后台阶上，一个很有风韵的大美女，是一只九尾白狐。高阶的精灵，多数都是狐族，这青丘，果然还是狐族更有优势，再往下，才有了别族的生灵。 　　楚然往下走，路过狐王身边的时候，老大爷站起来跟她揖礼，口称“师姐。” 　　得，这辈份，还上去了。 　　越下来走，几乎所有没入定的生灵都会跟她打招呼，态度好到甚至带着些谄媚，搞得人都有点儿飘飘然了。 　　快走到山脚的时候，才发现溜达兔小白。 　　“你咋这么懒呢？不能再往上走走？”把楚然气得，这家伙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她这话一说，可把小白给气坏了。是他不想往上走吧？他也得能上得去啊？这死小黑，是想气死谁？话说它在低层阶梯上听道，上下都找了，一直也没找到楚然，连山脚下散落着听道的生灵里都没找到她的影子，还以为她又跑回兔子窝拔草去了呢！哪成想这家伙居然从上面下来了。平时也没觉得她比自己优秀在哪了，那这肯定是有大机缘，跟这种开挂的，他都不稀得跟她计较。 　　白眼翻得都快飞到天外面去了，“是我不想上去吗？这台阶上的威压多大，你心里没数儿？我上得去吗？”挂逼什么的，最讨厌了。 　　嗯？威压？那是什么？ 　　楚然一脸的茫然，“我没感觉到啥威压啊……” 　　然后，小白更不想理她了。 　　“走吧，咱回兔子窝吧？下课了。”楚然看人家生气了，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凡尔赛了，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抬手就把小白给抱怀里了，要带他回家。 　　小白气坏了，在楚然怀里死命的挣扎，“你给我放下！化形了不起啊？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咬你啊……” 　　“好好好，放你下来。”说是这么说，可小白的皮毛是真顺滑呀，手感别提多好了，楚然把人家放地下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又多摸了一把。 　　然后就看到小白的头上好像冒烟了一样，噌噌噌的就跑了，跟后面有狼撵它一样，跑得老快了，恍惚着，楚然觉得他跑之前，好像看到小白的兔子脸，变粉红了？ 　　哎哟，这怎么还害羞了呢！ 　　没必要，没必要。 　　到底怕小白自己往回跑，被别的生灵吃掉，这会儿山脚可是生灵密布呢，师父刚讲了三百年的课，才宣布下课，下次上课在一千年以后。大家都在回洞府的路上，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看到它顺手就把它收拾了呢，她赶紧在后面坠着，不让它离开视线。 　　她一朝化形，便是地仙修为了。洪荒时空，修士最底的修为等级就是地仙，所有化形的生灵修为都比她高，但是她不怕呀，有师父的大粗腿可以抱了嘛！ 　　很快就回到了兔子窝，时隔三百年，兔子窝里还是几百只的族群数量，不是它们繁殖得慢，只是优胜劣汰，靠着强大的繁殖能力才能维持住族群数量罢了。这么长时间，又有两只白兔，一只灰兔开启灵智，楚然与小白一回来，远远的，这三只就跑出来迎接。 　　“欢迎王与公主回家。” 　　就一个兔子窝，大部分连一年都活不过去，还弄个王？ 　　事儿事儿的。 　　不过，还怪有仪式感的呢！ 　　楚然对于自己成了兔子公主这个事情，也就没发表意见。 　　小白可得瑟呢，做为能在青莲居士坐下听学的唯一一只公兔子，他成王，也算顺理成章。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谢谢大家 第3章 洪荒兔子精3 　　“小白大王，你会不会法术啊？”楚然想到之后的一千年，可能大部分时间都要留在山顶修行了，她可没辟谷，还得吃饭呢，就想着，弄个什么介子空间啥的，多装点草回山上吃，可她自己不会做，就问小白。 　　“你自己不会啊？问我？你化形的都不会的，我能会？”小白翻白眼的次数无限增加，他老觉得楚然是故意跟他显摆呢。 　　楚然被怼了，一想，也对，她不会的，小白肯定也不会啊。 　　“你要干啥？”小白才想起来问楚然，要用法术做什么？ 　　“啊，我想辟个介子空间，带点儿青草上山以后好吃，不能吃一次饭就下山一回吧？多折腾呀！” 　　小白一听这话，就看楚然，“你还要上山？”不是都下课了吗？下回上课得一千年以后呢？提前一千年做准备？不用吧？ 　　“是啊。老师让我搬去山上住呢。”楚然美滋滋茶兮兮的说着最气人的话。 　　小白只有羡慕的份。果然，挂逼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只他羡慕，那三只连课都没机会听的，更是羡慕得不行。又不敢插话，只在边儿上默默的听着。 　　“行了行了，看着你就烦，赶紧走吧……”小白气得赶人。 　　楚然也确实没什么要交代的事情，兔子窝的生活实在太过于平常悠闲了，她就是告诉小白一下她的去处，让他有事知道去哪里找她就好了。听到他赶人，也不生气，就笑嘻嘻的往树林里去，边走还边跟小白说呢，“那你有事儿的话去山上找我啊。你也别整天往外面跑，好好修练，争取早点化形才是正经。改天我把老师哄高兴了，看看能不能帮你要点儿啥灵丹妙药……” 　　小白也不知道她要去树林里干啥，就在腿边儿跟着，听她说的，赶紧接话，“你可别瞎折腾了，自己好好修练就行，你修为高了，咱们兔族也就有了依仗。万一惹得老师不高兴，把你赶出师门，才是得不偿失呢。我明天就要闭关了，争取下一次上课之前化形，你别操心我。” 　　行吧，你这么努力，那我就只能精神上支持一下了。 　　这会儿也到了楚然的目的地，林子边上长得许多像是巴蕉树一样的植物，有巨大的叶子，她折了十几片叶子下来，又选了一根手肩粗的小树，折回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小白看不懂。 　　“做行李呀。”楚然答得理所当然。 　　“用这个叶子？” 　　是啊，用这叶子。 　　她都想好了，就用这个叶子，化了被褥出来就行了。她现在的法术有限，也不能凭空变出来房子屋子，只能看看能不能蹭一下老师的屋檐，天为被地为床了。 　　这叶子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做包裹，回到兔子窝边，她又拔了好多草，有法术了，拔草容易多了。还只选了最嫩最鲜的部分留下，不好的部分全都卖给系统商店，钱不钱的她不在意，就是想把系统商店当垃圾筒用一下，觉得爽。包了足足八大包，又找了藤条，捆得结结实实的，拿那个小树挑着，就这个造型，回山顶了。 　　“师父，师父，我回来啦！”到了山顶，没看到人，楚然就在茅草屋外喊上了。 　　师父还真的被她给喊出来了，只是看她挑着担，几个绿色的大包裹，配上她的一身黑，那画面，可太辣眼睛了。 　　青莲居士的表情几乎要绷不住，“挑的什么？” 　　楚然把担子一放，开始滔滔不绝，“这个叶子，我打算做被褥枕头的，对了，师父，你的屋檐能借我住一下吗？我会努力修练，争取早点儿能变出来房子的。好不好？这些是青草，我还没有辟谷，之前一直吃这个，就打包带来了。师父要不要尝尝？很清香的……” 　　师父的脸上，嫌弃就很明显了。要他吃草？怎么想的呢？ 　　“我不用吃。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变。不用住屋檐。”不把她安排好了，真不知道她会怎么折腾。 　　“真的吗？师父要帮我变房子吗？”楚然就高兴了，看到师父点头，立马得寸进尺，“那能不能变一个池塘啊？这山上光秃秃的，多无趣。我想要个池塘，再种上一池莲花，把木屋就建在莲花池里，要是能在池里再养几条锦鲤就更完美了。啊啊啊，对了，还想在屋前种上几棵桃树，春天能看桃花，秋天能吃桃子，就不用每天吃草了……” 　　青莲居士：你想要的，是不是有点儿多？ 　　可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干活儿，楚然每说一样，他就变一样出来，等楚然畅想完了，回过神的时候，莲塘和木屋都好了。 　　“哇……师父好厉害呀！”星星眼，崇拜得不行不行的。 　　“……锦鲤没有，等以后找到了再给你放池塘吧……”师父却为成果的不完美，表示并不是很满意。青丘山脉里只有几条小溪，跟湖远，离海更远，真没有锦鲤这个品种，既便要变，也得有个基质，随便用别的东西变成锦鲤，那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他更喜欢做大自然的搬动工。 　　楚然一点都不在意那一点点小瑕疵，已经美得不行了，跑到木屋前面，来来回回的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小木屋可太好看了，完全符合她的审美，怎么能那么完美呢！甚至还带着一个几十平米的露台，边上还有一个小亭子，可以看莲花，跑到亭子里看池塘，能看到池水是清澈的绿，莲花开得很茂密，只能从莲叶的缝隙里看到池水，一下就能看到底。莲花还是各种颜色的，随风飘舞，美不胜收。那风也不是真的风，而是灵气的流动。这大能的道场，灵气浓郁得快要结成实质，自然的流动，如云似雾，感觉像是风一样。 　　小木屋是方型的，内部是两室一厅，穿堂是前后门相对，把中厅隔成了两部分，一边带着一个室，现在里面空荡荡的，只一个室里面，有一个青色的蒲团，看不出来材质，另一个室里，是一个木质的蒲团，看着像是一个大树根截出的平面。青蒲团的屋子里，靠着窗边的地板上放着一床青色的被褥和枕头。别的再没有了。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我太喜欢了。”楚然是真的喜欢。 　　她站在盛开的桃花树下，转着圈，特别真诚的感谢师父。 　　师父没再理他，默默的回了茅草屋。 　　…… 　　好吧，楚然确定了，师父不怎么爱说话。 　　那她只能自己玩儿了。 　　不对，这个态度可不是好学生该有的。 　　玩儿什么玩儿。 　　修练。 　　回屋里在大树根和青蒲团之间，果断的选择了青蒲团，因为打坐累了就可以原地休息。 　　把“行李”都搬回房间，楚然也没再去打扰师父，自己乖乖的打坐修练。 　　修行无日月。时间过得很快。 　　楚然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打坐，吃饭，打坐，睡觉，打坐，打坐，打坐，跟师父请安，师父不理她，回来接着打坐，打坐，吃饭，打坐，打坐，睡觉，打坐打坐打坐的循环…… 　　她还是很努力的想要提升修为的，难得运气好能抱到大能的大腿，当然要努力的争取在这空间里多活一段时间，别人修行可能是为了提高修为，她提高修为，是为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修为，怎么出去收集物资？她给自己定的第一个小目标，就是修到大乙真仙，到时候就能开辟介子空间，有了兜儿，才好打包物资嘛。系统黑店她是不指望了，太黑了，还是自己带实物回去直接用或者到自由市场交易更好。 　　当然，努力是努力的，倒也不会只闷头修练。 　　觉得枯燥了，就在青蒲团和大树根之间换着坐。师父不理她，无聊的时候，也会在亭子里看看莲花，还在屋前的桃花树下用藤条绑了个秋条，荡着玩儿。再不行，就下山回兔子窝串串门，小白如他所说，回窝第二天就闭关了。她回去也就是瞎溜达，没啥事儿，纯粹就是没别的地方可以去，走顺脚了。不过因为她青莲居士唯一入门弟子的身份，在这青丘山倒是超然起来，连带着她经常出现的兔子窝，也很少有生灵再来捕食，不过小兔子们还挺上进，也可能是被小白和她刺激的吧，一个个的比着修练呢。到是开灵智的越来越多了。忙着修练，干别的事情的时间就少，数量上还真没多大的变化。 　　“师姐，好久不见了。”这天，楚然又回兔子窝溜达，顺便想取点儿青草，正在跟巴蕉叶较劲呢，九尾狐王与王后过来跟她打招呼了。 　　才几十年吧？真没多久。不过你们说久，那就久吧。“好久不见。有事？” 　　狐王夫妇没想到这大师姐这么直接，好在王后情商高，“没事儿，就是偶遇了师姐，想请你去狐山做客。不知师姐能否赏脸？” 　　去狐山啊？那可是青丘的主峰呢！算起来，师父的道场是最高峰，还真不是主峰，青丘这地界，依然还是九尾狐领地呢，对于王族所在，楚然也挺好奇的，就很好脾气的应了，也想看看这对夫妻大老远的跑过来跟她“偶遇”，是有啥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啊…… 　　谢谢大家。 　　顺便点个收藏呗 第4章 洪荒兔子精4 　　狐王夫妻的住所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就叫狐狸洞。里面带着石床石桌石凳，装饰品是各种植物和彩色的会发光的石头、珠子啥的，楚然也不知道都是啥。 　　“师姐尝尝果子吧，刚采回来的。”有侍女送上来几盘瓜果，王后亲自捧着送到楚然跟前，请她吃。 　　楚然也没在客气的，真的尝了一个，“真好吃。”桃子又甜又多汁，比她以前吃过的好吃一万倍。唉，也不知道她屋前桃树上的桃子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花都开了好几十年了，还在开着呢。 　　咦？不对呀。 　　这不是有果子嘛。她现在已经化成人形了，完全可以吃果子吃肉啦，为啥还一直在吃草呢？为什么只知道等自家桃树上的桃子呢？野果子不是果子？ 　　这也太傻了吧？ 　　呜呜呜，果然，一件事情干习惯了，就容易有惯性，她果然吃草吃习惯了，都忘了别的也能吃了，好惨…… 　　“这果子都是咱们山上的吗？” 　　意识到自己犯了几十年的傻之后，楚然一点儿也耽误时间，问狐后果子哪里有。 　　“是啊。都是山上的。师姐喜欢，改天我让人采了，给你送去？”狐后很会顺杆爬。 　　要给她送啊？ 　　那这是想去山顶的意思呗？ 　　说起来，这些年，山顶就她与师父两个人，那么多听道的生灵，虽然都说自己是青莲居士的学生，可没一个见过师父的。 　　“我回去问问师父，再给你回信儿呀？”楚然也不说拒绝，当然也不能替师父答应了。按她的想法，师父那么清心寡欲的人，应该不喜欢被人打扰吧？她找他说话，他都不理人呢。 　　狐王夫妇再没说什么，只是陪着她闲聊了一会儿，狐王就托词有事出去了，留下狐后与楚然聊了聊衣服和吃食之类的话题。其实以狐后九天玄仙的修为，早都辟谷不用吃东西了，不过是看她对果子有兴趣，捧着她聊罢了。到后来，楚然离开的时候，还送了她两蓝子瓜果，又一路送到山下。 　　一手拎着一蓝子水果的楚然，回到山顶，又是不呼小叫，她总是这样提醒师父好怕存在。 　　“师父，师父，我回来啦。狐后送了我两蓝子水果，桃子可甜了，西瓜我还没尝过呢，师父要不要尝尝？不家杏，李子和香瓜呢……” 　　很意外的，师父还真被她叫出来了，站在门口，看了看她手里的两个小蓝子，“喜欢吃水果？” 　　楚然点头如捣蒜，“喜欢。特别好吃呢。” 　　师父的眼睛就带上了疑惑，喜欢吃水果，那为啥老是吃草呢？不过他没有问出来，许是人家就喜欢青草那个味儿呢。 　　“那就切来尝尝吧。”他也许久没吃过东西了呢。 　　啊？切？ 　　楚然低头看看蓝子里的水果，除了西瓜，别的应该也不用切。可是西瓜，怎么切？她没有刀啊。 　　于是萌萌哒看着她师父，“师父，咱家没有刀……” 　　师父：…… 　　你那法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心里叹了无数口气，缓了好半天，才拿出了一块非金非玉非石非铁的材料，又拿了一个小鼎出来，当着楚然的面，把那材料炼成了一把小刀，还给带了一个刀鞘，送给她。 　　楚然第一次看到炼器现场，盯着那个带着玄光的鼎，眼馋得都快流口水了，等收到小刀，整个人眼泪汪汪的看着师父，师父对她真的太好了。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学炼器啊？”别的不说，她要是会炼器了，家里的家具就不用再买了，以后当个生活玩家，没事儿在家做点儿家具卖也饿不死了吧？越想越觉得眼前金光闪闪，都是钱哪。 　　师父就看了她一眼，似乎一下子就能看透她心里的想法，“想学炼器啊？” 　　嗯嗯嗯。 　　“先修到大罗金仙吧。修到了，这鼎就送你，不然修为不够，用不了的。” 　　好呀好呀！ 　　楚然美了，屁颠屁颠的先取了水，把小刀洗得好遍，又找了一个芭蕉叶，也洗了好几遍，把它菜板，西瓜放上去，发挥了她最好的水平，恨不得把西瓜切出花来。把中间最甜还没有籽的部分切都来，又把一块树叶雕成漂亮的果盘状，碧绿的托盘摆满心型的西瓜片，给师父送过去。特别谄媚的溜须道，“师父，吃瓜。” 　　师父一直特别淡定的看着她这么折腾了好半天，终于看到成品的时候，对着那些心型西瓜，呆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伸手接过去了。 　　见师父收下水果了，楚然美滋滋的收拾东西，自己把剩下的大半个西瓜边角料都给干掉了，比吃一顿青草收获的能量可多多了，再次确定真的可以吃水果为生之后，回屋果断的把刚刚取回来的青草都给扔到山下去。回来接着打坐修练，现在她可太有动力了。 　　大罗金仙，我来啦！ 　　练得累了，出门到桃花树下荡秋千的时候，发现师父把果盘放在茅草屋的外的木台阶上，这是水果都吃完了吧。颠颠儿的又跑过去，取了盘子，回来洗干净，又给装了一盘子水蜜桃和李子，山杏。给放在台阶上。 　　下一次出来的时候，盘子又空了。 　　然后师徒两个就有默契了，楚然修练的间隙，自己吃饭的时候，会顺便给师父准备一盘子水果。可狐后送的两蓝子水果，虽然数量比看着要多，也不会坏，也有吃完的一天啊！ 　　楚然在自己出去采果子，还是卖狐王夫妇一个面子，求师父同意让他们给送果子之间，考虑了几天。还是觉得外面好危险，她的修为又这么低，万一碰上哪个不长眼，修为又高的怎么办？她还没有学会炼器呢，小命儿可珍贵了。 　　于是，“师父，师父，果子要吃完了。让狐后来给送水果，行吗？” 　　师父没出屋子，但是应得不慢，“嗯。” 　　哎哟，早知道师父这么好说话，那她干吗要想这么久嘛，吓得她问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 　　得了肯定的答复，楚然也不耽误，立马就下山，山脚就有不少狐族在转悠的，随便拉一个，让去狐狸洞给送个信儿就行。 　　第二天，狐王夫妇就亲自抬了满满一大车的各式瓜果上山顶。 　　别人也没那个实力能上得来。 　　“不知道师姐喜欢吃什么，就各式的果子都送了点，听说南边儿的果子种类更多，改日寻了来，给师姐尝鲜。”狐后那叫一个热情，俩人很有分寸，没提师父，到了山顶，看到山顶的情行，也没表情出惊讶什么多余的情绪，更没有往茅草屋偷看。特别的恭敬。 　　“不用那么麻烦，这就挺好的。谢谢师弟师妹啦。” 　　楚然这么一开口，算是把狐王夫妇的身份定下了。师父的学生多了，都叫老师，老师可不一定认他们这些学生的。但是由她这个大师姐亲口叫了师弟师妹，那还是不一样的。师父要是不同意，她也不敢随便称呼不是嘛。 　　狐王夫妇没想到送了一趟果子，就有这么大的收获，态度更恭敬了，也不多留，只说等果子吃完了让楚然再找他们要，就下山去了。 　　师徒的名份，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楚然或许不清楚，但狐王夫妇的修为高，明显的能感觉到，身体里有气体牵引，回到狐狸洞再修练的时候，对道的理解都更容易了。修练的速度也更快。 　　得了这么大的好处，他们更要对山顶的需求上心了。两口子甚至都没敢一起闭关，总是留一个人，处理狐族的事务，更重要的是应对山顶的召唤，还下了指令给狐族众生，让收集新鲜瓜果进贡。 　　其实楚然特别好伺候，她又不是周扒皮，果子又好吃，连以前不爱吃的老觉得特别酸的李子，都特别好吃。还有香瓜，她以前嫌弃籽多，不爱吃，这边儿的，味道太好了，完全可以忽略掉那一点小麻烦。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挑，师父也从来没挑过，看不出来偏好。当然了，师父的水果都是她精心洗过切过选了最好的部分给送去的，更不麻烦。 　　师徒两个，送什么吃什么。吃完了楚然就去山下让小狐狸传话，转天狐王或者狐后就会亲自把新果子送上来。有时候修练当中遇到问题了，也会顺便请教一下，楚然不敢随便给人家解释，师父会隔着茅草屋给讲解，特别随和。狐王夫妇也算是结了大机缘，修为一日千里，青丘九尾狐族在洪荒的地位都直线上升了。 　　不用操心吃食，楚然连兔子窝都不怎么回去了，只偶尔问问山下的小狐狸，小白出没出关呢？一直都说还在闭关呢。想想也是，小白要是出关了，第一站肯定会来找她的。 　　业余闲暇的时间多了，就给自己安排点新爱好，在房前开了两亩地出来，平时吃的果籽，顺手就撒下去了，没事儿了就给浇浇水啥的，当是消遣。只是在山顶，果子们长得都特别的慢，楚然还特意问过了，明明在山下，就是正常的长的，到了山顶她种下去的，好像生长速度都慢了百倍不止。种下去好几年，才开始有幼苗破土。还有那桃树，一直到师父都第二次开课了，足足一千年，它才结果子。花足足开了一千年，还不知道师父把它变出来之前已经开了多少年了呢。楚然都做好有生之年吃不到自家桃子的准备了。 　　小白在第二课开始之前的三年，才堪堪的化形出关，出了关正如楚然想的那样，第一时间跑来找她得瑟，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有能耐你比师父还好看呀！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儿嘛，大老爷们，好不好看的能咋，顶饭吃不？还一身白，干啥呀？装白马王子呀？她就看不惯一身白的男人，怎么着吧！烦人。 　　长得再好看，不也没让他多往上走几个台阶？第二课开始了，还不是在台阶下半部分坐着嘛！ 　　小白才不管楚然的冷嘲热讽呢，她越阴阳怪气的，他越要把自己拾掇得水光溜滑的跑到她跟前显摆，直把人气得死都不再下山找他玩儿才老实一会儿。 　　不过也确实没时间玩儿了，开始上课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求收藏啊，求收藏啊。 　　点点收藏吧，谢谢大家 　　我太难了…… 第5章 洪荒兔子精5 　　师父的第一节 课讲了三百年，中间留了一千年的时间给学生们修练升级用。楚然是修练进度最快的，已经天仙修为了，升了两级。其他资质好的，能升一级，一般的，也能升大半级。也有一些，在这一千年时间里在争斗中陨落了的，还有闭关没出来的，还有上一节课的内容还没消化完的。也有一些在这一千年里开了灵智的生灵，跑过来听课的，听不听得懂的，人家有一颗上进心是真的。 　　不过显然，它们这种，就是命了，谁让它们开灵智晚了呢。是真的听不懂。所以，第二节 课开课不久，就有不少生灵直接离开放弃的。 　　这一次，师父讲了两百年。讲完之后，又花了二十年的时间答疑。 　　最后定下最后一节课，在下一个一千年以后。 　　其它一些生灵许是从什么渠道听说了狐王夫妇是靠着给楚然送果子，被师父收入门下，这次听道都能在山顶听课了。所以，下课之后，楚然第一次下山，差点儿被挤死，好多玄仙、真仙捧着各式的珍宝要给她送礼。 　　她不敢收啊。 　　好容易脱身，回到山顶，再也不敢出门了。 　　只能乖乖的在她的小木屋里打坐修练。 　　一千年的时间，就没怎么出过门，只下山了几次，还都偷偷摸摸的下去找小白玩儿，每次都是以被堵住结束。其实她找小白，也不是只为了玩儿，主要还是给他开小灶，狐王夫妇那个修为的她不敢瞎辅，但是小白她是可以的。小白修为比她低，修行比她慢，最主要的，还是同族，修行之法大差不差的，肯定没啥副作用就对了。小白做为兔王，也不是一点儿义务不用担，他也得在兔子讲道的，给那些没资格听师父讲道的兔族上课。讲道肯定要耽误自己的修练，楚然怕他赶不上第三节 课的进度，只能下山给他开小灶。 　　回兔子窝还有一个好处是，她需要点儿什么日常用品，有小兔子们帮她做，不用老去麻烦狐族。就挺好，不欠人情。 　　兔族在青丘山的地位随着小白的修为越来越高，又有楚然背书，也是越来越稳固，因为生性胆小，还不惹事儿，只在兔子窝附近活动，很少到外面去，就少了纷争。背景厚又平和，那人缘就差不了。不是特别好斗的灵族也都愿意结交。在青丘也算是如鱼得水了。 　　这一千年里，楚然又升了两级，已经有九天玄仙的修为了。 　　但这两级，跟上一次听道的两级可不能比。第二课开始之前，她天仙都修到后期了，是实实在在的涨了两级修为。可这一次，说是两级，只是把太乙真仙修满了而已，九天玄仙刚刚突破，根基都还没稳下来，离下一级她梦想中的大罗金仙，差着整整一个等级呢！ 　　不过现在，她已经能变换实物了。不用像刚化形的时候，变个屋子还得师父帮忙。现在她自己也可以了。 　　当是练手了，把她的小木屋里塞得满满当当，床，柜子，桌椅板凳的，都弄了一堆。也能自己开辟介子空间了，为了找到空间介质，她还特意跟狐后咨询了，他们洞府里那些会发光的珠子是哪里找的，说是林溪的灵蚌里有，她就问了那么一嘴，人家过不久就给送了一斛珠子。怪不好意思的，也是自那之后，她才找兔族办事的。 　　到底把那珠子打了孔，可又没找到合适的线绳。珠子就都堆着等以后用了。 　　还是小白告诉她青丘的阳面产玉，又让小兔子去挖了几块回来，楚然也觉得好。选了两块品质好的，一块黄玉，一块红玉，辟了介子空间出来，专门收藏她那些多余的练手之做。 　　其实也算不上多余，人家做的时候，就想着她家里的那个两间半的小破屋子呢，哪里该安床，堂屋怎么放桌椅，都是想着做的，一点儿没浪费。连后续陆续让小兔子们帮着挖回来的玉，都按照她自己的设计，做了各种小摆设小装饰呢。 　　总之，日子是过得很充足的。 　　师父还在见过她的大作之后，也让她给他的茅草屋里做了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套玉水具。一个水壶配四个水杯带一个托盘的那种。楚然还买一送一的多给坐了两个木椅子加一个小木桌，就放在茅草屋的檐下，跟她自己小屋前观莲亭的椅子一模一样的，可以躺在上面边喝茶。啊，不对，现在还没有茶这个东西，只能喝水，还有果汁，那也很好。师父爱喝西瓜汁，黄玉杯子红果汁，师父能喝出琼浆玉液的范儿。 　　要不是马上要开始上第三课了，楚然说什么也要把师父拐出去云游一下洪荒大陆不可，她自己不敢出去，但是抱着大腿还是行的。不用想都知道，洪荒大陆多少的好东西，随便收一点，炼一炼，等她回去，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生活无忧了。 　　这最后一课，小白又是勉勉强强的赶的，课前三年才出关，还得益于楚然给补的课。不过这次他出息了，没再蹲在山脚听课，能上中台阶的中间位置了。还打扮得人模狗样儿的打坐在那里听。 　　山顶茅屋前听课的，这次只有楚然与狐王雅山，狐后青黛没有来听课，一是她第二课的内容还没有完全领会。二是她怀孕了，要在狐狸洞待产。三呢，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洪荒越来越多的精灵修为有成，灵宝现世得越发的频繁，争斗越来越严重，青丘虽然与世无争，可也不能保证没有找上门，外面也要有主事的人。 　　最后一课只讲了一百年，却是最难懂的，连楚然都有一小半没听懂的，以前可没这样过。课后，师父又花了五十年的时间答疑。 　　最后一天答疑之后，师父发下话来，“讲道今日结束，尔等日后不必再来，他日在外行走，也不可说在我座下听过道，更不可以我的弟子自居，若有违背，本作必不轻饶。去吧，去吧。” 　　然后衣袖一挥，台阶上大大小小的生灵就都眼前一黑，再睁眼，都已经在青丘山外了。有那不死心的，回到最高峰山下看，却已不见了那听道的台阶，没有路通往山顶道场了。想用法术飞到山顶的，却都被大能威压压制，半点都飞不起来。才一个个惺惺的离去，提醒自己，忘记在老师这里听过道这一件事。 　　“雅山，你也回去吧。好好照看你的妻子和孩子，不要争强好胜，与人为善，多积福报。不日我将云游洪荒，没有召唤，你也不必再过来了。去吧。”把狐王也给送走了。 　　楚然一看这个架式，马上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拉着她师父的袖子晃啊晃，“师父？你也不要楚然了吗？您别赶我走，我陪你云游吧，好不好？您自己出去，我可不放心，都没个伺候的人在身边，连洗水果的人都没有，多不方便啊？你带着我吧？” 　　师父看着拽着他袖子手，眼神随着那小白手晃啊晃，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楚然施施然的放开手，尴尬的假笑着看他，又要哭又要笑的，那个脸，怪里怪气的，“嗯。” 　　耶 　　楚然可太高兴了，能跟师父出门了呢！ 　　她可怕师父反悔不带她了。立马就回她的小木屋收拾行李，还一个劲儿的跟师父保证，很快就收拾好。 　　“不急，你先修练，等你修到大罗金仙再走。”师父却一点儿也没着急。 　　哎哟，师父怎么这么好啊。 　　楚然星星眼的看着师父，要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她都想抱上去亲两口了。 　　这是楚然最刻苦的一次了，以前还只把修练当做作业，从来没闭过关，这次甚至直接闭关了。为了省时间，还辟谷了，以前也能不辟谷，却舍不得口腹之欲，这次为了发财路，连口腹之欲都忍了。直接闭关冲级，加上第三课的领悟，只花了两百年，就突破到了大罗金仙的修为。洪荒这会儿最好的是，升级不用受雷劫，直接就突破。 　　成为大罗金仙后，楚然也没急着出关，又等了五十年，把修为稳住了，才出门跟师父汇报成绩。师父让她收拾行李，收拾好就可以走了。 　　也没多少要收拾的，就把日常用惯的桌椅床铺和被褥啥的都带上，想了想，现在修为终于能对法袍下手了，就摘了门口的桃花，还有莲塘里莲花莲叶，化了一此粉白、青绿的她心目当中的漂亮裙子出来，她可是专业做棉花娃娃的，娃衣也都是她亲手做，亲自设计，比娃娃还挣钱呢，审美是相当在线的，手工也熟。做了两套外袍，穿这些的时候直接就能附在法袍外面，外形看着是新裙子的样子。 　　还化了两双配套的绣花鞋，缀上之前存着的发五彩光的珠子。为了方便带她两块玉介子，还用莲叶化了一个单肩背的流苏挎包，里面放着她的碧玉空间和师父送的水果刀。 　　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跟着师父，云游洪荒啦！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啊 第6章 洪荒兔子精6 　　“师父，师父，竹子，竹子。” 　　青丘山在洪荒大陆的东部偏南，出门时候，楚然问师父，要往哪边走，东边不远就是海了，南边的水果多，北方她更熟，西面地方大，往中原走的话还能见见传说中的不同山和昆仑山。她去哪里都无所谓的。师父让她定，想了想，觉得师父应该都见识过吧？那还不如奔着水果走呢，师父好像挺爱吃水果的？就选了南方。 　　才走出去不远，师徒俩正在天上飘着呢，楚然以一个全新的上帝视角看洪荒，很快就发现了一大片竹林，高兴了。 　　“怎么了？”师父不明白就一片竹林，他傻徒弟怎么这么高兴。 　　“竹子可以做好多东西呢。还有竹笋吃！”那竹子长得跟玉雕出来似的，肯定很值钱，就算不值钱，做家具做绳子编东西也都很漂亮。当然最主要的还有竹笋吃。还能做竹筒饭呢！啊，不对，这会儿没有米呀！ 　　唉，好久好久没吃过饭了，她都快忘了米饭和菜是什么滋味儿了。 　　听说找吃的，师父就没再说什么了，落下云头，降落在长得最好的竹林的最深处。 　　“哇，挖到宝了。” 　　近了看，竹子比天上看还好看呢，粗得有她的腰那么粗，细的也有手肩粗。满林子的清香味儿。还有满地的笋都冒了尖了。 　　楚然撒丫子就奔着竹子去了，以指为剑，用法术砍伐竹子，砍了一大堆，全是挑了最好的。再一挥手，眼前就堆了一大堆的竹笋，再一挥手，最嫩的那部分就都分出来了。有法术可真好啊，太方便了。 　　都腾完了，就地坐下，把师父出发之前兑现承诺送给她的炼器鼎拿出来，挑出最喜欢的一根竹子，扔进鼎里开始炼。 　　“要炼什么？”师父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楚然忙，这会儿看不明白了，就问她呢。 　　“我想用这竹子炼一个介子空间，专门装竹笋。”省得串味儿嘛。 　　“你不是用介子空间吗？”师父就看身上背那个小包，里面不是装着她宝贝得不行的那两块玉吗？ 　　楚然脸就红了，“啊，那个……都装满了。” 　　受材质以及法力的影响，两块玉的空间都不算大，她又特别爱动手，还穷讲究，不想把吃的跟用的放在一起，可不就装不下了嘛。 　　师父：…… 　　唉，看着他这已经大罗金仙修为却什么都很稀松平常的徒弟，就很无奈。 　　“这个给你。” 　　在自己的家底里翻了翻，找了一个他笨蛋徒弟喜欢的，发着五彩光的手镯给她。 　　“这是啥呀？”楚然还没明白，师父咋又送她东西了？手镯样式特别简单，看着像是木头的，就简简单单的用枝条围了一个环的样式，散发着漂亮的光。 　　“空间。” 　　师父回答得很简洁。 　　楚然可知道，师父出手，送她的东西，就没有不是极品的。赶紧运转灵力，注入手镯，一看。果然，这哪里是什么空间呀，明明就是一个洞天福地好吧！有山有水有平原的看不到尽头的老大一个空间，灵气外面还浓郁，还纯粹。 　　“谢谢师父。” 　　美滋滋的戴到手上，楚然特别心安理得的收着师父给的礼物，长者赐，不可辞嘛！谁让她这么会哄人呢！ 　　不过还是用竹子炼了两个竹筒状的空间出来，一个放竹笋，一个留着用。全都一块儿放在新得的手镯里了。 　　“师父，咱们去找找有没有铁矿铜矿吧？” 　　“做什么？” 　　“做锅呀。要不然，笋都白挖了，没法吃呀！还没有盐，想拦小菜都不成……” 　　师父就不说话了，楚然觉得，可能是古人师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吧。但是师父会带着她找她想要的东西。 　　师父真好。 　　青丘山属于鹊山系，往西三百里是基山，这里的三百里，是以洪荒的标准算的。楚然收竹笋就是在基山的阴面。基山的阳面产玉，只是这玉的品质没有青丘的好，她就意思意思的收了点，也是刚得师父给的手镯，空间大了，她才能这么任性。见到价值的东西就走不动道儿，这都已经很收敛了。 　　基山再往西三百里是亶爰山，产铜，只是铜矿藏得偏深，只山头看得很贫瘠来，连树都长得不高。不过这难不倒楚然了，只是稍微麻烦一点，还是得了不少铜矿石。再往西四百里的座柢山主要产铁，还夹杂着别的零星的矿石，表面看着比亶爰山还贫瘠呢。 　　得了铁矿之后，楚然就没再急着走了，在山脚的小溪边寻了一个小树里，变了个竹屋出来，给师父收拾好房间，水果给收拾好，她自己跑到溪边拿出来鼎开工。先把铜和铁从矿石里提炼出来，再按照记忆里的样子，打出来炒菜的铁锅、炖锅，还有涮火锅的铜锅等等。 　　这些都是熟练工种，练习的多了，手艺就越发的纯熟，还能提高修为，所以，楚然不停的折腾，师父只在竹屋里享受一路上收上来的水果，只看着，也不管。 　　这一炼，就是上百年，洪荒的时间真的是太容易过了，百年也是匆匆而过。楚然把她能想到的铁锅铜锅都存了一堆，后来想想，好像炖汤的话，还是瓦罐更好，瓦罐好坐，连铜铁都能炼，土算什么呀，还到处都是。就在小溪边收了些土，加上些矿石渣，就可以做出来品质很好的瓦罐和瓷器。这也得益于她以前干的工作，知识了解得杂，什么都知道点儿。不然只是普通的上班族，谁去了解怎么做瓷器呀！ 　　做出来几百套餐具出来，楚然才收手。 　　可东西都做出来了，才发现，啥用没用。 　　啥都做不了！ 　　说起来，食材还真有。野外荒地里水果蔬菜粮食什么的随处可见，就那么荒着，都长得很好，味道也格外的好。也没有什么东方的西方的区别，说不定就在哪里见到楚然认知里绝不可能出现在当地的水果。还有许多她都不认识的果子，也很吃。菜的种类也不少。 　　楚然也不是没厨艺。以前她腿用不了，那手就练得特别的灵活，行动不便，闲睱的消遣就少很多，她又是自己住，做饭也是消遣之一，她都能在豆腐上雕出花来。厨艺更是中西餐兼具，很少有她做不出来的。 　　到了这儿，还真难住了。 　　没有调味料呀！ 　　是，食材好，用最原始，最简单的烹调方法就可以做出顶极的美味来。可再简单，最最基础的，盐得有啊。没有盐，真是神仙都难。 　　楚然对着一堆厨具长吁短叹了好久，甚至都尝试了用随手能得的食材熬了汤出来尝了尝，果子有甜味酸味还有果香呢，可味道是真不行。水煮菜就是酷刑！ 　　她哪有脸拿这个给师父吃，所以师父很好奇的过来看，问她做了什么的时候，她都给搪塞过去了。收拾了东西，就接着逛。只奔着收物资的时候，能发现盐湖或是盐矿就好了。 　　盐湖和盐矿没遇到之前，到是遇到了她更喜欢的东西。 　　啥呢？ 　　座柢山又往西三百里是杻阳山，杻阳山山南产黄金，山北产白银。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真金白银呢！楚然可太爱了。眼珠子都发光。 　　好家伙，跟土拨鼠似的，恨不得把能收的都收起来，最开始，挖到第一块金矿的时候，她往系统黑店里投了一下，估了个价，差点儿没把她给气死，十几斤的矿石，黑店说含量过低，只给了三个金币。那可那金币明明才五十克重。为了证明一下含量，她自己炼了一块，同样十斤左右的矿石，炼出来三斤的纯金，一千五百克呢。臭不要脸的黑店，利润至少三十倍。太过份了，气得她也不再跟黑店做买卖了，只把矿石自己一点点的提炼出来，炼成金砖银砖板板正正的码在空间里，自己留着。 　　这回耽误的时间可就多了，折腾到两百年的时候，师父看她还一点儿想走的意思都没有，到底是待腻了，挥挥手，就帮她把已经收上来的金银都给炼了。 　　楚然多机灵啊，一看师父这样儿，就知道师父想走了，二话不说，收拾收拾就走，一点也没有留恋没来得及收的金银，相当的果断。 　　等到又往西走了三百七里，在即翼山上收了一些白玉，又发现了葡萄，好好过了嘴瘾之后，再更西三百八十里的堂庭山发现了水晶和黄金之后，她就一点的不舍都没有了。果然，下一个会更好。 　　堂庭山的水晶可不是一般的水晶，那是钻石，还是几乎没有杂质的顶级钻石。一山一山的。这个楚然到是不奇怪，就后世，钻石矿也很多，钻石的产量其实特别大，只是都被商人控在手里不往外放，硬炒出来的高价。与它的实际价值天差地别。黑店里一块拳头大的原石，连一个金币都不给，也能看得出来。 　　这次楚然没费劲提炼，当然了，钻石也不是提炼，她就把大大小小的原石都扔在空间里那么放着。主要还是提炼黄金，堂庭山金矿的含金量更高，她更喜欢。 　　师父一看她那财迷样儿，就知道她想干嘛了。到底又拿了一个鼎出来，帮着她干活儿。有他出手，那速度当然就快了。 　　楚然也不好意思多耽误，很克制的收了那么几百个金砖吧，就停下了。 　　“师父，咱们去海边吧？” 　　许是知识量不够，不认识盐矿，也没遇到盐度高的湖，一直没收到盐，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去海边试试，这个不用有啥知识量，谁都知道海水能晒盐，再蒸溜提纯也不是大事。 　　这么长时间了，她也看出来了，师父没啥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美食，她就简单的给做个没放酸奶的水果捞，都吃得很开心呢。那回遇到南瓜，她用南瓜蒸了果子，他也很捧场。 　　楚然就觉得吧，师父这么宠她，什么都惯着她，说是云游洪荒，其实都是跟着她走了。她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只能做点美食回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谢谢大家。 第7章 洪荒兔子精7 　　堂庭山的位置已经很靠西南方了。转向南方没走多远就是南海。 　　楚然是个北方内陆人，又行动不便，她之前见过的海，都只在书上或者影视作品上，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海是什么样子的。 　　除了打鼻子的海腥味儿，面对碧海蓝天，就想感慨一句：啊，大海呀，你全是水…… 　　有海水了，盐就好办了。 　　又不是开盐场，不用看气候合不合适，就用她的竹筒空间，打几筒水，再往新打出来的铜盘上一倒，在铜盘下加热，很快就能把海水蒸干，剩下粗盐，反复进行这个操作，有法术加持，一天就能收获几旦的粗盐。再放到大铁锅里蒸馏提纯，用竹碳过滤，很快就能提线出高质量的精盐。 　　有了盐的那一刻，楚然当时都觉得拥有了全世界了。 　　当天就先用手头的蔬做了一个水煮菜，没油没其他调味料的，都觉得好吃到不行，就一个蔬菜汤，她跟师父一人喝了两大碗。 　　一个厨师，到了哪里，肯定先想到的就是食材。 　　楚然就是这样的，别看修为已经大罗金仙了，走一路，到哪里了，除了收集金银玉石，唯一关注的就是食材。 　　如今到了海边，心心念念的盐也得了。还能想啥？海鲜呀！ 　　海上总不能做鱼杆钓吧？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啥。 　　那要不然乘着云头到海上用法术往出炸？可是炸出来怎么收？她连网都没有。 　　“师父，师父，这海里是不是也该有精灵呀？怎么都没见呢？”她想的是，能收服一两个高阶的水中精灵，就好了，像是狐王夫妇那般，自从认了他们做同门，就实现了水果自由。要是能收个海妖，是不是就能海鲜自由了？说到这里，才意识到，“哎呀，咱们一路上走了这么久，怎么都没见过小动物呢？也没见过精怪的……” 　　师父：你才发现吗？ 　　面对徒弟一脸我真的不知道的表情，只能给她解释，“精妖的危机意识都很灵敏，意识到咱们身上的威压，早都远远的躲开了。” 　　啊，是这样啊。 　　楚然想想当初自己只敢窝在兔子窝门口吃窝边草的日子，还不是稍走远一点就觉危险，宁愿留在兔子窝边上嘛！像小白那样整天往外跑还能幸运的活下来的太少了。这么一想，就觉得动物们躲起来，挺正常的。就是有修为的，遇上师兄这样的大佬，也会退避三舍吧？虽然她感觉不到，但是从狐王夫妇身上她还是能看到的。每次到山顶，都被师父的威压压得真不起腰来。 　　“那怎么办呀？能不能抓一只海妖上来，帮咱们干活呀？” 　　我还以为你只是想自己动手呢！原本你是没想到吗？ 　　师父内心一顿吐槽，没废话，只是抬头往海里扔下去一件灵宝，楚然没太看清楚是什么，好像是一颗莲子？ 　　没一会儿，远远的就见海里金光闪耀。很快的，楚然眼看着一只巨大的鱼和一只巨大海龟飞到半空，在金光当中化成人形，超他们飞过来。 　　“瑶（佑）拜见尊神，愿听差遣。” 　　两位很有规矩的过来行礼。瑶是大鱼变成的带点凶相，耳朵上还带着鳍的美女，佑是海龟变成的十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儿，披头散发，脖子上用海藻穿着一个小小的龟壳当装饰，倒是比瑶化形得更彻底。 　　楚然能看出来，两人都是太乙真仙的修为了。 　　师父站在那里，深藏功与名。 　　只好楚然出面了。 　　“那什么，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让你们帮忙，打点鱼虾蟹上来吃，不要开灵智的。还有贝类的，藻类的，都可以。” 　　两位海妖上来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做为附近海域修为最高的两个，被大神强行拘了出来，还以为命不久矣了呢，结果就这么点事儿？ 　　彼此对看的一眼，也不敢说大神小题大做，人家既然找了，那就好好表现吧，万一大神不满意，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命在。真接就飞到空中，佑变出来一个海藻编成的巨大的网，往海里一扔，手一提，就往上来满满一大网的海鲜出来。另一边瑶是扔下海一个蚌壳，出水的时候变得巨大无比，里面放着满满的都是贝类堆成了小山一样，上面还坐着一个人身鱼尾的姑娘，手上牵着一个海带一样长绳，后面拖着老大一捆的海带海藻什么的…… 　　呃…… 　　楚然看着那么多东西被送到岸边，伴着浓重的腥臭味。 　　有点儿无语，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两位也太客气太大方了吧！ 　　怎么办？ 　　味儿太重了，她不想自己动手了。就指挥瑶和佑两个，让他们帮着把食材都处理干净。两位好歹是水中大佬，也不肯自己干的，又招了一堆像是那个蚌美人一样的妖出来干活。 　　楚然与师父离得远远的，到味道没那么重的山里，变出临时的屋子休息。 　　楚然在院子里架上了火，把先行拿回来的一点海鲜给清蒸上了。总算是吃到肉了。还那么鲜美，那么好吃，都快感动哭了。 　　“师父，咱们去中原吧？” 　　那边有不周山，不周山是各种起源地，肯定什么都不缺，五谷必然是全的。有了盐之后，她就想得更多了。 　　肉肉先不想，动物都躲着他们呢，先不急了。而且，楚然被影视剧影响，总觉得修行之人，得吃素？ 　　呃…… 　　海鲜不算肉！ 　　师父知道她这么说，必然是又想到什么吃的了。在对海鲜的味道很满意之后，对楚然很有信心，她要找的，必然味道差不了。那就去呗。 　　去可是去，不能空着手走。得等着两位海妖把那些处理好的海鲜都送过来，又再搞了两批，楚然嫌弃味儿重，还特意做了新空间放它们。又给俩海妖留了作业，让他们接着弄海鲜和海盐，送到青丘山交给狐王雅山接收。 　　相信狐王收到后会知道是他们要的，肯定给保存得好好的等他们回去给送到山顶的。有这么一个还能继续联系的纽带，他们会高兴的。 　　都交待好了，才往不周山赶。 　　刚刚到不周山脚，楚然还什么都没有找到呢。 　　突然间，天地出现异相，满天五彩祥云，霞光万丈，虎啸龙吟，凤舞九天，灵气暴涨，瞬间有无数的生灵开启灵智，已经有修为的，修为大幅度的增长。楚然的修为瞬间跳到了大罗金仙中期。 　　还没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呢，整个洪荒大陆响起了法音，“吾乃鸿钧，今已证道成圣，不日于三十三天外紫霄宫讲道，有缘者皆可来听……” 　　哇…… 　　这名字，楚然熟啊。干她这一行的，对道祖哪能不知道呢。 　　这个大场面她是真没见过。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道祖成圣，要开讲大道的名场面了。在无数的洪荒流作品中出现过的场景，她居然有幸亲身见证了一把。 　　哎呀妈呀，可激动死她了！ 　　激动完了，又觉得哪里不对。 　　看着身边什么反应都没有的师父，心里的疑问不断的往出冒。 　　虽然一直没问过，她可是一直把师父想像成传说中的道祖圣人的。就正常想一下嘛，这洪荒大陆，那么危险，偏她修练几千年了，上古大□□号一个都没听到过，肯定就是名场面都没开始呢呗。那能在这时候威压四方，出行万物退避的存在，还能随随便便就把她一个刚开灵智的小黑兔给带成大罗金仙，法宝随便送，还开坛讲道的人物，换任何一个人，得怎么想？ 　　横看竖看，这也是道祖本尊吧！ 　　可现在搞了这么大的场面成圣，又在紫霄宫开辟道场的又报号鸿钧了。那师父是谁啊？ 　　楚然一眼又一眼的看她师父。 　　师父被她看烦了，“你想说什么？” 　　当然是想问你是谁了。可是不敢问呀，怕泄了她自己的底。眼珠子转了一圈，问出来的变成了，“师父，咱们要不要去听讲呀？” 　　师父就斜了她一眼，“你想听？” 　　“呃……师父不想成圣吗？”她跟成圣肯定没半毛钱的关系，但是架不住想看热闹呀。 　　“要去自己去……”师父一眼就看透了楚然心里的小九九，不过他是不会去听课的。 　　…… 　　那还是算了吧。 　　楚然收起好奇心，无视了天空当中瞬间出现的从各方升空的无数生灵，不断的有往三十三天外飞去的，也很快就有掉下来的。三十三外那可不是谁想去都能去的，没个大罗金仙的修为，根本抗不住威压，所以说，别看鸿钧说得好听，有缘的都能去听课，实际他那个开讲的地点，就已经对学生进行了最严格的初筛了。 　　她乖乖的开始找五谷找食材，找合适定居的地点。她心里面有好多的计划，肯定要在这边住很久，就不能随便找个地方露营了，地址得好好选。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8章 洪荒兔子精8 　　楚然最终选择定居的地点是在山青水秀的郁水之滨，背山面水，院子的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翠竹林，院子侧面是大片的开阔地，可以耕种。前面几十米但是郁水河滩。 　　再往前走几十里，就是不周山，所以，这地方不算是完全的山脚，但也差不多。至于为啥是郁水，这个也不能细究。连原本该原在西部高原常年冰雪的不周山都在中原了，那由赤水洛水渭水啥的变成郁水，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楚然喜欢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是翻过背后的郁山，有一大片平原，那里就住着巫族。巫族由盘古精血所化，是外形最接近盘古本体的种族，对于楚然来说，那外形跟人族没啥区别，让她备感亲切。 　　巫族的首领是十二祖巫，分居在各地的祖巫祖殿，中间有盘古神殿，供奉着盘古大神的神像，有巫族长老坐镇守卫，祖巫们轮游换岗到盘古神殿驻守并处理巫族事务。 　　巫族没有元神，修为全靠肉身强悍，不能修练道法，且他们也看不上道法。所以，鸿钧开讲大道，全族没有一个去听课的，都自在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呢！ 　　这就导致了，盘古神殿这边，巫流量大，很热闹，这时候的巫族没什么对头，也还没那么好斗，还是挺和谐的，普通的巫族日常也就是吃喝拉撒那些事情，为了都是生存，打猎，修行，老婆孩子热坑头，生存率低得吓人，生长周期又长，好容易得个孩子，父母都宝贝得什么似的，为小家忙忙碌碌。 　　楚然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隔着整座山呢，对他们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在她发现了巫族居然有以物易物的集市之后，偶尔也会去集市换些蔬果肉类啥的。巫族知道她是妖族，也并没有敌视或是排挤，彼此都算好邻居。 　　建房子的时候，楚然贼精，她是直接原样把她那个破烂院子，等比例的给搬过来的。唯一不同的是，她那破房子只有两间半，只里间是卧室。现在她跟师父一起，就不够住了。就在土坯房子的东面单独又给师父建了大两间的竹屋。进门是客厅，里间是卧室。师父也用不着厨房，就简简单单，宽敞明亮，挺好的。 　　她自的两间半，虽然外型还是土坯草顶，里面可真不是。她是想着这边住完原样收到空间里，回去就原样装修新家的，所以，特别的用心。内墙是金丝楠木的，没错，就是后世贵昨能镇碎三观的那个金丝楠木。这东西在洪荒，真是不值钱，在南海边往不周山走的路上，遇到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当时在就是觉得好看，没多想，收了好多了才感觉，那木香不是普通香法，还有就是怎么看怎么像是她在京城恭王府参观的时候见过的那个传说中的谁都买不起的房子里资料卡上的那个金丝楠木。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扔了一根给黑店，居然换了三百多个金币。钱多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黑店给的收购信息里，不同于之前“毫无用处的青草”“含金量感人的废矿石”等黑话，这次明确的说了是“贵重的远古金丝楠木”，甚至还诱惑她，可以高价大量收购。 　　我信你个鬼咧。楚然已经对黑店的尿性领教得够够的了。才不信它呢！只把它当鉴定系统用。 　　确定了是金丝楠木后，可着劲儿的收了许多。也不怕破坏环境啥的，洪荒灵气充郁，时间又只是数字，她前脚收完，又不是连根拔起，把树根都给留着呢。用不了多少，就会再长出来的，不影响什么。 　　这不，装修房子的时候，就可以使劲儿的败家了。内墙用金丝楠木，家具全理紫檀和黄花梨的。什么大叶紫檀小叶紫檀的，这个她是真的分不清，感觉都差不多，根本搞不懂大叶紫檀是红木，小叶紫檀和黄花梨都是都是黄檀有啥区别。就是靠着味儿香，样子好来选择。 　　铺地面的石板也不是一般的石板，都是真正的白玉石板。屋顶四角都放着巨大的夜明珠，是海妖送的。除了灶点比较朴实是真石板的，锅灶也都是铜铁和瓦罐的，算是最接地气。其它的东西是真的要多奢侈有多奢侈。 　　外面就很低调，房子外表是土坯。篱笆也就是在周边的竹林里砍回来的竹子架起的。围着篱笆种了一圈儿的野花，楚然也不认识是什么品种，也懒得让黑店鉴定，就是看着好看，就种上了。S型八卦院子，一边种着收上来的蔬菜，就小白菜和一种长得像油麦和生菜的结合体，味道有点儿像偏生菜，很水嫩的菜，还有就是祝馀，外表像韭菜，能当主食一吃就饱，味道像黄瓜的草。 　　另一边花坛里，种了一棵枣树。就是随手刚收的，这个种啥无所谓的，家里那树是啥品种楚然也不知道。而且她在洪荒种果树，啥时候能收获都没准呢。树下的老井的位置，换成了一个小小的石磨。在这里用不到水井，离河那么近，水很好，还有竹筒空间，打井才是很奇怪呢！ 　　院子里铺的石板也就是普通的石院。还修了个竹子凉亭，带着竹桌竹椅。 　　楚然自己的房间是在西间，从她房间的后墙又开了个小门，在后院修了个小小的室外的厨房。她这财迷，装修好之后，觉得她家太奢侈，材料太贵重，怕做饭的烟火气熏坏了她的屋子，就很不嫌弃麻烦的又在外面修了个小厨房。 　　家收拾好了，就开始折腾食材。 　　家的附近就找到了五谷之三，黍、稷、菽。大黄米，小黄米和大豆。这就很好了。她重点是在大豆上，移了好些到自家田里，照顾着。等待期间再往外接着寻找，走的不远，师父也不跟着她了，大能们都去紫霄宫听道，危险性不大了。很快就让她发现了稻子和麦子等等其它的粮食，还有野葱野蒜野姜花椒之类调味料。水果啥的也发现了不少新品种，还移了几架葡萄回自家的院子里种上了。还有豆角茄子之类的蔬菜虽然跟她认识中的不太一样，但是味道差不多，她就权当是那种蔬菜用了。 　　这一折腾又是好几十年，中间收获了几十茬的菜和豆子，有了她精心的耕种，收获的种子果实品质都越来越好。 　　有了大豆和油菜，就能榨油了。相对来说，也可能因为她是北方人，更喜欢大豆油的味儿。就折腾着榨大豆油。 　　其实用瓜果跟巫族那边换回来的肉，也能榨油，油的味道还相当好。可是吧，现在这世界，环境太好了，那动物肉都没有肥腻的，肉质都特别的紧实，能榨出来肉的真不多。她这才折腾着要搞大豆油。 　　得亏当初接画稿，甲方爸爸是个特别龟毛的作者，给他画插画，吹毛求疵的，这不行那不行，这个不符合史料，那个太现代的。逼得她去看了《天工开物》，去里面找资料。太复杂的机械类的看过也不懂，就忘了。简单的像是烧瓦，制陶，烧瓷，染布，酿酒，榨油，耕种这些，配合上日常的常识积累，还真都记个了八、九成。如成到是得了济，全都用到了。 　　收回来的大豆得晒干，再炒熟，然后用磨磨成粉，再包成饼，然后放到油槽里压。小作坊，都是做的简易版的。那油槽也是很简易，压饼的时候，也不是用人工用木锤砸，就借着法术，把大石头往上面一放，等着出油了。很快就能收获最天然的大豆油。 　　“师父，师父，去钓鱼吗？今天咱们喝鱼汤呀？” 　　虽然忙，楚然也没有忽略了师父，每次得了新的食材，就会不断的尝试新菜式，做出来讨好师父。师父已经从最开始不叫吃饭就闷在房间里打坐到后面帮忙种地浇水除草，到现在很积极的帮忙打下手了。 　　这不，她一说去钓鱼，师父去工具房里除鱼杆了。之前没事儿的时候，师徒俩也去郁水边钓鱼消遣，钓上来的鱼，都烤着吃了，做汤的时候不多，那时候是因为楚然还没有找到姜葱那些去腥味的料，鱼汤再鲜，她这强迫症总觉得差点儿意思，就不常做。但是师父还挺爱喝汤的，这不，得了葱姜，就拉着师父去钓鱼了。 　　郁水里有一种只有巴掌大的小鱼，通身黑色，食肉，味道特别的鲜美。但是身上刺特别的多，还很硬，吃它点肉，麻烦得要死。楚然还舍不得师父挑鱼刺，怕他嫌麻烦直接把刺吃掉，每次都要把刺挑好了再给师父，就特别麻烦。但是做汤的话，就不用了，把鱼肉都炖烂在锅里，再用细密的草网过滤，只喝汤，就一点都不麻烦。 　　这鱼也不好钓，不过对楚然师徒来说，不难。 　　很快就钓了十几条回来，去了鳞和内脏，热锅下油先把鱼煎到金黄，再放到陶罐里，放上葱姜，加上热水，再放一点笋，熬着就好了。 　　熬得时间越长，那汤味儿就越浓，奶白的鱼汤上泛着一点油花，放上盐，再配上绿色的蒜苗点缀，又好看又好喝。 　　美滋滋。 　　还引来了嘴馋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谢谢大家，急需啊 　　感谢在2021-08-22 03:22:08~2021-08-23 17:4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沧海 5瓶；白云飘飘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洪荒兔子精9 　　做为一个正宗的热爱家常菜的北方厨子，见到大豆，首先会想到什么食物？楚然敢保证，有九成的人肯定第一时间想到豆腐。而不是榨油。 　　她就是这么想的。 　　那为啥没有做豆腐出来呢？连卤水都是现成的。当初到南海边上晒海盐的时候，第一遍过滤出来的盐卤她当时就想到要点豆府用，就没扔，一直留 着呢。 　　之所以没做，因为没有酱。 　　没有酱的炖豆腐，是没有灵魂的。 　　没有酱的许多北方菜，也都是没有灵魂的。 　　就像是川菜不放辣椒一样，没有灵魂！ 　　所以她才先把油弄出来，做些过渡的菜。 　　晒酱得时间嘛！ 　　她这边折腾着总是香气四溢的，香气从小院子能飘出去好远。每天换着花样儿的做，时间长了，附近的生灵发现他们师徒并不好斗，日子过得很清静的时候，慢慢的就不那么怕了，被香味儿吸引着，会围过来。楚然从来不驱赶，有时候来了小兔子小狐狸小刺猬什么的，随手有啥边角料，还会丢出去喂它们。都是些没开灵智的小东西，还怪可爱的。特别是小兔子，还是她同族呢。当是养小宠物玩儿了呗。还有一只拖着长长的尾巴的特别艳丽的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彩色的蝴蝶，看上了她家篱笆边上的野花，常驻在花丛里，白天还总乐意飞到楚然的肩膀上待着，快成了她身上的装饰了。 　　酱作出来的同时，楚然还得了酒和酱油、醋。有这几样，在这食材品质绝顶的洪荒，好像也不需要更多了。就看啥时候再把香辛料收集全，那完美了。不过那不是必需的。 　　接下来，能安心的做豆腐出来了。做豆腐可太简单了。 　　是让楚然意外的是，她第一次点豆腐之前，先接了豆浆跟师父分享。师父第一次主动提了要求，在她给豆浆放糖的时候，他要求放盐？ 　　咸的豆浆？怎么喝？ 　　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是，第一次做豆腐脑的时候，师父居然要吃甜的？ 　　她连盐卤都做好了，炒的肉丁，螺丁，还有野韭菜花儿，野蒜末，香菜末，是最地道的北方豆腐脑的吃法。结果，人家要放糖？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当时，楚然的心情就是，特别想问问师父，您棕子吃甜的还是吃咸的？ 　　然后第二个想法是，这日子没法过了！ 　　但她没敢问出来，只能委屈巴巴的每天做两种口味。 　　师父特别坚决，她怎么诱惑，都非常坚持咸豆浆甜豆腐脑的吃法，甚至都不想尝尝她那一份的味道！ 　　还好，除了这两样，师父没再对别的菜有异议了，她心情好多了。 　　豆腐是宝啊，能做的菜可太多了。楚然最喜欢的是熬各种豆腐汤，还有就是酱豆腐。汤可是直接喝，可酱豆腐是菜，不加点儿主食，就差点儿事。她又给加上了主食糙米饭。 　　师父就吃得很满意了。 　　然后有了酱，楚然就想做卤菜酱菜，卤菜不能没有肉。做了豆腐干出来，卤好了，她就拿着这卤豆干和一些酱菜，到巫族的集市上想换肉。打猎她是真的不擅长，也不想去，老觉得特别危险。不如享受现成的安全。 　　巫族集市的人对她已经很熟悉了。不过以前她都是直接拿了瓜果换肉，没摆过摊子。这次突然来摆摊，还真有好多人好奇过来看。对她摆出来的东西都不认识，就问呢，这东西怎么吃啊？ 　　“这个是卤豆干，可以直接吃。这个酱菜，可以跟烤肉一起吃，味道很好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巫族也是挺懒个种族，仗着强悍的体格和武力，食物都是打猎吃烤肉，放点粗盐巴的都是讲究人了。放点果子啥的提味儿的，就是活得最精致的大巫以上级别有仆从的等级才会享受的。 　　可怜见儿的。 　　楚然就给询问的人详细的解释怎么吃，还特别大方的让他们先尝。 　　深加工的食材的香味，那是神都拒绝不了的味道，更别说不辟谷的巫族了。一吃就都爱上了。 　　“你这个要怎么换呀？”很多人尝完就直接问价了。 　　“一条野牛腿一坛豆干，一条野猪腿一坛酱菜。” 　　楚然自己做了许多粗陶罐，做为计量工具在用。她这一说，巫族就知道是个什么价格了。 　　“我要两坛子豆干，两坛酱菜……” 　　“我来三坛子酱菜……” 　　“我要一坛酱菜。” 　　…… 　　很快的，带来的几十坛子就都卖掉了，换回来十几条野牛腿，三十多条野猪腿，还有好多排骨肉，和其它的动物肉。内脏啥的都是添头白送的，还有一些家里没什么存货的野菜野果子。楚然也会多给搭上一些豆干酱菜。 　　收获满满的回到家，就把那么多的野猪腿野牛腿都给抹上盐挂在屋檐下风干做火腿了。 　　头一回做生意，楚然超级兴奋，特别的有成就感。 　　喋喋不休的跟师父分享她的成就，高兴得什么似的。师父就默默的听着，并不评价，表情看上去有点儿理解不了的样子，不过那并不影响她的心情。 　　又可有劲头的去收白菜种白菜，收青菜种青菜，接着做酱菜去了。还有豆干也是，坐了好多出来，摆了一大堆，雄心勃勃的等着下一次集市好大展身手。对于挣钱这件事情，她可是太有热情了。 　　还没等到集市开始呢，也就是五六天之后，就有人找上门了。 　　就像她知道巫族住在郁山之阳一样，她住在郁山之阴对人家当然也不是啥秘密。 　　“楚然，能卖给我一些酱菜吗？” 　　一个叫源的，跟楚然做过几次交易的巫找了过来。身后背了一个老大的藤条编成的筐，里面满满当当的野果子，手里还有拖着一个木头扎成的筏子一样的东西，上面堆着十几头完整的野牛野猪，被藤条绑着。 　　…… 　　这是打算换多少呀？ 　　“只要酱菜吗？” 　　源就使劲的点头，“嗯，只要酱菜。配着烤得流油的烤肉，香得人流口水。”想想他就馋得不行不行的。 　　好吧。你喜欢就好。 　　“我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多现成的酱菜啊，你过几天再来取剩下的，行吗？”主要她得先做几个大缸出来，要不然都没个容器。 　　“没关系，我不急着回去，你有什么想做的，我可以帮忙啊。”源显然不是特别相信还不熟悉的楚然，不肯把肉放下过几天再来取菜。 　　那也行。 　　楚然也没客气，对这种超级壮劳力，不用白不用。就让他去和泥，做大缸的坯子，然后再让他看着火烧缸。还指使他去挖野菜，酱菜也不是非得某一种菜，什么菜都行的。菜挖回来，再让他去河边洗了背回来，她给放上盐，淹一遍去了水分，再让他搬去河边洗，压干水分，回来装在网兜里，往酱缸里码就好了。如今没有布口袋，网兜全是靠着细藤条编出来的特别细密的网，要不是有法术辅助，她都不一定有那个耐心编。 　　支使源干活的时候，楚然也没闲着。酱菜不光是菜消耗大，酱的用量也不小。她得接着做酱。得亏盐和大豆她没少存，要不然这生意还做不下去了。 　　忙活了好几天，总算是把源给送走了。 　　还没喘口气呢，又有一个叫蝮的上门，也是带了一堆的肉和菜，来换豆干，也要了几坛子酱菜走。 　　再就没停下来过。一直到把手头存的大豆和菜都用完了。才停下。 　　也不用再去集市了。没货了，还去啥。 　　关门休息。 　　把菜啥的都种上，又多开了一些地出来，都种得满满当当。 　　施下结界。 　　楚然与师父两个接着云游去了。 　　主要是，收的肉太多了，楚然跟师父说想做卤肉，可是手头的香料不够，想出去再找些香料。师父对卤肉很感兴趣，就走得很积极。 　　这一走，就是几十年，走遍了之前没去过的西方和北方，回来之前，还又回了一趟青丘，楚然回兔子窝探了探亲，小白还在闭关呢，兔子窝也还是那个样儿，给小白留下了郁山的地址。又去青丘狐狸洞，取了两位海妖如约送来的几批海货。都没回山上道场，直接就返回郁山小院子了。 　　收获很丰富，收了许多的菜，种子，香料也凑齐了。更重要的，把楚然最想要的辣椒和黄瓜柿子大白菜桔子啥的都给找到了。还用了跟南海对付海妖一样的手段，在各种收了几个大妖，帮着干活儿，定期给送物资。 　　回来之后，家里的庄稼和菜早都长好了。 　　楚然就后悔啊，走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收两个大妖帮着照看呢！这浪费的。 　　也是赶巧的，她才这么想着呢，之前常来蹭饭的一只小兔子看他们回来了，又跑来蹭吃的。算是撞到了枪口上，楚然直接就把它点化开了灵智，化了形，给起名叫小小，收下干活儿了。还有那种大蝴蝶，也给收下了，起名叫花花。小小负责种地，花花负责种菜。他们俩看上去，还挺乐意的。 　　“楚然在家吗？” 　　才回来几天，就有人上门。 　　楚然出门，篱笆外站着一个大美女，气质超然，是那种特别大气沉稳的美。身上穿着衣服也是低调的青色，层层叠叠的，很飘逸。长长的头发快要到脚跟，用漂亮的发饰扎成几段，头顶带着简单的用很贵重的金属和羽毛扎成的彩色发饰，一看就是灵宝。 　　就这打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谢谢大家 　　感谢在2021-08-23 17:43:32~2021-08-24 02:0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绾嫃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洪荒兔子精10 　　“你是……” 　　楚然心里有猜测，但是不能确定来人的身份。 　　“我是后土，来跟你买豆干。” 　　呃…… 　　楚然就有点儿囧，后土娘娘啊，您怎么是这个画风的呢？ 　　来买豆干啊？ 　　生生愣了半天，楚然才想起来把人往院子里让，之前来的巫，都只在院子里的凉亭接待的，对于后土，楚然还是挺有滤镜的，皇天后土，国人没滤镜的应该很少吧。直接给让到了屋子里，还把路上收的茶给泡上，招待客人，表示尊重。 　　“这是什么？味道很好。” 　　泡的茶水是后世的工艺，早期都是煮茶，最早还放各种香料的，这会儿压根就没有这一味。后土贵为祖巫也没喝过。事实上，她可不止没喝过茶，真没吃过啥好东西，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个豆干亲自跑过来，还这么迫不及待。 　　“这是茶叶。茶树的叶子，摘下来炒出来的。”其实她哪里会炒茶，就是看过纪录片而已，试探着炒的，手艺糙得很，全仗着茶本身品质好。 　　后土连茶树长啥样儿都不知道，更别说啥是炒了，更不懂。楚然就简单的给她解释了一下。 　　“那这个卖吗？”越喝味道越回甘，嘴里都是清香味儿，后土就有点儿上头。 　　“卖呀。” 　　“什么价？” 　　“你看着给就行。” 　　她哪里好意思跟后土娘娘狮子大开口，满嘴生意经。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收豆干。” 　　后土是空手来的，楚然连提都没提价钱的事儿。找了个很大的筐子，给装了满满一下。 　　“我中午蒸馒头，炖鱼，你要尝尝吗？”刚好赶上要做午饭了，咋整，楚然不好意思不客气的问一下。 　　然后人家同意了，要留下尝尝。 　　她同意了…… 　　可真实诚。 　　能咋办。 　　楚然只好先拿了网子去湖边，捞了一网，有足足五条大鲤鱼。回来收拾了，给酱炖上，什么配菜都没放。大铁锅，下面炖鱼，上面蒸馒头。又觉得一饭一菜太单调了，招待后土拿不出手，又炒了个青菜。凉拌了一个黄瓜，蒸了一盘虾，炒了一个火腿笋片。熬了一个海鲜豆腐汤。再配上两盘小酱菜。 　　四菜一汤，才觉得差不多了。 　　这也是图着快。要不然她能整上几十个菜出来。 　　“师父，开饭啦！” 　　师父一直在他的木屋里打坐，并没有出来跟后土打招呼。就是在一张桌子上吃了一顿饭，也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算是招呼过了。后土看了师父两眼，也没说什么，保持着跟师父一样的态度，当彼此不存在。师父是食不言，后土可没这习惯，一顿饭都在跟楚然聊菜的做法和味道，说得不知道多兴奋。 　　吃完饭，拿了一大筐豆干，一竹筒茶叶，两小坛酱菜，并且约好了，之后再来吃饭，走的时候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没留下交易的物资，也没提送东西的话，楚然也没问。 　　然后转天，就来了两个大巫，给送来堆成山的金丝楠木和好多好多好多好多野菜。 　　送完菜，还二话不说，帮着正在干活的小小把地都给犁了一遍不算，还多帮着开出来好几十亩才走。 　　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真有个性。 　　楚然知道，那些东西就是后土买豆干的物资了。 　　她真是赚大发了。 　　更赚的是，她还收获了来自后土的友谊。 　　之后，隔三差五的，后土就来蹭饭，人家也不挑食，赶上什么就吃什么，还能帮着摘个葱洗个菜的把下手。 　　三蹭两蹭的，就吃顺嘴，不爱走了。非得在小院子旁边也盖一个院子跟他们做邻居。 　　那就住吧。 　　巫也是有法力的，后土不可能自己盖房子，她座下巫族不计其数，就随身护卫伺候的都不知道多少。叫过来一些，很快就给她建了个跟楚然的土坯房差不多的石屋。里面不一样，没厨房，也没有卧室，就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厅，靠北墙放着一个亦床亦椅的超大的台子。再就什么都没有了。 　　“要不，我教你做饭吧？” 　　巫族不用修练，楚然看后土住过来之后每天无所事事的跟着她，弄得她也不好意思把人扔下不管去修练，就想着，教会了她做饭，自己修练的时候，她就不用饿着了。 　　“好啊好啊。” 　　女神很积极。 　　可惜，再是大神，她没长那根筋，谁也没招儿。 　　教了好些天，材料浪费了无数，厨房都重修了八回，后土娘娘连个最简单的炒青菜都学不会。仅只是放上油，油热了把青菜放里炒一下断生就成，再加点儿调料就好。甚至掌握不好调料的配比，只放一点点盐就成。这么简单的三个步骤，她就是怎么都学不会。一看就会，上手全废。 　　最后只能放弃。 　　到是花花，别看人家是被点化化形，修为麻麻地，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厨艺上，很有几天天赋，一看就会了，上手也很快，还能融汇贯通，举一反三。 　　这让后土很受打击，在石屋里自闭了两天，又跑回盘古神殿去处理了三个月族务，再回来的时候，心理建设完成。不磕厨艺，改种庄稼了。 　　这才是她擅长的领域，一下子就找到自信了。 　　楚然却觉得，后世她也被称做大地之母，掌阴阳育万物，还是有原因的。周围的庄稼，人家随便一上手，长势和收成就都比她种得效果好几倍。 　　还有，因着后土在这里，巫族的族众就常会送各种物资过来。不只是每次打猎回来都要送各种肉类过来，有好瓜果野菜什么的都会送过来。可能还因为后土特意交代过，也总是给楚然带各种珍惜木材和玉石金银啥的。估计是从她家里的装修摆设看出她的喜好了，特意让人收集的。 　　最主要的，还总是会带过来一些植物的种子或是幼苗。 　　好些个，都是楚然想了很久没找到的。或是见到了，不知道怎么耕种，只收了成品没有移植过来的。 　　这个真不怪她，相比起后世城市长大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孩子们，她都算是知识渊博的了，会做那么多东西呢。 　　便是种庄稼这个，她真的不会，之前种的，都是把种子种上，然后浇水，长草了就拔草，成熟了就收割，别的都不懂了。有些东西，明明很常见，为啥她一直没找到呢，就是因为她只认识成品，半成品或者苗木，根本就不认识。玉米水稻麦子高梁这些肯定知道的，但像是麻、小豆、大黄米小黄米这些，就不认得。菜还好一点，好做饭嘛，大差不差的能认个七七八八，可像是香菜，刚长出来的香菜是草样的，要过些天才会长成香菜状，她就不认识。类似的菜也有一些，刚好赶上她遇到的时候，是她不认识的形态，可不就错过了嘛！ 　　后土来了，她不管是啥，都很有尝试精神的种着试试。能长成了，楚然就认知了。哪些是食材，哪些是药材，哪些是香料，哪些是蔬菜，哪里是原料，认出来之后，再分开种。俩人配合得不错，不知不觉的过了几百年，把作物这一块儿，给弄得明明白白的，三个人的小餐桌，丰盛了好多好多。 　　还有一大成就是，肉存得实在是太多了，又有巫族的免费劳力可以用，楚然就想起养殖来了。在隔着几百米的地方，围起来几个养殖的圈，让巫族抓了一些活的野猪野牛野鸡野鸭子啥的回来养着。用地里庄稼的边角料喂养。几百年下来，成果很明显。有牛奶喝了，也有家养的猪牛羊肉吃，这些都是用灵气足的作物喂养出来的，肉比野生的嫩，味道不太一样，都好吃，就看各人口味了。不过主要还是吃野生的。难鸭鹅那些，主要是提供蛋白质。 　　师父尤其很爱用海鲜蒸出来的鸡蛋蒸。天天吃也不腻。楚然因为豆浆和豆腐脑的事情，还小心眼儿的记着呢，知道他喜欢蛋蒸后，宁可天天给做蛋蒸，也不给做豆腐脑，除非他点名要吃了才做。 　　隔上一段时间，师徒两个还是会出去走走转转，或者回青丘的道场待一阵子。有后土还有小小和花花在了，到是不怕家里没人照看，走得也很放心。 　　小白出关不久，又闭关了，楚然一只没见到他。狐王夫妇还是轮流着闭关。狐后青黛生下个小白狐，天生九尾，是个公主，不过还没化形，青黛让楚然给起名字，楚然恶趣味，给取名叫妲己。小狐狸可爱到不行，她喜欢和不得了，只要在青丘道场，差不多总是在怀里抱着不撒手。青黛当然非常乐意女儿跟着她大师伯了，后来甚至楚然回郁山小院的时候，还把小狐狸带在身边过。狐王夫妇还打着看闺女的借口，到郁山小院里做过客。 　　小白再出关后，听说楚然把人家九尾狐族的公主带身边，气坏了。带着两只小兔子就杀上了门，把两只小兔子一扔，他走了。两只天仙修为的兔妖在兔子窝也是大佬级别，生生的让他们的王给降级成了楚然的仆从随侍左右。 　　楚然也不用人伺候，没那个毛病，就让两个兔妖去养鸡鸭鹅了。 　　小院是越来越热闹。 　　居民们也是自得其乐的过着开心的小日子。 　　都忘了远在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宫，还有那么多大神在听道呢。 　　转眼鸿钧第一次讲道的千年之期结束，洪荒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11章 洪荒兔子精11 　　如果让一个小学生，学会了一套魔术的话，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楚然认为，一定是各种显摆，跟小伙伴显摆完，再去跟所有他可能接触到的人显摆一遍。 　　离开紫霄宫的那三千大神，就有点儿那个意思。 　　修道的人，有时候心思真的挺单纯的，特别是那些妖修，只长修为不长脑子，遇到事情，最先想的就是以武力解决问题。 　　当然了，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小聪明确实没啥用。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嘛。 　　特别是在遇到修道之人最重视的法宝的时候，那就更不是热血上头，除了抢，啥都来不及想。 　　随着大神们出关，洪荒大陆在极短的时间内有大量的法宝现世。 　　普通的法宝是低级的修士争抢，打得头破血流。越高级的法宝，争抢的级别自然就越高。那几个稀世的后天法宝一出，除了坐上蒲团的那几位，连妖族的大妖都出动了。最后仗着数量优势，才得了手。 　　这也给了其他修士提示，散修，光杆一个，还是不行啊。抢东西的时候，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在短暂的休战期间，一个个的开始收小弟、占山头。三千听道大妖，各自组织自己的小团体，分帮立派，开辟道场，收徒布道。 　　不周山是个好地方啊。 　　地位中原，灵气足，位置好，还是法宝密集现世的区域之一，连风景都好。 　　还没有大神在不周山设道场。不像是昆仑山或者东海的碧游宫，好是好，特别的好，可是都被大佬占住了，再好也只能看着。 　　还剩下这么个好地方，可不是得抢嘛！ 　　巫族的盘古神殿就在不周山脚下，是巫族最重要的中心，有祖巫坐镇，还有无数大巫驻守，实力强劲无匹。 　　他们抢的也不是山脚的地盘，而是山顶。 　　太一和帝俊做为妖族的王者，占有欲那叫一个强。恨不得所有的好东西都霸在手里才好。直接在不周山顶建了大日神宫，占山为王。 　　“多事之秋，我得回盘古神殿去了，你在这边小心啊。妖族的帝俊和大一霸道又好战，实力也不低，能不招惹就别招惹。有事的话，可以去盘古神殿找我。”后土跟楚然告别，洪荒不太平，最好战，实力也最强的妖族占了不周山，离盘古神殿太近，十二祖巫齐聚，应对突发事件。 　　“好的，我知道啦，你自己也小心。也别只知道说我，你也一样，不管跟谁，能不招惹还是别招惹，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打打杀杀的，既便是赢了，最后还不是两败俱伤，谁又能占到多少便宜呢。”楚然差不多是明示后土了。巫妖大战，结果太惨烈，天地大劫呀！多少生灵要跟着遭殃。 　　“好。你有好吃的，记得给我送过去点儿，又不远。”后土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答应得是挺好的。 　　把后土送走，楚然就想着，该不该给小院和附近的耕地、牲口圈都设下结界，保护一下。可别让中二的妖族给冲了，那多可惜的。 　　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师父就已经完成了。 　　“谢谢师父，师父真好。”好久没有这么卖乖了，楚然手艺没丢。 　　拍完了马屁，马上下厨房，大费周张的做佛跳墙哄师父开心。 　　感谢后土娘娘的大力支持，同时更感谢洪荒大陆灵气充郁，让作物生长不用受地域和气候限制，靠着灵气随便种在哪里都能长得很好。如今楚大厨手上食材充足，想怎么发挥，就能怎么发挥。 　　师父品着徒弟孝敬的佛跳墙，嗯，味道真不错。看了看狗腿的在边儿“伺候”着的傻徒弟，提点她，“不要多管闲事。” 　　不多管闲事啊？ 　　啥是闲事？ 　　楚然想再问一句，师父端着食盒回屋了…… 　　得，又是一个天机不可泄露的。 　　那接着种田吧。 　　反正巫妖大战还早着呢，那些个大佬听完课回来一顿骚操作，都没来得及闭关修练，这会儿地盘也抢完了，宝贝也抢完了，应该想起来作业还没做了吧？短期内世界还是和平的。 　　“大王有令，着此地妖修立既到大日神宫觐见。” 　　楚然想安静种田养师父，奈何别人不配合呀。这不是，结界大摇大摆的来了一个半人半妖形象很奔放的兽妖，还是一种都不认识的兽儿。站在结界外，传上旨了。 　　跟谁俩的呢？ 　　楚然好歹这些年也修到了大罗金仙后期。除了少数仅有的几位食物链顶端的准圣人，她还真不用怕谁，都是等级压制。能让一个太乙真仙的小妖吓住？ 　　理都不带理它的。挥一挥衣袖，就把它送回大日神宫门前去。 　　转身就委屈巴巴的找她师父，拉着她师父的衣袖晃还晃的，“师父师父，我被人欺负了。万一帝俊与太一打上门来，我可打不过他们的。我手上连个武器都没有呢。总不能让我有菜刀锄头去和他们打架吧？要不咱们跑吧？回青丘山好不好？” 　　这激将法用的，连藏都不藏。 　　她师父跟她一起生活几千年了，能看不出来她在要攻击法宝吗？ 　　“等着。” 　　不过这回没有直接拿出来东西，只让楚然等着，就回屋了。 　　在他的家底里翻找了好半天，才选出来觉得还算合适的，虽然不太符合他徒弟那五颜六色的审美，更符合他自己审美的品质最好的一段混沌青莲梗，是主枝上的一小段，又取了混沌炉出来，添加了数种混沌材料，炼出来一个青绿色的玉萧，尾端挂着一个小小的青莲玉坠子，带着长长的同色流苏。 　　楚然等了好几天，才等来师父给的青萧，喜欢得不得了。她如今修为也不低了，一上手就知道这宝贝的份量，师父炼成它的时候，宝光都冲出木屋结界的，她都看到了。小小的试了一下威力，差点儿没把郁水给斩断了，她就不敢再试了。最合她心意的还是，那萧能变小，变成小小的手指大小，系在腰上做装饰，也是很好看的饰品。 　　她可太满意了，就变着法儿的，做好吃的报答师父。心里也越发的对师父的身份好奇。她都听说了，紫霄宫听道的，该是哪些人还是哪些人，名人们一个都没少。那总是能随手送她好东西的师父，到底是个啥身份呢？ 　　想破了头也想不出。 　　还要准备着，随时要被妖族找上门。有武器了，她是不怕的！想像着自己大杀四方，怼天怼地的霸总范儿，还怪兴奋的呢！ 　　可惜，妖族并没有遂了她的心愿。 　　帝俊与太一确实是很狂，对一个不周山投奔过去的散修嘴里不务正业只知道种男做饭的“小妖”，完全没放在眼里，既便是被打了脸，也完全没在意。一心想着的是，还是他们的威名不用大，等待有朝一日他们君临天下了，自然是万妖来朝，到时候再投上门去，他们还不是想怎么拿捏怎么拿捏。他们现在太忙了，要征服的地盘太多，且顾不上眼前的小兔妖呢！ 　　还有一个原因是，鸿钧老师下一次讲道的时候快到了，他们一直四方征战，还没来得及闭关稳固修为呢！ 　　就这么放了楚然一马。 　　楚然等啊等，等到鸿钧第二次讲道都开始了，也没等来妖族的报复。 　　等了个寂寞。 　　“唉……” 　　“你又怎么了？” 　　大能们再次去紫霄宫听道之后，祖巫也都忙自己的了，后土又跑回小院子旁边的石屋住，看到楚然叹气，就问她呢！ 　　“唉……我刚刚得了师父给的法宝，想试试效果，都找不到机会……”楚然欠欠儿的。 　　后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她，“你有毛病啊？劝我不要好斗，要以和为贵。然后你自己撩架？” 　　啊？ 　　楚然愕然，好像有点儿道理呀！ 　　“那好吧，我错了。”滑跪的那叫一个快。 　　“哎，这就对了。你还是好好的跟我一起种地吧。”后土心满意足，觉得自己拯救了一个不思进取的坏孩子，带她走回了正路。 　　行吧，那就接着种地吧。 　　可是地都被后土娘娘种得那么精了，她还种啥呀？ 　　楚然就想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 　　能找啥事呢，衣食住行，无非就是这四个方面。 　　衣？人人都有法袍的。不过纯粹为了美观的话，也不是不行。就算不做衣服，布料的用处也还有很多。 　　那就得种麻，养蚕了？ 　　这个真不会，还是交给后土想办法吧。 　　食？食已经做了好多了。啊，对，还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茶，师父喜欢喝。哎哟，突然想起来，酒很早就做出来了，可是她都只当调料用呢，没有好好研究，可以提上日程了。还有啥大项忘了的？药膳？这个没啥用，洪荒的修士也没有生病的。不过药材她都存着呢。日常休闲和餐桌上，好像没啥特别的了。 　　住？这个可以研究一下，不过实施就很没有必要，浪费材料，赔钱的买卖她是举做的。 　　行？这个更没什么用，她与师父日常出行都是飞。 　　好吧，这么算下来，在后土把麻种好，蚕养好之前，好像只有酿酒可以玩了？ 　　那就是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12章 洪荒兔子精12 　　楚然花了两千年研究酿酒。研究到，她想着，要是这会儿有封神，她大概可以做个酒神酒仙的程度。 　　酿酒的同时，也没忘了跟师父到处走收集茶树，移回自家的小院里种，还在空间里种。师父自己也留了一些。这还是楚然第一次见师父特意存什么东西，看来是真的喜欢茶。她研究怎么制茶的时候就越发的用心，采茶炒茶，都一点点的试，力求给师父做出来口味最好的茶叶来。 　　因为收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小院子里都快成了百草园，什么东西都有那么一两株，挤得满满当当的，连房檐下都挂着葫芦藤呢！种着枣树的花坛里也种着几株人参田七何首乌之类的药材。那枣种了几千年，终于收了一次，第二茬的果子都挂果长得有拳头大，快要从青转红了。 　　后土老是劝楚然，把院子扩大一些，周围的地那么大，再扩几倍也不影响什么，怎么就非得在小院子里挤呢。 　　楚然没法跟她解释，自家的小院子就那么大，这边扩再大，她回去了还不是得住小院子。“小院子挺好的，够住就行。看着还怪热闹的……” 　　她是这么解释的，别人也就这么听了。 　　“师父，要不要给你建个大房子呀？”楚然还怕挤着她师父，主动提议给师父建个大院子，正好可以练一练手。 　　“不用。”被师父很干脆的给拒绝了。 　　行吧，那就这么一块儿挤着呗。 　　说是这么说，回青丘道场的时候，还在把道场重新布置了一遍。那边地方大，一整个山顶都被削平了呢。又不是石头山，不耽误种植。楚然整个重新规划建了一遍。在征求了师父同意之后，连他们师父之前各自居住的屋子都收起来重建了。只有那个莲塘和桃树没动。 　　因为地方大，楚然不想委屈了师父，也不想委屈自己。围着莲塘和桃树，结合之前画插画查过的古风庭院的资料，甚至把玩游戏的时候场景里特别好看的又不太合乎常理，就是人力不太可能达到的一些建筑靠法力给造出来。整体建起来都有点儿江南园林的意思了，亭台楼阁样样不差，居住条件大大的改善。这也直接导致了师徒两个回青丘道场居住的时间增加了不少。 　　院子的外墙周围种上了各种果树。再外围整个山顶都划出来整整齐齐一块一块的耕地，分类种着各种各样的作物。 　　他们不在的时候，楚然给小狐狸妲己和小白两个一人一个带着神魂印记的玉佩，带着玉佩就能自由出入结界。让他们看着庄稼和果树。 　　还在兔子窝不远处划了好大一块地建了专门的养殖场，让化形的兔子照看驯养好的家畜家禽，可着劲的繁殖，正常合理的存在肉蛋奶，都送到道场里面放着就好。不怕坏掉。她随时回去都可以用。还有各处收伏的大妖送到青丘的物资，小狐狸也是大姑娘了，完结可以帮着运到山顶储存。 　　这些都算是家底了。 　　算下来，还是住在郁山的时间更多一点。 　　后土娘娘的种植技术确实好。两千年间，人家不但把麻种好了，还把棉花种好了，蚕更是养得都开灵智养出来灵蚕来了。那灵蚕吐出来的丝，也不是一般的材料。当然了，就这洪荒时代，什么都不一般的。 　　不光是种植技术好，在楚然这个半瓶水靠着以前在《天工开物》上学得不全的织布技术，尝试着织布纺纱之后，人家一看就会，不学就通，还反过来能教楚然织布纺纱的技术。连织布机人家都能变出来，也是很神。楚然想绣花，人家直接就能用法术变，把楚然给羡慕得不行不行的。 　　连用羊毛纺线，都不用学。 　　天赋的这个事情，真的很烦人。楚然太羡慕的时候，就做饭，只有在厨艺上，她能找找自信心了。 　　因为连修行，也停滞不前了。自打修为到了大罗金仙后期，怎么也升不上准圣，她也就不强求了。 　　每天围着灶台打转。 　　再之后的三千年，大部分的时间，又都在跟衣之一道死磕。反正修练也不用了，时间多得是。艺多不压身，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现在学得越多，以后路越好走。她就是本着这个原则，才会看到啥学啥的。 　　到是把针线功夫写到精通了。为了奖励她自己个儿，楚然自己用灵蚕丝炼了一个针线包，用师父给的非金非玉非石非木的材料炼了九十九根绣花针，又存了满满一包后土亲手种的棉花和麻纺出来的线，跟师父给的青萧挂在一起当装饰品。 　　玩到实在没什么可做的时候，就磨练炼器的手艺，为的是打造首饰。因为首饰和成衣在系统黑店里估值很高，想必到了自由市场，价格会更高。刚好她的空间里收了许许多多的各种金银玉石，材料多得是，只卖原材料又不值什么，还不如做出来成品的价值高。只要能挣更多的钱，她总是很乐意做的。 　　做手工得益最多的就是小小与花花两个。小院里常驻的就她们两个小妖，楚然就把她们当模特用，衣服首饰的做出来样品总是会让她们穿出来看样子。小小是可爱型，花花是美艳型，外型都很完美，做模特绝了。 　　小小的裁缝手艺不错，还能帮着修修改改。用完人家，那些东西楚然肯定也不好意思再往回要，就都随手赏给她们两个了。好们也算小小的发了一笔。 　　专注的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五千年过得，楚然甚至都觉得比她之前不良于行时候的五年过得都快。 　　鸿钧二次讲道的五千年也到期下课了。 　　这一次各大能离开紫霄宫回各自道场的阵式与前一次大大的不同。个比个的排场大，赫赫扬扬。 　　太一与帝俊非来就好排场，这次回不周山更是，驾着九龙辇，天上彩云飘飘，前后左右众妖随行，吃拉弹唱都上了，锣鼓喧天的。把人闹得不轻。把楚然也给囧得不行，这审美，太拉跨了。 　　不知道讲道期间鸿钧搞了什么骚操作，把俩妖王给刺激了。回到大日神宫没多久之后的某一天，楚然正与后土一起在院子里晒花瓣准备泡杏花酒，天空突然有声音传遍洪荒大陆，“天庭立”。 　　楚然想了想，就知道了，这是妖族立了妖族天庭。跟玉皇大帝那个天庭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妖族立这个天庭，想要做天地共主的心，倒是一样的。 　　立天庭的声音传出来，很快就看到天上各种大能飞往大日神宫，应该是吃喜宴啥的吧。 　　“我要回盘古神殿了。”后土当时脸色就变了，严肃得不得了。把手上的杏花一放，就走了。 　　很快，楚然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紧张了。 　　巫族那么强大，怎么可能听妖族天庭管辖，祖巫里有几个那是真正的暴脾气，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能服才怪呢。直接也面向全洪荒喊话，明明白白的冲着妖族天庭去的。自称洪荒主宰了。你管天，我就管地的意思很明显。 　　紧接着，巫妖两族就开始了大大小小的摩擦，小妖小巫们见面就打，争地盘，争食物，没什么争的也会无事找事的打。哪一边受了欺负就去找上面能做主的，然后就再上一层的打打杀杀。那叫一个热闹。 　　楚然记得师父叫她不要多管闲事的教导，只得了好东西叫人给后土送过去，别的从来不问不打听也不好奇。巫妖大战这种级别的争斗，也不是她能参与得了的。 　　只要不打到她家门口，那就是岁月静好。 　　“有人在吗？” 　　这天，又有人在外面叫门。楚然难得的打坐静静心，被人打扰，还挺烦的，心里想着，又是谁呢。就听到花花问了，“你找谁呀？” 　　“口渴，来借点水喝。” 　　嗯？这回答，真牛。 　　先不说洪荒时代，化形的都能辟谷，吃吃喝喝存粹是口腹之欲，就是你特意不辟谷，那郁水就在眼前呢，一整条河，想喝多少没有？你就去喝呗，跑我家里来借水喝？ 　　谁这么有才啊。 　　本来都不想出去的楚然，被挑起了好奇心，原本有点烦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起身想出去看看是什么品种的奇葩。 　　还没出门呢，破天荒的，听到师父特别特别不耐烦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哦哟，是师父的旧识呀！ 　　那更得看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啊友友们 　　感谢在2021-08-25 23:00:03~2021-08-27 17:1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薏薏依然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洪荒兔子精13 　　楚然出了门，就见院门口站着一位黑白法袍曳地，一头白发用银冠束起上半部分，下面的披散在脑后的超级超级超级大帅哥，本是冷白皮的脸和偏冷的五官，这会儿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调侃的看着她师父。 　　“原来是你在这里呀。”说完了，看到她出来，又接了一句，“这是谁呀？弟妹吗？” 　　噗…… 　　楚然当时就坐地上了。 　　什么跟什么呀，您可是真敢说呀！ 　　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脸不知道为什么烧得不行，磕磕巴巴的跟白发帅哥解释，“不是，不是。”手摇着跟招财猫似的，之后又试探的问呢，“您是……师伯？” 　　师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瞪了一眼白发帅哥，“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给谁当哥呢？”又回头交代他傻徒弟，“师什么伯？他不配。” 　　楚然在俩人之间看了看，又看了看，然后就笑眯眯的冲着白发帅哥叫“师叔。” 　　她这师叔一叫，果然师父就高兴了，还抬手拍拍她的头，“乖。” 　　然后还是那特别不耐烦的语气，赶人，“你来干啥？没事儿赶紧走，我这儿不欢迎你。”说完也不等人回话，转身就回自己的小木屋。 　　白发帅哥一点儿不以为意，脸上也带了笑，“别呀。这么久没见了，咱不得叙叙旧啊？” 　　说完也不用人让，抬腿就进了院子。 　　楚然的眼睛就眯了一下。 　　自家的小院可是带了结界的，外面的结界是她下的，可最核心的小院周围，却是师父亲自设下的。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生灵能在他们师徒两个未允许的情况下通过。虽然一直不知道师父是谁，但是师父的实力，她一直看不透，且他们常年游走在洪荒，从来没遇到敌手，连捣乱的都没有。按说天才地宝都有守护神兽的，他们收了那么多，从来都没遇到过。只能解释是神兽有灵，知道避险。 　　这么牛的师父设下的结界，白发帅哥半点都不费力，抬腿就进？ 　　连后土都进不来，得带着她给的玉佩才行。 　　那这个，得是谁呢？ 　　可能的目标就那么几个，楚然一个一个的对号入座，又觉得好像都不太符合。 　　“看啥呢？小丫头。还不快把你家里好吃好喝的拿出来招待师叔？” 　　楚然傻呆呆的站在那儿想送上门的师叔是谁，那师叔已经路过她身边，还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嘣，张嘴就要吃的要喝的。倒是没坚持非得当她师伯，真就接受了师叔的称呼。 　　那我是该接待你呢？还是不该接待你呀？师父好像不太喜欢你呢！ 　　楚然只转头找师父，师父一直都没回头，直接回屋了。她也没整明白师父到底是个啥意思。 　　“快点儿呀，别傻站着了。”白发帅哥自顾自的到凉亭里坐下，还催她呢。 　　楚然一看这个情况，能咋办，先给上点茶水吧。 　　“呸呸呸，这什么茶呀？小丫头，你从哪弄的茶叶沫子糊弄你师叔呢？”白发帅哥喝了一口楚然上的茶就给吐了。 　　这个真没有啊。好歹您很可能是某位传说中的大神，怎么可能糊弄您哟？再说了，不好的东西她这儿还真没有。 　　您这就是找茬欺负人了。 　　楚然也不跟他犟，嘴一憋，眼泪立马酝酿到红了眼圈，要掉不掉的程度，委屈巴巴跟个小受气包似的手里拿着托盘站在凉亭的玉桌边，要哭不哭，带着哭音儿的喊她师父，“师父……” 　　然后师父很快就出来了，整个人都暴躁了，进了凉亭往白发帅哥对一坐，“你欺负她干什么？不想待就滚。” 　　这可真够不客气的。都拍桌子了。楚然吓得直缩脖子。 　　白发帅哥却不为所动，“小丫头这么可爱，我哪里舍得欺负。到是你这个当师父的，就给她喝这个？你也好意思？” 　　怼完了师父，又转过头诱惑楚然，“小丫头，你这师父不行，藏心眼儿，太不实诚了。要不，你给我当徒弟吧？我对弟子可好了。”然后手里就变出来一个玉茶缸，递到楚然面前，“这个送你。” 　　那玉缸，只有半个手掌大，十来厘米深，通体雪白，带着通透感，一看就是好东西。楚然接过来，打开盖子一看，里面的茶叶一瓣一瓣像是翡翠雕成一般精致，味道直冲到鼻子里，脑子都清明了似的，清新到骨子里去。 　　“这是天地间第一棵茶树产的悟道茶。混沌种。怎么样，给我当徒弟吧？”白发帅哥看楚然喜欢，就一个劲儿的诱惑她。 　　楚然一听这个名字，嗖一下就把茶叶收起来了。笑得特别灿烂，真心无比的跟白发帅哥道谢呢，“谢谢师叔，这就给您做好吃的去。”然后颠颠儿的就跑去厨房了，绝口不提给他当徒弟的事儿。 　　开玩笑呢，给您当徒弟？稀罕吗？我师父最好，谁也比不了，哼。 　　到了厨房，就想着，做点啥呢？ 　　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把墙上挂着的一整串辣椒都摘下来了，又取了各种香料，开始热锅，炒底料。准备用超辣的火锅招待这位师叔。 　　一边找了大骨头出来，熬骨头汤。那骨头是一种味道特别好的野兽的骨头，体积跟大象差不多，长得像牛又像马，奇奇怪怪的，肉味儿也像牛肉，但没有膻味儿，还更鲜。骨头汤更是一绝。用那个骨头熬了满满的一大锅奶白色的浓汤做汤底。 　　又切了一盆肉。再准备上各种蔬菜拼了一大盘子。切了火腿，泡了一盆自己漏的土豆粉，再加上一盘子巫族送来的也不知道什么鸟的蛋。再收拾出来一盘子鱼肉片，一盘贝肉螺肉蚝肉的拼盘。再切上一盘子豆腐。就这些了，多的没有，嫌弃麻烦。又不是给师父吃的，她才不乐意花时间做呢。 　　末了翻出来一小坛子桂花酒，齐活儿。 　　带着花花，一人一个大托盘，把食材往石桌上一摆，中间放个铜火锅，炭是用的跟师父云游时在极南的朱雀山附近收的永远炽热的火晶。 　　调料就是油碟，再配上蒜末、葱花、香菜末、芝麻。糖和醋。就这几样了。 　　汤底上来的时候，颜色是火红火红的，看着都觉得舌头疼，那白发帅哥到是表情没啥变化，也不急着拿筷子。直到师父开吃了，他才动。一口菜下嘴，停了好半天，才接着吃。然后越吃越快，越吃越快。那么些东西，师父都没吃多少，楚然压根就没动过筷子，只自己端着骨头汤喝。全让他一个人吃光了。 　　好几大盆呢。 　　全吃光了…… 　　楚然眼看着他那白晰的脸吃得红扑扑儿的，汗如雨下，原本的薄唇跟涂了口红一样，还肿起来了。要不是顾着形象，估计就辣得张口喘了，还能吃成这样儿。也是服气了。 　　莫名觉得，还怪可怜的。 　　想起来，师父第一次吃辣椒，可不是这样儿的，她怕师父吃不惯，第一次放得特别少的辣椒，人家还嫌弃不够辣。一直加到大辣了才满意。也是因为这个能吃辣，跟她口味特别的和，楚然才决定原谅他咸豆浆的事儿。 　　之后认识的人，包括后土啊，小小啊，花花啊，还有青丘那边儿的狐王一家三口，小白，没一个能吃辣的，都说她下毒。 　　这次她才故意做了辣锅，要帮师父出气的。 　　师叔什么的，哪里能跟亲亲师父相比，一缸悟道茶就想收买她？不可能。 　　没想到，这师叔，口味还真是重。都辣成那德性了，还能坚持着吃那么多。也不知道是多久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 　　这师叔的脸皮，是真的厚。 　　一顿火锅吃完，楚然想着，师父态度都那么差了，应该可以送客了吧？结果人家跟没事儿人似的，要住下。 　　要住下！ 　　“家里真没地方了，要不，您也跟后土娘娘一样，到院外自己建一个房子吧？”楚然不留人。家里哪有给他住的地方啊，她跟师父的房子都是两间，没带客房，根本招待不了客人住。要是在青丘道场还好，那边房子多得是，上百间，想怎么住怎么住，小院这里，真不行的…… 　　但是师叔很坚持，不肯出小院，更不肯跟后土一个待遇，“这还不简单，不就是建个房子嘛，我给你重新建。”说完抬手就要动用法术改造她的房子。 　　楚然赶紧拦，“别别别，别呀，师叔。我最喜欢这房子了，您可别给我换，换了我就住不惯了。” 　　真有意思，想换大的我自己不会换啊？还用欠你这人情？ 　　“那我就在这凉亭将就一下吧。”师叔说完不由分说的对着凉亭一挥袖子。凉亭的位置就这变成了一个只有半间屋子大小的小竹屋，楚然好奇，进去一看，这人作弊。在里面用了空间法术，内里大的跟宫殿似的。 　　没意思！ 　　“快去做饭吧，我又饿了。” 　　这才刚吃完多一会儿啊，又要饭吃了。 　　拿谁当厨子用呢？ 　　楚然右手往师叔面前一伸，手心朝上，“饭钱。” 　　想白吃，蹭饭呀？ 　　那我得多傻。 　　师叔看着她的手，就比较傻眼。 　　但是因为不放心徒弟，一直在旁边坐着的师父，就很满意了。 　　孺子可教。 　　不错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啊 第14章 洪荒兔子精14 　　师叔就这么住下了。把吃饭的凉亭给占了，楚然不得不在磨盘的旁边强行的腾出来一小块地方，又建了一个小小的凉亭，刚刚够放下一个石桌四张石凳的。桌子也不大，就是个小圆桌。 　　所以，每次师叔想要再吃火锅的时候，她都用桌子太小，放不下菜为由，不给他做。 　　逼得师叔给凉亭也用上了空间法术，外面看着还是那么小，进去直接来了一个巨大的几万平的广场，还带着一圈儿华丽的宫殿，中间是个人工湖，湖边种着垂柳。亭子也建在湖边，一半在陆上，一半在水里，说是水榭也行。空间也很大，里面除了一个很大的餐桌，旁边还带个茶室，可以待客，也可以品茶看景。 　　把那里当新餐厅，最神奇的是，在凉亭的空间里休息，还不影响视线，小院内外一览无余，看得很清楚。 　　师父对他这个操作的评价就一句，显你能呢。 　　要楚然说，这是挺能的。 　　反正她就没这个本事。 　　不过餐厅虽然大了，餐桌也大了，她也并没有满足师叔天天吃火锅的愿望，理由是辣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只给做了个水煮鱼和辣子鸡丁就应付过去了。除非师叔不停的给她小礼物，把她哄高兴的时候，才会给做一顿。 　　为了哄她师父高兴，让师父感觉到优越感，每顿饭，楚然还会特别给师父多做出来一两样他爱吃的菜，或是准备上不一样的酒。总得让师叔羡慕嫉妒就对了。 　　师父果然更高兴。 　　师父高兴了，楚然就高兴。 　　“小然然，你想不想找个伴儿呀？我那小徒弟不错，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师叔不甘寂寞，天天哄着楚然给他当徒弟也不成功，终于换了法子，改给她介绍对象了。 　　师父眼珠子都要翻上天了，他也当没看见。 　　楚然到是好奇了。“师叔的徒弟是谁啊？” 　　知道徒弟是谁，那这师叔的身份就明白了，师父的身份也就藏不住了。 　　“我有三个亲传弟子，三个记名弟子。记名的弟子里，女娲是个女娃娃，不过她跟你性子不太一样，应该跟你玩儿不到一起。另外两个，接引和准提，小心思太多，见到他们要离远点儿，会不幸。三个亲传弟子嘛，老大是个慢性子，只会等着捡现成的。老二嘛，那是能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也就我那小徒弟通天，性子跳脱，心思倒是单纯，待人赤诚，想得少些，日后怕是吃亏也要吃亏在这性子上。不过要是做朋友，做夫君，他是顶好的。我把他叫过来你俩认识认识？” 　　师叔努力的推销自家的弟子。 　　啊…… 　　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楚然要是再不知道这白发帅哥师叔是谁，她就是傻子了。 　　我的天，这是洪荒最大的大老板来了呀！ 　　楚然就围着她师叔转圈，恨不得把人给盯出个洞出来。转了一圈又一圈的看。 　　所以，鸿钧大佬是这个造型的？ 　　不是骗子吧？ 　　“那您把他叫来我看看呗。” 　　她可太好奇了，鸿钧道祖是这样的，那通天教主得是什么样儿呢？ 　　师叔一听她还真想见他小徒弟，乐得直蹦高儿，挑衅的看着师父，“哈哈哈，好好好，这就叫他过来。” 　　师父到是没说什么，就是脸冷下来，没什么表情了。楚然却知道，师父不高兴。为啥不高兴呢？她也想不明白。说起来，她连师父的脸到底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但是相处时间长了，却能知道他的表情变化，也是很神奇。就是什么都知道，但就是记不住长相。也不知道师父为啥非得把容貌隐藏了，是太丑呢？还是太好看呢？ 　　或者？楚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师叔是鸿钧，那师父是谁？鸿钧哪有啥师兄啊？他不是天地间第一位圣人吗？谁能当他师父？盘古吗？怕是他也不肯认的吧？那是直接认的师兄？所以，师父是盘古？可也不对啊，盘古都身化万物了，还哪来的盘古？ 　　那如果他是个原本不该存在的人的话，会不会跟原本不该存在的她一样，是外来者？ 　　系统不是说每个时空只有一个人能接任务吗？穿到别人选过的时空要花好多钱买票的。谁会那么傻啊？想要接洪荒的任务，有得是，平行时空无数，干吗花钱买票进别人的任务时空呢？钱多烧得吗？ 　　可不是这样，还能怎么解释呢？说不通啊。 　　不是开挂的，谁能让鸿钧甘心认下师弟的名分？ 　　在等着师叔传说中的小徒弟来之前，楚然找了机会，跟屁虫似的跟着师父，进了他的小木屋，师父不理他，坐到蒲团上打坐，她就往旁边的地板上一坐，腿曲起来，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下巴搭在手臂上，侧着头，不错眼珠的盯着师父看。 　　师父闭着眼睛，都被她看得受不了了，到底睁开眼，叹了口气，问她，“想说什么？要去跟着那个讨厌鬼吗？我没意见。” 　　明明就很有意见，听听这语气，都酸出天际了，好嘛。 　　楚然不动，“不是，师父，我就想问问，要不，咱们组个队？”真是一个地方来的话，应该能听懂她的意思吧？ 　　师父就挺奇怪的，“组什么队？你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 　　啊…… 　　那到也是。 　　“那师父，你……”得咋问呢？“下一站去哪？” 　　师父的表情就更奇怪了，“……回青丘吧。你想去别的地方也行。”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师父你叫什么名字啊？”这够明显了吧。 　　师父就抬手摸她的头，“怎么傻了呢？为师道号青莲居士，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 　　最早听道的时候，小白就跟她说了是去青莲居士的道场啊。当时也是面向全洪荒广而告之的，只是那会儿洪荒生灵还没有受到鸿钧成圣的遗泽，修为高的不多，去听道的生灵修为与紫霄宫听道的没法比。 　　“道号又不是名字……” 　　“道号当然是名字，要不然你还想叫什么？” 　　楚然就被问的牙口无言了。好像洪荒是没有又叫名又叫号的呀！ 　　那青莲居士是哪个啊？ 　　这道题好难，她不会做。 　　怎么办。 　　“哦……” 　　闷闷的回了一句，就不出声了。师父看她也没别的事儿，就接着打坐了。也不管她。看她这样儿，也不是要走的样子，他的心情好多了。 　　“我出去做饭了。给师父做蛋羹吃。”干坐了老半天，楚然放弃了，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别人也不知道她是咋回事儿不是嘛。人生在世，她就活个心大了。以后她外号就叫想得开了。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就起来该干嘛干嘛去了。 　　虽然还是搞不清楚师父是哪一号吧，该养还是得好好养的，投喂不能耽误。 　　等到师叔的小徒弟过来的时候，楚然的三观再一次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是通天？ 　　眼前这个，长得跟个妖孽似的，眼睛是红的，还带着红眼尾，头发也夹杂着红，松松散散的用一根红绳扎着，衣服也不好好穿，里衣是大红的，开襟开成了大低领，能看到健硕的肌肉，外袍是黑色绣红纹的，特别宽大，就是看着有点儿热得慌，到也有几分飘逸。脸是真好看，非得找个形容词的话，就是精致。但这个脸，配这一身打扮，明明很妖，却一点儿也不女气，绝绝子。 　　好看是真的好看了。 　　就是让楚然把这种好看的妖孽跟通天的身份对号入座，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越发觉得师叔是个骗子，冒充鸿钧的名号来蹭吃蹭喝的。 　　“你就是师父要给我介绍的小媳妇儿？”通天大大咧咧的在院子外面儿上上下下的打量楚然，他进不来结界，只能在外面瞎撩。 　　谁是你媳妇儿啊？你脸咋那么大呢？我啥时候同意的？ 　　楚然气得不行，转身就回屋了，把门甩得哐哐的，表示她的愤怒。 　　回到屋里就不出来了。 　　她是喜欢欣赏帅哥没错，但是这么强买强卖什么的，去他娘的。 　　“小然然，怎么了？不喜欢他吗？那我把他打回去好不好？天都黑了，该做晚饭了吧？” 　　还想吃晚饭呢？ 　　没有了。 　　你以后的晚饭都没有了。你也没有师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15章 洪荒兔子精15 　　“师叔，紫霄宫就那么空着，不太好吧？” 　　楚然从此开始了赶客之路，总是想各种理由，明示着师叔您该回家了。 　　师叔却总有办法装作听不懂。 　　“没关系，有童子看家呢，我在不在都成。” 　　“那怎么能行呢？您就不怕徒弟修行上有不懂的地方想找您请教却找到人吗？” 　　您的那些个高徒，可都是时代主宰，大宝贝，你就那么扔着不管啊？ 　　“我为什么要管他们？听不懂那只能怪他们自己笨，自己想办法去呗，凭什么我要讲第二遍。”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不给解惑，您干嘛要讲道呢。” 　　传道授业解惑您就只做了第一步，好意思吗？ 　　“不讲道，怎么结下因果？怎么分他们的气运？” 　　哎哟，您还挺实诚，这都跟我说呀？那我是信呢？还是信呢？ 　　“外面巫妖两族已经快打翻天了，您不管管？” 　　你不出去主持公道，怎么显得您有地位呢？ 　　“不管。没有争斗，哪来的因果，没有因果，怎么会有劫？” 　　还是那么理所当然。 　　“劫，好吗？一次大劫，可是要生灵涂炭的。” 　　“是劫也是机，没有大劫，新的种族怎么崛起呢。” 　　好吧，听到这一段，楚然就深刻的感受到了那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啥意思了。这圣人的心里，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生灵涂炭，只想着他自己的功德。 　　“道不同，不相为谋，师叔，咱们理念不和，还是别相看生厌了吧？” 　　这说得够明白了吧，我看不上你那套，也不认同，你快走吧，我家不欢迎你。 　　“怎么会呢。各人有各人的道，你不用非得跟我和。我与你师父，本来也不是同路人。本来就相看两生厌，这不也相处得挺好的？” 　　你说啥？你俩相处得挺好？ 　　你俩那叫想处得挺好？ 　　那相处不好，得啥样儿？ 　　打翻天吗？ 　　楚然就发现，赶人是不太容易赶得走了。 　　转念一想，要是能赶走，师父可能早都把人打出去了吧。 　　行，你想待就待吧。 　　可别想让我好吃好喝的再伺候你了。 　　那之后，饭菜就一日不如一日。当然，原本也不是按一日三餐那么做的。师父又不是周扒皮，原本就是按照楚然的习惯，三到五日一餐，就为了吃而吃，本就没必要按天按顿的做。或者她心血来潮，想到了什么新奇的吃法，偶尔加一餐，也是有可能的。 　　要不然，这天长日久的，都不知道得活多少万年，一日三餐那么做，真要把人累死絮烦死的。 　　决定要断了厚脸皮师叔的粮之后，楚然就越发的懒，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下厨。师叔要是催得紧了，就让花花做。花花做得也挺好吃的，他非看不上，那就只能等着。 　　饭也越来越素，越来越淡了。从红汤火锅到素米粥配咸菜，一顿不如一顿。 　　“我说丫头啊，你偏心眼儿偷偷给你师父开小灶的事儿我就假装看不见了。可你这饭怎么越来越简单了呢？就拿白粥咸菜打发我呢？” 　　师叔挑理了。 　　“师叔，看您这话说的，怎么是打发您呢。这可不是白粥，这是碧梗粥。那米，都是我跟后土亲手种的，选的是育出来最好的种子，水是郁水河里的水，稻田里还放着灵蛙灵蟹和泥鳅黄鳝鲫鱼的，是天底下最香的米了。做粥的水，都是灵气凝成的灵露呢。还有这咸菜，这可不是一般的咸菜。菜是我师父亲手种亲手收的，咸是南海取的，做酱的豆子都是精选出来的。想当年，我跟师父刚到这里的时候，一穷二白的，什么都没有。我就是靠着酱菜去跟巫族换肉维生的。您在紫霄宫里，桃李满天下的，圣人的威名响彻洪荒，哪里能体会我们小散修的辛苦。您要是那会儿来，我可是只能拿清水待客的。所以呀，有这些就很不错了，你就别嫌弃了。” 　　楚然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打死不承认态度敷衍。 　　鸿钧终于也体会了一把被顶得说不出话的感觉了。 　　拿手直点楚然，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那你给我也做一碗蛋羹来。” 　　楚然甩脸就回屋了，临走还留下一句，“本店不接受点菜。爱吃不吃。” 　　哼。 　　回屋里把行李收吧收吧，就找她师父去了，“师父，咱们回青丘吧。这里天天打架，烦死人了。” 　　你不走，我们走不就得了。这里除了热闹多，也没什么不能走开的事情。 　　师父无所谓，走就走呗。 　　然后师徒俩直接就遁了。 　　当然了，肯定瞒不过鸿钧，也没想瞒着他。院子外面被师父虐得不轻，没事就骂几句的通天，一直没敢走，在院子外面结庐修行呢。 　　说起这个，楚然更想吐槽了。就这，还天天跟她说对徒弟好呢？当您的徒弟，都倒了血霉了，好个鬼呀！ 　　至于通天，她可一点儿也不同情，谁让他嘴欠了。该。 　　鸿钧到底没好意思跟到青丘道场。 　　总算是又能跟师父岁月静好的过日子了。 　　“师父，那位是什么意思啊？咱们有啥需要他惦记的东西吗？” 　　休整了几天之后，在莲塘的水榭上，楚然一边给师父倒悟道茶喝，一边问呢。 　　那茶叶到是真的好东西，不喝白不喝嘛。问的也是正事儿。常常鸿钧道祖，要说真闲得没事儿干，非得赖在她家里蹭吃蹭喝，她更愿意相信，是他容不下能让他叫师兄的存在，想要干掉她师父。 　　可是师父够低调了，天天的陪着她种田，还想怎么着啊？ 　　“他正是因为看不透，才想要弄明白的，不用理他。”师父给了这么一句话。 　　看不透？ 　　看不透什么呢？ 　　“看不透我到底想干嘛。所以他忌惮。” 　　“那您到底想干吗？”楚然可好奇呢。 　　“养你啊。”回答得理所当然。 　　楚然的脸一下子就红成了猴屁股。 　　哎呀，这是什么话嘛。怪害羞的。 　　师父你知道不知道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啊？那么多侠仙故事里，可都是徒弟与师尊的二三事呢！ 　　“师父，你知道什么是师徒恋吗？” 　　楚然多虎啊，想到啥了，她可不会藏着掖着，再说师父也不是那种需要跟他藏着掖着的人呀，就直接问出来了。 　　师父就看她，“怎么？没看上讨厌鬼的小徒弟，看上讨厌鬼了？你眼神儿是不是有毛病？” 　　这都哪跟哪呀，你这想像力，也是挺神奇的。 　　楚然就趴在茶几上，抬着头盯着她师父的脸，“那是师叔，我问您的是师徒恋，您怎么看？” 　　然后师父的耳朵就红了，一只红到脖子都红了，也坐不住了，“胡闹。” 　　这就是知道是啥意思呗。 　　“那您看我有没有机会体会一把师徒恋呢！” 　　咣当。 　　一杯悟道茶白白的浪费了，师父的手一抖，把茶杯给碰洒了。 　　“哎呀，太浪费了。” 　　楚然还没心疼完茶呢，就见他师父落荒而逃了。 　　哈哈哈哈，突然觉得师父还怪可爱的，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啊 　　感谢在2021-08-28 02:55:39~2021-08-29 00:4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项小沐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洪荒兔子精16 　　楚然在表达爱意这件事情上，是很主动的。 　　原因有两个。 　　一呢，她在刚刚成年的时候，就出了事。一直自己生活在非常单纯的环境里，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社会，也没机会让她对异性产生情愫到有表白或者被表白的机会。日常除了保姆，接触最多的就是供货商了。唯一能谈得上感情波动的，可能就是在网上追星的时候对小爱豆哭着喊着妈妈爱你。或者是看小说的时候与主角共情。偏偏在这些情境里，感情表达都是很直白的，喜欢就要让对方知道的那一种，她习惯了这样的表达方式。 　　二呢，还是她对这个洪荒时空没有归属感。在心底里，她知道这是任务世界，她不属于这里。无论生活几万年，她心里很清楚，终有一日她还会再回到来时的世界。这就让她下意识的会把洪荒的居民当成类似于NPC一样的存在，在表达情绪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少些顾忌，更随心所欲。 　　所以，被鸿钧拿通天刺激了一下，又被师父无意当中撩了一把，让她早就模模糊糊的心动，变得明确，她意识到了，对师父可能有一点心动。 　　就很直白的表达出来了。 　　别的什么都没想。 　　可等师父害羞跑掉，躲回他自己房间不出门了，她自己也回房冷静了几天，想得多了，又不太确定了。 　　不是不确定对师父的喜欢。 　　肯定是喜欢的。 　　只是这喜欢就只是喜欢。 　　知道师父对他好，她也想对师父好，想师父高兴，师父高兴她就高兴，师父不高兴她就想哄师父高兴。 　　这还不是喜欢，那怎么叫喜欢呢。 　　只是吧，她后来反省了一下，表白得有点儿太冲动了。 　　这么直愣愣的说出来，挺没为师父考虑的。如果师父也喜欢她，那结局对师父多残忍。她才大罗金仙的修为，不可能长生不老的一直活下去的，接下来有好几个大劫，每一次大劫，灵气就会被消耗一部分，一直到灵气枯竭，末法时代。那时候洪荒的神都在哪呢？剩下的有几个？几乎没有了。她肯定坚持不到那时候。但师父的修为那么高，都能当鸿钧的师兄，肯定不怕。大不了破碎虚空，到域外高维时空一样长生不老。到时候，她走了，留 师父一个人，多可怜。就算她肯放弃回去，留下来陪着师父，那也不行，她的修为就支撑不了破碎虚空跨维度的消耗。 　　除非师父也跟她一样是穿越来的，还会回到跟她同样的世界。这种可能性有没有？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很可能。要不然实在是解释不通。 　　可那样的话，她心里又有些酸溜溜。明明是老乡，她也提示了，还是不跟她相认，那就是师父不想再跟她有联系。这辈子过完了，就当陌生人吧。要不然，怎么连脸都用障眼法不让她看呢。这么一想，就觉得师父是个渣男，不想负责任。 　　就很生气。 　　可气完了呢，又觉得自作多情，人家也没说喜欢你，怎么就渣男了？渣你啥了？ 　　楚然就这么自己闷在莲塘的水榭里胡思乱想，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把自己给虐得不轻。一会儿觉得师父也喜欢她，觉得师父可怜。一会儿又觉得师父不喜欢她，觉得自己可怜，难受得不行不行的。一会儿又觉得师父喜欢她，可又不想跟她有下辈子，也没有多喜欢，还是难受。一会儿又觉得师父不喜欢她，只是喜欢她做的饭，就觉得自己失恋了，成了工具人，更难受了。 　　反正是怎么想，到最后的结果都是难过就是。 　　就不想出门见人了。 　　谁也不想见。 　　原来失恋就是这样的滋味吗？太难受了。 　　喘不上气儿了都。 　　“师伯，师伯，我来给你送礼啦。” 　　好些天都没出门了，小狐狸妲己跑来找她，远远的就传来的她的呼喊声。 　　唉，单身狗可真幸福啊。这么没心没肺的日子，多开心的。 　　“送什么礼啊？”楚然恹恹的，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倚在水榭的门边，生无可恋的看着小狐狸手里拿着的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这个，师伯。是小溪儿在兔子窝里找到的，好看吧？”小狐狸献宝似的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块拳头大小的火红的透明石头。 　　哎？这有点儿像是玻璃种的红翡呀！ 　　楚然立马就来了精神头儿，拿过石头仔细的看。 　　很像红翡，水头真好。但又不完全像，比红翡的颜色更活，红得更像是真的有火在烧着一样，红中带金。比她在极南之地收集的翡翠品质更好。而且，那极南之极的翡翠虽然生在最热的朱雀山，手感却是凉的。这个石头，是温的，还带着灵气。 　　“哪里来的啊？”楚然就问呢。 　　小溪儿是小白的女儿，这家伙不闭关的时候，出来就瞎撩，勾搭了一只比他还可爱的小白兔做王后，生下了兔子公主，给起名叫溪儿，兔王后的修为不高，寿元几百年前就尽了，只留下小白父女俩相依为命。楚然这个当姑姑的，对溪儿那也是能怎么宠就怎么宠，疼得什么似的，没少给她好东西，小丫头才不到两千岁，就已经是太乙真仙的修为，跟她老爹小白一样了。被宠的孩子，性子必然活泼，兔族的溪公主与九尾狐族的妲己公主俩，调皮到一起了，是好闺蜜，也是青丘山的小霸王，没有她们俩跑不到的地方。 　　就是奇怪，得了好东西了，怎么溪儿没来给她，倒是让小狐狸送来了呢？ 　　“就在兔子窝里。兔子窝里面破了一个洞，小溪儿在洞里捡到的这个石头，觉得好看，您一定喜欢，就让我送来了。” 　　“她怎么没来呢？”楚然当然喜欢，这么好看的石头，切割好，镶在首饰上，多漂亮的，肯定能卖上好价钱。 　　“……她受伤了，在家里养伤呢……”小狐狸就噘嘴了。 　　楚然吓一跳，“怎么受伤了？谁欺负她了？” 　　哪个大胆的混蛋，不想在青丘混了吗？敢欺负她家小溪儿。 　　手就摸上了腰里的青萧，抬腿就要去给小侄女报仇去。 　　小狐狸赶紧拉着楚然的袖子，“不是，谁能欺负她呀？我们又不出青丘。就是去捡这个石头受的伤嘛。那洞里有火，特别热，一下去都快被烤熟了。小溪儿差点儿成了烤兔子，为了救她，好几个兔长老都死在里面了。白叔叔也受伤了呢……” 　　得，这是闯了祸，怕她骂，又想她救，让小狐狸来给送信儿呢！ 　　楚然都没脾气了。 　　抬腿就走，得下山去看看病号呀。 　　她也对那有火的洞，好奇了。 　　小狐狸在后面小跑着追她，“师伯，咱们下山，不告诉师祖一声吗？” 　　楚然脚顿了一瞬，往最高的观星台看了一眼，那里还是她特意给师父选的住处呢。取的是俯瞰众生之意。如今再看，意有些遥不可及。 　　“……不用说了，走吧。” 　　小白父女的伤不算特别重，这会儿的修士，也没有什么医、药的观念，受伤了，只要不死，慢慢靠着灵气滋养，就能恢复的。楚然看过他们两个，给留了桃花树下种着的人参，让他们吸了灵气修补自身。 　　就跑到兔子窝探险。 　　兔子窝并不是一个真的窝，实际上，也是一个很大的山洞。如今兔族得有上万的大小兔子，都住在兔子窝里，也并不拥挤。老弱住在里面，开了灵智有修为的住得离洞口近些，长老和小白有单独的洞中洞可以住，算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那个破了的洞口，是在兔子窝最深处，楚然在兔子窝住过的时间不长，就几个月。她又是个宅的，还真没到过这里面。里面黑乎乎的，向来也没有兔子愿意来。不是淘气的熊孩子，谁能发现这地方石壁居然那么薄，一碰就碎了呢。 　　“姑姑小心哪。”给楚然指路带她过来的兔长老看楚然往洞里去，吓得直喊。 　　“没关系，你们在这里等，别跟进来。”楚然交代完，就自己往洞里走了。 　　进了洞口，远远的能看到火光。 　　走了几百米，转过一块挡在路上的大石头，视线豁然开朗，差点被入眼的火光闪瞎眼。 　　适应了半天，再睁来眼，入目一片红。进了火焰山的那种炙烤的红。 　　这个对楚然没啥影响，适应了光线，就好。 　　她是大罗金仙的修为，头上还带着师父给的莲花簪，是防御法宝，很少有能伤到她的东西。 　　从这里开始，地上就已经铺满了小狐狸送给她的那种石头。 　　这会儿楚然已经猜到，这就是山洞里的热量，生把石头烧得变了质的。与朱雀山的翡翠成因是一样的。 　　这里到底有什么呢？ 　　带着这个疑问，一直往深处走。 　　直到了中心，看到巨大的空心山洞中间，一处岩浆一样的湖，湖心中漂着一块巨大的透明红翡，上面立着一副完整的骨架，闪着金光……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感谢在2021-08-29 00:45:05~2021-08-31 12:22: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项小沐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项小沐 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酒心砂兔 30瓶；清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洪荒兔子精17 　　楚然自己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干出来那些事情的。 　　那巨大的，看着像是某种鸟类的骨架，似乎有着让人着迷的吸引力。她不自觉的就起身就飞到了中央大石的骨架边上。对着雪白的发着金光的骨架上下其手，又莫名其妙的捡起了骨架中间护着的散发着奇异光芒的雪白珠子，一口就给吞下去了。她知道那是妖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的把不知道是什么妖的妖丹直接吃下去了。 　　这是她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还没意识到身在何处呢，就见身边有一个超级好看的帅哥坐在那里打坐。 　　长得真好看呀。 　　什么眉如远山，面似朗月，眼含星辰的，她能想到的所有形容美男的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万分之一。 　　楚然看呆了。 　　发呆了好半天，看穿着，才意识到。 　　这不是她师父嘛。 　　师父长得这么好看呢！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师父被吸口水的声音给打扰，从入定中醒过来，起身来到楚然的床边坐下，问她。 　　楚然这会儿才注意到，她在自己的莲塘水榭房间里呢。不是在兔子洞后面的火洞里晕倒的吗？还以为她要死回去了呢，居然这都不死？怎么回到这里了呢？ 　　神识在身上一转，“哇，师父，我突破到准圣修为啦！” 　　是那妖丹的作用？ 　　“嗯。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又问了一遍。 　　“没有没有，我好得很。师父，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在火洞里吗？怎么回来了呢？是你救的我吗？那骨头是啥呀？那洞还在吗？那么多灵石呢……”问了一大堆，最后还是不忘了钱。 　　也忘了去兔子窝之前，还在自己闹失恋，要不理她师父呢，这会儿倒是又不客气得很。 　　师父的耐心却好得很，把一个锦囊递给她，放在手边，“都给你收着呢。别急。” 　　“那骨头是什么妖的呀？”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这得从混沌时期说起。混沌世界并不太平，十万天魔实力绝顶，都有毁天灭地的本事，又个个好战，各种混战个不停。后来盘古开天，形成开天劫，十万混沌天魔，十不存一，绝大多数都在开天劫中陨落了。 　　兔子窝里的那个，就是一只混沌天魔炽凰的遗骨。炽凰在开天劫中陨落，尸首落在青丘山的崖里，后来经过慢长的岁月，形成了落凤崖。又成了兔子窝。 　　怪不得那地方叫落凤崖呢。还真不是乱起的名字啊。那凰和凤不就是传说中的凤凰？雄的叫凤，雌的叫凰。那炽凰，是不是也能理解成火凤凰？ 　　楚然就是那么理解的。也就想明白了，那地方为啥都是岩浆，火凤凰嘛，正常了。极南之地的朱雀山，也是那样的。混沌天魔的尸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有这个威力，也正常吧。没把整个青丘后山都烧成火山就不错了。 　　“所以，我吃了一个混沌天魔的内丹？”楚然后知后觉。 　　“那你以为呢！太莽撞了，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吃呢。”师父一脸的不认同。 　　“我不知道啊，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像中邪了似的就把那东西吃了……”她还没有饥不择食到那样的。 　　“妖丹对妖族有吸引力，也算正常，你毕竟也是妖族……” 　　哎呀，可不是嘛。她都快忘了，自己算起来，是正儿八经的妖族呢！兔妖一枚，还是黑兔子成精的。 　　那这样的话，是不是跟师父，算跨物种了？ 　　楚然又对着师父发呆了，哎哟这个脸，一看到就忘了想别的，太好看了。 　　最好看。 　　“师父，你不用障眼法啦？” 　　师父的耳朵尖就红了，还是瞪了这个重颜色的傻徒弟一眼，笨。 　　啊…… 　　被师父瞪了一眼，再看师父那个状态，楚然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啥，腾一下，她脸也红了。 　　开始在床上动来动去，身上长虱子了似的，手脚都不是地方了。 　　扭扭捏捏的，手忙脚乱的爬起来，“那什么，师父，我给你做饭去吧。” 　　说完也不管师父应不应，拔腿就跑，她不只水榭这一个房间的，在宫殿群里也有她的院子，还有大厨房，目的就是那边儿。 　　把她师父自己扔屋里了，不知道想到了啥，慢慢的从耳朵红到脸，又红到脖子。 　　“怎么变成这样儿了？” 　　楚然出了水榭，一到岸上，就发现，道场里跟她下山的时候不太一样了。走的时候，桃树上还开着第三茬的花呢，其它满院子的果树，竹子什么的，都还没长成。这会儿，桃子都快熟了。其它果树一半开着花，一半都结了果子，竹子也长得很好了。 　　怎么回事儿？ 　　她昏迷了很久吗？ 　　“那可不是嘛，您整整睡了五千年呢！”小狐狸和小兔子俩小闺蜜来山上探望楚然，赶上她清醒，正好给她科普了。 　　啥玩意儿？昏了五千年？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啊？” 　　这个小兔子溪儿就有话说了。“姑姑进去火洞一直不出来。还突然有能量暴发，守在洞口的长老又进不去，只能来报给我父王。父王就来找师祖了。是师祖进去把姑姑救回来的。之后你就一直睡着了。师祖说你在升级，但你一直都不醒，我们可担心呢！” 　　就说嘛，别人也没能力救她出来。 　　“那洞呢？” 　　“师祖收了里面的东西，后来又过了两千多年，里面的岩石才凉下来。现在已经是父王的王宫啦。” 　　可是没有火光了，那里面黑不溜秋的，有啥好的？ 　　“您不是送过父王夜明珠吗？父王又跟海妖换了一些。把那个放在洞里，一点都不黑了。” 　　啊，对了。瑶和佑每年都给送好几次海货，海里的珠宝，是楚然最喜欢的，对他们却没什么用，每次都送不少。她给小白分过一些的。夜明珠没啥用，就是照明一个用途。她的朋友们都得了不少。 　　“那你父王还挺会享受的。” 　　除了这个，楚然了不知道该说点儿啥了。 　　之后就问了俩小妖儿，她昏迷的五千年，都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边儿手上忙个不停，翻箱倒柜的折腾，找最好的食材，要给师父做佛跳墙。这个菜特别的耗时间，但也是真的好吃，师父也喜欢。积了这么久的食材，还害她好一顿翻找。 　　边干活，边听故事。 　　事情就那么些呗，总是那个样子的，没啥特别的。 　　要说这段时间的主线，还得是巫妖之争。洪荒两大部族，争斗已成水火之势，争斗的层面越来越高，除了祖巫与妖王，几乎都下场了。双方也在不停的拉小弟，妖族数量庞大，巫族个体实力更强，打得难解难分。 　　青丘山也是妖族，妖族天庭派了不只一拨人过来想要收服他们归顺，雅山与青黛两位当然是不可能同意的。他们向来把自己当成是青莲居士一脉，师父不管事，闲云野鹤，他们就是这青丘的主宰。怎么可能好好的王者不当，去归顺什么妖族天庭呢。 　　当初在师父坐下听道的生灵也有不少，大部分都是青丘山及附近的生灵。后来有一些也去紫霄宫听道，算是改换了门庭。也有一些，经过这么多年，修为不够寿元耗尽的，争斗当中损落的。还剩下的，一半不到。后来妖族天庭做大，有投奔过去的。不愿意去的，就都聚到了青丘山，拥护九尾狐王夫妇为主，求个庇护。毕竟他们两个是师父认下的弟子，实力也强，都是大罗金仙的修为。 　　整个洪荒，除了实力强大到足以自保的，全都在站队，要么站妖族，要么站巫族。很少有谁能独善其身。 　　如今鸿钧第三次讲道已经进行了七百多年。算是难得的一小段和平时期。大妖们都去听道了。妖族低调很多，这段时间算是被巫族压着打，但上面没有大佬坐镇，也只能忍着。 　　“还有，我母后又怀孕，要给我生小弟弟了。” 　　小狐狸用这个不算大消息的消息结尾。 　　行吧，你爹妈很恩爱。隔着一万多年，还想着生二胎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谢谢大家 第18章 洪荒兔子精18 　　“要不要去看女娲造人？” 　　楚然醒来之后，一直待在青丘道场，又过了两百多年，眼看着鸿钧最后一次讲道之期马上结束了，某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师父问她呢。 　　想啊，怎么不想。这么大的名场面，她可太想见识一下了。 　　那就走吧。 　　师徒两个收拾了行李，时隔五千年，再次回到了郁山的小院儿。 　　小院儿的变化也是翻天覆地。满院子的植物都长得郁郁葱葱，大枣树长成了巨大的冠盖，结了满满一树的枣子。屋檐下挂着的葫芦藤上有两个葫芦已经成熟了，还有五人青葫芦大小不一的长着。枣树下花坛里种着的药材也都长得快要挤到坛外，有一些明显是被移到了篱笆外靠着墙根儿种了一圈儿，涨势都很好。篱笆边上的野花，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花团锦簇，花香飘满整个院子。 　　菜也都长得好着呢。跟周围庄稼里的粮食差不多。 　　说明他们不在的时候，都被照料得很好。 　　小小和花花的修为也都有提升，都到了天仙级别，也算是借助了结界的帮助。 　　后土一直在盘古神殿，很少过来。她不来，就是在耕种与收获的时候会派一些巫族过来帮忙。日常就是兔族帮着照看。最早的两只小白派过来的兔族已经寿元耗尽了。现在照看庄稼的，是小白后派的。这次没有只派两个过来，是两家子。如今已经繁衍到了几十口子，成了一个小村子，一半的人种庄稼，一半的人照看牲口圈。 　　花花说，他们走后，鸿钧就带着通天回去了。之后，妖族有人来过几次，见主人不在，又进不来结界，就没再来了。这些年，过得到也还算太平。 　　太平就好。 　　鸿钧讲道很快就结束了。这一次他分了成圣之机的几道鸿蒙紫气，还跟弟子们讲了成圣之道。 　　不过成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可能他一讲完，几个得了成圣之机的徒引就立马能找到成圣之法。 　　楚然也不着急。好久没回小院了，整理整理这儿，修理修理那儿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也不无聊。 　　至于她为啥知道鸿钧讲道的内容，还是因来那帮子大能，出了紫霄宫，就干架。鲲鹏与冥河偷袭得了成圣之机又没有被鸿钧收为弟子的红云，想要抢鸿蒙紫气。红云又与镇元子相交莫逆，镇元子手握地书，保御无敌，俩人躲在五庄观不出来。妖族的太一与帝俊也对不能成圣耿耿于怀，加入到抢压鸿蒙紫气的混战当中。 　　整个洪荒都在关注这一场大战。连巫妖两部的磨擦都少了。后土得了闲，听说楚然回来了，就跑过来渡假，跟她分享的消息。至于后土的消息来源，那就不知道了。 　　紫气最终的争夺，是以红云陨落结束的。西方教两人把人骗出了五庄观，暗搓搓的想夺了紫气据为己有。红云逃过之后又被太一与帝俊堵到，身受重伤之后，被冥河杀死，镇元子救援不及。 　　但那道鸿蒙紫气却谁都没有捞到。连去处都无人得知。众位大佬打来打去的，最后落了一场空，伤了无数生灵，结下一身因果。 　　没有一个出来承认得了成圣之机。只能等到日后谁成圣，才能知道谁捡了漏了。 　　大战之后，没的抢了。 　　六位得了成鸿蒙紫气的，纷纷回去想怎么成圣了。没机会的，比如妖族那样儿的，开始疯狂扩张，全部精力都用在怎么搞掉巫族上。其它没站队的，都闭关憋着修为呢。 　　楚然还挺高兴的。大战结束，下一步应该快到了女娲造人那一步了吧？好想看热闹。 　　对于女娲的大名，不算前世的知识储备，就到了洪荒之后，也是如雷贯耳的。毕竟是圣人唯一的女弟子，身在妖族，又独立于妖族之外，被妖族天庭奉为娲皇，身份超然。与伏羲兄妹两个，自成一派，有身份有地位，是洪荒所有女仙最想活成的样子。 　　楚然还记得，当初鸿钧评价她几个弟子，跟她说女娲与她是不一样的人，玩儿不到一起。她当时不明白，以为是说，人家是未来女娲圣人，创世大神，功德无量，跟她这种小虾米云泥之别呢。 　　好像还真不是那个意思。 　　楚然意识到这一点，是在红云身陨之后不久，郁水边又来了新邻居。这次不是奔着她的小院子来的。人家就是到这边来定居。 　　刚好选在对面。与她的小院子隔了一条郁水河，遥遥相望。 　　开始，她还不知道是谁。只远远的见河对岸起了一座巍峨的宫殿，宫殿旁边还盖了两间茅草屋。不久之后，就总能见到妖族在对面出没，不少妖族的修为还不底，甚至，她都见过太一的九龙辇住在对面大殿前的广场上。 　　再之后，时间长了，就能看得出来，对面是住着一男一女两个，男的是人形，常出门找猎捕鱼，过得特别像普通的人类。女的人身蛇尾，最喜欢的是用男人从山上带回来的树枝藤条还有鱼骨兽骨什么的做手工玩儿，装饰那两间茅草屋。 　　等到偶然一次见到那男的也以人身蛇尾的本体出现之后，楚然就悟了。对面的邻居是女娲与伏羲兄妹两个。 　　虽是兄妹俩，性格脾气却确很不一样。 　　伏羲怎么说呢，到了他这个份儿上，依然能保持是朴实的生活习惯，不用法术，只靠着肉身之力每日里劳作，也是不容易。可能这也是他的修行之道吧。还有，让楚然看，他是个好哥哥，妹妹什么样子，他都惯着，宠着。 　　与他相比，女娲是截然不同的。楚然算是知道她们哪里不一样了。她重享受，重口腹之欲，行走坐卧以舒适为主。女娲呢，是怎么张扬怎么来。身着已经超过了华丽的范畴，绝对算是奢华了。也行有五彩瑞凤拉车，平时不出门的时候，彩凤就在宫殿的上空盘旋，整片天空都罩在霞光之下。身边也有许多的奴仆随侍左右。有童子童女在身边捧着法宝，有侍女在后面会侍立，还有妖族打华盖。 　　伏羲那是不是低调，楚然不能评价，但女娲这种，高调到这样，她是能认定的。 　　妖族也很知道怎么讨娲皇的欢心，隔上几天就大张旗鼓的一车一车的送孝敬过来。也就难怪，女娲与伏羲虽然一直独立于妖族之外，满洪荒的生灵还是把她当成妖族的大靠山了。拿人家的手短，欠下这么多因果，她真能啥都不管吗？ 　　大神们一次又一次颠覆了楚然对他们固有的认知，慢慢的，她也就习惯了。 　　就这样儿吧，千万别带着粉丝滤镜看谁，太容易塌房了。 　　“师父，对岸那位什么时候造人啊？还等啥呢？” 　　个人过个人的日子，楚然就是好奇。 　　师父陪着她正在磨绿豆粉，刚刚收了两石绿豆，她想着做绿豆糕、绿豆饼呢。就拿了小磨出来慢慢磨。只当是消耗时间了，她向来能不用法术就不用的。师父现在也不总是在房间里打坐了，更多时间在外面陪她。两人一起干活儿，不累。 　　“不是已经在做手工了吗？快了吧？”上手编装饰品了，离泥娃娃应该也不会远了吧。 　　“要不要提示提示她？”楚然就是顺嘴那么一说。 　　师父看了她一眼，还真的认真考虑起来了，边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过了好半天，又看了她一眼，“也不是不行，别太刻意了。” 　　好吧，既然师父同意了，那她可就要付诸行动了。有目标了，人也有动力了不是！ 　　那之后，楚然也不说跑去跟对岸的邻居认识做朋友什么的。就不信了，她观察他们呢，他们能不知道她在干啥？ 　　她就在家里倒腾着，也做手工。先是找了粗细差不多的小树，在院门口到郁水边的小路两边支上架子，架子上爬满藤蔓野花，再用竹子编花蓝，用藤条吊起来，在花蓝里种上瓜果，挂在头顶。隔下三五个月，就有柿子黄瓜苦瓜葡萄等各色水果蔬菜可以摘。还在两边的架子边再支花架子，手工做出来各种各样的粗陶罐，还是种菜。 　　有空的时候，还织鱼网，网出来鱼之后，吃不完，就支起架子来晒鱼干，做咸鱼。 　　“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就随手点化没用的树根石头什么的，也不说开灵智，就把它们变化成木呆呆的人偶，会机械化的做一点辅助工作就好，也能帮上不少忙。 　　当然了，她也没本事给人偶开灵智。 　　这就够了，该看到的人总是能看到的，只要她往这方面想了，就行。 　　做这些的时候，楚然真的就是想看造人名场面而已，别的都没想过。 　　所以，得到意外收获的时候，她是真的很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友友们 　　感谢在2021-08-31 16:05:14~2021-09-01 00:3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槿汐 5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洪荒兔子精19 　　造人，真不是一天就成功的。 　　以后谁再说女娲娘娘随便玩玩泥巴就把人造出来了，楚然觉得她可以做为见证人，证明那都是瞎说的。 　　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最开始，女娲确实就是玩玩泥巴，想要做什么，楚然也不能知道，也看不出来。反正是最终成形的是小泥人。可是那小泥人，跟她做出来的人偶区别不大。虽然会蹦会跳的，但是没啥用。没灵智啊，啥也不懂，跑到水里，直接都化了。摔个跟头，就碎掉。 　　反正是楚然眼睁睁的看着女娲跟泥人叫上劲了。不停的换土，换泥的那么折腾。每天都有不同的小泥人被做出来，再碎掉。 　　直到女娲去了一趟紫霄宫，回来就拿出了九天息壤，那九天息壤里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生机，却捏不成形。女娲便又拿出来乾坤鼎，先炼化九天息壤，再捏泥人，泥人成人落地就有灵智，两个小泥人跪下就给女娲磕头，口称母神。 　　那一个头磕下去。天地就有感应，女娲立地成圣。 　　洪荒每二次现成圣异像，所有的生灵跟着受益。 　　女娲成圣之后，身上的法袍纹路立马就换成了大道法则的纹样，看上去高深莫测。她也一下子开了窍，手上不停的捏着小泥人。这会儿随手取了泥巴捏出来的泥人，都有灵性了。有了圣位果然是不一样。最后干脆抬手一招，从楚然这边的木架子上招过去一个藤条，沾了泥就甩，泥点子落地就成人。很快就有几万人族诞生。齐齐的跪着给母神磕头。 　　女娲终于停手之后，却也不理刚刚亲手造出的人族，招了给她五彩凤凰车，直奔三十三天外而去。也不是去紫霄宫，而是在三十三天外，辟了新的道场出来。就是传说中的娲皇宫。不周山下的大殿，人家不住了。 　　伏羲没有跟她一起去三十三天外。还留在原处。那大殿成了人族祖殿，他就守着大殿，给他那不负责任的妹妹收拾烂摊子，人族造出来，她成圣了，就不管了。他得看顾着呀！就收了最开始造出来的燧人与仓颉做亲传弟子，教他们道术。点他们做人族大长老，让他们带着还十分弱小的人族过活。 　　女娲一朝成圣，震动整个洪荒。得了成圣之机的，更着急了。没得的，对圣位更是眼馋得不行。还得赶到娲皇宫祝贺，争取在新圣人跟前刷个脸。妖族更是恨不得倾全族之力给娲皇庆祝。务求把女娲给塑造成妖族的圣人。女娲同意不同意这个身份不知道。但巫族显然是添了顾忌，很是低调了起来。就怕圣人出手，他们是真怕打不过。 　　别人的日子怎么过的，跟楚然关系不大。 　　她就知道。正打女娲从紫霄宫回来，取了九天息壤开始折腾，师父就不让她在外面看热闹，让她留在小院子里，还给小院儿的结界加了一层又一层的禁制。连她的莲花簪都借去用了。 　　所以，女娲造人成圣，圣人功德笼罩洪荒的时候，肯定没人发现，有那么一些些功德金光，穿过层层禁制，没入她的身体了。 　　楚然本人，对这个太清楚了。那功德金光一入体，她整个人舒服得都轻飘飘起来，得劲儿。 　　她也知道，这是偷了女娲的造人功德，在自己地盘上也不敢大声，悄悄的拉站在他身边一起看成圣盛景的师父的袖子，声音低低的，“师父，我好像……” 　　没等她往下说，就被师父眼神制止了。好吧，这就是不能说了。不过师父肯定知道她想说啥。也早就预料到了，要不然他怎么做了这么多禁制呢。 　　想到师父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保护她，心里就美滋滋的。偷偷的把手伸到袖子里，去勾人家的小手指。发现师父没有拒绝，心里更美了。心跳得快要飞出来，脸也烧得慌，偏又甜得不行。不敢抬头看师父的表情，只会低头看着地上并肩而立袖子连在一起的两个影子傻笑。 　　一直等到大能们都去娲皇宫给女娲庆祝，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楚然弄了一个会动的小木马，拿着它找师父。问呢，“它有什么用啊？” 　　那木马就是做个样子，实际她想问的当然是功德的用处了。 　　“事事皆有因果，你总会知道的。”师父不肯说。 　　楚然猜测可能是怕被某人监听。又换了个问题。“那我们呢？也是因果？” 　　这个问题，师父就回答得很干脆了，“当然。” 　　话音才落下呢，外面就传过来声音，“小然然，我来蹭饭啦。” 　　得，这人还真是一点儿不掩饰，刚刚还想着师父是不是防他呢，人就找上门来了。 　　师父动都没动，楚然就迎出去，脸上带着我一点儿也不欢迎你的那种假笑，“师叔来啦，好久不见。” 　　鸿钧对着楚然总是笑容满满的。“快来把禁制解了，让我进去啊。” 　　被结界给拦在外面进不来，人也一点儿都不尴尬，还催着楚然撤结界呢。 　　楚然就很为难，“师叔，我师父正在闭关，不方便待客呢。要不，等师父出关，我们去紫霄宫找您玩儿？” 　　鸿钧就撇嘴，“还闭什么关啊？修为还能长是怎么地。你少拿你师父糊弄我，我可不信。” 　　楚然摊手，“您不信我也没办法，没师父的同意，我可不敢让您进来。” 　　她以为这样直白的赶客，圣人也得要面子吧？ 　　没成想，人家有更狠的。“你不让我进也行。那我就在外面结庐修行了。我可不会下什么结界，到时候，我那些个徒子徒孙的，过来送孝敬，问起我为啥在这里的话，我是不会说慌，肯定会给他们引见他们师伯和你这个小师妹的……” 　　哎哟，那我们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楚然就有点儿懵。 　　“那你就让他们过来吧，我很乐意指点他们。”师父才不怕鸿钧的威胁呢，出来直接让他把徒弟叫来。 　　他那话里的意思，楚然都听懂了，你要敢让弟子来，我就有办法分了你弟子的功德，到时候看谁着急。 　　想想也是，要是一点好处都没有，鸿钧为啥要收这些学生呢？圣人们都是功德成圣的，那他们的老师，能没有功德？虽然她还不知道功德有什么用，不妨碍她明白这玩意儿一定很重要。 　　这不是，鸿钧还真犹豫了。肯定是怕她师父真的知道怎么成圣吧。像是女娲造人这一次，他怀疑楚然是被她师父指使，故意做些人偶出来提示女娲的。而且这个提示还是有效的。要不然怎么能分到功德呢。别人看不到成圣功德被人分走了，他也没看到，但他有感知，就差没证据。这不是就想来试试嘛。如今她师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反倒是不敢信了。 　　成圣之法，他这个圣人都不知道。她师父凭什么知道？他又没成圣。 　　怎么想，都觉得她师父是在激他。 　　可他不敢赌。 　　“算了，还是不麻烦你了。再把你累着，惹了小然然心疼，再不给我做好吃的了。”临走还不忘了调侃楚然。 　　把楚然给气得直跺脚。 　　回头问他师父，“他怎么看出来的？” 　　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师父：…… 　　你表现已经不能更明显了！ 　　嘴上却哄着，“没有，他逗你呢。” 　　这要是承认了，他自己之前没发觉，是守着她的五千年里，没事回想前事后知后觉的，不是也表示他很笨？ 　　所以，这事儿是坚决不能认的。 　　楚然就放心了。果然鸿钧师叔就是个大忽悠，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嘛！ 　　“今天吃清水白菜。”楚然心情好就喜欢做很麻烦的菜。清水白菜可不是真的用清水煮的，那汤最是麻烦了。 　　“再做个狮子头吧？”师父难得点菜，这是把讨厌鬼赶走了心情好。 　　“好的，再加一道蒸鱼，一个清炒豆芽，一个豆腐鱼汤。” 　　“嗯。” 　　最后还给加了个金丝卷和南瓜馒头做主食。 　　她果然还是适合做这些。 　　太复杂的事儿，想不了。 　　没那个脑容量。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感谢在2021-09-01 00:31:42~2021-09-01 16:2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薏薏依然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洪荒兔子精20 　　新生的人族，要强大的洪荒大陆上，显得那么可怜、弱小。 　　身体强度低，碰一下就死。寿命也不长，虽然有浓郁的灵气滋养，也只有三五百年的寿元。还随时可能是冻死饿死中毒等等意外而死…… 　　要说优势，也有。那就是强大的繁衍能力。人族的女孩子，十几岁就可以生子，一生之后有长达数十年的生育期，可能生育几十甚到十几个子女。其它种族生一个孩子的时间，人族已经能繁衍几代人了。所以，生命虽然很脆弱，但是数量却越来越多，族群越来越大。 　　还有一个也很让其它种族羡慕的能力，就是人族天生就是最适合修练的灵体形态，与盘古大神相同。这个巫族也有，但是巫族没有的是，人族有元神。元神加上灵体，人族的修练速度是最快的。 　　伏羲的那两个徒弟，燧人和仓颉，几十年，就修练一了太乙真仙修为。其它种族，修到化形都比那时间要长呢！ 　　但是修生的人族还是少数，就人族大长老那么有数的几个人。更多的是普普通通的人族，每日打猎采摘，艰难的生存。托避在女娲神殿也是人族祖殿附近，小心翼翼的活着。 　　楚然的小院与人族部落，只有一河之隔。 　　开始是遥遥相对着，各自安好。 　　她很好奇，但因为伏羲在，只是远远的看着，也不接近。 　　不过已经很久都没有亲自参与耕种的庄稼，她又开始参与了。还有地扩到了郁水边上，就在那木架长廊的旁边，种黍和菽，就是大黄米和大豆。黄米煮熟后有粘性，有酿酒，也顶饿。大豆能补充蛋白质。是她选了又选才定的这两样作物。周围也零星种了些麻。可以做衣服的。也算是想得周到了。 　　当然了，捕鱼也没落下。以前都是做了网在郁水边下网就成的。这会儿也不嫌弃麻烦，做了木筏出来，跑到河中心去下网。就是为了让对面见到木筏这种工具。 　　到是也有意外收获，捞上来一种以前都没有网到过的大白鱼。肉质鲜美，刺少个大，一条就有米来长，大的个头比人都高。力气还特别大，要不是楚然的网不是凡物，都要被它们挣破。 　　这个鱼捞回来，片了鱼片，做水煮鱼，做鱼片粥，还是直接熬了鱼汤，味道都很好。师父很喜欢吃。楚然到是越发的愿意往河里去了。又得了不少河蚌与小河虾。那小河虾很小，洗干净下油里炸得酥脆，直接就可以吃，越嚼越香，特别下饭。河蚌肉炖的豆腐了不错，与海鲜的味道不同，各有各的美味。 　　到是也在别有目的的劳作里找到了不一样的乐趣。 　　“姐姐，你怎么每天来打鱼呢？鱼一点都不好吃。”楚然的忙碌，对岸也看得到，常有些人族小孩在河边玩，看热闹一样的看她。有时起网的时候，还会一起给她打气加油呢。这天，有个五六岁大，身体看着格外结实的小家伙儿，主动跟她搭讪了。别看个子小，声音倒是挺有穿透力的。 　　小朋友总是很可爱的，楚然笑得可和霭了，“做好了就很好吃啦。小朋友，你家里有鱼吗？我可以用果子跟你换啊。” 　　既然他们不会吃，那就先给换些他们会吃的吧。 　　“姐姐你有什么果子啊？”小朋友眼睛骨碌骨碌的，看着很机灵。 　　“我家里有杏子，桃子和梨子。还存着不少枣子呢。你要换吗？”这么多年了，小院周围的果树，还有青丘道场的果树都收了几茬，他们师徒哪里吃得完，算上酿酒做菜的，剩下也有九成多呢。 　　小朋友一听，就很高兴了。“好呀好呀。我要跟姐姐换。姐姐你过来吧，我过不去呀。” 　　这小孩儿，还挺有决断的。 　　楚然欣然应允，“那好。我回家去取果子，你回家去取鱼。过一会儿，我们在岸边交换呀。” 　　小朋友很高兴，觉得他被当成大人对待了，能给家里换果子吃了。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好的。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恨不得跟楚然拉勾勾。 　　楚然被逗得不行。 　　真的划着木筏回转小院，取了两个藤条筐，挑了几样果子，装了满满的两筐。让兔族的两个青壮，一个叫跑得快，一个叫吃得饱的，把果子杠到木筏上，跟她一起划到对岸，再把果子搬到岸上，等着那位人族小朋友来拿鱼来换。 　　小朋友没食言，来得不算慢。也不是他自己来的，后面跟着两个成年的女人，一人背了一个藤条筐，身后还跟着一串儿孩子跟着来看热闹。 　　“鸿说有人愿意用鱼换果子。部落里只积下这些，是这几日孩子们捞回来的。你看看，能换吗？”长得高大的妇人，把装鱼的篓子拿过来，试探的问楚然。 　　楚然一看，那篓子里的鱼都死了。大的半个手臂长，小的只有巴掌大。还有一些岸边能捡到的河蚌，河虾，甚至还看到两只小水蛇。 　　“死的都不新鲜了，吃了会生病的。这个不能要。我只换活的。” 　　不是楚然没有同情心，如果随便拿些东西，她就给换，才是害人呢 。 　　最终把两篓鱼翻了一个遍，只挑出来小半篓还活着的虾和蚌，还有那两条小水蛇。楚然给换了半篓果子。 　　“剩下的果子，你们也可以拿回去，回头打了活鱼还给我就行。”果子都般过来了，再拿回去怪麻烦的，楚然干脆赊给来人了。两个妇人拿来两篓鱼被挑捡得只换了那么一点东西，正郁闷得不行呢，一听还能赊欠，高兴得不行。承诺明日一定还她两篓活鱼。 　　第二天，楚然就见到差不多整个人族部落的孩子和老人都出来捞鱼摸蚌了。这些都不是壮劳力，不能劳作的，来做这些，不浪费劳力。 　　很快就摸到几筐的河蚌河虾和鲜鱼。直接就喊在下网的楚然交易呢。 　　楚然就让跑得快回去拿果子。十几筐河鲜，还了债之后又换了一筐果子，双方都觉得很划算。 　　就这么开始了交往。 　　楚然也不是天天下河的。 　　她不去的时候，人族那边想要果子，急了可不就逼得什么法子都想到了嘛。也扎了木筏子，带着河鲜过河来找楚然换果子。 　　结界他们是进不来的，只能看到结果外种着的黄米和大豆还有木长廊，以及零星种的麻和一些果树。 　　这已经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等来到结果边上，与吃得饱换了果子，闻到飘过来的饭香味儿，就更是好奇得不行。来的还是第一次交易的两个妇人，楚然已经知道，高个子的叫苗，壮一点的叫里。她们在人族部落里也是有些地位的管理层，当时鸿回部落说可以换果子的时候，刚好轮到她们留在部落里休息，没有出去采果子。才由她们出面的。这会儿她们闻到香味儿，很快意识到，楚然会做鱼，有她们不懂的法子。 　　下一次再遇到楚然的时候，人家就直接问了，那些鱼虾和蚌要怎么做。 　　这会儿的人族还都真诚的很呢。远没有许久之后那些个弯弯绕。 　　“这个好做，你们有锅吗？”楚然当然是很乐意教的。 　　“锅是什么？” 　　“那你们有火吗？” 　　“有的。” 　　哎哟，有火就好。 　　于是从锅教起。 　　铁锅是不可能教的。 　　那就石锅吧。 　　在河岸边，找了石头，围起个简陋的台子，再找了大石块，用法术切成了手指厚的石板。放在火上。再把鱼和蚌收拾一下，石板也就热了。放在上面直接烧。另一边也是用法术，做出一个直径半米左右，十几厘米深的浅锅出来，取了河水，烧开了，再把鱼和蚌肉扔下去煮。放了一点点盐。 　　“你加的是什么？”放了盐之后，味道马上就不一样了，里就问呢。 　　“这是盐。有咸味的，菜里加上它，味道更好。” 　　“哪里能找到？” 　　“海水能晒出来，有些咸水湖的湖水也能晒出来。山里有也出的。” 　　“海是什么？” 　　…… 　　十万个为什么。 　　楚老师小课堂开课了。 　　一天时间，啥也没干，全给苗和里科普了。还得挑着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太超前的还都不能说。 　　这么一开，到是越发的熟悉，苗和里以及孩子们都把楚然当朋友了。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人族，虽然在洪荒种族里是弱鸡，但与后世的人族相比，还是很强的。就说一帮孩子，就敢划着木筏渡河来楚然家串门，就很牛。人家不但敢做，还让他们做成功了。 　　鸿似乎在人族很有些地位，又是第一个与楚然交谈的人族，别看人小，已经有了几分领袖气质，跟他一起来串门的，都是十来岁的大孩子。却以他为主。 　　他们来的时候，楚然正在收黄米。 　　刚好，那就来帮帮忙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21章 洪荒兔子精21 　　“你们帮我干活儿，我请你们吃米糕，好不好？” 　　楚然借着人族小朋友们帮着干活的借口，给他们做吃的。 　　“好呀，谢谢姑姑。”鸿这孩子是个自来熟，他人小，活儿没干多少，但是吃东西可一点儿不带客气的。 　　楚然便叫了小小和花花来帮忙。让跑得快在田梗边上架上石锅，花花从家里拿了一袋子米，半袋子米粉过来。把米粉取了河水和了面，做成巴掌大的米糕，米直接淘了放在下面用水煮。上面放了笼屉，铺上竹叶蒸米糕。 　　那米糕里还放了碾碎的枣肉。黄米饭干吃还怕不好吃，又在木廊下的果蓝子里摘了几颗青瓜，只洗干净了，切成片，用盐拌了下饭。 　　再简单不过的吃食，十几个人族孩子，吃得停不下来。 　　粘米饭硬，不易消化，把楚然给吓得，到后面就不敢让他们多吃，怕给撑着。又让花花回小院熬了山楂露过来，一人给了一碗，让喝了消食儿。看他们眼巴巴的看着锅，很想再吃的样子。 　　“一会儿都收拾了给你们带着回去明天吃。今我不能再吃了，别撑着了。” 　　楚然这么说，花花跟小小两个就收拾着，拿了一个木桶，把剩下的黄米饭都给装着。米糕只剩下三四块，用竹叶给包着，放在米饭的上面。 　　那些孩子力气也大，那木桶不大，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拎着就能走。 　　回到人族的部落，也没把饭独占着，鸿是大长老燧人的弟子，拿了两块米糕去考敬他师父了。其他的，都让孩子们分，部落里那么多人，不够一人尝一口的，大人们哪里会抢孩子的吃食，只给基他孩子们分了。一个个，香甜得不行。 　　之前苗和里学过锅灶的用法之后，回来也找了石块，找长老用法术切了石板石锅出来，都是做得老大的样式，每日用那石板烤肉，用石锅煮了鱼和蚌，还有野菜来吃。没有盐调味，味道差很多，但是熟肉熟菜，却也比之前那烤得半生不熟的强许多。以前只会放到火里烤，那肉外面是糊的，里面是生的。怎么能跟现在比。特别是那汤水，便是找回来的肉食不够的时候，用那骨头熬了菜汤，也是顶饿的。 　　苗已经出去好些天了，就是带着人出去找盐的。等她找到盐回来，那就更好了。 　　如今他们这一个小部落，是里当家。平日里不能出去劳做的老人，就一直让磨石板石锅呢。不能什么都去找大长老，还是得自己自足最好。孩子们拿了吃的回来，说是对岸兔妖给的，原本没当回事儿。等到了第二天，该吃饭了，头天去了对岸的孩子们，吃得都特别少，以往他们可是最能吃的。一问，都说不饿。才觉得那米饭米糕，很可能是好东西。 　　正想着今儿个跟着孩子们去对岸问问，鸿就跑回来了。大长老也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他们是个只有几百人的小部落，住处也在最外围，就是一个鸿最出息，出生就被大长老收入门下。再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人族上万人的大部落都好几个了，大长老平时可不会注意他们这样的小部落。 　　“鸿昨日拿给我米糕，我用着好。听他说，你们与对岸的妖修颇有几分交情。若是能学了她那种植的法子，倒也能缓些饥饿。”大长老的眼光，还是长远的。 　　他都这么说了，里更得重视。 　　转天就跟着孩子们一块儿来了。 　　楚然都被他们这作派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可真够实诚的，头一天得了好处，第二天就明晃晃的来问怎么种。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费心思，倒是被鸿钧那样儿耍心眼儿的好相处。 　　她也不藏私，就带着人族一起收黄米，一边教导，如何选种子，怎么耕种，什么时候除草，什么时候收获。收的米怎么做。一并都教得清清楚楚的。 　　“豆子还没熟，得再过些天。等豆子熟了，再教你们吃豆子，这豆子可以做豆腐，再好吃没有的。” 　　听楚然这么说，里就高高兴兴的应着。 　　来都来了，当然得再请一顿。正好现场再教一遍怎么做。里还上手帮忙呢。 　　今儿个米糕里没放枣肉，是把早前存的杏脯切得碎碎的，和在面里，又是不一样的香甜。 　　“楚然，你能不能换给我一点盐啊？还有这酱菜，我吃得也好。”今儿个楚然让取了一盘酱菜来下饭。苗一直没回来，里到底还是问出来。 　　“行啊。那你们采了野菜就给我送过来，十筐野菜我还你们一坛子酱菜。”他们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也不如巫族打猎容易。 　　“那太感谢了。”里心里也知道是占了便宜，可实在拿不出什么的时候，为了部落的生死存亡，也只能厚着脸皮求了。 　　走的时候，楚然先给取了一坛子盐，让先用着。 　　里很感念，回去亲自带了小半坛子盐去祖殿见大长老们，一是让长老们看看哪里能找到盐，苗一直不回来，她等不及。再一个，也是把这段时间得了楚然的帮助都给跟长老们汇报了一遍。长老们当时没说什么，只说知道了。 　　但是等楚然收豆子的时候，里让部落里的人都过来帮忙，学习。长老神农亲自过来了。 　　楚然开始还不知道那位看着三四十岁的邋遢大叔是哪一位，只听着众人称他大长老。还是后来一个孩子从木廊那里摘了柿来给他吃，叫他神农大长老，才知道，这是又见到名人了。 　　知道是谁了，就会分外留意。 　　这一留意，她就有些嫉妒。别人说是来学种植，那就是得听着楚然从头到尾的讲，还得演示。可这位神农大长老，人家就是随便看了一眼，就跟被点开了关窍一样，融会贯通了。都还能指导别人了呢。 　　“难不成，这就是天赋？天生的神通？”楚然回到小院就跟她师父唠叨。 　　“他是尝过百草，有大功德的真神，自然比别人多得一些天地的眷顾。”师父看她那不服气的郁闷样儿，到底安慰了一句。咱就一普通人，千万别跟天选之子们比，那才是自己找虐呢。 　　楚然听明白了，想了想，也对。她是谁，神农是谁，跟人家比，她的脸得多大？ 　　算了算了，还是安安静静的当个小透明吧。 　　师父见她秒想开，很会自己开导自己，刚刚还在嘟嘴委屈呢，马上就又开心起来了。心情也跟着明朗，这姑娘，心是够大的。挺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待着，轻松。就这么着吧，多少年了，难得遇到个能让自己开心的人。 　　这么一想，再看那已经在傻乐呵的笨徒弟，还挺可爱的，抬手在她头上胡噜两把，嗯，毛绒绒的，手感还怪好的。还想再摸几把呢，小徒弟就捂着脸跑了，从后面还能看着，耳朵都红了。他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干了啥，耳朵也跟着红了，回屋躲着吧。 　　收完了豆子，楚然原本是想教里做豆腐的，豆浆都磨出来了，才想起，人族没有卤水，就算了。豆浆喝着也不错。 　　大豆也不是非得做豆腐，那吃法多了去。炒了吃，煮了吃，榨油，都成的。 　　“楚然，楚然？”豆子也收完了，外面的耕地也就上完了。只剩下木廊边的麻与果蓝里瓜果，那些不用收，只跟鸿说了，让他们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自己来摘。她就回结界里收拾小院子里了。偶尔做了好吃的，也会给孩子送一点儿。过了些日子，外面传来里急忽忽的叫门声。 　　出门就看着，苗在单架上躺着，被抬着在结界外面呢。 　　“这是怎么了？” 　　楚然赶紧的过去，看着苗皮肤发青，眼睛紧闭，像是中毒了。 　　里拿出来一个树叶子包着的石头，“你看看，这是不是盐？味道尝着差不多，苗尝了，就这样了。大长老们都在祖殿听羲皇讲道，只能来找你问问了。” 　　楚然拿过来一看，尝了一下，还别说，真是盐。只是这岩盐含量低，还有许多重金属，可不是中毒了嘛。毒不深，用水煮上些灵气高的药材喝上几次，把毒排出来就好了。这洪荒灵气足，随便采点儿野草，灵气也不低的。 　　“这个是盐，但是不能直接吃，带着毒呢，得煮。” 　　等苗醒了，问了是在哪里找到的盐矿，楚然陪着去取了些回来，又教了怎么煮盐去杂质。 　　这老师当的，也是尽心尽力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感谢在2021-09-01 19:06:17~2021-09-04 01:2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生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洪荒兔子精22 　　随着人口的快速膨胀，人族的迁徙是必然的。在人族祖殿过得不好的小部落，或是想有更大发展的，慢慢的，就往外走了。巫妖两族大战，全洪荒都关注着最后哪一族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成为洪荒之主呢，也没人把小小的人族放在眼里，到是给了人族难得的发展机会。 　　苗的身体彻底康复之后不久，就在楚然让跑得快与吃得饱开始翻地准备种下一茬庄稼的时候，她与里两个商量之后，带着整个部落渡过郁水，搬过来与楚然做邻居。由部落变村落，就把住址选在那几亩地的边上，盖了石屋居住。 　　全部落只有鸿一个没跟来，在祖殿跟着大长老学艺呢。 　　搬过来之后，青壮的男女还是如常出门狩猎，老弱便跟着跑得快与吃得饱学习耕种之法，单独在村子周围开出了几十亩地，都种上了黄米与大豆，还跟楚然要了果核，围着村子四周，种满了果树，既能遮阴，也是装饰，果子还能果腹。洪荒灵气充足，果蔬庄稼都很好长，到是不难伺候。 　　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种着。待收了一季，那些个收获足够部落里吃用，再也不用老人饿着肚子，把省下来的食物给青壮用。甚至赶上天气不好，不出去打猎，也不用再怕没吃的了。再不济，有了盐，随便去河里捞些鱼虾，也只当改善伙食了。 　　对了，还有盐。自打与楚然学会了煮盐之法，部落里常年薪火不断的熬盐，得了精盐用不完，都拿去与其它部落置换日用品，部落的日子倒是越发的富足。 　　之后，地越来越多，也不拘只种黄米与大豆两种，棉麻也都有耕种，还有麦子小米，高梁都开始当做杂粮种，渐渐的，连青壮也不出去打猎了，只在村子里耕种，煮盐，打渔。隔上些日子渡河去集市拿盐换了肉食，不用出门也有肉吃，还安全，不知道多安逸。 　　久而久之，这边的日子过得好，渡河过来聚居的人族就越来越多，郁水之阴到是越发的繁华。有了自己的集市，连祭祀的神殿都建起来了。苗与里做为最早的部落族长，成了郁水之阴的人族长老，地位越发的稳固。平时就住在神殿里，做些管理工作。只每年女娲与伏羲的生辰渡河去人族祖殿送祭品。随着鸿的长大，加上他的部族势力越来越大，人人都知道，鸿将会是郁水人族之主。 　　人族越来越繁荣。 　　女娲成圣也有几百年了，其它几位准圣一直也没有找到成圣之法。都急得不行呢。女娲的地位越发的超角，妖族更是卯足了劲的捧她。她在娲皇宫里住着，却从来没有在过问过人族一句半句，日常给伏羲送东西的时候，顺便关心一下都懒。算是把圣人无情这几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楚然的日子也没什么变化，结界外成了人族的聚居地，她还挺高兴的。赶上集市的时候，也会过去凑凑热闹，觉得快有意思的。她也算是一步一步的看着人族从茹毛饮血，食不果腹，赤身露体，到会织布会做衣服，会耕种能吃饱。到慢慢出现了陶制品，骨饰，人从艰难的求存，到追逐衣食美酒，越来越像她熟悉的人类。 　　到是她自己的生活，除了侍弄花草，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美食，养师父。与师父的关系嘛，还是小有进展的，从偷偷的拉小手儿，到能光明正大的对她师父动手动脚，没事儿拉拉手，抱一下，要是看着师父心情好，亲亲脸，偶尔也能得手。为了能亲到她师父，楚然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别的事，就是变着法儿的，想哄她师父高兴呢！日子到也过得有滋有味儿的。 　　“师伯，我来看您啦。” 　　“姑姑，我也来了。” 　　小狐狸与小兔子两个一人带了一个小包袱，跑过来串门子。 　　“你们怎么来了？妲己，你母后可好？” 　　“好呢好呢，前些日子，母后刚刚给我生了一个小弟弟，现在狐狸洞里忙乱得很，都围着小弟弟转呢。我这不是才跑过来的嘛，就不在家里填乱了。”小狐狸撅着嘴。 　　“怎么了？嘴上都能挂油瓶了。你父王母后有了小弟弟，你就不高兴啦？”这怎么还是个醋坛子呢？ 　　“才不是呢。我也很喜欢小弟弟啊。就是他们都不让我跟小弟弟玩儿……” 　　这个楚然倒是很认同，“你毛毛燥燥的，谁让把孩子交给你？” 　　“师伯，你也嫌弃我……” 　　“我不嫌弃你，我这在家里正觉得闷，你来了刚刚给我解闷了。”又拉着溪儿的手，“溪儿，你父亲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小白也有几万岁，再有修为在身，如今也是中年人了。 　　溪儿笑得欢快，“父王好着呢。要不是如今洪荒不太平，妖族天庭老是派人去青丘捣乱，他得在兔子窝坐镇走不来，就要跟我一起来看姑姑了。他可是天天念叨着姑姑做的小菜呢。” 　　楚然也笑，小白毕竟与他人不同，“好好好，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多做些小菜，让跑得快去给你父王送去就是了。” 　　小白不怎么吃肉，惯爱吃她做的小菜，平时隔一段日子，楚然就要给他送的。 　　家里来了两个小姑娘，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师父自持身份，向来不见外客。便是这两个，算是他的小徒孙，也只在吃饭的时候会见到，日常就不怎么出房门了，更是半句话都不肯与俩小丫头多说的。俩小丫头也对怕他这位师祖，在他跟前老实乖巧的不行。 　　结界外来了大批的邻居，俩丫头本来就好玩儿，在结界里自然就待不下，老是跑出去跟人族的小孩儿玩。 　　“姑姑，我们今天去神殿了，您知道吗？那里有您的神像呢。” 　　啥？ 　　怎么还有她的事？ 　　楚然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叫小小去打听了，才知道，是苗与里，感念她对人族的教导，就做了她的石像，与女娲、伏羲还有大长老们的石像一起，祭祀的时候，一并祭拜，也让她享受供奉。 　　你看这事儿闹的，她可真没想着还有这意外收获。怪不得进日修为又松动了。该是信仰之力的作用。她自从突破到了准圣修为，也就是稳住了修为，一直在初级不得寸进。到是受了人族的恩惠，这也算是双赢了吧？ 　　“小小，你去跟里说，女娲圣人与伏羲大神都是鸿钧老师的弟子，哪有只拜弟子，不拜师父的道理？神殿里，该有鸿钧圣人的位子的。” 　　鸿钧那人小心眼儿，又多疑，楚然自己得了人族的好处，怕被他记恨上，也怕他坑人族，就又提点了一句。 　　果然不久之后，人族的祖殿和郁水之阴这边的神殿里，都立起了鸿钧圣人的神像。 　　那神像一立起来，远在三十三天外紫霄宫的鸿钧，立马就感应到了。掐指一算，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倒是欠了那小丫头一个人情。” 　　可别说圣人就无欲无求了，都是扯淡的。要不是有所求，安安稳稳的修行不比什么都强，他干嘛又是收徒又是讲道的，还用一道鸿蒙紫气挑动一场大乱呢。 　　楚然当然不求鸿钧能记着她的好，只要别小心眼儿记恨她就万事大吉了。连他一个小透明都混进人族神殿去了，堂堂天地间第一位圣人，却没有了姓名，谁知道他会不会迁怒！ 　　“防着点儿总没错吧。” 　　她是这么跟师父说的。 　　师父就笑了，点她，“你到是活得谨慎。” 　　“不谨慎死得快呀……” 　　想说她怂就说呗，她本来就怂，不怕人说的。 　　怂挺好。从心。 　　“我总能护着你，让你活得自在的。不用这么小心。” 　　这是师父第一次明确的跟楚然说，他会护着她。 　　楚然那个美呀，跳起来就扑到人怀里，往脸上啃了一口，“师父真好。” 　　虽然她也不知道师父能护她到几时，这一辈子，大概是能的吧？ 　　那她得好好修练，争取能多活些时候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23章 洪荒兔子精23 　　“姑姑，村子里来了一个老头儿，在给人族请道呢。连大长老他们都过来听讲了……” 　　这天，俩丫头又出去玩儿，回来小溪儿就跟楚然聊村子里的新鲜事儿。 　　嗯？给人族讲道的？老头儿？ 　　楚然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了一个人选。心里算了一下，应该也差不多了。 　　但是一想到鸿钧与通天的那个形象，到是不太敢确定了。 　　还是去看看吧。 　　就让俩小妖儿带着，往人族去。 　　讲道的地方就在老头儿的住处，靠近郁水边的一个小茅草屋，就一间的小小的屋子，连个院子也没有，更是没有菜园子果树啥的，挺大的院子，光秃秃的，但是这会儿坐满了人。前排是衣着相对华丽一点的人族长老们，后面是普通的人族，小孩子居多。也有成年人。这也就是郁水之阴的人族日子过得富足，不用每日出门辛苦的狩猎，才有空闲开听道。 　　人族的对面，茅草屋的屋檐下，蒲团上坐着一个人，正在讲道。 　　这哪里是老头？ 　　明明就是一个一身阴阳无极法袍的儒雅的帅哥，哪里老了？ 　　楚然就回头，一脸问号的看俩小丫头。她俩修为也不低了，师父虽然很少理她们，修行上有疑问也会给解答的。修行的环境又好，都在她的结界里，有名师指点，又有最好的道场，都有九天玄仙的修为了。看不出来障眼法？ 　　小溪儿偷偷的靠近她，声音低低的，以她以为的只有她姑姑能听到的声音说呢，“就是这个老头儿，姑姑你认识他吗？我觉得他讲得还怪好的。” 　　然后楚然就见那“老头”往她们这个方向看过来了，先是看了小溪儿一眼，转向楚然，多停留了几秒，没有别的反应，口中讲解不听。 　　楚然听了一会儿，还真别说，这位讲的，她也觉得挺好。与她师父讲的还挺共同的。 　　“你俩别瞎跑了，有空就来听听，对你们修行好处。”走之前，楚然把俩小丫头留下，这种大师课，不蹭白不蹭，能蹭到的机会可不多。 　　“姑姑你不听吗？”小溪儿萌萌哒。一点儿没觉得自己问的有啥问题，被小狐狸妲己给拉住了袖子。 　　“我不用听。你们听吧，我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她敢在这儿听道，回去师父会打断腿的。 　　再说了，大家都是准圣，虽然我以后也会一直是准圣，你能当圣人，但是大家都是一辈儿的，我脸皮还没厚到蹭你课。也没必要不是嘛！ 　　“终于找过来了？”回到小院，师父看楚然回来，就问了一句。一听就是猜到了来者是谁，也知道他为啥而来的。 　　现在师父已经不怎么掩示他能预知未来的事情了。 　　楚然就笑呢，“是啊。我听人族的孩子都叫他老君呢。” 　　是，可不就是老君嘛。现在叫老君，日后会叫太上老君。 　　就是他。 　　楚然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为啥他们师徒都喜欢弄个老成的外表出来招摇撞骗。 　　是觉得长得太好看，影响权威性？ 　　脑子有病。 　　不过跟她没关系，就随便呗！ 　　回头俩小丫头回来吃饭的时候，她会把给那位带出来的一份让她们俩给带过去。从鸿钧那里算，也是师姐弟了，带着三分香火情呢。 　　那位收了吃食，会过来小院子表示谢意，有时候不讲道的时候，还会来帮着楚然干点儿活什么的，也会与师父讲讲道，品品茶。不得不说，与一身算计的鸿钧和不太正经的通天比，这位是真的很平易近人，特别有亲和力，气场很温和，没有攻击性，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 　　当然了，要是真把他当成无欲无求，无为而治的方外之人，那就等着被卖吧。他亲师父可说了，他是个看着无为，只会等着捡现成的人，他捡的那些现成的，那还真是除了他，别人捡不了的。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管怎样，与傲慢的女娲娘娘比起来，楚然是更喜欢这个大师弟的。 　　因着师父是他们师伯，她入门早，就也成了大师姐。挺好，萝卜不大，长辈儿上了就行。 　　就这么混着吧。 　　也不知道大师弟要讲多久的道，才能悟出他的成圣之法。 　　鸿钧知道他大徒弟也到楚然的小院蹭饭之后，也来几次，他一来，他徒弟更得来请安了。话里话外的，没少试探，发现楚然和她师父确实没参与，也没给过啥提示，也就不管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成圣，想教也教不了。 　　就这么混了一阵子，大师弟来告辞了，“多谢师姐这段时间的招待，我已想到成圣之法，要回去闭关了。还请师姐日后一定到兜率宫做客。” 　　行行行，我一定去，你快回去闭关吧，早点儿成圣，我的花花草草好跟着得点儿成圣的福泽。 　　“听说人族已经把你的神像供奉到祖殿了？”楚然她是好心，多嘴提示了一句。 　　“是。” 　　这回答的，楚然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自己是啥意思。但是又不好直接说，大家师姐弟，人家又马上是圣人了，她给提示，身份上不合适。 　　“受了人间香火，就别白受着。”还是师父发话了，他是大师伯，怎么说都成的。 　　“是。”大师弟就恭恭敬敬的给师父行礼。 　　回去闭关之前，果然派了他唯一的徒弟玄都法师过来，还依旧住在他的小茅屋里，接着给人族讲道。但是玄都来之后，人族长老们就不来听学了。回去接着跟伏羲混。 　　楚然都觉得，伏羲真是好脾气。人族这样到处蹭好处，他都不管。 　　没过多久，老君出关，“人教，立”，声音响彻洪荒，天地显成圣异相，老子成圣。 　　他成圣，与女娲成圣之后的排面，明显不一样。他是鸿钧大弟子，三清之首，身份地位，从哪个方面讲，都比女娲要强，场面自然更大。 　　这回楚然也给送了礼，让俩小丫头去的，给送了几坛子他爱喝的酒，不失了礼数就成了。 　　有了他这个成圣的经验，之后很快的，元始与通天就分别立了阐教截教成圣。这试范已经很明显，西方教的两位再学不会，都说不通了。他们直接就立经佛教成圣。六位圣人全部归位。 　　当初消失的那一道鸿蒙紫气一直没有人找到。 　　洪荒因为众位圣人成圣的福泽，也发展到了巅峰，灵气充足，生灵无数。人族也得了好处，发殿得越发的快，贤者大能层出不穷，带着人族走向繁荣的一个小高峰。 　　圣人们的超然地位，让妖族的两位天帝终于意难平的疯魔了。 　　再加上帝俊的九个孩子被巫族的后羿射杀。 　　终于亲自下场布下大阵，要与巫族最后绝斗。 　　两大部族决战，打得天都下红雨。 　　那不是真的红雨，而是巫妖两族的血。 　　场面无比的血腥。 　　整个洪荒大陆之前的繁荣景色被他们破坏殆尽，生灵死伤无数，奇花异草没了生长的环境，死的死，枯的枯。 　　谁都没放在眼里的人族，在加速发展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迎来的艰难时期，大地荒芜，食物贫乏，生存越发的不容易。人族被迫的学会了种植，尽量的获取食物，但是大地贫瘠，庄稼长得也不如之前了。 　　郁水之阴的人族，紧靠着楚然的结界，又是最早学会种植的部族，日子还好过一点。 　　到后来，巫妖打得暗无天日的时候，楚然干脆开放了外层的结界给鸿，他已经是人族之主了，也有了帝号。轩辕黄帝，就是他。上古最牛的帝王。楚然是真的没有想到，当初奶声奶气要用鱼跟她换果子的小娃娃，多年以后，会是轩辕黄帝。 　　外层结界开放之后，她与师父就回青丘道场了。 　　那里不是妖族天庭的地盘，雅山与青黛到底抗住了妖族天庭的威压，保住了青丘的地盘。也让这里成了难得的清净地。 　　楚然知道大战结束，是因为有几个巫族，把重伤的后土送到青丘道场求她救治。 　　后土是她的好朋友，不能不救。在道场里找了一间风景好的房间，设下聚灵阵，把她放在里面，让她慢慢恢复。 　　两个巫人跟她说了战事的结果，祖巫除了也快不行的后土，全部陨落。巫族十不存一，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残，已经彻底没有了战斗力，如今都混入人族，隐藏了身份，苟延残喘，隐忍偷生。妖族也没占倒宜，两位天帝陨落，妖族天庭全军覆没，只剩下天后羲和与一只小金乌，被受伤的鲲鹏还走，藏到了隐密所在。 　　总结来说，如今洪荒大陆，已经没有巫族和妖族天庭了。妖族也只剩下一些散修，和通天教主座下的那些徒子徒孙。 　　对这个结果，楚然不意外。 　　还以为所谓的巫妖大劫，就这么消无声息的结束了呢！ 　　没消停几天，天就塌了…… 　　是真的天塌了！ 　　本来已经逃过一死的共工，都以为他死了呢，你就悄悄的找个地方藏着养伤不好吗？人家不，报复社会，自己不想活了，还得拉着整个洪荒陪葬。直接把不周山给撞断了。 　　上部分整个塌了。天漏了一个大窟窿，山顶的大日神宫当然也不复存在了。 　　天漏了，最直接的结果就是灵气泄漏，洪荒的灵气全被那大窟窿吸走。 　　次一级的表现就是，大洪水。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24章 洪荒兔子精24 　　生灵赖以生存的灵气少了，修为无以为继，很多生灵都因为没有足够的灵气吸收，维持不了修为，快速的变老，死去。 　　大洪水又淹了大半个洪荒，除了地势高的地方，各大名山，就是大能的道场，有结界守护，能避过去。平原和地势低处，全都一片水泽。又有一大部分的生灵被淹。 　　在大洪水中，没有受到牵挂的，就是水族了。原本就是生活在水里的，再多的水都不怕。 　　往常给青丘道场送物资的四方生灵，就只剩下一些河妖还有两只海妖的供应不减反增。其它陆上的大妖，能活下来就不容易。还是因着被楚然点化，也算是归在了青莲道人门下，没有入妖族天庭，也都有各自的道场，才算是留下了命。但物资是真的收不上来了。都淹没了。 　　楚然又不是周扒皮，大灾大难的时候，能活着就行呗。物资她不缺，饿不着她。 　　要不是师父劝阻，她都想下山救人了。 　　但是说实在的，她救不了。除了补天，她能救的很有限。 　　补天这个事儿，她又确实干不了。 　　只能等着。 　　可是，女娲那样儿的，根本不把人族放眼里的，是什么促使她去补天的呢？ 　　是伏羲。 　　伏羲是为了人族。 　　人族太惨了。一场大洪水，之前的大好局面几乎全毁。活下来的不足半数，还缺衣少食，吃不饱穿不暖。伏羲毕意与人族在一起生活了许久，甚至可以说，从人族诞生的那一日起，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从最开始的单纯的为不负责任的妹妹照顾她的子子孙孙，到后来，真的把自己也当成人族的一员，对人族的苦难，他感同身受。 　　就去找女娲。她是人族之母，也是圣人。补天之法，非圣人不可为。 　　女娲千不好万不好，有一点好。就是与哥哥的感情是真的好。伏羲的话，她真的能听进去。 　　最让楚然气愤的是，你补天就补天呗，你想用龟脚去做撑天柱，那你找修为高的呀。大罗金仙的龟修又不是没有，你堂堂圣人，又不是打不过，凭啥非得找我家的佑啊！ 　　佑就是最早被楚然收服的两个海妖之一，当年收他的时候，还是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的样子，长到了三四十岁的壮年了。是楚然最信任的妖仆之一。 　　结果女娲认不好选，选了佑，砍了它的腿去炼撑天柱！ 　　瑶把四脚都被砍的佑送来的时候，楚然快气死了，要不是打不过，而且天还没补完，非得去找女娲拼命不可。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师父又莲塘里的莲藕给佑做了新腿，之后它就留在莲塘里修练。海边的事力都交给瑶一个人负责了。过了这许多年，她也算是海中的一方势力，没人敢小看，不主动惹事，背后又有大靠山，也没人会惹她。 　　也正因为这个，谁都知道瑶和佑背后是青莲道人，女娲还是能随意的对佑出手，才更气人。欺负人欺负到当面了。这场子要是不找回来，那以后，洪荒谁都能欺负欺负青莲门下了！ 　　不过不着急，咱们骑驴看唱本，走得瞧。 　　之后女娲又炼石补天。 　　总算是止了大洪水。 　　又过两百年，大洪水才完全的退去。 　　洪水退去之后，流过平原，全是淤泥，干涸之后，土地特别的肥沃，也算是天道的补偿了。 　　鸿亲自来青丘道场，跟楚然求谷种豆种。部落里这些年存下的种子有限，保存得也不好。一直都是靠着郁水小院外层结界的产出维持生计，种子也没剩下多少了。还是青丘道场这边，有结界护着，灵气更充足，种子也更好。 　　楚然当然会给，早都给备着呢。 　　叫小狐狸拿出来给送过去。 　　“姑姑，鸿还有一请。”得了谷种了，鸿突然扭捏起来。 　　这是要干啥？ 　　从他第一次在郁水上与楚然搭话，就叫她姑姑了，之后也一直没改过口。鸿不知道他这个姑姑是什么辈份的，楚然呢，也很乐意做他的姑姑。就一直这样儿了。 　　“怎么了？”孩子头回儿张嘴要东西，当姑的，怎么着也得给他办到啊。 　　“我想求娶妲己为妇……” 　　啥？求娶？娶谁？ 　　楚然这会儿只想说一句，卧槽。 　　早知道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会给小狐狸起名叫妲己啊。这不坑人嘛！ 　　“我没意见，但是得她自己乐意，你再去狐狸洞跟狐王狐后求亲。” 　　自由恋爱嘛，你俩自己乐意，就行呗。 　　鸿笑得志得意满，自信张扬，“谢谢姑姑，那我去与狐王狐后求亲。” 　　楚然就听懂了，他敢这么说，必然是俩小人儿早就暗搓搓的勾搭在一起了。 　　去吧去吧，我会好好给你们准备新婚礼物的。 　　然后人家俩就手牵着手，带着从她这里求到的谷种，回狐狸洞去了。 　　“唉……” 　　楚然转身就去观星台上找她师父，没个正行儿的趴在小茶几上，不错眼珠的盯着好师父看，还叹气。 　　她这样儿，她师父还怎么打坐。 　　睁开眼看她，“又怎么了？” 　　“我今天被虐到了。”特别忧伤的样子。 　　师父皱眉，“虐？”谁又欺负她了吗？ 　　“嗯。鸿和小狐狸谈恋爱，来找我求亲，要求娶小狐狸，秀恩爱秀了我一脸。唉……小狐狸都要做人家媳妇儿了呢……” 　　每个个字里的的意思，都是：我还是她伯呢，还是看着她长大的呢，我啥时候能当别人媳妇儿啊。 　　师父哪会听不出来她的意思，被她说了一个大红脸。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她这个话，想了半天，“多给备此贺礼就是了。” 　　哼，揣着明白装糊涂。 　　楚然噌噌噌的就蹭到她师父身前，往人腿上一坐，搂着脖子，蹭啊蹭的。把她师父脸蹭得都快烧着了，然后又特利落的起来，跳得远远的，“我也想嫁人了呢。师父你要是没意见的话，要不，我去找鸿钧师叔，让他给我安排一个？” 　　她师父就瞪眼，“你敢。” 　　“那怎么办？你又不娶我。” 　　…… 　　“我没说不娶……” 　　楚然一听这话，又嗖一下跳回她师父怀里，把人抱得紧紧的，“不许反悔啊。” 　　反什么悔，反悔。再磨叽，人就跑了。他再不懂吧，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 　　那既然这样的话，还等啥呢。 　　楚然当天就收拾收拾，把自己的东西给搬到观星台了。又在水榭和大屋那边儿多加了一套她师父的起居所需。 　　师父就看着她忙，实在是帮不上，还有点不知所措。 　　他想着，要不要先办个婚礼，举行个仪式啥的，这样是不是太随便了？楚然跟他说，他们在洪荒又没什么亲戚朋友，要办给谁？再说了，亲近的人都知道她跟他是一体的，有必要再强调一下吗？自己知道就得了呗。 　　也是。又没有父母亲人在，仪式什么的，好像是没什么必要。 　　那就这样吧。 　　等到那个特殊又很必须的时刻，楚然发现她师父啥也不懂，整个人害羞得成了一只大虾，粉红粉红的，原本已经很笃定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又开始不确定了。那地方明明很先进的，怎么会有人知识这么匮乏？ 　　算了算了，不懂就不懂吧。她懂呀，虽然是个理论派，但是理论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大家可以在实践里变变研究嘛！她很乐意当一把老师的。 　　嘿嘿。 　　师父是个好学生，学得快，也很有钻研精神。 　　嗯…… 　　反正……就…… 　　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求收藏 求收藏 第25章 洪荒兔子精25 　　小狐狸与鸿的婚礼，很隆重。 　　人皇与青丘九尾狐族公主的婚事，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的。 　　巫妖大劫之后，谁都看出来了，人族将兴。几大圣人成圣，都与人族有关。并且大劫之后，各大种族都在衰落，只有人族，越来越兴盛。谁看不出来，未来的很长时间之内，必是人族为世界主宰。 　　那这种情况之下，雅山与青黛自己千百个愿意让女儿与人皇结亲的。 　　人族也很满意这门亲事。青丘山在巫妖大劫当中保持中立，实力没有受损，师门虽然不显，但与人族关系密切，楚然更是对人族有大恩，是有大能为的大神。有小狐狸这样的王后，对人族好处是大大的。 　　婚礼当然是在人族祖殿举行的，楚然与师父提前就回了郁水边的小院子。楚然还亲自去参加了婚礼，并且提供了几百坛子的酒。给他们准备的礼物，是去紫霄宫，找鸿钧师叔磨出来的。一盒悟道茶，还有两颗混沌种的果树种子，一颗是枣树种，一颗是桂树种，就种在他们居住的院门前。还有她自己织的云绵，是把真鲜花织到布上的，给小狐狸做了一身法袍。师父给了鸿一个药锄，可挖世间所有草药。 　　怕小狐狸嫁过来之后不习惯，楚然还留了青黛在小院住了一阵子。 　　结果人家小两口，蜜里调油的，不知道过得多幸福，家长全是瞎操心。 　　也就各忙各的了。 　　楚然也没小院住多久。 　　后土还在青丘道场养伤呢。还有，小白寿元快尽了，她得回去守着。 　　受资质所限，小白一直也没突破到九天玄仙，大劫之后，灵气泄漏，就更突破不了。并且身体很快的衰老下来。几万岁的寿元，确实也不年轻了。 　　婚礼之前，楚然就让他到山顶来住了。山顶有师父设下的结界，灵气浓郁，对他的身体有好处。但也只是延缓，并不能让他的衰老停止。 　　楚然心里很难受，小白是她穿到洪荒认识的第一个开了灵智的生灵。也是它带着她到师父门下听道，才认识的师父。几万年了，虽然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兄妹感情是真的。 　　小溪儿这段日子不好过，这孩子是个命苦的，早早的就没了娘，如今爹也在数着日子过活，原本活泼好动的小甜豆，快速的成熟懂事起来，也不出去玩闹了，日日守在她爹的床前伺候着。 　　小白到也没到了卧床不起的程度，只是老了，并不是病了。每日里在莲塘边钓鱼，到花圃里侍弄花草，日子过得很闲适了。到是一辈子没这么稳重过。 　　“姑姑，我不想做女王……” 　　小溪儿在陪着楚然做饭的时候，给她提起兔子窝的长老们要她继位的事情。小白只她一个女儿，日后自然该她继承王位的。 　　“那你想做什么？”王位什么的，楚然并不觉得有多重要。特别是妖族的所谓的王，早早晚晚妖活着都费劲，还什么王不王的。能自立更生消消停停的自己修练好就不错了。但凡想占山为王的，有几个得了好的。 　　“我就喜欢做胭脂香粉，别的都觉得没意思。妲己成亲了，都没人陪我玩了，也懒得出去，更不想管别的事。” 　　这丫头喜欢调香的事儿，楚然是知道的。还是在郁水小院住的时候，看她与花花和小小一起研究胭脂水粉的时候，爱上的。在这个方面也很有天赋，总能调出来味道特别好的香。做的胭脂，也比别人做的好些。 　　“喜欢就做呗。我没意见，你父王同意吗？”楚然是现代人，对什么继承王位啥的，看得不重，更是觉得，就兔子窝那么大的地儿，有啥好继承的？ 　　“父王才不管呢。有您在，我怎么着也不会过得差，他不知道多放心。”这是真心话。 　　小白对楚然那是一百个放心的。小溪儿的娘走了之后，她这个姑姑，也算是担个半个娘的责任，这么些年，对孩子是不是真心，小白又不是傻的，哪能看不出来。 　　“那你就不当呗。”家长没意见，她就更不会有意见了。 　　小溪儿就高兴了，“那我以后搬来陪姑姑住，就住在花圃边上的竹屋吧。” 　　她和小狐狸在山顶都是有自己的闺房的，不过都在大院子里楚然的隔壁。花圃边上的竹屋是后建的，纯粹是为了迎合花圃的氛围。小丫头惦记很久了。 　　行行行，你喜欢就行。 　　“不过，妲己都成亲了，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该成亲了，在这里也住不了多久。有没有看上的？” 　　“有啊，就佑嘛，我觉得他不错。” 　　佑？ 　　你这眼光，可真是…… 　　天天陪你爹在池塘钓鱼，鱼没见你钓到，你却看上了水里的龟？ 　　真有你的。 　　不过既然孩子都这么说了，楚然能咋办，问问家长吧。 　　一问，小白是真的心大，居然觉得好。理由也很强大，说这么许多年来，佑帮着楚然办事，一直做得很好，在海里也是一方势力，修为和能力都不错，养家活口肯定没问题，小溪儿这样儿的，不事生产，只会败家，不找个有能力的，怕是将来都得饿死。 　　人家是亲爹，肯定不会坑孩子。都想这么多了，那楚然也没什么好说。 　　问了问佑的意思。它当然是没意见，在莲塘里待着，伤已经养得差不多。都要跟楚然辞行回南海去了，却不想，临行前，还有意外收获。 　　给小溪儿的亲一定，小白最大的心事也放下了。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着。很快就成了垂垂老矣的老者，每天只能强撑着出门坐一会儿，晒晒太阳，大部分的时间，真的卧床了。 　　最后的日子，它回到了兔子窝，溪儿与佑在身边日夜不离的守着。楚然每天做些灵气足的汤汤水水的给送过去。自从来师父门下听道，她还从来没有回兔子窝这么勤快过。更主要的，心情是真的不好。原本怕影响了师父也跟着烦，她都要搬出去分开住了。师父不让，才没有搬。但也没了研究房中术的兴致，纯粹就是陪着她，做做心理辅导而已。 　　难过的日子里，唯一让人安慰一点的事情是，后土醒了。养了几百年，总算是保下了命，恢复过来了。但已没了当初与楚然一起种地织布的兴致，每日里打坐修行，她又没有元神，也不知道在参悟些啥。 　　没想到的是，老朋友的相聚，时间也会那么短暂。 　　小白没能坚持多久，只几年过后，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小白刚走，后土就来告别，说她实在不忍生灵死后魂魄无所归依，只能等着慢慢消散，要以自身化轮回，给魂魄一个归宿。 　　楚然这才想起来，后土娘娘其中一个很大的功绩就是身化六道轮回，世间从此有了冥界，有了阴曹地府。 　　要让她说，这功德，一点儿也不比女娲造人小。如果她有鸿蒙紫气的话，一定给后土一道，助她成圣。凭啥让女娲专美于前。 　　她是没有，但是有人有啊。就看几乎没怎么与后土说过话的师父，很突然的出声了：“你既有此善心，那就用心去做。我有一物予你，不要声张，日后无论如何，当遵守本心，不为外物所扰。” 　　说完抬手向后土眉心一点，楚然分明看到，有一缕紫中带红的光没入后土眉心。 　　后土得此物后，愣了半顷，缓缓向师父揖了一礼，“日后必当尽我所能照看人族。” 　　再没有说更多，转身就以遁术离开了青丘道场，不知道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26章 洪荒免子精26 　　“是那个吗？”楚然在后土走了之后，问她师父。 　　师父点头。 　　果然是鸿蒙紫气呀！ 　　扑上去，抱住师父，在脸上啃了两口，楚然笑成了一朵花儿。“师父真厉害。” 　　她特别高兴，特别特别的高兴。 　　因为后土的功德肯定够成圣的，她成圣的话，就能与女娲分庭抗礼了。女娲是大地之母，后土也是呢。女娲是人祖，那后土还有皇天后土的尊号呢。若是她再稍稍出点力，帮着后土在人族里把地位提高一下，多争些功德，此消彼长，不好过的就是女娲了。 　　这么一想，就更高兴了。 　　师父果然说到做到，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棒棒哒。么么。 　　之后不久，后土便身化六道。世间从此有了轮回。后土也借着这个功德成圣。只是由于她是巫族之体，不修元神，再加上灵气减少，她成圣，天地异象没之前的圣人们那么强烈。甚至可以说，生灵只是知道多了一位圣人，却没有从她成圣当中得到多少好处。这也再一次让洪荒的生灵们深刻的感受到了，巫妖大劫对洪荒大地的伤害。 　　后土成圣之后，在忘川河边化一宫殿为居，永镇冥界。 　　小白的魂魄算是第一批归入冥界的，又因为楚然的关系，得了冥界一域的判官职位，青丘一带，所有死后的魂魄，都要先过他的第一遍审核，判善恶福报，再发往幽都地府。这会儿的地府还没有阎王呢，就是几个判官，接了魂魄往轮回司一扔，该转世转世，该投胎投胎，该受罚的受罚。连孟婆都没有呢。他这判官，已经是最高一级的领导了。 　　巫族都没了，也没人给后土庆祝成圣，她之前就楚然一个朋友，成圣都还是楚然师父给的鸿蒙紫气，也没啥好庆祝的。不过楚然还是给送了一些家具摆设等等，日常能用上的器物。刚搬新家嘛，都用得上。真正亲近的朋友，就得送实用的。 　　其他圣人怎么想的，楚然不知道。但是鸿钧是第一时间找上门的。 　　来了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话也是阴阳怪气，“师兄既然收了鸿蒙紫气，怎么自己不用，也不给小然然用呢？” 　　是，师父不是圣人，却能让鸿钧甘心认做师兄，才更能说明他的厉害之处。楚然相信，如果师父想成圣，必然能够以力证道。不然，没别的解释。 　　楚然一听他的话心里就不乐意，您这挑拨得，不要太明显了。 　　“成圣之后，便要与天地同寿了。”师父看了楚然一眼，说了这么一句。 　　鸿钧明显愣住了。 　　但楚然听懂了。那意思，无论他们两人谁成圣，都会先送走另一个，剩下一个孤独面对漫长的岁月。所以，宁愿不长生，只求共白头。 　　哎呀，师父怎么那么好呢！ 　　鸿钧是斩三尸成圣，他没办法感同身受，只能靠着想象理解，却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选择，“不是有两道鸿蒙紫气吗？” 　　嗯？ 　　两道？在哪呢？ 　　楚然想了一下，哦，想起来了。听后土给她科普过，说九是极数，鸿蒙紫气共有九道，鸿钧得其八，自己用一道，还剩下七道给了七个徒弟。 　　那他这意思是，他没得到的那一道，师父得了。后来红云那一道，也被师父得了呗？ 　　别逗了，红云死的时候，师父与她待在小院里呢好吧。都没出过门，怎么收鸿蒙紫气去？ 　　“哪里有两道？有的话不就用了嘛。”师父嫌弃得不行不行的，就差直接翻白眼儿了。 　　“没有吗？”鸿钧还是不太信的样子。 　　“有的话我就成圣了，还用受这个气？我要是圣人，就您那倒霉徒弟那样儿的，没老没少，我直接就去把她的娲皇宫砸了去，你信不信。” 　　爱信不信，懒得理他。 　　“师叔你这人真有意思。那鸿蒙紫气本是天道形成是自然衍生的，谁得到算谁的。我怎么听着你那意思，跟谁偷了你家东西似的呢？您啥时候能代表天道了？” 　　不要脸。 　　鸿钧：…… 　　“这次来也是跟师兄辞个行，不日我将合身天道，以后怕是见面不易。” 　　老子马上合身天道，能代表天道了吧？ 　　“合身以后再说呗，现在，啥也不是。” 　　能怼一时是一时。 　　再说了，合身天道咋了？还见面不易？你又不是死了。后土还身化六道呢，不一样住在后土殿里吗？你合身天道就不住紫霄宫啦？不过是不太方便出来浪罢了。那可正好，你出来一回，来膈应我们一回，不出来挺好的。 　　紫霄宫楚然也去过，都是去熊鸿钧要东西的，没事儿她才不去呢。除了两个童子，冷冷清清的，房子挺大，全是空得，特别没意思。从这点来说，那见面是挺不容易的。 　　鸿钧被怼了一顿，又给气跑回紫霄宫了。楚然不确定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只要不能把她与师父怎么样，爱气不气，气死活该。 　　不过这人说话到也算数，没过多久，真的合身天道了。用师父的话说，他是不甘与徒弟们同为圣人，必要高人一等才开心。 　　楚然演以为然。 　　这位鸿钧圣人，给她的印象就是，最爱面皮，重身份地位，啥都得争个第一，别的什么吃穿用度，甚至法宝他都不怎么在意，那么法宝都分给徒弟了呢！偶尔她去紫霄宫哄骗他的好东西，他明知道是哄骗他，随便拿点儿什么，哄高兴了，就能骗得出来。 　　彼此也差不多摸清了脾气，相处得比以前容易多了。只要别让他觉得威胁到他天地第一人的身份，就还算是个好相处的人。 　　反正师父连圣人都不做，这一次也算是给他明确答案了，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了。 　　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合身天道之后，召集圣人弟子们去紫霄宫给封神榜点人头的时候，也算上了楚然一份。 　　楚然开始还不想去，掺和这些事情，能得了什么好。还是师父提醒她，这是一个坑女娲的好机会。回去想了两天，才明白师父说的是啥意思。 　　然后就美滋溺，乐颠颠的去紫霄宫看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27章 洪荒兔子精27 　　楚然以前只知道天庭有玉帝和王母，却从来不知道玉帝和王母是怎么当上的玉帝和王母。恍惚着看过西游记还是哪里提过，说玉帝经历过许多劫，挣下了许多大功德，才能做玉帝。好像还在什么地方看这，说玉帝与王母并不是夫妻，最多只能算同事。 　　但是在这个世界，显然不是的。当然了，她现在所处的世界，与她原来的世界，原本就是不一样的。 　　这会儿，楚然知道了，至少在这个世界，玉帝和王母在成为玉帝和王母之前，不是夫妻。也不是凭借着功德当上的天庭主宰。只是因为他们是鸿钧的童子，原本只是紫霄宫外的两棵树，被鸿钧点化，化形做了他的童子。 　　鸿钧说，世间既然有了冥界，那也该有天庭。妖族天庭覆灭，天庭无主，他便指了身边两个童子，命他们结为夫妻，做了天庭之主。 　　可天帝天后不能是光杆司令啊，得有臣子，有奴仆。不周山倒了，大日神宫没有了，登天梯断了。新的天庭在天上，不是谁都能进的。那怎么办呢？封神吧。封了神，就能在新天庭做官，享受下界的供奉了。信仰之力也是灵气的一种，也算是对灵气不足的一个补充。 　　圣人们本来就是大神了，当然不用封。听完老师的话，暗自推算，也都没算出来，这个封神要怎么封，一时里谁也不说话，那意思，老师你都是天道的一部分了，你说了算，你说咋办就咋办呗。 　　“老师，封神这样大的事，既然是圣人才能参与的，那不相干的人，就没必要待在这里了吧？” 　　紫霄宫大殿里，除了刚刚得了天帝天后名头的俩光杆司令，就是鸿钧与他的六位圣人弟子，还有楚然一个编外旁听。在鸿钧没有说出要怎么封神之前，女娲突然开口了，直接楚然没资格出席这么重要的会议。 　　“哟，这是谁呀？”楚然阴阳怪气的，看了穿着花团锦簇，富贵张扬的女娲一眼，“原来是女娲大神啊。我都不知道，这紫霄宫什么时候由你女娲做主了？哦，对呢，您是造人的人族之母，还有补天的无上功德，说起来，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没您的功德高呢。” 　　说完了，又转向鸿钧，“师叔，听我师父说。人族当兴，往后的无尽岁月，人族会是世间主宰，什么天庭啊，圣人的，人族认你你才是真圣人，真神，没有人族的供奉，那就是个饿死的命。您说要封神，请我师父过来，我师父从来不管外务您也是知道的，我才来的。可我怎么听着，女娲大神觉得我师父不够资格呢？那我还走吧。得罪了女娲大神，以后我们师徒在洪荒还怎么活呀！” 　　说完了，起身就要走。 　　“紫霄宫还轮不到别人做主，你只管坐下就是。”鸿钧面无表情的说完，闭上眼睛就在那里摆造型。 　　“女娲失言了，请师父恕罪。”女娲一看鸿钧生气了，赶紧起身赔罪，心里把楚然恨得死死的。刚刚楚然那一番话，生生的把其它圣人都推到了她的对立面，大家都是圣人，怎么可能甘心屈居她之下，她这是挑拨其它人包括师父与她对立呢！ 　　是，我就挑拨了，怎么滴吧？楚然才不怕女娲呢，看她偷偷瞪过来，直接瞪回去，傲娇得不行。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就点将吧。封神榜上当有三百六十位正神，你们每人点五十人出来就是。其余零散兵将，由昊天与瑶池自行安排。楚然，你先点。” 　　敲打完女娲，又等了半晌，徒弟们都不出声，鸿钧才慢悠悠的开始安排下一步。让徒弟们点人，看着很公平，每个人的名额都一样的。还让楚然第一个点人，以示对他师兄的尊重。 　　那楚然怎么点？要说人手，她肯定有。不说当年收下的四方供奉妖仆吧，就是青丘的兔子窝，狐狸洞，多少人手拿不出来？ 　　但是她能点吗？ 　　难道她说想要紫薇大帝的尊位，鸿钧肯给？别逗了。 　　“师叔，青丘道场只有我和师父两个，哪里有什么人手？不过您的心意，我们要是拒绝，显得我多不懂事儿似的。那这样儿吧，神位我们不要了。您就给我几个山神土地河神海神城隍的名额就好。” 　　看，我多识大体，一点儿也不跟你们抢。 　　鸿钧就看了楚然一眼，心里就非常受用了，很满意楚然师徒的识时务。就很痛快：“这些都是小事，你与昊天和瑶池商议即可。不过，城隍是冥府的官，不该归天庭管，你自去找后土要去。既然你不要神位，那你们几个，就每人点六十个吧。” 　　城隍居然是冥界的官吗？楚然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个都是小事啦，鸿钧同意给她山神土地的名额，她就特别高兴。别看这些职位连封神榜都上不去，是正神里最低阶的神位，但胜在实惠啊。她来这世界，又不是与谁争地位的，是来搞钱的。这些神位，日后可都是大财主！ 　　“多谢师叔。”楚然谢得别提多诚恳了。 　　“师父，我娲皇宫人口简单，哪有那许多人点，我就点一个殿前的童子灵珠子吧。”女娲的脑子不白给，楚然不要神位，鸿钧是不是高兴，她看得出来。再想想，刚刚楚然三两句的挑拨，几位师兄面上不显，心里不定怎么记恨自己呢，马上开口，放弃了神位。但是一个不出又显得对师父的话不重视，就随口点了一个名字。 　　鸿钧果然就更满意了。 　　“也好。” 　　其他圣人心里也满意了。不能好处都让你女娲一个人占了吧。如今你能主动放弃神位，还算知趣。 　　“我本人教教主，又只有玄都一个徒弟，他如今已经在人族祖殿有神位了，我也无人可指。”老君很快表明态度。 　　确实，他道场的人口，比女娲的娲皇宫还简单呢。女娲好享受，娲皇宫中伺候的奴仆很多，他是真的只有两个小童子而已。徒弟也就一个宝贝蛋，还常驻人族了。他早给他自己和他宝贝徒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当然了，非得指人，他也不是没有，人族那么些大长老呢，哪个不是他的弟子。不过没必要，也用不着，人族兴起，最先供奉的，肯定是那些大长老。说到这个，还得感谢师伯早早提醒过他，不要把人族当工具人，用完就甩。 　　想到这里，心中难免对楚然师徒多了一分感激。 　　老君与女娲，一个是无需指人，一个是不得不放弃指人。西方的两位，就很尴尬了。他们不知道多想指人呢。但是现实太残酷了。他们是真没有人，西方贫瘠，成圣这么些年了，连蒙带骗的，也没拉了几个人入教。最主要的，路途遥远，他们就是指了人，那些人真来了东方为神，那他俩咋办？ 　　又开始哭了，打着哭嗝道他们的可怜，“师父，西方路远贫瘠，我们实在无人可用啊。” 　　其它人无不暗自翻白眼儿，回回都是这个套路，真没劲。 　　“嘿嘿嘿……” 　　其它圣人放弃的放弃，没人的没人，通天直接都笑出声儿来了。 　　只盛下他与元始两个了。元始总共只有十二个弟子，全给他算上，才十二个神位。那剩下的，岂不都是他的？ 　　在坐的，谁能有他人手充足啊！碧游宫开坛讲道，哪次不是万仙云集。别有三百六十个神位了，三千六百位他也有啊。师父果然还是最爱他，嘿嘿嘿。 　　通天笑得太委琐了，简直不忍直视。 　　也都在心里吐槽呢，师父果然偏心眼儿一百万年，疼大的，爱小的。特别是小徒弟通天，宠得都快没边儿了。别人来想来紫霄宫，十回里有八回得被挡回去。通天那是想来就来。师父的法宝不知道给了他多少，还带他去师伯家蹭过饭。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了。但凡师父提前给透点儿消息，早有个准备，也不至于到眼前了，点不出来人吧？ 　　反正结果就是这样了，只剩下元始和通天有人，别人都退了。 　　到了这会儿，鸿钧要再说让他俩自己点人，那真是偏心眼偏出天际了。 　　他就干脆，也不说让点人了，各凭本事吧。只说时机到了，他会把封神榜交给天命之人。让大家各自散去，都自己玩儿去吧。 　　圣人们都急着走呢，西方教二人琢磨着怎么在东方培植点儿人手，能混就混。元始急着回去叫徒弟们快点收徒，徒弟是资源，徒孙也是资源，一样的。通天也急呢，徒子徒孙太多，得回去好好培养。老君女娲无欲无求的，各回各家呗。 　　楚然是最后走的，她的事儿还没办完，要等着与昊天与瑶池讨论要多少各额，选哪些地方呢。 　　结果，她想多了。 　　昊天特别的大方，人家还真看不上这些个垫低的神位，急着去拉人组建他的天庭班子呢。只口声师姐，“您喜欢哪里，选出来告知我一声就是了。” 　　随便选呀？ 　　那我可太谢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感谢在2021-09-10 17:44:25~2021-09-11 15:23: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发发发发发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洪荒兔子精28 　　楚然回到青丘道场，没急着安排山神河神那些要与天庭打交道的，反而先去找了后土。问她城隍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归了地府管了呢？ 　　“城隍对应着阳间的一地主官，主责一地大小阴司事务，当然是地府的官职了。”后土是这么回她的。 　　哦哦哦。 　　好吧，知道了。城隍管什么，这个楚然是真不知道。这个神职很有名，好像哪哪都会出现，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到底在哪出现过。老在古装剧里看到去城隍庙上香的情节，还以为城隍与土地山神差不多的，就是保平安呢。城里的就叫城隍，山里的叫山神，河里的叫河神。没叫城神，是因为土？ 　　现在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了。 　　“那这么多的城市，你都是怎么选城隍的呀？” 　　要求人办事儿，那不得先搞清楚人家选拔的标准吗？总不能上来就说，哎，我想送几个人到你手下当差，你安排一下？那成啥了。 　　“我也懒得选，直接让当地百姓推选就好了。反正能挣到老百姓的口碑的，人总不会太差。” 　　后土成圣的时候，巫族没了几百年了。魂魄没散的剩下没几个，肯定都给安排了地府高官的职位。再就是像小白那样儿的，也都得了高位。小白的职能看着跟城隍其实差不多，但是他可是整整管着青丘一地，下面好多个城镇呢！权力差得就太多了。再差一点的，就是她能记得住的人族，或者有突出贡献的，能封的都封了，人族繁衍得太快了，巫妖大劫后又没大的战乱，很快就迁徙发展到环境稍好一点的地方，就有人族居住的程度。大大小小的城市越来越多，她哪里有那么多人可以封，到是想了个省心又省事还能赚名声的好办法。交给老百姓民选。 　　还别说，这可够先进的。再往后几千年，都不敢说真正的实现了民选呢，到是让她先用在选城隍上了。牛。 　　“那你能不能帮我安排几个人？” 　　大家是几万年的老朋友了，楚然就直接提了。 　　因为后土还跟她解释了，城隍手下还有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枷锁将军等等神位，端看城市的大小了，大城镇人多，事多，需要的人手就多，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好些个官职都还只存在于理论上，老百姓连知道都不知道。还不是随便安排嘛。 　　武将就这么些，还有文官呢，三司（阴阳司、速报司、纠察司）衙门，得多少职务。大城里还可以设六司甚至到廿四司或三十六司。只愁人不够的，没有安排不了的。 　　“安排呗。你把名单给我，我照着安排下去就好了。” 　　后土怎么说也是十二祖巫出身，有自己的领地，轮值盘古神殿的时候，还要总理巫族事务，处理政事，她其实很熟练。只是她的施政准则有点儿老君无为而治的路子。活儿来了，她能准确的分配给该负责的人，然后自己只看结果，不参与过程。反正那时候，她在郁水小院旁边住，楚然也没怎么见她处理过巫族的政务，只隔上十天半个月的回去看看，也没耽误事儿。这会儿算是知道她怎么办公的了。 　　真省心哪。 　　后土这个，跟昊天那个，话都是一个话，结果也都是一样的，让楚然做主。但意思肯定不一样。昊天那是看不上小小的官职，他手里也没那么多人可用。后土是不拿楚然当外人，你安排和我安排是一样的。说白了，对楚然的心不一样。 　　楚然聊完了正事，后土留她多住些日子，好不容易到冥界一趟，哪有来了就走的道理。 　　可她不敢住呀！ 　　冥界的景色实话说，还不错的。也不是完全没光亮，有血阳的。忘川河边开满了彼岸花，血红血红的，其实花也挺好看。还有各种山川湖海，都有的。随着魂魄越来越多，居民也越来越多。鬼城鬼镇鬼村散落各地，连鬼市都有，比阳间还热闹呢。 　　就是心里上，天然的带着恐惧。明知道这个冥界，与人界，天界都是一样的，根本伤不到她，但就是害怕。老觉得有人站她身后，阴森森的，心里直发毛。她这个表现，还搞得后土很奇怪，不知道她怎么了。 　　楚然也没法解释，说我怕鬼呀。只能找了借口，说要回去想名单，还要找昊天和瑶池安排人，直接就跑了。 　　回了道场，还神经兮兮的找她师父，问怎么驱鬼避邪，把她师父笑得不行不行的。 　　“笑什么呀，还不许人家害怕吗？快给我想办法，去去我的心里阴影。”楚然被笑得恼了，专往她师父腰里痒痒肉上挠，她现在可知道师父的弱点在哪了呢！ 　　师父好不容易忍住笑，还真给她想办法，“你去找冥河，他那里有一朵十二品业火红莲，乃是混沌青莲子所化，能以因果业火之力焚杀一切，你把那个莲花养在莲塘里，一切邪祟都不敢靠近你半步了。” 　　楚然：…… 　　师父你可真是会想，您当我是谁呢？那可是冥河，坏得流血水的那种超级大坏蛋。那什么红莲，只听名字就知道不一般，必是人家的本命法宝。您说得咋那么容易呢？还让我拿？我凭啥拿呀我？我去送死去吗？ 　　“师父，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时间太长，腻了？” 　　要不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么损的主意，想弄死我呢？ 　　“什么话！”师父觉得楚然又在疯言疯语了。 　　“那你让我去找冥河？” 　　师父就一脸，你咋那么笨的表情，“你去找他，跟他说知道成圣的法子，让他用红莲换。我猜想，红云那道鸿蒙紫气必然在他那里……” 　　咦？ 　　楚然就看她师父，你确定？ 　　她师父点头，我确定。 　　那都提示到这个程度了，楚然就知道怎么办了。 　　不过去之前，先打坐了三年，没干别的，把头上那青莲簪和腰上挂着的青箫好好的又熟悉了无数遍，保证万一冥河动粗，好能跑得掉。之后才动身。 　　也没带别人，就自己去的。这么危险的活儿，还是别连累无辜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师父一直悄悄的跟着她呢，要保护她，可不是说说而已。 　　楚然自己都不信，冥河居然那么好骗。她在血海受了礼遇，不管怎么说，冥河也是鸿钧讲道的全勤旁听生，从鸿钧那儿论，也要叫她一声师姐。在她表示来意，说想用成圣之法换业花红莲之后，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痛快得楚然都有点儿不忍心，这也太傻了吧！ 　　那就多提示一点儿吧。 　　“师姐不知道，我也想过要立教，但是如今立教的功德已经不足以成圣了。”在楚然提示他可以立教的时候，冥河反驳，人家早都试过了。 　　“那可以再造一个种族出来嘛。这样，即有了与女娲一样的造人之功，又有立教之德。总能够的。”楚然又再提了一句。 　　嗯？冥河一听，还真陷入了思考。 　　“我之所以要换业火红莲，正是因为泄露天机，因果太大，我怕躲不过去……你懂的。”楚然给自己找了一个可好的理由了。 　　“师姐为何如此帮我？”无事献殷勤，没奸即盗。 　　“我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师父说，你该是一方主宰，我不过是提前下注，只望你日后成圣，能念在今日的缘份上，多给我提供一点方便。”半真半假的，不为点儿啥，确实也不会来。 　　冥河一听，他将是一方主宰，心下确定，他肯定能成圣，如今的洪荒各方势力，不正是几大圣人吗？马上回了一个揖礼，“多谢师姐今日提点，日后必当回报。” 　　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等老子成圣了，再打上门去，把红莲抢回来就是。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从头到尾，他们谁也没提成圣之机的那一道鸿蒙紫气。 　　反正俩人各怀鬼胎的，楚然把业花红莲骗到手了，冥河闭关研究怎么造出一个新种族去了。 　　鸿钧身为天道一部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能不知道吗？立马就让小童子去找楚然，把人叫到紫霄宫，问她怎么知道冥河的成圣之法。 　　“我不知道啊。”楚然回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鸿钧：…… 　　“那你去招惹他干什么？” 　　“我怕鬼，师父说业火红莲能驱鬼避邪，我就去了。我骗他的。我哪知道什么成圣之法。”反正她说的那些个话，看你咋理解了，你说我说过什么，那我真说了。你要说我啥也没说，那我也确实啥也没说。 　　把鸿钧直接给说无语了，抬手给了她一个很古朴看着很神秘的珠子。 　　“你想要法宝，你师父抠不给你，你来找我呀。你去招惹那疯子干什么？这是混沌珠，乃是与开天斧同一个级别的混沌五大至宝之一。是世间最强大的防御法宝，今日便给了你，日后若是那冥河找你麻烦，有这个法宝护身，必能保你周全。” 　　哎呀妈呀，师叔可以呀，还有这种好东西呢？ 　　不过楚然手里拿着混沌珠，心里想的却是，你又在算计啥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29章 洪荒兔子精29 　　“还能算计啥，挑拨离间呗。” 　　楚然拿着混沌珠回去找师父，问他为啥鸿钧连这个级别的宝贝都给她的时候，师父就是这么回她的。 　　“可是，怎么挑拨呢？” 　　还是想不明白，就拿个破珠子，就想让她与师父离心吗？她看着就那么傻吗？是，她是挺贪财，可也没到了要钱没底线的程度吧？ 　　“他见你，次次诽谤我抠，你说是为啥的？” 　　还是为了让楚然觉得师父跟她藏心眼儿，防着她嘛。再跟他本人一对比，看，我连混沌珠都给你了，以前还给过你多少混沌宝物，你师父给过你啥？ 　　楚然一想，就知道师父说的是啥意思了。 　　可是，师父也没有对她抠啊。她手上戴着的镯子空间，这么多年，她现在眼力也练出来了，知道那是混沌木的材质。里面空间还那么大，好堆了几万年，都还没堆满呢。还有她头上戴的莲花簪，顶级防御法宝，师父虽然没有说是什么炼的，但她觉得，她的莲花簪一点也不比三清的盘龙扁拐、三宝玉如意和青萍剑差。比女娲的莲花灯要强。 　　还有她的青箫，一直也没机会用，全凭她自己感觉，应该与莲花簪是一个材质的。 　　这么一算，师父给她三样法宝，攻击的，防御的，还有存储空间的。算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吧。 　　还有，最开始给她的炼器炉，水果刀。品级差一点，但也是相对的，拿到外面，也是能让整个洪荒疯抢的存在。 　　还有还有，从她第一次离开青丘道场，游历洪荒，哪次师父没陪着了。她一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难不成是靠她自己那一开始只有太乙真仙的修为吗？别逗了。 　　她空间里收的那么些东西，还有收伏的那些妖仆，好几个当时修为比她高多了，哪个不是师父出手的。这么多年了，师父除了在郁水小院的时候，收了点茶叶，多好的东西都没收过的。全都给她了。 　　还想怎么着啊？ 　　再说了，师父基本确定是她老乡了。虽然不知道怎么跟撞到一个时空的吧，那人家来一回，不能白来吧？自己存些家当，挣点工资，还不是天经地义？就是亲两口子，那还允许人家有点儿小金库了？手里没钱的男人，多可怜的。 　　再再说了，回去之后，还能不能是两口子，都不好说呢！看师父那意思，在这时空，有很多顾忌，啥都不能说，防着被什么偷窥呢。啥消息都不能沟通，那回去了之后，人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这么一想着，就觉得，师父这些年，啥也没存，怪可怜的。回去了啥也没有，白来一趟了。 　　从那天开始，楚然就把新收上来的供奉特资，都一分为二，给师父分一半，不收还不行。有啥好东西，也一个劲儿的给师父塞。 　　人族那边儿，发展起来了，开始进入盛世。 　　然后劣根性也出来了。 　　从小磨擦，小打小闹的打，到越打规模越大。 　　终打到了炎黄大战。 　　破坏性相当的不小，冥界居民骤增。 　　打完了，鸿统一了中原。 　　之后，算是稳定了。 　　那谁也不能长在王位上老也不下来，那后人还怎么出头。 　　鸿脑子很清醒的禅位了。 　　连人族祖殿都没去，也没要大长老的位子。与小狐狸一起，辟了洞府隐居了。他这样儿的，受人族香火供奉，是正经的远古大神位，怎么都能活得自在。 　　退位之后，还弄了个轩辕坟，是他的衣冠冢。之后代代人族帝王每年都会在他生辰日到现场祭祀。香火鼎盛。香气日益增加，很快，在附近就有大妖开辟洞府修行，慢慢，聚集成了小小的妖修聚居地。 　　小狐狸在避世隐居之前，回了青丘一趟，给楚然送了一大堆水果，布匹和玉石玩物之外，还给了她两样真正的瑰宝。一本《黄帝内经》，一本《神农百草经》。她是从小看着楚然种植药草长大的，想着楚然肯定也会对医术感兴趣，就把这两样人族至宝给送过来了。还是黄帝与神农亲笔的原本。比人族祖殿里供奉的初本要更详尽。 　　可把楚然给高兴坏了。医术好可太感兴趣了。来之前，在论坛里看加精的秘籍贴，十个里有八个，都是先选有神医或是神级医学典籍的时空，前期还挣不来大钱，打基础的时候，医术是基础技能里排名第一的存在。而所有后世的医学典籍，根本都来源于这两本书。她直接抄到最近的路，起点即终点了。能不高兴嘛。 　　都快要乐疯了好嘛！ 　　最神奇的是，这两本书，与修练的功法差不多，都是真接把那书上的东西吸收了，就自动能融会贯通的。一通则百通，楚然看完了，就觉得自己好像能看病了。为了实践，还特意下山，化妆成普通百姓，到人族去给普通人看病，自己都不知道啥回事儿，一看到病人，就知道人家啥毛病，怎么治。怎么看出来的，她都不知道，反正是能看出来了。 　　就是这么神奇。 　　得了好处，回去颠颠儿的就非得让师父也学。那就学呗，学完了，也没处用去，人家也不跟她一起下山实践。 　　那她下山治病救人，不得有诊金嘛。都是老百姓，没什么钱的，她也不要钱，就谁家里能拿出什么给点什么就成，多少也无所谓。这会儿的人，多知道感恩哪，她看病不要钱，慢慢的，就有人给她立牌位，立神像。等知道，她就是郁水神殿里的楚然先师之后，很快就把她神化，说是楚然先师见到百姓受病痛之苦，心生不忍，化身成医者，下界解除百姓的苦厄…… 　　呃…… 　　这个真没有。 　　但是老百姓非得这么传，那她就受着呗。香火什么的，谁还能嫌弃多呀。 　　供奉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好，她都推给师父。 　　还有，之前不是安排人出去做山神河神啥的嘛。她把跟过她的，像是佑、瑶都点了做海神。还是在南边儿的那片海里，与海龙王各自为政，互不干扰。其它的妖仆，也都点在原地，做了山神土地河神水神。还有像是小小和花花，一个做了郁山的山神，一个做了郁水的河神。连吃得饱和跑得快，也都给安排了。能把身边人安排好，也是能力，才更让人乐意给她效力嘛！ 　　还有兔子窝与狐狸洞，各选了十个有潜力的后辈出来，也都给安排到了楚然印象当中，后世发展得不错的地方。 　　昊天说话算话，楚然把名单送过去，人家二话没说，就给上了天庭的正神名册，算是有了正经的名份。后土那边更不用说，名单送过去，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入档了。临出去上任前，楚然还给这些人训话，除了让他们实心用事，好好干，别鱼肉乡民百姓，有人欺负能打就打，打不过就找家长，肯定给他们做主。还交代了，情商高点儿，别傻乎乎的就知道在家宅着，该供奉的别抠，天庭的，地府的，都别落下。附近要是有什么大神大能的，该打点就打点，该结交就结交。不要觉得有背景就万事大吉了。 　　之后才把人都放出去。 　　与广阔的洪荒大地比起来，她点的人，满打满算的，没有一百个。在数不尽的名山大川与城镇当中，真是沧海一粟，占比实在是很少很少很少的。她甚至为了不被人忌恨，都没点最繁华的那些古城。挑的都是中上规模的地方。 　　师父在看过她选的地方后，特别欣慰的抚她头顶，说了好几句孺子可教。还说，以后她会为自己的谨慎得到好报的。 　　她只嘻嘻的笑，从心，从心而已啦。 　　因为被表扬了，心情好，越发的给师父塞东西。 　　她现在找到了新的生活目标，就是不仅要这辈子把师父养得好好得，还得给师父下辈子，也存够了吃香的喝辣的本钱。怕师父以后吃不到她做的饭，她连做饭都一次多做好几倍，吃不完的，都让师父存起来，反正空间都是定格的，啥东西放里面也坏不了，存起来，想什么时候吃，就可以什么时候吃。 　　徒儿这么“孝顺”，当师父的心里美呀。 　　天天跟待在蜜罐子里似的。 　　心情可太好了。美滋滋。 　　可这种好心情，不能只他自己知道，那多无趣，非得找人“分享”一下他的快乐才行。 　　能找谁呢，当然是讨厌鬼鸿钧了。 　　师父破天荒的踏出了结界，要出去串门子，还不让楚然跟着。 　　行吧，不跟就不跟呗，谁还不能有点儿隐私了。 　　师父溜溜达达的就到了紫霄宫，鸿钧合身天道之后，轻易不能出来浪了。再说，他要显摆，当然得是他登门。 　　从进了大门开始，就各种嫌弃，不是嫌人家院子太荒凉，连花草都没有，就是嫌弃当初讲道的法坛样子太难看。到了后殿，又嫌弃人家的宫殿太简陋，只有柱子和墙，连门窗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帷幔和装饰了。那嘴，巴巴的，说个不停，引路的小童子一句话都不敢接，吓得都快把头埋肚子里去了。 　　“师兄真是稀客，怎么有空到我这陋居来了？” 　　鸿钧带着三百分的防备，小心的应酬着，连他的阴阳怪气都生受了。 　　“来谢谢你呀。” 　　师父自顾自的坐下，把人家桌子上茶，拿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美滋滋的品上了。悟道茶味道是好，他都舍不得天天喝呢。要是能把茶树抢过来就好了。 　　“谢我？谢我什么？” 　　鸿钧都有点儿发毛，这位的谢，一般人真担不起。 　　“要不你的那些个废话，乖徒儿哪会心疼她师父我日子过得清苦，天天的拼命给我塞东西呢。” 　　鸿钧：…… 　　那你真不用这么客气，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30章 洪荒兔子精30 　　“那怎么着啊？就这么过了？” 　　鸿钧心里一万个不明白，但看他师兄真心高兴的样子，还是问出来了。 　　“不这么过怎么过？” 　　“那将来……当如何？” 　　他是天道圣人，虽然不能尽算出具体的内容，但能算出来有封神劫，也能算出来，修士的日子不长久了。他也相信，他师兄知道的，不会比他少多少，肯定知道灵气只会越来越少，修士早晚要离开这一方世界，或是不能，就只有死路一条。 　　正因为知道，才越发的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打算的呢？就这么等着死？ 　　“该如何便如何，该死的时候，等着死呗。” 　　他师兄回答得理所当然。 　　“甘心？” 　　“为何不甘心？” 　　“师兄在当年在混沌大杀四方，多么威武，连开天劫都能平安渡过，身上法宝无数，如果真的甘心等死，为什么又要把那些好东西都留着，不肯给徒弟呢？”像他，成圣之后，又合身天道，待到三十三天外的灵气也不足以支撑他的修为，随时都可以破碎虚空，再去另一界重修不死之身的。留那么些东西干啥，又带不走，还不如给了徒弟呢！ 　　更何况，眼前这位，当初在混沌，靠着化形得道早，大半个混沌的好东西都被他收了，大半个混沌的魔神都被他抢过，但凡有敢反抗的，轻者打骂，重者杀，就连他，要不是会藏，怕也躲不过去。要不是数次亲眼见过他怎么欺负混沌天魔的，他能有心理阴影，心甘情愿的叫他一声师兄？ 　　偏偏经历了开天劫，这人修身养性起来，一改在混沌的行事风格，找了只小黑兔过起小日子了。这个套路，他想想都害怕，谁知道他要怎么样啊。 　　正好，他师兄居然为了徒弟孝敬点儿不值钱的东西就美得来跟他显摆，趁着他高兴，干脆直接问了，到底想怎么滴吧。 　　他这么一问，他师兄就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他一眼，“她又活不过我，还爱到处跑，给她干什么？让别人抢吗？”至于混沌时的事情，当然是因为混沌没因果，好东西又多，不抢白不抢啊，凭的是本事。开天劫以后，天道已成，因果循环，杀人罪很大的，自杀罪更大，代价他付不起，只好当一个守法好公民了。这些我凭什么告诉你呢。 　　鸿钧听到他的话，到觉得，哦，那要这么说的话，也是。 　　“长生不好吗？”怎么有人会想死呢？ 　　这不是废话嘛，不死我怎么回家？ 　　不过这个话，当然是不能跟鸿钧说的。人家站起来告辞了，“没事儿我回了，以后不用再见了。等我们死的时候，你要是有心呢，多照看点儿我的门下吧。” 　　算是交代遗言了。走的时候，还把桌上的半盒子悟道茶给带走了。 　　他俩这些个小九九，楚然是不知道。若是知道她师父的过去，那肯定立马就能跟鸿钧共情。这真不怪人家怀疑你呀，你这样儿的，搁谁能放心？ 　　她这会儿正担心着，不知道师父去紫霄宫，会不会被鸿钧欺负呢。 　　等看到他师父心情颇好的回来，立马美滋滋的上前，问师父累不累，想吃什么，忙前忙后的给人家做好吃的，跟个在家里等丈夫下班的小媳妇儿似的。 　　那天之后，师父又恢复了宅男的生活，窝在家里不出门了。 　　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快。人族圣贤一代又一代的出。一直到天下再一次发大水，大禹治水，定鼎九州。创建了夏朝，从此人族开始进去奴隶社会。有了王国，有了都城，开始出现大型的城市。刚开始，城市就在人族祖殿附近，郁水的两岸，不周山的四周。 　　楚然这么爱看热闹的人，当然不会错过看这种大热闹的机会。跟师父又搬到郁水之阴的小院子。 　　到了才发现，又是许久没来。原本那荒野山林中的小院子，已经被一座繁华的城市包围，成了城市的中心。 　　“怎么回事儿啊？”小小与花花在城为山神河神之后，有了供奉，她们俩因为自身资质的问题，修为一直只是天仙，若不是待在小院里几乎不出门，是熬不到这会儿的。现在，靠着信仰之力，虽不能让修为提升，维持修为足够了，也算是得了长生。她俩也很自己是怎么有今日的，有了神位之后，还是留在小院里，很尽心的照看。并不曾离开，也没有假他人之手。 　　楚然一问，小小便说了原由。她原本是负责照看外层结界的庄稼的，后来大洪水，楚然把外层结界送给了鸿和小狐狸，她便加了内院，但与外界一应的交际，都是她负责。还有牲口圈那边，吃不饱和跑得快已经去上任了，由他们的后人照看，已经不能自由做主，万事都来找她请示。所以，她对外面的事情了解得最清楚。 　　原来，是郁水人族受外层结界的庇护，在大洪水中损伤很小，也是为了结界中产生的粮食，之后就在原来郁水人族部落的基础上，人越聚越多，从部落慢慢演变成城池，到鸿统一中原，这里一直就是实际上的教城，禹建立夏朝之后，有了正式的都城名份。因着当时就是围着外层结界聚拢的，后来城市越来越大，成了都城，庄稼也不再种了，一部分建了王宫，其他的都成了贵族的居所。灵气浓嘛，当然会被最有权势的力占据。 　　结果就成了这样了呗。 　　现在小院儿的地就在王宫的宫墙内，单独留出来的。王族都知道，是楚然上师的居所，会安排人时时在结界外供奉祭祀的。当初后土建的石屋，和鸿钧短暂的住过几天的屋子，早都归到结界里了。只牲口圈那边儿，因为味儿不好，夏王又不敢随便动她的财物，那一片儿，一直是奴隶的生活区，连平民都不去住的。 　　那都已经这样儿了，她又没有特别交代说不让人族在小院周围建城市，楚然除了接受还能咋样呢！ 　　跟小小交代了一句，让她去找夏王，把牲口圈收了吧。人族现在养殖技术很好了，并不再需要她做什么示范，更不用指靠着她吃饭，青丘兔子窝旁边还有那么大的一片牲口圈呢，不差这边的一点。 　　这下看热闹倒是方便了，出了结界就是王宫，出了王宫就是都城。这会儿的王，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毛病，还是当得起一个与民同乐的。 　　“热闹好看吗？”师父看她没事儿就往外面跑，都好奇了。 　　楚然就嘟嘴了，“没啥意思呢，百姓的日子过得还是挺苦的。没有工具，做什么都得用手工，又慢又难。做出来的东西，我也欣赏不来。” 　　这会儿就是青铜器，还带着点儿石器的影子，技艺很高超了，东西也很精美，但真的不在楚然的审美上。可能是她文化低蕴不够吧，以前，为了找画画的灵感，她也去过一些博古馆，那会儿就是越老的东西，越欣赏不来，她也知道那些东西很厉害，很牛，但就是看不出来哪里好。到了如今了，那审美水平也没上去。 　　师父听她念叨，还奇怪，“没意思还天天往出跑？” 　　哪有天天往外跑啊？十天半个月的才出去看看的好吧。就是有集市的时候，去凑凑热闹，看看有没有啥能看得上的东西而已。有时候也会摆个小摊子，随便卖点儿什么，就是好玩儿呗，挣的贝币，都随手给围着的小朋友们了。小孩子总是很可爱的，特别是不哭不闹的时候。看到那些穿不上衣服的，她还会织些麻衣，就短袖短裤，好歹能遮体，她也有事情可以打发时间。 　　“师父你想我天天陪着你呀？”楚然眼珠子转了两圈儿，趴到师父背上，贴着他耳朵低语。难得师父问一句，机会不多，能逗就逗呗。 　　看，这不是，耳朵尖红得跟染了色似的，她一时没忍不住，上去舔了一口。 　　这下可算惹了火，原本特别自持，过了最开始那一段儿好奇时间，之后就没那么没够儿，动不动就让她下不了床的人，拎着她就往卧室去。 　　得，这回想出去浪，一时半会儿的，也没那个时间和体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31章 洪荒兔子精31 　　时间流逝，朝代更替。 　　不知道是不是巫妖大战的示范太不好，人族兴盛之后，每一次朝代更迭也都非得打一架不可。 　　转眼就是千年。对于圣人而言，连闭一次关的时间都不够呢。所以当初鸿钧说了时机到了封神，一直没动静，谁也不着急。 　　急什么，这么久了，都算出来会是一次大劫，谁还能盼着呀。 　　王朝从夏换成了商，都城也从郁水之滨迁到了洛水之滨。也不是别的地方，离轩辕坟才三十五里，叫朝歌。 　　鸿的帝王确实做得很成功，三皇五帝，他最有名，甚至某种程度来说，华夏五千年，所有的帝王里，他都是声望最高的一位。那个衣冠冢，乃天下灵气汇集之地，成汤朝庭当中，向来不乏仙门弟子供职，看看风水不是难事，能给都城选到这里，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这一次，楚然没再好奇看热闹。一直住在郁水小院陪着郁水夏都的兴衰起落，没搬过。 　　“怎么最大的热闹不去看了？” 　　纣王继位之初，是个很有建树的帝王，朝歌城的繁荣景象达到了颠峰。楚然却一直安稳着，动都不动，她师父是越发的看不懂她了，心里想着，难不成，这是到了商末了，审美还没上去呢？ 　　“不看不看，你知道我怕鬼的。我觉得妖孽祸国什么的，跟鬼差不多，老吓人了。”一想到纣王，脑子里就全是当初电视剧里看过的，城市上空往上冒的绿火儿，再配个讨人厌的音效，特别可怕，一点儿都不热闹好嘛！ 　　这话说得，把师父都给逗笑了，“你自己也是妖……” 　　不知怎的，这会儿他就想到那句，乌鸦落到猪身上，光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的俗语上。但这话，开玩笑都不能说的，小徒弟对自己是个小黑兔不是小白兔的怨念很大，老觉得是她长得黑，才穿不到白兔身上。连那什么的时候，他都得昧着良心使劲的夸她肤白胜雪，她才会高兴。其实吧，毕竟是黑兔，再怎么折腾保养，研究什么美白化妆品，也只能说颜色浅，跟白……关系确实不大。 　　他很不理解女人对化妆品的执着，非得跟自己叫劲是为的啥。法术都解决不了的事儿，你弄再多的天材地宝的折腾着做胭脂水粉就能好用？ 　　算了算了，想不明白的事儿，又不影响什么，他从来不多话，还尽可能的支持，毕竟，保养得好了，得利的是他自己嘛！ 　　师父要是不说，楚然都快忘了自己也是妖的事儿了。化形之后，她就再没有一天化过原形的。当人当得太久了，还真不太想得起来。 　　“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个想法……你说……咱一直没孩子，是不是因为跨物种了呀？师父，你本体是啥？” 　　这思维，了是跳跃得不行不行的，问得也可直接呢。 　　咳…… 　　这问的，她师父都不知道回答。本体的事儿能这么大咧咧的说吗？你看 谁知道鸿钧本体是啥不？ 　　“咱们确实不同……”可不只是跨物种那么简单，都跨属性了的，动植物结合……算了，这世界不看这个。 　　不过，“你想要孩子？” 　　楚然就摇头，“没有啊。要什么孩子呀！生下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养呢。现在挺好的，只养师父一个，我不分心……” 　　您都那么努力了，我这肚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过，有啥孩子呀。再说了，这世界以后怎么样都不知道，真有孩子，将来怎么办？会不会被人算计？横不能等他们走了，把孩子送去给鸿钧养吧？那多可怕的。她还怕说一直怀不上，再伤了师父的自尊心，书里不是老有那种情节，说让媳妇儿怀不上孩子的男人，会被瞧不起啥的。那她肯定不能让师父被人瞧不起呀。 　　“嗯……” 　　师父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这么想就好，这么想就好。他还怕她想要做母亲，那才是真为难了。 　　楚然见师父的表情，心里也松口气，看吧，果然如此吧。得亏我说了是我不想要，要不然，师父得多没面子的。 　　能让男人不丢脸的，就是好媳妇儿。 　　我可太厉害了。 　　加油。 　　她心里美了，她师父的心情就也美了。 　　能让女人开心的，就是好男人。 　　我可太厉害了。 　　继续努力。 　　俩人互相都对自己挺满意的，想了想，又觉得对方也挺好。 　　就这么过日子，也还成，挺舒服的，所以，就这样儿吧。 　　“师父，咱们把小院子收了，以后就住在青丘吧？” 　　又过了两年，楚然突然提议回青丘了，不但回去，还要把小院收了，再不回来住了。 　　“嗯。” 　　对这些事，她师父向来没意见，都是她走到哪里，他跟着住哪里，跟吃的穿的一样儿，自己就没做过主。 　　楚然如今的修为也算是到项了，收个院子，还是容易的。直接把整个结界都移到了她的手锣空间里。这许多许多年积下来，小院子还是最初的大小，只在篱笆外，多了后土的石屋与鸿钧住过的小屋。变化最大的，还是院子里的装饰种植。除了鸿钧亲自建的小凉亭，其它地方，都没用过空间法术。菜园子里，用着的，都是师父最喜欢的菜，这么久了，他爱吃什么，楚然可太清楚了。另一边那棵大枣树，早已经硕果累累。小喷泉里养着一池子的睡莲，台子上都是满满的水仙。花坛里树根边还是那些个草药。坛边花盆里也养着药和一些喜阴的花。小磨盘也还在，用处还挺大的。一直用着呢。 　　篱笆墙边都种满了花，墙上也都挂着满满的绿植。间获挂着些南瓜冬瓜西瓜之类的结在藤上的水果。草屋顶上也爬着数根藤条，都结着瓜呢。屋檐下持着葫芦、苦瓜之类又能装饰又能吃的藤蔓。整个就是满满当当，一点儿空余的空间都没有的。 　　屋子里就更满了，就剩下个转身的地方罢了。连屋里的小厨房，都把灶台上搭个石板，上面放上柜子，摆得满满的。平时楚然自己都不怎么屋里待，以前是晚上回卧室睡一觉，算进屋了。后来，干脆到师父那边蹭床，她自己这里，床上光是被褥就放着三十几套，帐子围了七八层。住里面能把人憋死。真是当仓库用呢。 　　后院的小厨房，和小小花花住的单间儿木屋，把后院也占住了。 　　楚然收起来的时候，还想着，多出来的这些，包括师父住的竹屋的位置，回去以后，该做点什么呢。 　　不过不急，这个可以慢慢的想。都收起来了，回青丘可以慢慢的改造。 　　小小和花花没地方住，便回了自己的洞府。她们是正神位，有自己的神庙和仙府的。 　　因着收了小院，回到青丘的数年时间里，楚然都在忙着整理她的财产，越整理越美，这都不是用一个富婆能形容的了。她可太有钱了，好东西全都是一山一山的。 　　早期收的一些东西，品质落了下成的，全都单独找出来，原想着，扔给系统黑店算了。可一让它估价，她就来气。算了，宁肯留着下崽儿也不让它赚黑钱。干脆跟师父又要两个比手镯差一点儿的空间，一个簪子，一个戒指。品质差些的，和食物都单独的分出来了。 　　这好一整的折腾。 　　到是因着这么翻，早前存下的，都忘了的一些吃食又给翻腾出来了，重温了一下早期的食谱。 　　整理得差不多，楚然越想，对黑店的怨念越大，怎么都不甘心。就自己跑到山下，收了好些个青草，荆棘条，满山满谷都是的杂草，直接用法术一山一山的收。然后也不一股脑的卖，她一捆一捆的卖，我不嫌腻歪。非得把系统死机才甘心。 　　系统当然没有被折腾死机，她自己玩了许多年，没事儿还能坚持着做，就这个毅力，一般人就比不了。 　　“师伯……师伯……你得给我做主啊。” 　　小狐狸骂骂咧咧的上山来，往楚然身边儿一坐，嘴撅得能挂油瓶，委屈得不行不行的。 　　自打与鸿成了亲，做了王后，可许久没见过她这小儿女的娇样儿了。 　　“怎么了？鸿欺负你了？” 　　楚然还奇怪，真是你们两口子吵架，也不能来找我告状啊，我哪能管得了。 　　“不是。是那女娲，欺人太甚。” 　　嗯？ 　　“她能欺负得了你？” 　　说句不好听的，女娲的名气是大，人族之母嘛。但在她这么多年暗搓搓的努力之下，女娲在人族的名望，别说鸿了，伏羲都比她强。她也就仗着圣人的功德，和伏羲这个亲哥哥，还维持着基本的体面，再多的，真没有了。要不然，纣王不是个傻子，不会脑子一抽抽就敢肖想她的。 　　她现在是什么处境，鸿又是什么声望，小狐狸与鸿夫妻一体，她能欺负得了小狐狸？ 　　“怎么不能。好到是不敢明着把我怎么样。可是，那西伯侯苏护的女儿与我同名，她要显她自己的能耐就显呗，谁也不拦着她造孽，纣王的后妃那么多，找谁不行。可她非得找了娇怪去压了那妲己的身体迷惑君亡，这不是明摆着恶心我嘛。” 　　越说越气，原本，她的名字，是许多闺阁女儿最爱取的名字。那苏护夫妇也是因着她的原因，给女儿起名叫妲己的。全让女娲给毁了，担了个媚惑君王的名声，以后别人怎么看她？她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当时就气得想立刻去收了不那妖，人都过去了，发现才妖的身上担着大气运，谁都动不了。这才更气，只能看着，还无能为力的，郁闷得不行了，就回青丘找师伯告状了。 　　呃…… 　　楚然听着小狐狸的报怨，看她气得全身发抖那样儿，不敢说话。 　　心里想着，乖乖呀，你这回还真错怪女娲了。这真不赖她，是我当时恶趣味，你母后抱着你来让我起名，我看着你九条小尾巴还带着粉红尖尖，怪可爱的，脑子里都是史上最有名的那只九尾狐，才给你起名叫妲己的。这是我抄人家苏妲己的。 　　可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后来混得这么好啊！ 　　到了这会儿，其实楚然都不知道女娲找上苏妲己，有没有点儿小狐狸猜想的原因在里面了。 　　毕竟，她与女娲的梁子，那是真真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感谢在2021-09-14 17:53:31~2021-09-15 13:5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260916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洪荒兔子精32 　　“还有更过分的。那轩辕坟的狐妖，原本我也是看在同为九尾狐族的份上，才默许了她在那里修行。女娲为啥非得招了她去？日后，就算那苏妲己的名声能说是被妖物祸害，可九尾狐族的名声怎么办？以后不得都以为我们九尾狐族是魅惑君王的吗？这些年，我们族里出了多少位王后，哪一个不是贤能有功于社稷的？凭什么就让这么让她给糟践了……”这才是最严重的。 　　这个楚然就更没法接了，你这想得才哪到哪啊。事情上，结果比你想的严得无数辈。九尾狐族直接就被灭族赶尽杀绝了不算，后世可不是提起狐族说魅惑，而是所有骂人魅惑的时候，都会用狐魅或者干脆骂狐狸精。就从妲己这儿来的。 　　小狐狸有句话说得对，从她开始，九尾狐族几乎就成了后族，特别是青丘的九尾狐，多年来，出了好多任王后呢。青黛顾着青丘的名声，对族里的女孩教养得特别上心，做王后的那些，也没有丢脸的，虽没有如妇好那样的贤名，王后做得都是合格、称职的。所以，九尾狐族，在如今，是祥瑞，是与凤凰齐名甚至还要高一些的瑞兽一族。 　　所有的这些，为九尾狐族攒下的名声，都被女娲这一个动作给毁掉了，毁得彻彻底底。 　　楚然能咋说，只能换个别的角度了。拉着小狐狸的手，拍拍她，“你得这么想，这些年，九尾狐族没有做过恶，积下了巨大的功德。谁伤了九尾狐族，那就是伤她自己。” 　　说完又重重的捏了下小狐狸的手，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呢。 　　再说了，就是想报，她自己刚刚也说了，那狐妖身上担着人族气运，谁都运不了。 　　换句话说，就是女娲，现在想后悔，想收手，都来不及了。 　　小狐狸脑子多灵的，再加上，她确实也想不到，最终九尾狐族能那么惨，这会儿楚然略一提示，她就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就是觉得不解气……” 　　那到也是。不能立马快意因仇去跟她真刀真枪的打一架，是不痛快。 　　可问题是，人家是圣人，咱打上门去，不一定打得过呀。 　　而且，女娲那才是妥妥的天道亲闺女呢，没心没肺的，结果造人、补天的功德都落到她身上了。哪个圣人干不得这两件事儿，偏都落到她身上了。从功德算，她是圣人当中头一位。 　　一身的主角光环，大女主人设，圣人们看不惯她，连她师父，都只敢偷偷的算计她呢。咱还是稳着点吧。 　　楚然一如既往的从心。还一个劲儿的安慰小狐狸，要冷静，不要冲动，耽误了天地大劫，谁也担当不起。到底把小狐狸给糊弄住了。 　　转头就找她师父，“怎么着儿，咱也得保着青丘的九尾狐族不能被灭族了吧？” 　　狐狸精不狐狸精的，还是小事，反正以后人妖殊途的，也不能再出王后了。能保住性命最要紧，别的都无所谓的。 　　“我已经有安排了。”当初与鸿钧交代遗言，让照看他的门下，他门下也就剩下雅山和青黛了，是他亲自认下的记名弟子。小白死后，小溪儿跟着佑去了南海，兔族与楚然的关系都淡了许多，最近的就是九尾狐族了。圣人的话，一出口那就是天宪，不能反悔的。 　　不过，鸿钧那人，不能全信他的。 　　就让楚然把狐王夫妇叫过来，面授机宜，教了他们一些存身之道，又给了两样儿防御法宝，回去把狐狸洞给设成结界，隐了去。凡人不得见，修士不得入。 　　要是这样儿了，还保不住，还有出去得瑟送死的，那就谁也怪不着，自找的。 　　到了这份上，楚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说到底，人还得靠自己，自己立得住，才能更长久，别人再想帮忙，能帮的终究是有限的。 　　自那之后，小狐狸便时常回青丘，给她父王母后和弟弟送东西，还每次都上山找楚然聊天，跟她说些朝歌上发生的事情。 　　渐渐的，有神位的，都对大劫有所感了。谁都不知道劫后能不能有余生，都有了紧迫感。以前一年只送供奉的时候，到山上拜见一两次的仆从们，都开始频繁的上山，一个月能来上一回。东西还都不少送。楚然就怕他们这么折腾，犯了错，伤了自身的功德，一个劲儿的嘱咐，千千万万不要贪婪。 　　都跟她下保证呢，说肯定不会搜刮民脂民膏。确实是物产丰富了，人族发展得好，他们得的供奉也多的原因。 　　像是小溪儿，甚至都开始住娘家了，隔上几天，就要回青丘住几日。每次都带好些个东西回来，珍珠、珊瑚什么的一箱子一箱子的带。那些都不稀奇了。盐、鱼更是不用说，海边上如今专门给她晒盐的盐场子就好几个。还用那盐去换了糖，红糖白糖冰糖的，样样不少的送。有盐就有钱，有钱就能雇到人，买了山种甘蔗，糖厂子日夜不停的忙活，多少糖熬不出来呀。 　　就是那龙涎香，多难得的东西，她都一箱子一箱子的拿回来。这东西，开始谁了不认识，还是楚然去她家的水晶宫串门子，看到海上漂着的臭气熏天的东西，非说那东西好。取回来，清理了，又配了香，才发现，还行。不过对他们来说，真不是啥稀罕物。架不住楚然喜欢，就让水晶宫的海仆们去收集，总能收上来许多。 　　楚然最喜欢的，还是那拳手大小的夜明珠，这没电灯的日子，就指着这些个夜明珠照明呢。少了吧，那光太暗，老觉得不敞亮。就得码得多多的，在屋顶的上围一圈儿才好呢。亮度够，光还柔和不刺眼，再好不过了。 　　小溪儿，很知道她的心意，给送了夜明珠还不算，还给送一抱大的蚌壳，用法术炼制过的，把夜明珠放在里面，白天闭合，做装饰。晚上打开，照明。可有意思了。 　　还有那海中的白玉，青玉，寒铁什么的，这时候，其实真不算少。 　　“不用这样儿，真的。没到了生离死别的份儿上。” 　　楚然一个一个的安慰，这一个个的，突然殷勤成这样儿，到不是怀疑他们对她有所求，几万年的情分了，肯定不至于。那还能是啥，都自伤身世了呗。当初巫妖大劫，死了多少生灵。如今这灵气再降的话，他们如今个个修为不低，有神职位分保着，那也只能待在官衙里，轻易出来了。再想像现在这样儿，想见就见，怕是没机会了。 　　楚然没觉得那么可怕，别说不至于死。就是死了，不也是去冥界嘛！他们去了冥界，见她可能还更容易呢！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就是万万也没想到…… 　　死的，会是她自己！ 第33章 洪荒兔子精（完） 　　“师伯, 我今儿来，给您带了一份大礼。” 　　小狐狸神神秘秘的来山顶，抱着楚然胳膊不撒手, 还非得拉楚然到水榭说话, 离她师祖远远的。 　　“你又弄什么鬼儿。”楚然拿手点她额头。 　　“我给您带个解闷儿的人来。”说完了, 一扬手，从她袖子里飞出一缕轻烟, 却是一缕生魂, 落地化出半透明的人形, 飘在半空里，芝兰玉树一般，躬身对着她们行礼。 　　啊啊啊啊啊…… 　　鬼啊！ 　　楚然凭着最后一丝理智, 还知道这会儿要是在小辈儿面前尖叫着跑，太过丢人了。 　　强自站在那里，冷静了好一会儿。 　　“你说他是谁？”根本没听清刚刚小狐狸跟她说了啥。 　　“师伯, 这是伯邑考, 是个大孝子，本是到朝歌救他父亲西伯侯姬昌的, 可惜被那狐妖害了性命，在人族祖殿里等着封神，我看他可怜, 便把人带来到您这儿, 让他多受些灵气，你再给调|教几年, 将来也好在那封神榜上，得个好去处。而且，他琴弹得最是好, 给您弹弹琴，解解闷也好啊。”小狐狸欠儿了吧叽的小得瑟样儿，一脸邀功等着打赏的表情。 　　楚然的心一下就不跳了，这回不是吓的，是惊的。 　　我可太谢谢你了，我得多大的脸，让未来的中天紫薇大帝给我当琴师，还弹琴解闷？ 　　人家还用来粘我这儿的灵气？ 　　人家生的好，西伯侯姬昌的长子，未来周天子的长兄，还是封神榜上第一个死的正神，姜子牙知遇恩人的大公子。哪一条儿，不够他得个好位置的？ 　　你咋这么能呢？ 　　“西伯侯家的大公子，来咱们家……” 　　我受不起啊。 　　后半句还没说，便被师父拦了话头，“那就留下吧。” 　　楚然看了师父一眼，突然悟了。 　　哦哦哦。又忘了，她现在可不是小兔子精，也不是只能坐轮椅的普通小老百姓，她现在是楚然上师，是圣人师兄的徒弟，是黄帝的老师之一，是在人族祖殿主殿里有神像的远古大神…… 　　“那就留下吧。”她用得起。 　　不过，“这样魂魄的状态，不方便，你先把他收起来。我找个东西给他雕个身体。” 　　飘啊飘的，太可怕了。 　　选个什么材料呢？ 　　玉？ 　　玉温润，还挺适合的。君子如玉，触手也温。白璧无瑕。都是形容君子，比喻人完美的。别的不说，伯邑考在史书上的评价是这样的。 　　楚然找了品质最好的白玉，也雕了人形出来。可是怎么看着，都觉得差点儿什么。许是她刀功不好。 　　又选了兰草，君子如兰之说也有，芷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劳而改节。这是《孔子家语》里的话，当初楚然喜欢一本小说的男主角，作者就是这么形容那位的，她还特意去查了度娘，背下来了。 　　可是兰草怎么雕呢？ 　　还是放弃了。 　　最后选了乌木。 　　乌木亦石亦木。后世可能不如紫檀名贵。但这会儿，还真不是。紫檀，不管是大叶紫檀还是小叶紫檀，她空间里都堆了几座山。巫妖大劫以前，不说遍地皆是也不远了。现在也是随处可见。倒是需要千万年才形成的乌木更难得一些。比圣人生的还早呢。且选了其中最名贵的带着沉香味儿的。为了雕这个，还让师父给做了一把小刻刀出来，切乌木跟切豆腐差不多的宝贝。像是画画一样，雕了一个挺拔的她心目当中的谦谦君子的形象。 　　做好了，才让小狐狸把伯邑考的生魂给放出来，付于乌木之上，变成人形。 　　楚然这才不怕了。 　　“那你教我弹琴吧。” 　　楚然于音乐一道上，就只会在手机上玩儿劲乐团的那个水平。 　　看人家弹琴，那个意境，是真好。 　　眼馋得不行，就要学。 　　“我教你。” 　　师父不乐意了，要亲自教。 　　“师父会弹琴？” 　　楚然表示怀疑。 　　“会。” 　　看着楚然明显不太信的表情，师父来劲了，拿过小狐狸给伯邑考准备的琴，当场坐下弹了一曲。 　　一曲终了，伯邑考起身行礼，“伯邑考不如。” 　　楚然和小狐狸两个都听傻了。楚然好歹还会做饭，是个很不错的厨子。小狐狸那才是只会吃和玩儿呢。但是听她还是会的。她们都能分出好赖。看师父的小眼神儿，就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师父面无表情，人设稳如磐石。心里却被楚然看得美滋滋。想当初，他可是历经二十七世，遍访无数古代琴艺大家，经数位名师指点的。琴艺能差得了？ 　　呃……那个，好像，眼前的伯邑考做为史上留名的琴师，也是其中一位。 　　肯定不是他，平行时空的，不相干，不相干。 　　“你想学琴，怎么没说过？”师父带着楚然和伯邑考一起做琴，材料都是楚然出的。她啥也不懂，就是看个热闹。那二位懂得，说的那个话里，都是专业术语，一多半她都听不明白。 　　压根不擅长的东西，怎么可能想得起来！ 　　“之前没想过。”就像是做胭脂水粉，做香水，织布纺纱，都得有个触发的条件她才能想得起来。要不然，她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吃吃吃，钱钱钱。 　　那现在想到了，就好好学吧。 　　到了他们这个份上，学什么都好，都是打发时间。 　　种在莲塘里的业火红莲花开得越来越艳，那红花瓣都快能滴出血来。楚然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从她开始学琴，小狐狸来的时候更多了，因着伯邑考也一起学，她就跟着蹭课。回去还真弄了把像模像样的琴，给鸿表演，据说还真得了好评，她就越发的来劲。伯邑考的收获算是最大的，不管怎么样，他还不是中天紫薇大帝呢，能与楚然先师一起学艺，是多大的机缘。 　　小狐狸来的时候，会说一说封神之战的进度。姜子牙拜相了，西伯侯崩了，武王继位了，朝歌发兵平叛了，武王起兵伐纣了，圣人门徒们大规模的下场站队了…… 　　等到鸿钧给姜子牙赐下封神榜，基本上，胜负已定。 　　可是通天不服呀。打出火来了，与师兄反目不说，还哪里顾得上封不封神的，非得先争下这一口气再说。明明三清他战力最强，宝贝最多，凭什么他要败？打，往死了打。 　　打到诛仙阵，算是图穷匕现，最后决战了。几大圣人一起，都打不过通天一个。 　　逼得鸿钧从紫霄宫出山，才把通天给收了。拎回紫霄宫关小黑屋。 　　楚然特别想去看热闹，师父不让去。还想去紫霄宫看一看通天的笑话，她因为通天叫她媳妇儿的事，记仇一万年。师父也不让她去。甚至连伯邑考都给打发回人族祖殿了。只让她安心在青丘道场里待着，静等封神劫过去。 　　楚然是个听话的好徒弟，好伴侣，师父都这么说了，那便不去吧。 　　每日里待在山上侍弄花草，弹弹琴，跳跳舞，也不无聊。 　　跳舞是新开发的技能，弹琴了嘛，刺激得楚然发散思维，就想到了跳舞。这个不用谁教，自己瞎跳就行。弄上几件飘逸灵动的衣裙，现在身上有法术，飞来飞去，转来转去，就挺好看的。师父看她跳得没有章法，便教了她一套功法。楚然跟着练了，发现根本就是一套武功心法。以为是师父嫌弃她跳舞太难看，干脆练武算了。直到小溪儿来看她，看到她在练武，直拍手，说她跳得舞真好看。她才知道，那功法高深，武出来，不但威力大，还好看。 　　晚上在寝室，她就抱着师父不停的亲，觉得师父是个宝藏，什么都会，什么都有。 　　“以前怎么都没有教我这些呢？” 　　最近表现也太好了，又是教弹琴，又是传功法的，以前可没有这么勤快。 　　“怕大劫之后，你没了倚仗，生存艰难。” 　　师父是这么说的。 　　当时楚然真没多想，还回了一句，“有你在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倚仗了。” 　　“我当然想一直护着你，可总有我护不周全的时候。” 　　楚然可得瑟的说，“那我也不怕，我可厉害呢。谁惹我，我就打他。” 　　这话，别人可能会听，她师父可是知道，她那话不全，该说，谁惹了她，能打得过的，她才会打回去。打不过的，或者疑似打不过的，她会从心。 　　不过，师父没反驳，只抱着她在怀里拍着哄，还夸她最厉害。 　　诛仙阵之后，就算是尘埃落定。 　　到了这时候，女娲若说没后悔，那是骗人的。楚然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会儿，她不知道在娲皇宫里怄成什么样儿呢。想想，就让她心情无比的舒爽。 　　小狐狸这会儿也看明白了，兴致高得很，只等着看女娲的笑话。 　　这会儿看着，阐教的门徒如日中天，通天自己被关了小黑屋，徒弟们也是一个比一个的比赛着谁最惨。 　　知道结果的楚然，有时候也在想，这一局，到底谁输谁赢呢？ 　　那大概只能等着看，姜子牙封神时，有没有什么变化了吧。 　　纣王在摘星楼自焚而死。 　　九尾狐妖逃跑，被杨戬和哪吒所擒，还差点儿没拿到。是女娲赐了法宝，才拿住的。 　　到了这会儿，才想着最后找补一下，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 　　“不去看看吗？要封神了。” 　　姜子牙建好了封神台，择日就要登台封神的时候，师父先问的楚然。 　　“能去吗？”不是让她老老实实的在结界待着，等大劫过去吗？ 　　“不在这一时。” 　　哦耶。 　　那走着。 　　楚然二话不说，拉着师父就走。 　　到了才发现，怪不得师父说能来呢。封神台的周围可真是太热闹了，不但所有的圣人都到场了，连远在西方教的两位都赶过来。准圣们，有一个算一个的，也都隐在空中看呢。这一次大劫，各个门下都有人死伤，谁不想看看，能得个什么神位的。 　　楚然觉得有道视线不怀好意，找了一圈，发现是来自冥河的。这家伙憋在血海几千年，费了牛劲，弄出来一个修罗族，那叫男俊女美，能力还强，初生时看着不知道比人族好多少。他只等着天降功德成圣了。可左等右等等不来，又发现，修罗族，好淫，神魂不全，还没有生育能力，无法延续传承，根本就是个不完美的半成品。他没成圣，不敢来找楚然的麻烦，想着法子想把修罗族修正完美了。却一直不得法。这会儿看到楚然，想着他的业火红莲，可不是恨得眼珠子发红嘛。 　　楚然还能怕他瞪？只往那边儿看了一眼，便默默的躲到师父身后，再瞪回去。 　　封神开始，第一个，便是伯邑考。 　　还好，还好。没有意外。 　　楚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后面的，跟她关系不大，就纯看热闹了， 　　看到姜子牙还真给他那老妻封了个扫把星，就觉得好笑。 　　看得可乐呵呢。 　　谁能想到，事起肘腋，上次巫妖大劫，明明战事结束了，共工撞倒不周山，灵气才开始少的。 　　这次倒是好，封神一闭，直接，天地间所有灵气都向封神榜汇集而去。不只是自然界的灵气，连修士身上的灵气，都山洪一样的外泄。 　　楚然就觉得，身上僵硬，突然变得笨重。想要拉着师父，赶快回青丘山，却又觉得抬手都难。 　　大家都难。都在使尽浑身解数的挣脱。 　　终于能动了，才一转身呢，空中就有一道剑光向她飞过来，那是阿鼻剑，杀人不沾因果的法宝。楚然只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要催动莲花簪，就感到师父推了她一把。在往边上倒的同时，她努力的扭头看，把莲花簪往师父身上扔，就怕那阿鼻剑伤到她。 　　却看到师父把莲花簪挡了一下，就送回她这边，那剑生生的没入师父的身体。她想喊，想去救师父，却被一物打中，只看了一道红色的残影，分明就是女娲的红绣球。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师父的口型说他会找她的，让她别怕。 　　后面还没有说什么，楚然就不知道了。 　　再醒来，就知道回到小破院子了。不会认错的，那三条腿的破床，她一动就晃啊晃的，抬头就是那能抖出来半斤土的灰不拉叽的蚊帐，喘口气，差点儿把她给呛死。 　　抬手就用了一个除尘术。 　　咦？能用？ 　　哎哟那可太好了。 　　直接把屋子清理干净。又试了试空间，还好还好，也能用呢。 　　把屋子里的破烂儿都收了，直接换上存了好久好久好久的郁水小院子。整体都给挪过来了。这可不是当初做仓库的样子，是最初她住时候的样儿，是回到青丘道场后，她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收拾好了的。 　　一直拾掇到自己满意了，才出门，想再接着收拾院子，把那个井给换上，在洪荒不用井，这里可得用。 　　出门才看到，之前四周的那一片白雾，如今已经散去了。 　　这里跟郁水小院还真挺像，背山面水，是风水极好的地方。 　　背的山呢，郁郁葱葱的，长满了古树，对面的水，不是河，是海，看着近，实际有一段的距离，属于望山跑死马的那种。 　　周围也不是只孤零零的她一家，这是个小村落，零零散散的有数几十小院子，都是跟她的院子大小一模一样的，差别只在装修上。 　　远远的这么看着，能看到，离她家最近的一家，篱笆墙换成了石头的，院子里，石板路拆了，园子也毁去，都铺上了石砖，连房子都是石屋，带着个小小的窗子，支着几根木头，很古朴的风格。门是木头门。看来这一位邻居喜欢石头。 　　再远一点的，是个竹屋，很有古意，大概是宋明时期的风格吧。有点儿武侠范儿。院子里也种满了竹子，竹篱上挂满了蔷薇花。屋主应该是个姑娘，或者是一个很钟爱妻子的男主人。 　　还有，跟她刚来的时候，差不多样子没动过的。 　　有只把房子修了修，换了窗户的。 　　一圈的看下来，还真没有她的院子这么华丽的。 　　对，没错，就是华丽。 　　她的院子太满了，满得看着就繁华似锦的，东西太多，数量多，品类多，品质就更不用说。 　　再往远住看，更靠近海边的山腰里，隐隐约约的，能看到西式城堡的墙角，还能看到中式庄园的围墙和出墙的红杏花。 　　这个情况不对啊！ 　　楚然赶紧的就上论坛，以前不懂，抓不着重点，就笼统的看。现在会了，善用搜索，一切都不是问题。 　　很快就查到，这地方，根本就是一个新手村，整个这个玄学大陆，都跟个游戏差不多的设定。有六大家族，肖林楚白沈顾，六大主要城市，就是以这六大家族的族姓为名的。都是千万人口数量的大城。还有一些小家族掌握下的百万级的城市，以及一些散落各地的村镇。新手村是最低级别的，只有像她这样的新居民才会被分到新手村，完成解锁任务之后，就可以走出新手村，到大城市去了。 　　这还是一个玄学与科技并重的时空，既有高明的法术，又有先进的科技。大城市里，各种福利和条件都是最好的。医院、学校、商场、住宿、交通，全都是最好的。 　　新手村有啥？除了一个小院子，啥也没有了。贴子里说得很清楚，新手任务很难通过，有的人，十年八年都出不去，身体是自己的，又带不到任务时空里去，在任务时空里，不管过了多久，回来都只是一星期。在本源时空，你得吃得喝得生老病死吧？在任务时空挣不来，那就啥都没有。新手村里，只有新手，什么基础的配备都没有。病了买不起药的话，你都得看看同村的，有没有别人会医术，人家要是好心愿意救你，那你能活，不愿意救，就得等死。这也是为啥，许多人都会先选能学医的时空的原因。 　　为啥新手任务不好过？因为新手都是一穷二白的，只能选最低阶的零门槛的时空，那种的，都是生存环境非常恶劣的，一般的新手都坚持不了几天就会死回来。能收集到的东西，少得可怜。当然了，这是一般普通人的待遇，有天选之子或者开挂的大佬不算。也不是没有，运气爆棚的，在零门槛时空只活了三分钟，但人家死的时候，随手抓了一块石头，就是帝王绿的翡翠，刚好有大佬要去赌石时空做局，但随手收了他的翡翠，给了个不错的价格。人家一举就解决了温饱。靠着这个成本，买了道具，再加上本人资质非凡，几年时间，就有了自己的领地了。 　　楚然看了半天，都在说新手任务很难过。她想想自己的任务，很难吗？ 　　好像也没有吧？她什么都没干，就给师父做饭了，就过了那么多年，收了那么多东西呢。 　　要是没有师父的话，她会怎么样呢？ 　　可能一直在兔子窝，薅窝边草卖给系统，直到寿元耗尽吧。反正她是不会离开安全的兔子窝，去危机重重的外面的世界的。 　　那样的话，确实很难。以黑店的尿性，她拔一辈子的草，应该也挣不上几个钱。可能也就只够稍稍修一下破屋的。 　　这么想的话，师父是她最大的挂。 　　哎哟，她想师父了。都分开半个小时那么久了呢。 　　也不知道他说话算不算话，能不能做到，下次还能找到她呀？ 　　说到这个，得赶紧看看，怎么找人呢？ 　　论坛里也有说明。有三种办法，第一种是最简单的，组队。就是群穿。这也是目前最受欢迎的任务模式。大家一起工作，人多力量大，还能互相配合，互相保护，收益也是最大的。那些大家族，都有数量不等的精英团队，每次都能带回大批的物资。第二种方式是姻缘线。系统很人性化了，专门为夫妻设置的任务模式。这里是玄学时空嘛，有姻缘线存在的，夫妻，情人，男女朋友，娃娃亲，指腹为婚，都算在内，只要是双方本人同意，或者是什么命定的缘份，都会有姻缘线，选择任务之前，会有提示，是否用姻缘线连接，是的话，就能与伴侣进同一个任务时空，并且是已婚人物身份，双方必是夫妻。第三种，是最费钱的。如果想与某个人同一时空，既不是队友，还没有姻缘线的话，那就得花钱买门票了。门票钱由系统综合评定。论坛上说，这种办法，门票钱动不动就上亿。要知道，这时空里，运气好的话，够一年吃的米，花一个金币都能买到。那上亿金币是啥概念。 　　天哪，那师父要找她，得花多少钱啊？ 　　也不知道她塞给他的那些东西，够不够买一张票的钱呀？ 　　师父也是的，啥也不跟她说，姓什么叫什么住哪里都没说过，她想找人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估计他们这种情况，也连什么姻缘线。 　　不过他肯定不是在新手村的，还得出村去大城市里找。 　　先看看出村要啥条件吧，把任务先做完再想下一步。不过这小屋肯定住不长了。顺便看看能不能卖了，她给装修得这么好，应该也值不少钱吧？ 　　这一查，差点儿没把楚然给气死。 　　出村的条件很简单，就两条，达到与系统商店交易的次数与金额就可以。次数十次，金额两万金币。 　　两万金币？论坛说得，她以为得多难呢。两万金币她早够了好嘛，次数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那不是现在就可以出村？ 　　马上就查新手村小屋出售。根本没人买，也是，谁会有城市不住，住新手村啊。就是想感受田园风光，这可是玄学时空，在城市也可以用空间技术做出来的。再不行也可以到专门的渡假村，各项服务设施齐备的，为啥要来啥了没有的新手村呢。 　　那就只能卖给系统。黑店给的价格是一个金币。 　　只是土地的钱，地上物不记价。 　　“那我都拿走行了吧。” 　　“不可移动物品不允许买卖。” 　　也就是说，花盆，桌子柜子，锅碗瓢盆啥的，都能带走，但是房屋以及装修，花草树木那些，都不能动。 　　这不是欺负人嘛。 　　“那我不卖了。” 　　不卖也可以，每年交一百块钱的保养费用即可。 　　还要交保养费？是保护费吧？这地方有灵气有结界的，有啥要保养的？ 　　坐地收费。太不要脸了。 　　楚然后悔得要死，冲动是魔鬼呀。她刚回来的时候，别着急着把小屋给换了，而是先查查论坛就好了。那会儿，她的院子还啥也没动过呢。一金币卖了都是赚到的。现在到是好，不花那保养费，东西都白瞎了。花吧，又住不上。 　　“那我花保养费，屋子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拆怎么建，都没问题了吧？”大不了买上一年，把房子带走。 　　“可以。选择继续拥有新手村土地，所有权期限为终身所有。”也就是说，你活一天，就得交一天的保养费。 　　妈的，一块钱的地，我要是活一百年，你一分钱成本没有，白收一万的保养费呗。 　　太黑了。 　　楚然气得咬牙。 　　但也只能认了。 　　“我交。” 　　这次学乖了，离开新手村之前，先查查论坛，看看去城市有啥说道没有。哪个城市好啊。 　　又花了三天时间，翻阅了无数的贴子，楚然总结了一下。 　　六大家族，也有派系。主要是两派，肖家楚家是铁杆，偏文，偏古东方风格，城市也在大陆的南部，气候温暖，四季如春。白沈顾三家是一派，重武，偏古欧式风格，城市在大陆偏北，四季分明。林家表面中立，但更偏向肖楚两家。林城在大陆正中，重商，是整个时空的首富家族。 　　六大主城的风格，严格上来说，是百家争鸣，什么风格的都有，全看各人喜好。但是主体是与主家相同的。比如肖城楚城，就多是江南园林。林城多是高楼大厦。白城沈城顾城就多是中古世纪的城堡。 　　民风也一样。南方的城市百姓相对平和，北方的城市百姓更直爽。 　　福利方便到是差别不大，都是自己做任务挣钱，过得好不好，全看自己。有家族扶持的就容易些，单打独斗的，就艰难些呗。 　　那这么一看的话，楚然觉得，她当然更喜欢北方，她本来就是北方人嘛，更习惯北方的快人快语，直爽简单，气候也很习惯。这时空没有空气污染，她还有法力护身，哪里都吃不到苦头。 　　但是看她师父那个宅男样儿，还不爱争斗，脾气又好，不像是北方人。应该是南方人吧？ 　　最终楚然选了林城。中间，往南往北都方便。 　　选完了城市，才点离开新手村。离开新手村没有交通工具，连路都没有，还不允许用自己的法术飞行。只有系统的火车。只能选目的地。 　　楚然点了林城之后，一点儿也不意外的，看到下一条系统提示，让她付车票钱。一千金币。 　　XXXXXX 　　不用翻译了，全是脏话。 　　付完了一千金币，很快就有一辆会飞的火车停在了小院门前。走之前把小院又给收起来，只留下一块光秃秃的地。才上了车，连一棵草都不想留 下。 　　火车很稳，车外景色也很美，山川湖海都很漂亮，环境保护得超级好。不到两个小时，远远就见到一座巨大的，宏伟的现代城市，高楼林立，半空中还有轨道一样的交通设置，各种飞车，和用法术飞行的人流穿梭，场景比科幻电影还要魔幻一万倍。 　　火车直接上了其中一条轨道，车站在半空中。下了车，站里有指引，专门有为新手村刚进城的新人设置的新人事务大厅，可以办理入住相关事宜。 　　下火车的时候，楚然被发了一块手表一样的通讯器，那上面有她的个人资料。办手续都是机器人，验证完她的信息，显示她没有购房资格，入住城市的话，要么选酒店客栈，要么租房。 　　楚然才刚来这世界没半个月呢，思维方式还是地球老家的模式。就觉得住酒店的话，做任务期间，没防备，怪危险的。还不如租房子呢。就选了租房，然后操作界面就出现了各种选项，房租什么价位区间的，她看了看手里的钱，还下三万多，都是当初卖草给黑店挣的，就选了一个月租两千到五千区间的。又让选位置，她还特意看了地图，选了个交通方便，但是离市中心稍远的。这样，房子就能选好一点儿的了。选房子的时候，一看，得，真没啥挑捡的，都是一室一厨一卫的，连个厅都没有。两千和五千的区别就是五千的可以拎包入住，两千的是毛坯房。 　　她选了三千的。墙砖地砖铺好了，水电都通了。 　　“要怎么样才能有购房资格？”临走的时候，楚然多问了一句。 　　“与系统交易过百次，单次交易金额过百。” 　　呃…… 　　事实上门槛也不算高。 　　比她想像的简单多了。 　　当初她要不是为了跟黑店置气，一捆一捆的卖草，早够资格了。 　　楚然就发现，她真的是一直在坑自己。一步一个坑。 　　转身又回去，坐下。在空间里翻了一些零碎东西出来，先让系统估价，一点点往上添。够一百块了，再一次卖出去。 　　就这么简单，能买房了。 　　房子又白租了，还不能退…… 　　新人太难了。 　　看看房价，算了。 　　房子没白租，还是乖乖回出租屋，先去自由市场租个摊位，挣了钱再想东想西吧。她现在的金币，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去出租屋也很方便，直接在那个通讯器上录入地址，就会显示各种可供选择的通行方式，还有价格和行程图。选了公交车，没十分钟就到家。房东是谁也见不到，一切都有系统操作。到家直接把通讯器往门上一对，门锁就开了。很先进。 　　有水有电，装修就快了。从空间里拿出来摆上就成。很简单。 　　再给房间上几个结界，心理上有安全感了，就万事大吉。 　　吃了饭，收拾好，躺在床上刷系统。到市场上看看行市，花一块钱租个摊位，卖货。楚然选了今天市场上数量不算多的海鲜，食物是纯消耗品，每天消耗最大的就是食物类。价格也相对高，比生活用品类的值钱点儿。海鲜她空间里有得是，按摊位最大容量摆满，定上价，就不用管了。得选下一个任务了。 　　楚然心心念念的想买房子，得省钱。又怕师父找她的时候，门票太贵，找任务的时候，就只在零门槛的那一档里找。选了三天，海鲜都卖了十轮了，她的海鲜灵气足，特别受欢迎，卖得很快。又卖了三轮的大豆。也没选好任务时空呢。 　　“怎么都是清朝背景的呢？” 　　清朝多憋屈啊，辫子头不好看，旗服也不如汉服好看，关键是，清朝是半奴隶制的，又特别熊，只会窝里横。被欺负得太惨了，老百姓日子过得苦，还憋屈。想想那圆明园的旧址，楚然都想咬人。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这么想的，才没有选清朝呢？ 　　上论坛一翻，发现还真不是。 　　清朝的背景多，是因为最近清穿题材火，各种衍生作品非常非常的多，衍生出的时空就很多。完全是因为数量大。 　　啊，那这样的话，踩雷的机率就小多了。清穿她熟呀，九龙夺嫡和四爷嘛。人人都爱四爷，嘿嘿，她也爱。十本里有九本都是这个时期的。那这离后面憋屈的部分就还挺远的。去看看热闹，也行吧。 　　这回选的就挺上心了。 　　零门槛里有无数的页面，想了想，花了十金币，设置了一个附加条件，不做妾室。原本是想着做寡妇的，就怕师父找过去，他俩又没有姻缘的话，到时候麻烦。做名门贵女呢，未来怎么样也不好说。还不如直接找个已婚的身份，省事儿。师父找过去，也方便，都选了追踪她了，就不怕再选成她丈夫的身份，不差那几个钱儿了。但妾室身份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好好的人，干什么去给人当妾呢，真爱什么的，放到妾身上，特别恶心人。 　　再没想到别的要求，又花了十个金币，多租了十个摊位，把十个摊位都摆满了，这次摆的都是高价值的珍稀材料，名贵物品，不会没一会儿就卖完的。又租了一个仓库，留下一堆的东西，设置了自动补货。才点了确认，开始做新任务。 　　不做不行啊，虽然她东西多，都卖掉，足够她一辈子花销的。可不做新任务，师父就不知道去哪里找她。把师父丢了，那还有啥意思了。 　　点确定之前，楚然还是这么想的。 　　醒过来之后，她就觉得，其实不做任务，她自己过，也能坚持坚持的。 　　这身份，真酸爽。 　　谁呢？ 　　乾隆皇帝的继后，那拉氏。 　　清朝的皇后，那真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那拉氏在最惨的里面，都能排前列。这皇后当的，前面乾隆有真爱的皇后，有宠妃高贵妃，后面又跟令妃过上了小日子。到她死，就没有过多少宠。能当上继后，也是因为身份高而已。乾隆还没当上皇帝的时候，她是雍正爷给指的侧福晋，资格够老。还婚后二十年都没生养过，也是一大优势，嫡子对一个□□又自大还多疑的皇帝来说，可不是个招人喜欢的存在。 　　看上去，皇后她也当了，孩子她也生了。可实际呢，到了最后，她是按妃的待遇葬的，孩子也都没活下去。一辈子也没得过宠。身份、地位、孩子、丈夫，到最后一无所有。 　　惨到家了。 　　楚然再一次认识到了系统的尿性。不花钱是真坑你呀。 　　她说了不做妾，就给她整了这么个身份，后面还不定有多少坑呢。 　　这会儿她还真不算是妾了。 　　因为现在是乾隆十三年六月。先皇后孝贤去世百日。那拉氏如今是摄六宫事的皇贵妃。只差一个继后的册封大典，就是正式的皇后了。 　　继妻也是妻，肯定不是妾。 　　非得拿现在还不是妻这个时间差说事儿的话，估计系统也有狡辩的理由，楚然都不稀得说了。继妻就继妻吧。 　　她现在愁的是，师父在哪呢？来不来？会不会来？能不能找到她？ 　　还有，在师父来之前，她得怎么跟乾隆皇帝保持距离，安安稳稳的等着他找过来。 　　师父，你可一定要快点儿啊！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第34章 清穿断发皇后1 　　楚然坐在翊坤宫后殿正堂明间正中的地平宝坐上, 看着下面坐着的两溜妃嫔，还有她们身后的宫女，姹紫嫣红。脑袋还是懵懵的。 　　她来的时候, 也不是啥特别的节点上, 就是六月二十八很平常的一个日子, 晚上睡着的时候很自然的就来了。然后大早上的，宫女来叫她起床, 然后给按住了, 一顿拾掇, 她完全是下意识的洗漱，选衣服，梳妆, 挑首饰。完成了这系列的操作，喝了一碗粥，就到正堂等着妃嫔们来行礼问安。 　　按礼应该是皇后带着妃嫔们先去给太后请安, 然后再回来, 妃嫔们给皇后请安完，有事儿说事儿, 没事儿就各回各宫，自己玩儿去吧。 　　这会儿的钮祜禄太后，人家礼佛, 在永寿宫里住着, 只管享福，万事不管。免了妃嫔们每日的请安礼, 只每十日一去就可以。还总是提前一天就让嬷嬷通知，不用去了。只在年节，该她出现的时候, 正常出席。有身份贵重的命妇，或是她娘家亲戚啥的要觐见，全看她自己的意思。反正后宫的事儿，人家一概不管。以前都是孝贤皇后说了算。孝贤皇后一死，才十来天，皇帝就让人把养心殿西耳房的东西搬东房去，那东西都是娴贵妃的，东耳房又是皇后的住处，啥意思谁都明白了。娴贵妃在那之后就实际上的管理着后宫。前几天，过了孝贤皇后百日，皇帝骂完了两个大儿子，转头又正式的封了皇贵妃，摄六宫事。还特意强调了，让妃嫔们问安行礼。 　　楚然现在也不知道老太后，是嬛嬛那个类型的，还是老佛爷那个类型的，还是真的大撒手类型的。 　　她现在有这身体的记忆，可惜那拉氏与太后接触得算不上多。做了十几年婆媳，真正打过的交道有数。富察皇后的后位坐得铁稳，家世过于显贵，人又与皇帝感情好，她说什么皇帝听什么，比亲娘的话好使得多。处事又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礼来。十几年了，太后各方面的，都被压得死死的。也一直都跟个吉祥物似的被供着。看上去大家都挺开心。那拉氏做为妾室，就是年节上给太后送个礼，再说点儿吉祥话。一年里见不上几回的。 　　但要让楚然来看，这位太后啊，不像是看着这么静心的。记忆里翻腾出来，雍正爷临死之前，派了两个太监陈福、张保让侍奉太后，听着像是把自己信任的人托给太后了。可楚然怎么想都像是看着太后的。那要她真是个老老实实的性子，雍正能那样儿防她？还有啊，孝贤才死，乾隆就着急忙慌的把娴贵妃给捧起来了。要说那拉氏多得宠吗？那可真不是。她就没得过宠。就是位份高，长在辈儿上了。那还能为啥的？没有后妃抻头管了，是不是太后就名正言顺的得管了？亲儿子都不想让她粘手后宫事务，为啥的？ 　　不过也说不好，可能是她太笨了，谁都不放心用她呢？小门小户出身，一辈子没管过家，不会管也合理。 　　还得再看看，再看看。 　　正想着钮祜禄太后的事儿呢。 　　坐下西侧首位的说话了，“贵妃姐姐若是身上不舒坦，告假了便是。难不成皇贵妃娘娘还能不允？” 　　说话的这位，是嘉妃金氏，咸福宫主位。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如今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九个多月了，随时都可能生。她也是目前最得宠的妃子，是妃位上的第一人，说话很硬气。 　　这是个韩式美女，娇娇小小的，单眼皮，五官清秀，长相初看着淡，细看很精致，不过这会儿看着鼻头有些大，记忆里她平常还要更好看一点，许这肚子里又是个儿子吧。 　　有宠有儿子，自然就有依仗，这不是，楚然还没说话呢，人家就特别自在的开式表演了。 　　嘉妃怼的人，是纯贵妃。住在景仁宫，是跟娴妃同一年晋的贵妃。娴妃是靠着位份高，她是靠着生育有功。她也有两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四岁了。儿女双全。向来是皇后以下第一人，位份虽然排在那拉氏后面，但那拉氏没有生育，说不起话，向来活得跟透明人儿一样的。她可不就显出来了。 　　但这会儿，纯贵妃的气色是真的不好。也是啊，她儿子三阿哥永璋，才刚刚被他皇阿玛给骂了，还直说了没资格继承大统。对她打击能不大嘛。气色能好才怪呢。 　　可她不敢承认病了，咋滴，你是觉得皇帝骂你儿子不对呗？跟皇上置气呢？所以呀，哪怕背地里天天吐血，面儿上也得装作无事发生。 　　她也不直接跟嘉妃硬刚，而是对着楚然解释，“这几日信期到了，小腹酸胀，没有胃口，妹妹失仪了。” 　　她与嘉妃同岁，都三十六。比那拉氏还大上五岁呢。这会儿只按照份位自称妹妹。 　　这皇宫里头的女人呀，还真是没有白给的，楚然看得还挺有趣儿。“走动走动也好，血气畅了，肚子也就不那么难受了。香浮，回去给你主子熬点儿补气血的汤，缺什么少什么，来跟有容要了腰牌去领。” 　　香浮是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有容是那拉氏的嬷嬷，她如今摄六宫事，后妃每日的供应是有规定的，额外要的，要有她的准许内务府才会给。 　　纯贵妃就笑，她是汉军旗出身，笑起来很温婉，“都用着呢。姐姐前日让内务府送的，尽够用的。” 　　“那就好。” 　　现在乾隆爷的后宫里，满打满算的就十五个人。嫔以下的贵人常在都是刚进宫没几年的，有七个。剩下的八个高位妃嫔里，令妃是最年轻的，也二十二了。楚然还特意多看了两眼这位大名鼎鼎的令妃娘娘，长得与嘉妃有点儿像，至少风格都是清秀，看来乾隆是真喜欢这个类型的长相。身形偏瘦，打扮得也很素，身上衣服的料子也不是顶好的，颜色也是显老气的银灰色。真没多特别。但她如今住在永寿宫，是离养心殿最近的一宫，三年间，从宫女晋到妃位，可见皇帝有多喜欢她，除了没有子女，圣宠上，就她可与嘉妃刚一下了。 　　还有传说中的五阿哥的生母愉妃，如今住在承干宫。她现在妃位排第二，在嘉妃之后，所以是挨着纯贵妃坐的。在坐的，就她们仨有孩子。三十五了，看着却像是二十几岁，保养真好，长得也明艳。但是记忆里扒拉一下，她也没得多少宠爱，只能说比别人强一点儿吧。人是真低调，很透明。 　　还有一位舒妃，与令妃同岁，也是与她一起封妃的，她是选秀进宫，家世好，入宫就是嫔位。境遇与那拉氏非常像，有位没宠，谁也不拿她当盘菜，待遇没比谁差了，但也就是中规中矩，也没有多好就是。如今是钟粹宫的主位。 　　还有两位嫔位上的一宫主位。住在延熹宫的婉嫔，比那拉氏还大一岁，资历最老的人里，她分位最低，在潜邸的时候就是格格。一年也翻不了她一回牌子，虽是一宫主位，但是日子最简朴的也是她。能熬到嫔位，纯粹就是靠着资格老，还身体健康，把别人都熬死了，她的位份也就上来了。乾隆不喜欢她，升到嫔位以后就忘了这个人一样。 　　另一位住在储秀宫的怡嫔，是在坐所有妃嫔里长得最好看的。她是江南富商的女儿，真女儿假女儿的，咱也不知道。反正是没按正常的程序进宫，是江南送进宫的美人，乾隆一得了她，就嗨得不行，差一点儿就从此君王不早朝，天天歌舞升平，连富察皇后都说不听了。把太后请出来，太后直接罚她关禁闭，乾隆还跟太后闹脾气，不见面了。啥时候太后把人放出来不关禁闭了，才又跟太后说话的。之后也有快十年的时间了，一直都宠幸不断。手段相当了得。六年前，她的亲妹妹又被送进了宫，没有她好看，也不得皇帝喜欢，封了常在就扔一边儿不管了。 　　除了这些，还剩下陆贵人、那贵人、林贵人、慎贵人和鄂常在、揆常在。都是跟着主位妃嫔住，没资格给太后请安的低位宫妃。 　　年纪都不算大，最大的陆贵人二十五，剩下的都是二十岁以下最鲜亮的时候，再朴素的衣服，再简单的头饰放她们身上，也都是极好看的，看着就鲜活。 　　楚然是真不知道该跟这些美女聊什么。 　　“没什么事儿就散了吧。都累了，好好歇一歇。”才刚刚办完孝贤皇后的丧礼没几天，都折腾得够呛。“嘉妃，你身子重，不用每日里折腾着来问安了。好好养着，把小阿哥好好的生下来，你就是大功一件了。” 　　“多谢皇贵妃关心，嫔妾一定好好保养身体，给皇上再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出来。” 　　嘉妃行了一个虚礼，利索的就搭着宫女的手走了。哪里有什么恭敬。 　　继后又如何，没宠没子的，要啥没啥，拿什么压人？连皇上你都见不着几回，靠位份吗？位份就是个屁。谁受宠谁才是最大的那个。 　　“妾身告退……”嘉妃先走了，其她人就都站起来，行礼告退。只说妾身，没说臣妾，后妃只会对皇后称臣，皇贵妃，没资格呢。 　　纯贵妃落在最后面，明显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说。”楚然可没有那拉氏那么委婉，更不会那么畏畏缩缩，束手束脚的放不开，不管不行，管了又怕犯错，皇帝跟她不是一条心，她心里没低。楚然才不怕呢，只等着师父来了，看看是不是他，若是，那一切好说。若不是，就不跟他玩儿了，看看是弄死他还是自己跑出宫浪去，不怕更坏的结果，也就没啥可怕的了。 　　“三阿哥素来胆小，被皇上训斥过之后，心思忧惧，又不敢报病，昨日我让人去阿哥所看他，才听他身边儿的小太监说一晚上一晚上的做恶梦，出虚汗。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想求求姐姐，能不能让太医去给看看？”纯贵妃说着就行礼。 　　亲娘想给儿子看看病都不成，也是够够的了。 　　才十四岁的孩子，又不是亲娘没了，他能伤心到哪？要被那样骂。 　　“你也是的，怎么不早说。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的。有容，你亲自去找值班的太医，看看谁在，带着去阿哥所，给三阿哥诊脉，我跟贵妃就在这儿等着，回来报给我们知道。”边吩咐着有容，连拉着纯贵妃回东次间那拉氏日常待客休息的地方，那边有条坑，靠着轻省些。 　　吩咐完了，又想起来，纯贵妃这是点她呢。三阿哥吓着了是有的，但这孩子胆子可不小。真正胆子小的是永璋。而且永璋又是皇长子，已经成家分府出去，儿子都两个了。被亲爹这么骂，还直接剥夺了继承权，不郁闷才怪呢。 　　“墨香，你去跟常青说，让他立刻出宫，带上太医，去大阿哥府上，看看大阿哥怎么样了。”宫里的不敢请太医看，宫外的，也不见得好多少。 　　墨香是那位氏身边的掌事宫女，四个一等大丫头之一，常青是翊坤宫的首领太监，带着四个小太监。都是那拉氏身边用老了的人。 　　“是。”墨香行了礼就出去了。 　　屋子里其他人并不乱，墨书，碧影，碧茶几个大宫女带着小宫女们给纯贵妃上茶上点心的，井然有序。半点声音都没有。 　　别的不说，富察皇后管理后宫是真的厉害，宫人的规矩礼仪都非常好。身边的人机不机灵，会不会办事儿，那要看主子会不会教，但整体的基础培训，却都是皇后的手腕。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女儿，低蕴是真的好。 　　这些个东西，那拉氏就不在行。没选秀以前，在家里，额娘也教过管家，可她阿玛就是镶蓝旗下的一个四品佐领，属下只管着二百人的小官儿。她出嫁的时候，还已经退休回家养老了。她娘就是继妻，比她爹小着二三十岁。前头姐姐的小儿子还比那拉氏大七八岁。家里面原配的孩子都大了，又是小门小户的，能教多少？出嫁就是妾，更没机会管家。富察皇后跟乾隆在对权力的掌控上，那真是一对儿。就像乾隆从他登基到死，没有一天放下过权力一样，富察皇后对后宫的掌握也没有放下过一天。总结来说就是，那拉氏突然被交付了管家权，管的还是天底下最大的那个家，但是一点实际操作经验都没有。 　　然后皇帝老公还没多少感情，并没有半点想要帮忙的意思，万事还都得顺他的意，办好了是你应该的，办不到立马就落脸子。狗男人。上面有很可能想要掌权的皇太后，下面的宠妃也虎视耽耽。 　　楚然想到这些，就想撂挑子走人，果然便宜没好货，零门槛的任务时空，太坑了。天地这么大，我上哪不能活得潇潇洒洒的，实在不行去海上占个小岛，种满桃花，我还能更浪。宫里这环境，太险恶了。 　　“姐姐，皇上那里……”正胡思乱想的楚然，被纯贵妃的声音又给拉回了现实。她是怕那拉氏这么明晃晃的让太医去阿哥所，乾隆知道了会觉得三阿哥对他心有怨怼，还要迁怒到皇贵妃身上。 　　“没事儿，既然把后宫给我管了，咱没权力教皇子阿哥，那阿哥们身子康不康健，吃的香不香，穿得暖不暖，总是该管的吧？觉着我不好，就换人呗。不是有人急巴巴的等着呢嘛。” 　　要真换了别人，我还巴不得呢。才刚来一天，连这若大的翊坤宫都没来得及看一看，总得让我按自己喜好收拾收拾吧？一天天的，溜谁呢。 　　她这么横，到是把纯贵妃给说得一愣神儿，然后又笑，“姐姐早年刚进府的时候，就是这般直爽的性子。” 　　是啊，因着家里父亲职位低，也没指着能配贵人，又是老来女，家里哪有不纵着的，没受过委屈的孩子，心思多的少。还不是嫁了个狗男人，把好好的姑娘给憋屈成了这样的嘛。天天的闷在院子里，养花养草的，又省钱又能消磨时间。得了个娴的封号之后，更沉稳了。别管是真娴静还是皇帝希望她娴静，反正是得把自己往娴静上靠就对了。 　　“让你见笑了，我这也是急得，忙乱起来，这脾气就压不住。”楚然找了个借口，要不然怎么说，总不能说换芯子了吧。 　　“慢慢来，会好的。皇上不是指了先皇后身边的嬷嬷和太监来帮姐姐吗？”正常来说，那拉氏是不可能在纯贵妃面前承认自己忙乱的，这就相当于示弱了，她俩以前关系就一般般。纯贵妃这是刚刚受了挫，楚然又帮着给三阿哥请了太医，也没为难她，还这么“掏心挖肺”的，都是奔二十年的老相识了，想把关系拉着近一点儿，那可太容易了。今时今日，和则两利的事儿。 　　是，刚把那拉氏的东西挪到养心殿的东耳房的时候，就把之前皇后身边伺候的人里拨了三个宫女一个太监过来。都是皇后管理后宫的得力助手。其他长春宫里伺候的人，一小半留着看宫，另外的都发放出宫，陪嫁的下人又都赐回给富察府了。 　　“得亏了有洗砚几个帮忙，要不然我就更不知道要忙乱成什么样子了。”捧着聊呗。洗砚、抱书和如月三个大宫女，还有太监刘义，说不好到底是富察皇后的人，还是乾隆的人。肯定不是那拉氏的人。监视的作用比协助工作说不定还更重一些。 　　她这么说，纯贵妃不好接。只能提一提别的事儿。最安全的话题就是衣食了，聊聊新进的果子哪些味儿好，有没有什么新鲜吃食。再聊聊时兴的料子，该量尺寸做秋装了，她又胖了两圈…… 　　这么聊着，时间很快就过了。 　　有容回来的不慢，带着太医进来，纯贵妃立马身子就坐直了，担心的看着太医。太医回话，三阿哥身体无恙，只是稍有点吓着了，给开了安神的汤药，喝几天，应该就没事儿了。 　　纯贵妃这才放下心。要起身告退。 　　楚然起身送她，还没出门呢，小太监就在外面报说洗砚她们几个带着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嬷嬷来回事儿。 　　“那我就不远送你了。” 　　在门口看着纯贵妃出了大门，才转身回屋跟管事们开小会。这就是跟公司开早会差不多的小型会议，内务府的来跟她这个摄六宫事的皇贵妃汇报一下前一天都办了啥事儿，花销了多少银子，支出了什么东西，庄子上又送进来多少。报完了前一天的账，再汇报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事就是这么点事儿。但是内容繁复得很，皇宫里主子二三十个，可下人几千上万的，只是吃喝拉撒，事情就多得吓人。不过这些个回事儿的，都是报的笼统的大数儿，并不会报太具体的账，像是鸡蛋多少钱一个，白菜几文一斤，是不会那么报的。都是报哪一天送了多少菜，总共多少钱。类似那样的。但是皇上赏赐官员东西那些，得具体的报，为的是有需要后宫赏下去的时候，别撞了。不能今儿个皇帝刚赏了一个痰盂儿，明儿个皇后又赏一个吧，那多尴尬的。除了这种必要的，其它的账那是报得相当敷衍。 　　楚然默默的听着，保持着之前那拉氏只听只看不说的原则，所有事情都按成例办，没有成例的让他们去问总管太监李玉。反正她不懂，所以不瞎指挥。有疑问也先在心里装着，不急，慢慢来，得先让她把环境熟悉了再说。 　　等到几人终于带着三分讥屑，五分看不起再加两分高傲的离开。那拉氏一天之中最重要的两项工作才算是完成。 　　“娘娘，饭摆上了，用膳吧。这一早上的空着胃，身体哪里受得了。”碧影是管着她膳食的丫头，本人也擅厨艺，小厨房的事儿都是她管，这会儿急着张罗着让楚然吃饭。 　　早起梳妆之后只喝了碗粥垫肚子，正常该是请安之后吃早饭的。吃完饭才听报账。这不是因着三阿哥的事儿给耽搁了嘛。 　　早饿了。 　　饭摆在西次间，在卧室的外间，她就一个人吃饭，一张小桌子就够了。平常很少折腾着去前殿的餐厅，那边有专门的大桌子。与交好的妃嫔小聚的时候会在那边，接待家人的时候也用过，皇上来的时候也该用那边儿，但是搬到翊坤宫也十个年头了，皇上一回没来过。 　　四菜两汤，主食米饭。楚然看着挺丰盛的，两荤两素，样子好看，味道吃着也不错。按记忆里见过的其她娘娘的伙食标准看，那就太简单了些。 　　连打扮最素的令妃，宫里都是八凉八热，主食至少三样那么吃的。 　　一个人当然吃不完。 　　事实上，跌破楚然眼镜的是，每个后妃的份例看着多，可那是管全宫的。像是以前的那拉氏，她不受宠，份例就是按标准的给，没有多的，正常的内务府能保质保量的给全，都不容易了，时不时的还有以次充好的。位份高，身边伺候的人还多。乾隆又最好排场体面，她不敢裁撤身边的宫女太监。二十来口人吃饭，就指着她每日的份例呢，不简单点儿，都得挨饿。 　　行吧，这些都不是着急的事儿，看看再说，现在她的份例是最好的就不急。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小太监进喜儿一溜儿小跑的进屋来报，说皇上已经下了御辇，进宫门了。 　　才说宫里规矩好呢，就毛毛燥燥的，打脸。 　　皇上来就来呗，多稀罕嘛。 第35章 清穿断发皇后2 　　说起来, 也不能全怪翊坤宫的这些下人，对于主子已经是摄六宫事的皇贵妃这件事儿，全宫的人都还在适应当中。如梦似幻的。 　　以前, 除了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去永寿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 随身伺候的几个大宫女，小宫女小太监们只有在大节庆的时候, 被临时供用出去帮忙, 才会走出宫门, 看看翊坤宫外面的世界。还不敢多走多看。那拉氏不是一个好动的主子，不像其他主子，动不动就去逛逛御花园, 没事儿就互相串串门子，那还能跟着主子多走动走动。她是非必要不出门的。 　　如今，每天的事情一大堆, 一天跑内务府的次数都数不过来。还有到各处传人传事儿的, 取东西的，几个小太监腿儿都要跑细了。开始那会儿, 在宫里还迷路呢。 　　可当是顾着忙了，到了各处传事儿的时候，态度还是之前的样子, 对谁都是见人三分笑, 不笑不说话。该端起来架子的时候，也没端起来。不是不懂, 也不是不会，看也看会了。在后宫人，人情冷暖, 最是分明。只不过是还没有适合过来。 　　别管怎么忙活，谁都知道，皇贵妃就是皇贵妃，摄六宫事，那也只是皇贵妃。只要皇帝一天没封后，哪怕你只差半步了，皇后之位不是铁稳的。那拉氏又不像是富察皇后，她没有家族依仗，还没有子女，能不能平稳的把这半步跨过去，完完全全的就看皇帝的意思。 　　可皇帝是啥意思呢？ 　　处处的把皇贵妃捧在前面，明示她就是继后人选。外面的人，都已经把皇贵妃当是皇后一样的对待了。连内务府的供应，都是比照着皇后的份例给送的，故意的少给半只鸡，两个萝卜的，让人说不出来错处，没有完全按照皇后的份例就是。当然，谁现在也不会脑子进水了，在这些事情上挑事儿。不过是谨慎着罢了。 　　可翊坤宫这些个皇贵妃身边儿伺候的人都知道，自打先皇后过逝，自家主子，跟皇上就没在一块儿过。见倒是常见，主子谨慎，大事小情的，爱去养心殿跟皇上请教，皇上不爱下面人太有主见，主子这么去问，皇上是高兴的。但并没给多少指点，只说信她，让她看着办。有时候回事儿晚上，也会在养心殿留宿，但那真就是留宿，别人不知道，身边伺候的能不知道嘛。皇上自己在正殿里住，主子自己在东耳房住，都不在一个屋儿里。 　　那你说这个情况，但凡心里有主子的，能没点儿担心吗？ 　　皇上亲自来翊坤宫，这还是皇后逝后头一回呢。不对，该说是主子生日之后的头一回。皇上对主子的情意，也就是每年生日，二月初十那天，若是在宫里，会来翊坤宫坐一会儿。 　　这好好的，不年不节的，突然来了，奴们们可不是当大事儿嘛！ 　　楚然可没想那么多，起身准备接驾的时候，想的全是怎么确认一下来的是不是师父，如果不是的话，怎么应对。 　　来人穿的是常服，不是明黄的，没那么华丽。三十七岁了，这个时代正经的中年人，看着不老，长得还挺帅的，当然了，比师父差一百万倍。但是比史料上的要好很多，跟电视剧里的帅哥们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楚然一直盯着人看呢，都走到跟前了，满宫的下人跪了一地了，她也没动，没行礼，只盯着人眼神看。她觉得师父的眼神，她应该能认出来。记忆里乾隆看那拉氏的眼神，就是冷淡和不在意，她肯定也能看了来区别。 　　但真认出来的，还真不是眼神儿。这人的眼神吧，跟冷漠没关系，是专注，看不出来感情的认真，就很愁人。然后他笑了，一笑，眼睛里就染上了温暖的颜色，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柔和了，是楚然最熟悉也最喜欢的那种让她自在无比的那种包容。 　　“哇……” 　　认出来的下一刻，楚然哇一下就哭出来了，两手一伸，直接就冲着人脖子去要抱人家。却忘了自己正穿着老高的花盆底儿，这往前一扑，人就要倒，得亏师父动作敏捷，上前两步把人给抱怀里了，让她搂着他哭子嚎。 　　满宫跪着的奴才都要吓死了好嘛。 　　娘娘啊，真不能这么哭啊。失仪了不说，啥伤心事儿啊？哭成这样儿了？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您这表现，跟撵皇上走，有什么区别？ 　　跟在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吴书来，心里是最惊讶的，他是跟在皇上身边最久的人，跟皇贵妃也是老相识了，谁不认识谁啊。皇上今儿刚压下军机处拟的册立皇贵妃的旨意，说要自己写，办完了朝上的事儿，就直接来翊坤宫，他估摸着皇上是来给皇贵妃做脸的。可皇贵妃这个表现哟，礼都不行，还这么哭，哭啥呢？高兴疯了？他都不敢抬头，想着皇上会不会直接推一把，把皇贵妃推个跟头，转身就走。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都以为下一刻就是皇上震怒，大发雷霆的场面呢。听到的确实从来没听过的，皇上轻声细语的哄着皇贵妃，“好了，好了，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错了，行不行？这么哭多伤嗓子呀。你看看怎么罚我能解气？” 　　我的天哪，发生了什么？ 　　奴才们恨不得把头都埋地下去，他们都觉得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皇上在给皇贵妃认错？连朕都不叫了？你呀我的，这要是传出去，他们会不会被杀头？ 　　一个个的吓得瑟瑟发抖。 　　皇上抱着皇贵妃进屋了，都还没人反应过来。 　　还是吴总管见过的大场面多，反应快。咳了声提醒大家别傻跪着了，赶紧起来伺候主子呀，自己就要跟上去伺候。刚走到门口，被皇上给叫住了，“都在外面候着，不用进来伺候。”这一说，他立马停在门口，跟个门神似的，看着满院子的人。其他人都有点儿傻，不知道该干啥了，只能在外面等着。 　　别碍着主子说悄悄话就成。 　　能说啥悄悄话呀。 　　“我都没来及把道场收起来，老多东西了……” 　　楚然哭得那么惨，原因就这么简单，心疼那么些东西都没来得及收。 　　死之前，她也不知道会死啊，道场结界一动都没动，只当出门逛个街呢。还不只道场里的东西，她身上的道袍，还有装饰品，最主要的，挂的荷包以及里面的东西，还有师父送的莲花簪，青箫，还有她自己后做的耳环呀，戒指什么的，都没了。就只手镯跟着了。没在手镯空间里的，全没了…… 　　“我都给你收着呢。”师父一样一样的把她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最后拿出来一方小印，长得跟青丘主峰一模一样的，连山顶的道场，都刻得栩栩如生，是个空间，时面就是他们的青丘道场。 　　啊…… 　　“你咋收的？” 　　明明大家一起死，为什么你什么都做完了？ 　　“我修为比你高，走之前留下了一缕神魂，处理了一下后事。” 　　这个解释，完美。 　　就是怎么听怎么玄幻，你一缕神魂，就能做这么多事儿？把一个道场收到空间里，得要多大的大法力，你一缕神魂就能办到？你看我该信你吗？除非你提前早都准备好的。只做收取一个动作，才能说得过去。 　　“为啥要死啊？” 　　楚然又不是白痴，要不是师父故意的，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了。莲花簪就是没催动，自动防御，抗一下阿鼻剑问题不大。有这时间，还不够反击的？就算不赢，怎么也不会输，更不至于死啊。 　　好，就算有女娲背后偷袭，那也不至于的。莲花簪的防御很厉害的。而且，她有七成把握，或不是师父刻意的撤了莲花簪的防御，女娲不会偷袭的。 　　“封神劫后，灵气枯竭，断续待下去，没什么意义了。而且，你不是不喜欢女娲嘛，错过了那一次机会，再想坑她，就难了。” 　　坑女娲？这话从何说起呢？ 　　“你忘啦？你身上分过她一部分造人的功德，还是人族承认的楚然先师，后来有小狐狸和鸿的推动，一边刻意打压女娲的声望，一边尊你，你身的功德已经不少了。女娲造人和补天积下的功德，经过那些，再加上封神这一役，已经没剩多少了。你再死在她红绣球之下，你猜以后她在人族会是什么名声？要是这次放过去，天仙以上修为的，都会去三十三天外开辟道场避居，再不出来，到时候你再想报仇，也没机会了。” 　　师父一次说这么多话的时候，楚然都没见过几回。 　　他这么说了，楚然就很信他，被说服了，也觉得道理能讲得通。反正只要女娲不舒服，她就很舒服。 　　“俩丫头该伤心了吧？”她一死，别人难过的程度，应该都是有限的，可那俩小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说是她养大的也行，得多难受。 　　师父：…… 　　你想多了。 　　“开始的时候，是难过了一阵子。后来她们要去道场给咱们立牌位，发现道场已经收走了，我也给她们留了口信，说灵气枯竭，咱们去域外世界了。她们就没那么伤过了。” 　　事实上，俩小丫头，哪会那么容易咽下那口气，楚然被女娲打死是事实，这个仇必须报。小狐狸是卯着劲儿的借着她自己的身份，在人族里抹黑女娲，死命的黑她。黑到人族的史料里，她与通天一起成了大反派，提来都是骂的。人家通天还能借着三清的身份，得些供奉，她是啥都没有。 　　小狐狸是专注黑女娲，小溪儿就致力于把楚然捧成大神。她是海神嘛，做了善事儿，都是托着楚然的名儿。还有那些山神河神的，都听她的，主动的托楚然的身份做好人好事儿，给好扬名。到后来，连求子的活儿，都能办。反正是，又过了几百年，楚然在那个时空的名望，都快赶上有些时空的菩萨了，啥事儿都管，信众无数。 　　这些事儿，师父都没告诉楚然，怕她飘。 　　说的那些，都已经让她很高兴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呀？咱们俩有姻缘线吗？” 　　楚然心多大呀，洪荒的事儿，知道结果，人家就揭过去了，问她师父怎么来的。 　　“咱们还没有。”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纯花钱呀？好多钱吧？”哎哟，想想心就疼了。 　　她那财迷样儿，把师父逗得笑，“还好，我能付得起。” 　　要是让她知道，上一次为了找到她，他可是把全部身家都花光了，不得哭几天呀？这一次才花了几个亿而已，小场面，小场面。 　　楚然自己在那儿掰手指头算账，“得先找到我的坐标，选身份，选时间节点，哎呀妈呀，全是最贵的选项。以后可别这么浪费了，下回咱绑姻缘线行不行？对了，师父你本名叫什么呀？多大了，家在哪，我怎么才能找到你啊？” 　　其实还想问问，有没家室，又怕问出来，真有的话，她心就碎了。可又觉得，就他在床弟上的生疏样儿，要是有家室，那家里人得哭死吧？都多余问，还显得她不信任他似的。 　　“我叫肖玙，二十三岁，住在肖城。你叫楚然，刚刚从新手村搬到林城的出租屋，我知道地址，等这次任务完成，我去找你。”这一次，师父交代得很彻底，没有天道和圣人的监视，说话都自由了。 　　“姓肖啊？还住肖城？那你是肖家人了呗？嫡系还是旁系呀？”六大家族之首呢，具体的资料没查，但是妥妥的权贵这是肯定的。 　　“不急着说这些，先做任务吧？” 　　关于他身份的话题，并不是个好话题，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也对。 　　楚然接受的很快，她师父成了乾隆爷了，那这世界，她最大，无所畏惧，有啥不能接受的。“那现在怎么着啊？您去征服世界，我开宫斗剧本？还是我开宫斗剧本，您看戏呀？” 　　这是什么话。 　　“我不是渣男，没有三妻四妾的爱好。” 　　句句都是她要宫斗，寒碜谁呢。再说了，你这样儿的，我敢吗？别说我压根儿没有这个心。真敢有这个心，你不得把我阉了？一起过了几万年，我能不知道你是啥人？你自己爱看美人行，我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楚然就嘿嘿的笑，“万岁爷真乖，臣妾这就给您做好吃的去。”她给奖励，向来只会做好吃的。起身就要去小厨房，还没忘了把桌上的那些个东西都收起来。荷包和青箫都挂身上，其它的都收到空间里。 　　“不急，先坐下，咱们对一对现在的情况。” 　　俩人在里间嘀咕了大半个时辰，外面人开始就在院子里晒着傻等，后来看没吵起来，有容就无声的指挥着下人该干啥干啥了。只她和吴书来在门口一边站一个，看门儿。其他人随时等着吩咐。 　　那拉氏整天该在翊坤宫里，对外面的事情啥也不知道，还是皇上了解的多。包括对宫中的各人，都还是乾隆的记忆里，看得更清楚些。 　　太细致的挨个人点评，那得慢慢来，先只能对一下大环境背景，还有个别重要人物。 　　总结完了，楚然还是很想骂娘。她之前还是把系统给估计得过于善良了。 　　以后再也不贪便宜了。 　　这世界是个清穿衍生出来的空间，还是个综合时空。啥意思呢？就是被穿成了筛子的那一种。与近期流行的攻略任务、系统什么的不一样，这些人还都是古早穿越人士，唯一开的外挂就是魂穿带着前世的记忆。导致的结果就是，穿越重点灾区，康熙朝后期九龙夺嫡那一段儿，所有皇子们以及重臣的后院儿都有穿越人士。四爷的后院又是重中之重。应该都是宫斗剧最火的那一阵子的人物，全一门心思奔宫斗。出现的超时空物品很少，就那么几首诗，和大众化的香皂、玻璃。让楚然吐槽不已的是，连个做水泥的都没有。看来全是一帮子文科生。 　　如今乾隆爷的后宫呢，也没幸免，比他父辈们好点儿，密度低一点。目前从乾隆的记忆里扒拉出来的，疑似穿越人士有，嘉妃、令妃、愉妃、鄂常在，以及已死的大阿哥生母富察格格，皇贵妃高氏。宫外的目前能知道的是傅恒的福晋那拉氏，因为她勾引过皇帝。 　　哦对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物，太后钮祜禄氏，上一届的宫斗冠军。这么说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定义，实际上她应该是躺赢的。穿越人士太多，还都脑子不太好，不想着改变历史，只会按照历史走，站在节点上改变自己的境遇。结果就是，历史没变，各人的境遇，改变的幅度就非常的有限了。 　　要不然，但凡有一个能力强一点的，现在的皇帝也不会是乾隆了。 　　对此，楚然是这么评价的，“有能力的，已经改了大方向的，也不会在这时空啊。” 　　…… 　　也是。 　　“就没有一个男的要争霸天下的主角吗？”咋听着全是搞宫斗的呢？ 　　她师父表情就有点儿奇怪的看着她，“刚刚你不是还说，有能力的不会在这里嘛。再说了，想争霸天下谁会来清朝啊，就算想到近代，明末不香吗？有点理想，有点儿追求的，都会把干掉野猪皮当第一目标的。” 　　怎么听着莫名的还有点儿爽感，是怎么回事？ 　　“那女的就没有搞事业的吗？事业线不香吗？”居然只弄出来香皂和玻璃，太丢人了。 　　“有啊，女人的能力从来都不比男人差。只是这地方没有。” 　　楚然：…… 　　“所以，咱们周围的，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师父很认同的点头，“所以，你自己也能生活得很好。” 　　呵呵，楚然就觉得，师父是真爱她，这都有滤镜了。她咋就那么不信呢，系统那么坑，能给她安排到一个她可以智商碾压的地方？肯定是不知道按什么标准评估的，她也是跟那帮人同一个水平线的。 　　“那看来你的目标必须得是征服世界啦？”要不然干嘛，当宫斗的工具人吗？他愿意，她还不乐意呢。 　　“我有得选择吗？” 　　没有。 　　“可有这么多穿越人士在，咱们不是很容易会被发现吗？”拿出点儿超时代的知识都会露馅吧。 　　“不会。这些人都觉得只有她自己是主角，别人都是正常的。”要不然也不会都死心眼的坚信历史不会变。 　　“那香皂和玻璃……就没人觉得奇怪吗？” 　　还真没有。 　　师父干脆不解释，喊吴书来，“去让人送几块香皂和玻璃物件过来。” 　　没一会儿，东西就送过来了。 　　楚然：…… 　　对不起，我高看你们了。 　　这香皂，那拉氏记忆里也有，在皇后和太后宫里都见过，已经被匠造处的人改造升级得，快成了艺术品了，送来的十块儿里，都是花朵造型的，什么味儿的就什么花儿。再听了一下吴书来关于这香皂制法的介绍，好家伙，几文钱的东西，硬是给整成几十两银子成本一块，还极为难得的高大上奢侈品。那拉氏这样儿无宠的贵妃，以前都没得到过。 　　玻璃更是她想多了，根本不是大块的能做门窗的那种，都是巴掌大小，做成装饰品、首饰在用的。几件玻璃制品里，有一个能有A4纸大小的玻璃拼出来的炕屏，就算是大块的玻璃了，吴书来说，那还是从南边儿运过来的舶来品呢！ 　　文科生的很彻底。 　　“那她们不会做，总会看吧？东西出来，应该知道是越前的科技吧？” 　　她师父笑着摇头，“改天你去匠作监看看就知道了。这时候的科技远远比你想像的要先进得多。”只是皇帝脑子不够用，全用在享受上了，没用到正地方罢了。 　　楚然就听明白了，师父这是让她放心，不用害怕被发现穿越身份呢。潜台词就是：你可劲儿造，我会给你兜住的。 　　师父果然还是最好的。 　　么么哒。 　　那我可就是燥起来啦。 第36章 清穿断发皇后3 　　“不留宿啊？” 　　一直待到吃过晚膳, 楚然亲手给做的，以前那拉氏没机会展示，所以, 她简单的炒了一个豆芽, 一个瓜片, 蒸了一个蛋羹，烙了饼, 管膳食的碧影也没觉得异常, 看着饭菜太简陋了, 她又给添了四个菜，两荤两冷，还带了一个汤。又加了两样主食, 才算是满意了。 　　如今的皇上，嘴很刁，一尝就知道哪道菜是楚然做的。但他并不挑食, 把楚然做的都吃完了, 其他的也都尝了几口。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 就起身要回养心殿，楚然没多想，直接就问出来了。 　　问得身边伺候的人, 又把头低着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不留了。等你把屋子重新布置完吧。”说完又贴着楚然的耳边, 低语道，“我还得接着怀念先皇后呢。”死的前皇后还是很有用的, 富察家更有用。痴情人设必须得立住了。实际上，哪里有所谓的真爱，都是政治需要而已。这一点, 乾隆知道，富察皇后也知道，所以才配合得好。真那么真爱的话，就没高贵妃什么事儿了，也不会有纯贵妃，嘉妃，令妃什么事儿。后宫的那么些个人，可是啥事都没耽误，真爱在哪了？ 　　楚然不是那拉氏，她没搞过宫斗，但是以前在郁水王宫看热闹的时候，师父以王宫的人事为例，教过她一些阳谋阴谋，御人之道啥的。她这么一听，就知道是要用富察家呢。没了皇后的富察家，才真正能放心的用了。 　　“那您去忙吧，我也挺忙的呢。得把宫里的布置都换一遍，养心殿那边儿我得空了也得去再收拾一遍。后宫的事儿，还没弄太明白。内务府的那些个账，还挺有意思的……”之前没确定皇帝就是师父的时候，就是听听，现在可不成了。 　　“你看着办吧。以后这就是咱的家了，得想着法子，把日子过起来。” 　　也别想太复杂，一个皇宫也好，一个大清国也好，只当是居家过日子了，他们两口子是男女主人，怎么着儿把父母子女养活好了，再让家里其他人都不挨饿，别被外人欺负了，就是他们要做的事情。 　　“明白。”男主外，女主内呗。 　　内务府是皇家的管家，专为皇家服务的，那我就从内务府开始了。 　　晚膳并不是晚上，是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这大夏天的，天长。吃完了晚膳，天还大亮着呢。还能有差不多两个时辰的自由活动时间。 　　楚然让小太监去内务府造办处，把制造香皂的人找来。又叫墨香带着小丫头们把被褥床幔那些都换成清亮的颜色，她不喜欢那些暗沉的颜色。檀香也撤了。不好闻，品质也不好，过后儿她得换成自己空间里的才成。到是那些花花草草的，味道清新，养得也好，她还挺喜欢的。 　　有容指挥着人忙里忙外的，换这个换那个。她们这些伺候人的，最有眼色，皇上一来，俩人在屋里说了半下午的小话儿，前脚走，后脚皇贵妃就开始大动作，都觉得是皇上提的要求，怕伤了皇贵妃颜面，才私下里说的。这妾和妻，到底是不同的。这会子都按照楚然刚刚提的那个套路，把整个翊坤宫都给重新装饰一遍。 　　宫里如今最不缺人用，只换个装饰，又不大动，不搬不抬的，一会儿就换完了。还都悄么声儿的，尽量不发现声音来。 　　管衣服首饰的碧茶也在翻箱倒柜，旧衣服楚然是不穿的，新衣服翻出来，大部分都是暗色系的，全是适合那拉氏现在这个已经被当成中年妇女的年纪的。她让把少数的几件清亮的找出来。素一点不怕，亮堂就行。首饰旧的也都收起来了，封了皇贵妃之后，内务府送来不少新首饰，都是符合新身份的。 　　没一会儿，小太监太平带着三个人过来。一个穿着官服，另外两个都穿着工服。进来就行礼，小心翼翼的。当官的是造处的六品主事，叫陈西丁。还以为是皇贵妃不满意香皂了。 　　那两个匠人是父子俩，父亲叫王丰收，儿子叫王串钱。陈西丁说他们父子没入匠造处之前，是走街串巷的货郎，专门卖他们自家做的猪胰子。因着做得好，远近都有名。后来宫里有娘娘提出来要做香皂，他们爷俩被征调进宫，也有十几年了。那花样儿的香皂就是他们父子研究出来的。从最开始的猪胰皂，到现在做出来真正的香皂，十几年间，爷俩没干别的。 　　行，那这是真行家了。 　　“本宫找你们来，就是想问问，这香皂能不能做得简单点儿？这些花样儿的，看着怪好看的，都不舍得用。要是做得简单点儿，方方正正的，也别管好看不好看，好用就行，能不能省些银钱？” 　　改变世界，楚然想从改变香皂开始。 　　王串钱就回呢，“只做皂的话，能省下十倍不止。现在花香味儿的，只提炼香精，一块皂就得几两银子的抛费……” 　　这小伙儿了不到三十岁，搞科研的人，性子还比较单纯。楚然一问，直接就说了，把他爹吓得，直拽他袖子。 　　“没关系，有什么就说什么。”楚然主动出声，消除他们的戒心。 　　又接着问，“那就不做花香的，什么都不放，你觉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皂需要多少银钱？” 　　王串钱这回没直接答，很认真的在心里算了一会儿，又跟他爹讨论了几句，才回的，“什么都不加的话，只用些油脂和碱水，倒是用不了多少银钱，一块皂有个三五文钱尽够的。只是那样的话，太粗糙了些，贵人们看不上，老百姓买它还不如买更便宜的猪胰皂……” 　　这人还行，虽说话不好听，但实话实说了，没说主人说什么都对，不对也对的那个臭毛病。也是，没点儿犟劲儿，做不了研究工作。 　　“那要是添些牛奶羊奶花瓣啥的呢？不提取香精，就简单的处理一下添加上，行吗？” 　　当然是行的，但是楚然不能直接说啊，这不是得引导嘛。 　　事实上，王家的香皂铺子里卖的皂，差不多就是这么做出来的。家里因着他们爷俩的这个手艺，在京城买了宅子铺子，过上了小富之家的日子。宫里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往外卖的，但人家手艺是自己的，王丰收也不只一个儿子，两个小的在家里还是干这一行呢。不用做得这么精细，销量也很不错。只是王串钱到底没实诚到家，把家里老底子都给抖出来。这会儿楚然一起，两父子装得跟头一会儿听说是的，一个劲儿的说主子娘娘英明。 　　“那，要是在里面加上药材呢？比如说，我平时侍弄花草，常会刮花手指，要是皂里放上有助于伤口愈合的药材，会不会有用？” 　　“这个真没想过，咱们也不懂药性那些个……” 　　楚然就等他这句话呢。 　　“行，那明天一早，王串钱再过来，把你那些个制皂的工具都带上，我把太医叫着，咱们一块儿研究着试试看。墨书，赏。常青，这个事儿你带人安排，看看要用什么，都给张罗上，把前殿靠西墙角最外间的屋子收拾出来分给他用。再去辛者库挑几个腿脚麻利手巧的丫头过来帮忙。” 　　常青上午才带着太医去大阿哥的府上看过病，回宫复命的时候皇上正好在呢，又去送了一回药材，才回来，主子又给安排差事儿，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忙得溜儿溜儿的。但人的脸上带着笑，是那中扬眉吐气的笑，一点儿没觉得累。转身就接着忙去了。 　　陈西丁看主子娘娘没有吩咐了，就带着王家父子告退。出了宫门，一边儿擦汗，一边儿嘱咐那爷俩，“你们爷俩走了大运，皇贵妃主子脾气好，在这宫里头是有名的，好好的办差，自有你们的好处。” 　　王丰收点头哈腰的很恭维的笑，“都是您提拔。”当过货郎的人，走街串巷的，看惯了人眼色，最是能弯下腰。 　　回到匠造处专门分给他们造皂的工房，爷俩赶紧的收拾造皂的工具，常青派了一个叫富贵儿的小太监跟着，看有什么要用的，记到单子上他好让人去准备。老王是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王串钱，一定要好好办差，把主子娘娘吩咐的事儿办好了。 　　楚然是需要什么，只管安排人去做，太具体的工作不是需要她操心的事。 　　安排完做皂的事，又让人去太医院提前说一声儿，明早派个擅长药理的太医过来。 　　这会儿太阳刚要落山，紫禁城都在夕晖里，她也没空欣赏，指挥着人，把院子里的花都重新摆一遍。 　　在她常待的东次间和卧房窗台上，都摆上了水生的植物，水仙、富贵竹啥的，炕桌上还摆了一个比水盂大不了多少的浅水盆，里面养着一枝睡莲。 　　之所以摆这么些水生的植物，是她把那个水，都偷偷给换上了空间里的水。那水是当初圣人们成圣的时候，天降灵雨，她接的灵雨水，用郁水小院屋檐下的葫芦藤上成熟的葫芦做的水壶，装了几大葫芦。那都是带着功德的灵水。用不着太多，一换上，整个屋子都不一样了。味道清新不说，人在屋里待着，脑子都更清明些。 　　其它的东西，得慢慢来，慢慢换。身边儿都是老人儿，她有啥没啥的，太清楚了。不好操作。 　　晚上点得蜡烛，影影焯焯的，人影晃啊晃的，光线也不好，楚然只在小厨房做了两盘点心让有容送去养心殿给皇上，自己早早的就歇下了。 　　第二天还是赶大早的就得起床。 　　换了灵雨水之后，晚上身体有灵气滋养，休息得好，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上夜的墨书早起也念叨，不知道怎的，值了一个夜班，早起身上好像还更有力气了似的。满屋子伺候的就奉承，说是主子会养花，把花都养出灵气了。 　　呵呵。 　　花是真有灵气。但还真不是你们主子养出来的。 　　这次梳妆的时候，碧茶就很机灵的拿过来让楚然选的都是浅色的衣服，别看是大夏天的，也得穿三层呢，里面肚兜亵裤，再穿旗服，外面还有一层纱有，好看是好看，真是挺多的。那料子再好，再轻薄，不能透，为了垂坠感，也轻不到哪去。楚然选了浅绿的色的。再加上旗头，楚然已经让把头发梳得尽量简单了，同色系首饰都戴上，也觉得头上挺沉的。 　　将就着吧。 　　刚收拾完，后妃们就来请安了。 　　转到正堂，在主位上一座，往下一看。 　　这嘉贵妃可是够“听话”的，昨儿个说了她身子重，不让折腾着来请安，人家还真就不来了。 　　不来就不来吧，连打发个人说一声都没有。 　　行，她这不来，好歹有个身子重的理由，楚然也说了可以不来。 　　那林贵人不来，能有啥理由呢。延熹宫主位是婉嫔，说似乎是身子不舒服。 　　有容附在楚然耳边汇报了一下，哦，知道了。昨儿个下午皇上来翊坤宫待了半下午，林贵人听说了，在宫里砸了杯子，这是吃醋了呀。 　　楚然再一次确定，这里的人真的不太聪明。你是谁啊？有什么条件和理由吃醋啊？ 　　你是宠妃呀，还是皇后啊？你就吃醋？ 　　“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好好养着，别出来了。告诉敬事房一声，把林贵人的绿头牌撤了。也别在延熹宫住着了，再把病气过给别人。让她搬去宫外园子里，好好养病。” 　　正好想立威呢，瞌睡就有人上赶着送枕头，我可太谢谢你了。 　　她这一处置，下面妃嫔的表情各异，有看热闹的，有兴灾乐祸的，还有物伤其类的，也有表情不动的。 　　令妃说话了，“皇贵妃娘娘，林妹妹得皇上看重，素来知礼，想必是身子真的不好，你这样处置，是不是重了些？皇上知道了，怕是要怪罪吧？” 　　处处把皇上顶在前头。也不知道你这是想给林贵人说情呢，还是在挑火呢？ 　　“皇上不满意，自会来与本宫说。怎么，还用令妃你来传达吗？林贵人不是你永寿宫的人，我记得皇上好像还没让令妃你协理后宫呢吧？你就这么着急要替本宫管理妃嫔了吗？” 　　这中认定了自己是天选之子，一心等着当皇太后的，楚然一点儿都不想给她好脸。 　　一个个的，怎么想的？那拉氏结局再凄凉，再怎么惨，如今她正是刚得势的时候，就这么不把人放眼里，疯了吗？人家好歹也当了十七年的皇后，这十七年，日子不过了？ 　　让楚然这么一说，令妃马上起身告罪，说她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那个意思就好。”楚然也不跟她磨叽。 　　她今天有事情忙，王串钱和太医都过来了，没时间跟她们消磨，就打发她们离开。 　　纯贵妃没急着走，昨儿个刚拉近点的关系，今儿还得接着维持。婉嫔也没急着走，好得请罪呢，同住的贵人犯错，好这个主位也有责任的。还有陆贵人了没走，她是住景仁宫侧殿的，等着纯贵妃呢，顺便也跟后宫的新主人拉拉关系呗。她们都是进宫多年的，大家都是老熟人，相处着也还算自在。 　　其他人不是跟那位氏关系生疏的，就是派系明显的。疑似穿越的那几位都很坚定的站令妃。还有哪头都不粘的像是舒妃那贵人那样儿的，也都直接回宫了。 　　楚然没让婉嫔请罪，请啥罪呀，她一个虚有主位的老实头儿，干她什么事儿。这位姐姐比那拉氏还要大一岁，两人同一年进府，那拉氏是侧福晋，她是格格。认识小二十年了，谁不知道谁呀。坐下一块儿说说话得了。 　　今儿刚好是请平安脉的日子，太医院的薛院判亲自来的，楚然身上没啥毛病，就是湿气稍稍有点大，宫有一点寒气，都是很轻微的。每个女人到了这年纪，多多少少的都得有一点的小症侯，问题不大。也不用避着人，老太医稳得很，也没给开药，只写了一个食谱，让食疗养着慢慢调理。其实不调也没事儿，这不是皇贵妃刚刚上位，以前就是普通的太医管着，老院判得来刷一刷存在感嘛！ 　　“娘娘，这位叶太医，是叶老太医的后辈，医术很好，你有什么吩咐，交代给他办就是。”皇贵妃去要人，薛院判亲自把人送来了。 　　“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等到送走老太医，把王串钱叫过来，再叫上叶太医一起，问医理，几位妃嫔都好奇呢，性子最活泛的陆贵人就问呢。 　　她算理穿越人士里，难得有点儿脑子的。至少没有特别明显的站令妃，可能也是因为来得早，还一直没得宠，到是挺佛的，属于后宫中田型。 　　“想看看，能不能做点儿药皂出来。” 　　楚然没细说。 　　香皂几个人都知道，纯贵妃是有宠的，她宫里就有。另两上也是听过见过没用过而已。这会儿一听，都好奇。 　　那就一块儿听吧，一起研究呗。 　　特别是陆贵人，听一会儿，就觉得，可下是找到用武之地了。这些个东西，她是不懂原理，但是她穿越以前见得太多啦，知道结果呀。香皂嘛，手工皂，透明皂，洗手的，洗衣服的，各中香味儿的，她用过的多了去了。 　　提意见还能不会嘛。 　　仗着后世的知识，她小嘴叭叭的提意见，到是给王串钱提供了不少灵感，再配合上叶太医的医理，仨人讨论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都快打起来了。 　　“行行行，咱也别光在这儿说，工具都是现成儿的，你们按着各人的想法，都把东西做出来，拿实物说话不就完了吗？” 　　楚然看得可乐呵了，但是不能看着他们吵架啊。就让他们去做实验，反正房子都给准备出来了，当实验室了，玩儿去吧。正好内务府的来报账了，她也没空听他们吵仗玩儿。 　　去就去，仨人谁也不服谁的。然后纯贵妃和婉嫔看稀奇的，都跟着去看。再加上辛者库找来的十二个伶俐的丫头，和几个帮忙的小太监，周围伺候的宫女一大堆，没什么好避讳的，看去吧。 　　楚然跟师父说了内务府的账有问题，但没急着马上就动手。今儿个那几位还是那个态度，她也还是听着，一切照旧例，没有成例的去问皇上。很快就把人打发走。 　　制皂那边儿忙得热火朝天呢，看热闹的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让小厨房把她们的饭都给带上，一起吃吧。 　　人多，热闹，也挺好的。 　　“姐姐的花儿养得真好，我在这屋里待了这半上午，闻着这股子花香味儿，身上都轻省了。”纯贵妃是识货的，楚然屋里的檀香撤了，一晚上，味儿没了，全是花草的清香味儿，大热天的，这屋里也没看用冰，也没打扇子，偏是不觉得热。那清新闻着，人打心里就觉得舒爽，自然也就不热了。她就知道，人家这是有好东西呢。 　　“就是那水仙开得好，又是长在水里的，屋子里水气大的原故吧。回头让丫头给你送两盆去。”灵雨水她有得是，给弄个深度低点的，当交个朋友了呗。这人以前得宠的时候，刚跟高贵妃刚了两回，就被收拾得挺惨，皇上根本不给她作主，之后一直挺老实的。 　　“娘娘，听者有份，我们可是听着了。咱们不跟贵妃比，给一盆也行啊。”待了半上午，蹭了一顿饭了，婉嫔看出来皇贵妃是真没想怪罪她，人也放开了，她是长得不讨喜，跟韩式精致小美女的嘉妃、令妃不一样，她浓眉大眼的，性子又粗枝大叶，不那么细致，整个人就不在乾隆的审美上，不是她本身有啥毛病。楚然还挺喜欢她这性子的，跟这样儿人相处，不累。 　　“行行行，都有份，等我挑了好的，就让人给你们送去。陆贵人也有。”说着还跟墨香交待，让她帮忙记着。 　　陆贵人这会儿正在制皂呢，都自己上手了，三两口的吃了饭，就跑回去接着忙了。叶太医也上手了。王串钱还得先给他们讲怎么做，然后自己再做。一人一套理论，折腾呗。 第37章 清穿断发皇后4 　　香皂不是一天就能做出来的。 　　只做皂液到是用不了多长时间, 搅拌和冷却加起来用不上半个时辰，再倒进模具里等成型，按照成分不同, 也是一两个时辰到两三天不等。真正能用, 还得放在阴凉通风的房间晾上至少一个月才可以的。 　　那仨人争论的焦点, 也不在具体制作上，制作是王串钱怎么教怎么是, 陆贵人与叶太医啥也不懂, 只能听指挥。他们争的是前期的准备工作。要放什么东西, 陆贵人是恨不得手上能拿到的材料，都放进去试一试。什么牛奶羊奶，花草, 水果的，她都想试试。连黄瓜柿子那些都不放过。更别说正是夏季果子丰盛的时候，翊坤宫这会儿内务府供上来果子就有十几种。她都想试试。要不是纯贵妃和楚然一致反对, 她连香菜茄子都敢加进去试试, 简直要了命了。王串钱说直接放花汁子果汁子的皂不好保存，味道也没有放精油的好。做出来的东西很鸡肋, 贵人不用，觉得粗鄙，穷人又用不起, 做那玩意儿没有意义。叶太医是觉得有些药材可以试试, 像是薄荷叶，玫瑰花, 橘子皮啥的都成，没好处也不会有坏处。可像是红枣人参荷叶枸杞生姜什么的，那不是吃的吗？放皂里有啥用？而且放人参, 珍珠粉啥的，多浪费呀。 　　直到楚然说，都做出来看看再说，才不吵了。 　　折腾了一下午，到掌灯时分了，成型的就有二十几种。拿过来让楚然看。 　　那她怎么看呀？ 　　“制皂的事就由陆贵人负责吧。叶太医从旁协助，王串钱具体执行。等皂做好，拿去找人试着用，看看效果。把成本和效果报过来。做得好，本宫有赏。” 　　楚然才不会自己天天盯着呢，还多少事儿没做呢。刚好陆贵人感兴趣，就给她一个机会呗。 　　下午的时候，她亲自挑了给纯贵妃和婉嫔、陆贵人的花，水都换了，只是浓度低一些。纯贵妃的花品种也好一层，灵雨水深度多一点，体现出来身份的差距就成。也没抠抠搜搜的只给婉嫔和陆贵人一盆，每人两盆，品质有差别就行呗。 　　也没忘了皇上那一份，楚然准备了一瓮跟她炕桌上一模一样的睡莲，让有容送去养心殿，顺便把晚膳也给送去了。早膳来不及做，晚膳和点心，楚然还是会亲手做的。不能搞错重点，过日子嘛，不能老想着改变世界，自己男人不管了。不像话不是。 　　第二天一大早，内务府的人就来回话，说林贵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拒绝迁宫，他们也不敢强迫。 　　什么不敢用强啊，就是敷衍她这个皇贵妃罢了。觉着有令妃帮着说话，林贵人自己也有宠，皇上最后还是会站在宠妃一边，皇贵妃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呗。 　　行，那你们就敷衍吧，正好，看看谁是人谁是鬼。 　　她现在最专注的是看医书，太医院刚编成不久的《医宗金鉴》是能做教科书那个级别的宝贝。养心殿的书房里都放着的，是师父让人给送来的。知道她感兴趣。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就会医术吧。再说她也只吸收了《黄帝内经》和《神农百草经》两本书，一通百通，不是也得先看到才能通嘛。 　　有容是身边老人儿，又是掌事的姑姑，有些话别人不方便问的，她能问，还委婉的提示了楚然一下，那么多正事没做，后宫还一团乱，没梳理好呢，看医书有什么用？等楚然一说，她想自己找找法子，看看为啥一直没怀孕，怎么才能快点儿怀上孩子。就再没人说一个字了。所有人都觉得，有孩子才有一切。皇后的位子，也得有孩子才能稳。 　　别管这朴实的认识有多可笑吧，理由有用就行。 　　楚然有空就拿出来翻一翻，确实是好书，一看就会了。但不能表现出她真懂了，得没事儿就翻翻，还得时不时的问问太医，多问多请教，拿出个好学生态度来。 　　妃嫔们来请安，明显的态度更敷衍，没治得住林贵人，大家都看清了皇贵妃有名无实虚张声势的“实质”，也就不用那么在意了。 　　陆贵人请完安直接去了制皂房忙她的事。纯贵妃与婉嫔刚得了好东西，态度自然是好的，但没再多留。说等着香皂能用了再来看。确实也不好天天的赖在翊坤宫里不走，太谄媚了也不好。 　　内务府的管事和先皇后的掌事宫女首领太监带着人来应付差事的时候，楚然都快听睡着了。磨磨叽叽的，一点儿实在东西没有。 　　“娘娘，娘娘，大喜啊！”常青在外面大呼小叫的进来，进门还摔了一跤，趴在地上嘴都笑开了花，不知道疼似的，冲着楚然笑。 　　“你是越来越不济事了，毛毛躁躁的。”没看先皇后的得力干将们都笑话你呢吗？ 　　常青才不管别人笑不笑话呢，以后，除了吴书来和李玉，谁见了他都得矮一头。“娘娘，皇上刚刚发了圣旨，立您为皇后了。还把内务府的总管李公公和干清宫的有福姑姑拨来翊坤宫当差呢。传旨的人马上就到了……” 　　这话一出，满屋的宫人都跪下给楚然贺喜，预备皇后和真皇后还是不一样的。如今立了后，才算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先皇后的几个奴才先是惊，后是惧，然后才一个个的跪下行礼。 　　若只是封了皇后，他们还不一定会怕，皇后与皇后还不一样，他们向来觉得了解皇上，认为皇上绝不会把内务府再交给任何一个人掌控，除了他自己。更不会交给新皇后，所以他们才那么狂，是一直觉得腰杆子硬，皇贵妃想在后宫顺顺利利的做她的摄后宫事皇贵妃，就得让着他们一些。 　　如今，皇上不但封了后，还把李玉和有福给派过来了。李玉是内务府的总管太监。别看吴书来是首领太监，平时在皇上身边的时间也最多，但若论起信重来，李玉也不差什么的。有福更是干清宫的掌事姑姑，养心殿的事儿也都是她管着，能做皇上寝宫的掌事姑姑的，那得是什么人？必是绝对信任的心腹。 　　皇上把这两个人拨给翊坤宫名下了，说白了，就是来给新皇后撑腰的。有这两位辅助，后宫还有谁能拿捏皇后了？ 　　还不服软，能咋办啊。等着挨收拾吗？ 　　宫人们刚起来，传旨的就到了。李玉和有福也一并到了。 　　接旨吧，又都跪下。 　　旨意上说了，虽是封了皇后，但封后大典要等到先皇后二十七个月丧期满后才举行。但一应供给和待遇，都按皇后的来。 　　简单点儿说就是，不通告天下，但你是有名有实的真皇后了。 　　接完旨意，得去谢恩，先去谢皇太后，再去谢皇帝。 　　楚然想了想，也好些日子没去给皇太后请安了。这满宫里都知道，她花养得好，送了后妃，还送了皇帝，纯贵妃还把那花儿的效果宣扬得跟天宫里刚摘回来的似的。 　　有好东西不孝敬皇太后一份儿，不太好。如今也是正经的儿媳妇了。 　　那就送吧。 　　挑了四盆花，这回没送水仙，是兰花。给花里浇了些灵雨水，效果其实也还行，而且那水没入土里，一吸收，作用的时间还能长点儿。不过就是浓度差一些。钮祜禄太后这样儿的，也不能给她太好的东西，她没够儿。 　　说起来，钮祜禄太后与乾隆这一对母子，也是挺有意思的。 　　乾隆那人，史书上说他孝，对母亲多么好多么好。可再看看，他对他爹和他娘的太度，咋滴呀？你娘是亲娘，爹不是亲爹呗？ 　　所以呀，那孝，只看他需不需要了。对现在这位，那更是，你别妨碍我，别掺和我的事儿，那咱就是母慈子孝娘俩好。但你要是想管我，那咱就另说了。不用说别的，就当年怡嫔的事儿，他就能大半年不能亲妈见面。是孝在哪了？ 　　这太后娘娘，自觉宫斗冠军，可是早年在府里，福晋那是挑不出一点错处的方正人儿，王爷也敬重，还有年侧福晋风头无两，她想斗都没资格。进宫之后，皇后和年贵妃在的时候，谁眼里看得见她。后来把年妃熬走了，皇后熬走了，三阿哥也处置了，四阿哥终于出头的时候，以为她能做后宫第一人了呢。雍正爷是宁肯自己管都不麻烦她。她儿子都是实际上的太子待遇，封了宝亲王了，她也份位也没晋上去过。说是晋了贵妃，那就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呢，内务府哪条记录里都找不着熹贵妃的记录，更别提啥册封仪式的。雍正爷到死都没让她管过一天的后宫。 　　到了儿子这儿，想凭着生恩施展一下，又遇上了厉害的儿媳妇，她更斗不过了。 　　慢慢的，她自己就找到了最舒适的生活方式，那就是，好吃好喝好享受的整日高乐，想见见谁就见见谁，想听听戏就听听戏，想玩儿什么，儿子媳妇儿也会想法子给弄来，小来小去，对他们没影响的，给娘家的哪个姑娘找个像样儿点的婆家，给谁陪嫁个庄子铺子的，也都由着她做主。习惯之后，她也觉着，这样儿也挺乐呵的。 　　非得想找点儿胜利者的优越感的时候，就跟耿太妃叫劲。俩人换着养儿子，三阿哥还没坏事之前，大家都是一样的，没谁比谁高贵。三阿哥没了，耿氏才主动退了一步，把她尊起来了。她是没事儿就拿捏一下耿氏，非得压耿氏一头才行。一样的养母，弘昼得处处把她尊在前面儿，处处得表现得生恩没有养恩大。到了乾隆这儿，那就是她这一辈子，对大清朝最大的贡献就是生了个皇帝，除了孝庄老祖宗，数她功劳最大。 　　耿太妃呢，也很意思，那脑子是真好使，人也活得通透，心胸还大，能陪着雍正爷喝酒的女人，脑子就错不了。估计每回她跟人家折腾的时候，人家都当小戏儿看呢。还能把她哄着乐乐呵呵的，不折腾别人去。背地里，乾隆和富察皇后，没少孝敬那边儿好东西。 　　这些都是师父告诉楚然的。她都当故事听，可新奇呢。 　　也知道这位太后好享受，奢靡。那拉氏的记忆里，也有寿康宫的记忆，但都没有她自己真正走进来的那种震撼感。 　　啥叫金碧辉煌，啥叫画栋雕梁，她算是见到了。富贵窝，应该就是这样吧。 　　怎么说呢，富贵是真富贵，就是总觉得少了点啥。 　　晃眼，却又看不出内涵来。 　　不是花开富贵，就是凤穿牡丹的，全是花团锦促的繁华，就像是把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堆一块儿了。 　　啊，对了，有个词儿，或许跟这情形有些粘和，暴发户。 　　就那个感觉。 　　进了后殿，就有很贵的檀香味儿，太后娘娘致立于给自己立老佛爷人设，后殿里三间的佛堂，常年香火不断，她自己每日至少得在佛堂里念一个时辰的经。说是给皇帝和朝庭祈福。 　　太后宫里用的，自然是最好的香，味儿是挺重，但不呛人。 　　因着香烧得多，后殿里花草不多，就是最简单的那几样儿。还有起居室的里摆着十几盆月季兰花和时令鲜花，美化一下环境。摆的更多的都是各种金银玉石的器具，还有几件珊瑚的。 　　“皇太后吉祥，皇太后安。” 　　“起来吧。” 　　最简单的问候完，楚然都不知道该说啥。 　　没等她想好说啥，太后吧啦吧啦开始讲了：“听说皇后在宫里摆弄香皂？那些个劳什子，想用多少没有的，你是皇后，多少正事要你办呢？还有，身为皇后，当给后妃做个榜样，整日里无所事事的，像什么样子。把皇帝照顾好，多生几个孩子，绵延子嗣，才是正理……” 　　嗯？ 　　这说的都是什么？ 　　你要是普通人家的老婆婆，对继室儿媳妇说说这些，也还行吧。可您儿媳妇是皇后，您这说的是啥？先不说那香皂，几十两银子一块儿，你不当回事儿，奢不奢糜的，先往后放放。说给后妃做榜样，多生几个孩子？你连你儿子为啥立那拉氏当皇后的意图都没搞清楚，还在这儿教训人呢？生孩子？生出来嫡子，长大了好威胁他的皇权吗？ 　　就这觉悟，上来就想拿捏新皇后，别说是楚然了，就是原来的那拉氏，能就乐意让她拿捏？虽然那位氏也挺轴的，也没搞清楚自己的定位，都当了皇后了，还非得生孩子，后面又不管不顾的断发吧。但人家能熬到坐上后位，肯定还是有长处的，怎么可能那么好拿捏呢？ 　　“是，太后教训的是，臣妾记住了。”楚然态度可好了，还给行了个礼，十分受教的样子。 　　反正是你说你的，出了寿康宫，我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你说啥我就认，便我坚决不改，爱咋咋滴。 　　神奇的是，她这态度，还真就把太后给取悦了。她很高兴，皇后这么听话。非常给面子的让身边的有贵嬷嬷把她带来的四盆兰花都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以显示她对皇后的重视。反手还赏了两盘子首饰下来。 　　是的，两盘子。 　　红宝石的头面两副，珍珠的头面两副，还有一副点翠的头面。以及一堆镯子珠链戒指护甲啥的，那百宝镯上还镶着钻石的。说是让她赏人用。 　　这可真大方。 　　楚然再行谢礼的时候，就真诚多了。 　　这也太好哄了。 　　这会儿心里就想着，她要是耿氏，也乐意哄着她。 　　有个好开端，后面的话就好说了。无非就是谢恩呗。全是声面话。应付完了，又后偏殿见了见耿氏，还有养在耿氏身边的和婉公主，是弘昼的嫡女，被乾隆收养进宫的，跟着亲祖母长大，在那样儿的祖母身边教养，小姑娘性子特别豁达，乐乐呵呵的，特别可爱。楚然看见她，就像是看到了小狐狸和小溪儿，给了不少东西，还让她多去翊坤宫玩儿。 　　为了不惹老太后不高兴，在偏殿也没多待，大体是走个程序，就出来了。还得去养心殿谢皇上呢。 　　封后的旨意一出，她谢完了恩，就该别人来恭喜她的。 　　事儿多着呢！ 　　不过这时候，还是得低调，递进来的牌子，只收了牌子，没让进宫来。只说等封后大典过后再说。 　　就接了那拉氏亲娘的牌子。 　　老太太进了宫，行完了国礼行家礼，坐下之后拉着楚然的手激动得直哭。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娘娘总算是熬出来了，再能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的，这辈子就圆满了。 　　得，老辈儿的，都这个想法。 　　没法说。 　　楚然留老太太在宫里用了晚膳，又嘱咐了家里这时候千千万万要低调，不能被别人利用的。她家里兄弟没什么有能为的，就一个侄子讷苏肯袭了她爹的爵位和佐领的官职，刚又被赏了三等侍卫，干清门行走。还赏了油房胡同的一处宅子。这就行了。再给多了，他们也受不起。不像是人家富察家，世家大族，子弟里出息的多。那拉家是真的没有那人才。本本分分安安稳稳的活着，比啥都强。 　　“过些日子，等宫里理顺了，我有事情交给侄儿们做，现在一定得稳住了。” 　　她这么一说，老夫人觉得皇后没忘了娘家人，就挺满足的。 　　回到家里把皇后的意思给儿子孙子们一说，一家子火烧火燎的心，也就稳多了。闭着门，轻易不与权贵们结交。安心等着主子娘娘给安排活儿。 　　李玉给楚然回报了那拉氏一家子的表现，楚然心里也挺高兴的。这娘家还行，不扯后腿的娘家，就是好娘家。 第38章 清穿断发皇后5 　　等到楚然忙活完了宫里宫外的应酬, 大半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 　　有福与李玉两个一起，已经把宫里和内务府都梳了一遍。 　　哦，对了, 皇上下旨封后那天, 还下了一个旨意, 降林贵人为林常在，迁去京郊皇庄养病。 　　这回林常在没犟着不肯走, 内务府的办事效率也提上来了, 当天都傍晚的, 紧赶慢赶的，把林常在送出宫去了。 　　转天儿的，那几位管事的先皇后干将们再来报账的时候, 是带着二三十个箱子过来的。里面有十箱子新衣服，一水儿的最好的料子，颜色也都是清亮的符合楚然现在审美的。还有十箱子各色的布料, 以及几箱子的好皮子, 好首饰。说是下面人刚进上来的。 　　宫里的人，都知道, 内务府的奴才那是最会看眼色的，楚然也算是见识了一把。 　　自打李玉过来，他这个内务府的总监太管在, 那几个干将自然也就没啥用了。他们都是伺候过先皇后的, 楚然还想着找个闲差养起来就算了。她这新人，一上位就收拾旧人的奴才, 好说不好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呗。但是她师父不乐意，看不得好受委屈, 直接让人把几个人送去富察府了，傅恒能气死，一个个的，一点儿成算都没有。皇后都没了，连他都得小心翼翼的，你们这一起子奴才，张扬什么？直接让人拿了身契发卖了。抄出来的家财人家也没自己留着，更没上交内务府，而是换成了米粮，施舍出去了。还是以那拉氏皇后的名义施舍出去的，给新皇后挣名声了。 　　这事儿办的吧，让楚然觉得，那拉家但凡有一个这样儿的兄弟，那拉氏一族都能起来了。 　　真是羡慕不来。 　　处置了林常在，又处置赵义几个，宫里宫外的，人心一下子就稳了。再没人敢小瞧了新皇后去。别管是不是觉得归根到底都是皇上的手段，是皇上把皇后顶在前面的。对楚然来说，没区别。都觉着她是皇上的傀儡也无所谓啊，把她的意思都当成是皇上的意思，那才好呢。是不是傀儡的，她在乎吗？ 　　梳理后宫与内务府，重点还是把各方势力的人都过一遍，特别是先皇后的人，还念着旧主不实心用事的，那就得清理出去。仿着旧主但是活儿还照干的，那就先调到闲职再看看，若是与富察家没联系了，再说。若是有，就得重点看着。投奔了新主的，投奔了谁，都做了什么事儿，都得察得明明白白的再换出去。这后宫里，只能是皇上和皇后的，想着别人的，那就别想出头了。 　　还有各宫里伺候的下人，都得过一遍。别今儿个主子说句什么，明儿个满宫里传得都是的，那种奴才万万的要不得。 　　这方面，翊坤宫之前做得就不错。有容与有福还有太后身边伺候的有贵是同一批赐名的大宫女。她们是这宫里很特殊的一群人。正常的宫女小选进宫，最晚到二十五就该放出宫了。一般都会提前三五年的放出去，毕竟二十出头嫁人还不晚，到了二十五，可就真是老姑娘了。有那么一群人，到了年纪，本该放出宫的，要么是家里没人了，要么是剩下的亲族关系不好，要么是主子身边得力得用自己也不想嫁人的，就自梳头做嬷嬷，不出宫了。但是这样儿的宫女，能留下的也是少数，都是很有能力的。有容她们这一批就留 下有福有贵有容三个人。有福做了干清宫的掌事姑姑，有贵去伺候太后了，有福原本是要给皇后的，皇后身边儿不缺得用的人，再下一位的高贵妃那是出身内务府的，身边更不缺人用。就轮到了当时妃位最高的娴贵妃身边。 　　有容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翊坤宫上上下下调|教得除了皇上的人，就再没有别人的眼线了。这也是为啥楚然那天在宫里哭成那样儿，皇上又是哄又是道歉又是抱的，满宫里没人知道的，只知道皇上到翊坤宫里待了半下午就走了的原因。 　　至于说有皇上的人，那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呢。这宫里，不能有瞒着皇上的事儿，只看他想不想知道。但是不能不让他知道。把宫里扎成了铁栅栏，你想干什么？密谋着啥呢？想造反啊？ 　　这一次的梳理，也不是翊坤宫，除了内务府的派系重新理一遍，该处置的处置，把详细的情况列成单子交给楚然让她心里有数。就是梳理东西六宫其它的宫院，都得理得跟之前的翊坤宫似的，除了皇上的人，就剩下主子自己的人，别人安排进去的，都别折腾了。后宫得干干净净的。 　　理由也不用现找，新皇后册立，加恩要放出去一批宫人。这理由光明正大。 　　一套的组合拳打下来，妃嫔们是老实了许多。再来请安，态度恭恭敬敬，低眉顺眼的，看着舒服多了。连嘉妃，在生九阿哥的前一天，还让人扶着来请安呢，也不说身子重了，口口声声的皇后体恤，但她不能忘了规矩。 　　她这么懂规矩，楚然就接着，九阿哥出生的时候，她当着满宫去看望的妃嫔的面儿，跟皇上说，嘉妃生育有功，也该再晋一步了，皇上当场就晋了嘉妃为嘉贵妃。 　　虽说大家心里都觉得，就是没有皇后这一提，嘉妃也会晋为贵妃，生了三个阿哥了，与纯贵妃持平，那也是应当应份。可有了这么一个过场，皇后一提，皇上就允了，那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更重要的是，九阿哥出生，皇上只在阿哥生下来之后，看了阿哥一眼，让人好生的照看，就回养心殿忙去了。没留下看看嘉贵妃，也没往一同等着的其她后妃身上多看一眼，更别提跟谁说句话了。令妃几次找机会说话，皇上没接一句，都是皇后应付的。 　　谁还不会看个脸色了。 　　这形势，皇后这是要站起来了，皇上虽然还是一个人住养心殿，不进后宫，但人家乐意给皇后做脸就行。还想啥呢，都消停点儿，老实着些吧。 　　等到九阿哥洗三，皇上也没出现，整个月子也没进过咸福宫一步，更没进过翊坤宫之外的其它宫一步，后宫的风向就更明朗了。虽然去翊坤宫也只是坐坐，用个晚膳就走，没留宿过，那是皇上念着先皇后，有情有义，不是对皇后有意见。 　　反正大家都是这么理解的。 　　早让人眼红的，还是陆贵人。她被皇后派了制皂的差事，天天泡在翊坤宫的制皂房里，还跟着皇后一起用膳，但她人开窍了，皇上开始去用晚膳之后，她从来不往前凑，过了午就回景仁宫，说是要午睡，晚膳过后有事儿了再去，没事儿就在景仁宫里待着不出去了。这么识实务的，没几天，皇上就下旨晋了她嫔位，还给了字，庄嫔，还赐住永和宫。进宫十来年了，同时进宫的就她份位最低，这回倒也是一宫主位了。 　　还有啥看不明白的，老老实实的捧着皇后，别想着争宠，安安份份的，就会好日子过。 　　有福给楚然说，嘉贵妃摔了杯子，月子里生气，坏了身子，本身年纪也不小了，太医说，怕是以后再难有孕。令妃在宫里，搅碎了好几条小手绢，气得不行。愉妃一个劲儿的让人去看五阿哥的身体好不好，还让多读书练骑射。 　　除了这三位高位的表现得明显了点儿，其它宫里的娘娘都一再的交代下人要去皇后恭敬，不要没了规矩，还有给家里送信，让年节给宫里送礼的时候，给皇后的礼要重些的。 　　连太后的宫里，听说皇后喜欢那个她赏的那些首饰头面，经常戴着，隔三差五的就让贵嬷嬷来给送上两盘子。 　　到了这会子，楚然这边的好东西，其实不比太后那里少的，内务府的奴才多机灵的，有太后一份，就有皇后的一份，不过是太后奢靡，送的东西看着多些。真论起价值来，皇后这边的，只是低调而已。 　　宫里算是理顺了，皇上就来跟她说，要去圆明园避暑。 　　都快中秋了，才想起来避暑？ 　　“之前让人把园子里重新收拾了一下，不能让你用旧的吧？你不想去？”师父看楚然，一脸小样儿的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 　　那她可太想去了。哪个后世的华人，会不向往圆明园的。 　　“刚好，住园子里的时候，把翊坤宫和养心殿都修一修。” 　　也行啊。 　　楚然就提了一下自己的要求。翊坤宫里得把小厨房再扩一扩，养心殿那边儿是重点，她以后要常住那边儿的，得建个小厨房，让她有给师父做饭的地方，还有东耳房，得把旧东西都换一遍。 　　这些都是小事，几天的工程，不麻烦。 　　去圆明园，也没带别人，就皇上和皇后，俩人跟跑园子里渡蜜月似的。后妃一个都没带。连太后都没带。 　　太后特别善解人意，说了，皇上心情不好，让皇后多开解她就不去添乱了。皇上就说，把畅春园再修一修，好让太后以后住着更舒心些。还让人去问了太后要添置什么，都照着给做，太后就更高兴了。 　　年年都去园子里避暑，说走就能走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有福和李玉留宫里看家，楚然就在众妃嫔羡慕的眼神儿里，跟着师父出宫浪了。 　　等到了圆明园，皇后嘛，她的寝宫在天地一家春。离九州清晏殿最近的地方。进来里里外外的都看了，以前富察皇后生活过的痕记几乎没有了，都是她喜欢的，堆满了花花草草的风格。 　　一看就是师父亲自安排人改的。别人不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真好。 第39章 清穿断发皇后6 　　那么大的圆明园, 既然来了，肯定得先逛够本儿了再说。 　　师父可忙了，没时间陪楚然。说是有个大金川在打架, 打了一年多了, 还没完呢。师父在折腾着做火药, 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处理了政事, 就每日里在造办处待不少时间。有些个东西, 得他亲自给铺好了理论基础, 再把具体的事儿交给下面人去办。 　　造办处有两处，一个在内务府里，一个是养心殿造办处。养心殿的造办处, 跟打首饰造家具的干的就不是一个活儿。倒腾武器，造枪造炮的才是他们干的。 　　大清国这么老大，打仗的只是一地, 还有其他地方呢。这儿遭了水了, 那边儿遭了旱的，处处都是事儿。还有朝庭上大大小小的官员, 个个儿都有小心思，怎么用，怎么罚, 都得琢磨。宗室越来越大, 一帮子阿哥少爷们无所事事的整天闲逛，好好的子弟都往废了养。 　　人家乾隆爷当了十三年的皇上, 活得挺滋润的，朝庭稳住了，天下大体也太平着, 玩儿也玩儿了，孩子也生了十来个，园子到处修，还修得个顶个的精致，国库的银子还能一年比一年多。换成她师父来，这个累哟。是师父不厉害吗？怎么可能。 　　是师父想做的事儿太多。 　　乾隆爷命好，几辈子积下的家财能让他可着劲儿的败了一辈子也没败完。到他孙子辈儿上才败光。可师父不行啊，他不想当败家子，更舍不得现在这么些好东西将来都便宜了狼。他想更上一层楼。就得跟一帮子老狐狸玩儿心眼，还得拖着国家往前走。 　　所以他才累的。 　　这些事吧，楚然只能听听，连意见都不敢随便给。就她那点儿知识量，敢参与国家大事里去？疯了吗？ 　　她能做的，就是从小处着手，慢慢的能引导出来点啥就引导出来点儿啥。 　　她从来就不是干大事的人。 　　师父也只让她随心，她开心就好，别的不用想那么多。 　　她就真的不想那多了。 　　先逛园子再说。 　　这么大的园子，这么多院子，看哪里都好，除了庙里，到了哪儿都不想走。 　　逛着逛着，楚然就悟了。凭什么这么大的地方，她就得窝在天地一家春？皇上还到处住呢，她怎么就不能到处住了？ 　　都快逛完一遍了，又新再逛一遍，这回，就带着明显的目的性了。 　　看来看去的，相中了几个地方。万方安和、杏花春馆、篷岛瑶台、武陵春色和濂溪乐处。 　　“那就都收拾出来，换着住就是了。”楚然选不出来到底该住哪，回来跟师父说，师父大手一挥，就说都让按她喜好收拾。 　　但是吧，那万方安和以前是雍正爷最喜欢住的地方。蓬岛瑶台是令妃的居住，濂溪乐处嘉妃常爱过去小住，因为那边儿离乾隆最喜欢住的水木明瑟近。更近的映水兰香是以前高贵妃爱住的。前皇后有时会去汇芳书院歇一歇，但是很少住，一般不出天地一家春。 　　这你说说，她选了五个地方，一个是人家老爹住过的，她想去，得大改。还有两处是宠妃的住处。 　　呵呵，那就只能让她们搬了。 　　反正有皇上发话，找不到她身上不是。嘿嘿。 　　转天儿的，常青就带着内务府的人，开始收拾这几处院子。令妃嘉妃的东西，都给送到长春仙馆去，那里是乾隆爷登基前住过的地方，现在也扩得老大，小院子隔出来五六个，一人分一个，住去吧。主位的有院子，贵人常在的那么些小院子呢，哪里还不安排了。 　　这么安排完，楚然都觉得自己可心善了，没把她们全扔紫禁城里，不让出门。还在这边儿给安排住的地方，没事儿了还能出来看看景儿，多好的。她多大方，都没把她们跟皇上隔得远远儿的。 　　这会儿园子里就他们两口子，前朝的事儿她参和不上，后宫的事儿，人都没来，事儿就不多。也不用请安问好的，可消停了。楚然见天儿的就是看着她新住处的装修，除万方安和，别处都不大动，就是把旧东西搬出去，搞搞卫生，再换上新的，多放些花草就行。 　　杏花春馆的院子里有一片菜圃，这是她相中那地方最主要的原因。这会子菜地里种着的蔬菜都正是结的好的时候，她还亲自下地去摘，挑了好的，做给皇上吃。伺候菜圃的几个太监看主子娘娘喜欢，越发的精心，干脆在地头儿上搭了个小棚子，轮班日夜照看着。 　　既然叫杏花春馆嘛，周围都种着杏树呢。杏子结得可密实，还没熟，吃着酸得很，楚然还交代人等杏子熟了收起来，她要做杏脯。 　　水木明瑟前面也有一片地，那里如今空着呢。原本春天该按照皇上喜好种的。皇上今年这不是出巡了嘛，后来皇后又没了，一直也没来园子里住，那地就那么空着。楚然给种一半白菜一半萝卜。马上要秋收了，长大肯定是来不及了，能长半大，当小白菜吃，小萝卜做咸菜也成的。地那干放着，怪浪费的。她还意思意思的自己种了两垄，又自己浇了水。在那水里加了点道场莲糖里的水。那水虽不如灵雨水那么好，但能养业火红莲的水，自然也是不凡。这一片地的菜，必然会长得不错。 　　她在这边儿忙活得挺充实的。 　　外面的事儿，需要她出面的，都让人按成例办去。谁家儿子娶媳妇了，谁家闺女嫁人了，哪个福晋生孩子了，得身份够的，才需要她赏东西。也不用她去，东西到了就是难得的荣宠。有些她想不到的，皇上也会让人以她的名义给送过去，回头再叫人告诉她，都是什么什么关系。 　　宗室太大了，那拉氏以前接触不到这么些，跟谁家的关系具体是怎么回事儿，皇上也没跟她说过，这不都得慢慢来嘛。 　　宫里每日都会把要报的事儿送过来，早晚各一次，宫里有什么事情，李玉一个单子，有福一个单子，有专门的人负责送。这边儿有什么吩咐，再带回去。 　　那俩没跟着来，园子里就是有容和常春拿大头。常青现在可牛气了，到哪里都尊称一声常公公，架子也端起来了。办事儿多了，也不像之前那样儿，有点儿事就形于色的，现在也有点儿吴书来那个八风不动的沉稳了。 　　楚然冷眼瞧着，他还行。自我定位挺准确的。在宫里的时候，从来不跟李玉争峰，内务府的事儿从来不参与，只听主子的吩咐管着杂事。出去了，有派头了，但是没张扬，没欺压人。算是得用。 　　有容更不用说，是能放心着用的。 　　这天，李玉派了两个小太监过来，带着两盒子香皂，是庄嫔他们实验的第一批香皂成品出来了。带来给她看。说是已经在宫里找人试着用了半旬，每一种皂的效果都在单子上记着呢。有些效果好，有些效果不明显。除了有几样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的，清洁的效果却都不错。 　　信上还说，陆续的还有不同效用的皂出来，都在试效用。庄嫔又在与王串钱一起研究着专门用来洗衣服的皂，能强力除垢的。 　　哦，那就是洗衣皂，透明皂了呗。知道，知道。 　　楚然让人把带来的皂都摆出来，都是方方正正的，各种颜色的都有。上面拿小刀刻着是什么成分的。拿起来闻闻，味道确实不如后世的好，有点怪。也确实不如之前那香精做出来的。让有容都拿去，赏给园子里的宫女们用，试试效果。有容和几个大丫头也一人拿了一块，楚然只让她们选了人参的，珍珠的还有牛奶蜂蜜和玫瑰花的。那些她不常见的，还是先让别人试试吧。想想要是碧碧茶弄一身的生姜味儿帮她换衣服戴头饰，闹心不闹心的。 　　这边儿刚有了点成果。师父那边就有好消息。 　　让人给她送来两块一米见方的玻璃，造办处刚刚做出来的。肯定也是他给指导过，才折腾出来的。 　　这么大块的，透明度也好。南边儿运过来的，都没有这么好的透明度，一块这么大的得几百两银子。这个她还特意问了下来送玻璃的人，说是成本不高，具体的他们也不知道。 　　能造这么大的可太好了。不说别的，选把窗户给换了，采光一下子就不一样。现在用那细纱的，也没多透风，能见度不咋滴。冬天用的油纸，更别提了。 　　“快快快，去找木匠来。” 　　先把窗户的尺寸量了，再看看做成什么样式的。 　　“皇上已经让人去叫了。” 　　还真是。没一会儿，吴书来亲自带着几个人来，量尺寸，还问她要做什么样式的。 　　“皇上说，让娘娘安排。” 　　皇上都快忙疯了，这些锁事，以前会管，现在才不会管呢，皇后说是啥就是啥。 　　他得一点一点的，潜移默化的让周围的人一点点的适应啥是真正的男主外女主内。该是皇后做主的事儿，就别来问他了。 　　让她安排呀？那就安排吧。 　　不得不说，造办处里，集中着全国最好的能工巧匠，手艺那是真的厉害。楚然一说，想做成开关都方便的，再一描述她脑子里的窗户的样子，人家很快的就出了图纸。那就做吧。 　　有大块玻璃了，也不用就非得可着那么大块的做，需要的地方裁小的容易得很。玻璃刀子是钻石的，这个不问师父说，楚然就知道。这会儿叫金刚石，把金刚石镶木刀柄上，切玻璃可容易。 　　选的木材自然也都是最好的。园子还没修完，西洋楼那边儿一直都在修着呢。木材都是现成的。 　　没几天，九州清晏就都换上玻璃窗了。养心殿肯定是最先换的，勤政亲贤殿一并换上了。大臣们来回事儿，一看这个采光，这个透明度，都看稀奇，关键是没见过这么大块，透明度还这么好的玻璃。还想着得多少银子，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说是不敢说的。 　　大臣们不敢，有人敢问哪。和亲王弘昼向来是以随心所欲出了名的，一看这玻璃窗，就眼馋得不行，“皇兄，这玻璃是南方刚进上来的吗？你还有没有用不完的，赏给臣弟几块呗？” 　　皇上就瞪他，要东西的进候你那脸皮最厚，干活儿的时候找不着你。再一看，身边儿几个小子都眼巴巴的看着。幼弟弘瞻也十六了，过继出去十年，果亲王福晋不好管，这孩子就是放养，养得跟废了差不多。再加上永璜，都二十一了，也没个差事，还有弘昼家永锳十八了，永璧十六了。这还是最亲的几个呢，宗世里二十郎当岁这么晃着的太多了。来园子之后，这些个皇室阿哥们都给叫到洞天深处的书院里念书。身边的这几个直近的，上午念书，下午都叫上跟在他身边亲自教养。跟着都听听政事吧。 　　开始的时候，孩子们一个个的吓得差点尿裤子，这是要干啥呀？这可是太子的待遇，您叫我们干啥？特别是永锳永璧，回家吓得直哭。弘昼就来抱着他皇兄大腿哭，说他从来没有过非份之想啥的。永璜刚被骂了没资格继承大统，这才几天，又带着听政事，孩子都给整懵圈了。弘瞻再小那也是兄弟，还是过继出去的兄弟，孩子也是懵懵的，也没个人教他，但这孩子心眼多，想着反正他五哥肯定得为他儿子问，他就听着就行。 　　然后皇上就说了，他要多培养几个怡亲王出来，国家这么大，也别光溜他一个人儿了，子子孙孙的，都分担分担吧。别一个个的，?等着领宗室?米养活呢，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不能都是废物点心。 　　得，又被骂一通，还上上下下的把宗室子弟们都捎带上了。 　　那人家都说要培养怡亲王十三爷那样儿的了，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让他们辅佐君王的，能不能成的，都努力呗。别管心里怎么吐槽您就是想让我们也累死呗，行动上得乖乖的，天天儿胆颤心惊的在养心殿里旁听，连个坐位都不给，就那么站着。累得哟，还不敢喊累。 　　听进去多少不知道，体力明显是长了。 　　还有最可心一点是，皇后一天几次的让人送东西，一会儿送点心，一会送奶茶的，一日两餐还改成三餐了。早上去书院，不跟着皇上吃。午膳晚膳都跟着一起吃，饭食简单，便是味道是真好啊。一开始他们是吃过午膳才来的，后来吃顺嘴了，早早的都过来报道。那皇上还能撵他们回去吃完饭再来不？就带着一起吃了。一天蹭两顿的时光，是几个阿哥最幸福的时候了。 　　皇后还给他们送豆浆，放五谷，放豆子的，还不知道放了啥的，味道可好了。给皇上的，就是纯豆浆，啥也没有。有一天弘瞻仗着是弟弟，非说想尝尝皇嫂是不是给皇兄做了特别的，一尝，妈呀，咸的，那味道，可怪了。以后再没人好奇了。再看皇上，就觉得八成是舌头不太好的那个眼神儿。 　　有这好事儿，弘昼能错过吗？必须不能啊。时不时的就赖在这边儿蹭饭。后来干脆吧，楚然也没有做大锅饭的那个兴趣，就让御膳房准备，一日三餐，连大臣们的都带上。早上给送到班房去，午膳晚膳有在养心殿回事儿的，就在养心殿一块儿吃，班房里也一样给送。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汤就是时令的汤，这大夏天的热着，再给加上一道绿豆百合汤，解暑。 　　然后时不时的，有容还带着宫女们给送一次茶，是皇后亲手泡的，绿茶，放了薄荷叶，也不知道怎么泡的，那味道，绝了，喝完了脑子都清醒。反正才来园子没一个月，上上下下的，没有不念皇后好的。 　　这会儿皇上一听弘昼就跟他死皮赖脸的要玻璃，瞪完了他，就撵人，“都是你嫂子张罗的，你想要，找她要去。” 　　啊？找皇后要去？ 　　我一小叔子，找嫂子要东西去？ 　　那我得多大的脸？ 　　还是继室的嫂子，就没打过交道，您可真能说。 　　弘昼一口心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的，不想给就不给呗，弯这么大弯儿干什么！ 　　晚上回到他自己个儿的园子，越来越来气，还就非得要不可了。不是让我找嫂子嘛，那我不能去，我福晋还不能去吗？ 　　就跟他福晋吴扎库氏说，让进园子给皇后请安去，然后跟皇后玻璃窗。 　　吴扎库氏：…… 　　我可没您脸皮那么厚。 　　弘昼就白他福晋一眼，咋那么笨呢，“我都问过了，九州清晏都换完窗户了，皇后还在给别的院子换呢。你就去请安，完了往死了夸那玻璃窗好，皇后还能不赏你？” 　　把他福晋给说的，“我进宫给额娘请安的时候，额娘可说了，皇后对她可好了，也喜欢咱们和婉，赏了好些个东西，额娘都给她存着将来好当嫁妆呢。咱不能当白眼狼吧？”人家对你娘你闺女好，回头你还惦记人家的东西？ 　　“让你去就去得了。皇上要是不想给我，我能打听出来皇后还给别的地方换啊？那么些院子都换，那玻璃就不可能是从南边运过来的。明儿个你看了就知道，以前就没有那么大块还那么透亮的玻璃，指定是造办处刚烧出来的，量少，皇上没敢声张，要不然，都不赏的。” 　　哦，这样儿啊。那你这么说，我就能去试试了。 　　第二天，吴扎库氏就递牌子要来请安。 　　这是亲妯娌，见吧。刚好，有些事儿，还得拉着她一块儿干才能把弘昼也绑一块儿去。这位和亲王哟，那真真是裕太妃的亲儿子，心里不知道多明白，聪明人装糊涂的，不把他提溜出来，都对不起自己。 　　吴扎库氏以前跟那拉氏接触得也不多，就是年节的，在太后宫里见见，都没怎么说过话。再就是刚封后，去给请了个安。没行立后大典，对外和宫延的档案上，都还叫皇贵妃呢，就是口头上称皇后了，去给送个贺礼，别人还没让进宫。 　　“额娘总说娘娘送了许多东西过去，和婉也多亏娘娘的照指，一直要来谢您，我这身子一直也不方便……” 　　是，吴扎库氏刚怀孕的时候，赶上皇后的丧期，折腾得，孩子小产了，她年纪也不小了，这么折腾一回，身子伤得挺重的，一直将养着，才好没多久。 　　“是弘昼让你来的吧？”楚然就笑，难为她硬是找的这些开场白，师父昨儿晚上就跟她说了，弘昼那厚脸皮，肯定会让他媳妇来要玻璃，这不，真来了。 　　把吴扎库氏说得不好意思，“王爷说玻璃窗好，非让我来看看西洋景儿，还真是亮堂。” 　　“造办处刚烧出来的，量不多，我让人先给你送去十块，先紧着要紧的地方换上。等以后烧出来的多了，再给你。” 　　吴扎库氏一听，就起来行了个礼，“谢娘娘赏。” 　　“你跟我客气什么。王爷是皇上亲弟弟，向来是又疼他的。正好，你今儿来了，本还打算过些日子找你。” 　　“娘娘有事吩咐？”吴扎库氏的心就提起来了，不是要让她办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楚然让人把刚送来的香皂拿过来，第一批出来之后，陆续的后面差不多每天都有新得的皂，隔几天就给她送来一批。 　　“这是庄嫔带着人刚试出来的香皂，找了不少人，效果挺好的。成本很低，一般的人家也能用得起，我寻思着，也别让庄婉白忙活一场，还有和婉，也快到指婚的年纪了，只当给她添一份嫁妆银子也是好的。我在宫里，好多事不方便。这个生意不归内务府，算是咱们自己挣的脂粉银子，想让人帮忙看着点儿，成不成？” 　　要做这个生意，必然得有硬关系撑着，不然看着吧，没几天，贵人们就能开出遍地的铺子，非把你挤黄了或者霸占了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王府里门人铺子多了，还说了要给公主一份，吴扎库氏连个喯都没打，立马就应下了。“娘娘想具体怎么操办，叫人知会我一声就成，一准儿给你办好了。” 　　她自己的嫁妆铺子还三四处呢，管家十几年了，这点儿她还能办不明白？ 　　这会子，她是一点儿也没想到，皇后嘴里说的挣点子脂粉银子，是个多大的数儿。 　　美滋滋的带着两盒子香皂回去，府里的侧室格格挨个赏了一遍，剩下的都给娘家额娘嫂子姐妹的送去了，只说让用着看看好不好。 　　跟弘昼回了一声，两口子也都当个大事办，就皇后想攒点私房钱呗，开个铺子，多大点事儿。 　　回头就张罗着在最繁华的前门大街上租铺子，和亲王要租铺子，那还能找不着嘛。整十间的双屋对街的铺面，管家放风出去一天的时间，晚上就有人把房契送手里了。 　　和亲王一看，哦，简亲王家的产业啊。那就能收。现任的简亲王神保住要多纨绔有多纨绔，一点儿正事儿不干，缺德事里总有他，皇上正琢磨着把简亲王的爵位给谁呢，一旦定了人选，神都保不住他。看来他自己也知道皇上厌弃他了，想走爷的门路？呵呵，那必须得是礼我收下，办事儿不行。你这一号的，帮你那是助纣为虐。收你礼，那叫劫富济贫。 　　反正弘昼是给自己找了可合理的理由了，把那十间大铺面心安理得的收下，劫了简亲王的富，济了他福晋和皇后的贫。 　　等楚然再让人叫吴扎库氏进园子的时候，她就拿着铺子的房契一块儿来的。连提都没提简亲王一句。 　　楚然一看人家办事这么痛快，就安排人，王家本来就是开香皂铺子的，有经验。王串钱又是最大的开发人，她拿出了一成的利，分给王串钱和叶太医，王串钱占七成，叶太医占三成。给和婉分了一成，庄嫔分了一成，把太后尊到前面给了两成，裕太妃给了一成，这就六成拿出去了。和敬是嫡公主，也不忘了人家。也给留出来一成。还剩下三成，她也没自己拿，给了吴扎库氏一成。自己只留了两成。 　　吴扎库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么一算，裕太妃的和她自己的，都是他们家的，再加上和婉那一份，相当于他们占了三成，反倒分了最大的一份。 　　“给和婉的就是给臣妾的了，万万不能再多拿的。”说什么也不能要的。 　　楚然没强求，但是说了，看看进项如何，若是进项多，那以后就叫上宗室的福晋格格们一起嘛，谁还能嫌弃脂粉银子少嘛。 　　当然，这肯定得是跟皇上走得近的命妇和宗室格格们才能有的荣宠了。那是后话，先把架子支起来再说。 　　这个吴扎库氏就没意见了，只要不把她顶在头里，一切好说。 　　楚然又让王串钱安排人，他是内行，家里有懂行的伙计掌柜的，借来用用。生产的人也是现成的。当初不是让找了十二个辛者库的做工人丫头跟着学嘛。她们都是一直跟着庄嫔学的。能出来到铺子里帮忙了，工钱给高着些，不比在辛者库强嘛。看着销量再多带学徒就是。 　　之前还跟那拉氏夫人说了要安排自家兄弟，楚然也没忘了，让她一个侄子跟和亲王府的管事一起跑，有他这个吉祥物在，就都知道了这铺子有楚然的手笔在，没哪个不开眼的赶抢这个生意。 　　等到了铺子开业，宗室贵妇们冲着皇后娘娘和和亲王福晋的名头，也得去捧个场。那香皂又不贵，最贵了人参皂和珍珠皂也才十两银子一块。一块洗手洗脸带洗澡都用上，也能用一个月，谁家还差那点儿银子了？平时赏人都不止那些的。次一等的药皂八两银子一块，再次一等的花香果香奶香的才五两银子。最次一等，只能洗衣服用的，带香味的一两银子一块，洗完了衣服上都带着香味儿，不用再薰衣服了，把薰衣服的花费都省下了。不带香味儿的，一两银子三块儿。老大的一块儿，洗个百十件的衣服，看着都用不完。 　　开始真就是给主子娘娘捧个场，这一用上，才都觉出好来。那皂刚开始生产的量少，怕卖不出去吃挂落，庄嫔也没敢多做呀。这供小于求，就开抢了，加银子排号的都有，庄嫔毕竟是穿越人士，最基本的经济头脑还是有的，就说，接预定吧。好嘛，有人直接定一百块儿的，你是想吃嘛？ 　　就收了三天预定，就定出去几千块。去了成本，就能有几万两银子的进账。庄嫔给兴奋得不行不行的。直接跑出来，上园子找楚然报账，张罗着得扩大生产了，翊坤宫和内务府的制皂房加起来，也没那么大的地方生产。 　　行行行，给你地方，看着折腾去吧。 　　后妃出门不方便，万事都得让下人和王串钱去张罗，只能在宫里指挥，那好也找到自己的价值了，不知道多投入呢。然后人家得了地方转身就回宫了，连问皇上一句都没问。也是够可以的。 　　行吧，这也挺好的。当同事处着，大家都自在。 　　楚然在内务府的产业里挑了一个偏僻位置的宅子，三进的，也有上百间房子，是抄没的房产。最大的优势就是房子多，空地少。这样儿正好，那些个房子，都能上晾皂的仓库。搭上架子，多少皂都放得下的。折腾去吧。 　　这没有竟争对手的生意，那可真是太好做了。 　　优胜劣汰，随着后面一批又一批的香皂上市，市场自然的就做出了选择，哪些味道的好卖，哪些不好卖。有一些，奇怪味道的，根本卖不动。 　　京城里卖不动，也不要紧啊。随着贵人圈子的市场饱和，精明的商人就看到商机了。特别是外地的商户，最开始是皇商们，找了内务府的门路，想进货，进货价是没有的，一律都是销售价。 　　那也行啊，能给大批量的供货就行。 　　然后带着新货和京城的滞销货就往南边儿运，南边儿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京城贵人们追捧的，他们更是趋之若鹜。一块皂加几两银子，照样儿供不应求。 　　那楚然能看着他们挣大头吗？自家费劲巴拉生产出来，回去你们加那么些钱，挣的比我厂家还多，必须不能干呀。就提示吴扎库氏，可以开分店了。 　　这回弘昼没当小事儿，亲自看着人去办的。他安排的人，那一准儿错不了。 　　也就是半年时间，那拉家和和亲王府还和王家三家一起报过来的账，送到楚然手上。纯利，挣了两百万两。就这，货还没在江南铺开呢。还有商家想要大批的进货想往走海货，往外走。 　　裕大妃和和婉的两成利就是四十万两银子，怎么花呀？裕太妃一分都没要，都给和婉了，和婉吓得，就找她额娘，说她要是拿着这么些个嫁妆银子出嫁，那到了蒙古，不得让人抢了呀？越想越怕，把银票都给她额娘了，吴扎库氏也害怕呀，这钱也太多了，这才半年呢。以后得多少钱？想想都不敢睡觉好嘛。这得亏自己当时还没要那一万呢！ 　　拿着银子就找楚然，说啥也不敢分那么些钱。 　　这会儿楚然那炕桌上，压着一沓子的银票呢。 　　这也看出来各人的心性了。 　　太后那两成拿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收下银票，问都没问一句怎么来的。皇后给银子，人家就收。 　　和敬公主那一份，是让皇上转交的，人家嫡公主，楚然是继后，不好太交往。皇上那是亲爹的身份。当爹的给闺女银子花，和敬当时就收了，她又不傻，一打听就知道那钱是咋回事儿。银子收了，显得她跟皇上父女情厚，回头再进园子请安的时候，每回给楚然带的礼就都不轻。态度比之前好多了。意思情我领了。你想着我，又没直接给我让我尴尬，那我也就跟你将就着好好处着呗。 　　和婉和裕太妃的都退回来了。 　　王串钱和叶太医的也都退回来了。人家说了，只是为主子干活的，挣着俸禄呢，都是应该做的，再分钱不是为臣为民之道，哪有跟主子分利的道理。主要也是钱太多，吓着了，怕若人嫉妒。 　　庄嫔的，银票退了，但是没全退。她收了两万两，剩下的十八万两银票都退了。意思很明白，我现在就是给皇后您打工，我挣工资，我也敢拿，但分利就算了。 　　得，一个个的，还都挺知道自保的。 　　那就把工资给提得高高的。干一年够别人干一辈子的。 　　“以后的生意还多着呢，都不要啊？那你要这么着，回头我还得想法子赏你，你让我怎么赏啊？别人不敢拿，你怕什么的？” 　　楚然把银票又退给吴扎库氏。她觉得，弘昼主张退这个钱，还是信不着他亲哥，也是忌惮太后。 　　她就说，还有别的生意，你要是不收这个银，那后面的我也不找你了。 　　那可不行，能跟皇后一起做生意的机会，比银子重要得多。 　　这半年，谁看出来啊，皇上各种的旨意公布天下，除了没有封后大典，各种待遇全都是给足了。而且，半年了，只带着皇后住圆明园，宫里的妃子一个没带出来。这是什么恩宠？怀念先皇后？周围的人谁看不出来咋回事儿呀！ 　　别管以前谁得宠，谁得势，以后还有没有人能得宠，能得势。现在呀，皇上除了皇后，没别人，是真真儿的。 　　那跟皇后站一起，就很重要了。跟她站一起，就是跟皇上站一起。 第40章 清穿断发皇后7 　　造办处的能人们, 在皇上稍稍点拨之后，很快就把烧制玻璃的技术发扬光大，特别有钻研精神的, 研究出来更大更结实的玻璃, 连工艺玻璃的方向都有人在研究了。国内工匠弄出来的东西, 那可是纯国风，看着比那些西洋玻璃物件顺眼多了。那些个东西, 运过来不容易, 还都是贵族们淘汰下来的次等货, 贵得要死。自家生产的，那是什么档次。 　　工业玻璃弄出来，能大批的生产了, 透明度好，强度也高，京城权贵们第一批的都换上了玻璃窗。先是宗室王府, 后是达官显贵们, 再到富商，百姓家暂时是用不起的。 　　圆明园和皇宫里也都换上了。冬天太阳升起来时候, 窗户低下暖洋洋的，往暖阁里的暖炕上一坐，喝点小酒, 涮个锅子, 看着外面的雪景，可太享受了。 　　楚然这时候最喜欢待在蓬岛遥台的屋子里, 周围湖上都是雪，远住是山，景色绝了。 　　相比起香皂那种小物件, 玻璃才是赚大钱的呢。 　　这回她没再说挣私房钱了，内务府上上下下的，自打香皂卖开了，都来她这儿哭过一遍了，咋滴呀？我们做了啥错事儿，碍了主子娘娘您的眼了？那么大的利，沾都不让我们沾啊？您这是防谁呢？内务府不是管你们皇家事务的大管家了？ 　　这回玻璃的生意，交给内务府办。但是不能以内务府的名义办，内务府的生意，都是交给皇商办的。那不行。皇商一个个的，靠着背景当了皇商，那挣来的银子，大头不知道进了谁的口袋呢。 　　而是专门成立了大清商行，归到内务府下。 　　大清商行自己在各地设铺子售卖货品，但是不零售，只批发，各地的商户可以到商行里进货。能卖多高的价，挣多少钱，那就是商家自己的事情了。只要你按时按量的足额交税，不犯法，就没人多管闲事。 　　刚开始，只设的销售网点，没设厂，主要也没那些熟练的工人。京城的造办处里正加紧的培训新工人，下一步就是到各地设厂，挂靠在大清商行名下，就地取材，连运费都省下了，利还能更大。 　　玻璃就是大清商行专供的第一种商品。 　　各地商行的负责人都是内务府派出去的，每半年一考核，干不好的滚蛋。 　　挣的钱当然也归内务府。 　　内务府的，就是皇上皇后的。以后皇上出巡，木兰秋狝，到处逛的费用，就不用麻烦户部了。 　　玻璃归了内务府，楚然与吴扎库氏说的新生意，就不是那个。这回是真的胭脂水粉。这不是香皂也勉强能算在这里头嘛，商路打开了。再搭着卖胭脂水粉就是捎带手的事儿。 　　方子是楚然研究出来的，对外是这么说刚研究出来的。这不是一直看医书嘛，出点儿成果也是理所当然。除了在药膳上，就是打扮上，有成果，别人不会怀疑。其实她那方子当年她在郁水小院住的时候，就不知道做过多少。 　　随便拿出来两个，也是美容养颜的好东西。 　　吴扎库氏有经验了，这回说什么也没自己拿主意就干。跟楚然建议，把宗室福晋命妇格格们都带上一起吧。 　　也行呗。 　　就叫了一些人，像是履亲王福晋，庄亲王福晋，慎郡王福晋，諴亲王福晋，这几个得用的叔叔辈的福晋，都叫上了。吴扎库氏不用说，是总联络的。还有几个铁帽子王家的福晋，家主与皇上关系亲近的，就叫上呗。还有像是怡亲王福晋这样儿的，也不与皇上多亲近，也不掺和别的事儿，但是地位显贵，又是皇上亲堂兄弟的，把福晋都叫上吧。 　　乾隆爷别的不多，糟心的叔伯那是真不少，糟心的叔伯又生了一百多个糟心的堂兄弟，一个个的，脑子不好的少，那些个当爹的都那么能折腾，儿子能笨到哪里去。就是不乐意好好的当差。这半年，师父光是调理这些个糟心的叔叔、堂兄弟、堂侄孙们，就没少费劲。能提溜起来的，扒拉着都给提溜到园子里先放身边儿看着，调|教上几个月，看着行的，给安排差事，还熊的，接着在身边带着。把这些直近的都捋顺了，再远一步的，才好处理。要不然，这些个熊玩意儿，正经事儿干不了，拖后腿就能把人拖累死。 　　时间一长，就有人显出来了。该拉拢的，楚然这边儿都没落下。 　　福晋们都是香皂的大客户，那香皂的利润，知道的不仔细，隐隐约约的都听说，一年也是百十万两银子的利。太后老显摆儿媳妇孝顺了几十万两银子嘛。想着给太后拿大头的话，利也不少了。 　　也都知道和亲王福晋分了利，这半年，和亲王府明显阔气了，和亲王也没掩饰。手脚很大。王爷们都羡慕呢。 　　这回皇后说要卖胭脂水粉，还给大家伙一起分钱，分多少银子不说，二十几号人，分到手里，也不剩啥了，三五千两的，也不能当大钱用。但是能跟皇后一起做生意这个事儿，比钱可重要太多了。来前儿自家爷都嘱咐呢，哪怕是让出点儿本钱也行的。 　　本钱当然得出，还能让你们拿干股啊？想啥美事儿呢。一家拿一千两意思意思是那么回事儿就行，也不多要。重要的是，你们得出人，出管事。一家哪怕是出一个人呢，组成一个督察组，到各地去查账，别让下面的人把咱的银子给贪了去。 　　各家的人都有，有人在背后闹鬼的机率就小了。 　　回去很快的都把一千两的银票送到和亲王的府上，管事的人也很快都选好了，押送着第一批脂胭，往各地出发去了。 　　这事儿原本也该叫上傅恒的福晋那拉氏的，但她不久前得了重病。皇上跟楚然说，是因为那拉氏说了一些大逆的话，傅恒才让人下的手，怕她连累整个富察家。才让她养病的。好好的福晋不当，非想着跟皇上搞一下婚外情，也不知道她图什么。该。 　　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堂堂皇后，一国之母，带着宗室福晋们做生意，与民争利，却没有人出来反对。 　　那是因为皇上这半年，威望越来越高。八月的时候，傅恒带着刚做出来的火药去了大金川前线，几乎是立刻就全歼了叛军，火器威力之大，亘古未见。之后不久又传出来恰克图买卖城，老毛子不老实，又派了兆惠带着火器过去，把老毛子打老实了，重新签了更有利的条约。之后又让傅恒与岳钟琪带着大杀器巡了一回边，哪里不老实的，就捧一顿。 　　武力就是男人的胆，皇上手里握着这样的利器，那皇权就是铁稳的，人心就是稳的，他说什么，那才是真圣旨。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蒙古部族一个个的，知道皇上有了新武器，既不用怕他们了，以后打仗也不用再依仗他们的骑兵，也都老实得不行。有那机灵的，就把儿子送到京城来当差，明为当差，实为人质。反正往根上倒，肯定都能倒成爱新觉罗家的外孙身份。进京投靠外祖家也没毛病。 　　这个结果，最高兴的就是宗室的王爷福晋们了，蒙古的王子都进京当差了，那他们的女儿就不用抚蒙了。嫁给那些个王子也行啊，反正都是在京城，嫁给谁不是嫁。公主抚蒙，改成王子和亲也挺好的不是。还是得京城嘛，繁华之地。 　　军事上有大胜，民政上也没闲着。玻璃都烧出来了，水泥能造不出来嘛。那玩意儿也没复杂到哪里去。把原理一说，自然有人能研究出来。只是才刚研究出来没多久。有水泥了，最大的用处是可以修路了。先是京城到圆明园的路，底层沙石，上层水泥，跑马跑车快了不说，不怕雨水天气这一点，就是最大的好处。 　　国库里银子多，想干啥不怕没本钱。多线并行，也能负担得起。这才是皇上敢这么折腾最大的底气。 　　大清银行，大清邮政的，也都有雏形了。 　　还有船舶司，皇上请了好些个外国人进园子，问了许多的事情。然后就把造船，造大船，造能出海贸易的大船的事给提上了日程。军机处的老大人们熬了大半个月，才定下了章程，争来吵去的，选出来一个各方都能认可的懂水事的将军，还有新晋的简亲王德沛给派出去坐镇。老头儿算是宗室里比较能干的，做过湖广总督、闽浙总督、两江总督，如今是吏部的满尚书，又刚刚袭了简亲王的爵位。在海边待了小十年，他是知海事的。对南边的人事也熟悉。造船的事儿，必要与南边的大商家借人借物，一般人，他也摆布不开。 　　这不是找了外国人打听事儿嘛。 　　捎带手儿的，国外现在有啥先进的东西，也就都知道了。比如蒸汽机。 　　第一次工业革命早都开始了，蒸汽机，纺织机，也都出现了。 　　别人有，咱是不是也得有？不能让人落下吧？ 　　以前的皇上怕打仗，怕海盗，怕传教士，闭关锁国。现在的皇上可不怕了。武器就是胆气。就是干。 　　皇上有胆气，那臣下的腰杆子就硬。干就干，谁怕谁。 　　这不是，最近，皇上就带着人跟蒸汽机死嗑呢。非要做出来不可。造办处的工匠们也不知道让皇上怎么给洗的脑，好家伙，一个个的，都给打了鸡血似的，按照那些外国商人的描述，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睡着，把那个织布机给弄出来。 　　还有个好事儿是那些被招进京的外国商人，有一个人给皇上的礼里面，有一包橡胶树的种子。当知道清国皇帝对新事物特别有兴趣，对外国也很好奇才招了他们进京之后，都想着法子带新奇的东西。那个人在美洲待了好些年，一无所获，混得都快当裤子了。连家都回不去，最后一点本钱，蹭上了来清国的船。实在没啥带的，就在当地收集了一堆各种植物的种子。 　　不但有橡胶树的，还有玉米和甘薯的，以有一些个当地特产水果的。水果种子每样挑出来几棵，种到西洋楼那边儿院子里。玉米甘薯那些，国内现在本来就在大量的种植了。所有的加一起，都没有一个橡胶树的作用大。 　　皇上马上派人给云南总督送去，让他安排人种植。 　　这个是真有大用的。 　　也不是只种橡胶，这不是研究着织布机嘛，顺带的就想到了棉花，又给伊犁将军下旨意，让在那边儿种棉花。那是后世著名的棉花产地，不能浪费了好地方。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那再想止，都止不住的。 　　就比如创新这个事儿吧。 　　这里有这么多穿越人士呢，在庄嫔因为香皂的事，获得了巨大的财富，封嫔仅仅半年之后又晋了庄妃，地位直逼纯贵妃之后，大家都看到了晋身的新方向，皇上也不在宫里，心思也没地方用，都想着法子往新事物上使劲呢。 　　老那么想着，总能想到一些方向的。 　　比如鄂常在。 　　过年的时候，因着皇后新丧，也没大过，把太后太妃们接到园子里，吃个团圆饭，就算完事儿。没有烟花，没有戏的。特别简单。太后不喜欢这样的素静，都没在园子里多待，过了正月十五，人家就回宫了。 　　后妃们是跟太后一起出宫的，就年夜饭的时候，见了皇上一面，一起给太后，皇上皇后拜了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上，就又打包给送回来了。 　　有点儿特殊待遇的，就是纯贵妃。她不是和嘉公主的生母嘛，和嘉才三岁多不到四岁，正是活泼的年纪，小姑娘粉雕玉硺的，爹妈长得都好看，孩子就不会丑，楚然可喜欢了，估计平时纯贵妃了没少引导，小嘴儿可甜，哄着楚然抱着她舍不得撒手。太后还凑趣儿说喜欢的话等皇后孝期过了让她自己生。 　　生不生的，那都是后话了。 　　喜欢小公主，大过年的，得给孩子压岁钱，还得给年赏啊。造办处新做出来不少小玩具，楚然挑了不少给和嘉。其中就有能人用木头组装出来的会自己动的小动物，小马小羊小猴子啥的，特别可爱。全是榫卯组装的，一个钉子都没有，做好了再图上颜色，特别精巧。 　　宫里的孩子，加上进宫一起过年的宗室王府的孩子，好几十个，太小的没带进宫来，七八岁的都能带着小的玩儿了。楚然不让拘着，只让仔细的看着，玩儿去呗，这么大的孩子，就该是到处疯跑的年纪。孩子们拿着那些个玩具玩儿，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要是能做出来自己动的车马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鄂常在就是那有意的人之一。 　　她是坚定的令妃粉丝，向来唯令妃马首是瞻。也是想抱上后宫最粗的大腿。这半年，形势急转，她倒是没转向，但是心里向着令妃，不耽误人家想挣钱。连令妃都对皇后暂时服软奉承着了，她当然也很识时务。 　　回宫后不久，就通过内务府的信差，给楚然送来了图纸，说是她想出来的不消耗草料的人力车。 　　楚然一看，哎哟，这不是自行车嘛！ 　　她这想像力也不知道是怎么触发的，自动的玩具能想到自行车上去。 　　想出来了，那就做吧。交代李玉，让内务府配合着鄂常在，真能做出来人力车，也算是她功劳一件。 　　好家伙，跟庄妃那种闷着搞研发的不一样，这位鄂常在的风格是，一丁点的事儿，也得跟楚然汇报。每天要写上十几二十页纸的信，连文字带图纸的，详细的叙述她的研究进度。从造办处的人最开始用木头做出来模型，到想用木头作成品，到用铁，到怎么一点点的研究着能让车运起来，又到铁太重，不方便，成型难，以及没有合适的材料做车胎，各种各样的问题，怎么出来的，怎么解释的，有什么困难，事无巨细的天天那么报。 　　把楚然给磨叽的呀，不行不行的。 　　还不能说。她这个相当于是研究笔记了，其实是很好的习惯。 　　就是爱在领导跟前摆功劳这个事儿，太功利了些。也不知道这姑娘穿过来之前是个什么出身。一套一套的。怎么那么像某个特殊年代里那些口号喊 得响□□的积极分子呢！ 　　而且她的这个研究进度，连带着，发掘了一些新问题。那就是钢铁，炼钢炼铁的技术，以及新型材料，各种化学材料的制作，就很紧迫。钢、铁，几千年了，技术很成熟，春秋战国的时候，技术更先近，可惜失传了，再过两百年，都没人能做出来几千年前那么精致的刀剑来。 　　造办处的人不知道不要紧啊，皇上知道啊。连楚然都没来得及学，这不是刚看到周武王登基就死了嘛。但师父受过的教育那就多了。 　　可着他一个人忙，要生生把人累死。 　　别说他了，就是造办处，两个造办处加起来上千人，都忙得不行了。大部分的人还都让傅恒和弘昼给调去制造武器去了。剩下的，玻璃处占了一部分，还有几十号在研究蒸气机和织布机。剩下的就没多少人了。六十多个作坊，能抽调出来用的人，十个都找不出来。 　　那怎么办？ 　　办学吧。 　　也别只培养工匠。要办就办大一点儿。 　　皇上一出手，小气了才多掉价儿的。 　　大臣们也知道，皇上是要造的东西太多，没人用，才要办学的。这个事儿，国子监里的监生们干不了。翰林们想反对，都没理由。人家皇上就培养个工匠，又不碍你们啥事儿，你们瞎嘚吧啥，找收拾呢？ 　　而且，皇上说了，这办学是招工匠的，将来学成了，要入造办处，所以，学校一应的费用支出，都由内务府承担了。 　　这么一来，臣子们就更没法反对了，皇上花自己的钱，给自己家雇人儿，说白了就是家事，这谁也管不着啊。 　　那就办吧。皇上办学，得有个大气点儿的名字吧？既然是给皇家服务的，那就叫皇家工学院吧。面向全国招生。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想学手艺的，都可以报名，只要面试通过，吃住学费全免。学成直接进内务府工作。听上去特别的高大上。 　　不是刚刚把各地的驿站都整合成大清邮政了嘛，正好把这个招生的消息，下发到每一个地方。当是一次信息传达的预演，以后政令通达，得慢慢的做到实处，让每一个百姓都知道，朝廷有什么新政策，新福利，不能让地方的官员说什么是什么。 　　招手工学徒这个事儿，就是个契机，皇家学院办起来了，开始是纯工科，只要打开一个口子，后面的就好说。 　　做工匠，家庭条件好的人家，一般是不会让子弟出来做这样的。更多的还是有祖传手艺的，或者是贫苦的人家，养活不起孩子，给孩子找个出路。毕竟这不要钱，还管吃管住，学成了还有工做，一辈子不愁，就是很大的诱惑。 　　各地的驿官们挨家挨户的通知，有想要考学的，都到府城的大清商行去报名。没有路费的，可以先跟商行借取。 　　折腾了三个月，都开春，河水都化了，第一批的学员才招上来。满打满算的就两百六十个人。报名的倒是不少，几千人。可如今急用人，不能啥样儿的都招，得找心灵手巧的，最好还能识字的，有家传手艺的更好了。事实上也是，招上来的，大部分都是世代做工的手艺人。悟性天赋都比普通人强上许多。也有那种天才，自学成才，啥东西看一眼就会，上手就能做的。还有一天儿没学过，拿个树枝就能花图的。 　　商行的掌柜们得了主子的信儿，完全是按照主子要求的标准选上来的人。 　　年纪最大的都四十八了，是个石匠，一同入选的还有他儿子和刚十岁的小孙子，祖孙三代，俩石匠，手艺是让造办处的人看了都佩服的。 　　特别是那个叫柳条的小孩儿，那么小个人儿，还做不了石匠，那个手巧的呀，最普通的竹子柳条到他手里，能编出来各种家具来。把楚然稀罕得不行。 　　其他人的情况，也都跟柳家祖孙差不大多。都是有基础的。上手很快。 　　学院就设在圆明园的边儿上，靠着别有洞天的城关外面，沿着城墙根儿两侧，建了三排的宿舍，再往外，左右各有一个大院子，左侧是上理论课的教室，右侧是工坊。中间隔着驿道，出入城关。 　　这是先期建起来的，地方不大，方便皇上亲自过去上课的。以后学徒多了，这点地方哪里够。 　　已经在十里之外，划了一块地出来，有百十亩大小，原来是九贝子允禟的园子的一部分。后来允禟下场不好，儿子们都被圈在京城的一个三进的院子里，家产都被捎没，他的园子辗转的也都分得差不多了。还剩下的这些荒地，一直也没人要，就那么荒着呢。刚好做了皇家工学院的校址。 　　那边也已经开工在建了。图纸都是皇上亲自出的。 　　园子边儿上的校区，房舍都是新材料建的。是砖瓦水泥结构的。砖是红砖，与惯常用的青砖不同，极易烧制。是水泥厂子里的一个瓦工，听了外国商人白话他们的红砖房屋多么多么漂亮，简单的问了问工序，没几天就给做出来了。再用上水泥，建房子比做青砖木头建的，快多了。一间房子，两个人干，一天都能彻出来主体。 　　新学徒们对这些个红砖瓦房新奇得很。再一看食宿的条件，都觉得进了皇宫似的。 　　后勤的部分师父没那么些精力管，都是楚然负责的。她也没想着标新立意，就按照大学宿舍的样子安排的。四个人一间，都是架子床，上面住人，下面放个书桌，再一人分个小衣柜，放私人物品的。再没别的东西了。洗漱是在统一的大水房里，门口就是井，用水自己打。吃饭是大食堂，长条的桌子配长条凳子，大锅饭，一天三顿，一半粗粮一半细粮的二合面二米饭。早上馒头配咸菜和汤。中午米饭配两个菜，每三天一次荤食。晚上或是面条或是米饭不定，菜一般就是大锅乱炖，当天有什么菜就做什么，土豆白菜炖萝卜的时候多。不限量，管够。 　　就这个条件，大部分学员都都做梦似的。开始上课之后，就怕学不好被开除，学得别提多认真了。 　　他们相当于是半工半读了，一般都是早上学完了理论，下午就去工坊里上手做。互相组成小组，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研究、学习。也不是说非得让他们就学成哪一科。那样的话，真把他们的才能能浪费了。 　　像是柳石匠那样年纪大经验多的，没在学院待多久，也就是一个月不到，适应一下环境，熟悉熟悉工作流程，也让管事的人看看他的擅长，很快就被分到造办处下面的作坊里正式上工干活挣工钱了。 　　像是柳条那样年纪小的，就不急，可以慢慢的培养。 　　这两百多人，也算是因材施教，入学和毕业没有统一的时间，就看各人的基础。 　　前期的学员慢慢的都开始工作了，后面的学员也陆续的选进来。有基础的越来越少。 　　那怎么办呢？就开始民像柳条那么大的孩子。招进来，从认字开始教，先学上半年字，再教手艺。老师就是造办处里的工匠，你是王串钱那样儿的，都是老师。六十多个作坊，哪里都缺人。都抢着收学徒弟。还有不断增加的新作坊，更是想方设法的抢人。 　　忙得那叫热火朝天，人永远都不够似的，再多的人都忙不过来，当然成果也是一天一进步，有人引导着方向，少了许多的出错成本，出成果也很正常。 　　四月，该种地的时候，皇上有许多活动要办，大部分楚然还都得陪着，像什么亲蚕礼啥的，她还是主角。折腾完那些个虚礼，她才有空亲自动手，把杏花春馆和水木明瑟里的地给种上。杏花春馆还是种菜，就种了黄瓜豆角茄子和辣椒这几种。都是家常她跟师父爱吃的。水木明瑟那边儿建了个巨大的玻璃花房。里面全养的花儿。 　　原本还计划着种些什么。 　　她的主要生活内容还是更宅一些，那些个研究，自行车啥的，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生意进行得也都很顺利，她就看看大账就行，具体的不用她操心。她与皇上都不在宫里，两边儿的事都简单了许多，人员用顺手之后，就更轻松了。爱当甩手掌柜的人，总有办法让自己清闲些的。养养花，看看书，做做饭，跟以前在青丘道场和郁水小院的日子，也没太大区别。 　　呵呵，要么说，这万事，别念叨，刚说日子过得顺心呢。 　　这不就出事了，急三火四的又回宫。 　　皇上去山里做实验去了，回来得慢。楚然自己先回来的。 　　咋了呢？ 　　九阿哥病重，快不行了。 　　嘉妃怀孕的时候，赶上皇后丧期，她为了争表现，整个丧期都抗着没请假，折腾得不轻，再加上本身年纪也不小了，妥妥的高龄产妇，孩子生下来就带着弱症，病病歪歪的。嘉妃月子里又因为嫉妒生气坐了病，卧床养了三个月才下得了床。楚然陪着师父在园子里住，也没想着为难谁，孩子就一直在咸福宫养着呢，亲娘自己看着吧，别送阿哥所了。她一贵妃，宫里最好的资源都可着她用，还能亏着她亲儿子吗？所以之后就日常问问，也不多事。哪知道，孩子病重，嘉妃跟神经病一样，跟楚然能害了她儿子似的，捂着不让把真实情况报给园子里，这么瞒那么瞒的。直到孩子病得出气多进气少，被有福发现情况不对了，才不得不报过来的。 　　楚然能气死，你都生仨了，我想找你事儿不也找长大的？跟一个生下来就弱的叫什么劲？弄死你儿子，我自己就能有还是怎么着？ 　　“那边儿偷着给皇上送了几次信儿，皇上都没搭理。但是皇上问过几次九阿哥的身子，怕是害怕娘娘抱养九阿哥吧！”有容是这么跟楚然说的，这话呢，当然是有福透给她怕。咸福宫主子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有福知道得清清楚楚，不好太直白了说，把意思透给有容了。 　　嘉妃用九阿哥的病试图争宠的事儿，楚然知道。吴书来头一回报上来的时候，皇上正给她一起涮锅子呢，看着她在，还别别扭扭的被训了才说。把楚然给逗的不行，当时就想着电视剧里那些个宫斗剧情，后妃有个头疼脑热的，太医治了没用，非得皇上去安慰才能好，有孩子的必然是孩子哭了孩子闹了，孩子想他皇阿玛了。嘉妃这是把那一套用上了。那师父当然不会回应她这些套路，让吴书来给那边回话，让她好好照看九阿哥，做好当额娘的本分。后面也确实问过几回孩子的病情，孩子跟了现在的身体父子一场，有因果的，又是无辜，关心也正常。却从来没问过嘉妃。这些个事儿，楚然都知道的，师父不会盼着她，也不敢盼着，怕好吃醋。 　　“就是闲得，本宫想要孩子不会自己生？抱她孩子？弄个嫡皇子出来？想啥美事儿呢？” 　　说这话的时候，楚然已经到咸福宫门口了，有容扶着她往宫里进。闻讯赶过来的后妃们也都适时的到了，跟在她身后。她没压着音量，身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是故意的，也让她们一个个的都知道，她对别人的孩子没兴趣，更不可能让别人的儿子成嫡子，少动心思。 　　咸福宫的下人从门口到后殿跪了一地行礼，楚然带着一身的火气进来，一个个的都吓得不轻。 　　嘉贵妃让人扶着在门口行礼，楚然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进屋看孩子，“都起来吧，行那些个虚礼有什么用。阿哥都这样儿了，怎么看的？” 　　她没生养过，才半岁的孩子，都不太敢抱，小心的把脸已经紫青，呼吸弱得已经快没有的孩子给抱起来，全身的摸摸看看，又问太医病情。 　　太医能咋说，这就是天生的弱症，换季了稍吹了下风就染上了风寒，又引起了一堆的毛病，本来就弱的身子，他们又不敢下猛药，怕担责任是一方面，阿哥的身子也确实撑不住。 　　来来去去的就是那些个话。楚然早都看出来了。 　　“药呢？” 　　药已经灌不下去了，孩子都这样儿了，根本不会吞咽，给奶娘喝了喂奶，都不会吃了。 　　“拿来，本宫亲自喂。” 　　稚子何辜，明明能救却不救，楚然心里过不去。 　　“娘娘……”有容有福和墨香几个都急得不行，出声劝楚然。 　　阿哥都这样儿了，太医都放弃了，看看就行了，做得多错得多。万一没救过来，到时候嘉贵妃借机构陷您冤不冤？皇上要是也那么怪罪下来可怎么好？ 　　“你们退下……” 　　楚然难得严厉的瞪了几个人一眼，气场一出来，满屋子的人都不敢出声。嘉贵妃一直让人扶着要倒不倒的，她都绝望了，孩子什么情况，她很清楚，这会儿到是真希望皇后能有什么特异功能，救她孩子一命。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宫斗的，就真的没人性了。 　　药是一只备着的，很快就端过来。林然让人准备了特别细的小木片，两边卷起来一点，能盛一点点药，但是能送上嘴里去。一匙药得喂半刻钟。她以前不是医院大客户嘛，住医那么久，练习用轮椅的时候，儿科就在楼下，常去的，见过这么喂药的。不过用的不是木片，是把吸管一分为二了用的。 　　喂得慢，但多少能喂进去一点，借着药，偷偷的把灵雨水给喂进去一点，孩子的身体，最纯净，吸收的也快。先保住命再说吧。 　　“太医，下针，帮着药力运行再说。” 　　因着皇上皇后皇子阿哥们身份贵重，是不能在身上扎针的，通常都是艾灸，可都这会儿了，还讲究啥呀，救命要紧。就不信，太医还敢当着她的面闹鬼。针炙之术上她才是真祖宗。 　　三两下把孩子扒个干净，把暖阁里的炕也都烧起来，别让着了凉。太医小心翼翼的下针。 　　其实下针真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了。 　　可这宫里就是这么操|蛋，明明最有效的办法，很多时间就是不能用。 　　今儿要不是皇后发了话，就是嘉贵妃说，老太医都不一定用针的。没必要的事儿，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第41章 清穿断发皇后8 　　针炙的效果立杆见影, 喂下去药虽然少，但是经脉运行加速，到底是吸收下去了。起死回生那不至于, 加上灵雨水的作用, 孩子好歹喘气没那么废劲了, 脸色也稍稍好了一点。 　　这就是有起色，已经很不错了。说句不好听的, 原来看着能活两天, 现在看着没准儿能再多熬上两天。 　　能多熬两天, 就能多熬十天二十天，十年二十年，对吧。 　　太医不敢说就有救, 只说有起色，要再看看。嘉贵妃直接腿软坐在地上无声的哭。 　　她这个样儿，楚然看着心里更有气。 　　可这当口儿上, 你能把她怎么滴？ 　　“扶你们娘娘歇着去, 帮不上忙，不够添乱的。这里有本宫呢。” 　　嘉贵妃现在可不怕楚然骂她, 能这么当着面急言吝色的骂，才真说明皇后对她孩子没坏心呢。当然，她也不能放心的去歇着, 只让人搬了椅子过来, 悄悄的坐着看，委屈巴巴的都不敢出声。看着皇后跟太医说那些个医学名词儿, 听得一知半解的也不懂。都说皇后整天捧着医书看，多少人背后笑话她想孩子想疯了，还想着自己当大夫呢。还真不知道人家那书真不白看, 看老太医那个认真的表情，也知道并不是言之无物的。 　　楚然沉着冷静一点儿不慌不乱的样子，奇迹的安慰了嘉贵妃的情绪，伺候的人也都稳下来了。主子不乱，下人心里就安稳。 　　这一看，就看到了深夜，中间药一直不断的往下喂，就半碗药的量，喂了两三个时辰才算都给喂下去，中间换了几次药，没喂多少就凉了，只能不停的换新药。楚然开始喂了大半个时辰，就交给嘉贵妃身边的金嬷嬷了，后面孩子症状更好些，她回翊坤宫之前，又给喂了一些灵雨水才走，还把有容留下等消息。 　　皇后在咸福宫里亲自照看九阿哥，后妃们就不敢走。都在外间儿陪着，所以皇后是怎么救孩子的，怎么骂嘉贵妃的，都看着呢。到楚然离开，一个个的，跟在后面，跟鹌鹑似的，连纯贵妃，想跟娘娘搭搭话，嘴张了两回，愣是没敢开口。她都不敢说话，别人更不敢的。 　　楚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威信了。这会儿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这一天，坐着车回宫，又精神高度集中的照看孩子，折腾死个人。 　　也没精力搭理她们，挥挥手让人散了，回到翊坤宫，简单洗漱一下倒下就睡。 　　一夜无梦。 　　早上天刚蒙蒙亮，才睡了三个时辰不到，就被吵醒了。 　　“怎么回事儿？闹哄哄的……” 　　墨香听到楚然的起床声，过来伺候着，“嘉贵妃抱着九阿哥跪宫呢。说是小阿哥喂药喂不进去，病情又不好了，只昨日娘娘给喂的药能喝下去，来求娘娘救命……” 　　楚然一听，起来披着件衣服就往外走，这也太能折腾了，“胡闹，孩子都什么样儿了，还抱着折腾？快点儿上抱进来啊。把暖阁再烧热点。” 　　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嘉贵妃跌跌撞撞的抱着孩子进来，楚然接过孩子的时候，看着孩子快让她折腾断气儿了，气得不行不行的。 　　“孩子留下，太医先别进来，把嘉贵妃带回宫里，不许她再出来。再敢折腾，本宫把你打进冷宫去你信不信。”楚然气狠了，抱着孩子，张罗着让人给取药去，自己这衣衫不整的，得整理一下才能见人。直接让李玉把嘉贵妃关起来去。 　　嘉贵妃也不敢闹，只在门口跪着给楚然磕了三个头，就跟人回去了。 　　楚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穿着便服，好歹能见人，才让太医进来给针炙，这会儿药也取过来了，她就拿着药碗一点点给喂。 　　没一起关了金嬷嬷，嘉贵妃能那么乖的就走，也是因着金嬷嬷在呢。一看小阿哥真能喝下去药了，老嬷嬷一个劲儿的擦眼泪，“真不是嘉主子不心疼九阿哥，后半夜奴婢一口都没喂下去，主子喂了也不行。娘娘真凤加身，有上天庇佑，九阿哥是得了您的庇护了……”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奉承楚然。 　　楚然心里直翻白眼儿，屁的真凤加身，那些虚的有什么用，真有凤命，她咋一点儿没看出来呢！这个时代，谁说有灵那都是扯呢。灵雨水才是真东西，哦，要说有庇护也行吧，圣人的福泽庇护，免强也算。 　　不稀得跟她们掰扯，爱咋想咋想呗。 　　但是没法子再交给别人喂了。就这么一直看着到天大亮，没间断的给喂灵雨水。到早晨，孩子睡着了，她又得去给太后问早安，好久没回宫了，回来了这种必然的礼不能差了。太后也知道她被九阿哥折腾了一天一夜，没强留她，赏了一堆的好药材就让她回了。又去侧殿跟裕太妃打个招呼。回来后妃们又来给她请安，请完安，因着九阿哥在呢，主位的妃嫔们都没走，个个自告奋勇的要帮着照看。 　　看吧，没啥不放心的，就让纯贵妃带着她们去东暖阁看着孩子，她抓紧时间洗漱换衣服吃个饭。 　　这皇宫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一回来就折腾人。哪有园子里的日子清闲。 　　心里报怨着，动作不慢。 　　那边儿阿哥醒了又该喂药，别人也不敢喂。就得她上手。 　　又扎了一次针，差不多能自己慢慢的把药咽下去了，也能哼唧出声了，跟猫崽子叫似的，这也是大起色。 　　不扎针了，楚然就抱着孩子一边给喂药，一边儿处理宫务，听着李玉和有福回这几个月的杂事。她一忙宫务，后妃们不方便听，就都回去了。 　　师父一来，见到的就是她盘腿坐在炕上，腿上放着孩子，她一边拍着孩子，眼睛半睁不睁，昏昏欲睡的听着李玉和有福回事儿。 　　“怎么不去躺着好好歇着？” 　　坐到身边儿，让楚然靠着，师父看了看孩子，气色好多了，知道是给喂了灵雨水。 　　“药别人喂不进去，您回来正好，替我一会儿，太累了，让我眯一下。”迷迷糊糊的看了师父一眼，可下找到依靠，心里一放松，更累了。小心的把孩子挪到师父怀里，头一歪，靠着师父肩膀眯着。 　　让她这么靠着，师父也不敢大动。抱孩子他是会的。乾隆爷本身就会，那么些孩子，他也抱过几回的。他本人就更会了，学医的那些个时空里，他可是各科都学过的，中西医的儿科都学过，能不会抱孩子嘛。 　　九阿哥到了皇上怀里，不安的动了两下，哼唧两声，又接着睡了。皇上就给按穴位，让他能更舒服点。乾隆懂医理，又是亲爹，想让孩子舒服点，这个谁也说不出啥。人家还低声儿的问了太医，那穴位按的对不对，做出不是瞎按的样子。 　　没一会儿，孩子醒了要喂药，也是皇上亲手喂的，不让打扰皇后，一边喂一边按压穴位，药喂得更顺利。 　　楚然睡了有小半个时辰，醒来的时候，药都喂完了。 　　皇上右半边胳膊都麻了，也没动。 　　就这个劲儿，在场的下人，翊坤宫的老人儿不觉得怎么着，都习惯了。太医、医童、金嬷嬷和咸福宫下人心里说是惊涛骇浪都不为过。 　　要说有什么感想，那就是，皇后是真立起来了。 　　金嬷嬷回去是怎么跟嘉贵妃说的不知道，反正是那之后，嘉贵妃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咸福宫禁足，从来不张罗着看小阿哥，好趁机往皇上跟前凑，只每日让人一天三五次的来看小阿哥的情况，金嬷嬷也是早晚的回去汇报。 　　亲自照看了五天，别人能喂下去药了，因着针炙有用，特许了给九阿哥用针炙，老大夫也好施展，他医术是没问题的。命救回来，剩下的就是慢慢滋养着呗。楚然也没敢给孩子送回去，才刚好转，别再让他那倒霉额娘再给折腾坏了。就把孩子留在东暖阁，让金嬷嬷留下照看。在这边还有个好处是有那些灵雨水浇灌的花儿，屋子里灵气足，对孩子身体也好。 　　“我看小儿推拿也该好好发展才行。” 　　纯贵妃来看孩子的时候，看太医给按压着穴位，好奇着问，楚然顺势就提了这个问题。 　　“我看也行，这个又不往身上扎针，没那些个刀啊枪的，不怕人。回头就让我宫里的丫头们去学学，平时多给小阿哥小格格按一按，能多吃点儿饭也好。和嘉挑食，我这一天天的都能跟她急死。” 　　“姐姐这个主意好，宫女学了这个，也是一门手艺，将来出了宫，说不定还能靠这个养家活口。”庄妃如今在宫里的份量越来越重，在楚然跟前，地位不比纯贵妃低的，她说话自在的很。 　　楚然就很纳谏的样子，道：“那就别只让你宫里的人学，多找些机灵的宫女，都跟着学。回头等她们都学成了，咱们也去找皇上说说，在皇家学院里也要一个院子，咱不跟着掺和他们的事儿，就招些女学生，教着治妇人身上的病，专门培养女大夫。” 　　这会儿也不是完全没有女医，就是太少，也不是专长妇科。男大夫多有不便，有些妇人病了，不方便看，就得那么挺着。尤其在生育上，真真是生死关。 　　纯贵妃没敢说什么，这想法太大胆了，庄妃很兴奋呀，她一点儿不觉得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那可太好了，以后咱们也有专业的妇科大夫儿科大夫了。” 　　学校不学校的，还早呢。 　　“你那边儿的事都忙得怎么样了？”楚然问起庄妃负责的事情。 　　她现在可不只是负责香皂了。香皂生意现在算是做开了，各地的生产做坊都建起来了，每个月稳定的净利能在五十万两上下稍有浮动。若不是后续的投入大，还能再多剩点。制作流程和工艺已基本定型，后续的就是进一步的研发，怎么把成本降到更低，还有推出更多功能的新品，像是有些药皂，效果是好，但味道不好，要是能再加上些花香果香的，销量就能更好。像是之前单一效果的皂，能不能多加些成分，有更多的效果。等等的问题，都是研发团队的事儿，王串钱带着做呢。 　　有利益驱使着，很快就能行成产业链。皂卖得那么好，做了那么多，原料的需求就提高了。最主要的两种，植物油和碱，需要的量就特别的大。植物油要榨油，得有大豆油菜籽麻籽啥的吧，收得多，这些粮食的价格都上涨，价上涨，自然有精明人，今年开春，就开始大量的种植这些作物。包括那些个鲜花果蔬，种得都多了。庄妃的脑子现在被银子给刺激得可好使呢，就提出来种人参养蜂，人参皂和蜂蜜皂的利润最大，就是野生的材料太珍贵，也浪费。内务府的皇庄里今年安排了好些人，在东北老林子边上，跟人参生长环境相同的地方种参呢。还有在兴安岭里面养蜜蜂取蜜。以前养的少，只供着贵人们用，这会儿得多安排人了。 　　还有制碱，有些地方，有盐碱地，碱大，草都不长，用那个土，架个锅就能简单的熬出来最粗糙的碱。而一般那样地方的百姓往往都是最穷的，地里不收粮嘛。楚然让内务府专门去那些地方收粗碱再回来精炼。也算是给当地百姓创造点儿收入。 　　这些都是制皂衍生出来的业务，都由庄妃负责。 　　改变还不只是在作物种植上，还有别的呢。 　　香皂卖得好，作坊里的工匠，工人，包括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工钱都拿得高。特别作坊里，因着最开始用的是那十二个辛者库的女做工人，庄妃有意提高女人的地位，楚然也纵着她，非说臭男人一身儿的味儿，影响皂的质量，也没有女人心细。除了搬运货物之类要出大力的，都不用男工。连在店铺里，除了掌柜的和送货的伙计，一半卖货的都是女店员，买家多半都是女顾主嘛，铺子还都分了男女间，分开接待。 　　这样一来，就提供了许多女性岗位，穷苦百姓家没缠脚的姑娘，有把子力气的，都有机会选进来。一个月最低等的制皂工都能挣五两银子。在这二十两银子够一家五口过一年的时代，那是啥概念啊。一年六十两的工钱，谁家要是有一个人在皂房里做工，两年就能买了地做小地主。 　　一时间，家里媳妇能招上工的，那地位立马不一样，谁能养家活口谁就说的算嘛。以前常见婆婆满大街追着媳妇骂的，如今婆婆按顿儿去厂里送饭的倒是不少见。态度还都好得不行，婆媳问题都少了。 　　哪家要是有个闺女进皂厂，那就不愁嫁了，媒人能把门槛踩烂。一般家里都想着多留闺女两年，原来十四五岁就成亲的比比皆是，如今恨不能留到二十才好呢。这样其实从身体健康上来说，对女孩子是有好处的，太早的结婚生育，对身体伤害太大。 　　改变是一点点的，这才是刚开头。慢慢的，会越来越好。 　　还有一个变化在太医院。 　　老太医们一般是不缺钱的，外面接的私活儿，都有赏钱，一次五十两到一百两不等。这些都是小头儿，大头是能当太医的，多数都是医学世家出身，家里都有药铺的，有太医的名头撑着，生意都不错。 　　叶太医刚开始被薛院判带去帮着皇后娘娘做皂，都笑话他不务正业。还都在心里想着，薛院判这是记仇，当年与老叶太医的那点子过节，还没忘呢，老叶太医一死，就欺负人家儿子。 　　结果呢，没几个月，那皂就卖疯了。皇后娘娘仁慈，还给叶太医分了股分，刚开始他都不敢要，那钱太大，烧手。皇后娘娘没勉强，让几个院判都挂上了顾问的名儿，然后把原本该给叶太医的钱，一半都奖给太医院了。人人有份，都占着叶太医的便宜，谁也不好意思为难他。如今一个月七千两银子的额外奖金，每人能拿几百两，啥也没干，白拿的，谁好意思说啥。 　　眼不眼红？能不眼红吗？ 　　医理谁不懂啊。当大夫的哪个不懂医理？ 　　这会儿都知道薛院判的好了，都羡慕叶太医的好运道。 　　回头一想，他能做皂，咱不能做点儿别的吗？特别是在皇后娘娘又带着命妇们卖胭脂，还跟太医们寻问了药性之后，心思活的，就想着开发点儿新产品献给娘娘，娘娘厚道，到时候还不是升官又发财。 　　谁还没点儿压箱底的方子了。传家的不能动。那有些个常见的中成药，美容养颜的药丸子啥的，还不行嘛。还有像是什么杀虫驱虫的药粉啥的，都是常见的，不能卖？ 　　当然能了。 　　就不断的有人献方子，这些事儿也都一并交给庄妃管着。现成的可以用，也可以研究新品嘛，有啥新药，弄出来，一样可以用方子入股的。占一成。按销量分利。慢慢的在香皂铺子里搭着往出卖，利润也还都不错，一个月挣个万八千两银子还是能的，一成利也是千八两。有那老不正经的老头子，把那方面的方子献上来，好吧，是庄妃问了人家才献的，没好意思放在香皂铺子里卖，放大清商行里批给药铺子，利润相当的吓人。献方子的老太医都不敢说是用啥方子挣的那个钱。内务府的账上也不敢明着记，只写着皂铺代售药收入几何几何。每回提起这个钱，庄妃自己都挺尴尬，尽量是不提的。详情也只有她与楚然知道，不敢跟别人提。 　　管着这么些个事儿，庄妃现在可忙了。她那永和宫里，宫女太监现在比纯贵妃宫里都多，内务府回事儿的人一天到晚的也不断，门庭若市，说的就是永和宫的景像。 　　这人有钱了，那自然就懂事。按月儿的不少给太后送孝敬。太后那是谁送的礼多就喜欢谁，如后在太后面前也得脸。跟皇后的关系好，说话有份量，命妇们也乐意与她结交，人缘儿都好了。哪里还有之前后宫十年无姓名的小透明样子。 　　太医们都被叶太医刺激得那么努力了，后妃们也是有上进心的，鄂常在绝对不是唯一的一个。 　　啊，对了，鄂常在研究的自行车，进行得不顺利。前期出图纸出样品都挺快的。到车轮和链条的时候难住了。这会儿没橡胶，轮胎没法做，工匠们想遍了法子，最后用软木包在铁圈外面，效果只能是凑合。说用木车轮吧，鄂常在还死犟着非得用铁的，把工匠们也是给折腾得不行。偏到了链条那儿，她只知道有车链子，具体啥样儿的，只能说个大概，那么些小零件，得一点点的试，一点点的组装，全是手工打造，工匠没给折腾死，一遍一遍的做，一直也没试成功呢！ 　　说起来都挺好笑的，鄂常在做自行车一直没成功，折磨造办处，造办处的工匠，没被折磨疯，给逼得研究出新东西了。就弄那个轮胎的时候嘛，鄂常在非得要橡胶胎，上哪给她弄去，工匠给逼得就想出来，里面的铁轮子不是有凹槽嘛，那做个轨道，不就能走了，别逼他们弄啥轮胎了，真弄不出来。 　　鄂常在非得死磕自行车，没有意识到工匠的想法有多伟大。但是有人意识到了呀。皇上如今常去造办处，有啥新点子也都会报给他，一看这东西，就招集人马，研究有轨的车。刚好蒸气机刚弄出来，有动力了。把构想提出来，具体的你们研究去吧。 　　楚然当时看到图纸的时候都惊呆了，这不就是有轨电车嘛。就是动力不是用电的，用煤气的。 　　再引导引导，就能引到火车上去。 　　这是能改变世界的创造。 　　皇上自己都没想到，事情能进展到这一步去。 　　本来他是想着，蒸汽机弄出来，先把汽车搞出来的，真没想到居然是火车要先出来。 　　还有那橡胶树，最快也得六七年能割胶，太久了。造办处的进展太快，再等那么久，耽误事儿。逼得他不得不提前把三大人工材料给放出来。 　　化学可不是啥新学科，钻木取火就是化学反应了。烹饪，味道的调和更是各种反应的集中，国人在这方面绝不陌生。 　　三大合成材料，合成橡胶，合成纤维还有合成树脂嘛，都是石油天然气为原料的。其中合成树脂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塑料。都是经过一些简单的化学反应就能造得出来的。 　　石油更不是啥新鲜东西，谁都知道，宋朝沈括的《梦溪笔谈》里就有记载的。 　　国内几大油田的位置皇上心里也非常清楚，各地的地方志也都有记载。不过这东西，不急着用自家的。只先少开发点儿，够研究用的就行，前期也用不了多少。老毛子那边儿储量可不少，恰克图买卖市，他们买的多卖的少，要不然也不会老动歪心思，那就给他们扔个诱饵出去，只要能把原油送来，银子都是小事儿。 　　能挣到钱，他们会玩儿命的去开采的。 　　路途遥远运输不便那些都是小事儿，有了铁路以后，就方便了。 　　京城就有恰克图街，每年有两百个老毛子商人的名额来贩货，把消息让人传给他们，再把样品给看看，具体的位置透给他们，接下来等成果就好。 　　还是说回宫里吧，与鄂常在非得要搞机器不同，其它人还是在吃穿上用功。 　　婉嫔是最早围观过庄妃做皂的，后悔得什么似，当初没跟着一起干。纯贵妃要照看三个孩子，挺忙的。她啥也没有，干闲着，急死了。之后就老想着也能做点啥。她没别的擅长，就是手巧，绣活儿特别好。以前就常亲手做些针线活儿送礼，这不是造办处的人跟那些外国人叫劲，把织布机给弄出来了吧，织布的成本一下子就降下来了。头一批那些个坯布肯定是送到宫里的，粗布贵人不会用，粗染了一下，都给辛者库的做工人做工服了。反馈还不错，穿着没比手织的差。主要它便宜啊。内务府在这一项上，每个月就能省下不少银子。 　　婉嫔看到宫里送水倒秽物的做工人穿那新布衣赏，出于好奇看了看，刚好庄妃来给她送新皂，顺便叫她出去逛御花园的时候，看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绣上花在乡下能当好衣裳卖了。 　　可手工绣花的话，那成本多高的。 　　她身边的两个大宫女，也都是手巧的，主仆几个就研究着织布都能有自动的织机了，那绣花能不能有自动的呢？后来庄妃听说了，就让李玉在造办处给找人，李玉上哪找会绣花的工匠去，那得去绣坊找，宫里到是养着几百的绣娘，江南织造那边儿绣娘更多。可绣娘也不懂机器呀。怎么办呢，庄妃现在话语权大，说的话不能不办。最后把自鸣钟作坊里的两个年轻的学徒给派过来了。自鸣钟也是自动的，差不多。 　　庄妃又给了个大概的方向，就绣花机嘛，她给形容了一下上辈子小时候在老家见过她奶奶用的那种脚踏的机器。她奶奶就是用那个机器给她衣服上绣花的。 　　其实是她记错了，那是老式缝纫机，并不是绣花机。当然了，手巧的主妇用那个也能绣花。 　　具体机器什么样儿，那都是次要的，原理对，其它的都好办。庄妃不知道缝纫机的原理，但她知道缝纫机缝出来的线是什么样的。上面的线穿过布匹，再穿回来，下面的线穿过这条线一来一回形成的圈，刚好把线就拦住了。她一说，婉嫔随手拿了布和针就试，这法子在刺绣里连最基本的难度都没有。 　　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的，花样会绣成什么样，实际还在操作机器的人手里。 　　但这样一来，因为操作简单，就很容易实现。 　　有了方向，几个人接下的工作就是怎么用机器实现这个过程。 　　这时候，那俩自鸣钟的匠人就有用处了，自鸣钟上成百上千的零件，轴承的，转来转去，比起那个，就只几个圈儿就能完成的缝纫机可太容易了。 　　已经有了点小成果，但还没有最终成形，外形还与后世成型的缝纫机有很大差别的时候，后宫里闲得发慌的妃子们都过来看热闹，皇上皇后都不在宫里，她们时间太多了嘛。鄂常在一看那机器，都惊呆了。为什么看着明明比自行车要复杂很多的缝纫机都能做出来，她的自行车却各种的困难呢？整个人都不好了，郁闷得不行。 　　但是为了能蹭到点儿缝纫机的流量，她很好心的把图纸给画出来了。她生活的时间比庄妃要早三十年，对这种当时的高端家具可太熟的。著名的三大件里的一件呢。得日子过得相当好的人家才能配得起。 　　有她给的成熟机型，再作就更快。 　　所以，楚然忙完了九阿哥的病，回过神来终于能关心一下后妃们的日子过的咋样的时候，主要是问问庄妃那边儿的情况，鄂常在那里都不用问，天天的写日记，还问啥问，不够烦的呢。结果婉嫔给了一个大惊喜。 　　严格来说，缝纫机也好，织布机也好，都只能说是半自动的。因为动力都要靠着人工。 　　“师父，什么时候把电弄出来啊？”晚膳的时候，楚然就问呢。 　　弄了这么些个东西出来，最关健最重要的怎么没信儿呢？ 　　她师父看了她一眼，“我又没有三头六臂，不得一样一样的来嘛。快了。” 　　他能不知道电重要啊？那不是他还没空把图纸完善好呢嘛。 　　然后楚然一顿饭期间，就一眼又一眼的看她师父，把人给看烦了，“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行吗？ 　　楚然犹犹豫豫的，主要她不太确定，不懂嘛。“那有了电的话，蒸汽机是不是就没啥用了？” 　　皇上：…… 　　我该说点儿什么呢？ 　　接下来，师父就开始给楚然讲什么是机械动力，什么是生产方式的转变，讲蒸汽机与汽轮机、内燃机的关系…… 　　直到仿佛看见了楚然眼里的蚊香圈儿。 　　算了，“你还是别操心这些工业技术上的事儿了。好好卖香皂，卖药儿吧。” 　　好吧。 　　我没意见。 　　之后，楚然就心心念念的等着，啥时候能用上电灯。想想，造办处的那个工艺水平，做出来的台灯灯罩得多好看，她就着急。 　　哎哟，笨了不是。 　　没有电灯泡，她还有夜明珠呢。空间里堆着的夜明珠都没数儿，深海里那东西不少的。足球那么大的都有。正常的拳头大小的，装了多少箱子她都记不住。 　　直接就行动，翻啊翻，找出来两个拳手大小的，四个网球大小的，二十个乒乓球大小的。 　　都是白色的，红的绿的那些个彩色，还是算了，晚上亮着怪吓人的。 　　大的那两个给太后一个，养心殿里放一个。太后虽然没啥用，但是堵她嘴的事儿得做，不然后续她挑理的话也麻烦。不差那点儿东西。没啥舍不得的。 　　四个网球大的，楚然自己留着，在翊坤宫她住的西暖阁里四角各放一个，为了不张扬，让造办处给做了灯罩，白天罩上，晚上才拿下来照明用。 　　那二十个小的，给了和敬两个，裕太妃两个，和婉和和嘉一人两个。又给了永璜的福晋两个。没成的皇子是没有的。 　　剩下的都放库房，留着赏人。 　　她拿这些东西出来，下人也搞不清楚是哪里供上来的，主子不说，也不好问。给太后的时候，只说新得的，下面供上来的，太后是有好东西就成，才不管你哪来的呢，人家弄了一个奢华无比的镶满了各种宝石的纯金底托，把夜明珠放在上面，从此以后，走到哪带到哪，人在珠在。 　　天气热起来之后，宫里待着就不那么舒服了。 　　楚然也更喜欢住园子。 　　这次没有再把太后和后妃们都扔宫里。别只自己凉快了，都带着吧。 　　九阿哥在翊坤宫养了一个月，病算是好了，弱还是比正常的孩子弱，但是太医也说了，不累着的话，不影响什么的。他一个皇阿哥，有啥能累着他的地方，养着呗。算是活下来了。就给送回咸福宫了。嘉贵妃的禁足也解了，当时关她是楚然气急了，也是怕她再添乱。九阿哥救过来，嘉贵妃感激的什么似的，再加上太医说她身子伤了根基，再难有孕，皇上也很久都没见她。她已经认清了失宠的事实，后宫妃嫔，得势失势都是朝夕之间的事儿，全看皇上的喜好。她见过的也不少，心里难过，但也没啥不能接受的。她有三个儿子，可比男人的心意靠谱得多。 　　这次出宫，九阿哥也带着呢，不过是跟他亲额娘在一起。楚然可算是不用带孩子了。 　　小朋友是很可爱没错啦，但一个病病歪歪还是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吧。还是让亲娘管更好。 　　到了园子里，后妃们愿意不愿意的，都得在长春仙馆住着。倒没禁着她们不让出门，园子可以逛，就是别想着往皇上跟前凑就行。若是偶遇到，会有太监宫女提醒她们绕路，不听的话，皇上会让人来训斥。令妃和舒妃都被训斥过之后，其她人都不会再犯这种蠢了。 　　令妃在自己的住处气得锤枕头，念念叨叨的，不急不急，我不急，咱们十年后见。回头儿给楚然请安的时候，态度越发的恭谨，那拉氏的记忆里，当年她在富察皇后身边做宫女的时候，态度就是这样的。也是真能弯得下腰的。这样儿的人，不能小看。 　　人都会进步，之前不太聪明的穿越人士，没准人家在挫折当中开窍升级了呢！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对吧。 　　系统那么坑，干出来啥事儿，楚然都不会觉得奇怪。 第42章 清穿断发皇后9 　　暂时歇了争宠心思的令妃也投楚然所好, 发展个人爱好去了。人家还不自己折腾，找了愉妃和嘉贵妃一起，设计新的衣服样子。她们仨都是清穿文最火的年代穿过来的, 基本都是八零末九零初那一个时间段生人, 审美很共通, 设计出来那衣服，也都是一零年以前的清穿剧戏服的样式。其中又以那部宫斗剧鼻祖的港剧印象最深刻。 　　所以, 呈给楚然看的成品, 就是那种带着很明显的后世风格的戏服样式。 　　确实好看。 　　楚然看着那些衣服, 就觉得，离她心心念念的缀满小球球的斗篷不远了…… 　　人多了，确实也热闹。太后又是个好热闹的, 在畅春园住着，没事儿就出来逛，也爱听戏, 皇后丧期超过一年了, 太后又是长辈，听戏啥的没关系。还爱看个戏法, 皮影戏什么的消遣。那么老大的园子，太妃就那么几位，康熙爷的后宫里还有十几位活着的, 也住在园子里, 一群老寡妇，除了看戏, 吃吃喝喝的，还能干啥。 　　实在腻了，有时候会到圆明园这边儿来转一转, 没有大活动，人家一般也是不会来的。 　　太后不来打扰，还是照常免了日常请安，初一十五的去看看就行。 　　那这边儿园子里，日常就是楚然和后妃们了。 　　皇上可忙可忙的，并没有那么些时间每天逛园子，大部分时间不是待在九州清晏的勤政亲贤殿就是到造办处设在各地的厂子视察指导，有时也会到水木明瑟住。但是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没有招幸过任何后宫，包括楚然在内。 　　这件事，在两人的刻意宣传下，“暗示”得宫里宫外，宗室显贵人人都知道皇上怀念前皇后，一年多没入后宫。多少人都找傅恒，说皇上这样儿不行啊，于子嗣不利不说，老这么想着，心情能好？心情不好，也影响身体吧。就说，你劝劝吧。把傅恒给难得不行不行的，这种事他咋劝啊？普通人家也没有小舅子劝鳏夫姐夫赶紧再婚的吧。何况他那姐夫还是皇上呢。 　　传来传去的，小道消息那向来传得最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重情重义，对先皇后更是情深义重。 　　人设立得稳如泰山。 　　这种情况下，皇上再怎么在形式上给楚然这个新皇后优待，都没人反对，连劝一句的人都没有。都知道这皇后就是个管理后宫的挂着钥匙的管家，够可怜的了，还劝啥劝啊。越是不跟皇后在一块儿，才越得在形式上把皇后尊起来才正常嘛！ 　　然后在园子里见到皇后与皇上的日常，跟普通百姓家两口子过日子似的，看着感情也挺好的，可该分居还是分居，都很佩服楚然是真能忍，连皇上寝宫都进不去，还能演恩爱夫妻，谁不知道她那个“宠后”是假相啊！ 　　反正是矛盾的地方，人家自动都能脑补的给找到合理的解释。都觉得自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哄着皇后，全天下一起配合着皇上把她强捧成“宠后”。 　　这当然就是楚然和师父的目的。要不然皇上前后变化太明显，感情说变就变，人设要崩的。 　　两人能这么洁身自好，真的还没住一起，一是要保养身体，日常吃用的东西，尽量换成空间里有灵气的，都是楚然亲手做的，换着也方便。能起到一个洗筋伐髓的作用。乾隆爷身体好，是个长寿的，更好点儿也没什么不好的。那拉氏这个身体，就得多调调。还有一个原因是，怪膈应的，用别人身体是一回事儿，身体很脏又是另一回事了。特别是皇上的身体，那么些个后妃，想想就别扭。洗上三年，脱胎换骨一回，也适应几年，心里上才能好受些。很矫情，也有点儿自欺欺人，楚然也承认自己是矫情，这个心理关，她还真得慢慢过。 　　两口子不住一起，皇上又忙，后妃们就更没啥机会见到皇上了。在园子里随便逛都没事儿。 　　除非刻意。 　　没人刻意制造机会偶遇之后，楚然闲着的时候，也会跟她们一起聚一聚，聊聊生意啦，聊聊衣服样子啥的，吃吃喝喝聊聊美食，赏赏景。六岁以下的皇子还有俩呢，再加一个才会爬的九阿哥，与一个和嘉公主，逗逗孩子，打扮打扮孩子，也是乐趣。 　　令妃她们做出来那么些新衣服，让年轻的贵人常在带着宫女们换上当模特，大家一起讨论改造，都很有参与感，成衣做出来也都爱穿，潜移默化的，其实里面加了不少汉服的因素，但是美嘛，大家都很默契的当没发现，有意忽略了。 　　宫里娘娘们穿的，料子肯定是最好的。用差一些的料子做出来，放到成衣铺子里卖娘娘同款，也是很受欢迎的。什么阶层消费什么档次的料子，但样式都仿着宫里的娘娘们，是流行。历朝历代向来如此，谁能带起来消费潮流，那是能上史书的荣耀事儿。 　　这生意也能做，一样有进项。都在原来的香皂铺子里卖，现在已经不叫香皂铺子，改成百货商店了。名字是大家一起想的，通俗易懂，老百姓一看就知道卖啥的。挺好。令妃提出来的时候，楚然就很给面子的同意了。外面的人现在都知道，令妃娘娘荣宠非常，连皇后牵头办的铺子都要由她命名，可见皇上对她多宠，不进后宫也没忘了她，处处想着她，都要跟皇后平分秋色了。 　　这些日常消费品能放在百货商店卖。像是织布机缝纫机那些就不行了。跟玻璃一样，得放在大清商行里。还有水泥啥的，都在大清商行里。 　　还有一些东西，放内务府里也不行。得放在户部。 　　比如，盐、铁之类。 　　这些是必须得放户部里的。 　　国库的收入，主要就是税嘛，这个谁都知道。大清税收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就是盐税，盐税又总是收不全。偏偏盐商又是最有钱的人。皇上能惯他们这些毛病嘛。直接把国内几大盐场子都给收归国有了。朝廷自己产盐卖盐，放在大清商行里卖，但收入归户部，付给商行管理费用。一码是一码，账要分得清清楚楚的。朝廷的盐也不卖低价，更不会卖高价，朝廷统一定价，分几个等级，什么等级必须卖什么价，不允许卖高。价也不是随意定的，就百姓能接受的价，也有很多倍的利润。盐商再想控制市场那是别想。并且，谁的税没交全，那就不许开门营业，直接查封。反正朝廷自己有铺子，没谁都不影响市场。你只要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老老实实的交税，税也都改了，没有高到不能接受的程度，一样的挣大钱。 　　一套组合拳下来，盐商的老底子直接被起。不老实的，谁也别混了。 　　也不用再去结交啥权贵不权贵的，权贵帮不了你，按销售额交税，多的不要你的，少了就收拾你没商量，权贵不好使的。连大清商行，内务府的买卖都一样得正常交税，权贵算老几啊。更别寻思着再结交官员，官员一任三年，做完一任就换地方，谁也别想霸着好地方不松口。而且皇上对啥事儿都能宽恕，只有几样是非常严厉的，大过小过一律杀无赦。其中就有一个贪腐。零容忍。贪污一千两银子以上杀无赦。不是都觉得俸禄少才要贪嘛，那给你们涨工资，原来的养廉银子没了，也没养出来啥廉来，把那个钱都直接放在工资里，还多增加了两倍。 　　正式的工资多，意味着退休金也多。但是有一点，当官也不是铁饭碗，不只贪腐会被杀头，各种考核不过关的，也都滚蛋吧。人员也要精简。不养蛀虫，更不养废物。满汉同等待遇，想靠着是满人就享受特殊待遇的时候没有了。皇上都一样得交税呢，你旗人不都说是皇上的奴才吗？还想要啥待遇，再想啥也不在干，在家里混吃等死，指着月钱过日子不行了。皇后都想法子做买卖挣钱呢，再说禁止旗人做生意，那也不对，所以，都自谋生路去吧。有多大的能耐你就使多的大能耐，给你发挥的空间。 　　其它各行各业的整顿，也都向盐务看齐。 　　难不难？ 　　当然难。 　　各种矛盾层出不穷，但皇上在这些事上特别的强硬，底气来自于，有人想试图利用所谓的民意，造个反什么的，苗头刚一起能捏死。手里有大杀器，能保证绝对的武力压制，就没有问题。可况这些政策，每十日通过邮政驿站，由专人宣读，老百姓都知道皇上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处处都是为了让百姓能吃饱饭的，闹什么？好赖不分的毕竟是少数。只要老百姓不跟着闹，就乱不起来。 　　随着各种新技术新粮种的推广，各种厂子雨后春笋的冒出来，粮食产量高了，还有地方可以做工多挣一份钱，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谁好日子不过，乐意跟着一群二百五瞎折腾啊。 　　旗人也闹不起来，入关一百年了，皇上早已经不是要靠着八旗管天下的时候，宗室稳住，下面的不敢闹的。宗室怎么闹？差不多家家都有子弟在园子里，皇上亲自带着亲自教导，让读书识字，还让参与政事，只要表现得好，就给差事。再加上，皇后带着最显赫的那些个命妇做大生意，命妇们又带着再差一层的做些周边的供货的下游生意，一层一层的往下排，谁都有钱挣，大清商行的买卖都做到欧洲去了，下游的生意是方方面面的，随便干点儿啥都不少挣，你还想闹啥？ 　　除了旧的行业税收改革之后增加的收入，国库还有一项很重要的新增收入，就是海关税。随着大船陆续的下水，海禁解除，调整进出口的关税，这部分的收入也就越来越高。但这一部分的收入，是专款专用，收上来，又全部投入到海防的建设当中。练兵的，造船的，建海防的，开发武器的。处处不都得要钱嘛。除着海禁解除，加上武力强盛，海盗们打不过，也都转型开始上岸做正经商人了，海患都不战而胜，无形当中解决了。剩下的倭寇啥的，直接跟水军衙门的那些军汉说，抢回来的算他们自己的，有船有炮的，那一帮子能打到倭寇本土去。打呗，有劲冲外使就对了。 　　说一千道一万，一切都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只要能抛出去让人忍不住不得不咬的诱饵，那人，就好治。 　　难道别的皇帝，官员们就不知道这个道理吗？怎么可能不知道，每一个上位者都知道。只不过更多的人是有心无力罢了。 　　但是师父有心有力得很。 　　所以，只要坚持过最初的一段时间，打下基础，就不会那么累了。 　　师父的辛苦，楚然也知道，却帮不上大忙。 　　她能做啥？ 　　做饭。 　　好像别的也没有了。 　　啊，对。 　　还有一个，他们俩都舍不得园明园，长春园那边儿的西洋楼才建完海晏堂，后面还有一堆的工程计划，图纸都出了，也有几处开始动工。管园大臣上了几次折子，让把绮春园也并进来，那边是怡亲王府的赐园，如今再养着那么大的园子也是负担。并不并的，是后话。现在已经开工的，停了多可惜。所以还得接着建。她挣的钱，修完园子，真没剩多少。不花国库的钱，能自己修园子，就是她对这个朝廷能做的最大的贡献了。 　　要加一句，修西洋楼的钱里，大头儿是出海贸易挣的。自家的船才下水没多久，还没到欧洲呢，离挣回来钱还得个三年两载的。挣回来的钱，都是批给那些出海贸易的商人的货挣回来的。 　　用洋人的钱修西洋楼，也是楚然和师父两个说啥都舍不得停建的原因之一。想想就很爽，不是嘛！心里那口气，多少能出去一些了。要不然，怎么出气？无缘无故去把人家打得稀巴烂吗？也不是不行，但那样的话，因果太大，他俩负担不起！ 　　海晏堂是目前后妃们最喜欢逛的地方，连太后都带着老太妃们来两回了。稀奇嘛。老园子里的景儿再好，看久了也还是那个景儿。新的更有意思。 　　里面都是西洋器物，还很少。原本十三行那边儿运过来的，大部分楚然都没相中，扔库房里去了，没摆出来。等着内务府的船队出海回来带更好的呢。这回出海，皇上把弘瞻和永璜还有永锳都给派出去压船去了，永锳是弘昼的长子，不是嫡子，生母也不在了，一直活得很透明，但是到底是亲儿子，皇上把他提溜出来栽培，弘昼心里又不是没数儿的。一来一回就得三年。这仨带身边儿一年，捋得差不多了，出去吃点苦，被社会毒打几回，也就差不多能历练出来了。他们身份地位还都够，能压住场面，再派上能干的官员辅助，错不了的。皇上承诺差事办好了，回来一人给个郡王。弘瞻已经是果亲王了，永璜是皇长子，以后亲王也是能熬到的。但是这不是也可以为他们的儿子挣爵位嘛。永璜都俩儿子了。他自己的爵位可不够传俩儿子的。弘瞻小可怜还是个单身狗，要不是皇后丧期，他也该成亲了。那将来他不是也得有儿子嘛！永锳比弘瞻还大两岁，已经指了婚，之前是媳妇儿守孝，现在是他守孝。原本他是侄子，不用守三年的，这回要出海，婚期也只能往后拖。 　　仨孩子年纪都不大，永璜最大，虚岁才22，还都是没亲娘管的，只能楚然给张罗。 　　走的时候，给他们大包小包的带了好些个成药，都是楚然亲手做的，加了灵雨水的，可能出现的各种水土不服啊，传染病啥的，都有效的，太医也带了两个，药材都带着。还怕他们吃不惯外面的食物，给带了好几大箱子的各色干果，好歹是个味儿。最主要的，给带了十几坛子泡菜，都是用杏花春馆菜地里的菜做的，水也是灵雨水。吃那个，本身就对身体有好处。也是个家乡味儿，哪怕是煮面条儿放点儿泡菜汤呢，还是不一样的。又给带了好几个御膳房的厨子，能随时吃到顺口的。 　　折腾得师父训她慈母多败儿，说她这是养纨绔呢！但是弘昼感激得什么似的，不好直接找她说，吴扎库氏来请安的时候，帮着说了许多感恩的话。这孩子从小就养在她跟前，也是记在她名下的。不是亲生，却是嫡长，她后面又生了一串的嫡子，你说这闹心不闹心。如今孩子自己能挣回来爵位的话，啥事儿都解决了，她能不感激嘛！ 　　人撒出去了，再怎么惦记都没用，只能等着，希望能平安的回来。 　　家里的日子还得过。 　　朝廷上的事永远不会少，不是这个来降，就是那个来投的，皇上时不时的就要在园子里设各种宴，庆功的，招待客人的，示威的，摆排场的，热闹喧赫。 　　相比起朝政，后宫的日子就平静得多。 　　说句波澜不惊也不为过。 　　十四年下半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婉的婚事。原本该是下半年往蒙古送嫁，这不是如今蒙古的王世子们都在京城嘛，和婉的额驸就在宫里做侍卫呢。还与那拉氏的侄子讷苏肯是同班，楚然特意招了讷苏肯来，问问那个德勒克是个什么性情。讷苏肯说他性子疏阔，为人义气，酒量很好。 　　得，问跟没问一样儿。这能看出来啥？ 　　别管看出来啥没看出来啥吧，婚事定下了，也不带退货的。不用送嫁了，在京城成婚，那就得修公主府，如今和婉是个小富婆儿，皇上给赐了府邸之后，人家自己又多出了一倍的银子，自己看着内务府给出图纸修建，人家说了，额驸她自己做不了主，家得她自己做主，如今的皇上皇后那必然得由着她，要不是受宠，和婉也不敢提那要求不是。按她的那个要求，没有一年，府里都修不好。 　　嫁妆啥的，者得提前准备。 　　这是那拉氏册为皇后之后第一个出嫁的公主，和婉与她的关系向来也很不错，可不得好好办嘛。 　　吴扎库氏是亲娘，更关心和婉的婚事。楚然就三天两头的把人叫进园子，一起商量着办吧，也没避着和婉，啥事儿都问问她的意见，总得要她以后的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咱现在有钱了嘛，又没给别人，买，怎么精致怎么办。嫁闺女呢。”礼法上，和婉叫她一声皇额娘，也算是楚然的闺女没错。 　　顺便的，她熟悉了一回公主出嫁的流程。 　　等终于准备得差不多，都到乾隆十五年的夏天了。 　　六月二十，富察皇后的丧期期满，还有一系列的流程要走。 　　走完所有流程，才算是丧期正式结束。 　　二十七个月，转眼就过去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 　　谁说不是呢。 　　皇后的丧期过去，就该是楚然的封后大典了。师父没让她过问，说要给她一个惊喜。那楚然就不问，都交给师父弄去吧。那些个科研项目都立起来了，具体的工作不用师父做，他只要把握大方向就成，学校也都建起来了，因为各行各业发展得快，专业的人才就不够用，不用皇上再特意提，各种专科学校就都建起来了。各部都有自己旗下的专科学校。兵部那边连军校都建起来了，皇上给的特旨，学员不限满汉，竟争一下就激烈了。水师衙门里还建了专门的船政学院呢。 　　这些真不是皇上提的，就是自然发展出来的。 　　方向引导在正确的路子上，皇上的目光就不用总得盯着具体的工作了。现在他没有前两年那么忙。 　　所以，他还真有时间张罗立后大典的事儿。 　　立后大典定在八月初二，是礼部看的黄道吉日。 　　皇上和太后，还有后妃们七月二十就都回皇宫了。楚然自己被留在圆明园里，待嫁。师父说要给她正式的婚礼，要让她风风光光的从干清门进宫。 　　也行吧。 　　对古代的婚礼，还挺好奇的，她特意看过当初康熙爷迎娶赫舍里皇后的档案，对那啥十六人抬的大轿，还有那些排场，怪向往的。 　　到了正日子，才发现，惊喜比她想像的大。 　　就是内容，不是她想的那样儿。 　　十六抬大轿是没有的。 　　有的是类似于拖拉机车头那样儿的车头带动的巨大的四轮汽车。外型也不是她熟悉的轿车房车的型式，而是花轿样子的，带着玻璃窗，能看到街上的场景。 　　如今从圆明园到皇宫的路都已经修成了宽阔的水泥路，路两边也都建起了各种店铺，园子，小摊子啥的，是如今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人流量也是最多的，行人如织。 　　楚然坐在花娇里，能看到路两旁看热闹的人群，挤得下饺子似的。 　　进了干清门，才换上真正的十六抬大轿，因为里面铺着红毯，车没法走，人抬的方便。 　　之后就是繁锁的礼仪，除了折腾就是折腾。楚然的心情也从刚开始的兴奋好奇，到后面累得兴奋不动了，就想着快点儿结束吧。 　　到揭盖头，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的时候，那生饺子端上来，楚然噗嗤就笑出来。后世的人谁不知道这情节呀，生嘛。嬷嬷问生不生的时候，她就笑着说了一堆的生生生生生。把一屋子的人都逗得笑个不停。 　　再怎么说，都不是小年轻了，真没那么些个害羞啥的，她这一说，大家的心情都跟着一松。气氛一下就轻松了。 　　折腾完这一套，天也就黑了，最大的惊喜这会儿才出现。满宫里的电灯亮起来，楚然都看傻了，太壮观，太漂亮了。 　　空中又适时的放起烟花，与地上的宫殿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洞房花烛之夜，自然也是愉快的。 　　早起，楚然看着满宫的人，觉得怎么大家好像都比她还高兴呢？ 　　问有容有福，她俩都笑着不应。 　　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又赏赐了一大堆，太后就皇上这一个儿子，连个闺女都没有，她那么些个体己，留着干啥。谁把她哄高兴了，就多给点儿呗。再说这钱，比起皇后给她的，那差得就远了。 　　太后的宫里更是人人喜庆的跟捡了元宝似的。 　　别人都不跟她说原因，楚然就只能问师父了。 　　“还能为啥的？咱俩洞房了，不就说明皇上开始临幸后宫了嘛。都有盼头了，当然高兴。” 　　有盼头儿了？ 　　哼，想得美。 　　等着去吧。 　　在坤宁宫住完象征性的三天。 　　楚然就搬到养心殿东耳房常住了。 　　西边原来给贵妃住的耳房让她给改成小厨房了。还开了后门，方便送菜送柴啥的。 　　连原本留给普通宫妃住的两侧各十间的围房，也都改了。当仓库用，反正东西多嘛。就是不能给别人住就对了。 　　平时后妃请安见命妇啥的，还是在翊坤宫里。不过为了省点儿事，封后大典过后，也没必要靠别的形式维持皇后的架子，请安都免了吧，她也没兴趣每天面对一群怨念的脸。 　　要不是为了等着给园子那边儿通电，宫里她还不乐意多住呢。 　　与园子相比，宫里多憋屈。 　　“嫌憋屈啊？那带你出去旅游去？”师父听楚然念叨着没意思，就安排了出游计划。 　　这几年，对外理由说是皇后丧期，没心情出去。忙着搞科研，整理朝政，蒙古那边儿也不用安抚了，木兰秋狝也不用年年去了。以前是一年里大半年都在外面跑，这两年，除了去皇陵祭拜，就没出过京。 　　“去哪啊？承德吗？可是都九月了，那边该冷了吧？” 　　“去盛京，京城到盛京的路修了两年，刚修好了，看看成色。也看看铁路修得怎么样了。还有，那边儿刚刚建了一个化工厂，我也不放心，得去看看。” 　　“哦……还都是为了公事啊……” 　　“不全是，忙完了公事也有娱乐时间的。明年吧，烟花三月下扬州，看看，找个机会，咱们私服出游啊？别折腾什么南巡了，怪费钱的。先微服出去看看，能看到真实的情况。” 　　哇哦，微服私访啊。 　　这个好啊，她喜欢。 　　其实去盛京也好，离她出事前的老家近，当回老家吧。 　　皇上一说，要去谒盛京，下面的官员都忙起来，出发的时候，那边儿都开始下雪了。还都想着，这天寒地冻的，一路上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出发了，再一看。 　　跟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因着是冬天出行，太后没跟着一起，只皇上皇后两个，皇上又特意交代了一切从简。整个队伍连辎重都算上就三百多人，五十辆车。皇上皇后坐的房车，随行的官员是加了棚的货车，有十辆。剩下的都是货车。 　　现在出行不用马车了，都是汽车。事实上，这次不只是试路，也是试车。之前的都是试验，这么大规模的使用汽车，还是第一次。车厂组建两年，总用也就生产出来这么些成品。再多了没有，不只是车，司机都没有那么些的。现在这些个司机，一半还都是头一回上路呢。每辆车配俩司机，换着开，边开边学。如今这司机，可是个稀罕活儿，非宗室子弟能选上的，那得是功臣良将的子弟，非重臣不能有这荣耀。 　　路提前都让人扫好了，下了雪随时清理。虽然只是后世村道那种四级公路级别的水泥路吧，这年头儿已经是最先进的。稳着走，时速六十公里还是能达到的。一天走三个时辰，两天都到了。 　　都还没来得及遭罪呢，就到盛京行宫了。 　　跟着的官员里，一半是军机处的重臣，脑子里装着整个大清国的事情呢，这个速度意味着啥，他们可太清楚了。一个个的，在崇政殿里跪着对着皇上哭，哭大清盛世要更上一层楼了。 　　行吧，这些个务虚的，还是不能少。皇上就陪着他们演呗。 　　楚然的住处是清宁宫，这地方是中宫，皇后才能住的，有象征意义，她想不想住的，都得住着。这边儿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没有电，又回到用夜明珠照明的日子了。 　　冬天的盛京能干呢？滑雪吗？她就是有心，也没人会同意好去的。就是等师父忙完了政事，俩人一起轻车简从的，微服上街逛逛，看看民风民俗尝尝特色美食呗。 　　说来说去，最终还都归到了吃上。 　　冰天雪地里吃酸菜锅，那味道都不一样。 　　像是杀猪菜那些儿的东西，一般是进不了宫里的，楚然是特意让人做的。还送到前面去，让皇上给大臣们分享。该说不说，宗室旗人吃起来蒜泥白肉啥的，是正对味儿，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的。汉臣们适应得就费点劲。倒是更喜欢烩出来的酸菜，不腻，还有炖肉的香味儿。主要是楚然用的水好，比平常御膳房做的好吃。 　　再就是烤肉烧烧呗，都按楚然的法子做的。味道与往常不用，也算是新鲜。 　　主要是在这个地方，跟在京城里，那个味儿就不一样。 　　再配上酸菜或是萝卜干配油渣的饺子，吃到撑。 　　也不只是吃，盛京这儿还有八大铁帽子王府呢，还有像是盛京将军啥的官员，皇后来了，官员家眷不是也得请安嘛。各家福晋进宫的时候，还有一些带着闺女的，来年该选秀了，都是为了闺女筹谋的。 　　还有内务府皇庄的账目，也得管看。这几年皇庄这边开垦了大量的土地，增种了许多粮食，移过来的山东河南汉民很多，都是他们在管着。详细的情况都得问呢。 　　这边的厂子也不少，盛京可不是小地方，北方最重要最繁华的城市，人口也不少，商业放开之后，那是相当活跃的，最主要，这边离朝鲜倭国都近，外贸也做得很好。 　　更是老毛子到京城的重要中转地，那化工厂为啥建在盛京，就是因为原油是从老毛子那边儿运来的，这里离得近，比运到京城能省下三分之一的运费。 　　皇上去视察化工厂的时候，楚然没跟着，那可不是啥好地方，不去就不去吧。 　　去火车站试火车的时候，她去了。 　　那火车很初级，比绿皮火车还初级呢。车厢都是木头的，外面包了一层铁皮。还只有三节车厢。这个算是皇上的专加，里面装饰算是奢华，也不挤，坐位都是很厚的软垫子，更不硌着。 　　试车的距离是从行宫旁边到京郊的车站，总共也就十几里路。 　　皇上皇后要试火车，军机大臣，盛京的王爷将军的都陪着，铁路两边还有上千的侍卫骑马护卫着。 　　楚然可兴奋呢，上去看看这儿，摸摸那儿的，啥都新奇。 　　等车一开动，才发现，跟她认识中的火车不太一样。她没坐过绿皮火车，以前小时候爸妈还在的时候带她出门玩坐过动车，那多稳的，水杯放着都不洒。这会儿的，真不是那样儿，咣当当，咣当当的，晃得呀。 　　没走出二里地呢，楚然直接给晃吐了。 　　随侍在旁的太医一号脉就跪了，说她怀孕一个半月，脉相不显。 　　真逗，一个半月就孕吐吗？ 　　大姨妈都来了，只是少而已，这不是最近折腾着要出巡啥的忙活嘛，也没当回事儿。真没啥反应。楚然也不可能没事儿就给自己号脉看怀没怀吧。 　　人家太医说了，这是折腾的，孕吐提前了。 　　楚然自己也偷偷把了脉，确实是怀了。也就不跟老太医犟了，她身体真没弱到这个程度。更可能的原因，她觉得是早上出门前早餐里有油炸糕，荤油炸的，她许多年没吃过了，尝了半个。油着了。 　　别管为的啥，皇后怀孕了，那就大喜事儿。 第43章 清穿断发皇后10 　　皇后有喜 　　这是天大的喜事。 　　也别视察啥火车了, 都吐了，还坐啥呀。 　　马上把车停下，都不敢让马车来接, 而是用的人抬的轿子, 抬轿的都是御前侍卫。 　　好在, 才出发二里地，不远。 　　师父当然不愿意让楚然自己回行宫, 可是视察是早就定好的, 相关的人员都准备很久了, 大冬天的，多少人在外面站着等呢。 　　“我没事儿，你先忙吧, 我在宫里等你回来。”楚然脸色稍有点儿白，上轿子前赶师父去工作。 　　“好，我快去快回。”拉着楚然的手, 交代了又交代的。又回头吩嘱吴书来, “你留下，伺候好你主子娘娘。” 　　又嘱咐了一圈, 看着楚然的轿子起行，走得远了，自己才回头又上火车, 接着出发。 　　轿子里四角都放着暖炉, 坐位边上也放着两个。绝对冻不着，还有手炉呢, 身上还披着心心念念的缀满小毛球的斗篷，斗篷里放得都是最好的鹅绒，很暖。轿子也不快, 跟怕颠着她似的。其实真不用，她没那么弱的。 　　可她不觉得，下面的人怕呀。吴书来这会儿更是一万个小心都觉得不够，他是常年跟在皇帝身边的人，帝后到底是个什么感情，没人比他更清楚，所以，向来对楚然与对皇上的恭敬是一样一样的。 　　二里地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一回到宫里，太医等着呢，亲王福晋们一脸喜色的等着呢，满宫的宫女太监们满脸笑意的等着呢。 　　第一件事儿，就是派人回京给太后报喜，然后才是应酬眼前。 　　太医又给号了脉，开了安胎的平安方，可以喝可以不喝。然后一众人才都告退，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 　　有容带着碧影碧茶跟在身边一起过来的，这会儿是小心翼翼的，一会儿问有没有想吃的，一会儿问问有没有想喝的，有容还报怨，盛京大冬天的，连个新鲜果子都不好找，出来了没带那么些。说完了又担心，楚然这种情况，怎么回京呢？路上又冻，万一颠着了呢？ 　　以前啊，都叫她容姑姑，封后大典之后她就升级成容嬷嬷了。这会儿，楚然是真觉得，她有老嬷嬷的影子了，真唠叨啊。 　　“我想躺一会儿，累了。碧茶，把那些个花盆底都收了吧。以后我就穿平底的鞋了。在鞋底上加一层胶底，防滑。” 　　楚然一说累，果然，就都马上扶她回床上休息。等她躺下了，有容又带着俩大宫女把好吃的用的，再检查一遍，其实都查过无数遍了，但还是不放心。 　　皇上赶在午膳前就回来了。原本是要在城郊站点儿跟大臣们一块用午膳的，常青亲自去安排的，楚然交代了，就做杀猪菜，架大锅炖，再加上酸菜。再加一个烤全羊。主食饺子。多接地气的。把周边的庄头管事都叫上，有名声威望的老农也叫上。取个与民同乐的意头。围着火堆热锅的，不至于冷得受不了，也问问农事，流程也走了。 　　猪都杀完收拾好，肉都炖上两时辰了，只等着皇上皇后去呢。这又去不成了。皇上让带在身边的宗室小阿哥们还有军机重臣、盛京的王爷们去的，自己回宫了。大家也都理解，皇后有喜嘛，这要是个皇子，那可是嫡子，意义不一样的。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师父回来就问呢。 　　“啥不舒服啊？就是早上吃的油炸糕油大了点，吐出去就好了。才几天呀，没到反应的时候呢。”楚然不在意，自己身体自己知道，用灵雨水改造了三年了，常命百岁没问题的，身体不知道多好。 　　“还是小心些的好。很多身体好的人，反应反而大。这事儿说不准的。”他是接受过全面的医学教育的，但有些事儿吧，还真没法儿用科学解释，就比如，有些孕妇，明明各项数据都很好，啥也不缺，但就是反应大，从头吐到尾，孩子生出来也都正常。就只能往心理上靠。反正西医是数据解释不了的，全是心理问题。中医到是看得更好一点，但是呢，没有详细的数据支持，好多人又觉得太玄乎，不可信。 　　“别乌鸦嘴啊。我肯定没事儿。你都忙完啦？还有几站呀？啥时候回京？回京咱们去园子里住吧？宫里憋屈，不爱待。今年的藕长得好，我腌了不少呢。还有酸萝卜，回去炖酸萝卜老鸭汤喝。” 　　絮絮叨叨的。 　　师父可有耐心了，“差不多完事儿了。再去祭拜一下皇陵就行。先别急着回京了，你这胎还不稳呢，过了三个月才动身。也留点儿时间，让他们把园子里再收拾收拾。想吃啥，也不用非得在京城才能吃，让人给带过来就是了。现在来回方便得很。那个……鸭子还是等以后再吃吧，对孩子不太好。” 　　其实呢，孕妇不能吃鸭子兔子螃蟹那些个，都是传说，并不是不能吃。别吃太多，别偏食，都能吃的。他也知道，每个妇产科大夫都知道，老中医也都知道。他以前做大夫的时候，也是这么跟孕妇和家属说的。但是到了自己老婆孩子身上，明知道没事儿，却还是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而不科学起来了。 　　这个孩子，是他们俩第一个孩子。各种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当父母，他们是纯新手。所以，啥事情脑子里第一个反应都是书上啥说的。然后再质疑一下，最后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楚然：…… 　　这就开始了吗？ 　　才一个半月，剩下八个月怎么过？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我真没那么娇弱，车很稳，没事儿的。大不了走慢一点呗。在这边儿待着，朝政怎么办？” 　　您可是还有一大家子，几万万人等着您养活呢。 　　“没事儿。不耽误看折子。也让他们厉练厉练皇上不在该怎么工作。要不然，以后怎么出去私访去？”把几个叔叔辈的，还家弘昼，和几个脑子还算清明的王拎出来，一起监国，再加上军机处，内阁的，商量着办呗。 　　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事情该报到哪一个部门，该谁处理，怎么处理，都是有流程的，大方向不错，别犯原则性的错误就行呗。那些个军机重臣们，哪个不是人精子，哪个不是下面主政过的，到了皇上身边儿，就只能干秘书，不会管事儿，只能当文书了？笑话。那是以前乾隆太□□，不给别人表现的机会。现在皇上可不是，你们啥事儿都能解决才好呢，慢慢的，能让他像是万历一样，几十年不上朝，朝廷照样运转，那是最好。不管谁坐在上面，不耽误正事儿，就差不多了。 　　他只要把军权牢牢的握在手里，那问题就不大。 　　这么一说，楚然也觉着，是不能所有活儿都让皇上一个人干，不能白给那些大臣们发工资嘛。再说，一个人权力太大了也不好。乾隆要不是太一人独大了，后半辈子也不至于败家成那样儿，还没人管得了。 　　就不再谈那些了，“已经让人回京报信儿了，我估摸着，京城那边儿的各种礼，快到了。” 　　楚然美滋滋的算着，能收多少礼。太后肯定得赏老多了吧。裕太妃现在也很有钱，不能差事儿。其他的太妃们手头紧一些，也不会落下的。然后各府里的，哪家也不敢不送吧？还有商行，百货商店下面那么些个供货商，零售商的，要是听说了，不得钻山打洞的托关系往上送礼呀？ 　　哎哟妈呀，那得多少东西啊？想想就很美，嘿嘿…… 　　师父看她坐那样儿，无语的拿手点她额头，“财迷。” 　　楚然可认同的点头，嗯嗯嗯，我确实财迷。所以师父，你可别只忘着改变世界啊，别忘了咱最目的，回去还得过日子呢，你媳妇儿还租房住呢。 　　一想到还在回去，那他们俩一走，不就把孩子留在这边了？一下子就想到她被父母扔下的时候那些艰难。眼泪说啥也忍不住了，哗哗的往下流。 　　师父：这是咋了？ 　　“好好好，别哭别哭，我错了，不该说你财迷，回去就让他们造更大更好的船，去把澳洲拿回来给你，好不好？上面所有的资源都是你的，行不行？”这会儿的澳洲可还没主呢，谁拳头大是谁的，那么大的地方，干吗不要，不要白不要。 　　楚然一边点头，一边抽泣，澳洲她要，但是，“咱们走了，留下孩子自己，太可怜了……” 　　师父：…… 　　这就开始了吗？ 　　一头黑线，还得哄，“等咱们走的时候，他也都七八十岁了，说不定第五代都有了。真没那么需要咱们的……” 　　嗯？ 　　…… 　　我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 　　所以，他有了自己的家，父母就没那么重要了呗？ 　　“那不是白眼狼？白养了吗？哼……” 　　…… 　　师父想啊想，得找理由哄啊，“咱们生儿育女的，也不是为了让他们回报什么，对吧？再说，我要是还得让你指望着儿女回报，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楚然打了一个哭嗝，想了一下，差不多吧。 　　“那我还是生女儿算了，女儿贴心，又漂亮又可爱的。” 　　行行行，你开心就好，你想要啥都行。 　　可算是哄好了。 　　下晌的时候，娘娘一直嚷着眼睛疼，还不让太医用药敷，非说要对孩子不好。拿湿帕子给敷，一会儿嫌弃热，一会儿嫌弃凉的。最后只能拿鸡蛋给慢慢的揉。折腾的呀。 　　伺候的肯定不嫌弃折腾，娘娘算得上最好伺候的主子了，只要犯原则错误，平时人家从来不这样那样的，还总给赏钱，夏天赏甜瓜，冬天赏麻花，一年四季每季额外两套新衣赏，商行里出的新布还每季都有好几匹，各式的新玩意儿无数，还从来不体罚人。是，犯错了直接撵出去，可那不是应该的嘛，难不成有二心了还要留着你？谁能跟着主子娘娘，都要被紫禁城的人羡慕得不行的。 　　这会儿虽然要求多点儿，又不骂人，再说，这才哪到哪？这算啥折腾。 　　楚然也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折腾。那人家不舒服，不得劲儿，还不能说了吗？她是主子娘娘，让自己舒服点，怎么了？怎么了？ 　　师父也不觉得他宝贝皇后折腾，任性那模样儿，还怪可爱的呢。 　　哄着，不就是浪费几个鸡蛋嘛，浪，咱费得起。 　　反正就是在这么一个不觉得自己折腾，一个乐意哄着的状态，愉快的渡过了七天。 　　第七天的晚上，堵心的来了。 　　这不是给太后报喜了嘛。这会儿路好，又有汽车了，两个司机换着开，带着回去报信儿的小太监。当天晚上就到京城了。宫里得了信儿，太后大晚上的就让人开库房，收拾东西。这么大的喜信儿，她那样的人，必然得让全京城都知道的，先是告诉了后宫，让后妃们一起分享帝后的喜悦。 　　后宫都知道了，第二天一大早，京城里的权贵，该知道的也就知道了。这不是就开始张罗着礼物嘛。皇上皇后在盛京，得送点儿实际的，孕妇都害口，一般准备的东西，都是好羽绒啊，拿被子捂着的鲜菜水果之类的。还有就是都觉得因着皇后的肚子，帝后得在盛京至少要待到年前了，盛京皇宫里到底还是简陋了些，给送几车金银器物，这不是用着也能倒得开嘛。 　　就花了三天的时间准备。然后大批的车队就陆续的从京城出发了。有用货车拉的，有用拖拉机拉着的，那些车不够，还去了上百辆的马车。 　　第一批东西，就是第七天晚上到的。 　　都是鲜菜，其实盛京这边也不缺的。玻璃出来之后，盛京这边儿的老王府里，日常没那么些的交际，都挺有钱的，玻璃暖棚还不少，这边儿也有温泉的，在温泉庄子里盖的暖棚，一点儿不耽误四季吃青菜。本来帝后的出游计划里有一项就是到温泉庄子上泡泡温泉的，再往南走不远，就是港口，坐船到津门，再坐车回京城，也检验一下造船的水平。这不是也因为皇后的肚子也泡汤了嘛。 　　说回鲜菜，别管有没有的，都是人家的心意，这个情，楚然是很领的。 　　但有些人的那个心意，她可真一点儿不想领。 　　啥呢？ 　　女人呗。 　　太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送了两车的金角珠宝的，那没问题，她很喜欢，但随车而来的令妃，是几个意思呢？ 　　咋滴呀？我怀孕了，怕你儿子没人暖床，就给送个女人来呗？ 　　你这当妈的，想得可真够仔细的，我该夸夸你吗？ 　　至于为啥是令妃来，都不用想，历史知识害死人呗，都觉得令妃会是最后的赢家，皇上最喜欢的也是令妃，皇后都有喜了，下面就该她一个接一个的生了呗？ 　　“令妃是什么时候搭上太后的？” 　　楚然就问随车一起来的墨香，令妃都来了，她留在宫里的班底能不来人跟她汇报一下情况吗？再说，也得表示一下关心啊，还有那么些宫里的主子让捎带的礼物呢。墨书管着账本子呢，走不开，有福就把墨香给派来了。 　　“这两年，令妃就时常去永寿宫给太后请安，往常十回里能进去个三两回的。这次您跟皇上离京之后，她去永寿宫就越发的勤快了，每次还都带着不少孝敬的……” 　　太后又没有被禁足，他们只是看家的奴才，更没权力阻止后妃去给太后。只能如实汇报。意思也很明白，就是太后又让令妃花钱给买通了呗。 　　楚然知道，必然还有令妃是最后赢家的认知。太后自己能躺赢，历史没被别人折腾变了，就觉得到她儿子这儿，还是不会变。 　　“看来，钱有时候也不都是好的。” 　　就像是令妃，带着她挣银子，卖衣服才能挣几个钱？她家又是内务府的小官出身，这两年她在内务府的根子也都被清掉了，她家人全被按在无关紧要的小差事上，她没什么家底的。就这两年卖衣服分了点股份的钱。就让她折腾着，来给她添堵。 　　“您不想见她，就找个远点儿的园子打发过去算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有容宽楚然的心，现在整个后宫的妃嫔，可都不在她的眼里。 　　那这位，还真是个人物呢。 　　“咱们别管了，让皇上处置吧。” 　　我才不处置呢，搞得我争风吃醋似的，皇上处置了，才谁都说不出话呢。 　　当然了，她非想处置也行吧。师父肯定不会说她，只要皇上没意见，别人就不敢有意见，也是立威的一种方式。只是现在不是时间，再过两年吧，等孩子生下来，再稳一稳的。 　　皇上能咋处置，见都没见，直接给降了令嫔，也没说啥理由，然后在庆王府里拨了一个小院子，只让带两个随身伺候的，就给挪过去了。还让吴书来去带了话，让没事儿不要出院子了。 　　就是要给圈在这小院子的意思，京城都别回去了。 　　作吧，让你再作。 　　盛京里很快就传开，说是令妃看皇后有孕了，对皇后不恭谨，皇上才处置了她。如今谁都没有皇后的肚子金贵。 　　没几天就传回京城，这么打太后的脸，都想看看太后会有啥反应。 　　太后没啥反应。 　　宫里后妃也都没啥反应。 　　大家可都太冷静，就没当个事儿。 　　出宫进宫，失宠再复宠啥的，算个啥事儿呀。不波折点儿，怎么能证明人家独一无二的女主光环呢。是吧。 　　于是就在这么诡异的平静当中，令妃娘娘悄无声息的被处置了，关在了盛京的一处小院子里。连令妃娘娘自己都想着，她肯定能想到办法，在后面某一次皇上再来谒东陵的时候，跟他这样那样儿，然后荣耀回宫，从此青云直上，势不可挡。 　　一直到进了腊月，帝后回京，直接进了园子，皇上自己回宫去奉先殿祭告了祖先，又去见了太后，母子两个说了什么，别人也不知道。反正是过完了年，太后就带着大队人马出发去五台山了，说是要去修行，吃斋念佛为大清和皇帝祈福。 　　太后都去修行了，那太妃们也就很不必拘在小院子里。有子的太妃，都出宫跟儿子住去吧，这也是先帝时就有的老传统。弘昼把裕太妃接回府上，裕太妃原本说要在园子里养老，不想去府上给他们两口子添麻烦，儿媳妇都要当婆婆了，再伺候婆婆？可拉倒吧。这不是和婉的公主府终于按她要求的修好了，要成亲了，吴扎库氏也想让她回去帮着把把关的。这会儿婆婆可有用呢，一点儿都不烦的。 　　还有刘太嫔，弘瞻的生母，这会儿弘瞻出海还没回来呢，他又是过继出去的，果亲王福晋也还活着呢，不好给送到果亲王府上的，剩下的都是无依无靠的，就让刘太嫔留在畅春园，也照看着点那些个可怜人。 　　没有太后在上面压着，皇后又不是苛待人的，内务府如今也不敢克扣谁的份例，四时八节的，赏赐没断过，其实她们的日子过得还真算不上艰难。 　　圆明园坐石临溪旁边有买卖街，原来都是让太监宫里扮了商人，开店卖东西。如今已经常年开放给真正的商家了。都是精选又精选过的，信誉非常好，名声也很好的老店，谁店里出问题谁负责，店家自己都把人管着严格得不行。货品又好。也不限制谁去逛，谁都可以去。坐石临溪里还有清间阁大戏台子，太妃们没事儿过去听听戏，逛逛街，享受一下买买买的乐趣，有时候约上娘家人或是关系好的闺蜜，一起逛逛，也是成的。还不过瘾的话，就是出了园子，去逛一逛市井，只要带够人，保证安全，皇后也都会准。只是她们本来就靠着帝后过日子，哪会那么没眼色麻烦人。都只在园子里待着罢了。 　　楚然自己没事儿也爱去买卖街逛。刚开始开放给商家的时候，园子的护军紧张的什么似的，进了外人了，就怕有起坏心思的。商家比护军更紧张，到皇家的园子里做买卖，这要出了事儿，可是会诛九族的。那钱可不好挣，但那个荣誉，又都舍不得，那真是谁都信不着。店里的伙计都是家里的子弟。刚开始逛街的人，也少。就是有个年节的，皇后公主带着女眷们逛。皇上平时带着大臣们逛。男主都分开的，守着大防。 　　慢慢时间长了，一点点的，大家都适应了，店家没那么紧张了，开始把真正懂行的掌柜伙计的往里派，开酒楼的也该往里送厨师送菜啥的了。这里来逛的都贵人，货当然也是最好的。来逛的人也知道这一点，那些命妇们，想买好东西，就都爱到买卖街来。那宗室那么老大，一年到头，娶媳妇的，嫁闺女的，多了去了。准备嫁妆聘礼啥的，都爱到买卖街来淘换好东西。以前一般的命妇是进不来园子的。后来也对外开放了，谁想进就进呗。从安全考虑，只开放了买卖街，出入都修了专门的通道。按时营门，按时关门。闭店期间，外人不许滞留在街上。 　　真没有那么难管。 　　都小心着呢。 　　一点点的，大家也都适应了。买卖街如今非常的繁华。也没非得男女分开的。楚然和师父的目标就是能把买卖街经营得如唐朝的坊市那样，不只男女不用分开，国人，胡人，各地的商户都能随意自由的做买卖，那才好呢。 　　总共两百多米的买卖街，两边加起来也才五六十家商铺，挤得呀。 　　这边儿就这么大的地方，全面开放真还不到时候。 　　有越来越多的商家，也想拿到进园子的资格，怎么整？ 　　原本已经放弃要把绮春园并进来的计划了。这会儿有需要了，并进来吧。也别修园子了，就在之前的旧景上改建，建成各种商业园区，分成各个商业版块，修成一个大型的商务园区吧。以后买买买的同时还能逛园子。 　　这个费用，楚然可不会出。直接让大清商行发英雄贴，谁想入驻园区，在里面开店，竟标，银子出得多，你就有优先选择权。大清商行、百货商店不参加竟标，最好的地方当然也是留下来的，但是，银子还是得出。与竟标最高的商家出一样的价。找了造办处最好的工匠给设计的图纸，第一批在不影响景致的前提下，就规划出了两百多个铺位，还留着三分之二的余地，日后运行顺利再招下一批。 　　就这两百多个铺子，收上来三千多万两银子来。最多的，四宜书屋的那个位置，因着景致最好，又是中间，竟到了两百万两，是山西的一个大商户拿下的。这家子姓王，家里开着钱庄，最大买卖却是外贸，跟老毛子那边做生意，额最大的就是他们家。 　　那么老些银子，十分之一都够修园子的了。铺子还都是商家自己建，要有特色嘛。 　　比抢钱都快。 　　长春园里，西洋楼也都建完了，再收收尾，把内部装修弄完，就可以了。之后的器物，动植物啥的，得慢慢来。 　　外面的工程如火如荼的，楚然孕期进入后期，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是越来越不便，她这个产期是在农历七月，正是最热最热的时候，也是够遭罪的，还不敢用冰，怕激着。 　　蓬岛瑶台水气大，来回还得坐船，也不住了。改住到万方安和，这边冬暖夏凉的，改了几年，已经没有当年雍正爷住过的痕记了。它这房子万字型，那拉氏老夫人进宫陪产，住在一头儿，也方便，互相不打扰，皇上过来也不影响什么。 　　纯贵妃向来跟楚然关系好，她生育经验又多，自己儿子还没继承的资格，只能抱着皇后大腿。也常过来帮着照看皇后。嘉贵妃心里真实想法是啥，别人也不能知道，但她借着皇后是九阿哥救命恩人的这个由头，如今与楚然走得也很近，态度放得很低。那她都这样儿了，楚然就接着呗，所以嘉贵妃也常过来。再加上一个因为身上差事多很受重视的庄妃和婉妃。这边地方大，也能施展开。 　　婉妃就是之前的婉嫔，后来因着造出了缝纫机，升了婉妃。 　　鄂常在的自行车，在人工橡胶研究出来之后，轮胎终于能落实了，她那自行车也终于落地。现在已经最受欢迎的交通工具，没有之一。京城内外，时不时的就能看到骑自行车的行人。这东西就是铁做的，成本不高，卖得也就没那么贵，还不吃草不用人照料的，又不占地方，墙根上一靠就行。没有马跑得快吧，但是比马可方便太多了。三百两到一千两银子不等，差不多的人家就能买得起。各王府的门房，去看吧，墙边儿肯定靠着一辆自行车，方便送信儿的骑用。不是必须，但是显摆用。别人都有，你没有，多丢人的。 　　也出现了人力车，就黄包车嘛。还是大清商行，最早开的车行，做了人力车，往出租。车夫买不起车，就交份儿钱。现在如今最方便的出租车。好些会过日子的官员，都不养轿夫了，养个人力车，就一个人，省钱多了。当官的，按官职爵位的，在大清商行里买东西还有折扣，一辆车用不上二百两银子，如今六品的京官，一年的工资都超过八百两，正经的高收入，二百两的车，真不是消费不起。 　　又说多了。 　　还说楚然吧，这孩子还算是省心，没咋折腾她。就是太能吃了，一天五顿还老觉得饿。怕孩子长得太大，不好生，想着控制点儿吧。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不吃上，就闹心得觉都睡不好。 　　到了八个月以后，一天天的，水果不离手的吃。没法子，只能多吃热量低，没那么甜的水果。黄瓜柿子啥的，可着那些个吃。葡萄哈密瓜西瓜香瓜什么的，再喜欢，就得控制着。最气人的是，出海的商船，近处的，东南亚的，都往返了几回了，带回来不少粮食，那东南亚盛产啥？水果嘛。别的，香蕉菠萝什么都能忍，榴莲也给带回来了，怎么忍？ 　　馋得都咽口水。 　　满脑子都是各种榴莲味的美食。 　　还有芒果，简直要命啊。 　　可那些都是大热的，真不敢多吃。眼巴巴的吃一小块，得一点一点的慢慢品。芒果还好，是好吃。榴莲的那个味儿，满宫里能接受的，也不超过三分之一，一个个的看着皇后跟吃龙肝凤胆似的，跟当初小阿哥们看皇上喝咸豆浆，吃甜豆腐脑的那个表情，一样一样的。 　　皇上也受不了这个味儿。大老远的闻到屋子里的臭味儿，人家就自己回水木明瑟去住了。后妃们也都找各种理由回长春仙馆。就那位氏老夫人走不了，还因为闺女吃那东西，把皇上都熏走了，忧心忡忡的。又不敢说，怕刺激着她。 　　生孩子之前，还把和婉的婚礼办完，终于把她给嫁出去了。 　　本来小丫头还说要伺候完皇后生产再出嫁，楚然挺着腰，用手那么扶着肚子，“你一个闺女家，伺候什么月子？你可快点儿嫁了吧，再不嫁，你额娘头发都要愁白了。把你这盆水泼出去，还得给你大哥准备婚礼呢。” 　　和婉抱着她胳膊，蹭啊蹭的，“皇额娘，您嫌弃我了……” 　　嗯哪嗯哪，我可太嫌弃你了，所以，你快点儿嫁了吧。 　　和敬之前陪着额附回科尔沁了，入夏了才回京城。要参加和嫁的婚礼是一方面，还有一个是她也挺着肚子回来的，京城这边好大夫多，生产更方便。如今就住在圆明园的花园里。姐妹两个只差一岁，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挺好，也跟着忙活婚礼呢。 　　这么些年了，楚然与和敬相处的还不错，就规规矩矩的，楚然从来不在和敬的事上多一句嘴，公主该有的，也从来不落下她那一份。和敬呢，该有的规矩也不落下，回来了，该请安请安，该送礼送礼。偶尔有和婉在中间插科打诨的，也能一起吃个饭，游游湖啥的。 　　和婉的婚礼过去，三朝回门儿，礼法上当然是回皇上皇后家，养女嘛。这熊孩子，回了园子就不走了，赖这儿了。非得等皇后生完了，见着小阿哥或是小公主了再回府。 　　把吴扎库氏给愁得，哪有这么过日子的。再是现在朝廷强势，蒙古部族没以前那么受重视了吧，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可她这表现的又是孝心，还没法儿说。 　　确实够熊的。 　　时间进入七月，全京城人的心，都跟天气一样的火热，都在等着皇后的肚子能生出个啥呢。 　　这边儿皇后进产进产房了。 　　皇上亲自进去陪的。 　　他可信不着那些个产婆。没一个有他水平高的呢。 　　还把各种能保持体力，提升体力的东西都备上，等着用。楚然怀孕之后，就随手带着的小葫芦也放着，那是空间拿出来的，里面都是灵雨水，平时她就喝那个，泡茶啥的都用那个。巴掌大的小葫芦，水怎么都倒不完，谁都没看见啥时候往里面储的水，就传得神乎其神，说是仙人进上的宝贝啥的。 　　手术的器材也都备着呢，实在生不出来，剖腹也能做。 　　开始发动之后，两口子一起按压着身上的穴位，不到两个时辰，就把孩子生下了。是个七斤三两的大胖子，出生就睁着眼，看着就精灵的很。 　　这么老大，楚然多少受了点儿伤，好在不重，出月子就养好了。 　　十阿哥出生了。 第44章 清穿断发皇后11 　　大热天的坐月子, 是真遭罪，这跟有多少人伺候没关系。一百个人伺候，该热也还是热, 该难受也还是难受。 　　洗三是裕太妃带着和敬和婉张罗的, 直近的福晋能看一眼孩子, 皇后的面是见不到的。 　　满月的时候，孩子能抱出来让看看了。给抱到了天地一家春, 让皇上身边的重臣们都看看十阿哥。 　　皇后要坐大月子, 命妇们到是见了, 看着气色是很好，身形也没怎么变化，还要接着坐月子嘛, 也没穿皇后的正装，就穿着常服，还是汉式的。头发也没梳起来, 随意的挽了下, 用一根不知道啥材质的簪子簪着，松松垮垮, 要掉不掉的，与衣服很配，带着一种特别的慵懒的气质, 却不邋遢, 反倒是一身的宝贵气派。 　　女人嘛，还都是一块儿做生意的女人。到一起了不是讨论吃喝、孩子, 就是穿戴呗。就都捧着皇后，说衣服好看。也有试探着问，汉式的, 能穿？ 　　“有什么不能穿的，只要好看就行呗。我前儿听皇上说了一嘴，说明年选秀，不限制在八旗了，要向全国选秀女了，只看品行相貌，不看出身。汉女都能参选了，还不让咱们穿穿这汉家衣裳？属实好看，不是吗？” 　　楚然状似随意的爆了一个大雷出去。 　　是，原本十五年就该选秀的。皇后丧期没过，停了一年。十六年要选了，皇上又给免了，但是取消了之前八旗秀女未参选不得随意婚配的规矩，可以自行婚配，参不参选透女都可以自家决定了。 　　然后今年又因为皇后有孕，忙不过来为由，又停选了。这一停就是四年，到明年再选的话，就是五年。五年时间，若是十三年就够年纪的秀女，这会都十七八了。家里一般不会等，都各自婚嫁了。 　　宗室子弟们，这几年让皇上给遛得，吃闲饭的少了，多少的都有差事，能自己挣钱养家，到了年纪，觉着没有指婚资格的，就自行婚配了。 　　到了年纪，也有指婚资格的，有一部分也请旨自行婚配了。还有一些，各种各样的原因吧，等着指婚的也有，没找到合适的也有。 　　皇上一说，不限出身了。那这影响可大了。 　　对八旗宗室的影响，相对小。连旗人的月钱都给取消了，让自谋生路去，都没闹起来。不能靠姻亲来巩固地位的事儿，也没啥了。反倒是有些人觉得，不限制才好的。能找个有钱的亲家。 　　影响最大的是汉人。 　　一直以前，血统，出身，都是汉人越不过去的坎。满人永远都高人一等，汉人永远都是最低层，到哪里都被欺压，处处都要看满大人的脸色。就连科举入仕，当了官，一样的品级，满官还得排在汉官前面。 　　之前，内阁改组，刘统勋排在了内阁第一，就给汉官们打了一剂强心针。之后军机处改组，八个军机大臣，汉臣占了一半，又是刘统勋排第一。连履亲王和亲王都得排在他后面。当然了，俩位亲王还有爵位，按爵位排坐次的时候，还是坐在前面的。 　　既便是这样，象征意义也很明显了。 　　一旦选秀向汉女开放，那就意味着，以后，皇子阿哥宗室王爷们的福晋有可能是汉人，甚至，未来的皇帝生母，也有可能是汉人。皇帝将有汉人血统。 　　汉人的地位也会越来越高。 　　这条政令一出，有一半以满汉之分为由闹着造反的小团体，就自动瓦解了。 　　还剩下的，少之又少，基本也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不能出头。 　　先汉女，也不只是为了满汉的问题，不选也是不行了。一代一代的，这么满蒙联姻下去，结果就是全都是近亲，婚后生的孩子，都是生得多死得多，活下来的，也多是不长寿的，身体弱的，先天带弱症病症的。都是什么事儿。 　　像是三阿哥永璋，之前指婚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只看这姓氏也知道是孝庄太后的同族，本身就带着血缘呢。这孩子的母亲还是和硕淑慎公主，原理密亲王的六女儿，与皇上是亲堂姐弟。这俩孩子是正儿八百的近亲。成什么亲成亲。 　　婚是之前的乾隆爷指的，这事儿赖不到他身上，是观念的问题。但如今的皇上是不会再让那婚事成的。让楚然把淑慎公主宣进园子，两口子陪着一起洗了一顿饭，各种叙亲情，真情实感的跟她解释了，太医查了多少家的族谱，得出了结论，近亲结亲的，与子嗣上不利。又跟着她一起，回忆了一下自家这些代，子嗣上艰难的，是不是多是近亲的。 　　为了孩子的子嗣想的，皇上皇后又是这么个态度，淑慎公主本身也不是啥说得起话的身份，生父是前废太子，雍正爷收养她就是为了抚蒙，好容易有了这么个闺女，孩子刚两岁，额驸就走了，留下母女两个，那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只她自己知道。皇上都这么说了，她还敢说啥？ 　　心里再怎么心疼闺女，这被皇上退了亲，以后只有一辈子在家里常伴青灯古佛的命了。嘴上也得说着感恩的话，以子嗣为重嘛。 　　那皇上和楚然肯定干不出把人家闺女退了亲就不管的事情来。给找的下家儿不是别人家。正是那拉氏的亲侄子，讷苏肯的亲弟弟。跟格格同岁，一直没定亲，等着皇后给指婚呢。那拉家是小佐领出身，与皇家确实沾不上啥血缘，成亲是没问题的。那孩子呢，说不上有啥大才华，本事上还不如讷苏肯呢，就一个优点，老实本份，交给他什么事儿，他不会变通，只会老老实实的一点儿不差的给你办完。这性子，干别的可能不行，但是让看摊子看库房，那是差不了的。 　　百货商店在京城那么老大的库房，进出的账目，都是他在管，几年了，连一个线头儿都没差过。就靠着每天死记着进出的账目，笨人就笨办法。但这工作，换个人，做不了这么好。 　　别看活儿不起眼儿，也没啥爵位官职，但是一年上万两银子的薪俸，顶一个亲王的岁银了。 　　再说，人家再不起眼，那是皇后的亲侄子。皇后是以前娴妃的话，那他就是个谁都不会在意的普通旗人。皇后如果只是皇后，那他也就是说出去体面点，什么实际意义都没有。但如今，皇后可是有子的皇后，那人家未来就很可能是皇帝的亲表哥，爵位说封就能封的。有银，又有体面，还想怎么样呢？ 　　跟嫁给三阿哥比起来，是，皇子福晋，听着好听。但是皇子分府出去，没爵位的话，就是安家银子，有差事了才有收入，没差事的时候，只能指着庄子的出息，日子还不是过得紧巴巴。最重要的，皇上能说出来不利子嗣，真要是因为嫌弃自家的闺妇，不会再指给皇后的侄子对吧。那必然是真的。比起子嗣来，别的反而不重要了。 　　这么一想，真是的心眼儿里觉得皇上皇后是厚道人。接受得一点儿都不困难。 　　所以，这门亲事刚取消的时候，别人还以为淑慎公主惹了皇上不高兴呢。还寻思着，如今皇上挺宽和的，怎么就惹着了呢？拐弯末角的打听，淑慎公主三缄其口也不说。没几天，皇上又给赐婚了皇后的侄子。大家就迷糊了。皇后现在这么得势，也不像是遭了皇上厌弃的样子啊？那是咋滴呢？ 　　这时候皇上才公布原因，把太医院统计出来的结果和各种民间的统计同时公开，用数据说话。大家才知道，哦，原来是为了子嗣的。那这就没办法了，谁都知道子嗣重要。总不能说娶了亲戚家的闺女然后摆在那儿，跟妾室生孩子吧？那可就不是结亲，是结仇了。谁家的闺女是要被用来那么糟践的？ 　　这时候，也都明白，皇上为啥要选汉女了。也明白了，以后蒙古部族再想尚公主，那可能是不大了。经过这么多代的联姻，蒙古部族哪还有不是爱新觉罗外甥的王公。 　　打又打不过，用又没啥用了，连公主都娶不着了，蒙古王公们也是愁得不轻。 　　有用啊，怎么能说没用呢。 　　楚然趁着抚蒙的公主郡主县主们都回京来庆祝皇后生下嫡子来送礼的时候，就请公主们吃饭，大家一起涮火锅，还带着一起做生意的福晋们还有和敬和婉公主，然后跟她们谈生意。收购蒙古的羊毛，牛羊肉，有多少要多少。英国工业革命为了挣钱要把耕地种草养羊收羊毛，他们可有现成的呢。为啥不用。现在的这个消费水平，正常的养牛羊，每年多撒些草籽，注意点保护草原，并不至于造成沙化的。说不定还能治沙呢。 　　公主们能做主的是少数，还不是带话回去跟王公们说。王公们能咋说，别的用他们也没有了，没说收了他们领地，还乐意正常跟他们做生意，就不错了。不就是养牛羊嘛，养。他们擅长啊。 　　这个生意，与纺织厂一样，挂在大清商行的，就交给和敬与和婉两个办，带上还活着的所有抚蒙的公主郡主县主的，楚然还特别强调让她们借着这个机会，也看看公主们的生活，日子过得不好的，该接就接回来，能帮就帮。 　　这些年，按着内务府的记档还有各府里的消息，哪个抚蒙的公主郡主生孩子生病啥的，都有派太医嬷嬷过去照看，如今交通比过去方便了，有汽车，便是外蒙，来回一趟也没有过去那么艰难的。商路又发达，消息也灵通。但总会有照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亲人不在的，有难处都不敢说的。 　　和敬刚出月子没多久，精力有限，主要还是和婉。她成亲也一年多了，与额驸的关系，也不能说不好，俩人还挺投脾气的，就是一直没有孩子，自打皇上公布了近亲成婚后代存活率的那个数据，小两口心里也是怕。怕生下孩子养不活。其实他俩有点儿想多了，额驸是妾室生的，他父王也是妾室生的，他爷爷倒是孝庄太后的亲侄子，血缘关系是有，但已经很远了。俩人身体也都没问题，孩子就是看缘份了。但这俩吧，宁肯让妾室生，自己倒是不强求。人爱自己能看得开，别人也不好劝不是。没孩子，她时间就多，有差事忙，心气可高呢。非得自己亲自带人去走一趟商路。 　　还特别不见外的跟皇上要人，口气还不小，“皇阿玛，您把您那些个神兵利器的，赐给我几个。再给我十个八个的护卫，谁敢欺负我，我就揍他们，也让他们看看大清公主的威风。大哥他们能给您开辟出一条海上黄金路，我跟姐姐给您开一条草原上的黄金路出来，好不好？” 　　这是家宴，弘瞻几个出海回来了，带回来几十船的西洋货物，这几个也是满嘴跑火车，出去可能忽悠人了。仗着身份也确实是真王子亲王的，到了欧洲，是能见到国王的，走之前皇上都交代过了，底线在哪，就忽悠人家，建交啊，签商务条约啊，减免关税啥的。弘瞻最狠，走前儿，跟着他皇兄一起听政的时候，就知道他皇兄看上澳洲那块地了，知道有那么个地方，但是呢，有多大，他也没个太清楚的概念，去到那边儿，跟某个女王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聊到那儿了。结果对方也不太知道那地方有多大。这会儿那地方只是有他们的人，还不能算他们的殖民地呢。弘瞻就捧着人家聊，硬把那地方说成是人家领土，然后又没啥用，离得还远。但是离自家近呀，他就说买。好家伙，一顿重礼送出去，花了二百两银子，给买下了。 　　这是立了大功了。回来一说把楚然给笑的，说他买贵了，人家美洲那边儿，还有人花一块钱买了一片地的呢。弘瞻就嘻嘻的笑，说以后有机会再买地，不给那么些钱了。 　　行吧，反正是这几个回来，人瘦了两圈儿，一路上也都生过几次病，黑了，也结实了。性子也都沉稳了许多。到底是出去历练过的，不一样了。带回来那么些东西，都是精品，这仨别的不说，眼光那是没问题的。回来一个个的，嫌弃泰西诸国嫌弃的呀，跟人家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似的。 　　依附着官方船队一起出海的商船，也带回了许多的商品，都上了市，收获都不小。见到利了，更多的商家都在等着，下一批什么时候再出发呢。水师那边造船厂里大船陆续的下水了，不得练兵嘛，以后形成常例，水师以护航的名义练兵，刚刚好。这不是弘瞻他们也谈了互派大使的事情，官方的交流也得有。 　　永璜永锳表现得都不错，永锳那真是弘昼的儿子，吃喝玩乐的，他是真擅长，出去忽悠人的时候，就他的谱儿摆得最大，还真就唬住人了。永璜呢，皇长子，很谨慎，从来不轻易许诺什么，谈合作啥的，都是弘瞻定，想的是，万一回来皇上觉得不好，直接耍赖不承认的时候，他皇长子没说话，好歹能保住点颜面。选东西的时候，他选的都是工业方面实用的，是个很务实的孩子。 　　这不是，三人回来交完了差事，皇上皇后把和敬还有弘昼一家子叫上，一起吃个饭，给他们仨庆功嘛。然后和婉就来了这么一番豪言壮语。 　　她这一说完，弘昼就捂脸了，这闺女，你爹给皇上扛活，累死累活的给你挣回来常驻京城的体面，你倒是好啊，自己要出去……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别人家的闺女在蒙古，想回回不来，他家这个，自己要去？ 　　吴扎库氏是强忍着，没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儿上手锤她闺女，还能不能有点儿谱儿了，你一个出嫁女，不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过日子，你去开什么商路？有得着你不？ 　　到是皇上听了很高兴，“好，和婉有志气。想去就去，让你阿玛给你选二十个最好的护卫，再赐你一辆高轮车，跟德勒克一起去，他的身份会对你有帮助的。” 　　弘瞻这会儿到是不放心了，“皇兄，还是让我去吧。和婉到底是姑娘家，身子娇弱。我在泰西的时候，见过老毛子，据说从陆上也能过去，我也想看看是陆上过去方便还是水上更好走。那些个洋毛子粗鄙，别吓着和婉。” 　　他一说，永璜永锳两个也起身行礼要一起去。 　　出差的差事确实苦，但也确实见世面，长眼界，都是年轻人，出去过了，谁还愿意憋在这京城里。 　　“不用，就让和婉和德勒克去，像和婉说的，也让外面的人看看咱们大清公主的威风。” 　　皇上这么说了，那就是一锤定音，改不了了。和婉就扬着下巴得意扬扬的冲着她阿玛额娘挑眉，坐下之后又凑到和敬身边儿，小姐俩低声嘀咕起来了，要带什么出去，怎么办差，和敬有孩子，自己出不去，但是并不想一无是处，让别人压了她固伦公主的风头，对这个差事，很认真。 　　楚然这会儿接着，是对着弘瞻和永锳去的，“你们俩不急着不出去办差，再急也得把婚事先办了。永锳你再不成亲，你老岳丈就要去砸和亲王府的大门了。还有弘瞻，这回选秀，头一个就是给你指婚。什么事儿都没成亲重要，没成亲之前，还想着差事了，在家好好待着吧。” 　　哎，这就对了吧。弘昼两口子都松了口气。他们如今这日子过的，永锳的媳妇儿是老年女，那老大人武将出身，脾气向来是不好，年纪大了官也退了，如今退休金也高，人家儿子又是海事衙门里受重用，腰杆子那个硬啊。这婚事一直拖着，闺女都二十了，还没过门呢，家里能不急嘛。老大人是一遍一遍的上门催问，永锳啥时候回来啊？成不成的给个话儿，大不了退亲趁 着闺女年纪还不大，不耽误找下家儿。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弘昼哪知道永锳啥时候能回来呀，更是干不出来退亲的事儿。想说不行先办婚事？把媳妇接进门再说，老大人还乐意，咋滴呀？想让我闺女来你家守活寡呀？你想欺负谁？信不信我找皇上告御状去？反正是怎么着都不行，见弘昼一回挤兑一回。和亲王半辈子啥时候受过这个气，有他打大臣的，啥时候让臣子这么欺负过，还没招儿，说不起话。自己在家也运气，生儿子有什么用。 　　这会儿皇后一说，不成亲不给差事，总算是松口气。皇后的话，现在没人质疑，谁不知道皇上信重皇后，从来不反对皇后做的决定啊。反倒有时候皇上说了啥，皇后有不同看法的时候，都是皇上顺着皇后的意思办呢。 　　永璜就没这个限制，人家俩儿子都五岁了。皇上让他去国子监帮着怡亲王管书院。之前不是各部都开始自办书院培养人才嘛，书院多了之后不好管理，就都归到国子监统一管理。怡亲王弘晓最爱藏书，喜欢与文人结交，就让他管着全国的书院，他是怡亲王，十三爷的儿子，总不会教学生造反的，皇上很放心让他管。但是弘晓是好文，工科他是真不懂，永璜出去一趟，见识过国外的工科成就，自己也感兴趣，让他去管学院，好歹不至于完全不懂。 　　管教育，那向来是清贵的差事，永璜本身性格真不是那种好闯荡的，对这差事他自己也很满意，还真就沉下心思搞科研了。结合着在国外见识过的，跟国内的工科大拿们一起，取长补短的，成果还真不小。 　　永锳在接风宴之后一个月，就成了婚。皇上实现了当初的承诺，真的封了他一个郡王，郡王府得慢慢建，成亲是在和亲王府成的。成亲之后，让他去了理藩院，他不是能摆派头嘛，那以后接待外邦使臣，摆谱儿唬人的活儿都给他了。 　　弘瞻心心念念着他花二百两银子买回来那块地，一直想出去看看，被皇上拘着让先成亲，急得什么似的，也没用。 　　一直等到八月，十阿哥周岁生日都过了，他也成了亲，皇上才放他出去。 　　他福晋是汉女，就是五月刚选出来的秀女，武状元董孟家的小女儿董氏。武状元家的闺女，先不说长相，那身体素质绝对是杠杠滴，这姑娘天生神力，大刀轮得呼呼的。十八般武艺不说样样精通吧，等闲的成年壮汉，三五个是近不了身的。长相也是北方姑娘浓眉大眼的风格，很大气。 　　给他找一个这样儿的福晋，也是有目的的。他想出海去看那块地，那看完了，得开放吧？得看着吧？就算只是前期统筹呢，没个十年八年的，能行吗？再怎么两头儿跑，交通不便利的情况下，他能跑得多勤？找个娇弱的媳妇儿，能陪着他跑不？就得在家等着，那不得成怨妇？子嗣上不也得耽误吗？找这样儿的，就没那个担心，跑去吧，她比你还欢实呢，保证不会拖后腿，武功高，还能当护卫用，多好的。 　　成了亲，把小两口才算是给放出去了。弘瞻带着船队兴冲冲的要去挣钱了。半年之后，送信回来哭唧唧，没想到那边儿啥也没有啊，房子都得现建啊，带得东西全都没卖出去，都没人卖给谁呀，船队又转头往泰西去了，不然东西都要浪费了。他和他媳妇儿带了几十个人留下，勘察土地呢。 　　皇上当然知道那边儿是个啥情况，但是弘瞻走之前，折腾了那么些船，那么些个东西，还有那么多商家跟随着一起，他啥都没说，一句都没提醒。路就得自己摸索着闯出来的才是自己的。 　　连楚然，大清商行和百货商店跟着发出那么老多的货，船就装了超过二十艘，货的本钱，加上人工，再加出门的税，再加上水师护航的路费，几百万两银子就那么抛出去，她一句都没提醒。大不了全赔了，买个教训，以后他们就这敢这么不管不顾的连前期市场调查都没做就大把大把的往下砸钱了。 　　她不可能看着每一笔生意的进程，提醒得过来吗？还是得自己学着咋走路。 　　再说，她也没那么些精力管了。 　　烟花三月，因着十阿哥小，没能跟皇上出去微服私访下扬州，她已经很郁闷了。才想着等他大点儿会走了，就带他一起出门，从小就得知道知道民间疾苦。又怀上了。 　　怀了了怎么整？生呗。 　　还想着这回应该是个公主了，小公主生出来，软软乎乎，漂漂亮亮的，该怎么打扮。 　　生出来，又是个阿哥。 　　接下来的七年时间，她是年看想着出去微服私访去，年年因为肚子大出不去。皇上人家可是不少出去，不过因着不放心她，都是两个月以内的行程，且她每次生产，都是陪在身边的。 　　一直到乾隆二十六年，十五阿哥出生，十年里，楚然生了七个孩子。十四阿哥与五公主还是双生子。六个儿子一个女儿。 　　这一年，那拉氏四十四岁，乾隆都已经五十岁了。 　　“再说什么了不生了。” 　　要不是师父老忽悠她，把十五阿哥生出来就好了，就再也没人会惦记当十五阿哥的生母了，她才不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呢，当谁是猪呢？ 　　后宫那些个脑子有病的，也是够够的，眼睛跟瞎一样，皇后是什么地位看不到，皇上对皇后是什么感情，看不到，全盯着十五阿哥，特别是在十四阿哥出生之后，一个个的，疯了一样的往皇上身边凑，连远在盛京的令嫔都能托人给皇上送情书，都奔着当十五阿哥的亲娘使劲。连在五台山上待了这么些年的太后，都回宫了，回来就找楚然，说后宫里都是老面孔了，也没个新人伺候皇上，张罗着选秀的时候，给皇上挑一些美人充实后宫。你都是太后了，也不知道非得掺和着儿子后宫的事儿是几个意思？下一任皇帝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能看到啊，还是怎么着啊？你那个娘家钮祜禄氏又没有什么出色的人才，还想出一个皇后呢？在山上把脑子待废了吧？不知道现宗室福晋都是汉女或是低层旗人出身的吗？ 　　收拾了一个还有下一个，连愉妃那种，在皇后一个接一个生儿子，还都养住了的前提下，已经消停下去，不撺掇着五阿哥出头的，都活跃起来了。您都五十了，一辈子也没多得宠过，还想啥呢？ 　　把楚然给烦得，不行不行的。这才听了师父的话，又生了十五阿哥。 　　这不是，十五阿哥一出生，一众宵小就都老实了。 　　皇后生了七个，养得一个比一个健康，十五阿哥一出生，皇上还就给赐名永琰，那以后就是再有阿哥生出来，也不是永琰，也不会是十五阿哥了。所以，那些个觉得自己知道历史的，都消停了。 　　不知道历史的土著，可不会想那么些。对天人下来说，知道皇后有六个嫡子，就够了。十阿哥都八岁了，文武双全的，皇上时时带在身边，亲手教导，有这么个长大的嫡子在，谁还在意刚生下来的小面团子呀。 　　天天的，一群猴孩子，可爱起来那是真可爱，一群小天使。闹起来那与是真闹腾，都往她身上猴的时候，楚然都想撞墙，跟几座大山一样压到身上，那么累人呀。 　　如今她身边光是伺候的，嬷嬷就十二个，大宫女二十几个，下面的宫人太监好几十，没法子，园子里水多，地方大，不多放些人看着，那猴孩子一眼看不到，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为了防着不小心落水，还都两三岁上就让他们皇阿玛给扔水里学游泳去。 　　养孩子是真的费神，不光得看着他们吃饱了，穿暖了，还得教育呢。 　　楚然只把当年师父教给她的那一套武出来像舞蹈的功法传给孩子们，别的她是不教的。师父很会教孩子，还是让他教吧，反正他现在时间多，朝政都推出去大半了，军机处和内阁分开，两边儿天天撕，他在中间搞平衡那一套，有时间。连小公主都让他一起教呢。 　　楚然是真怕自己把孩子教小气了。她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庭长大的，受的了是最普通的教育，学的都是基础知识，文化常识。也没有多少与人找交道的经验，这些年当皇后，都是边学边干的，还得时常让师父提点呢。她跟孩子们相处，能教的，就是平等，乐观和存善念。别看不起谁，别苛待谁，遇到困难别沮丧轻易放弃，待人以诚勿以善小而不为。那些个什么厚黑呀，谋略，算计人心的，还是师父教吧，她不配。 　　嫡皇子们日子过得也不容易，没像是康熙朝的皇子们那样儿早上三五点钟就要起来去上书房念书吧，但一点儿没轻松多少。早上七点钟开始上文化课，翰林院的老学究们教个四书五经二十三史啥的还是很有水平的。上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中间休息，吃个点心，补充点儿能量。下一节课是工科，都是学院里最好的工科教授，给讲工科的基础知识。中午休息一个时辰，午饭加午睡。下午还是两节课，一节体育课，不练骑射了，那个会就行，不实用了。练体能练武术。一节是农学，教的全是农事。下课之后，一天还没结束呢，吃过晚饭，还有一节自习课，把一天学过的东西，都复习一遍，背会了，才算是下课了，去给皇上皇后请过安，才是自己的时间。也就没剩下多少了。然后一旬有两天的休息，五岁以上的，能真休息，五岁以上的，这两天都得跟在皇上身边，听政。要是皇上不在家，出门了，那才能休息。不过，一般皇上出门的时候，是会把五岁以上的皇子带身边儿的。 　　就这么一日复一日的，除了早上起得晚点，真是没比最苦逼的康熙朝皇子们强到哪去。 　　皇嫡子都这样儿，之前因着被皇上这么管束，还多有怨言的其它皇子还有宗室阿哥们都闭嘴了。有难大家一起当，要死大家一起死，心里还舒服点儿。 　　皇上皇后并没有给十五阿哥任何的特殊待遇，一切都与其它阿哥一样。 　　乾隆二十八年，十五阿哥两岁了，已经能跑了，健健康康的，把熊孩子扔家里。让纯贵妃和庄妃婉妃一起带着。 　　楚然终于实现了梦想，跟着师父一起出门微服私访了。 　　八月底出发的，两口子带着十阿哥永琛，身边伺候的，皇上带了一个太监叫六五的，永琛身边跟着的是他的啥哈珠子牧克，楚然身边跟着宫女兰心，还有两个侍卫，色克图和秦勇。一行八人，大臣一个没带。坐着火车，直奔扬州。 　　火车在路上走五天五夜，坐着的不是专列，但也搞了点特殊化，是包厢，包了一整个车厢的那种。把专列的一个车厢挂到普通客车上给他们一家子的坐的。 　　因着不是专列，大站小站的都停，有时候赶上挂货车，一停就是两三个时辰，还能下车在车站周围逛一逛。一家子就是富商带着家小出门的打扮，在火车延线算不得稀希，也没多少关注。开始永琛还矜持着，能端住矜贵小公子的架子，被楚然拉着当街吃了两加小吃之后，就端不住了。到了站点，就带着牧克和秦勇去买特色小吃，回来孝敬爹妈，跑得可乐呵了。 第45章 清穿断发皇后12 　　要说江南最繁华的地方, 如今的扬州一定排名很靠前。因靠着京杭大运河，遭运发达，商人聚集, 是遍地黄金之地。 　　楚然一家子正坐在码头附近商行街上最大的酒楼二楼靠窗的包间里, 欣赏着繁华的市井生活。 　　这酒楼叫云来。是大清商行旗下的产业, 全国连锁的那一中，兼顾着收集消息的职能。还有一个叫如归的客栈, 也是大清商行的产业。那是那个不在明面上, 经营的也是暗处的人马。 　　这个商行街, 也是这几年才改叫商行街的。以前这里整条街都是大大小小的盐商铺子，后来整顿整务之后，盐铺少了许多。大清商行买下最大的铺面开业之后, 周边慢慢的开起了各中铺子，百货商店，布坊, 洋货行的, 把原来的商业街渐渐给挤得都往这边来。老百姓买东西也习惯了说去商行，这条街也从原来的挑担街变成了商行街。 　　街市很繁华, 偶尔有洋人出现，百姓也都见怪不怪。这边的商铺多是批发加零售，所以, 好多铺子前面都停着货车, 还有力巴人工拉着板车往码头运货的，远远的能看到码头上, 货船更多，装货卸货看着忙，到是不乱, 有一些穿着鲜艳的橙色背心的官宾在维持秩序。 　　街上还有很多人力车，有差一点的，只是硬板的木椅子两轮车，有高档一点的，带着皮子的软垫还带着遮阳遮雨的棚子。生意也都不错。 　　还不时有骑着自行车的人经过，不是急三火四的送信儿的伙计，就是衣着光鲜的少爷，这用户的两极分化也是很有趣的现象。 　　若是有汽车出来，那是能吸引到目光的。时至今日，汽车还是供不应求，实在是配套的产业跟不上。最大的汽车厂就在津门，离码头不完，为了方便运输的。日产也有上百辆的水平了，但是与需求相比，远远不够用的。光是各地的驻军，军门们为了每年的那一点儿货车名额，斗得那么一个热闹。谁立了点儿功劳，该给赏赐的时候，保准儿是先要车。漏出来到民间的，那是少之又少，谁家能有个烧油的货车，方便还是其次的，更主要的是能证明家主的身份地位。 　　也就是大清商行这样的买卖，往来都是货车运送货物，毕竟是内务府的买卖嘛，谁也不敢跟它攀比。再就是百货商店了，都知道那是贵人主子的买卖，后面连着几乎所有的权贵后宅，更是比不了。 　　普通的商家，不是没钱，就是有钱买不到。 　　“明年就好了，淞江的厂子今年就能投产，日产能达到三百辆。一半的产出能对民间开放了，还可以出口。前年运到澳州那几辆车，弘瞻送了一辆给维京的国王，换了两艘大船回来。泰西盼着咱们的汽车都快盼疯了，那些个特别有钱的大贵族，派了多少人来，找关系都找到和亲王头上了……”皇上念叨着关于汽车的二三事。 　　“那些个贵族靠着咱们的茶叶、白糖和布匹陶瓷，都赚疯了。钱多的没处花，我听诺兰说，有些贵族在非洲开宝石矿，互相比着往海里洒金币玩儿。”诺兰是学院的西语老师，刚到国内两年多，还是个法兰西的伯爵，在贵族圈子里有些名气，家里生意做得很大，永琛跟他很熟，常听他聊泰西贵族的事迹。 　　“若论成享受来，他们还差得远。”皇上是这么评价的。 　　嗯？ 　　永琛就很好奇。 　　“以前就有一任扬州知府，盐商们向他行贿，做了一筐一筐的金叶子，让他往潮头上洒，看浪里飘金。” 　　啊…… 　　“那这知府该死。” 　　楚然也是第一次听说。 　　贪官贪到这个份上，死几回都不冤枉。 　　“盐商若是没有更大的利，不会行这么大的贿。” 　　永琛这么说，皇上挺高兴的，抬手摸摸孩子的头。 　　“以前扬州的盐税一年三千万两银子，很难收到七成以上，现在一年八千万两盐税，一两都不少。盐商交的税比以前更多了，却很少有人想通过行贿上官的办法省税，是为什么呢？” 　　永琛听他父皇这么问，想了想，又往远处的货运码头上看了看，再看看商行街，“是因为以前交两千万盐税挣下的钱没有现在交八千万挣的多。” 　　是，这是多简单的道理。 　　“还因为现在贪腐的欺负商民的官员少了，实心用事多了，只要按规矩纳税就能放心的做生意。所以，既便不挣更多，也愿意轻省着做生意，风队不小。”楚然是这么看的。 　　永琛又想了一下，“所以，根源还是治人。” 　　是，面上看是生意，根上还是人。 　　正说着，六五进门，行礼之后，道：“刘墉大人到了。” 　　哦，那就让他上来呗。 　　齐墉是刘统勋的儿子，如今正在做这个天下第一肥缺的扬州知府呢。 　　一进来就要下跪行礼，皇上给免了，“微服呢，别弄这些个虚文了。朕早说了不打扰你们办公，怎么过来了？” 　　别以为皇上出行，说微服就真的没人知道了。表面上看是只有八个人，那暗处的护卫，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他们走到哪，这么些个孔武有力的生人出现，要是没被发现，那各地的什么巡府、藩台、镍台的，都该治罪了。 　　到了扬州地面儿上，他这父母官，要是不知道谁来了，那也该回家哄孩子去，别在这儿丢人了。 　　刘墉就笑嘻嘻的，他这儿还没到三十岁，年轻着呢。又是首辅的公子，皇上如今这个风格，时不时的在园子里办个宴什么的，权贵子弟们都能参加，给开趴似的，都有表现机会，像他这样儿会写会画的，一直就是风云人物。跟皇上一家子都挺熟的。“老爷您体恤，我要是不来，自己个儿心里也过不去呀。” 　　“行了行了，别在老爷这儿卖乖，该干啥干啥去。放心，老爷不给你惹事儿，行了吧？” 　　来表孝心是一方面，他们这一家子一来，人家防着他们看戏文看迷障了，要来个见义勇为，报打不平啥的，才是真呢。 　　本来事事都有规矩，该按着规矩办的，他们要是一参与，人家是听呢还是不听？听吧，搞特权，以后老百姓有不满意的，不按规矩正常表达诉求，都跑京城告御状去，那他们工作还怎么干？不听吧，这是皇上，皇上话都不听了，你想造反吗？ 　　皇上也知道这个道理，这又不是以前老百姓申诉无门的时候，所以，自己先开口保证不给地方添乱。 　　哎，刘墉就松了口气，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如今这差事也难。原本都有消息，要放他去太原当知府的，临时给改到扬州。外人看着他们父子，一个首辅，一个天下第一知府，官运亨通的。哪知道，他现在就是被放在架子上烤，对别人是天下第一的肥差，对他来说，才是真苦差呢，他敢贪吗？敢不玩儿命的干吗？不行啊。干好了，应该的，你不看看你是谁的儿子，你受的啥教育？干不好，完蛋，皇上都宠信你们父子到啥样儿了，你还不好好干？ 　　都说刘相是天下汉人的榜样，谁干谁知道，那是个啥滋味儿。 　　“我就不留你了，忙去吧，也跟其他人说一声儿，该干什么干什么。” 　　皇上直接就赶人了。 　　刘大人进屋总共才说两句话，没待上五分钟，这就被赶出去了。出门暗暗的擦汗，得亏自己机灵，穿常服来的，这要是穿官服，估摸着连酒楼的门都进不来。回去赶紧给上官去信儿，把皇上的意思转达一下，别来讨嫌了。再交代下面的人，一切如常就好。 　　下面的人，可听话呢，真一切如常了。 　　然后，结果就是，皇上一家子想游瘦西湖，可景色的地方，都修上园子，进不去了，连湖上，坐着租来的画舫游湖赏景，好些个地方，也不让去了。 　　“您几位是外地来的，不知道，那些园子，都是大老板们建的，等闲进不去。”撑船的艄公听到兰心念叨，湖是大家的，地是朝廷的，凭什么不让进不让看。就给解释呢。 　　“里面建得好吗？”永琛问了一句。 　　“那感情儿的，去年我去宋园送过一次鱼，见过一回，修得跟皇宫差不多了。” 　　说了大家都笑，兰心是个嘴利的，就问老头儿，“您还见过皇宫啥样儿呢？” 　　老船工笑得哈哈的，“那还用亲眼见吗？皇上老爷住的，就跟天上仙宫差不多呗。画儿上都有。” 　　“那怎么才能进去呢？” 　　“简单呀，您要是跟那些大老板做生意，或者是贵人老爷，就能进了。” 　　“那你们不羡慕能进去的人吗？” 　　永琛这话把老船公给问得笑，“小公子生的好，不知道咱们老百姓的日子是怎么回事儿。那有啥好羡慕的？小老儿我在这瘦西湖上撑了一辈子的船，以前一家子五口人，指着这一条船，喝粥还一天只能喝两顿，那时候可羡慕那些能穿金戴银贵人老爷了。现在嘛，我儿子媳妇孙子都在厂子里做工，孙媳妇在家伺候我家里的老婆子，小重孙子们都有学堂上，将来也能做个秀才公，最不济也能到厂里做文书。家里现在一天三顿吃干的，时不时的还能吃顿肉。也不指着我这船过活，想干我就不干点儿，不想干找个地方钓一天鱼消遣也成。都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了，干什么去羡慕别人呢？” 　　永琛就觉得，又明白了一些道理。 　　这位老船工，以前穷的时候，羡慕贵人。如今吃喝不愁了，反倒不会羡慕别人了。忙着过自己的日子了，就没空去羡慕别人的。 　　“不是说沟壑难填，人的欲望只会越来越大吗？为什么老艄公能那么满足呢？”永琛问他父皇。 　　“那是他以前拥有的太少，所以得到一点就很满足。你没听他说，将来重孙子也要做秀才公吗？”他不是没欲望的。 　　永琛就不说话，他需要时间想一想。 　　“所以，人都是渴望自己还没有的东西。那皇子们的欲望，就是皇位吗？”楚然也想了，晚上剩两口子的时候，问她师父。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喜好的不一样，想要的东西也不一样。那谁知道哪个是想要江山的，哪个是为黎民的，哪个又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哪个又是喜欢享乐不想干活儿的呢。” 　　嫡皇子一多，前面的那几个阿哥，这不是都努力的培养业余爱好呢嘛。 　　三四五六几个皇子如今都在外面呢，东南西北的全面国外游历呢。 　　大臣们也有劝他的，皇子们都放去，心养大了，心野了，将来要怎么办？ 　　楚然也问过，那时候师父跟她说，他宁愿养一群狼，也不会养一群羊。以前的乾隆皇帝胆子小，没自信，又不想放权，怕皇子养成了威胁到他的皇权，养了一群小绵羊。他不怕，狼再多，总有个狼王，带着狼群吃肉。羊再多有啥用？从没听过有羊王，领头羊是有，那也是领着羊群被吃肉的。 　　他不怕养一群狼，只要他还能培养出新的狼王来，一代一代的，都是狼王，那后代子孙就永远有肉吃。 　　以前的乾隆爷只想着他自己的皇权是不是巩固，他想的是自己。如今的皇上，想的是百姓，是国家。所以，一个怕养出来狼，一个盼着养出来狼。 　　“那要是咱们的几个孩子争起来呢？”楚然又问了，都是嫡子，认身份也不差，机会平等，凭什么不争？ 　　师父就看着她笑，“要是连亲兄弟都压服不住，你还能指望着他能压服住那些个如狼似虎的臣工吗？” 　　自来皇帝与大臣都是相争的，真当大臣们都只会乖乖听话呢？那权臣是咋来的？嘉靖为啥几十年不上朝，跟大臣们叫劲？不说前朝，本朝的，多尔衮，鳌拜，甚至乾隆初年的张廷玉鄂尔泰，哪个是好相与的？ 　　楚然就觉和师父特别厉害了，因为，“我觉得他们都很怕你，也都很听话。” 　　师父眼睛带着笑，“那是因为我会的比他们多，我手里有让他们怕的东西，我给了他们更大的权利更好的生活。” 　　我能让你们过好日子，我还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要你的命，所以，只要不傻的，都知道乖乖听话才是利益最大化。 　　楚然就开始忧心忡忡，“那儿子们可没有你知道那么多呀，怎么办？” 　　师父安慰她：“不用跟我知道的一样多，只要比别人多，就好了。” 　　哦，那到也是吧。 　　所以，为了比别人会得多，懂得多，皇子们的学习生涯，必然很苦逼了。 　　楚然在心里默默的同情了一下下。 　　师父是给她解惑了，却没给永琛解惑，说要让他自己想。 　　从瘦西湖回到如归客栈，皇上就让六五去大清商行招了商行在扬州的管事，以庄亲王侄子的身份，由管事带着，进了那些平常百姓进不去的地方。受到了最高等级的接待。各位家主都亲自出面招待，好吃好喝的供着，好景看着。 　　人家也没求着办什么事儿，但是态度也是真的。 　　只是庄亲王的侄子一家，连具体什么身份人家都不问，也无所求，就有这个待遇了，为啥呢？ 　　“因为他们真正看重的是那个管事，大清商行是他们最大的供货商和客户，他们得罪不起。” 　　哦，那这到底是因为身份呢，还是利益呢？ 　　永琛觉得，他可能又要想很久了。 　　在扬州待了半个月，逛了半个月，楚然最大的感觉就是，旅游真挺累的。要走好多路，看这看那的，一会儿坐船，一会坐车，不得轻闲。 　　倒是没见过什么有戏剧性的事故，闲得能到处逛景的人还没有那么，再一个，如今的街市，最大的感觉就是忙，大家都挺忙的，忙着挣钱呢。谁要是不小心把谁撞了一下，造成损伤的，都是该赔的赔。没啥损失的，都态度很好的道个歉，也就过了。都有正事儿忙呢，谁闲得在这些小事上闲嗑牙。再说了，耽误一会儿不走，巡街的就到了，闹事儿要被关的。 　　所以，真没啥热闹看，就是逛景了。客用码头上还有许多花船，有各中的歌舞表演。不好的那部分禁了，正规的表演还是要允许存在的，如今这花船跟戏台子差不多，也有女观众的。 　　楚然是欣赏不来那些戏的，但是不耽误她看舞蹈，欣赏那些漂亮的舞服还有妆容。特别是有名的大明星们，那是相当会打扮的。琴弹得也好，棋书画她玩不转，琴可以呀。互相交流一下嘛。除了皇上知道她的水平，包括亲儿子永琛在内，一个个惊得什么似的，皇后娘娘居然会弹琴吗？ 　　那你看看，娘娘我可内秀呢。 　　离了扬州，又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南下，途中有大城市，就上岸停一停看一看，一路走到苏州，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一路走过来，沿岸的官员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到苏州的时候，就直接住进了两江总督高晋安排的园子。他是高皇贵妃的父亲，一路从内务府的小管事升到两江总督，是近人。 　　园子是借了一位商人的，只说给贵人住。两江总督大人亲自开口借的，那贵人身份能一般嘛，主人恨不得把园子送出去，高晋哪里敢要。就只借住几日。现装修来不及了，主家还是把内部的装饰都给换了一遍，到是顺便搞了一把大扫除。 　　这么住着，其实跟关禁闭着不多，虽然没限制行动吧，那外面的景儿，也不是原来的景儿了。 　　“算了，没意思，咱还是回吧。”连兰心都看出来了，街道格外的干净，街上巡查的官兵特别多，行人们说话声音都比别处小。楚然又不瞎，就觉得没意思了。 　　也该回了，都快进腊月，要过年了。回京之后，事情还多着呢。 　　如今这船快，中途不停的话，几天就到家了。 　　先回的宫里，皇上忙政事去了。楚然先看孩子，一个个小没良心的，都玩儿得可好了。见到他们十哥，只想着要礼物。十一到底大一些，知道问问父母兄长，辛不辛苦，累不累。小的几个，真是傻吃傻玩儿。最小的十五，都快把爹娘忘了。宫里有皇上皇后的画像的，与真人到底是差几分，适应了好几天，小东西才想起来亲娘来。 　　“以后出去，一定把孩子们都带上。”这闹得，一路上她惦记着家里的孩子，玩儿得也不尽兴，一走一回，孩子大人的，还都得适应。 　　“行，都带着。以后每年带你得孩子们出去玩儿两个月。”师父答应得可痛快呢。 　　他是痛快呀。这一走快三个月，回来发现，朝政还挺稳的，没乱。心里就有了底了。隔上几个月，缓冲一下，把这回发现的有问题的人处理一遍，剩下的，就可以接着再看看了。 　　京里的老王爷们可让皇上给遛得不轻，他不定看着谁了，说拎出来让你监国就给你拎出来。平时我连折子长啥样儿都没见过几回，你让我监国？我拿啥监？还不敢不干，更不敢多干。天天的，让那些个军机内阁给折磨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想管事儿吧，人家不听你的，想不管吧，啥啥都来让你盖章，盖了章你就得负责，那可都是国家大家，随便一件都会掉脑袋的，我怎么负责？得看看是啥事儿吧？那有啥我不懂也觉得你在坑我的，是不是我得过问过问？要是抄到哪一件刚好是我了解的，那我是不是也得刚一刚？ 　　互相折磨呗。 　　等皇上回来，双方都松口气，监国的觉得我可算是解脱了，以后再别找我了，这中荣宠我也不是很必需。大臣们也觉得，可算是不用天天跟外行讲道理了，关键是秀才遇到兵，它有理说不清啊。能监国的至少都是个亲王，拿身份就够压人的了。还不能听他们瞎指挥，坏了事儿皇上回来先得找他们这些懂行的算账。一天天的，可太难了。 　　然后就都觉出皇上的好来了。 　　好啊？ 　　好那就都好好的珍惜，千万别惹他不高兴。他不高兴了，就会把你当狗遛，你还得感恩戴德。 　　都老实点儿吧。 　　小辈儿的，让老辈儿的给跟吓得，就得不爱在京里待。以前无旨不得出京，现在没人管啊。谁爱在京里待着，动不动就要被拎到园子里考，问题皇上也不知道那脑子怎么长的，啥都会，回回能把人烤糊，老伤自尊了，谁乐意去找那个虐去。不给差事我自己出去闯还不行吗？礼亲王不是一直说澳洲那块地又大物产又丰富嘛，我去开矿去，中地去行不行？ 　　都想往外跑。 　　在那边儿养了许多羊，还中了很多田。把蒙古的羊毛生意挤得不轻。蒙古台吉们急得什么似的，牛羊肉没以前那么挣钱了，咋办？就得往老毛子那边儿使劲，多把他们的原油，木材，煤啥的往回运。那些个东西更值钱。 　　这多好的，你们在这些个地方竟争，多好。不比打打杀杀的强？ 　　有人想打啊？ 　　那就打呗，那些个军汉不知道多盼着打仗呢，谁还没个虚荣心了，天天被得跟孙子似的，还有那么些个好东西，谁不想让人看看本事。最主要的，像是倭寇那样儿的，他来一回，就去抢他一回，一本万利的买卖，谁不想干呀。还有高句丽的那些不自量力的，来呗，高丽人参高丽珍珠都是好东西，还怪贵的，他们更喜欢没本钱的。 　　方方面面的原因吧，加起来，造成的结果就是，皇上一离京，朝廷上下都紧张忙乱，身累心更累。皇上回来了，反倒所有人都轻松。 　　外官们的心情就比较复杂，能干的盼着皇上去，因为皇上看到问题了，只要不是你能力的问题，那训斥一顿一顿之后，还会教你办法，改好了，升迁更快。能力差的，就愁，皇上的眼睛是真毒，有问题想藏是藏不住的，你要想粉饰太平，那惨了，回头保证收拾你，能保住原职都是幸运，要是敢过了贪腐的底线，活路都得断送。 　　愿意不愿意的，从乾隆三十年开始，皇上每年都会带着皇后和皇子公主们消失一段时间，开始是一两个月，后来嫡皇子们渐渐长大了，前面几个大的皇子也游历回来了。嫡皇子们也开始换着出门到各国游历，回来的换着监国。皇上和皇后带着还小的皇子公主们离宫的时间就越来越长。三个月五个月半年的…… 　　一直到乾隆五十年，最小的十五阿哥都从国外游历回来，成亲能当差了。皇上干脆把皇位禅让给了十阿哥永琛，自己做了太上皇，与皇太后两个人，隐居起来了。一年到头的，也不知道人家在哪里游玩。有人说在十三行见过他们，有人说在老毛子的皇宫里遇到过，还有人说在西边儿见过太上皇与皇太后中葡萄，采棉花。也有人说见过五公主的船停在东海里一个中满了桃花的小岛边，附近的渔民说，那桃花岛上住着两个不会老的神仙，还救过沉船的渔民呢…… 　　偶尔在一些重要的场合上，也能见到太上皇和皇太后，确实看着一直像四五十岁的中年，没怎么变老过。也从来不参与政事，哪个大臣跟皇上意见不统一了，想找太上皇说说吧，人家是不听的。有问题自己解决呗。 　　但是谁想一家独大，过线儿了，那你就能感受到太上皇的影响力了，一巴掌就能拍死你。 　　退位之后的许多年里，满朝上下很少再听到太上皇与皇太后的消息，连人还在不在都不知道。连皇上禅位给皇子的时候，太上皇都没出现过。 　　慢慢的，乾隆爷，就真的是史书上的符号了。 　　突然有一天，宫里发了讣告，说太太上皇乾隆爷与皇太后同日驾崩，满天下的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乾隆这年号，都五六十年前的事儿了吧。乾隆爷才驾崩吗？那不是活了一百二三十岁？ 　　可不是活了一百二十八岁嘛。不看着后面的帝王按着他路子没跑偏了，哪里放得下心！ 　　能放心了，想走，那可太容易了。把灵雨水停了，内力解了，很快就会老死的。 　　这一次，可是安排得明明白白，交代得清清楚楚才走的。什么好东西也都没落下，收得好好得呢。 　　所以，楚然走得很安心。 　　师父这回丢不了了。 第46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1 　　楚然醒过来, 先洗澡，洗东西。然后察看系统，之前留在系统他仓库里货物都卖完, 摊子也自己收了。把金币收起来, 再重新摆上货物。连吃饭, 边看论坛。 　　现在，她已经知道师父是叫肖玙, 是肖城的肖家人了。虽然他一直没说是具体哪一支哪一脉的, 先了解了解肖家, 总错不了。 　　这一看，哎哟，可有戏剧性呢。如今肖家是女主当家, 家主肖寒岚年轻的时候，爱上了大学同学王枫眠，结婚并育有一子。王枫眠出身小富之家, 自幼喜好读书, 不好争斗，从来没有做过任务。第一次做任务, 就在任务当中爱上别人，并且不惜代价，把人带了回来。要死要活的说是真爱, 与肖寒岚离婚之后, 跟“真爱”双宿双飞。又生了一个儿子。那位真爱以为傍上了豪门呢，费尽心机来到这玄幻时空才发现, 是个假豪门。王枫眠还了能带她过来，倾尽了家财。两人只能租住在一个最不值钱的新手新小木屋里。真爱哪能甘心，自己做任务, 不择手段，到也让她攒下了许多家财，如今也算是富甲一方。最恶心人的是，她还给自己改姓了肖，给她儿子起名叫肖琅。故意恶心肖寒岚。 　　这可是玄幻时空，讲因果的。她做事不择手段，欠下的因果太多，自然会有报应。王枫眠能变一回心，就能变第二回 第三回，她在这时空的命却是与王枫眠连在一起的，想离开他都不行，只能养着他。二十年来，王枫眠就用她的钱，吃喝玩乐，养着小四小五小六。儿子肖琅也是有名的浪荡公子，纨绔子弟。全大陆都有名的败家子。与他娘一样，莫名其妙的仇视肖寒岚母子，处处与肖家做对。 　　肖家做为第一家族，底蕴哪里是一个暴发户能比的，甚至，肖琅母子这样儿的，人家都没有放在眼里。之所以有名儿，是这事儿太好笑，太毁三观，是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豪门八卦，所以在论坛上才有名的。而且，肖琅的那些个纨绔事迹，动不动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新闻也是八卦 版块的常客。他也继承了她母亲不择手段的做事风格，身边纠结了一群跟他差不多的人组成了小团队，在任务时空腥风血雨的折腾。自由市场上有一个特殊的地方，能买到各种黑暗系的物品，造孽，但是暴利。那里面好多东西都是肖琅提供的。他嫌了大钱了，但造孽太多，是目前大陆最有名的暗黑魔之一。被各大家族重点监控，一旦违反玄幻大陆的法则，随时就会把他挫骨扬灰，神魂俱销。 　　楚然当故意一样看完了，发现肖寒岚生的那位真肖家大公子的名字论坛里没有，找了不少贴子，据说是非常低调的人，非直近亲属都没见过本人的。 　　行吧。 　　又翻看了一些肖家人的传闻，真有两个叫肖玙还在世的，不过一个是五十多岁的大学教授，家庭幸福，儿孙满堂。一个是才五岁的小朋友，是个小天才，在一场幼儿心算比赛里得了第一名，上过新闻。 　　五岁的小朋友还不能做任务呢。肯定不是。五十岁的老教授也不可能，师父说了，他二十三岁的。没必要骗她。 　　找不到人，那就等着他来找她吧。 　　林城这么大，她都还没有逛一逛呢。 　　这么想着，楚然吃完饭，收拾了一下，选了一套不特别仙女衣服换上，就出门，往市中心的商业街来，打算逛一逛林城的商店。 　　这大陆真有意思，实体店比网上的自由市场好玩儿多了。从卖电子产品珠宝首饰的，到卖符箓灵石丹药灵兽的，应有尽有。甚至还看了一个魔法商店。法术很底级，但是很有意思。有点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 　　楚然逛得都要忘了时间了，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勇敢的找了一家异界美食店，想尝试一下。点了一份叫粉绒绒看着像冰淇淋的东西，加一份叫烤饼但图片看着像是鳗鱼批萨的饼。上菜一尝，人差点儿没了。那个粉绒绒，像是什么东西的毛，那个饼，是臭鳜鱼的味儿。她偷偷吐舌头的时候，看到对面桌一个小美女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对着面前的一大桌子“美食”。 　　“你也吃不惯吗？”小美女很自来熟，直接到楚然的桌子来跟她拼桌。 　　“嗯。我是地球口味。” 　　“我也是。你是第几代移民？” 　　“呃……我刚出新手村。你呢？” 　　“我生下来就被送到地球时空了，在地球长大的，才回来没几天，也算是新手吧。” 　　“嗯？还能在任务时空长大吗？”不是每次任务不管多久，都是一星期吗？ 　　“不是任务时空。是开辟了时空通道把我本体送走，等我长大又开辟了时空通道把我接回来的。” 　　“还可以那样吗？” 　　“可以啊。就是要花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所以你家很有钱。” 　　“是啊，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回来能干啥，又不用我作任务挣钱，天天想着法子花钱都花不完呢。没意思。” 　　…… 　　楚然觉得，她不想跟这个小美女聊天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浪费食物是不好的，楚然把剩下的打包，直接卖给系统了，只行了一个铜币。五十金币一份买的，就尝了一口，就值一铜币了。 　　“加了电话吧，我找你一起玩啊。” 　　这可真是够自来熟的。不过加就加吧，她也没啥好让人惦记的。 　　加完了电话，楚然就回家了。她并不知道，这个新朋友，是什么身份。 　　回家的路上就收了师父的电话，说在她家门口等着了。 　　“哇……” 　　楼下停了一辆特别低调有内涵的那种车，车边站着一个大帅哥，眉眼与师父有七分像。楚然就知道是师父本人了，本体比师父那时候还好看呢。她绕着人家看，就差吹口哨了。 　　“你长成这样，合理吗？” 　　回到她的小出租屋，上手试过真假，把人家脸都捏红了，确定是真人之后，楚然还感慨呢。 　　“不长成这样，怕你跟人家跑了。” 　　师父没好气的回。 　　嘿嘿。 　　“我很专一的啦。” 　　只换回来一个白眼。 　　“来的好快呀，我以为得等几天呢。” 　　楚然没话找话。 　　师你并不接她的茬，“收拾东西吧，去我那边住。” 　　楚然马上脸红，“哎呀，才刚刚见面呢，就住一起，不太好吧？” 　　…… 　　你那七个葫芦娃，是跟空气生的吗？ 　　“要去肖城吗？”看师父不理她，楚然自己又找话题。 　　“……先不回。我在林城有房子，先住林城吧。” 　　哦，那也好。不用见家长，就没问题了。 　　三两下收拾好行李，楚然就跟着师父上车回家了。 　　师父的家是一处海边大别墅，全是玻璃的那种，视野超级好，级现代的风格，跟他整人人的气质并不相符，他看上去明明是个儒雅的世家公子，该住在种满了竹子的古老庭院里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穿着宽大的针织衫和居家裤，光着脚，与她一起品红酒。帅还是很帅拉，就是看着哪里不对。 　　“感觉有点怪。”楚然此时与师父一起坐在沙发上，靠着他怀里，头枕在他的颈窝上。 　　“哪里怪？”师父低头看她。 　　“不在任务空间，我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之前是心心念念的找师父，买房子。现在师父找到了，房子也有了，一下子没目标了呢。 　　“你是外来的新手，有任务要求的，看看系统。” 　　楚然依言点开系统，还真是。交易额她超了很多了，每年至少十次的任务数，她才完成二个。第一年完不成警告，第二年完不成就要关时空监狱了。 　　别人是任务数量好完成，交易金额完不成，她现在倒是差次数了。 　　“那你们原住民也有这个限制吗？” 　　“没有。但如果配偶有的话，要共享。” 　　“我们又不是配偶。”还没领证呢。 　　“有姻缘线了。” 　　“啥时候绑上的？” 　　“刚刚。” 　　哦 　　“那接下来去哪？你有什么要完成的目标吗？” 　　“我无所谓，看你吧。” 　　“我也不知道去哪呀，每次让我选任务，我看到那些扣钱的项，就心疼，舍不得花钱。”然后作务就很坑，比如乾隆爷后宫那些穿越女。 　　“那就选随时任务吧。” 　　“会扣钱吗？” 　　“会。” 　　“扣很多吗？” 　　“看你身上的功德。造孽越多，扣得越多。” 　　嗯？怎么觉得师父这个话，话里有话呢？ 　　“那咱们随机一个？” 　　既然非得做够了任务才成，那还是多挣点儿钱买房子吧。 　　“行。那就随机一个。” 　　于是，整理完仓库，又开了几个摊位，摆上了货物，租好了仓库，存上货，楚然在任务界面，找到了随机那个选项，狠了狠心，选了个一千到一万区间的选项页，点了确定，果然出现了是否绑定姻缘线的确认键，点了确认，就失去意识了。 　　醒过来，接收了消息。 　　呵呵。 　　行，随机到七十年代了。 　　七四年。东北，松嫩平原一处偏远的小村子三李屯，总共只有三十一户人家的小屯子，三李屯生产队，生产队长楚无穷的妹妹楚然，十七岁，初中毕业，在家务农，哥哥正在想法子给她办一个民办教师的名额，还没有办下来。 　　没定亲，没有对象儿，连提亲的都没有。 　　所以，师父在哪呢，不知道…… 　　连个方向都没有。 第47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2 　　三李屯之所以叫三李屯, 因为最开始，是李家三兄弟挑着担子从关里鲁省闯关东来到关外，沿着倭占时期修建的公路从省城龙城一直走到一处叫笸箩泡的大湖边上, 路到了尽头, 他们也就在湖边落了脚, 慢慢聚成一处小村落，得名三李屯。现今叫三李屯生产队, 隶属于安远县三盛裕公社平安大队。 　　整个生产队有三十一户人家, 其中十七户姓李, 一多半都是最高李家三兄弟的后代，都是同族。有几户同姓但不同族，是后迁过来的。还有九户是李家的姻亲。只有五户人家是纯粹的外来户。其中就有楚家。楚老爹是建国前的孤儿, 逃荒到三李屯，给李家放牛，解放的时候, 国党征兵, 楚老爹替李家的少爷去当了兵。后来他们整个部队都投降并进了东北军，他又跟着部队去打了朝鲜。因着年纪大, 是五三年最早一批回国的。他不识字，也没多少军功，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头兵, 回国之后就带着军功章回了老家。她也没什么老家, 之所以还回了三李屯，就是念着当初给地主家抗活的时候, 屯里的寡妇老太太八婶子年年给他做鞋，做棉衣。就剩下这么一个念想儿，回来给八婶子养老。他回来的时候, 八婶子身边儿又收养了一个孤女，也是要饭过来的，叫黄菜头，才十五，两人就成了家，一起养活八婶子。黄菜头就是楚老娘。 　　五七年生下了楚大哥楚无穷，五八年生下楚然。楚老爹到底是当过好多年兵，自己虽然没多大能耐，但是出生入死过的战友很多，最难的年代，找关系送楚大哥去当了兵，当时楚大哥才十五。当了三年兵，负伤退伍回来，就做了生产队长。 　　八婶子现在还活着呢，老太太二十岁就守寡，一辈子心善，好心有好报，八十岁了，身体健康，没病没灾的，还能下地干活呢。心善不代表好欺，老太太活得那是相当的通透。再加一个黄菜头，黄花大闺女，在那个年代里，要饭能全须全尾的活下去，就不是一般人，那是急眼的真能拎着菜刀干仗的女杀神。俩孩子，都不像老实头儿楚老爹，到是像娘多一些，再加上八婶子从小带着言传身教的，都很不孬。要不然，楚无穷也不能混个三等功回来，还在三李屯这种全是李家族人的屯子里，安稳的当他的生产队长。 　　一家子五口人，住在一间半的土坯房里，两口子跟儿子住堂屋，老太太带着孙女住橱间，就是进间的厨房与后墙之间隔出来的一小块地方，修了一个刚能睡两个人的炕，半面的土墙，用帘子挡着，白天帘子拉来不挡光。晚上算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楚然的原身呢，是个能干的。七八岁就跟着老太太沿着泡子边儿上割草捡粪挣工分，十来岁就会有苞米叶子编套包，就是套在马脖子上驾辕的。一个套包能卖一毛到两毛钱不等，看行情。小时候一晚上能编一个，大了一晚上能编两个。攒上一些拿去供销社一起卖了，一年能挣上三四十块钱，就够养活她自己的，买个笔本文具啥的都够了，年底做身新衣服还能剩下点儿。家里孩子少，楚大哥还去当兵了，日子过得比别人家就宽松些。再加上她会编套包，要不是苞米叶子分得少，她还能挣得更多些。 　　日子没那么紧，家里也没那么多活儿，也没有更小的孩子需要她看，就一直跟着念书了，虽然学校里也不讲啥，不是口号就是口号的，有的老师字都认不全呢，能教啥。好歹一直跟着念下来，混了个初中毕业证。 　　这会儿已经毕业两个多月了，用这些年自己攒下的钱，爹妈又给补贴了几十，买了一个缝纫机，在家给人做衣裳做零活。裁剪一件上衣两毛钱，裤子一毛。零活儿，像是匝个底垫啥的，给二分就行。做衣裳是跟楚老娘学的，黄女侠那眼睛是真没白长，啥活计人家看一眼就会，做衣裳无师自通，闺女也就跟着学会了。缝纫机是自己悟的，屯里老支书家的儿媳妇会用，家里有，她看过两回，再加上自己琢磨着，就研究会了。 　　这两个月，也挣下了二十几块钱呢。因着手巧，做出来的衣服特别板正，整个平安大队的活儿，差不多都来找她。家里都已经在商量着，实在不行，要是民办教师办不下来，就在家干机器活儿得了。也能养活她自己。这年头儿，有手艺的，都是香饽饽，缝纫机将来就给她当嫁妆，找了婆家之后，也是一门能养家的手艺。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楚然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发愁。 　　到了这个年代，要啥没啥，比上辈子她跟师父离开时候的大清可落后多了。庆幸也是到了这个年代，要是再往前十年，那才真是愁呢。这会儿再熬上十年，年纪也不大，就到了最好的时候，可以大展拳脚了。而且，楚家人口简单，家里也没有乱七八槽的事情，很难得了。 　　还要感谢婉贵妃娘娘，感谢她“发明”了缝纫机，当初后宫的妃嫔宫女都是会用的，楚然为了做个表率，也跟着学了。所以，缝纫机她还真会用。加上原身自带的技能，出不了差错。 　　要是能早点儿找到师父，就更完美了。 　　“然妮儿，然妮儿……”这不是，正在做活儿呢，想有攒下来的边角料给奶奶匝个鞋垫，外面就有人叫。 　　是老支书家的小女儿李小槐，跟楚然同岁，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刚毕业，正在家闲晃呢。 　　“啥事儿？进屋来说呗，站门外干啥？”楚然爬到炕上，趴在窗户边儿上叫人，李小槐正站在大门口往屋里望，连院子都没进。 　　“不进屋了，晚上大队放电影，《红色娘子军》，快点儿吃饭，下晌我叫你啊。”没问去不去，这年头儿，就那么点儿娱乐项目，哪有不去的。 　　楚然看看天儿，都中午了，“行，我收拾一下，等你。” 　　下了炕，没急着收拾，把最后几行匝完，才收了布条。楚爸梦妈还有楚大哥都上地了，快秋收了，这会儿正忙着呢。老太太在炕头儿靠窗边光线的地方坐着弹棉花，窗台上放着一个小收音机，正在放刘兰芳的大鼓书《海岛女民兵》。 　　“奶，我去做饭，今儿个早点儿吃，晚上去大队看电影。”楚然收拾好就去拿围裙。大队离生产队十四五的路呢，走着得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时候五点钟太阳就落山了，六点就差不多黑透，最晚四点就得出发，要是想占个好位置，还得更早走。这会都快一点了，可不得快点儿嘛。 　　“去吧去吧，多做两个饼子带上，晚上回来饿了路上吃。我看西南角上那个南瓜老了，摘了烀上吧？现在地里活儿重，吃不饱做病。”老太太乐呵呵的，以前都是她做饭往地里给送，自打孙女毕业在家，就不用她做饭了。 　　“行。我这就去摘了，再蒸几个土豆，茄子，晚上咱们打饭包吃。” 　　楚然现在全凭着原身的记忆下意识的干这些农活。 　　先到园子里挂南瓜，边边角角的都种着南瓜角瓜，老太太把菜地里的菜都看得可紧，哪个瓜老了，哪个瓜还没长到时候，记得可清楚了。到了西南角一看，可不是，那大南瓜，得有十几斤重，老大一个。 　　抱回来切来，把南瓜瓤用盆装上，给老太太送过去，老太太就把南瓜子一点点的挖出来，之后洗干净晒干，一斤能卖五毛钱呢。 　　楚然把南瓜切开，又去园子里挖了十来个土豆，摘了几个茄子，都洗干净了，锅里放上水，架上蒸屉，锅边贴上玉米饼子，就是一顿饭。 　　这就已经是日子过得好的人家了。一天两顿，都是干的，还能管饱，不挨饿。 　　两点钟，差不多蒸好了，也不急着起锅，就在锅里热着。楚然又去菜园子掰了白菜叶儿，葱、辣椒、香菜、小白菜、臭菜，园子里有什么青菜都摘回来一些，凑了整整一大盆。都洗干净了，放上桌子。楚爸三口人正好下地回来进院儿。饭菜出锅，再端上一盘子大酱。 　　洗了手，上桌。一人两个大饭包打底儿，楚大哥能干掉三个。一顿饭，一大盆的青菜，一盆的土豆茄子南瓜，十几个玉米饼子，全干掉。 　　都是这个饭量，楚家人真不是能吃的，家家都差不多。要么怎么孩子多的吃不饱饭呢，没油水，饭量就大，一年就分那些点儿粮，能够吃才怪呢。就是楚然人口少，才没饿着。 　　“哥，一会儿你驮着奶去大队呗？放电影了。” 　　吃饭的时候，楚然就问她哥呢。 　　楚无穷这会儿嘴里塞得满满的，只点头。 　　“我看家，你们去看吧。”老太太拒辞。 　　楚妈就接话了，话气硬梆梆的，“家里有金有银哪？看啥家？你不最乐意看娘子军了吗？” 　　老太太就笑，并不在意楚妈的态度，她就那个样儿，从小就是刀子嘴，她还能不知道嘛，“孩子累一天了，还得骑车子驮我，怪折腾的。” 　　这是心疼楚大哥干活累呢。 　　楚大哥一口饭总算咽下去了，“奶，没事儿。我不累。这才哪到哪，在兵团，秋收的时候，人都当牲口用呢。到大队才多远，你又不沉，一会儿就到了。” 　　家里的自行车是他退伍回来，受伤的补助买的。稀罕得什么似的，平时上工下工舍不得骑，都是去大队开会，去公社开会啥的才肯用的。 　　楚妈看了一眼楚大哥，“你跟小槐看不对眼，人家了没看上你，我就不说啥了。这回去太平堡，能见着卢家的闺女，你小子再给老娘挑三捡四的，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骂完了儿子，转头又跟老太太说话，“娘，前儿老支书给介绍了太平卢家的三闺女，比无穷大两岁，在酒厂做出纳，今儿个咱过去，估计能见着那闺女，你也帮着相看相看？” 　　老太太一听相看孙媳妇，立马不扭捏了，“行，那是得看看。” 　　这不是之前楚大哥退伍回来，村里直接暗示的，要培养他当大队长，年纪小，先干两年小队锻炼锻炼，老百姓不知道这些背后的道道儿，老支书是大队书记，他当然知道了。眼看着前途无量了，不能放过。就说两家结亲吧，李小槐跟楚然还是发小，两家也熟悉，孩子也都熟。李小槐也是楚家看着长大的。娇气了一点儿，没啥大毛病。双方家长就都挺同意的。 　　谁能想到，楚大哥不乐意，嫌弃李小槐娇气，干不了重活儿，支不起家门。黄女侠是豪横了一辈子，家里从老太太到楚老爹，都是她说了算。到儿子头上，说媳妇儿，不听她的了，给气得呀，偷摸着在家里拿笤帚揍了两回，还不敢大声儿，怕传到李家耳朵里去。这亲事多好的，老支书是这三李屯的头子，主事儿的，楚然本来就是外来，一个老寡妇，俩孤儿，独木难支，找这么个老丈人，以后能省多少事儿去。偏楚大哥死倔，就是不松口。 　　没等他这头儿闹出来呢，李小槐先闹起来了。死活儿不乐意嫁给楚大哥。不是楚大哥不好，是她另有心上人了。在公社上学的时候，认识了放电影的刘青山，那小子放电影，虽挣不上啥钱，但去各大队放电影，都是好招待，吃得好。能干上这个的，家里也不孬，条件不错，穿得了是溜光水滑的，公社多少大闺女都惦记他呢。跟李小槐两个，早就暗搓搓的郎有情妹有意了。 　　以前是瞒着家里，偷偷处着的。这会儿一下子嚷开了。把老支书的脸打的啪啪的，又没法子。亲自来楚家赔礼道歉，黄菜头是啥人哪，直说现在的年轻人太主见，管不了了，当爹妈的除了给兜着，还能咋整。再说强扭的瓜不甜，还是得随了他们的心，要不然以后过日子别别扭扭的，爹妈看着也是跟着闹心不是。又说她是真喜欢李小槐，当不了儿媳妇，收个干闺女一样儿。还真带着三色儿的礼，特别正式的上门去收的干闺女，算是把这事儿圆过去了。 　　老支书觉得欠了楚家的情，就想给楚无穷介绍个条件好的对象儿，找补一下。卢家的闺女就是这么个由头介绍的。 　　太平大队之所以叫太平大队，因为大队部在太平堡村上。太平堡是大村子，一个屯上百户人家，分了三个生产队。是老屯了。三盛裕公社的名称来历，是清朝末年的时候，有卢、金、张三户人家在笸箩泡边上建酒厂酿酒，那商号的名字就叫三盛裕。太平堡就是卢家所在地，早期周围住着的也都是酒厂的工人。现在那酒厂还在呢，解放前，金家张家两家都走了，酒厂归了卢家一家，后来公私合营，卢家干脆把酒厂捐给国家了。这么一来，一家子成了无产，后来也没受过啥迫害。现在太平堡住着两兄弟，老大家闺女远嫁，儿子当兵去了。老二家六个孩子三女三子。给楚大哥介绍的就是他的三闺女卢水仙。高中毕业就进了酒厂，做出纳，挣工资的。再好没有的条件了。 　　卢家是公社里的名门，全公社老百姓都知道的人家。老太太能不知道嘛。这不是一听，心里就先同意三分，也惦记着去看看本人嘛。 　　楚然听着楚妈和奶奶说话，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还真见过那位卢水仙。都在公社上学嘛，初中和高中都在一个院儿。离酒厂也不远，来来回回的，总能见到的。还别说，那姑娘，黄女侠一准儿喜欢。跟娇滴滴的李小槐不一样，那位，个头儿得有一米七了，做衣裳都得比别人多费二尺布。骨架子大，长得也壮实，大脸盘儿，浓眉大眼的，梳个大辫子，人很爽利，说话说别利落。手也有劲儿，记忆里就有一回，见过她在公销社一手拎着一袋子面，往自行车的后座上一放，骑着就走，蹬得乎乎的，一点儿看不出驮了百十斤的粮食。 　　想到这个就笑，看了楚大哥一眼，更想笑。 　　楚大哥的脑子都是用个头换的，按说楚爸楚妈个头儿虽不说多高吧，也不矮呀，就正常身高。楚大哥脸长得还好，是这时代最受欢迎的国字脸。就是这个个头儿，将将就是一米七出头吧，人还瘦，咋一看，就显得格外小。楚妈老说是像姥姥了，说她妈个子就小，是多一米五。这可能也是李小槐看不上他的原因之一，跟一米八的刘青山站一起，那对比，相当惨烈了。 　　想想，这俩要是能成，一米七一百斤的楚大哥跟一米七最少一百二十斤的卢水仙站在一起，那个画面，女人本来就显个儿，她还有点儿壮。 　　哈哈哈，不行了，太有喜感了。 　　“你笑啥呢？捡元宝了？”楚妈看楚然那个样儿，就训她。 　　楚然笑得停不下来，“妈，奶，你俩见到卢水仙就知道了。哈哈哈……” 　　嗯？ 　　一家子就带一脸问号的看她，“你认识卢家那闺女呀？” 　　楚然就点头，“嗯，见过。妈你肯定特喜欢她。” 　　哦？让她说的，一家子都有点儿欺待了，楚大哥的小眼神儿，都带了点儿向往出来。小时候应该也见过，没啥印象了，这不是才回来没几个月嘛，真没机会见呢。 　　就是楚老爹，比较稳。他当老公公的，又不当家，找儿媳妇儿的事儿，跟他真没啥关系。 　　有了这个事情，一家子行动都快了。吃完饭，收拾收拾，就出发。楚然跟李小槐还有屯里几个大姑她小媳妇的一起。楚大哥用自行车带着老太太先走，一人拿个小板凳，到了地方，老太太占坐儿，他再加来接楚妈。 　　女人们在一起，能聊啥，就各种的八卦呗。李小槐跟刘青山已经订婚了，都吵嚷出去了，老支书记为了闺女的名字也得把婚事给订下不可呀。这会儿大家就都跟李小槐开玩笑呢，问他要见到对象儿了，紧不紧张啊，高不高兴啊？ 　　这个年月吧，说是婚姻自由，不准包办。可真正自己处的，还是少。就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都是过年过节的，接到家里住上两三天，过个节，未婚小两口算是能见上面，好些个连单独待一起都不好意思。一起出门得一前一会隔老远。李小槐和刘青山这样儿的，绝对是新派人物了。 　　李小槐脸红红的，眼神亮晶晶，闪着恋爱中的少女特有的那种梦幻的光，带点羞涩，又带着大胆，“当然高兴了，我喜欢看着青山哥，一见着他我心里就高兴。怎么着了，怎么着了？” 　　大胆表达完了又不好意思，就去抓那姑娘的痒，一个追一个跑的，嘻嘻哈哈，在夕阳的乡间小路上，画面特别美好。 　　哎，楚然带着笑看。心里想着的是，一个个的，都有着落了，师父，你在哪呢？ 　　太平堡是个大屯子，离公社只有二里地，人多路好，很热闹。 　　电影是在屯里最大的晒谷场上放的，能容下上千人没问题。 　　老太太占的位置在中间，视野很好。 　　不过楚然到的时候，没看到老太太，一家子都不在，隔壁二婶子帮着占座儿呢。说是都让卢家请去了。 　　楚然想想就明白了。 　　老支书给介绍对象，卢家能不知道嘛。自家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见见卢家闺女，那人家卢家能不想看看楚大哥吗？又赶上放电影，一家子都来了，卢家的院子跟谷场就隔了两户，随便找个啥理由，把一家子接过去，两家人也都见见面，嫁闺女往根子上说，婆婆是很重要的，人家肯定也想看看楚妈是个啥样儿人。 　　想明白了，楚然就不操心，安稳的坐着，电影还没放，她就四外圈儿的看，想找找，有没有疑似师父的存在。 　　这一看，没找着师父，八卦看了不少。 　　李小槐去找刘青山了，用手绢包着什么，应该是好吃的吧，给塞过去了。刘青山也给她塞了一块新手绢，红色碎花的。还有一块布料儿，白色的什么材质看不清。 　　李小槐收了手绢回来，坐下之后，隔一会儿把手绢拿出来看一眼，傻笑一会儿，再隔一会儿，把手绢拿出来，傻笑一会儿的。 　　楚然还看到，去年刚嫁到三李屯的翠兰嫂子，跟公社小学教书的知青范老师之间，没少打眉眼官司，关系应该不一般。翠兰嫂子是隔壁二婶子的小儿媳妇，结婚就分出去过了，二婶子不瞎，脸冷得能冻死个人。 　　还有像是谁家闺女偷看哪个小伙子啦，哪些小伙子招猫逗狗的对着大姑她吹口哨啦。还有些亲戚啥的，遇到了，唠家长的。聊收成的，甚至还有借钱的，要债的。 　　电影还没开场，市井的生活到是让楚然看了一遍。 第48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3 　　电影开始放了, 一家子才回来。楚妈和老太太是一脸的笑意，果然都很满意。楚爸脸有点儿红，身上还带着点儿酒味儿, 这是喝了？ 　　楚大哥身上也有酒味儿, 眼睛亮亮的, 跟李小槐提到刘青山的时候那个表情差不多，笑意在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 　　看来这是满意了。 　　人这个缘份呀, 真是没法儿说。 　　一家子看电影都不怎么专心, 心里装着事儿嘛。 　　回去的时候, 楚然就没跟李小槐她们一起走，跟自家人一路呢。路上就问，相亲啥情况啊？ 　　还能啥情况, “卢家说你嫂子年岁不小了，今冬订婚，搁一年, 来年结婚就行。” 　　这么干脆, 那这可是够满意的。 　　“没提啥要求啊？几转几响的，没要？” 　　楚妈就拍楚然, “还没订婚呢，没到那一步呢。卢家啥也不缺，要了也是给闺女陪嫁回来, 不要我也给。” 　　想得可明白呢。 　　卢家是不缺钱的。人家解放前就是做生意的, 开那么大酒厂，半个龙城都喝三盛裕的酒。家底子厚着呢。又识实务, 捐了酒厂就保住了身家，住在那小院子里，日子过得也跟平常人家没什么不一样的, 可就是从来没见人家挨过饱受过冻。两个大闺女出嫁有例子的，陪嫁都不出挑，就是随大溜儿，但人家婚后的日子过得都不差，嫁的又不是有钱人家，不是娘家给补贴还能是啥。 　　楚然笑着说她娘，“您这算得也太精了吧。面子你捞到了，实惠也落咱家了，和着好处全让您占了呗？” 　　“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呢。我那是算计吗？那是想让你哥以后日子过得轻省些。找个啥也没有，还一家子拖累的就好？啥时候能翻过身来？谁过日子不奔着好儿去？我跟你说，你给我眼珠子放亮点儿，别冲着长相去，长得再好也不顶饭吃，家庭不好，能拖累死你，你一辈子抗活都不算完。也不能找人品不行的。你别看小槐找那刘青山看着挺好，刘家那是啥根儿，以后有她苦头吃。以前怎么没发现小槐那丫头脑子不咋够数儿呢？你以后少跟她一起玩儿。”顺便教训起闺女来了。 　　那刘家的根底不是啥秘密，刘青山的爹就是个二流子出身嘛，游手好闲的懒汉一个，武斗的时候发家的。革委会主任干了快十年了，一家都安排得明明白折的，三个儿子都是油水足的工作。两个闺女全嫁到省城进工厂当工人去了。原来三盛裕的东家之一的金家，还有一房没走的，几年前一次武斗，一群大老爷们把人家儿媳妇拎马棚去“斗”，回来那儿媳妇就疯了，没几天跳泡子里淹死了。金家才举家搬去外省的。那样儿的例子不少，公社上下的，谁心里都有点儿数儿。 　　家风不行，子孙的品行，真是不好说的。 　　老太太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了附和，“你娘说的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都记着点儿，少吃亏。” 　　楚然抱着她娘的胳膊，“知道啦，知道啦，哪天您带我去省城，找那最大的院子，我看看谁家住那儿，主中他家儿子使劲，行不行？” 　　把楚妈给气的，“你个死丫头，满嘴胡咧咧，你就会气我。还省城？还最大的院？你回家照镜子瞅瞅，你哪块肉长得像能进那地方的样子了？切。” 　　行，这是亲妈，换个人不能这么埋汰人的。 　　楚然这原身，长得不难看的，也没像楚大哥那样儿的个头，有一米六五差不多，算是高个了的。脸也不难看，真不难看，比那拉氏皇后好看。以后经济发达了，化妆品多了，再化上妆，妥妥的御姐范儿大美女好嘛。 　　聊了胸平点儿，腰细脚长的，咋不好了嘛。再说胸平能怪她吗？那不是瘦的嘛，这年代的人，都瘦得很标准，皮包骨似的一个个的，没有肉可以长，能大到哪去？未来嫂子那么壮，也没多不平啊。 　　别管咋说吧，楚大哥的亲事，算是定下了。 　　楚爸楚妈念叨着，任务完成一半了，等再把楚然嫁出去，就算完成任务。干活儿都比以前还有劲儿，秋收的时候，楚家这一家子跟打了鸡血似的，社员们都笑呢，说这是找了好亲家，乐疯了。 　　谁一说，楚妈就哈哈的笑，很高兴的接受这理由，表现得对儿媳妇是一万个满意，传得满公社都知道。卢家能不高兴嘛，谁不想自家闺女家婆家喜欢呢。 　　订婚进行得很快，秋收一结束，就办了订婚宴。没啥可大操大办的，摆了三桌，两个菜，一个小鸡炖粉条，一个白菜炖豆腐，包的角瓜油渣馅的饺了。酒是卢家提供的。老支书是媒人，卢家爹娘加上卢大伯大伯娘，还有舅舅，到楚家来，两家子有商有量的，把婚事就算是订下了。 　　楚妈很痛快，把能提供的条件先摆出来，让人家再补充。说了，现在一间半的房子，贴着西墙再补一间，单开门儿，既是两家也是一家。不分家，小两口还能有个自己的空间。五十块的彩礼，再给买一块手表，一个缝纫机，自行车也是新的，刚买不久，三转一响，就差一个收音机，不急着用，后年给补上。 　　这些都是她算计着提的，手表和缝纫机加起来得五百块钱，再加上办婚礼，盖房子，没有一千块钱办不下来，半辈子攒得，也没有那么些，还得借上三百的债，不过他跟楚爸两个还能干，三百不算多，几年就还上了。 　　卢家人一听这条件，卢爸与卢妈对了个眼色，又跟卢大伯对了下眼色，才说话。人家说了，手表家里给陪送，是早年亲戚从上海带回来的，孩子们都有，不用另外买了。缝纫机以后能挣钱，还是需要的，收音机听不听的无所谓的，以后孩子们自己挣钱，买不买看他们自己。新房的家具，娘家兄弟姐妹多，一人一样的也就凑出来了。 　　人家这是没加码，反倒少要了不少。 　　楚然都觉得，卢家人是真挺厚道的，也是真疼闺女，知道要是全要，楚爸楚妈得背债，不要，也是为了闺女以后的日子。 　　楚妈也不含糊，直说那就不给亲家客气，也不充大头蒜了，那就先不买，以后慢慢来。转天儿过彩礼的时候，就给加了五十一块钱，凑了个百里挑一。 　　这个冬天，楚家人的心那是火热火热的，心气高得不行。楚然也跟着高兴，一冬天，她做缝纫活儿，攒下了七十块钱，过年一人给做了一双新棉鞋，给楚大哥做了一条新裤子。还割了五十斤猎肉回家，光是猪油就炼了满满一大坛子，留着正月招待未来嫂子用。 　　钱花出去一半，把楚大哥给心疼得什么似的。但是楚妈一句没说啥，反倒是常在楚大哥面前念叨着，都是她应该做的，花多少都应该。背后和老太太俩人儿，老偷偷表扬楚然，知道远近了。 　　把楚然给逗得不行，老太太和楚妈偷着给零花钱买糖吃的时候，她也就笑着接，哄着她们开心就行呗。 　　正月初四，楚大哥把未来嫂子接家里过节，家里地方小，老太太去堂屋住，把小橱房留给媳妇儿和楚然住。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水仙姐来家待没一会儿就熟了，楚家人口简单嘛。然后人家做饭啊，干活儿啥的，一点不见外，都上手帮着干。手脚麻利得很，不像是富裕人家养出来的娇娇女。 　　也不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比如，剁饺子馅的时候，她剁肉就要比楚妈平时多放两倍的肉还多，楚然眼尖，看到她割肉的时候，刀还往外让了一下，这是有意的少切了呢。放油的时候，放了两个大半勺，还往下抖了一些下去。再比如，晚上烧炕的柴禾，她没有要留一些的意识，抱回来多少都会烧干净，炕烧得很暖和，但是费柴。还有，天一黑，她就会把电灯打开，没有要省电的意识。平常家里都是没必要，不开电灯的。 　　这些个习惯，楚然很熟悉，因为她也有。都是富贵日子过惯了，形成的习惯，下意识的。她是靠着原身的习惯，能控制一些，还老被楚妈念大手大脚。 　　过后，楚然听楚妈和老太太念叨过关于儿媳妇这个大手大脚的习惯的看法。心疼东西是真心疼了，但是也能理解人家那个成长环境，再想想，人家来过个节，带着炉果罐头的来，还给老太太做一件新衣裳，给楚大哥也做了新衣裳，楚爸是一个皮手套，冬天赶车不冻手。楚妈是一个围巾。楚然是一瓶雪花膏。这么些东西，不少的花费。来家看家里窗户的塑料布有一块儿坏了，人家二话不说去公销社自己掏腰包买了一块回来给补上了。用老太太的话说，是真能花钱，也敢花，但是不给家里藏心眼，是个实诚的，人无完人嘛。 　　是，楚妈也给自己吃宽心丸，反正人家自己能挣工资，二级工，一个月三十二块六，咋花都够。结婚家里用的都给他们备全了，小两口过日子，也没啥大花项了。再想想，家里没负担，没拖累的，就再没什么不满意的。 　　满意了，就更上心准备婚礼了。楚大哥自己对未来媳妇也满意，自己也张罗呢。 　　过完年，他忙着去外地找人换种子，直接用地里收的玉米做种，影响收成的。换换种，收成能长一些。又想法子买了些瓜果蔬菜的种子。开春种地，把屯子里责任田的周围全种上了甜瓜西瓜和茄子豆角。全忙完，才有空组织人帮忙，给自己盖房子。 　　盖完主体，得装门窗，得粉刷内墙，还得搭炕烘屋子，进家具。自己得空了就忙活，准媳妇儿也不见外，放假的时候人家自己就来了，小两口一起收拾。看他们这样儿，楚妈就大撒手不管了，让他们折腾去吧。 　　忙活了小一年。连屋子时的墙都是用报纸糊得，棚顶也吊了塑料布，家具卢大伯给买的，是一个组合柜。写字台沙发啥都不缺，把一间小屋堆得满满当当，真是啥也不缺的。 　　楚妈也如约给买了缝纫机。再真没操多少心。腊月初三，儿媳妇顺顺利利的娶回家。 　　忙活完了儿子，就专心开始操心闺女的婚事。 　　楚然也很无奈啊。民办教师的活儿没成，怕影响了楚大哥过后升大队长。也没让她入社，就在家里干缝纫活儿，再做做饭，并不累，加上主子娘娘的审美，她做的衣服越来越受欢迎，连公社里都有不少人找来做衣裳的。很少有闲着没事干的时候，一年下来，挣了三百八十块钱，巨款。哥哥结婚，她给做了一套沙发套，一床被子，都是实际的。还偷着给楚妈一百补贴她办婚礼。自己手里加上之前挣的，攒下二百块钱的存款。绝对小富婆一个了。 　　事业算成功了吧。 　　就是这个个人问题，真没法子。也有人给介绍对象，相亲她从来不拒绝，不相看怎么知道是不是师父呢。看了五六个，都不是。然后找了各种理由拒了。一来二去的，都说她太挑，特性，脾气怪。也就没啥人给介绍了。 　　楚妈着急上火，没少说她。 　　那咋办呀。 　　我真不是故事这样儿的。 　　我亲亲老公没来，我怎么整？ 第49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4 　　一转眼, 楚然都穿过来快一年半，再过个年，就十九了。 　　七六年, 注定是不平凡的, 各种意义上来说, 都是。 　　楚大哥大嫂腊月初三的婚礼，阳历是一月三号。婚后三天回门儿。住了两天, 才刚回到家里。广播上就铺天盖地的播报, 伟人去世了。连屯子里的老人都直抹眼泪的, 老太太把家里的肉啥的都收了。是婚礼上没用完的，带能剩下六七肉。楚妈做主，都剁了肉馅, 包了酸菜肉的饺子冻上了。一天给老太太煮上十个打牙忌的。 　　大哥大嫂也默默的把窗上屋里贴的大红喜字啥的都撕了。原本快乐的气氛，变得沉闷，本来过年都不让祭祖啥的了, 这一来, 更没一点儿年味儿。除夕的时候，一家子吃了一顿饺子, 就算是把年过了。 　　对楚家来说，算是好消息的事情是，过年之前最后一次开会, 大哥楚无穷正式提了太平生产大队的大队长, 不算国家干部，但是呢, 也有工资了，是公社给发的。三盛裕公社算是相对富裕的公社。因着靠着笸箩泡，元明清时期, 这地方是著名的大草场，蒙古的什么旗主王爷的，每年都必会过来泡子边上游猎放牧办什么头鹅宴头鱼宴的。特产很丰富。如今靠着泡子周围，有酒厂，还有国营渔场，马场畜牧场都有的。虽然不属于公社的财产，这不是公社也能靠着跟这些国营厂子近，沾上些光。往离卖个粮卖个瓜果啥的，都是收入。而且，公社自己也有马场畜牧场，每年也有捕鱼的指标，都是能增加收入的。太平大队又是公社里最大的一个生产大队，下面有十一个生产队。三千多人口。补贴也算是高的，给按行政工资二十五级相当于七级办事员的标准给发的，每个月37.5元。 　　再加上大嫂酒厂出纳每个月38.6的工资，两口子一个月能挣七十六块钱。就是啥也不干，在农村也能过最好的日子。 　　所以，既便在这么低沉的时候，楚妈的精气神儿也不一般，出门那腰杆子挺得，倍儿直溜。说话声气都高两分。屯子里婶子大娘的，也都乐意捧着她。大干部的娘了嘛，在这小小的村子里，那就是皇太后一般的存在，不捧着能行嘛。 　　过完年，楚大哥就正式的上任了，管得事儿多了，责任也就更大。别人还能在家窝冬，他是不行的。过完年又开始往外跑，各个生产队都得走一遍了解情况，手底下五百多户村民，得心里有数。回来还得安排生产，得想法子挣钱啊，归根结底，给让大伙儿跟着他干，到了年下，不用给生产队倒找钱，那他就是好干部，老百姓就拥护他。 　　忙起来，那真是早出晚归，后半夜到家的时候都有。这么一来，新媳妇儿自己在西屋里住，就有点儿害怕。没法子，把那门又给堵上，从屋里的西墙上开了门，到底从一个门进出了。有时候天不好，外面刮风啥的，老太太还得去里屋睡给壮胆。 　　忙忙碌碌的，也就是刚出了正月没几天，又下陨石雨，老人儿们都说这是凶兆，不敢明着烧香拜佛，偷着都没少念叨。老太太在家里总是念叨呢，要出大事儿啥的。 　　楚然都没法安慰，大事儿确实是不少，凶兆吉兆的，她也不好说，但转折是真的。她这会儿就想着，师父一直不出现，难不成还要等着恢复高考了，让她去考大学在大学里见吗？一般的穿越者，如果来到这时代的话，应该都会想考学吧？也算是登天梯了。 　　要是师父一直不出现，实在没法子的话，也只能试试了。真是不想考，原身底子太差了，一元二次方程都解不明白。她自己也没上过大学，当年也不是啥学霸，真没什么信心能考上。再说她也静不下心看书呀。 　　太愁人了。 　　怎么想，还是得多出门，多见人，见得人多，能甄别的机会才多。就常不常的往安远县跑，买布，买钱。 　　三盛裕离安远县城六十多里地，骑自行车两个小时能到，来回四个小时的路程。年轻，体力足，到也不算啥。 　　要不是离着龙城市远，二百多里地，她都要往省城去了。 　　又跑了小半年，伟人又走了一位，没几天又大地震。老太太就不让她出门了，老说外面太危险，还一个劲儿的催楚大哥，赶紧给她张罗找个对象结婚，眼看着二十，要成老姑娘了。 　　楚大哥一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空管这些个。只哼哼哈哈的答应着。好在，大嫂查出来怀孕了，老太太和楚妈的注意力终于从楚然的身上转移到了大嫂的肚子上。 　　楚然压力一下子就小了。得空了就给未来的小侄子小侄女做衣服，用布头拼个小肚兜，拼个小凉鞋啥的，到明年的夏天，刚好能穿。 　　千想万想，想了无数个可能，楚然也没有想到，她跟师父的第一次见面，会是那个情形，更没想到，师父的那个身份哟…… 　　牙疼。 　　事情是这样儿的。 　　这不是李小槐要和刘青山结婚了嘛。嫁妆上她是处处的比着水仙嫂子，人家娘家给陪送了手表和家具，她就非得要。老支书要说拿，也不是拿不出，但他不敢拿呀。他家四个儿子俩闺女呢，拿一个能拿起，其他儿女怎么办？想了法子花三十块钱给买了一块二手的手表，组合柜沙发那些，买是买不起的，刘家就说，他们买，老支书还好面子，不肯让刘家买。就把家四周长着的十几棵老榆树砍了，找木匠来家做吧。 　　楚然做为李小槐的发小兼闺蜜，新娘服肯定是归她做，这时候也不讲究啥礼服的，讲究不起，能做一件红衣服就不错了。楚然到李家给李小槐量尺寸，正赶上木匠在家里做活儿，小槐非得让她看，说小木匠手特别巧，做的柜子看着比水仙嫂子那组合柜还好看呢。沙发都能做，做得可好了。 　　那就看看呗。 　　这一看，没看清楚家具啥样儿呢，跟小木匠对上眼了。 　　哎哟，您这都干上木匠啦？ 　　师父正在刨木板呢，抬手擦个汗，就看屋里出来两个俏生生的大姑娘，一个是主家的闺女，另一个没见过，往脸上一看，呵呵，这个妹妹我熟呀！ 　　“咋样儿，好不好看？我就说肖木匠手艺好吧，你以后结婚打家具也找他吧？” 　　啊？ 　　楚然被小槐的声音叫回神。 　　这还真不是相认的时机。 　　“嗯，是好看。我正想给我屋里打个立柜，我那儿布料太多，搁不下了。正好，小木匠，这边儿活干完，你去我家给我打柜子吧？” 　　“什么小木匠，人家肖木匠姓肖，小月肖，石井子的，人家现在是全公社手艺最好的木匠，活儿多着呢，你说去你家就去啊？”小槐用暧昧的语气开玩笑。 　　“去，少拿话挤兑我，嫁不出去我高兴，我乐意。你嫁得再好，咱不羡慕，行了吧？不跟你说了，我回了。小木匠，活儿就说定了啊。我家在屯东头第三家，姓楚，小槐知道。走了。” 　　楚然也不多留，交代了两句拿着布料就走。但该说的都说了，她还没订婚，姓楚，家住哪，都说了。 　　剩下的她就不管了，回家等着师父上就是，他总能找来的。她可是看了，那家具马上要做完了。 　　回家当天晚就跟楚爸商量，“爹，把咱家园子里那棵杨树砍了给我做个柜子吧？我放布料。” 　　楚爸一天到晚也听不到说几句话的，“行，一会儿你哥回来，叫上锁子就放了。那树不能放了就用，得凉干了才行。明儿个我给破成板儿，干得快。等晾干了，让锁子给他姐夫捎个信儿，来给做上。” 　　楚妈就不乐意楚爸这么惯孩子，说要做柜马上就给砍树，咋不上天呢。“还找啥木匠，不就是个柜子吗？破几块板子，拿钉子一钉就得了。我都能做，找什么木匠？作的。”要不是楚然做缝纫活儿，一个人挣的比他们两口子一年挣得都多，她才不会这么好说话呢。 　　“爹，不用找锁子哥他姐夫了，小槐结婚做家具，我今天去看了，那木匠做得挺好的，让他来给做就行。”锁子哥的姐夫也是石井子屯的，那屯子就是出木匠的，早年有个老木匠，木工远近都有名，到处都来找，带出来的不徒弟也都是屯子里的，一代一代的，那屯子里的男丁，一小半都学木工。 　　“是小肖木匠吗？”嫂子问了一句。 　　“嫂子也知道小木匠吗？”师父这么有名呢？ 　　“知道，他木工活儿好。去年酒厂有个活儿，是老物件儿了，早年传下来的，找了好几个老木匠，都整不明白，后来有人推荐他，来了没两下就给修好了。现在厂长办公室的沙发，文件柜都是他做的，看着是好，比买的都好看。也没啥特殊样子，就是看着顺眼。活儿是好。” 　　楚妈一听，“那手工费不便宜吧？” 　　大嫂就笑，“贵也就是多花个块八毛的，没事儿，娘。人家手艺好，那柜子做出来能用一辈子，等以后小妹结婚了，我还能接着用呢。” 　　把楚然给逗的，“嫂子，那你是别想了，赶明儿我结婚了，把咱家都搬走陪家。” 　　她嫂子也凑趣，“行行行，你都搬走，把奶奶和爹娘给我们留下，不陪送，别的你都带走，行了吧？” 　　把老太太说得哈哈的笑，能被子孙争抢的老人，是最幸福的。 第50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5 　　“他那个家, 更有名儿呢。”楚大哥也知道肖木匠的，“奶，你知道石井子肖家吧？” 　　他一提, 老太太就知道, “啊, 肖老驴家的呀？哎哟妈，那这孩子出身够苦的, 老几家的呀？” 　　“老七家的。” 　　“哦……那这家生了几个呀？” 　　“五个。这木匠就是老五。老大娶的前院儿邻居的闺女, 进门就把公婆和小叔子都撵出去住窝棚了。公社特殊照顾让老二进了渔场, 取了咱大队后沟儿吴家的大姑娘，老三入赘到吴家给当了二女婿，两家换的亲。老四现在也没说上亲呢, 在屯里算是个石匠，这个老五，十一岁就挣钱养家, 脑袋那是真灵透, 看人家画匠画家具，就学会了, 后来又自己琢磨木工活儿。要说肖家这一股，那几个儿子真是好样儿的，就是没摊上个好家庭。回回开会, 陈队长都道可惜。俺俩难兄难弟, 他队里有个老肖家，我摊上个老吴家。都能愁死个人。”楚大哥提起来也是一肚子的话。 　　楚然听得可神奇了。 　　说起来, 她还真知道点儿。 　　主要是这两家太有名了。 　　那个吴家吧，愁的点在爹瘸妈瞎，还连着生了五个闺女。现在闺女都大了, 还好点儿。早年，那日子过的，就别提了。房子露天，吃不上穿不上。瞎子妈看不见，闺女都差点在家里洗衣盆里淹死，身上那伤就更别提了。一大家子就指着一个瘸子养活，怎么养？一年就挣那么点儿工分，一个人他都养不活。那是年年的欠队里的粮里，一年堆一年，能愁死个人。队里不能干看着吧？谁能忍得下心？这么些年都是东家借一碗米西家借两棵菜的好歹闺女渐渐大了，大闺女真是七八岁上就洗衣做饭啥都干了。几个闺女都特别能干。就是拖累太大，一直没人敢娶。 　　再说肖家，比吴家还出名。五家好歹闺女大了，有个头儿。肖家那真是无底洞。 　　老太太说的那个肖老驴是肖木匠的爷爷，本名当然不是那个，为啥得了那么一个外号，是因为太能生了。足足生了十二个，九个儿子，三个闺女。偏偏在那个年代，人家还都养活了，也是很神奇，后面的孩子那真是在外头赶上啥吃啥，靠着泡子养活的，跟那小鸡小鸭差不多。但人家确实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闺女还好多，长大了嫁出去就完事儿，有钱多陪送点，没钱不陪送，也总有不挑的。 　　可儿子呢，娶媳妇不花钱，谁嫁你呀。九个儿子，怎么整？饭都吃不上。不是娶的成分不好的地主家的闺女，就是找的有残疾的，再不就是再婚再孩子的。能娶上全须全尾的都少。那日子过的就更不用说，年年都不少借，欠的债欠得一层压一层，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最让大队干部想骂娘的是，这么些个儿子，还都一个个的随爹，都那么能生。最少的都五个孩子。你说这跟栽土豆似的，怎么整？除了打驾的时候，没人敢欺负，还能有啥用？要么怎么就他家敢娶地主家的闺女呢。可这年头儿，要打架的事有几个？啥事儿需要看人头的？ 　　楚然还真不知道这个老七具体是个啥情况。又问了楚大哥一句。才知道，这个肖老七，娶的就是地主家的闺女，那位七婶子家，解放前是有名的大地主。不但是大地主，还是满族，好像说是祖上还是什么王爷的，大半个安远县城的地都是他家的。也就是嫁到肖家了，要不然的话，前些年那个特殊时期，她这样儿的，不知道得被斗成啥样儿呢。这不是，外人没把她怎么着，在家让大儿媳妇儿都给欺负的住鸡窝了嘛。 　　生了五个儿子，都是好样儿的。就是太穷了，才活得憋屈，真不起腰来。老大真不是孬的，可让媳妇儿熊那样儿，还不是说不上媳妇闹的嘛。 　　还有老二老三，不是实在没法子，能换婚让老三出去入赘嘛，那吴家，多大的负担。就是两大愁，谁也别嫌弃谁，才这么凑和的，好歹都给成上家。 　　楚然听完，头都大了。 　　这可怎么整？ 　　就这个条件，都成一景了，家里哪个能同意她跟师父在一起吧！就楚妈黄女侠那样儿的，她要敢硬顶，楚然觉得，楚妈能拿刀把她剁了，也比以后操不完的心强。 　　晚上，楚然就睡不着了。怎么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如今的困境。再等两年，让师父去考大学？考个特别好的大学出去，到时候八成有缓。要是到时候再拉巴着让他那些哥哥把日子过好点儿，有人能分担了，估计楚妈就不会那么反对了。师父考大学肯定一点儿问题没有。可问题是，那至少得两年后呢，这两年咋过呀？离家出走吗？那也太没良心了，家里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 　　还能有啥办法？只要他家还是这个情况，楚妈那一关就过不去。 　　哎…… 　　愁死了愁死了。 　　一直到师父都上门来给她打柜子了，楚然也没想出啥好办法来。 　　如今这做活儿，不是一天两天的，主家要管饭的，离家远的话，还要管住。这会儿正是夏天，住好说，支几个杆子，搭个塑料棚也能住人。要么去生产队的知青院，那边儿有大炕，也能住。 　　“孩子，来，喝口水，歇歇。不急着干。”老太太知道这是苦出身的孩子，她心善，大概是心疼了，一会儿叫歇歇喝点儿水，一会儿叫歇歇吃个瓜的。一天三顿饭，更是一个劲儿的给填饭。楚家现在日子好过多了，大哥大嫂都挣工资，不用家里管，楚然挣得也多，楚爸两口子正是壮年，能干的时候，养活他自己和老太太，那还不是轻松嘛。何况孩子挣得多，也都肯补贴。正经的好日子。老太太那善心就按不住。 　　不光老太太心疼，楚然也心疼呢。一天天的这么干，那手上都磨出茧子了。跟师父认识这么久了，啥时候看他这么辛苦过，皮肤晒得都古铜色的，再好看的面相，都快看不真确了。一笑一口大白牙，那叫一个黑白分明。 　　“不能拿点儿东西出来换个工作啥的吗？你找不到门路？”找了机会，老太太出门了，终于能说两句悄悄的话时候，楚然就问呢。咋那么实在呢？就这么干呀？就不信了，他连一个工作都不能给自己安排？ 　　“安排啥呀，我现在的妈啥成分？敢拿东西出来吗？那是招祸呢。”这年头敢收东西办事儿的人，一旦觉得他家有东西，那全家都得遭殃，罗家也得受连累。“再说，我干别的，怎么遇到你？” 　　“那现在遇到了，怎么办啊？你家那情况，我家肯定不能同意咱俩的婚事的。私奔吗？” 　　师父就很无奈的看她，“想什么呢？我就混到得私奔才能娶上媳妇儿的程度了？等着吧，到年底吧。” 　　楚然很好奇，“你有啥计划？” 　　“那你不用管，你只把自己日子过好了，保持住单身状态，就是大功一件。” 　　那行吧，这个到是不难，现在也没啥人乐意给我介绍对象了。 　　“要不要给你拿点儿钱呀？”要办事，总得用钱吧？ 　　师父就扶额了，“你看我会差钱不？” 　　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你那空间都是我给的，我自己能给自己安排不明白吗？ 　　好好好，那就等着还不行嘛。 　　老太太的脚步声近了，不能再说了，楚然赶紧回屋，拿起剪子，做出做活的样子来。老太太这是怕孤男寡女的待一起有碍名声，才这么快回来的呢。 　　平时也是一点儿不给单独在一起说话的机会。今儿要不是她老闺蜜快不行了，她去给送东西，顺便看一眼，那也是不会离开的。 　　不过这也够了。师父给了准话，楚然心里就有底儿了，安心的乖乖等着。可相信师父的能力了。 　　储物柜子做了五天，做好了，做得特别的细，要不然能更快点。抛光打磨就耗了两天。四层的抽屉，上面两层一分为二，下面两层是一个大抽屉。还有小木板给做了分隔的小格子，按照抽屉的尺寸做的，放线啥的，特别方便。柜子高一米五，顶层还带了手指那么宽的小档格，能做个梳妆台用，放人小东西啥的，不怕掉。木料没全用完，还剩下一点儿，给做了两个木凳子。 　　柜子就是原木色的，只刷了一层油。没上漆，也没涂色，更没画画。不是时下流行的大红色配古风花纹的风格。但看着就是大气，顺眼。 　　柜子一做好，家里几个女人都喜欢得什么似的。嫂子一直念叨着，回头让小木匠也要给她做一个，等孩子出生，放小衣服啥的，多方便的。老太太也稀罕，没事儿就上手摸一摸，打开看一看，感概一下，手工真好。 　　那可不是好嘛，别说他在玄幻大陆受过多少教育了。就是上辈子做了几十年乾隆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那可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工艺，随便用一点，在这偏辟的小村子里，足够让人开眼界的了。 　　楚然不知道师父之后要怎么安排。但他给了时间，她就安心在家干活等着。偷摸着，还给他做了两身衣裳，也没机会给他，都在空间里放着呢。 　　这一年事儿是真多。国家大事多，那个离她生活太远，够不着。家里事情也不少。最重要的当然是大嫂的肚子，楚家的第一个孙子，怎么重视都不过。楚妈多会过的人，秋收过后，分了粮食分了钱，一家子能剩下不到一百块钱，这都算是有钱的大队了。往水地资源不丰富的地方问问去，一年能不能剩下二十？分了钱，楚妈隔三差五的就去公销社，买个点心，买点肉啥的，除了给老太太的，就是给她大孙子的。楚然偶尔也能得两块水果糖块儿甜甜嘴儿。 　　李小槐与刘青山的婚礼是冬月办的。楚然是伴娘，跟着忙了几天，新娘子哭嫁的时候哭不出来，还被屯子里的婶子们背后笑话不知羞。婚礼上，能看出来，新娘子是真的高兴，新郎官也是红光满面志得意满。别管刘家怎么样吧，楚然觉得，至少他们俩是两情相悦的。 　　小槐结婚之后，刘家在镇上住嘛，楚然就常借着看小槐和买材料的名义到镇上转，找机会打听师父的消息。 　　进腊月的时候，终于有信儿了。说是搞庆祝活动的时候，安远县送上去的一件手工制品被京城的大干部看上了，跟县里要人，要进什么研究所。 　　年后，有了确切的消息，领导说小木匠的文化程度不够，让先回省里过渡过渡补补课，给挂在省里的汽车厂下属的零件厂做干事。 　　公社会出了这么一个能力，没几天就传得满公社都知道了。 　　家里是大嫂闲聊的时候提起的。半年前才在家里干过活儿嘛，一转眼就是厂里的工人了，还去京城见过大干部，多传奇的。 　　一家子都感慨呢，说小木匠就是让那个家给耽误了，一天书没念过，哪怕是念个初中毕业呢，这回说不定就留在京城了。 　　“听说小木匠在厂子里分了房子，把他爹妈都接到省城去了。说是开春肖老四也要进厂子当工人了。”楚大哥也知道点消息的。 　　老太太就感慨：“哎哟，这事儿，真是没处儿看去，老肖家，说不定，还真从小木匠这儿开始要翻身了呢。” 　　楚妈也感慨：“可是说呢。那小木匠是个肯拉巴兄弟的，吴家都能跟着沾上光。这会儿那大儿媳妇坐腊了吧，她那么对人家爹妈，人家能管他们？” 　　谁说不是呢。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赵队长说，大队干部，生产队长，哪个没教育过她？撒泼耍赖的，滚刀肉一个，谁说都没用，新爹妈都说不听，有啥法儿。那大队的老支书是她亲舅，都拿拐棍抽过她，腿上都抽出紫印子了，她也没听啊。”楚大哥说起肖家那奇葩的大嫂。 　　大家都当故事听呢。 　　这时候，除了楚然，谁也没想到，自家闺女，会跟那样儿人成妯娌呀！ 　　正月才过，楚大哥去公社开会，布置新一年的生产任务。石井子的赵队长特意坐到他身边，说要给楚然做媒介绍对象的时候，他都没想到，提的是小木匠，赵队长说肖玙，他都不知道说的是谁。 　　“肖老五，肖木匠，就在省城上班那个，知道是哪个了吧？” 　　赵队长也是个急性子。 　　啥？ 　　“把我家小妹介绍给小木匠啊？人家现在都在省城上班了，能看上咱农村妇女吗？”楚大哥都不信。 　　赵队长翻白眼，“那我上哪知道去。是他家婶子主动上我家来让我帮着问的，说是老五给你家做过活儿，相中你家小妹了。以前不敢提，怕你家看不上，现在有工作了，这不是才敢问问吗？咋样？兄弟，咱也是老关系了，我跟你说句实话，老五真是个好样儿的，过日子没有十全十美的，等以后老四也结婚了，个人过个人的日子，也就是老两口能挂累点儿，你妹子会手艺，两口子挣钱，能难到哪去？只要是人行，别的都不是事儿，你说呢？” 　　这还用他说嘛，楚大哥当然了明白这道理。但是不能这么答应啊，“我回去问问吧，还得看小妹自己的意思。我家那妹子，脾气倔，好要是自己不乐意，谁说都没用。以前那么些给介绍的，都是她自己不乐意，没成了。现在也不兴包办了不是。” 　　“那是得她自己愿意。你好好劝劝，给咱妹子好好分析分析，这亲事，真是没挑的。你家啥情况我也知道，不是老五真是好的，我能提嘛。” 　　“行行行，谢谢赵哥，成了我请你喝酒。” 　　楚大哥回来就把赵队长给楚然和小木匠介绍对象的事儿说了。 　　老太太先发表意见，“那可真是个好孩子，手艺好，眼头儿也活。在家几天，我就没看出来人家孩子不好的地方来。”说着还看了楚然两眼，她老人家活了八十几岁，一双眼睛啥看不明白，俩人觉得掩饰得挺好，但是那点儿猫腻，老太太看不出十分，也看出来八分了。 　　楚爸还是那样儿，不爱说话，“我也觉得挺好，没意见。” 　　楚妈就生气，“你啥都没意见，只要有吃有喝的，你啥都没意见。” 　　家里已经习惯楚妈与楚爸这个相处模式了，一天不怼楚爸两句，楚妈吃饭都不香的。 　　“俺爹说得也没错，是挺好的。我也觉得挺好的。赵队长那话说得对，过日子是自己过，他那兄弟再多，还能指着他养活吗？顶天了就是养着老两口。那养也就养了，养活爹妈还是应该吗？小木匠脑子活，吃亏在没文化上了，现在上班有工资拿，也分房子了，有时间看书，认上几个字，以后还能往上干。就算上不去，吃红本领工资，总比咱们老社员在家种地强吧？” 　　吃红本，就是城市户口，领工资，旱涝保收，不用看天吃饭，是农民最羡慕的生活了。 　　大嫂一直没说话，大哥说完了，她才说了一句，“小妹，你自己是咋想的啊？” 　　她这一问，就都看楚然。 　　我咋想的？我可太愿意了。“听妈的。” 　　楚妈就拿眼夹她，自己生的，是啥意思她还能不明白嘛。以前她要听她的，孩子现在都快会走了。这会儿要听她的了，就是乐意了呗。 　　要说那小木匠，光看人的话，是挑不出毛病来。要个头有个头儿，要相貌有相貌的，人还灵透，嘴也甜，会说。这要是再看不上，那她都得怀疑她闺女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了。 　　可那个家庭哟…… 　　说是过自己的日子，只要爹妈还活着一天，真能过自己的日子吗？ 　　心里叹气，到底不是十成满意的。 　　可怎么办呢，闺女二十了，自己还乐意，不同意能怎么滴？ 　　“那就相看吧。” 　　到底是松了口。 　　那边儿是说看上楚然才提的，这边闺女也乐意，所谓的相看，就是走个过场的事儿。 　　肖家那边儿得了信儿，师父特意请了一天假，回家来把订亲的流程走了一下。送给楚然一个红色的围巾，就那种四四方方，线织的头巾，就算是下定的礼了。知道肖家的条件，楚然这边儿了没挑，楚妈心里再叹气，也只能认了。提聘礼的时候，都没法儿提，只说凭着赏吧，给多少算多少了。肖家像是怕这亲事黄了似的，以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的为由，把亲事就定在八月十六，中秋之后第二天。 　　就给了半年时间备嫁。嫂子月份大了，家里是又要忙着迎接新生儿，又得准备楚然的嫁妆，楚然那活儿还堆得忙到不行，这不是也想趁着婚礼之前多挣点儿嘛。 　　楚妈说，不管肖家那边儿给准备啥，家里给陪送四床被褥，缝纫机早就说了，让楚然带走。大哥大嫂说给买手表和收音机。家具啥的不用管，小木匠就是干这个的，他要是连这个都不能给他安排明白了，他也进不去工厂了。楚然自己把暖水瓶，搪瓷脸盆，镜子啥的一买，其实也没啥了。 　　五月初五，端五节的时候，趁着大嫂还没生，楚妈到底不放心，师父来接楚然去家里过节的时候，她跟着一块儿到龙城去了一趟，说是要给买嫁妆，就是想去看看分的房子。 　　就是个三十平的筒子楼，在一楼把着东山墙，这还是看在他是京城安排下来的，特意给的照顾，才分了这么大面积的。隔了十平米左右的两个卧室，老两口住一间，师父自己住一间。中间是个十一二平的客厅，进门靠着墙是个鞋架，客厅里放着一个长条木沙发，一个饭桌，再就没什么了。简简单单的。把山的房子，夏天热冬天冷，但有个好处就是在一楼，与外面东侧人行通道中间还有十来米的空地，能加盖个小仓库啥的。窗外也可以加盖。不过这个是阴面儿，再加盖，采光就更不好了。阳面儿住着的是副厂长，人家就在窗外围了个小菜园子，种着黄瓜豆角茄子葱啥的，一家子的菜钱都能省下。东墙外也加盖了，说是仓库，根本就是一间房，二十来个平米，他儿子一家住着，宽宽敞敞的。 　　这阴面的房子，说是原来老会计的，犯了错误，下放劳动去了，房子回收，好几家子一直在抢，这当口儿肖玙分来了，房子就给了他。阴面，菜种不了，人口少，也不用加盖，但以后有了孩子，到是不怕住不来了。 　　楚妈对这房子很满意，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她闺女也要过上城里人的日子了。一楼也是楼嘛。 　　走一之又量了窗户的尺寸，回去就照着尺寸又给买了花布做窗帘。还给姑爷做了两双棉鞋。 　　回来没两天，嫂子又给她添了个七斤重的大胖孙子，就更高兴了。 　　赶在婚礼前，把四床十斤重的被子六斤重的褥子都给做出来。那被面儿都是锻子面儿的。就这四床被，足足花了二百多块。送嫁的时候，来接亲的，屯子里来观礼的，谁不说楚家疼闺女。这陪送的，半辈子都够用的。 　　婚礼是在单位食堂办的，就是一桌一盘子花生瓜子，一盘子糖块儿，席都没有。领导做为主婚人，念了一个语录啥的，特别有年代特色的一套流程。 　　更是没有啥闹洞房，不允许嘛。城里比村子里管得严多了。晚上在家里改口叫爹妈，罗老太太给了一百零一块的改口钱，都是偷着给的。怕人举报搞封建。 　　入了洞房，婚礼就算是完成。 　　终于是凑天一块儿了。能好好过日子了。 第51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6 　　“你是做了什么入了大领导的眼了呀？”两口子猫被窝时说悄悄话, 楚然最先问的就是这个，好奇死了都。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取了个巧。用木头做了个全自动的拖拉机, 拉着五谷, 取个五谷丰登的好意头。主要还是得誉于这个农民的身份, 肖家穷成这样儿，成分上到是能可以吹。县里武装部的部长, 是某位领导的警卫排长退下来的, 他家儿子结婚我给做过家具, 那东西是他送上去的……” 　　更具体的没说，楚然大概也能想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怪不得给你安排在零件厂呢。”还真是冲着专来对口安排的。 　　“那怎么着啊，是要从改进机械技术入手吗？还是？”楚然又问师父下一步的找算。 　　师父就摇头, “没有这个打算。现在厂子里人浮于事，一个车间，五十个人能干好的活儿, 塞了二百多人进去, 活儿还干不好。想做事，在这里是做不了。” 　　“再过几年就好了。不能想法子推进一下这个进程吗？”楚然这个爱国心哟, 抑制不住。 　　师父还是摇头，“咱们这一次的身份，起点太低了。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有些事情, 一定要站在足够高的位置上才能推动的。咱们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算是做贡献啦。而且, 你想想，很快就要开始的改革开放，四十年的时间, 就做了别人三百年才完成的事情甚至还超越了。你不觉得，华夏已经很开挂了吗？比咱们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 　　华夏开挂这个楚然很乐意相信，但是师父说他自己不厉害这个事儿，她可不同意，“你也很厉害，在我心里，你最厉害。” 　　师父也哄她，“你也很厉害。” 　　嗯，楚然其实知道自己并不厉害，但她很喜欢听师父夸她。 　　“那就这么在厂里混着吗？你这一个月才开四十多块钱，拿那个养家啊？”师父的手艺那是大领导都认可的，厂里给定了技术员，工资按九级工的工资标准，九十七块五一个月。他这是没文化，有文平的话，怎么着也能混个工程师的标准，五类地区一个月标准一百多块钱。看着是挺多，但是现在工厂效益都不好，只能开一半工资，师父现在一个月就是四十八块三毛钱。以前是一家三口吃饭，现在又加上她，要养四个人。 　　“先混着吧，要是立马不干，你妈不得说我骗婚啊？混着也好，出去接个私活儿啥的，没人管，总能让你过得舒舒服服就是。” 　　对楚妈来说，挣多少钱还是其次的，有工作才是最重要的。肖玙这个技术员的身份，是她的底气，别人才不会笑话她把闺女嫁给了肖家。 　　“我不想让给你家干活儿，做木匠挣钱……”楚然可心疼了。“我在家里做衣服，一个月也能挣几十，城里人多，说不定还能多挣点儿，也不累。你别出去接给人干活儿了吧？” 　　师父把人抱得紧紧的，“就是做个手工，能累到哪去。你能心疼我，我就不知道心疼你呗？还得让你养家啊？不至于的。”师父声音又低下去两度，“咱家不缺钱……” 　　我当然知道咱家不缺钱了，咱空间里啥没有啊。 　　哎，不对，要是说这个，不用这么小心的说，啥意思啊？ 　　师父就冲老头老太太那边儿抬了下下巴，“老太太的出身，你听说过吧？” 　　听过，不就是前朝的王爷吗？那就一百年前的事儿了，中间经过多少事儿了，小倭瓜还能不抢吗？还是她家当汉奸了？ 　　“老太太的罗，是爱新觉罗那个罗。她爷爷是庆亲王那一脉的，跟着末帝逃到东北，跑到安远县落脚，买了许多地做大地主，到了解放前，老王爷就剩下老太太这一点血脉，看势头不对，在分地之前，给老太太找了这么个婆家，转头自己吞了大烟泡两脚一登走了。你想想，能不给老太太留点儿啥吗？家里子都在笸箩泡塘底呢。都是拿铁皮箱子装了，趁着天黑沉到泡子底的。我们哥五个，从小娘就逼着必须学游泳，还让学在水里憋气潜水，对外说是怕住水边不小心淹着，其实就是为了需要的时候取那些东西呢。我们小时候，靠着泡子养活，吃鱼也不至于饿死，不敢往出取那些东西。运动开始以后，就更不敢拿了……” 　　啊…… 　　“那你们哥几个都知道那些财宝的位置吗？” 　　“知道。十三箱子，全知道。钥匙娘贴身带着，从来不离身的。” 　　“那大嫂还敢那样儿啊？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公婆这个身家，你还虐待人家，图啥呢？ 　　嫁进来了，听师父亲口说，了解得更清楚。这肖大嫂是真绝了，嫌弃结婚肖家只给了二十块钱的彩礼，就要那一间小土房，结婚当天就把公婆和小叔子赶出去了。赶出去还不算，到秋分的粮食，都得给她。本来就没剩多少，不欠队里就不容易了。到她这儿了，债归老两口还，粮食得她领。 　　老两口没法子，把原来家里养鸡那鸡窝给收拾出来，在里面支上架子床，带着两个小儿子对付着住了几个月，一直到冬天，住不了，生产队照顾着，把牲口圈边上放草料的一间土房借给他们住。那会儿老二老三已经换婚完，都结婚了。老二回来要接爹妈过去，老两口怕俩小的在家没人管，没去。再说老二在渔厂的房子也就是一间土房，挣得也不多，还得补贴老丈人家，去了也是拖累。 　　这才逼的当时才十一的肖玙出去干零活儿想法子挣钱，老四做石匠，给队里修磨，挣点儿零钱，正常的工分换的粮食都让大嫂领走了，他们是捞不着的。后来还是大队看不下去，给分了家。又攒了两年，家里才又盖上一间房子，有个住处。到老五能挣钱了，日子才好点儿，也是一直还债。老四是到了今年，给安排到厂里当临时工，虽说一个月只挣十几块钱，好歹有个工作，才订上亲的。 　　“大哥肯定没告诉她。”就那个脑子，告诉她还得了？ 　　“哎，我都不知道该可怜大哥，还是该可怜大嫂了。” 　　这是啥两口子啊。 　　“时代造成的悲剧，命运吧。”没有受过教育，眼界有限，家里几辈子穷得恨不能当裤子，本就直不起腰，母亲成分又不好，他能强硬得起来吗？ 　　“可惜了几个孩子，有那个妈，怕是性子……” 　　肖玙与楚然同岁，今年都是二十，老大结婚九年，生了三孩子了，大的都七岁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的才刚周岁。有那么个妈，想想孩子以后，都挺愁。 　　“你这心操的……” 　　也是。 　　“你当只有我们家有秘密，你家就没有？” 　　我家？我家有啥秘密？ 　　“你家老头儿，在朝鲜待了两年多，我查了他部队的番号，别的不说，你想想，他是最早撤回来的部队之一，仗打完了，什么人会最先离开战场？” 　　那当然是首长了。 　　“是啊。老头儿很可能是在某一位大首长的警卫连当兵的，你听过他说战场上的事儿没？” 　　也说过，只说条件多苦，打得多惨烈，但好像真没说过他自己参加过什么战役啥的。 　　“你再想想，老头儿说过连队的事儿没？” 　　那是真没有。 　　“这不爱说话的性格，在某些岗位上，是难能可贵的，也是必要的。” 　　“你再想想，你哥当兵的时候才多大？说去就去了，还去的兵团。回来是带着三等功回来的，受伤的多了，你当三等伤那么好拿？他到现在才多大？你信不信，再过两年，生产队解散之前，你哥必然会接进村政府去。上面没有人照应，他能这么顺？卢家可不是一般人家，跟你家结亲，怎么就那么好说话，就因为你哥优秀？” 　　啊…… 　　那要这么一说的话。 　　楚然在记忆里使劲扒拉扒拉，还真有发现。刚记事儿的时候，楚爸每年都得进城几趟，夏天的时候，会提前打上几篓子鱼养着，攒得差不多了带走。那会以为是拿到城里卖了呢。那会家里养着不少鸡鸭鹅，靠着泡子，用不了多少粮食就能养活。冬天过年前楚爸也会进城，会带着杀好的鸡鸭还有鹅绒啥的，还有老太太做的鞋。 　　后来运运开始，家里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了。楚爸进城就少了，记忆里好像都是半夜偷着走的，每回都带上半袋子粮食，原身印象不深，一直以为是偷着拿出去卖了的。也知道保密，从来不往外说的。 　　要是按师父这么一说，再想想，那很可能是给老战友甚至是老首长送去的。 　　再想想当时楚大哥当兵，确实是年纪不够，但是县里招兵的，不知道说的，就给要走了。还进了生产建设兵团，在北大荒开荒，虽然累，但不挨饿呀！ 　　“那老头儿的老首长，日子估计是不太好过，说不定就是蹲牛棚的那一类呢……”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他一个小兵，也想着法子给送粮食。楚爸确实是连班长都没干上的，当了几年的兵，都只是个兵。 　　“患难见真情嘛。再难的日子，现在也过去了。” 　　“也是。要不是有这一难，还显不出老头儿的品性呢。不过我想，老头儿给送东西的时候，肯定是没想着啥回报。是老太太教得好。” 　　老太太一辈子行善，认下的孩子，都是知恩图报的，楚妈那样儿的，嘴厉害成那样儿，心是真不坏，待人都是诚心实意，要不然她人缘不能那么好，都知道她是个嘴硬心软的。 　　“这些品质，都是咱们该学着的。” 　　是。 第52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7 　　婚礼过后, 就是柴米油盐的寻常日子了。 　　三天回门儿是没有的。没别的，太折腾了，龙城离着三盛裕就两百多里路, 有路, 但是没通客车。来比回去还难, 来的话，能搭酒厂的送货车, 回去没有便车的话真是没办法, 骑自行车家里了没有啊。之前师父回去相亲, 是坐了厂里的货车，先到安远县，肖四哥借了自行车去县里接的他。楚然要回门的话, 最得先到安远县，再让楚大哥去接。不够折腾的，回啥回。 　　“过年再回吧, 不折腾了。”楚然是这么跟公婆说的。 　　“行, 让老五跟你回家过年去，多住几天。” 　　公公很痛快, 肖家跟楚然不一样，肖家是男人当年，婆婆是很传统的人, 又是长在富贵窝里的, 一辈子不会干啥活儿，三纲五常到是长在骨子里的。这不是, 连儿媳妇回娘家的事儿，都是公公说话。 　　肯定了楚然的说法，又交代儿子, “老五，厂子不是能调班啥的吗？你把那个假都往过年那时候调，到时候值班啥的，我也能替你去。咱家没那么些说道，不讲究啥年节的，没有儿子不能在老丈人家过年的讲儿。” 　　师父就应着，“知道了。” 　　楚然又提起加盖房子的事儿，“我寻思着，阳台外面儿种不了菜，咱可以加个玻璃棚子出来，做厨房，在走廊里做饭，不方便。房东那么大的地方，空着可惜了。要不再盖一间吧？四哥不是没分房子，没地方结婚吗？” 　　好这么一说，老两口就都看他们儿子，楚然一看那眼神儿，就知道是啥意思，我们一分钱没有，你媳妇儿张嘴就盖这个盖那个的，你有钱？ 　　“厂里钢材木材都有，能有个内部价儿吧？”楚然又问她师父，“砖瓦能弄来吧？”又转向老两口，“我这几年做缝纫活儿，攒了点儿钱，先用着，把四哥的婚事办了吧。” 　　肖老四现在是临时工，原本也是在这家里住的，因着他们结婚，大伯子再住家里不好，就搬去锅炉房，跟烧锅炉的老头儿挤去了。帮着人家干活儿，混个放床板的地方。他订婚的媳妇儿，也是三盛裕老家的，他三姑家队上一户姓祖的人家的二闺女。家里老娘身体不好，四女两儿，老人重男轻女，偏心眼儿偏到天上去了。两个儿子是最小的，上面四个姐姐，从小就干活儿，这个老二是最能干的，那老太太对外口口声声舍不得闺女早嫁要多留 两年，就好像闺女在家享福了似的，还不是留在家里当免费劳力的。大闺女嫁得算最早的都二十三了才结婚。老二现在二十八了，才跟肖老四定婚。老三十六了，也是刚订婚。老四二十三，还没定婚呢。到是大儿子，才二十一，过了年就要办婚礼了。小儿子十八，当兵去了。祖二妞儿这婚事，还是她大弟给张罗的，要按她爹妈那意思，想过了三十再说呢。 　　那老太太之所以这么抻着，别人怎么背地骂他们两口子都不为所动，一个是这祖二妞太能干，比一般的男人都能干，她舍不得这个壮劳力。还有就是，这姑娘长得特别的好看，十里八乡的都漂亮得出名那种，十六七的时候，婚人就能踏破了门槛子。她是觉得她闺女到了三十也不愁嫁。是，如今 这年头儿，娶不上媳妇儿的老光杆那可太多了，祖二妞长那样儿，又那么能干，三十一样有人抢，可她怎么就不想想，那时候抢她闺女的得是啥样人呢？ 　　好在，祖家的大儿子是个明白人，也是真心疼他姐，张罗着托人给他姐介绍对象。肖三姑这不是就想起她侄子了嘛，她的侄子二三十个，没结婚的还有十来个呢。问了一圈儿，都嫌祖二妞年纪太大了。一般都是二十一二就结婚，差着太多了。问到肖老四这儿的时候，肖老娘也不乐意，肖老爹也犹豫，肖玙呢，哥哥的事儿不好参与，其实他到是觉得年纪差点儿没啥，一个能干就比啥都强。肖老四到是不傻，他自己乐意。跟他爹妈说得也实在，他啥也没有，就一个人，有啥资格挑别人？大小的，他有的挑捡吗？再说了，大点儿，这不是就能少要点儿彩礼嘛。样样儿都合适的姑娘，谁找他呀？这么一说，肖老爹肖老娘也不好再说啥，肖老娘背后哭了一鼻子，也只能认了。 　　这边儿一给回话，肖三姑就做媒人，安排两人见面，该说不说的，肖家人长得确实都挺体面的，要不然穷成这样儿了，咋没一个打光棍的呢。别管好的赖的，确实都能糊弄个媳妇儿回来的。这不是一见面，两人互相观感也还行。就这么定下了。祖家那边儿，祖大弟做主，啥彩礼都没要，只说有个地方住就行了。 　　那这总不能把锅炉房当新房吧？ 　　爹妈都住在老儿子家，更没有哥哥结婚，把媳妇儿娶到弟弟家的道理。 　　咋整？ 　　石井子老家到是还有一间小土房，就在生产队晒谷场边儿上石磨旁边后盖起来那一间，现在队上当仓库放粮食呢，收拾收拾倒是能住。但这不是舍不得这个临时工的工作嘛。别看是临时工，那也是稳定收入，比在家种地强。 　　这不婚事就只能拖着嘛。 　　楚然这一说要加盖房子给肖老四结婚，她公婆当然是乐意的。可这媳妇才进门第二天，当家做主这个可以忽略，楚家是女人当家他们也知道，没啥不好的。就是，这么花媳妇儿的钱，好吗？ 　　师父心里笑，脸上不显，“钢材水泥啥的跟会计说一声，交现钱就能买。盖房子也好说，四哥也会瓦工，我们爷仨就干了。砖瓦这些，我待会儿去给四哥说，四嫂的大弟就是砖瓦厂的出纳，他肯定能弄来，咱出钱就行。钱……你先拿着吧，四哥的婚事不好再拖了。我多接点活儿，来年给你挣回来。” 　　楚然当然知道他是故意当着爹妈的面儿这么说的，就嗔怪的看他一眼，“什么你的我的，咱俩都结婚了，我的就是你的。你哥就是我哥，我爸妈一直就是这么教我的，进了一个门，就是一家人，还分什么里的外的吗？” 　　师父就不说话，公婆就笑，婆婆打哈哈，“别跟他一样儿的，他不会说话。你妈说得对，这进了一个门，就是一家人了。一样，都一样儿。” 　　楚家两口子的人性，是出了名的，从老太太到楚爸楚妈，那是心善的遇上知恩图报的，好心有好报的最好例子，县里都点名表扬过的。 　　公公顺势就训儿子，“你小子是上辈子积德，咱老肖家祖坟冒青烟，能娶上小楚，以后家里小楚说了算，等你四哥结完婚，我也交权，咱家你媳妇当家。她说啥是啥，我跟你妈都听指挥，你也一样儿，给我记住了，听着没有？” 　　这是说等儿子都结了婚，他完成任务了，就要交出管家权，养老不当家了。 　　师父就特别乖巧的做个听话的好儿子，“听着了。” 　　其实肖家这样儿的，自打儿子自己出去想法子挣钱，老头儿那家当得也不是那么权威了。谁能挣钱谁就有话语权嘛。 　　那就这么定了。 　　楚然就这么拿到了管事权，成了当家人了。肖老爹说是等老四结完婚再交权，可这接下来盖阳台盖房子，都是楚然两口子和肖老四张罗的，他就是在家里帮着干零活儿，指挥一下墙怎么彻，棚怎么加，别的他也管不了，“权”早都没了。 　　肖老四干得最卖力气，他那个临时工的活儿，就是在锻造车间出力砸大锤的，现在厂子效益不好，一半的时间都不开工，他那活儿，就是带干不干。闲着的时候多，以前是干闲着，他也没钱给那些厂里的子弟打朴克啥的，现在好了，所有时间都耗在了这边儿。 　　祖家大弟也是个有能力的，电话打过去，没几天就给送来两拖拉机的砖瓦，盖一间房足够的。楚然要给钱，人家说啥也没要，只说肖家刚办了他们的婚事，知道紧巴，他能在厂里先借着，以后慢慢还就行。其它的建材和玻璃啥的，都是师父想法子一点点淘换回来的，他那木匠是真没白干，正经认识了不少人脉。先去挂面厂想法子买两箱挂面，再拿这挂面找人，一个个的换，这年头儿，东西就是有钱买，没有票的话，都不好买的。反正人家就是靠着两箱子挂面，把一间房子的建材都给折腾回来了。 　　那挂面厂的老厂长，以前他给挂面厂打文件柜的时候，就相中他了，要招他当养老女婿，那肯定是不行的呀。就认了干娘，师父是一口一个干娘的叫着，把老太太哄着，对他比对亲儿子都好。那他想弄点儿挂面还不容易嘛！ 　　顺便还给家里也买了一箱，放在家里吃。这年头儿挂面可是高档食品，放家里老两口饿了能垫一垫。还想法子让人捎了一箱给老太太。这个事儿办得敞亮，肖老爹肖老娘都没二话，还当着楚然的面儿表扬他办得对。 　　都是老人家的生存智慧，楚然和师父两个也乐意哄着他们，都高高兴兴的就行呗。 　　她也渐渐忙起来了。 　　这不是盖房子嘛，一个楼住着的同事都来看，现在人都热情，晚上下班没啥事儿的时候，都来忙活搬个砖啥的，那楚然不得招待嘛，就买上个西瓜甜瓜啥的，拿出来请大家吃。就越发有人乐意来帮忙，一来二去的，楼里的婶子嫂子的跟楚然也都熟起来了。 　　就有人觉得楚然身上的衣裳好看，问她在哪买的。肖老娘就显摆她儿媳妇在家为姑娘的时候，家里疼闺女，没让入社，在家做缝纫活儿，是远近都有名的好裁缝。 　　其实楚然就是用厂里发的那个深蓝的劳动服，改了一下，把裤子改成背带裤子，前襟带个很大的兜，腿上两侧也都带着大大的口袋，与这会儿都是暗兜的款式不一样。衣服就是的确良做的合体的衬衫，不过是领子低下多藏了一条长长的带子，能在前面系下大蝴蝶结罢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裤子就是劳动服改的，谁家没攒下几套新工服。衣服更是满大街的的确良，就是样子新一点，多中了一个带子，费不了二尺布。 　　就有爱美的小姑娘求着楚然给做。 　　那就做呗。她家婆婆都说了，她以前就是靠着做衣服挣钱的。那谁找她做活儿，总不好说白帮吧？块把毛钱的劳务费还是得给的。做出来的衣服，量体裁衣的，确实好看，什么样儿身材的人来了，成衣做好了穿出去，都合身又好看，那钱给的就都痛快，觉得值。 　　一传俩，俩传仨的，她这生意慢慢就做起来了。盖房子的活儿，她是帮不上忙的，也不用她。现在家里的饭也是肖老娘做。楚然就只做早饭一顿，午饭晚饭看她时间。肖老娘饭是会做的，只是以前家里不常让她做，因为她手脚太大，让她做饭太糟践东西，太抛费。家里没那么些东西让她祸祸。现在不一样了，祸祸吧，能做就行。人家做那饭也确实细致。就是楚然做衣服，她也能给参考意见，颜色搭配什么的，审美相当在线。别看过了三十年的苦日子了，细节上，还是能看出来出身的。 　　得空的时候，老太太还织毛衣，这不是马上入秋，天气凉了吧。有几个人做衣裳给的钱少，不好意思，就给了一些毛衣票。加起来得有二十多斤。楚然找了一天跟师父出门，一口气都给换了毛线回来。本来说自己织的，家里一人一件，老太太说她会。那就织呗。楚然自己得空了，给老太太和楚妈一人织了一件，给小侄子也织了一件。到入冬的时候织好，给邮回去的，让老太太放在棉袄里面穿，暖和。 　　没几天，楚老爹和楚大哥赶着马车进城，给拉了半车的土豆白菜和干菜。 　　二百多里地，这折腾你说说。 　　“家里都有，大老远的，折腾这些干啥？” 　　也是巧，肖老爹肖老娘跟肖老四回老家跟祖家下定去了。房子都收拾好了，得定结婚的日子了，还得带新娘子买点儿零碎八碎的呢，再不要彩礼吧，那盖头，脸盆啥的得买吧？ 　　家里就楚然两口子，师父还没下班呢，这会儿就楚然自己在家，可不有啥说啥嘛。 　　楚老爹就说，“也不光是给你送，还有别人的。以前你们小，没跟你们说，也怕担风险，现在你俩也大了，该告诉你们的得告诉你们了。我跟你妈，以后的任务就是给老太太养老，有些关系，以后就靠你们维护了。” 　　啊，楚然就心道，果然如此。还真像师父猜的那样儿，老爹还真是深藏不露。 　　那车上，一半放着的，是菜干，苞米面儿还有半袋子咸菜嘎达，就是腌的芥菜头。菜干就啥都有了，茄子干，豆角干，萝卜干，芥菜樱子干，萝卜樱子干都有。今年她嫁了，家里又少了一口人吃饭，再加上这两年田间地头的，都种上菜了，干菜比往年多剩下不少。不得不说，这住在水草丰盛的地方，还是好的，什么年代，日子都比别的地方过得轻松。 　　东西都是给老爹的首长带的，在家里吃了饭，等到晚上师父下班回家，老爹带着儿子女婿一块儿出去的。半车的都东西都送出去了。 　　师父之前猜测还是有偏差的，老爹确实是某位首长的警卫之一没错。但不是他以为的那位大首长。老爹是某位军、长的警卫连战士之一，当然也是大首长。老首长前些年也被关了牛棚劳动改造。老爹是接触不到老首长那个层面的，他呢，最开始也不是给老首长送东西。而是给他的政委家送，那位读书人，书读得多，有些事想不明白，运动刚开始，一根绳子吊死了。留下夫人和两个没成年的孩子，怎么整？战友下属啥的知道消息的，都想法子接济。可那年头儿，都过得紧巴巴的，能接济多少？楚爸退伍回来之前，一直没断过给战友领导的联系，年年都送点儿特产啥的，是份心意。运动开始之后，才不送的，后来辗转知道消息，就一年两趟的给送苞米面儿，多了没有，一次就是大半袋子。后来，那俩孩子成年都当工人，能自己养活自己了，政委夫人也改嫁了。他那东西，又让连长转到了老首长的牛棚。老首长吃了他五年苞米面儿，但一直没见到他人，都是连长转交的。 　　这次去送东西，连长告诉他，老首长已经被接回京城“疗养”，不用改造了。说老首长临走的时候还念叨小楚的苞米面儿呢。所以，其它东西没留 ，只留了半袋子苞米面，说会送到京城去给老首长。 　　那东西肯定了不能再带回来的，老首长用不上了，别人不是也还能用嘛。如今也不是人人都不挨饿的，尤其那干菜，连长如今是省城的领导了，不贪不占的，家里孩子又多，那日子过得也不比别人宽裕。 　　师父回来说，连长收那么些东西，觉得心里过不去，当时就想着有什么机会能给他和大哥的，其实老爹带他们去，就是认认门，没想求人家办事儿，就是维护一下人脉。现在他俩也都还行，并不是非得动。把情况一说，老连长心里就有数儿了，没再说其它的，东西到底收着了。没几天，就给师父来电话，带着他拜访了几个老战友。其中就有汽车厂的厂长。 　　十月末，铺天盖地的宣传恢复高考，厂长找师父谈话，问他补课补得怎么样了，哪怕是能考个中专呢，毕业回来，也好提了。这才一年多，大字不识再怎么补，也不可能考学呀。师父哪敢应。 　　他是没考，但厂里有人考。还考出去好几位，上学一走，就腾出来了一些岗位，师父顺势就以技术优势为由，提了技术科的科长，原来的科长提成副厂长了。工资又升了两级，调到一百三，拿到手有六十五块钱了。不过有一点不好，当领导了，不能出去接私活儿了，挣得反而没有当技术员的时候多了。 　　可这都是领导的提拔，不能不识抬举吧？ 　　“这回真得靠你养家了。” 　　升官了，别人都是高兴，肖家这一家子，到没那么高兴。官不官的，掐不到钱，有啥用？肖老娘祖上还是铁帽子王爷呢，现在呢？要说谁把官职啥的看得最清，那必然有肖老娘一个，她吃了三十年苦，那出身帮到她啥了？ 　　“养养养，我都养。”楚然乐呵呵的。 　　其实她挣的也没多少，一件衣服就是块八毛的，一套衣服也挣不上三块钱，一天最多做两套。还不是总有那么多活儿。一个月下来，多说也就是七八十块钱。真没比师父多挣多少，她就是嘴上说得大气。 　　“钱是挣不完的，有多没少的，够用就行了，太出头也不好。你俩也别光奔着挣钱，把正事儿耽误了。” 　　这个话，一听也知道是婆婆说的。 　　还能是为了啥。 　　楚然就笑，“妈，您还缺孙子呀？” 　　肖大哥家三个了，老二家两个，老三家第二个也在肚子里呢。四个男孩儿三个女孩儿，他们老两口可真不缺孙子孙女的。 　　老太太也可有她的理呢，“我是不缺孙子，你缺儿子呀。趁着我跟你爸还能哄，你还不赶紧生。” 　　“看您这说的，您过了年才五十一，离不能动少说也得三十年呢，我急什么的呀？” 　　上辈子生了一串葫芦娃，她可是够够的了，这回，打死也不那么生了。再过上两年，生一个拉倒。 　　师父转移话题，“过年让二哥他们过来吧？”以前过年，二哥一家都是回他岳家过的，他这没入赘的也跟入赘差不多。今年定好了他跟楚然回楚家过年，就说让二哥一家来陪父母得了。 　　老四的婚事定在腊月二十，过年才新婚没几天，要是二哥他们不来，他俩回老家也不太好。 　　老两口也知道这个理儿，“那就让他们来吧。” 　　于是，接下来，楚然在帮着婆婆准备肖四哥的婚礼之外，也得把家里收拾一下，准备肖二哥一家四口的住处。 　　结婚这半年，家里添了不少东西，师父不接私活的时候也没闲着，给家时打了不少柜子桌子啥的，床都换成那种下面木柜放东西，上面放床单的规格。靠墙现在也都是柜子，一直连到屋顶的，跟八宝格并不多。床头柜和窗台上都养着花儿，还是一样用灵雨水养的。 　　二哥家俩孩子都不大，大的五岁，小的三岁，正是淘气的时候，得把易碎的放到高处去，还得把被子床单啥的换一下，楚然可受不了跟别人睡同一床被褥。又在老两口房间给搭了个小床，够一个大人带一个孩子住的地方。这样老两口一人带个孩子，就能住开了。 　　还得准备回娘家的年礼。婚后头一次回娘家，楚家人口再简单，还有嫂子侄子呢，不能空手的。 　　肖四哥的新房也收拾得挺好的，他那屋子是加盖的，没有暖气，得自己烧炉子，也不能用床，太冷，是搭得火炕，半截的小炕，两口子住轻松，再加上一个孩子也还行，要是两个孩子，那胖一点儿就得挤了。火炕连着炉子，带着小锅，是可能做饭的。 　　大衣柜，椅子都有，是最简单的样式，肖老四自己做的，师父指导。这就不错了。 　　送亲的是一辆绿色的解放大货车，是祖大弟借来的，已经是最高档的送亲车了。亲娘子做副驾驶，后坐挤了五个长辈，年轻的都在后车斗里，这大冬天的，滴水成冰，两百多里地，坐车斗里，都穿着棉大衣，坐着几层的草垫子，又盖了旧被子啥的，那也冻得透透的。 　　来家吃了一顿饭，就得往回赶，家里还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饭吃得也是挤挤巴巴，菜就是土豆白菜豆腐，放点儿肉，就是好菜。楚然给家里打电报，让大嫂帮着买了两箱子三盛裕老烧，货车早就给捎过来了。饭宴上喝了半箱，剩下的都给带上，路上冷了，喝点儿暖身子。 　　就这么忙忙叨叨的，算是把婚礼办完了。肖四哥这两口子也是挺有缘，两头儿都是弟弟张罗的。婚礼上，楚然才第一次见四嫂，长得是真好看，二十八岁，看着与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是不一样，又是常年干重活，脸上是有岁月的痕迹的，但不影响她的美貌。能想像得到，年轻的时候，得多漂亮。 　　肖老四结婚，肖家人也参与呀。因着在省城，交通不方便，就亲哥几个到了，其他人都是礼到人不到。一家随上几块钱的礼就算了。二哥一家直接就没走，要留到过年。楚然两口子没走之前，他们两口子还得打几天地铺。 　　家里没地方，老三两口子也没住，搭着送亲的车一起回的。 　　最绝的是肖大嫂，人家就没露面儿。肖大哥自己来的，还就给拿了五毛钱的随礼钱。这礼让她随的，也是没谁了。肖老娘拉着大儿子的手，大喜的日子，是强忍着没落泪。也没敢给钱给东西，他们老两口一分不挣，给不也是拿着小儿子的东西给嘛，凭啥呀。再说了，给了，回去也是让媳妇儿给搜去，给啥给。 　　这些事儿，楚然知道，四嫂也知道，谁也没说啥。各人的日子得各人自己过。他们两口子，结完婚，都还得等着四哥发工资买米下锅呢。她是一分钱的嫁妆没有，大弟偷着给了二十块钱，肖家又给了二十的彩礼，是肖老四自己攒下的。去掉办婚事的钱，还剩下二十多，就是他俩全部财产了。谁好过呀！ 　　真管不了那么多。 　　是，真管不了那多，日子到底还是得自己过。 第53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8 　　“你现在多好, 成了城里人，吃上商品粮了，比我们老社员天天修理地球强到天上去。” 　　李小槐正月初三回娘家, 听说楚然在家过年, 就来看她, 聊起来。 　　那这话楚然不能就认了呀，“强啥呀。我户口还在咱屯子里呢, 吃啥商品粮呀, 一家四口, 就肖玙一个人的口粮，要不是现在管得没那么严了，私下里还能买点儿不要票儿的粮食, 都得饿死。有啥好羡慕的，我还羡慕你呢，你家刘青山不是考上中专了吗？过两年毕业, 分配工作至少也得在县里吧？到时候你不也是城里人了？” 　　说起来那刘青山还真是个能人, 三盛裕一个公社才考出去七个人，六个知青, 就他一个坐地户，虽说只是县里的农专吧，这会儿可是包分配的, 中专毕业至少也是到县里各局单位, 这辈子差不多是稳的。 　　“那不还得等两年呢吗？他这一天天的在学校也不回家，过年回来待三天又回学校了。家里都扔给我一个人, 他爹妈又那个样儿，是忙帮不上，这日子, 啥时候是个头儿……”李小槐也不是没报怨的。 　　许是恶有恶报吧，运动过去了。该平反的人都平反了。刘青山他爹的工作当然干不成，就给打回原型成了无业游民，外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是半年前的一天，老头中风瘫了，老太太受了刺激有点儿疯疯颠颠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的，糊涂的时候就坐在房门口对着天发呆，口水留一地，明白的时候就打去头子，没轻没重，手边有啥就拿啥打，没东西就打嘴巴。三个儿子一人两个月轮着照看。刘青山不在家，轮到他家的时候，就是小槐一个人照看两个老人。婚前也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这结婚也就是两年吧，都有些不修边幅了。 　　“怎么没要孩子呢？”俩人身体肯定都没毛病，这个楚然不用号脉也能看得出来。 　　“要啥孩子呀，没孩子我都忙不过来呢。再说，他老不着家，我自己咋要？到是你，这都半年了，咋没信儿？你家老太太天天在家待着，身体还好，我听说，那老太太可气派了，哄孩子不正好吗？没听说你俩谁身体有毛病啊？” 　　这女人结了婚，话题总是离不开孩子的。 　　“我没急着要，先挣两年钱再说吧。现在生了也养不起。” 　　反正楚然就是各种哭穷。 　　也不是单说给小槐听的。 　　师父到底当领导了，也不是一点儿好处没有，这不是回家的时候，就把厂里的一辆吉普车给借出来用了一下嘛。好家伙，屯子里就传得什么似的，跟他当了国家领导人差不多了。还都不知道他挣多少钱一样，有人说他一个月工资挣三四百，顶生产队一家子三年的收入。当天晚上就有来借钱的。让楚妈给挡回去了，“他们老肖家啥底儿，谁不知道啊。四个儿子娶媳妇，是，咱家这闺女不值钱，没要啥彩礼，那娶个媳妇能一分不花吗？养活五个儿子，能没花销？婶子你是不知道啊，换个人我都不能说，我都上老火了，我家然妮儿是嫁过去就背债，女婿一个月就挣那四五十块钱，一个人的口粮四个人吃，不够的不都得买呀？不花高价谁能卖你？再还债，可别提那日子过的了。年前还是他哥给送去一车菜呢，要不他哥结婚吃席的菜都不知道从哪出。哎呀妈，姑爷那领导当的，就是个表面光。” 　　她这么一说，来借钱的总不能强借吧。确实没有嘛。回头就传出来说楚然的日子就是看着好，实际也就那么回事儿。 　　楚妈才不怕别人说呢，日子好不好过的，自己知道就行呗。背后你再咋说，面上她姑爷是厂领导了，你再说穷装，那你想装还没条件呢。一样儿有得是人羡慕。 　　那楚然和师父更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了，说去呗。 　　更不想做散财童子，真是活不下去了来借，那不用找她，楚妈也不会干看着的。可借可不借的，我凭啥借你呢？ 　　所以，之后聊起来，谁问在城里过得咋样儿，都是实话实说。 　　确实是实话实说的，就按厂里和肖家的实际情况说的嘛！ 　　为了给肖老四娶媳妇，把她婚前攒的体己都搭进去了也是事实，对吧。老两口一身的债，背到儿子身上了，为了还债，师父这些年没少挣，可也一分钱没攒下，也是真的吧。现在就师父是工人岗，吃红本，一个人的口粮，四个人吃，也是真的吧。 　　一句假话没说。 　　所以现在这么跟小槐说，也没骗她。再一个，这女人跟女人相处吧，有一个人过得不如意，跟你诉苦的时候，最好你比她还惨，才能安慰到她，要是你大咧咧的说你过得多好多好的，那友谊的小船离翻船也就不远了。 　　这不是，她这么一说，小槐就觉得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都不容易，“他家除了在钱上宽裕点儿，也没啥好处了，都不容易，哎……” 　　刘家那是不缺钱，就刘家老头那个缺德劲儿，也缺不了钱的。别看人家打回原形了，那十来年公社一把手可不是白当的。积攒下的东西，谁知道有多少呢。 　　其实这么聊天，也怪没意思的。这闺蜜再好，各自结婚过日子了，慢慢也就疏远了。 　　楚然一边逗大侄子，一边儿也是应付着聊。聊一聊屯里的八卦，公社上的八卦啥的。哪个知青回城了，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哪个村变相着把地分了啥的。 　　说到分地这个，楚大哥偷摸着，其实也变相着把生产队的地给分了。不过他没敢大干，先在三李屯似着干的。以前种瓜种菜的时候，都是到秋里了，哪几垄地分给哪一家的，从今年开始，种之前就分开了。种天收完地，就提前分好了，第二年哪家分哪几垄，种啥队里统一定，但是种得好不好，收多收少，那就是你个人的能耐了。也没分大田，就是分的瓜果蔬菜的地。这个不影响大局，只能各人家的吃喝有关。 　　就这么一分，已经看出来不同了。年前地里备粪肥的时候，各家的干劲儿就比以前足了不知道多少。别看只是菜，多收两成，家里就多两成吃食。吃不完的，偷摸着拿城里去卖，也是收入。别以为管得严就没有买卖了，私下里偷着买卖的黑市就没有真正的消失过。 　　这么分，就是试试，看看收成涨不涨，真涨了，明年楚大哥就打算在大队里试着看看。那菜地都是这两年他当上大队长之后带着人开出来的，到秋瓜果有剩卖的钱，也都是分到各家的，收入增加，也是他威望增加的基础。本来那地也还没入大账呢，真有人上去告，也不一定就能告倒他。 　　楚大哥是真的一心为公，想带乡亲们发家致富了。那现在就是这个环境，他是尽力了，脑子也已经很灵活，很胆大了。就是家里，跟着他提心吊胆的，没少担心。要是有父子两代的军功压着，得更害怕。 　　大嫂之前怀了二胎，年前就是跟着着急上火的，孩子掉了。过年才出了小月子的。 　　楚然回来，还趁着做饭的时候，给在菜里加了灵雨水调理身体。 　　在家一直住到过了正月十五，才回省城。这娘家，也是一下子住够本了。师父帮着把能干的活儿都给干了，表现得特别好，还出去几天，寻亲访友的也没闲着。这不光是楚然老家，他老家也离着不远呢。肖家可是大户。不能挨家儿的送东西吧，回老家看看他那些叔叔大爷啥的，还是该的。 　　回来的时候，大嫂又大包小包的给带了一堆。都是实惠的，知道他们不差钱，拿都是吃的，玉米面儿，干菜，酸菜，还给带了半片子猪肉。肖家人一看那么些东西，就说水仙嫂子是个好的，一般人家，谁能舍得给拿这么些东西，百十来块钱呢。他们两口子再是挣工资嘛，那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楚然把最肥的那些肉都给四嫂送过去，她是不爱吃那个，但四哥四嫂爱呀，能炼出来不少油，肥肉他们两口子也爱吃，炖上酸菜，一个能吃三个饼子。四嫂给楚然回了半坛子咸菜，是她在酱缸里腌的。腌过咸菜的酱就不好吃了，所以楚然向来是做泡菜，很少做酱菜，对外说是做不好，不会做酱。四嫂那酱是她大姐年前给送来的，这不是腌了点儿菜，就给楚然拿来了。还说了，以后每年的酱和咸菜都包了。肉她还不起，就只能还咸菜了。 　　二哥一家走的时候，楚然也给带了些肉和毛线，结果人家回去没几天，二哥骑着自行车给送来两篓子鱼。干啥的吃啥，他是渔场的工人，偷着从泡子里弄点鱼，还是行的。来了还说，回去把那些毛线送给渔场场长媳妇了，二哥今年能在车间里分鱼，不用再撑船打渔了。 　　世间有三苦，撑船打铁做豆腐，那活儿，谁干谁知道吧。 　　这有来有往的，关系就好处。 　　连入赘出去的三哥家，那联系也没断了。吴家闺女都嫁了，既便不补贴着娘家，人口少，日子也没以前那么难了。三嫂能被她爹妈给留家招赘，那就是个能拿事儿的。跟二嫂又是嫡嫡的亲姐妹，不用说，跟老四老五一直也没断联系，每年给老两口一人做双鞋，也是人家心里想着老人不是。 　　年前来参加婚礼的时候，也给捎了东西，大半袋子的大黄米。吴老爹不入社了，自己开了点儿荒地种的大黄米，他一个残废，家里又有个瞎老婆，谁能管得了他，开了也就开了呗。 　　大黄米都包了粘豆包，能吃到化冻了。 　　楚然给带回去两块布料。够给孩子做一身衣裳的。 　　除了老大那边儿，四个兄弟，处着还挺好的。 　　这就行了。 第54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9 　　七八七九两年, 对楚然与师父来说，是稳中有升的两年。 　　上层的政策在越来越好，对下面的影响, 是很明显的。 　　从恢复高考开始, 知青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回城。 　　省城里有了越来越多的待业青年。 　　家庭条件好点儿还行，不急着找出路。 　　但是这个年代, 家庭好与不好的, 差别其实没那么大的。 　　回来了, 家里没地方住。没有工作，不挣钱，就没有饭吃，得从一家子嘴里省。 　　那怎么办呢？ 　　人逼急了, 自然就会想法子。 　　虽然政策还没有出来。 　　但是私下里, 悄么悄的, 都在自己想法子糊口, 只要能挣口饭, 别饿着, 管不了那么多了。 　　蹬三轮儿的，烤地瓜的，卖鸡蛋的，卖山货的, 卖瓜果的。有手艺的, 做个木匠瓦匠磨个刀只直么的, 都有了。 　　随着经济的一点点活跃，特别是开始大包干，胆子大的都开始分地，那真是一年就见成效, 地里的产的粮食翻几番的。不是人人都像楚大哥一样，年年想法子出去弄种子弄化肥的折腾，就是那样儿，积极性也不如完全给自己干的时候呀。老百姓有钱了，就会想更有钱，就会消费，就会买更先进的设备。 　　对楚然和师父的小家来说，一是汽车厂的效益回春了，大货车和拖拉机的销量翻了好几倍，作为国内仅有的几个车厂之一，干的本来就是没多少竟争的活儿。销量一上去，厂子整个就活起来了，至少能发全薪了。原来是三四个人干一个人的活儿，现在至少是三四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了。有的科室甚至都得开始加班，能挣加班费了。师父管着的技术科，就是要加班的科室之一，厂子设备老化，问题一大堆，可不就总得他们去修嘛。连总厂那边儿，都老是找他。并不多一半的时间待总厂。那活儿都不是白干的，两头儿领工资，这边拿一百三，总厂那边儿给顾问补助，按工程师最高档给开的一百七十三块五。一个月工资就有三百。这个别人羡慕不来，是靠技术挣的。外面还时常单位解决不了的问题，来车厂求人，求到头上的呢，都不是白去给帮忙的，不好直接给钱，各种票，东西啥的，不少往家里搬。就像是物资局里运输各种物资，用车最多，弄回来煤、木材啥的，不好往省城的家里拉，也没地方放，都送回三李屯老家了，家里仓房堆得满满当当的，也给家里安上暖气了。一冬天，家里暖和的，老太太直说热。 　　二呢，是楚然自己的生意更好做了。之前只是在零件厂的家属楼内部，小打小闹的。这两年，随着做小生意的越来越多，厂子里的效率好了，新衣服的需求自然也越多。新的布料，衣服样子，越来越多。楚然又总能走要潮流前线上，那衣服样子总是让人觉得比画报上的明星穿的衣服还顺眼，生意好到不行，她自己根本干不过来，四嫂之前还去街道开的食堂里打零工，后来也不去了，干脆回家帮她的忙。刚好她怀孕的时候，在家也方便。连肖老娘，做饭之外，时不时的还得帮忙打个零啥的。家里的客厅，完全成了她的工作间，缝纫机，锁边机，绣花机，一样一样的往回搬，各种布料，堆的满满当当。 　　师父本不想她那么累的。但楚然自己不觉得累呀，就做个衣服，能累到哪里去。还不是手做，有机器呢。 　　等到了八零年，政策进一步放宽，知青们彻底回城了，也能办个体经营的营业执照了。 　　楚然第一时间，在汽车厂门口的大街上租下一间三十平的门市，开裁缝店。 　　车厂这两年效益好得不行，张罗着盖新家属楼，师父是有资格分新房子的，不过那个得再等一年，因着不是双职工，能分个不到七十平的两屋室。市面上也开始有人建商口房了，这会儿还没有期房那一说，都是成品楼。 　　“咱买个大房子吧？分得不是小，等孩子生下来，住不开了。” 　　没错，楚然在婚后三年，终于怀孕了。卡着点儿怀的，生完这一个，就不用再生了。 　　师父当然没意见了，能随意的消费了为啥非得苦着呢。他现在已经有意的在带徒弟，挑了几个灵透的，常带在身边，等把他们教得差不多，他也该辞职了。所以，其实厂里分的房子，不用等的，用不上房子下来，他可能都离开了。 　　之后，楚然有点儿空闲，就看房子，龙城总共就开了不到五个商品房的项目，汽车厂是大单位，有钱，在这周围就三个，都在城北。还有两个项目一个在城中心，一个在城西。城西回老家方便点，城中心当然有利于做生意。城北汽车厂周围这几个呢，最主要的是学区好，最好的学校都在这附近，将来孩子上学方便。 　　“四嫂，要不你也买吧？咱买在一起，还住对门儿，好不？” 　　跟四嫂一起看的时候，楚然就劝呢。买房子这个事儿，在未来的三十年里，都不会吃亏的。 　　四嫂有些犹豫，她手里的钱不多，“一次性买我钱不够，贷款的话，一个月得还好几十，压力太大了。你四哥虽说转正了，一个月工资也就够还贷款的，有人风吹草动，手里没钱，我这心里没底呀！” 　　这会儿已经能贷款了，房子超级便宜，龙城不是一线城市，本来房价就不高，又是第一批商品房，更不敢卖贵了。九十块钱一平米，结结实实一百平才九千块钱。首付百分之十就行，贷二十年，一个月才还不到四十块钱。 　　但就是这样儿，在四嫂看来，以他们家的收入水平来说，都是很大的压力。 　　“这不是还有我们呢嘛，要不，首付我给你拿吧？” 　　四嫂帮着干了两年了，楚然一个月从开始二十给到现在四十五了，一直都在涨。比一般在厂里当工人的工资都高了。这不是关系处得好嘛，不差那一点。 　　那四嫂怎么可能让她给出首付，她手里又不是拿不出一千块钱啦。“我们买个小点儿也行。” 　　他们家就三口人，生了一个儿子，也不打算再要了。两居室就够住的，他们跟楚然家还不一样，四哥转正了，但只是普通工人，又是单职工，指着单位分房子，那是没头儿。 　　“先看着吧，看好了再说呗。”再多楚然也没法劝，总不能说以后房子值钱，现在买上十套，以后一辈子躺着吃都够了吧。 　　妯娌两个连着几天就有商有量的讨论各处房子的优劣，哪里的户型好，哪里离学校近，哪里贵一点，哪里便宜一点，又哪里的位置好的。 　　那她们这么聊，肖老娘能听不到嘛。也知道儿媳妇这是想买房子了。 　　听着听着，她也听明白了，四儿媳妇手里钱不多，想买个小点儿两居室够一家三口住着就行，以后月月都得还贷款，一下子得背上万的债。小儿媳妇手脚大，手里钱多，就想可着大的买，看那个架势是越大越好，恨不能连肚子里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孩子的房子都给买下来。听那意思，还要买铺面，卖衣服。她手里钱肯定不够买那么些的，这是也要背着债买房子呢。 　　听得老太太这个上火，她跟肖老爹两个，一辈子让债压得直不起腰来，仗着儿子争气，把债都还上了。这才翻过身来几天哪？一个两个的，好日不过，要去拉饥荒？ 　　急得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就跟肖老爹说了儿媳妇们的打算。肖老爹白天是不在家待的，家里儿媳妇干活，他在家不自在，以前还能替儿子值个班啥的，这会儿机器都动了，正经干活，他也替不了了。天天的没事儿就拿个不板凳儿，往公园里一遛达，跟一群退休老头儿下下棋啥的，他会下围棋，是肖老娘教的。象棋是自学的，下着玩儿呗。能闲得天天逛公园的老头儿，一般也都是家里条件不错的，那聊得天南海北的，内容可就丰富了。有些个政策啥的，分析得更是头头是道的。所以，肖老娘跟他一说，他心里就有主意了。就说把泡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儿子分了吧。肖老娘向来听他的，他说啥是啥。 　　那要分东西了，得先把东西取出来，再把儿子们叫一起了分吧。 　　东西在笸箩泡里呢，得先回老家去。 　　肖老爹把这个打算一说，师父没意见，他不指着那个活，但是对其他兄弟来说，就很重要了。分就分吧。 　　老爹说让请假，一起回老家，他也就没说啥。很快跟厂里请了三天假，又借了一辆吉普车，他自己开着，带着老四一家，楚然，还有老爹老娘，一车拉着回了老家。 　　老家的房子不能住了，老大家是不能去的，事儿又机密，必须得有个私密的地方说话。去肖老爹的兄弟家就不太方便了，这东西毕竟是肖老娘的嫁妆，进了肖家门，都很穷的时候，谁知道别人怎么想呢。 　　所以，还是到了楚家。 　　楚家刚盖起来的，三间砖瓦房。老两口和老太太住东西，中间是饭厅和厨房，西屋大哥大嫂带两个孩子住。肖家来了一大家子，那两铺大炕也能住得开。最主要，楚家是楚家，与肖家不相干，说话更方便。 　　把肖二哥也叫回来了，他这些年一直在渔场，没离开过泡子，那东西的位置他最清楚。要不是有他看着，肖老爹肖老娘这几年不可能在城里住得这么安生。 　　当天半夜里，爷几个下了水，折腾了大半宿，才算把东西都给搬回来。不是没人发现他们半夜下泡子，不过都以为是楚然回娘家了，偷着去泡子里打点鱼啥的，都没在意。 　　十三箱子，一箱不少。铁皮箱子已经都锈得看不出本来颜色了。三十年了，那锁也都锈得钥匙根本插不进去。肖老娘片刻不离身的带了三十年，最后就没用上，还是拿斧头匠开的。 　　里面放着啥，都是老王爷安排的，肖老娘都不清楚。 　　全都打开一看。十箱大洋。一箱子两千。总共是两万。剩下三箱一箱子金条，二百根。一箱子里都是首饰头面，有八套，两套珍珠的，剩下都是各色宝石的，成色都很好。最后一箱子全是金饰，金镯子，金戒指，八宝镯子，金链子，翡翠的链子镯子玉佩啥的，还有珍珠的，宝石的，有些线绳的都断了，散落着。 　　算下来，头面与珠宝的箱子肯定价值最高，值多少都没法估量。金条银元在那儿摆着呢，反倒是价值最低的。 　　肖大哥和肖三哥不在，这会儿就是老二老四和老五在呢。 　　肖老爹就说了，“这箱子首饰，不好分，你多他少的，就不分了，这些年一直是老五两口子养活我们俩老的，欠的债也都是他们两口还的，老四结婚，房子，钱，都是他们出的。以后呢，我跟你娘还跟给他们过，别管我们是活三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不用你们管，都归他们两口子。这箱子，算是我跟你娘的养老钱，都老五。剩下的明儿个叫上你老大老三都来，你们哥五个平分。那头面是八套，还差两套，老五媳妇儿，你吃点儿亏，那个你就别要了。给他们四个一人两套，行不行？” 　　楚然特别痛快，“爸，我们养老都是应该的，那一箱我们也不要，我俩挣得多，给大哥他们分了吧。” 　　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但在主子娘娘眼里，也就那样儿，而且，她也真不差儿这一点儿了。所以，大方得很。 　　四嫂立马接话，“爸，一样的儿子，养老也我们该做的，不能只让老五两口子养，那不是欺负人嘛。东西我们不要，但是养老我们有份儿的。” 　　老大没在，老二就说话了，“爹既然说话了，那就分，这是爹妈给的。四弟妹，五弟妹，你俩都不用谦让，这几年老人都是靠着你们，特别是老五家的，当哥哥的心里有数儿。都别让了。爹，我看也别按您说的分了，光那些个金银都不少了。我就替大哥和老三做主了，那箱子首饰还按您说的，给老五，那箱子头面，老四老五家的平分，我们都不要。这些年一直都是他们照顾你们的，我们也没出上力，就是都给他们，也能说得出。另外，找别的箱子把那两箱子倒出来，把金银均一下，老五，你看看把锁再给原样儿安回去。完事儿再让老大和老三两口子过来，再正式分家。” 　　老二这一说，在场的都明白，他这是防着大嫂呢。也是防着财帛动人心，哥儿五个都知道有十三箱子，要是那两箱直接收起来，少了两箱，日后想起来，心里别扭。老四老五是得利的，自然不会说。爹娘更不会说，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了。事儿是他提的，他怎么会出去说。 　　其实要不是有个大嫂，真没必要这样儿，就那一箱子不好估值的，一人一堆儿，都分了。 　　老两口听老二这么一说，也都同意。跟谁住向着谁，他们都不傻，跟着老五住，和老四隔着墙，不向着他们俩，还得偏着指靠不上的吗？那得多没事儿的人才能干得出来？ 　　再说了，肖老爹心里不知道算得多精，老五两口子不差钱，看着是他俩得的多，越是让他俩觉得占了便宜，日后那些哥哥才能得到更多照顾呢！他这是把儿子儿媳妇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了。 　　别说师父知道他这些算计了，就是楚然，心里也是明白的。 　　可明白又能怎么样呢？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长远。 　　对老人来说，儿子都是一样的，偏就偏在儿媳妇身上了。可就老大媳妇那样儿的，不也没说一分不给嘛。他们想的，算计的，都在人之常情里，还是先给了他们，再想着取的，把人堵得死死的。 　　就这么着吧。 　　拒都没法儿拒。 　　而且，要是没有肖大嫂，楚然一分不要都无所谓，才多少东西，她还不放在眼里。可有肖大嫂，多分她一分，楚然心里都觉得别扭，什么玩意儿。让她占一分便宜，心里都不痛快好嘛。 　　所以，只冲着好东西一点儿不给她，楚然也是乐意按肖二哥的法子办的。 　　师父和四哥两口子肯定也是那么想的，才在老两口都同意之后，都没再有二话，师父还真的拿工具修锁了，要把那些锁都还原回去。 　　肖老爹了不费劲再找新箱子装了，直接把那两箱子东西人四嫂和楚然分了，让她俩自己想办法收着。 　　四嫂能咋办，还在楚家呢，她也没地方放啊。直接把那四副头面都跟楚然收着，等回城里再分吧。 　　楚然直接把两箱子东西给倒到老太太的大衣箱子里先放着吧。回头分完家再好好整理，找东西再装吧。 　　师父连夜把箱子给修好的，第二天天一亮，就给老大和老三去信儿，说好了，今天回老大家，分家。让老三两口子无论如何都得赶回来。老二又回渔场去了，接二嫂。分家这么大的事儿，当然得两口子都在了。 　　在楚家吃完了午饭，师父才开着车，把那十三个新箱子都放在后车箱里拉上，四哥家的儿子也留在楚然了，让老太太帮着看一天。他们六个人，坐着车回石井子。 　　老大家还是那一间半的小土房，楚然还是头一回来呢，跟自家原来的房子格局差不多。 　　明知道老两口带着老四老五回来分家，老大家连晚饭都没准备。人家只做了自家的。 　　那你说能把她怎么着？ 　　是去肖九叔家吃的晚饭。 　　老三两口子赶到晚饭前才到。 　　吃完饭，天也差不多黑了。才又回到老大家，谈分家。 　　分家得有保人，见证人。 　　把大队长、老支书、生产队长都找上，再把肖老爹还在世的五个兄弟也都叫来，都做个见证吧。 　　那些个东西，商量好之前不好进肖家门，商量好之后，到也不是不能见人的。都知道肖老娘是什么出身，当初要不是因着那个出身，就不可能嫁到肖家来。 　　这会儿师父才把吉普车的后备箱打开，把那些箱子都抬出来，摆到屋里。十三箱，一箱不少。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锁砸开的。 　　箱子一开，能明显的感觉到屋子里的人呼吸都紧了。 　　“这些都是我爹留给我的，一直埋在地底下，这些年也没敢拿出来，大家伙都知道是为了啥。现在政策好，拿出来也不怕了，老四老五要买房子，没有钱，跟银行贷好几万的款，得二十年才能还完。当妈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背一辈子债，背债是啥滋味儿，没人比我清楚了。这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今儿个让大伙给我做个见证，把这些都分了，以后我就静心了。”肖老娘难得一下子说这些话，能听出来，她有点儿紧张，声音都有点儿抖，但这个话，只有她能说，东西是她的，别人没立场，肖老爹都不好说的。 　　几个儿子都知道，那东西不是埋在土里，是在水里的，但这会儿，老大和老三都沉默的没有出声，说是地底下，也不算错。 　　肖老爹这会才说话了：“当着你们这些叔叔大爷的面儿，东西都在这儿呢，我跟你妈，一辈子就生了你们五个，一碗水端平，查查有多少，你们平分吧。” 　　他话音一落，肖大嫂立马出声，“那不行，怎么能平分呢？老三是入赘出去的，他已经不算是肖家的儿子，是吴家的人了，凭什么有他一份？” 　　老三气得满脸通红，“我入赘怎么就不算爹娘的儿子了？你结婚了就没爹妈，当别人都跟你一样呢？呸……什么玩意儿。” 　　这是骂肖大嫂，跟娘家就前后院，结婚之后就对爹妈从来没管过没问过，老妈死的当天，穿着大红衣服回去参加丧礼，别人问她为啥穿红，人家说没衣裳。更别提哭啥的了。过后两年，亲爹自己一个人过，行动也不方便，她一次没回去看过，老头儿在家里上吊，死了两天才被人发现的。她都不知道。就是这么个人性。 　　肖大嫂才不怕他骂呢，眼睛只盯着那些金银，眼珠都不带错的，就怕别人偷着藏上一个半个的，“你说那些没用，老肖家户口本上有你吗？” 　　那到是，现在肖家户口本上，还真就是老两口带着老大一家子五口还有二嫂和四嫂。老二和老四是工人岗，都是集体户口，二嫂四嫂没工作，结婚以后户口都迁到了石井子。楚然的户口一直在三李屯，没迁。分地的时候，是按户口分的地，闹过一阵子，都想多分地，结婚的人，户口都得迁出去。二嫂四嫂的户口就是这么迁回来的。楚然那是因为楚大哥威望重，才没人说话。 　　肖老娘这会儿不说话不行了，“这东西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都一样。我是给儿子的。” 　　老支书拿着烟袋敲了两下炕沿，说话了，“老七媳妇儿这话对，东西是她的，她想怎么分就怎么分，看什么户口本？马丫子，你给我消停儿点。”他是老大媳妇亲舅舅，对这个外甥女也是恨铁不成钢。 　　老支书在大队德高望用，向来说一不二，没人不怕的，老大媳妇肯定不服，但也没敢再说话。 　　这会老二又说了，“老叔，我说句话您看是不是这个道理。我爹刚刚说一碗水端平，我觉得平分的话，这不算是一碗水端平了。当初我们家是啥日子，大家伙儿都看着的，在坐的有一位算一位，哪家我爹娘没欠过钱的？就是这两年才还上，我爹娘让老五接到城里，也不种地了，更没工作，那钱都是谁还的？现在要分家产，是不是得把之前那些账都算算？” 　　见证人们听他说这个话，都点头。心里哪个不说，肖老二是个有良心的。老支书就看肖老大，老大说他没意见。 　　师父这会儿马上说，“爹娘养我们小，那些债也都是为了养活我们欠下的，我还也是应该，不用算，不用算了。就按爹娘说的办吧。” 　　“那不行，凭啥你们养老了，还得跟一点儿力没出过的平分？咱家这老房子不是钱？地不是钱？白白让他们住着这些年，凭啥不算钱？就是平分，也得把爹娘所有的财产就都算上，房子地都算上再平分，凭啥只分这些金银？”老三是跟老大媳妇杠上了。 　　老大媳妇就吵，“什么房子？这房子是我的彩礼。当初你家穷得当裤子，一分钱拿不出还想娶儿媳妇，你爹你娘同意了房子给我的，就这一间破土房，还当啥金窝呢？想分房子？美死你。” 　　是，当初是说了房子归她，要不然她把老人撵出门，也不会拿她没办法不是。 第55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10 　　生产队长是肖老爹三哥家的大儿子, 是他亲侄子，肯定是站在亲叔一头的，就说：“是不是该留出来一份, 放在七叔七婶子手里……” 　　话没说得太透, 但是意思很明显，老两口手里拿着金银, 既便日后儿孙不孝顺, 也有个依靠, 而且，老人手里手钱，儿孙才更会尽心呢，全都分了, 日后有个万一, 老人不能动那天儿, 再把老人撵出来, 没人管了, 怎么办？ 　　老大媳妇又接话, “大哥这话对，要不就把那一箱金条让二老留着不分了。以后我们给爹娘养老。” 　　你那是想给老人养老吗？是奔着独吞金子才是真的。算计得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 　　没等老支书和队长说啥呢，肖老爹发话, “不用, 全分。我们一分不留, 将来就是儿孙不孝顺，我俩上街要饭去，我也认了。” 　　他想得很明白，不分才是麻烦呢。现在分得干干净净了, 日后才好说话。 　　他都这么说了，那就分吧。 　　金条两百个，清清楚楚的。银元原来都是用牛皮纸包着，二十一封的放在箱子里的，这不是要十箱倒成十二箱嘛，就都打开散着放里的。那就得数出来个数。每箱子两个数。一箱不到两千，半个小时就数出来了。 　　老大媳妇儿信不着别人，非得自己又数了三遍，数到大半夜十二点多了，才认可了是两万银元，两百根金条的数目。她不怎么识数，超过一千就算不太明白了，要不是被老支书和队长骂了一顿，还想再数几遍呢。 　　这个数平分到是很好算，一家四千大洋，四十根金条。 　　数过总数，再分的时候，老大媳妇盯着别人拿走的那部分，就像被挖了心肝肾一样。 　　只不过这会儿，可没人在意她咋想的。一人两箱子，那些金银都能装得下。给他们多剩了三个箱子皮。 　　钱分完了，再也没啥分的。有了这些钱，破房子也没人在意了。晒谷场边儿上那个房子，房场是生产队的，爱房子也值啥，直接给队上了。再就是地。老两口的地，他们肯定没法回来种，给老大种又觉得心里堵得慌，就让生产队长帮着照看，地给他种，一年给多少粮食就行。老二媳妇和老四媳妇的也都放一起了，粮食人家都说了，不用，给爹娘当养老费了。 　　老三两口子一听这个，老二老四家都出粮食了，老五家养老，他们啥也不出不好啊。老三媳妇当时就说，一年给老人二百块钱养老费。 　　这年头儿，二百是真的不少。 　　但是想比起刚刚分的财产，啥也不是。 　　金价如金三十二块钱一克，大黄鱼是民国时候十两的，换算成克数，是三百一十二点五克。一根金条，刚好一万块钱。万元户，是这时代最富裕的象征。只金条，兄弟五个一人就分了四十万。还不算那四千银元呢。 　　这可是八零年。 　　这么一算，一年给二百，是大数儿吗？老两口就是再活五十年，才是一万块钱吧。 　　但老人很高兴，他们更在意的，是儿子的这个心意。 　　分完了，都后半夜了，老大家是不会留他们住的。 　　那些个金银，二两多斤，再加上厚重的铁皮箱子，三百来斤，老四老五有车，老二老三怎么整？谁家也不宽敞，睡不下这么些人的。没法子，师父先把老人还有楚然和老四两口子送回楚家，再连夜开着车，又给老二老三送给家。 　　回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楚然一行，回到楚然也是一宿没睡。 　　楚家人都跟着没睡。 　　睡啥呀睡，老太太那箱子里一箱子珠宝呢，谁能睡得着。 　　因着楚然早交代过，楚大哥白天想法子，从卢家弄了两个手提箱子回来。就是过去有钱人出门才会带的那种皮箱子，四四方方的，长有半米，宽也得有四十厘米左右。深超过二十厘米。都是卢家早家留下来的，楚然本来想着能弄来车里能放得下的木箱子就不错了。是大嫂想起家里有那个，才让大哥去给拿了回来的。 　　有这两个大箱子，啥都装下了，那铁皮箱子真不必带着，没啥价值的。 　　一晚上，楚家一家子，加上肖家老两口，老四两口子，一边儿清理那些个珠宝，一边儿闲聊天。大嫂拿着一个本子，是厂子里记账用的账册，她不是酒厂的出纳嘛，多余的拿回家里用的。这会儿拿出来把清理出的那些个，一样一样的都记下来。有些个八宝琉璃镯啥的，她都不认识，不知道名字，肖老娘就给科普，这方面她的知识可丰富了。又说起，哪件东西见她阿玛戴过，哪一件是福晋的体己，哪一件是她娘生下她，老王爷赏的…… 　　“真的没事儿吗？” 　　大嫂又问了一遍。 　　自打东西拿出来，楚家人都问过好些遍了，真没事儿吗？不犯错误吗？这不是地主老财了吗？ 　　大嫂问得最多，楚然心里知道咋回事儿，卢家的家底也厚着呢，肯定也藏了，“真没事儿。省城里好些平反的人家都把之前的财产返还了，也让买卖的，我相中的一个铺面，原来就是一个商人家的，去年才返还，正面七间的大瓦房，就在买卖街正中间，后面还带个二进的院子，连主宅带厢房，三十多间，才要两万块钱。眼馋死我了，这回得了我娘的济，回去我就把那院子买下来去。嫂子，你家没有返还的资产吗？” 　　那地方，楚然都馋死了，保护得很完整，前些年，后院被革委会的一个领导占了，他们一家子住着。前院铺子是国营商店，一直都是完整的。返回那家之后，老人直接给儿女分了，分到那个宅子和铺面的儿子前些年的苦日子过怕了，只想换钱，觉得把钱拿在手里最稳当。之前这不是没法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嘛。 　　嫂子听她这么问，“我家那会儿不是都捐了嘛，返也不给我们这样儿的返呀。我妈在家还念叨呢，要是当初不全捐，哪怕留下一半呢，现在也能剩下不少。” 　　可拉倒吧，当初你家是三盛裕最有钱的人家，要不是花钱买平安了，你家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还想留一半儿？ 　　嫂子也就是那么一说，“省城的房子真能买卖啦？多少钱能买一间呀？” 　　楚然就给她说，九十一平，家里不懂一平是多大，她又给形容了一下，就家里这新砖房，一大间，差不多三十五平吧。大三间，得有一百平左右了。 　　啊，那这就很形象了，嫂子在心时算计着手里的钱，“小妹，你说，我们在省城投个楼行不行？放到咱爹名下，以后小伟大了，他要是能念好书呢，那自然是好。要是念不好书，就给他张罗个小买卖干，也能养家活口。到时候结婚，也不怕没地方了。你觉得行不行？” 　　“当然行了。嫂子，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多买两套，有一套房子的钱，你贷款买两套，咱不兴重男轻女的，俩孩子一人给准备一套不过份吧？要是房子不大，两套一百平的，首付多付点，一个月有五六十块钱就够了。你跟我哥都挣工资，以后还能涨，紧张点儿也能还得起。” 　　楚然这么说，肖老爹老两口就互相看了一眼，心说儿媳妇这是当着他们肖家人不好明说，还让她哥买两套，一个月还五六十贷款，他们两口子一个月多说多说也就挣个七八十块钱儿呗，还得养仨老人，俩孩子。还五六十？剩下二三十块钱一个月，喝西北风活着呀？种地买种子化肥不用花钱啊？还不是得她补贴。 　　听的人都明白，但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楚妈就使劲瞪了楚然好几眼，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要补贴娘家，你想干啥？老婆婆刚给你分了钱，转身儿你就要给你侄子侄女买房子？ 　　楚然特别坦然，“您瞪我干吗？我哥我嫂子又不用我补贴，有啥不能说的？” 　　大嫂笑得不行，“妈，你别瞪小妹了，你不让她补贴我们，我娘家不得补贴我吗？我家没有金银财宝的，但是我爷爷当年在地窖里存了两百坛子老酒，放到现在，也有五十年了。那些酒当初可没捐。应该也能值几个。我爸说了，有我们二十坛子。” 　　这也是说给肖家人听的，说明他们不用楚然补贴。 　　那酒是真的有，五十斤装的大酒坛子，都是藏了五十年的老酒，那一坛子怎么也值个几百块了。而且，卢家藏下的，可不只那些东西，不过多的就没必要公开说了不是！ 　　老太太就跟肖老爹肖老娘念叨，“瞅瞅这一个个的，都是翅膀硬了。有俩钱儿就可劲儿的造。我看他们都造干净了，以后怎么活。要说这变得也太快了，前些年，谁家有个金镏子都得藏产掖着，怕说是资本主义尾巴，这才几年呀……” 　　肖老娘就应着呗，“谁说不是呢。那时候，我结婚，连一个锅板的嫁妆我爹都没给我带，就怕犯啥错误，这些年，都快要饭了，也不敢说有这些东西来……” 　　这一说，可有得聊了，几个长辈就聊起来，早年那些地主家，商人家都怎么样怎么样了啥的。 　　小辈的，跟他们聊不上，就聚到另一边，讨论着现在省城的变化，做啥买卖挣钱，工资开到多少，做买卖能挣多少。还讨论分的这些东西，怎么处理。现在金银可不流通，想花，还得想法子换成钱才行，怎么换，能换多少，都聊呢。还帮着老四两口子出主意，拿了钱该干点儿啥，买房子那才是九牛一毛，剩下的钱干啥呢？各个都有各个的看法，一起讨论呗。当是闲聊了。 　　一直到师父送完老二老三两家回来。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吃过早饭，让他睡了一上午，下午一家子就回省城。夜长梦多，东西还得抓紧时间处理了才行。 第56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11 　　晚上, 师父出去打听出手金银的门路，还得去问问银行有没有保险柜的业务，没有的话得想法子买保险柜回来, 放那两箱子比那些金银十倍价值都高的珠宝。 　　老四两口子怎么守着那箱子的楚然不知道, 反正她是回到家把箱子往床底下一放，就睡了, 睡得还挺好。她这会儿还带着四个月的肚子呢, 折腾好几天, 且累着呢。连师父啥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在这有灵气的卧室里，很快就睡熟了。 　　早上起来，天已经大亮。 　　再是没想到，老二老三两口子, 赶了一夜的路, 天刚亮就到了。都是两口子一起来的, 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 老二两口的车后面都是一边儿一个鱼篓子, 上面也是放的鱼, 鱼下面是用化肥袋子装着的用塑料布裹了好几层的那些金银。老三两口子直接是一人车后拉着一个麻袋，放着大黄米和小米，金银都在米中间放着呢。 　　来了也没吵着她，都知道她怀着孩子, 怕她休息不好。就在老四那屋里, 把那些金银都拿出来了, 四嫂熬了一大锅的玉米糊糊，就着咸菜和饼子，一家子在吃早饭。 　　楚然起来，他们才刚吃完, 正在商量着怎么处理那些东西。 　　她的早餐是婆婆单给她做的，肉粥小馒头加小菜，粗粮和咸菜都不给她吃的。除非她自己做饭，要不然，说了也没用，老太太就这么坚持。吃完饭了她才过去老四那屋里。除了老太太在她自己屋里哄孩子，都在呢。 　　“金子好处理，我问过了。去年国家就成立了黄金总公司，也收金子，就是定价了32一克，龙城的分公司上个月才开，拿过去就能卖。要是想多卖一点儿，找私人做首饰的金店啥的，可能多上一两块钱，但是肯定收不了这么多。麻烦的是银元，这东西，黄金公司是不收的，金店到是收，能打银首饰啥的，但是卖不上价。想卖高价，得找搞收藏的古董商人，咱这个量太大，一般的人收不起的。卖十块八块钱一块的话，我觉得还不如不卖，放上十年八年，价肯定还会涨。有那个金子的钱，干啥都够用了，也不用都得换成现钱……”师父给三个哥嫂介绍情况。 　　老三就挺愁，“不卖是行啊，可这玩意儿搁哪呀？我现在都不敢闭眼，就怕东西让人偷去。” 　　其实现在真没什么贼的，他这就是心理作用。 　　二嫂也可认同了，“我们现在其实也没啥急用钱的地方，就是没地方放。换成钱的话，还能存到银行里，拿着折子，缝枕头里也方便哪。这么些东西，可怎么整？” 　　师父又给出主意，“我问过银行，也能存东西，咱龙城现在只有一个银行能办，一年几十块钱的保管费用，放在银行也行的。” 　　“银行保准儿不？”二嫂不太信。 　　把楚然给逗的，“二嫂，你换了现金存银行拿着存折，和直接存银元拿着存单，有啥不一样的呀？” 　　啊…… 　　还真是。 　　“那咱们都放一起，老五你去办吧，别一家一家来了，还得交两份钱。”三嫂这是觉得自己办不明白，图省心呢。到是很能信得过自家。 　　她这么一说，二嫂四嫂也都是一个意思。 　　“那金子也都给你，我们现在没啥用钱的地方，先一块存上吧。”二哥是这么说的。 　　三哥看着也是那个意思。 　　四哥家要买房子，得用钱。“那房子一万就能买下来，要不，我们先卖两根金条？买两套房子，我们住一套，给小雨留一套。剩下的存着吧？啥时候用钱了再说？” 　　真的是太朴实的想法了。 　　楚然都有点儿替老太太悲哀，你有再多的家财，生的儿子没有好好教导，就这个眼界，自己舍不得用，放在那里，越来越不值钱，既没享受到，财产还只会越来越少，家早早晚晚还不都是败掉…… 　　师父心里也是叹气，“二哥，你那工作，一个月挣那三四十块钱工资，养一家子，过得也紧巴，来省城吧，买上几套房子，租金一个月也不只那么些。你跟二嫂做点小买卖，挣得也不会少，现在外面儿那卖茶叶蛋的，一个月也能挣几十。最主要的，孩子们能在省城上好学校，受更好的教育，将来考学也容易。” 　　只说让他们进城的话，二哥两口子还不一定动心，他们舍不得那一个月三十二块钱的工作，觉得稳定。但一说孩子上学的事儿，那就不得不想想了。高考恢复之后，谁不奔着孩子能考上大学，都觉得，上了大学就是一步登天。只要为了孩子的，别的都不重要。 　　二嫂将信将疑，“房子真能租得出去？” 　　楚然接话，“四嫂，要不咱俩一会儿带着二嫂三嫂出去看看行情吧？嫂子，你们看看就知道了，现在房子好租着呢。特别是铺面，特别好租，现在能办营业执照了，满街都是做买卖租不到房子的。” 　　师父又说三哥两口子，“家里那地，租给别人种得了。买个大点儿的院子，或者一楼，带着老两口进城住吧。干点啥还不比种地挣得多点儿呢？老人年纪渐大了，省城看病就医各方面都方便些。” 　　三嫂比较有决断，咬咬牙，“行，那待会儿你们哥们儿卖金子，我跟四弟妹五弟妹去看房子。”对着老三交待，“咱卖一半儿吧，爹娘行动不方便，咱就买个大点儿的一楼，屋里带着厕所，省着他们冬天出门不方便了。给俩孩子一人再买一套房子留着，将来大了，不干啥，娶媳妇找婆家，有房子就好找。再一人给买个铺面，将来就算考不上学，也干不了买卖，靠租金也饿不死他们。咱也再买上两个铺子，一个租，够生活费就行，一个咱看看干点儿啥。老五说的话，我信得过。”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吧？”老三算了一下，买多少铺子能用了二十万呢？ 　　“用不了就存银行，两头儿爹娘年纪都大了，有个病啊灾的，临时用钱现卖金子赶趟吗？” 　　这么说的话，也是。 　　二嫂跟三嫂是亲姐俩，一看她妹都这么说了，那脑子也没停了动，原来还下不了决心的，也下决心了，就看老二，老二最后拍板的，“那咱也买。你们去看房子吧，五弟妹给把把关。” 　　“你们一个个说的挺好，就没想想，进城了，能干什么呀？城里可用不着打渔的，种地的。”肖老爹跟着听得着急，这一个个的，是有那么些金子垫底儿了，才这么干脆的。是，坐着吃，三辈子都花不了。那不是也会越花越少吗？更何况是他们这个败法儿。多少能够花的？ 　　他这么一问，就都想自己能干啥，老二能想到的不多，“家里的在食堂打零儿，会做豆腐了。我俩弄个豆腐坊，一天哪怕是卖上两盘豆腐呢，挣上一块钱，也够零花的了。” 　　二嫂很认同这个想法。 　　哎哟，您可真会想，世间三大苦，你这才离了船桨几天呀？又要做豆腐？那起五更贪半夜的，图啥？ 　　但人家有这个想法，又是正经的买卖，还没法儿说。人家自己不觉着累就成吧。等干累了，也适应了城里的环境了，估计就会自己找轻松的活儿了。 　　三嫂也有特长的，“我做的面条卤，吃过的都说味儿好。要不我就开个面馆？你三哥辆一弄三轮车，帮着拉个货啥的，我自己能张罗开的时候，他还能出去拉活儿。行不行？”问师父呢。 　　行，有啥不行的。 　　都是正经过日子的想法。 　　四嫂也受了启发，“我会做酱菜，那要不，我卖咸菜？五弟妹雇个帮工还比我省钱。” 　　雇她，一个月给好几十，雇外人，一个月二十都有得是人干。 　　肖老爹听他们这么计划着，就不再说什么了。 　　在老人眼里，你一天哪怕是挣两毛钱呢，就比啥也不干心里安稳。 　　哥四个，也就是老二，能当大半个家，剩下几个，全都是说了不算的，媳妇儿们定好了，他们就没说儿的。这就跟着老五出门去卖金子去。那么些呢，老五自己可搬不了。再说了，那么些钱，身边儿不带几个人保护，他们心里没底。 　　行吧，不放心就都跟着呗。 　　哥几个去银行了，楚然和四嫂就带着二嫂三嫂逛街看房子。 　　第一个去的就是她之前眼馋得不行的那个铺面，去了直接找主家，交定金，院子她要了，定好明天交余款，办手续。 　　然后又带着去看了之前她跟四嫂看好的两处房子。 　　之前看得再好，这不是一直在讨论怎么买呢嘛。现在不用了，看好的都买下就行。 　　第一个小区那房子是一梯两户的，也在一楼，楚然是看好一楼带个小院儿了，能种个菜啊草啊啥的，四嫂是图着一楼便宜。这会儿她到是想买高层的，不住楼上，买楼有啥意义呢。 　　那正好，三嫂就说，她要一楼的。要小的那一面儿，一百零三平的。大的这头儿有一百二十七平，楚然留着了。二嫂选了二楼，三嫂的爹妈也是她爹妈，楼上楼下方便照顾。四嫂选了五楼，视野好，有住楼房的感觉。 　　定得那叫一个快，定金只交一百就行，这年头儿，交一百就不怕黄了。也是说好了，明天来交尾款办手续。 　　这不是还说要给孩子买房子买铺面嘛。 　　同小区的要选，别的地方也要看看。总共就那么五个项目，看得很快。第二处的房子也很快定了，这会没买一楼了，也没在一个楼道里，这边房子卖得好，一个楼道里剩那么多。分散着买的，楚然买了一个三楼七十五平的两室一厅。 　　房子好买，铺面却不容易，就是碰，没那么现成的。 　　租方便，卖的不多。 　　一问铺子的租金，买卖街上，二十平的小铺子，一个月还得五十块钱呢。二嫂三嫂心就更活了，这买上一个铺子，一个月的租金就顶工资了。这么大的铺子，也就是万八块钱的，合适，比存银行利息可高多了。 　　再一想，租金都五十，那干啥买卖，要是不挣个百八十的，谁乐意花那么些租金呢？那这买卖就能做，是挣得比上班多多了。 　　这个账，还都是算得明白的。 　　就越发的心热，让楚然帮着打听哪里有铺子要卖的。 　　逛了一天，中午饭都是在外面吃的，楚然带着三个嫂子下了一次馆子，一顿吃了六块三毛钱，有鱼有肉的，把仨嫂子给心疼坏了。 　　下午又接着逛，这会儿除了楚然，身上都没多少钱呢。也都没空着手回去，零碎儿的东西没少买，大部分都是孩子的，买个线衣线裤，祙子鞋啥的。 　　回到家太阳都快落山了，要不是铺子关门，还能逛呢。 　　男人们早回到家了，他们可没有女人们顺利。 　　“只卖了二十根。黄金公司没那么些钱，得现跟京城的总公司打报告调款，说是明天就能调过来，让我们明天再去。”老四跟女人们介绍情况。 　　“那东西呢？”二嫂看了一圈，没发现装东西的袋子。 　　“存银行了，省得放身边儿睡不着觉。” 　　老二又感慨，“可别提了，把警察都惊动了。” 　　啊？为啥的呀？ 　　当然是怀疑他人的金子来路不正了。 　　突然有人拿这么老些金子去卖，那人家黄金公司的人怀疑也是正常的。就给偷偷报了警。警察过去一问，到是没啥不能说的，就是祖上传下来的，罗老太太啥出身，随便问个老家的人都知道个差不多，东西的来路，队长支书也能做证的。警察把电话先打到县里，县里又打到公社派出所，派出所所长带着一个干警专门去了一趟石井子，找队长和老支书，问了情况，才又回的电话。报上来之后，才算是证明了哥几个的清白。黄金公司的人也才往京城去电话，请款。 　　“也好，过了警察这一关，以后咱更不怕别人说啥了。” 　　肖老爹还想得挺开。 　　感情被警察跟看贼似的看了一小天儿的人不是您了，说得可真轻松。 　　几个儿子都在心里吐槽当爹的。 　　不过卖出来的二十万，也够用了。一家先分五万，把订好的房子买了再说。 　　楚然还庆幸，幸好没多定，这钱买了那院子和楼，没剩啥了。 　　听说房子都订好了，三个哥哥也都心里痒痒想看房子呢，要进城住楼房了，不好奇才怪。连肖老爹老两口，都心热。 　　想看那就一起去交接吧。 　　第二天，大队人马，把四哥家的小雨也抱着一起，去办的手续。还把人家卖房子的给吓一跳，以为来了抢劫的呢。 　　这时候有一样特别好，手续很简单，也办得快。那本本都是手写的，盖上印章就有效，去到主管的部门，用不上一个小时就能办完。只要你能找到合适的人带着，那效率，就杠杠滴。建筑公司也是国营的，为了卖房子，人早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这边手续都办完，才去黄金公司办接下来的交易。 　　老两口没跟着去，带着孩子回家了。 　　楚然也没去，师父陪着她去交接那个院子。黄金公司那边儿前一天都去过了，那哥仨也都认识门了，正常交易就行，钱都是直接打到银行的，昨天就说好的，在银行真接交接，那边儿取出来，这边儿存上，分别存在四个存折里，就完事儿。没啥办不了的。都是两口子去的，六个大活人，这点儿事还能办不好嘛。 　　“老弟在找房子？” 　　宅子的主人姓王，五十多岁马上要退休了，交接办手续的时候，听到楚然与师父讨论屋子里的老家具都太旧，不能用了。顺便提起了刚买的房子也要用家具，一块儿做了刚好。楚然就感慨了一句，刚买的房子还是小了点儿，住不开。师父就说以后慢慢再找大的吧。这不是就让王大叔听到了，等着□□的时候，就聊起来。 　　“是啊。家里人口多，有点儿住不开。” 　　人家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问的，肯定是有消息，师父就顺着他的话说。 　　刚买的房子按说也快一百三十平了，对别人家来说，那是再宽敞没有的。三室两厅两卫的，客厅厨房阳台都特别大，三室也够住的，两口子一间，孩子一间，公婆一间。这不是楚然要求高嘛，书房没有，工作间也没有的，老觉得挤巴。 　　“我家到是有个老房子，有些家头了，还是早年家父从倭国商人手里买下的。房子有些旧，但是空间不小。你们要不要去看看？就在百姓剧院后面的胜利路上。离这儿也不远。” 　　楚然就好奇，这咋卖完铺子又要卖房子呢？“那房子您家人不住啊？”还有人放着大房子不住的道理？卖了铺子的钱，也不会住不起大房子吧？ 　　她这一问，王大叔就有点儿尴尬，“这不是孩子多嘛，六个孩子，就一个房子，给谁也不合适，我们俩老的住又收拾不过来。还不如卖了，给他们分了钱，各自过活去，我在单位刚分了家属楼，周围都是熟人，也习惯。” 　　啊。 　　这样啊。 　　那就能理解了。 　　自家这不也是刚分的钱嘛。 　　想想，要是老王爷给老太太留下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王府旧宅子，分家也是麻烦事儿。就大嫂那样儿的，能打翻了天去。 　　“那去看看？”师父问楚然。 　　那就去看看。 　　于是，这边的手续办完，两人又跟着王大叔往胜利路上看房子。 　　还真是大房子。 　　到了地方，楚然就知道是哪了。 　　胜利路是后改的名字，建国前，这地方是个一听就是倭人住的地方的那么个名字。前面是百姓剧院，现在改成放电影了，以前是老话剧院。剧院前面就是胜利广场。围在广场四周的几条放射性的街道上，还有省医院，有买卖街，有市政厅。胜利路这一条街，离买卖街进，就是以前倭国商人住的别墅区，整个小区外围是两米二高四十公分厚的红砖高墙，隔开了内外，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小区里面是二十几栋别墅，一家一个院子，用铁围栏隔开。样式不一，各家的风格都不一样。 　　王家的老房子算是里面占地面积小的，建筑面积能有三百平，带个一百多平的小院子，加上四周的空隙，围栏围起来的，总共差不多五百平左右吧。位置不错，在里面，离大门很远，隔两栋房子有个角门儿，出去就是大马路，交通很方便，马路对面就是胜利公园，龙城是个公园城市，大大小小的公园有十几个，胜利公园是最大的一个，景色很漂亮，是龙城人闲睱最喜欢的休闲地点。 　　房子是三层的，尖顶，带了三四个大烟囱，这是冬天烧锅炉用的。建材是红砖水泥的，看着老旧得很，已经没有红砖最初的鲜亮颜色了。窗户也是小格子的木玻璃窗，窗框原本应该是蓝色，还能看到一点斑驳的蓝，木框也已经很旧，看着特别的不结实，也不隔温。样式也是最大众的方正的造型。楚然最喜欢的是一楼东南角书房多了一个十几平的圆形阳台。可以改成大玻璃的阳光茶座，采光特别好。 　　内部也都很旧了，应该是被收上去之后就没保养过。 　　布局挺紧凑的，还能看得出来倭国的痕迹。 　　一楼大客厅，加一个小会客厅，一个书房，这是楚然理解的，这会儿里面都放着办公桌，被改成办公室用呢。二楼整个楼梯东侧都是主卧的空间，里面带着更衣室化妆间卫生间的。另一侧还有一个书房，一个次卧。 　　三楼四个房间，尖房顶还能空出来半间小阁楼，没有窗，能当个小仓库用。 　　公用空间不多，但房间是够多的了。 　　主要是这个地方，买了不亏。 　　王叔也没多要，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好的位置，就要了两万八千块钱。 　　“行，那我们定下了。明天给您送钱来，咱们签字办手续，成吗？”这种便宜，还有啥犹豫的，考虑都不用的。 　　“好的。”王叔也松了一口气，房子太大，不好卖，这年头上哪找随手就能拿好几万的人家去。儿子媳妇们为了争这个房子，原来好几家挤四十平挺和睦的家，现在打得都四分五裂了。这下好了，产业都处理了，分钱，有数的，再也不用这个说那个屋子大两平，那个说这个屋子多块板儿的，省心。 　　顺手占了这么个大便宜，楚然还不足性呢。往外走的时候，盯着小区里其他的别墅看，想看看谁家卖，恨不能一下子就买下来才好。 　　她眼神儿太明显，王叔看出来了。“这地方一半的房子都分给各单位了，别看是别墅，那里面分了十几户，还不如大杂院呢。那种房子买了，那些个住户你都清不出去。另一半，有一部分是我这样儿的，返还的家产，应该也有想卖的，你可以问问看。还有一部分，归公了，现在都做办公室了。明天咱们办手续的地方，就在这里面，跟街道居委会派出所全在一个楼里。” 　　给科普的同时，还给了意见。 　　“谢谢王叔。” 　　楚然就笑，也不说怎么想的。 第57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12 　　“又买了一个呀？” 　　回到家以后, 这不是得把存折给楚然嘛。二嫂就顺便问了一句，交接顺利吧？咋回来得晚了点儿呢？楚然就说了又买了一个楼。把大家给惊讶得不行。 　　“嗯，这回是个小楼儿, 不过很旧, 要住的话得重新收拾，没有半年都收拾不好的。我是打算等我生了。搬到那边住的话, 来回喂奶方便。那边儿离店里近。” 　　啊, 那要这么说也对。刚买的楼, 一个在汽车厂边儿上，一个在城西，都离着买卖街十几里路呢，骑自行车得半个小时。走路得一个多小时。也有公交车, 可一天坐车就得四毛钱, 不值当的, 还折腾。不如搬去那边, 给老五买辆自行车上下班呢。大老爷们儿折腾点儿不算啥, 家里有吃奶孩子的宝妈, 折腾不起。 　　老两口一听是为了他们孙子的，就觉得那钱花得值。 　　今天那金子交易得挺顺利的，只是那几个连钱都没见着，银行只给转了账, 直接给存到了折子上, 只看到折子上数字变了, 没见着钱的影儿。几个人都觉得心里不踏实，三嫂心眼儿多，拿到存折，就取了两万出来, 证明那钱真能取出来，才算是安了心。 　　回来就把那两万给楚然了，“我就是试试能不能取出来。先放你这儿吧，装修不是也得花钱吗？到时候你再给我，还省得我再取了。钥匙也放你这儿吧，别回去一路上我再给弄丢了。” 　　我这儿成了寄存处了呗？ 　　那可不。 　　连二嫂也把钥匙给她一扔，吃过晚饭，摸黑跟二哥往回赶。孩子在同事家呢，她不放心。也是急着回去处理一下手头的事儿，好过来装房子，找店面。 　　三哥两口子也没住，挤挤巴巴的，住着也不得劲儿，家里又是老人又是孩子的，也是惦记。 　　两家的自行车都是借的呢，借出来三四天了，也急着回去还给人家。 　　这日子过得，就是这么神奇，手里拿着几十万的存折，却连个自行车都没有。 　　把二哥三哥两家送走，楚然和四嫂的事情还没完呢！ 　　这不是还有那两箱子头面和珠宝呢嘛。 　　楚然还逗老太太，“你这一碗水端得可真够平的。我跟四嫂这一箱子，比二哥他们那十箱子都值钱呢！” 　　四嫂也笑。 　　老太太瞪楚然，“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那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大孙子的。” 　　“哟，那要不是大孙子，是孙女怎么办呀？就不给啦？” 　　“孙女怎么就不给了？我阿玛要是不给我，你们拿啥买房子？我可跟你说，不许重男轻女，知道吗？” 　　要说谁最不重男轻女，那肖家老两口绝对能排在前头。这辈子可让儿子坑得不轻，没看人家吴家，两口子那样儿，人家五个闺女，就没像他们一样拉一屁股饥荒。 　　“知道啦，知道啦。”楚然就答应着。 　　回头又跟四嫂说，“明儿个把这两箱也存银行去吧？这些都是好东西，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等小雨他们长大的时候，才是它们最值钱的时候。” 　　四嫂跟四哥对了个眼色，“之前二哥提了让咱俩分的时候，我也不好多说。这些年，我也好，你四哥也好，多是靠着你们两口子的时候多，爹娘我们也没尽上力。这东西我们拿了，心里不得劲儿。有那些金银，小雨这一辈子都够了。这些还是给你吧。” 　　对于穷了太久，连一千块钱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的人来说，其实十万还是一百万一千万，对他们来说，是没有概念的。 　　“这是干什么，爹娘怎么分就怎么分。明儿个存上，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你用不上，我也用不上啊。给小雨留着吧。我肚子里这个，不管男女，也就他一个，再不要了。我那一箱给他留着。” 　　楚然又不缺这点儿东西，四嫂要是不提不念的，她也无所谓。但她这么一说，自己就更不可能要了。不但不能要，还得念着她这个心，以后有啥机会，都得想着人家，要不然自己心里就过不去。 　　师父也说，就那么着吧，反正都用不上，给谁都一样。 　　他们这不是也想着，东西分了，四嫂这辈子就得使劲儿的对公婆好，那多个人照料，他们也轻松，对老人也好不是。 　　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要忙的就是房子的装修，还有买铺子的事儿。 　　装修好办，这会儿想得好，也没那个条件。就是把墙刷上刮大白，地铺上地板或是地砖，那地板还是纯得不能更纯的纯原木的。厕所都是蹲便，装起来特别简单，就是楚然要求多点儿，再做个热水箱，隔一个小澡间，也没多费多少功夫。再就是把厨房打个灶台，加个壁柜，完事儿了。 　　再把床、柜，桌椅都买上，立马就能入住。连什么甲醛啥的，都没有。通几天风都是讲究人家。 　　反正四嫂家就是那么收拾的，二嫂和三嫂人都没来，就告诉让照着那个标准也给收拾一下就行。家具他们自己张罗。 　　楚然这边儿，也没装得好到哪里去，实在是没有那个条件，想买啥，都没地方买去，你有再好的想法儿，也没用。就主卧的卫生间改了一个坐便，还是从上海发的货，麻烦死个人。公用的那个老两口说什么也不让改，说是坐着上不出来。 　　再就是多加了一些柜子，都是师父托人买了好木头，自己做的，四哥和肖老爹给打下手。还有一些家具是买的老家具，就早些年没收的，一大部分都是统一封存在公共仓库的，有些人家没人了，东西就成了无主的。公家就把那东西都卖掉换钱。当然，没有点儿特殊渠道的，想买还都买不到。自家这不是有楚爸的老连长那个关系嘛，那边儿也听说自家发了一笔大财，买了房子铺子，有这个机会，就给师父打了个电话。那当然是不能错过。因着去的早，挑了不少好东西，怕买太多抢了别人的，没全包。那也买了十几车。当然跟总数比起来不算啥。但自家和肖家几兄弟用都够了。那三家也不要别的，就一家要了一套沙发，别的人家不要，嫌弃贵，浪费。沙发都是红木的，放客厅还是能充场面的，要不也不要。 　　自打买了那些东西，肖老娘在家就不干别的了，专门做各种垫子靠背靠枕啥的，还打络子，用的都是好布料好丝线，是楚然到日杂公司，花高价让人家专门从苏杭给进的货。她是大客户，常年在日杂公司批布的，要不还没这个待遇。 　　得亏买了王家那个宅子还有那个楼，正好有地方放这些老家具了。 　　装修进度挺快的，房子都是现房，做那些，说实话，有半个月都能收拾好。街边儿有好多举着硬纸板找零活儿的人，一天两块钱就抢着干，多雇上两个，干得更快。材料都是最基础的，建材公司就有卖。现在买卖街上，私营的买卖种类越来越多，买东西比早前方便不少了。 　　楚然这边还有裁缝铺要看，装修就都是四嫂在忙的。 　　裁缝铺这些天，攒下好多活儿了。雇了两个手巧会用缝纫机的女工，但她们不能独立完成一件成衣。得楚然先给剪出来布，她们只负责最后一道程度，给缝起来。 　　还得收拾买卖街的铺子。 　　那铺子还好，不用重新装修。但是太大，服装店用不完的。楚然打算分成两部分，自己用两间的铺面就够了。买卖街上整条街的老店都是二层三层的，她这铺子是二层的。一楼卖成衣，二楼做裁缝铺，刚刚好。 　　另外的五间，也不外租，师父打算卖家具。他做了几年的木匠，也认识不少同行，把人组织一下，他出图纸，把关，买块地，就能把家具厂开起来。 　　他现在是三头跑，忙得很。零件厂的活儿得干，总厂还老找他，家里这边儿也得忙活，还得抽时间做新家的家具，精力差一点儿都忙不过来。 　　没等房子装好呢，家里来了意外的客人。 　　谁呢？ 　　肖大哥两口子。 　　“听老支书说，你们有法子卖金子？” 　　肖大嫂居然也知道求人不能空手，带了两只鸡来的，真是破天荒。 　　楚然才不想帮她呢，又得不到什么好儿，“哪是我们有法子。现在有黄金公司收的，是正经的国家单位，很正规。” 　　大嫂将信将疑，“就那么简单？” 　　可不就是那么简单嘛。 　　然后人家起身就走，那两只鸡又拿回去了。 　　谁也没当回事儿。就这种人，你跟她一样儿的，都掉价儿。老大好歹进屋了还知道去他爹妈的屋里看看老人，聊几句，她是问都没问过一个字，走时大呼小叫的喊肖老大走，都没说跟公婆打个招呼。 　　老人啥心情，楚然也不知道。反正她是不把他们当人看的，面儿上过得去，不让人挑出理来就行了。 　　三天之后，老大又来了，自己来的。当时师父在上班，楚然在店里，四哥也上班呢，四嫂在新房子那边儿看着装修。就俩老人在家带孩子。楚然还是晚上回家才知道的。 　　因为老太太哭得都不行不行的了，那不得问问嘛！ 　　一问才知道，老大两口子那天来，问过黄金公司的地址之后就过去打听了。然后昨天来卖金子，那些银元也带着了。人家不收银元，只能再带回去。老大趁着他媳妇儿不注意，偷出来七个，今天自己出来，把那银元卖给打首饰的小贩，人家一个给他二十块钱，总共卖了一百四十块钱。都给老两口送来了，说是他给爹妈当零花儿的。老太太一细问才知道，结婚十年了，他身上就没有过一分钱过。 　　哪个当妈的，听着儿子过这样儿日子，能不心疼。 　　老大一走，哭得什么似的，一边骂肖老爹怎么就给儿子找了这么个媳妇儿，一边儿又哭儿子命苦，晚生上几年，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儿，也不至于找她。 　　说得楚然都挺难受的。 　　老大结婚的时候也二十五了，确实是大龄光棍一个，那个年月，只有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儿，他又是老大，下面还有四个兄弟，有人愿意嫁就烧高香，真没给他机会挑捡的。就是老二老三，不也是靠着换婚才成上家的嘛，是老三以他入赘为条件，给他二哥换了个媳妇儿的。只能说，老大的运气确实很不好，遇上这么一号。 　　师父也说，以前老两口被撵出去那些年，老太太干不了农活，都是老大帮着种的地，还老过去帮着打个水啥的。他和老四又不瞎不傻的，要不是因着那些，分家的时候，能同意平分吗？就是老二，当时不也是，只把那些值钱的让瞒下，金银都平分了吗？是看老大媳妇吗？还不是看老大。 　　再一个，老大媳妇那人，连亲爹妈都不管不顾，她眼里谁都没有，只有她自己和她的三个孩子。分给她啥，她又不会给别人去，最后还是得给几个孩子。就是不分，老两口能看着孙子孙女受穷不？ 　　这就是一本烂账，没办法算得那么清楚的。 第58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13 　　二哥三哥两家的动作都不慢, 主要是为了孩子上学的。 　　赶在九月开学之前，家都搬过来了。 　　让楚然非常无语的是，一家雇了一个拖拉机, 把家当都搬过来了。 　　被褥啥的带过来那很正常, 能理解，可那农村用着方便的长条板凳也拿过来能干啥？还有那老式的大衣箱子，里面都能躺个人的, 当地农村几乎家家必备的，用着方便，可拿城里来, 多占地方啊。偏老人说啥也舍不得扔，本来都给做好的床不用, 把那个柜当床用，在上面放个床板，人家就那么睡。 　　还有又是炕桌又是地桌的, 那炕桌是真的没处用去。还有碗柜，连个门都没有，就几块板钉了一下, 再挂个布帘子。也都带着。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为啥要把锄头，柳条筐啥的都带着呢？ 　　听那意思，吴家两老还一个劲儿的念叨着，秋收完把粮食都拉过来, 当口粮。 　　您也不想想，如今分了地，能打上万斤的粮食，交完公粮还得剩下好几千斤呢, 就那么大的地方，放哪啊？卧室都当粮仓用吗？这是怕家里不来老鼠还是怎么滴？ 　　老人就这样儿，你还没法说。看肖老爹那意思，还觉得他三儿子家这样儿，才是正经过日子的，和吴老爹可有话聊呢！俩老头儿倒是有伴儿了，天天跟一块儿唠嗑看叶子牌。 　　楚然就特庆幸，得亏自家婆婆不是那样儿的，要不然她得疯了。 　　自家婆婆那是活儿干不了多少，但你怎么过日子，在外人看来多败家，她都不会那么觉得。 　　像是现在，一个楼梯，门对门住着，对面锄头板凳的放了一阳台。自家这边儿，大阳台上放着三层的架子，最上一层摆着和几十盆花草，中间一层带拉门的，可以放杂物，最下一层带着架子，可以挂小衣裳，棚顶也有大的晾衣架，可以晾衣服。阳台再没放别的东西。 　　客厅里又是博古架又是百宝阁的，再加上三面的木沙发和茶几，就放不下别的了。那沙发上都是老太太自己做的漂亮的垫子和背靠，身上衣服不干净都不敢往上坐的那么好看。厨房里也是，满的柜子架子，台面上就放着两个灶两个锅和一个电饭锅，再啥都没有了，干干净净的。厨房连着餐厅呢，放着六人的跟沙发配套的旧椅也是讲究。连厨房的小阳台上，放着两个瓷米缸，还有专门放菜的架子。 　　卧室更讲究，老两口那屋里，是个老式的雕花楠木架子床，带着白底碎花的床帘，榉木的大衣柜，楠木的矮柜还有红木的梳妆台。 　　唯一不和谐的是一个原木的婴儿摇床，是师父顺手做出来，给孩子用的，老太太非让放她屋里，说孩子归她哄。 　　除了这个，那屋里，基本是按她小时候的闺房样子布置的了。 　　哦，对，还多了一个小圆桌，中间养着一盆水仙，还放着干果，瓜子花生糖果啥的零嘴。 　　主卧是现代中式，没婆婆那屋那么古典，床是师父自己做的，大衣柜化妆台啥的都是买了旧的，但被楚然用空间里原来的东西换了一下。置物的架子也是师父做的，还做了飘窗，养着灵雨水浇的蝴蝶兰。 　　最小的房间，孩子还没生，几年也用不上，而且上学之后要常住胜利路那边，这间就改成了书房，带个单人床，也能住。书都是机械类的，师父这两年对外可是很努力的在“补课”，人家现在虽然没学历，但不是没文化了。 　　吴家两老就搬家那天来了一趟，再说什么也不过来了，说不习惯，没地方下脚，老太太眼睛不好，只说屋里太香了，她都不敢大口喘气儿。 　　二嫂家在二楼，没老人，带得东西没那么纯朴，可也没强多少，饭桌碗柜啥的也都带着呢。除了床是新做的，基本都是旧的。跟客厅那古董沙发一点儿都不匹配。 　　四嫂家好多了，他们成家就在城里了，之前加盖那小屋，也放不了多少东西，拿过来都能直接用的，又填置了一些。好歹看着像是楼房该有的样子。 　　搬完了家，孩子也送上学去了，肖老爹负责接送。 　　二哥三哥就开始张罗着开业了。 　　铺子一直没租着。 　　但又急着挣钱，就先租了民房，那磨豆腐不得有地方嘛。然后买了一辆三轮车，先流动着卖，刚开始一天两盘，没一会儿就卖完，越做越多，二哥干活不惜力，最多的时候，一天能做十盘，卖到下午才回家。能挣二十块钱。但这样，他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人是熬不住的。稳定了每天做五盘，不太熬，一天也有差不多十块钱的收入，一个月顶他之前在渔场小半年的，城里开销大，去掉开销，也顶他以前干三个月。 　　三哥家的面馆不能流动着卖，人俩也有招儿，去批发市场，那边儿人流大，摊临时的路边摊子。早上三轮车把炉子炭锅啥的都带上，再带个案板，材料一并带上，酱卤提前在家里熬好，面条也提前都擀出来，到地方现煮就好。两毛钱一碗，生意也很不错，一天也能挣五六块，两口子干劲儿特别足。 　　流动着都能挣这么些，有铺子肯定挣得更多，还方便，都急得不行，到处打听合适的铺面。 　　楚然肚子月份渐大了，店里她开始培养裁缝，做衣服其实没那么难的。手巧有基础的很快就能上手。楼上买了十台缝纫机，她出图纸，没有人上门做衣服的话，也不休息，全做标准尺雨的成衣，放在楼下卖。一楼成衣店雇上两个售货员，都是口齿伶俐会说的，再雇个店长，管总账，她不用总去的。 　　隔壁的家具店，师父也是大撒手，石井子是木匠村，肖家堂兄弟好几十个，前面堂兄弟排行靠前的，儿子都比他年纪大。找上几个关系好的，再带上村里手艺好的几个木匠，就能把架子支起来。再在货站旁边买块空地，方便运木头，简单的盖个厂房，就能干活儿。这会儿的家具样式也不多，卖得最火的就是组合柜，年轻人结婚，条件允许的，都会买上一套。再就是床了，床农村是不买的，平房也都是炕，就是住楼房的才会卖。其他书架茶几沙发啥的，走得都很慢。订货了现做都来得及。主要就是各式的组合柜挣钱。 　　师父只给出图纸，再把一把成品关，店都不怎么管的。给了牵头最有威信的那个堂侄子三成的股份，所有事情都是交给他管，那人也干得很开心。 　　厂里也轻松一点了，新学期开学之后，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开始毕业实习了，零件厂的技术科分了两个，总厂技术科分了十几个，大厂嘛。这些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脑子相当够用，还很珍惜工作机会，带这种徒弟特别好带。不太难的活也都徒弟干了，他这当师父的当然就轻松，总厂那边儿都不咋过去了。 　　这不是就有空收拾胜利路的房子了嘛。房子太旧了，除了大框架，差不多都得修整一遍，之前都给改成办公室了，还都得改回来。家具差不多都得现做，自家买的那些老家具，还有楚然空间里存的，都是中式的，可那房子本来就是倭式加欧式的中和的，再弄上中式的家具？那不成了大杂烩了。顺便的，因着楚然惦记那小区的房子，他还得打听着哪一栋有可能买卖的，要怎么操作能成。到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边。 　　楚然挺着大肚子，能干的活儿不多，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了。就想着家里老人年纪渐大了，特别是楚家奶奶，八十多了，再是她之前在家那两年给偷着用灵雨水改善身体，也是慢慢变老的。就买了一堆萝卜白菜黄瓜啥的，在家里做泡菜，放上灵雨水。自家日常吃着，对身体好，用坛子装上，给老家送回去，让老太太和楚爸楚妈常吃着，也好。 　　现在从三盛裕往来龙城方便多了。下半年，有专门跑线儿的客车了，三天一趟。两块钱一张车票，不便宜，但是确实方便很多。 　　楚大哥大嫂现在隔上两周就能来一趟，楚然这边儿又是搬家又是大肚子的，不放心来看看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大嫂不是张罗着买房子嘛，也是来看房子。每个月都有新开的小区，不到腊月土冻实了，都有开工的，有的选呢。 　　在听说铺子的租金之后，嫂子也惦记着买铺子，让楚然帮着问。楚然就知道，卢家这是也没少补贴她，楚家可没钱让她买铺子的。 　　如今这改革的春风吹遍全国，政策越来越好，广播上隔三差五的就播南边儿那小渔村的事儿，不是港商就是外商的。资本家都招进来了，做小买卖的做没人管了。龙城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随处都能见到赶着马车进城卖瓜果蔬菜的农民。快秋收了，园子里的菜也都快罢园，收上来自家吃不完的，都能换钱了。再过上一个月，收秋菜的时候，来卖菜的肯定更多。 　　行势这么好，有多大的能耐都给你施展空间，城郊眼头儿活的农民，现在日子可不比上班的挣得少。渐渐就有了贫富差距了。 　　前面那些年藏着掖着不敢露富的人家，也都慢慢的显出来了。那些年家家都差不多，这两年再看看，最先富起来的，还是以前就有底的人家多。卢家年前修院子，盖了五间大瓦房，连三间仓房都是砖的，大家都觉得很正常。好些老人儿都说呢，那酒厂要不捐出去，整个三盛裕都是人家的。 　　也不只是被拱上公社首富的卢家改善大，那么大的公社呢，又是经济活跃的古镇了，藏着富的人家多着呢。要不，才分地两年，全公社盖了砖房的就好几十户，钱哪来的？ 　　所以，大嫂这样儿，别人也是酸一句卢家人心眼儿多，藏住钱了，再说不出别的。都没有肖家人背后多的多呢。肖家老太太分家产，哥五哥儿得了好些金银的事儿，传得满公社都知道，这不是黄金公司报警了嘛，就给传开了。好些人在背后骂地主老财呢。但是骂也没啥用，还是酸的。 　　楚然在家里不忙的时候，就陪着嫂子逛街看看房子看看行情啥的，走着当锻炼了。常出去走，对街面上一天一个样儿的变化，感受特别的清晰。 　　到了秋收的时个，街上的人明显少了，都回家收粮去了。 　　三哥家的摊子也暂时的收了，老家今年的地得回去收呢。两口子回去的，把孩子扔家给俩老人看着，老太太看不了，主要是吴老爹看着。二嫂都不去豆腐房了，在家里照看爹妈和几个孩子。肖家老两口也帮着照看。 　　秋收一完，直接把打的玉米都磨成玉米和大碴子小碴子，带回来的成品。拉了一拖拉机，回来挨家的送。一家分上两袋子，主要是没地方放。还剩下的，三嫂出摊的时候放在边儿上顺手就卖完了。新玉米贴出来的饼子好吃，且好卖着呢。 　　紧接着就是收秋菜，大葱白菜萝卜土豆就这几样，家家都是不少存。以前拿本儿买的时候，跟打仗似的得抢。现在好了，农村赶车上来卖得很多，想买多少买多少。好家伙，一家一家的，真是整车的菜往家里搬的。 　　楚大哥今年也是早看好了行市，收秋菜的时候，组织了马车队，队里谁家要卖菜的，统一收上来再组织人一起进城来卖，一天几十车，进城就被抢了。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十来天，才卖完。实在是没有菜可卖的了。这不是各家还得留够了自家吃的嘛。卖完钱，当天回去就能分钱，十天，少的一家能分上几十块，多的人家都有卖了五六百的。那钱挣的，一个个眼珠子都发红，都跟楚大哥说，让来年想法子多给买菜籽，地里粮食只要留够了交公粮和做口粮的，全种上菜，真挣钱呀。到后面一个屯子也凑不出整车的，就不组织车队了，各家有还要卖的粮食菜啥的，自己想法子折腾去吧。 　　之前住厂里的家属楼，地方就那么大，又是按本儿买，就那么些东西，二哥三哥家给送点儿，楚大哥家给送点儿，四嫂的弟媳妇儿是个情商高的，也给送。都放在四哥家加盖那房顶上晾。 　　今年自家房子大了，房前屋后的，地方也大了，一楼不是还带着小园子嘛。这可好，吴家两老和肖家老两口卖了两大车的菜回来。是，那马车，再装也有限。可那一车白菜也快上千棵了。再加半车萝卜半车土豆十捆大葱，一开窗户，那个味儿呀。 　　其实真不用自己再买的。二哥三哥家的地也收菜呢，楚大哥和四嫂娘家送的，加起来就不少了。 　　还有就是，老话儿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那是一点儿毛病没有。 　　就家具厂的那些亲戚老乡家里，稍稍懂点儿人□□故的，秋收过去，到农闲的时候，都会送些东西过来表达一下心意。送东西嘛，那当然是家里有啥送啥的，农村人，能送啥。都知道楚然家里吃细粮的时候多，送粮食就不合适了。那送菜的就多，这家送一袋子白菜，那个送两袋子土豆的，加起来又是不少。 　　还有一些想找活儿干，来找门路的呢。找不到家里，跟亲戚啥的打听到铺子地址，直接找到店里的，找到家具厂的都有。那都得接待着，看着要是不那么没谱的，也都接纳了。找来的就没有空手的，不是菜就是自家养了鸡鸭鹅或者蛋。靠着泡子住，也有那实在穷得拿不出来啥，到泡子里打上几十斤鱼给送来的，也是心意嘛。 　　积下好些个东西，那么些菜，怎么整？ 　　四嫂之前说做酱菜卖，这不是一直没找到铺面嘛，做酱得要地方的，才刚买了个院子，有地方做酱，可那是明年的事儿。她也是受了之前一个楼里住着的一个家属启发，那位是朝族的，就爱做个辣白菜。再加下家里的菜实在是太多了，吃不完。就说也别干等着酱做酱菜了，先做咸菜试着卖吧，卖多少算多少。 　　刚好，买回来那些大酱缸，也有用处了，不用那么干放着等明年。 　　这才算是把那么些菜都给消化掉了。 　　腌咸菜省时间，快的当天就能吃，三天就能入味儿。慢得有半个月也腌透了。四嫂做咸菜确实有一手儿，楚然觉得要不是有灵雨水，比她做得都好吃，刚开始就是在三嫂的摊子上搭着卖，在二哥的豆腐车上也搭着卖。一天卖出来块把毛的。 　　年前厂里家属楼分房子，师父和四哥这样儿都有自己房子的，是分不上的。四哥直接辞职了，回家之后，弄个三轮车，他在城里待时间长了，到底眼头儿练出来了。拉着那咸菜，专往饭馆送。有些饭馆饭店的，消耗少，单做咸菜太麻烦，都是直接进货，他这直接送上门的，一斤还能便宜二分钱，那当然谁方便就买谁的呗。时多时少的，每天都能送出去一些，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上百八十块的。 　　进了腊月，准备过年了。来家里送年货的人，也不少。山货、野味儿、猪肉羊肉啥的，自家买的，别人送的，再加上那些救着师父给做技术指导的送的，存了几大缸。老太太是今儿个炖排骨，明儿个熬鸡汤的给楚然补。为了让她吃得顺口点儿，胜利路那边儿的房子改造完，虽没入住，但是暖气都烧着呢，屋里温度很好，阳台上师父都做了木槽子，种上青菜，再烧上灵雨水，把那房子当暖棚用呢。反正是种的那小青菜，一冬天的，足够她吃的。 　　楚然孕期到最后一个月了，随时可能生。她这是头一胎，一家子都可紧张呢，怕她这好不容易怀上的，不好生。别看四嫂生她家小雨的时候都二十九了，可人家那是结婚两个月，怀孕一个半月的效率，大家都觉得人家身体好着呢。就楚然这样儿，结了两年才怀上的，让人不放心。所以都格外的照顾她。 　　一直到过年，也没生。 　　年前老太太还说这孩子生日够小的。结果人家硬是等到大年初一才出来。 　　大除夕的，四家人一起吃年夜饭呢，老大一桌子，可丰盛呢。她这边儿羊水破了，要生孩子。也是没谁了。 　　剩下时间都忙活她了。大半夜的往医院送，到是生得快，到医院就开了五指了，没两小时，生下个白白净净的大胖丫头，七斤一两。 　　还真给老太太生了个大孙女。 　　八一年大年初一，省医院产科第一个新生儿。绝对的鸡头！哈哈。 　　天刚亮，师父就给酒厂打电话，卢家就让人给三李屯送信。当天中午，楚大哥就开着借来的酒厂送货的货车，拉着一家，还有大包小包的，就都赶过来了。连老太太都给拉来了。老太太身子硬朗着呢，非说要来伺候月子，那就来吧。 　　好在有地方住，胜利路那边儿完全住得开。 　　这个年过得，都忙活她们母女俩了。 　　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家做月子了。生的不艰难，恢复得就快。 　　她在家里坐月子，娘家奶奶、妈都来伺候月子了，再加上婆婆，肖老爹一看这个情况，就不在家住了，到五楼四哥家住去了。每天负责跑腿买菜啥的，干点儿零活儿。 　　大哥一家和楚然住了两天就回去了。确实用不上那么些人手，家也不扔着吧。 　　楚妈这一住，就看出问题来了，偷摸着就说楚然，“你平时在家就这么过日子的？” 　　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就没发现，你一天天的，跟养大爷似的，啥也没干吗？” 　　啊？ 　　“啊啥啊？你看看你都干过啥？早起是你公公去市场买菜的，回来是婆婆做饭，吃完饭收拾屋子也是他们的活儿。午饭晚饭也没见着你做，还得让你点菜，你说吃啥做啥。到底谁是媳妇儿谁是婆婆呀？你这样儿的，老五就没说你？”给楚妈愁的，她自己也是当婆婆，家里儿媳妇也上班，日常家务也是她干得多，可自家那儿媳妇，也没像她闺女这样儿啊。那也是下了班就做饭，在家啥活儿都伸手的，可她闺女呢，就没见动过。 　　“我这不是做月子嘛。”楚然找了个理由。 　　“你可拉倒吧，你这都快出月子了，啥都不影响了，我也没看你扫过一回地，浇几回花儿都是有数儿的，你还干啥了？”她又不瞎，是不是平时养成的习惯还能看不出来吗？ 　　“你可长点儿心吧。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现在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亲家母的，你就是干不好，你勤快点儿，看着也好看哪。”就差没说，啥也不干，要你这样儿的媳妇儿干啥了。 　　哎哟，这可是够冤枉人的。 　　“真没您说的那样儿。你在家不也干家务吗？我奶以前不也帮你干家务？做了好几十年饭吗？”肖老娘才五十多岁，还不到六十呢，就啥也不干干待着养老吗？真那样儿，她也没意见，关键人家自己也不干哪。 　　再说了，就这么大的家，打扫一下卫生，扫一下地，擦擦柜子啥的，真用不了多少时间的，也累不到。肖老娘干这个还是力所能及的，比让她干农活儿拿手多了。做饭也是，人家做得精细着呢。楚然做的，还行，她不挑。那个儿媳妇做的，人家现在可嫌弃了，嫌不够精致。 　　就说这大冬天，买点儿苹果梨山楂啥的，都不容易的，吴家老两口，那是连皮都舍不得扔，核都要吃掉。人家，那得一点点儿的去了皮和核，捣碎了，熬梨膏子山楂膏子吃，又是冰糖又是炭的抛费。也不嫌弃麻烦。 　　不愁吃不愁喝的，每天这些就是全部的生活内容，怎么就不能干了？ 　　楚妈就不爱听这个话，“我们干是帮着干，那我当初也没闲着，你嫂子现在也没闲着吧？你再看看你……”天天的，一会吃这个，一会喝那个，还得婆婆给做好了送过来。 　　“我很忙的，真的。我也有买卖要干哪……” 　　我真不是闲人。 　　但是亲妈就觉得她很闲。 　　完事儿觉得闺女不干，她帮着干干吧。就老抢着帮肖老娘干活儿，还给肖老娘打扰得不轻，把人家的程序都给弄乱了，还没法儿说。 　　出了月子，楚妈是说啥也不在楚然家待了，说看着闹心。非得回家。 　　回吧回吧。 　　但楚然把老太太留下了，没让走。 　　没天春儿呢，天还冻，楼里比老家舒服，这个楚妈没坚持。 第59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14 　　计划没有变化快。 　　楚然和肖玙两个, 都没有想到，他们开的第一家公司，居然会在建筑行业里。 　　楚然也问过师父, 有啥计划。师父原本是想着搞金融, 研究经济规律的，国内未来的三十年甚到五十年，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也是亘古未有，国家一穷二白，刚刚从重大的运动当中脱身, 外面还被外国人想方设法的压榨欺负，怎么一点一点翻过身的, 怎么从委屈也得憋着，到谁想欺负都不行的，能挺直了腰杆子硬刚的, 政策的改变，试错纠错的的过程，产业结构的调整, 是怎么影响经济的，老百姓的生活是怎么变迁的，都是最难得的身临其境的体验机会，第一种身体，体会都是不一样的。他一直也没想做生意开公司啥的, 开店那就是为了改变生活质量，让那些钱动起来，对外也有个理由。没看他都不直接参与管理嘛。一个国都管过，对管企业啥的, 兴趣真没那么大的。受教育的时候，那管过的就多了。这一次，他就要算研究经济规律，日后搞投资，做个资本大佬。他这么一说，楚然也觉得挺好的。想干啥就干啥呗，有目标就行，日子就有个奔头儿。 　　她自己也没想做啥女强人，干多大的事业，这服装店干得就挺满足。再想的，也就是能在胜利路的小区里多买上几栋房子，在买卖街上多买几个店面，轻轻松松的，带带孩子，以后条件更好了，出去转一转看一看，吃吃喝喝的，就挺好的。 　　盖房子这事儿，也算是几个事情赶到一起，给凑成的，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开春之前，这不是得备种子化肥啥的嘛。丰收了两年，家家不用挨饿了，那真是玩了命的干，还都特别有奔头儿。恨不能把那地伺候出花儿来。也知道要想提高收成，就得买好种子，还得舍得下化肥。可那些都要钱买的，上哪弄钱去？ 　　肖家这哥几个的亲戚朋友这不是就都上门了。都知道他们发财了嘛。像是二嫂三嫂家那三个妹子家，来借钱买种化肥，能不错吗？一家拿两千吧。还有以前帮过家里的亲戚，叔叔大爷舅舅姨的，来了张一回嘴，能一点儿不拿吗？有借二百三百的，也有借三五百的。还没出正月呢，小一万就都借出去了。还都是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的。心疼死了好嘛。 　　二嫂三嫂家好歹两家分，四嫂家就她一个，祖家以前就出息了她大弟一个，可他就一个砖瓦厂的小会计，再出息能有多大的能耐？她小弟当兵提干了，又跟领导家的闺女订了婚，不会回来了，也帮不上家里啥。剩下她姐和妹，要借钱，能不管吗？还有她爹妈，能一点儿不管吗？就是她大弟家，盖新房子，一点儿不帮？说得过去吗？他们结婚那房子还是用得人家的砖呢，后来还钱人家也没要，又年年吃家人粮食菜的。反正是大一万拿出去了。 　　几个人都羡慕楚然，她家多好啊，人口简单，楚爸楚妈俩孤儿，她哥嫂日子过得也好，用不上帮衬。 　　呵呵。 　　是，楚然这边儿是不用帮衬了。 　　那不是还有肖家这边儿呢嘛！ 　　肖家那堂兄弟就二三十个，再加上堂姐妹，表兄弟姐妹的，好嘛，好几十。也不是都跟家具厂那位似的那么能干，老实本份的占了一多半，除了种地，啥也不会，也想不到别的糊口的法子。能想到种菜的都不多。 　　这样儿的，找过来了，你说怎么办？ 　　那借上三百二百的，还行，知道是干正事儿，不能眼看着，帮就帮了。可还有那个别不靠谱的，张嘴就要借一万两万的，是想干啥？给儿子娶媳妇盖新房子，那你自己挣去呀，凭啥用我家钱呢？还不给利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你要借上二十年，那时候一两万还是钱不？ 　　可你要说不借，回老家就能把你骂得猪狗不如都。 　　楚然这边儿压力还小点儿，这不是又有店又有铺子还有家具厂的，买那些得花钱吧？那挣钱，一个月才挣多少？谁来借，还有个理由，是，我家有钱，可都变成房子铺子了，我横不能变卖了换钱借你吧？ 　　反倒是没啥压钱地方的哥几个被骂得多些。肖三哥被骂得最惨，说他一个入赘出去的，花着肖家的钱养吴家的老人，眼里还一点儿没有肖家的亲戚。白眼狼啥的。 　　骂的人是少数，但总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恨人有笑人无的闲人，跟着起哄。人都好个脸儿，被人家那么说，能不往心里去吗？ 　　老三两口子气得不行，钱没少借出去，还得挨着骂。到不如把花都花出去，占上了，谁也别挑礼。反正外人只知道他们发财了，发多大的财，没人知道实数的。那几位见证人，家里不是种着肖家的地呢，就是孩子在家具厂上班呢，谁也不会出去说那些个。 　　而且贫穷限制了想象力，这会儿的老百姓心里，万元户都是了不起的大富人家了，发了大财，那也就是一家能分上三万两万的了不起了呗！ 　　这还得多亏肖大嫂呢。这人要是有钱了，啥样儿的人都有人乐意往上凑的，她那样儿的人，也有人上门借钱呢。那怎么可能借得出来？人家还不怕人知道，不是都传他们又是金又是银的分了多少嘛，人家就说了，分的就是小黄鱼，一家就分了四个，随便到哪问问，那玩意儿总共能值多少钱？加起来都卖不上五千块钱，她自家还得种地呢。不得买种子买化肥吗？别人就说不是还有大洋呢吗？人家也不说没有，直接说，那是有，分了两三千呢，有啥用？没地方卖去，换不成钱，那不就是个摆设？非要借的，她也不说不借，直接说，我借你大洋，你自己想法子卖去，一个大洋三十块钱，但我不能白借你，一年你给我一块钱的利息。谁想借都可以。 　　那谁想借，不得打听打听吗？出去一打听，一个大洋，最多就值二十四五块钱，还没人会大量的收，没那么些现钱，收上十块八块的倒是行。再这么一算账，肖大嫂那利钱也太高了，跟她借钱不值当的。 　　但理肖老大分了多少钱，让她这么嚷嚷的，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了。是，分了好几万呢，光大洋就值七八万。但是换不成现钱。 　　他分那么些，就意味着，剩下的哥四个也是分那么些。也正是有这么个前情，楚然说他家钱都压着呢，才有人信。但老二老三老四就行，没置啥东西，还做着小买卖，有进项，那钱肯定花不了嘛。谁来借，都觉得自己只借个三头五百的，不影响啥的。 　　这就倒导了，哥几个迫切的需要买房子铺子，要有一个全理的理由把钱占上，省心。 　　还有一个原因是，师父在胜利路小区的半年没白待着，买下了两处私人的房产。还有三个办公楼，也有出售的意向，但是有个条件，你得帮着找好新办公地点，那我这楼就给你腾出来，卖给你。一个楼里十好几家单位，那地方也不好找。还有当家属楼分了十几家住成大杂院的那两个点地面积最大的房子，单位都同意卖，但是住户不乐意搬，那老家属楼都住满了，他们搬出去住哪？人家也说了，房子是单位的，单位说卖那也行，但你得给我们找好房子，那我们就搬。 　　这话赶话的，再加上各方面的原因，赶一块儿，师父就说，既然都想要房子，房子又不好找，那咱自己盖吧。又跟那些个单位都讲好了，用新楼房换旧房子，是签了合同的。 　　有的单位要求把楼盖到单位院里，地方他们自己定，能把楼盖起来就行，顺便还能多解决一些员工住房呢。小单位没那个要求，只说在办公区域内，上下班方便就行了。 　　这时候的人，到底还是朴实，其实的要求就没多提。楼房的面积，标准啥的，都没要求，看那意思，想着的是筒子楼那样儿的呢。 　　都是跟政府单位干的活儿，那地可好拿了。 　　能不好拿呢，管着地的人，还等着坐新办公室，住新房子呢。比建房子的都急。 　　捎带手儿的，自家选了买卖街后身的地方，要建商场和住宅，那手续直接就都给办了。 　　征地啥的，容易到让人不也相信都。用旧房子换新楼房，面积还给两倍大的，都不知道多高兴呢。 　　那就干起来吧。 　　同时开工接近十个项目。 　　哥几个卖金子的钱全部投在里面了还没够，师父把那些珠宝和头面都抵压给银行了，又带了几百万的款，才把项目挣起来的。 　　这时候就是人好雇，也好管理，只要按天儿发钱，人就特别的听话。让干啥干啥，还不惜力。 　　因着干了这么些项目，师父说辞职吧，厂子里不放人，家里也都不同意。 　　没法子，哥仨的买卖全停了，都上工地看着工程进度吧。有一点好，这么些工地，肖家那些兄弟都没够用的，小半个三盛裕的劳力种完地都出来干活儿了，家里的地剩下的零活儿，都扔给女人和老人照看。 　　那么多建材，祖家大弟帮着解决了一部分，他还因为把砖都卖出去了，还不欠款，升级当上厂长了。其余都是散着买的。才刚开始搞改革，各处都要业绩的时候，又跟公家单位挂着钩呢，钢材水泥沙子啥的都特别好买。只要钱到位，人家也不拿自家是私营企业不是公对公的说法卡着，卖得都很痛快。 　　当然了，那些单位能那么好话说，跟肖家与省里领导有关系也有原因。别管人家咋知道的，反正是都知道肖家老五能进省里大领导的家，说是有人看到过，传来传去的，就成了领导家亲戚，去哪里办事儿，都乐意给他面子。 　　那用了人家的面子，就不能白用，四时八节，该有的礼节都不能落下。 　　老连长能这么给面子，也是因为老首长恢复工作之后，楚爸这不是就没再送过粮食嘛。到是老首长，隔了两年，在老连长进京去探望的时候，主动提起来，想念小楚家的苞米面儿饼子味儿。 　　那肯定得安排呀。老连长回来就找楚爸，苞米面儿还不是现成的嘛，楚然就给送一袋子呗。也是怪了，老首长还真能吃出来味儿不同来，没等秘书提呢，人家自己吃出来是小楚家的苞米面儿味了。也不知道人家是咋吃出来的。 　　但有老首长这一句话，小楚家儿子女婿的前程那就差不了了。 　　楚爸不声不响的，行下的善，回报到了后代身上。 　　楚然家这些个工程，进行得特别的顺利。 第60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15 　　忙起来的时候, 时间过得就特别快。 　　八一年的这个春天，几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出了月子，楚然一家三口带着老太太就搬到了胜利路的小楼儿里住。 　　公公婆婆没跟着搬过来, 婆婆舍不得她的那个“闺房”，也不知道这边儿的装修风格, 公公是舍不下那边儿的房子，觉着房子一空下, 就会破败。老两口非得住那边儿说看房子。 　　楚然也明白, 说那些理由，确实都是理由。没说的还有，三个儿子都在那边儿住着呢, 三个大的上小学了, 能自己去, 不用接送了。那小区就在汽车厂职工小学的旁边, 连马路都不用过, 比家属区离着都近，当初家家都是买了两个楼的，在城西青年路的那头儿也都有房子，为啥住这边儿呢？就是为了孩子上学方便的。等上中学的时候, 能远点儿, 隔着整个家属区, 得过三条街。可那会儿都上初中了, 几条街不能自己去？ 　　三个儿子都在工地上来回的跑, 二儿媳妇三儿媳妇帮着四儿媳妇做咸菜卖咸菜呢, 那咸菜卖得好，四嫂咸菜在附近都卖出些小名气了。都忙着挣钱呢，孩子不就得老人管嘛。三个大的不用完了。两上小的得送托儿所, 吴老爹腿脚不好，就得肖老爹接送。 　　管完了那头儿，楚然这边儿还不能放心。天天早上吃完早饭，老两口一起出门，把两个孩子送到托儿所，就往胜利路这边儿来了。在这边儿待一天，等孩子快放学的时候，他们再往回走，接孩子放学。 　　天天的这么折腾。十多里的路呢，走着得一个小时，来回在路上就是两个小时。天天这么走，锻炼那是真锻炼了，只那么空手走也没啥。可来的路上，得穿过胜利公园，公园的大门边儿如今都形成了小市场了，谁家院里里种了菜吃啥的吃不完都拿过来卖，还有卖个烤地瓜烤土豆的，卖鸡蛋卖粘豆包卖山货的都有。老两口是看到啥觉得合适的就买，少来少去的还行，可肖老娘现在爱捣鼓吃的呀，今儿个卖十斤核桃，明儿个买二十斤榛子，后天再来五斤木耳的，天天那个拎，多大的负担。师父一看这不行，就给弄了一辆小三轮车，后面那车斗够坐一个人带放一点东西的。 　　让老头儿天天骑着三轮车，拉着老太太来回跑，不怕再累着了。 　　是方便了，然后人家就不爱在家待了，把市里大大小小的市场给逛了个透。想买点儿啥东西，都不用货比三家，哪里的东西又好又便宜，老太太门儿清。有些楚然以为这时候不一定有卖的东西，比如海虾海蟹啥的，就提了一嘴，老太太就指使老头儿出门买去了，上午出门，下午回来就能拿出来两箱子冻虾回来。当天晚上就能吃上虾仁肉馅的饺子。下午包完，回那边儿的时候，还能一家给带上五十个呢。 　　楚然每天也就是去店里看看，待不上两小时就回家看孩子了。老太太身子很硬朗，看着还不会翻身的孩子，一点儿问题没有。楚然在家除了喂奶，就是洗洗涮涮搞卫生加做饭，吃她做的饭，再加上屋子里有灵气，老太太那身体保准没病没痛的。师父在家不是大撒手，能帮着干的都干，不过是老太太老不让他插手。 　　确实，楚然和她两个看小丫头是能照看得过来的。白天还有公婆过来呢，就更轻松了。婆婆为啥那么努力研究吃的，也是为了让她吃好了，奶水好的。变着法儿的给做各种汤汤水水的，每天来做一顿午饭，下午走之前还得炖上一锅汤。把楚然补得，人都圆起来了，小丫头吃得白白胖胖的，小手上都是窝窝。奶水旺得孩子一个吃不完，还得挤一半扔了。老太太觉得扔了怪可惜的，让肖老爹买了一只才生下几天的小京巴回来，每天小丫头吃不完的奶，倒是把小京出给养活了。 　　别看事儿不多，架不住细碎，一天到晚的，得空了还得画衣服样子呢。也是忙忙叨叨的。 　　等孩子会翻身的时候，地都种完了。 　　肖老爹也可有意思了。他们住的那边的楼前的小院子，都给种上菜了。又折腾着这边的院子。铁围栏边上楚然都给种上了小叶丁香，长不高的，但是花好看，还香。中间的地肖老爹早早就忙活着翻地，种菜。想种就种吧。他是种地的老把式，当了一辈子农民，这才进城几年，看见地不让他种，心都难受。 　　这不是师父又跟那几个公家楼签了合同，那三个院子也买下了嘛。老头儿开春就去那边儿的院子翻地，要把那边儿院子也种上菜。可那地方，人家那些单位最快也得下半年能搬走，往年那院子种的瓜果蔬菜可是人家的员工福利。就是过了夏就走，还能吃两月的菜呢。这家头儿，普通员工，谁家也没富裕到不在乎每天菜钱的程度呢。老头儿要种菜，人家能乐意吗？ 　　不让种吧，他还觉得可心疼，那是自家的地方，给他们建房子都让他们占了老大的便宜了，凭啥还让他种点儿菜呢？他家儿子还背着好几百万的贷款呢？谁家日子好过了？ 　　老人的账，就是这么个算法儿。天天又是奶又是肉的吃着，他不觉得心疼，自家地让人种了，他就觉得吃了天下的亏。 　　你还说不通。 　　咋办呢？ 　　师父就说，买卖街后身那个商场的工地的食堂，二三百人吃饭，米粮菜的，数儿不小，工地太多了，家里没那些人，照看不过来，让他去帮着看看。老头儿一听，那不行啊，这一顿饭掌勺的多放二斤米半勺油的，一个月得多少钱呢？那他得去看着。总算是把老头儿的注意力给转移了，不跟家边小菜地死嗑了。那工地管食堂的，是他亲侄子，骂两句打两打都不怕的，可比在这边儿得罪人强多了。 　　老头儿不来抢地种了，这边儿的人也就不说啥了。自家的房子还在人家儿子手里攥着呢，他们也着急啊。万一惹急了，人家把那工程进度拖一拖，拖上仨月，原本能七月末交工的，给你拖到十月去，那时候都上冻了，装修慢，再搬家，生生就得白交一个月的取暖费。何必呢！ 　　是，这会儿的楼可好盖了，主体就是砖结构的，地面是钢筋水泥板，这边儿俗称大板房。像是某局的家属楼，五个单元，一梯两户，六层，小户型的七十平，大户型的九十平。总共六十户的一栋楼。三十几个工人，快的时候，三天就能起一层。肖玙对工程要求高，地基就打了一个月，地上要求的也不低，图纸是他亲自出的，标准也是他定的，进度肯定是相对慢。那主体一个月也完工了。剩下的粉装，水电，门窗，防水啥的，再有一个月，也干完了。四月中旬开的工，七月末交工，一点儿也不赶的。 　　那房子才刚建了一层，就都分完了。分到房子的各家各户的都跑过去看户型，那一看，就更着急了。 　　肖玙设计的东西，能不好嘛。都是按照最实用标准给设计的。尽量多挤出空间能多隔出房间来。七十平的都是三室一厅，厨卫还都不挤的。最让人喜欢的是，厕所的便池给安好了，厨房的灶台也给抬出来了。没那么些讲究的人家，直接搬进去就能住的。比过去几家子十几口住二三十平，摞着住的空间，那真是好太多了。 　　他还可鸡贼，那房子是他设计的，尺寸都有的。家具厂里，专门就根据那个客厅的墙壁宽度做出来的组合柜。各种样式的都有，想省空间，还想要漂亮，还想要储物功能的，人家还有那种下面中空，刚好能放下沙发，上半部分是柜子的。那柜子的宽度还跟沙发背儿一样，一点儿不撞头。还有那种中间带个玻璃拉门的，这不是逐渐开始有人家买得起电视机了嘛，刚好能把电视机放在那个拉门里面，不落灰，不怕家里孩子啥的撞着，来了客人还一眼就能看到家里有电视机。 　　房子还没交钥匙，一个个的就急着量尺寸打家具打床的。有一家买了家具店的家具，看出来好了，那只要条件允许，特别是要给儿子结婚的人家，咬咬牙都会买上两样儿的。随着房子逐渐交付使用，家具的生意，翻了几倍。 　　这会儿建房子，还有一个好处。把房子建完就行，后续人家单位自己就管了。只人验收时质量没问题，啥售后都不用管的。 　　等把聊了商场外的所有住宅楼和办公楼都交工了，肖玙就想着专心的设计胜利的房子的，能用的改造，太旧了不能用的重建。 　　没想的是，那些单位，用上新办公室了，住上新房子了，才发现，自己占了大便宜了。有些没分上房子的员工，实在没法，还想结婚用新房，怎么办？只能出去买商品房。这一问价，坏了。房子已经长到一百六一平了。七十平的房子就得一万多一套。工资高的一个月才六七十，一年不吃不喝能挣一千的都不多，一万，一辈子也攒不出来的。那怎么办？就让单位闹去，一样的员工，凭啥我没房子？我单职工怎么了？那你给我解决一半儿吧。 　　这一闹，单位领导不得算账吗？那么些单位，用三栋别墅，换了人家好九栋楼，又是住宅又是办公楼的，就算办公楼都小一点，二层的，也都十几间办公室吧。架不住多啊，只是办公楼，就多少钱了？还有那三栋住宅呢，按照市价算，一栋就是几十万啊。那别墅能值多少钱？把地点环境啥都算上，一栋能值十万不？你就有那个价，谁买？这么一算，肖玙这房子换得，得赔了好几十万呢。 　　确实谁也没想到房子能涨价这么快。当初也都知道是占了肖玙的便宜，那不是他想买房子吧，那地方好嘛。又都是公家单位，想着占点便宜就占一点儿了呗，以后有啥好政策好福利，优先想着点他，不就找补回来了。现在一看，那真是占了大便宜了。偏肖玙还不是随便就能欺负的，人家那也是有靠山的。万一在领导跟前说上那么一句半句的小话儿，还想不想进步了？ 　　怎么办？ 　　来谈吧。 　　这个说，小肖啊，你看当初咋签合同的时候，确实没想材料啥的能涨这么快，那个说，小肖啊，胜利路那个地方确实是再好没有的了，要不，给你补一点儿差价？ 　　补啥差价啊，你们要是有那个钱，早都自己盖房子了，有那楼房的造价，筒子楼能盖好几栋了。 　　所以呢，你们也别补差价了，用地换吧。我有了地，再建房子往外卖，挣了钱，就算是你们给我补的得了。 　　就差没直接说我知道你们没钱了。 　　可那些领导还可领情了。地无所谓，要多少有多少，现在地可不值钱。往偏一点儿的地方去的话，都是荒地，连拆迁户都没有。他们可都是市级单位，要块地那还不容易嘛。只要不用花钱，还能把新楼的账给抹平了，至少看上去差价没那么明显，不让我犯错误，那就是好事儿。 　　可他们眼里的荒地，偏地，在肖玙眼里，那可真不是。往后三十年再看，那都是二环里，正经的市中心了。 　　所以，人家给啥地他都不嫌弃，还都收得一点儿不勉强，可乐意了。态度特别的好。弄得人家单位领导怪不好意思的，都尽可能的帮着多争取点儿。城郊偏远的地，给的大一点儿，三百亩两百亩的，都有。市里的地，也有几块，那就少了。一般都是废弃的厂房啊，老旧城区啥的。肖玙也都要。城郊的地没急着动，市区里的地，拿到就开工，建了楼，再拿出去跟人换。有前面这些单位的例子，还有帮着穿针引线，想换的地，多走几步，都还是能换到的。 　　肖玙都换了啥地呢？就是各公园附近的地。换完了，也不急着动。最先只规划的一个项目出来，就是在胜利公园大门对面的那块地上，建酒店，大酒店，能做地标的那种大酒店。 　　折腾这些项目，来回的倒，就是耗时又耗力的事情。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八一年都过完了，那酒店项目，还在图纸上呢。 　　到是买卖街后身的商场，赶在春节之前，开业了。 　　当初盖那商场，哥几个的存折都拿出来投进去了。所以收的租金也平分。一楼底商，自家用了一半。楚然开了个服装店，用了一个门市。三嫂的面馆和四嫂的酱菜咸菜店也终于有地方了。二哥二嫂的豆腐店也再次开张了。这回有门市了，还在买卖街上，人家也不只卖大豆腐，什么干豆腐油豆腐的各种豆制品都带着卖上了。开业之前，第一个月的租金，一家就分了三千，多雇几个工人也有本钱了。 　　商场一开业，恨不能半个龙城的市民都涌到买卖街上看热闹，都当新鲜事儿看嘛，大商场，还是私营的，以前可没有过。进去一看，那一个个的柜台都是个人租的，服务态度那叫一个好，比国营商店里那些大爷强万倍。商品种类又多又齐全，看得人都眼花。关键是那东西价也不贵，有的甚至比国营商店的还便宜一点儿，还不用票儿，有钱就能买。这可算是省了大劲了。 　　六层的商场，从自行车建材到油盐酱醋，日常生活能用到的，不出门都能买得到。太方便了有没有？特别是一楼门市的那些卖食品的，管你市面上有的没有的，在这里保准能买到。 　　这商场建的还四面都环街，那是特意修出来的，所以底商无所谓旺铺淡铺，每一个门市都面街。 　　人流一上来，生意能不好做吗？ 　　整个买卖街的生意都跟着更火了。 　　之前压住了那么多钱，这才算是看到回头钱儿了。那资金总算是流动起来了。 　　冬天工地不能开工的时候，那些工人没活儿干，也都没回老家猫冬，在城里待的时间长了，带着眼睛的，就不怕找不到活儿干。冬天货站车站批发市场，扛大包，干力工，都不少挣。比在老家去粮库背粮食，二百斤的麻袋，扛一袋子才给二分钱，挣得多多了。 　　男人在外面有活儿干，月月不少往家时拿钱。家里女人老人的，照看地。别的地方不太清楚，就太平大队，今年一年，楚大哥带着全队一起种菜，套着种，能种两季。早春种毛葱大蒜，夏收种白菜萝卜。收了统一组织车队往省城送，比起只能种一季的玉米，家家收益既少是翻三翻。没本钱种得少的，种二亩菜地，一年的收入也能上千。 　　楚大哥这是实实在在的带着农民致富了。 　　所以，年底的时候，在正式的取消生产合作社的文件下来之前，人家被提拔到公社了。改成乡镇之后，又成了乡长。二十五岁的乡长，还是靠成绩生干上去的，在开革春风开始吹起来的时候，他这样儿的，在省里都是一景儿。一年到头儿，不是接待各种参观学习的，就是到处开会做报告讲经验。连去京城开会，都有他一号了。不过这是后话了，这会儿，全家还因为他成了楚乡长兴奋着呢。 　　大嫂在省城买房买铺子的愿望也终于实现了。铺子也在买卖街附近，花了五万块钱，买了个大两间门脸，一百五十平的二层门市，一个月能收二百二十块钱的租金。 　　住宅楼楚然怎么可能让她买，自家下半年也建了两栋商品楼的，都是离学校很近的未来学区房，十一月完工，封顶之前就全卖完了。她给留了两套，说是当姑的给孩子的，俩孩子一人一套。嫂子想给钱，楚妈直接就给阻止了，说当姑的给了就给了。 　　就连嫂子娘家的哥哥和弟弟，一人买了一套，楚然也没挣钱，都只收的成本价。人家很领情，也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如今龙城确实没有比他家建得更好的房子，都不好意思买到这边了。到是把嫂子在娘家的面子给撑起来了。要不是她这个嫂子做得好，小姑子凭啥放着钱不挣，连她娘家都补贴着呀，她娘家爹妈都觉得很有面子的。 　　不得不说，楚然娘家这边儿，是真的省心。 　　那有省心的，就有操心的。 　　这不是，肖家又出事儿了。 　　又是肖大嫂子。 　　八二年的夏天，各家都忙得热火朝天，那钱挣得跟抢钱似的时候，肖玙突然接到老家的电话，说肖大哥家出事儿了，让回去看看。 　　出啥事儿了？ 　　肖大嫂死了。 第61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16 　　肖玙回家接人的时候一说, 家里人都是懵的。 　　怎么就死了呢？ 　　没病没灾，那么壮实的大活人，死了？ 　　“先回去再说吧。” 　　别管平时是不是断了联系, 那也是亲兄弟。老两口得回去，哥四个带着媳妇儿都回去看看吧, 到底咋回事儿啊。把孩子安排好，花二百块钱, 到客车站包上一辆小客车, 把一大家子都拉上，就往石井子赶。走之前楚然还没忘了，到店里取了几匹白布, 那办丧事不得有白布嘛, 家里不知道乱呢, 肯定没准备的。 　　司机开得不慢, 两个小时就赶到家了。 　　到是没有想像中的乱, 这时候就体现出来兄弟多的好处了。肖家那好几十堂兄弟，留在家里种地的也有十几位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再加上肖老大的人缘其实也还行, 都过来帮着维持着, 主要是看热闹的人多。这会儿棺木都还没有, 人在院子里的一个草席子上放着, 身上也盖着草席子。 　　三个孩子, 大的都十一了, 老二九岁，小的都六岁了。六岁的闺女没在跟前，大的两个是儿子, 都在尸体旁边跪着烧纸呢，看着都有些木呆呆的，都不知道哭。 　　老大正坐在边儿上，不停的抽烟。旁边陪着的除了村上的村长支书，都是肖家的长辈亲戚，大嫂的娘家人一个没有。没人说话，都在沉默的坐着。 　　车进院子了，老两口带着哥几个下车了，人才都动起来，打招呼。 　　那这个情况，不得问嘛。 　　一问下来，都让人不知道该说点儿啥好了。 　　一切的根由，都源于一个贪字。 　　之前分家产的时候，不是留给老大家五个箱子嘛，那箱子也没啥用，又破。老大媳妇就把那箱子一分为二，放上土，到公社习了花种子，当花盆用了。没事儿的时候，就爱摆弄那几箱子月季，这会儿村子里爱养花的妇人最常养的就是月季和九月菊了，她舍不得下肥，更舍不得买药，就只知道浇水，那水季长得就不怎么好，偏她还就爱侍弄。接触的时间长了，就让她看出来，那箱子上的铁锈，是水锈，不是土锈。再怎么也是水边儿长大的，水里泡出来的锈啥样儿她还是知道的。 　　想起当时肖老娘说东西都是从地底下取出来的，她就起了疑心，怀疑老太太说慌，那金银珠宝不只分的那些，还藏着奸呢，或者偷着给老四老五分了。她就问老大，知道不知道那东西藏在哪了，东西都拿出来了，也没啥好瞒的，老大就说了藏在泡子的泥里面。 　　但是他媳妇理解错了，没想到是水下的下，以为是沼泽那边儿的泥呢。 　　笸箩泡为啥叫泡不叫湖呢？因为它水浅。最深的地方也没到十米。但是它面积很大，而且水草特别丰盛的原因是还带着特别大的湿地。县志里有资料，水面面积得有一百平方公里，湿地面积超过二百平方公里了。湿地是特别肥的，泥多水少，调节气候更是了得。但湿地还有另一个名字呢，就是沼泽。 　　沼泽地都知道，陷进去就不好出来，很危害。泡子周围住着的村民，都知道哪一片沼泽特别多，特别危险，连孩子，都是从小就被告知要远离的。谁家养的鹅、鸭进去了，都没人去找，等着自己出来，出不来就算了。 　　所以，最危险的那一片，是没人去的。 　　老大媳妇就以为，婆婆的那些财宝就埋在那里面了。没人去，才安全嘛。然后人家发散思维了，想着这泡子，宋朝的时候，就是那辽国皇帝每年都来狩猎的猎场，一两千年了，来过的达官贵人多了，老王爷能知道往那地方藏金银，别的达官贵人就不知道吗？所以，就算婆婆没藏奸，那里面说不定还有别人藏的金银财宝呢。 　　于是，进了七月，天热，水不凉了之后，她半夜跑到沼泽地，捞财宝去。好死不死的，还真让她捞到一个镶宝石的金戒指。这下更不得了，开始只是在边上，弯着腰在泥里摸。之后越走越往里。不就陷到里面了嘛。 　　肖老大开始以为她半夜起身去上厕所了呢。天亮他睡觉也不见人回来，这才出去找。找了一上午，连厕所的粪坑里都拿锄头捞了一遍，确定没掉粪坑去，把平时还能跟她说上几句话的人家都问遍了，也没找见。快中午了，屯里一个孩子中午放学回家吃饭，说他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肖家大婶往泡子去了。 　　半夜去泡子边下网抓泥鳅的人多了，不是啥新鲜事儿，孩子也没当回事儿。跟谁也没提。回家吃饭听他爸妈闲聊说肖老大媳妇儿丢了才说起的。 　　肖家的人这才又往泡子里找。周围常下网的地方都找遍了，常摸鱼捡野鸡野鸭蛋的地方也没有。最后才往沼泽边试着找找看的。远远的就看到一件藏青色的碎花外套在泥上盖着呢。那衣服，洗得掉色了，一块青一块白的，也就是老大媳妇不嫌弃难看，还穿着了。满屯子的人都认识那衣服。再一看那地儿，在场的人心都凉了。 　　没人敢直接进去找人。老大要进去，让他三大伯抱着腰给拖住了。有人回屯里取了绳子。几个人系到腰上，同时进去捞的人。十几个小时了，人捞上来，都梆梆硬了。 　　老支书一边安排人把尸首往家里抬，一边让人去公社报警，得经哪，到是自己进去的，还是被人害的得有个说法吧。正常人，好好的谁往沼泽里去呀。他们家里有钱还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存在被害的客观条件。老支书到底是亲舅舅，也不想她枉死了。也让去报警的人给肖家二老和老大的几个兄弟送信儿。还得安排人去定棺木，这突然横死的，也没个准备，人棺材铺子也没有现成的棺材吧。得现给她钉一个，钉完好歹得刷一层油吧，再怎么也得几个小时的时间。所以，楚然他们赶回来的时候，人才在院子里躺着，棺材还没做好呢。 　　人抬回来老半天了，老大才回过神来，这会儿警察都来了，到底是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他就说了，肯定是她去捞财宝去自己淹着的。那人家不得问嘛，为啥去那儿捞财宝去，老大就说了，她怀疑婆婆藏奸，还有财宝藏在那里没拿出来。警察还验了尸体，在她手里找到了那个戒指，到死都攥得死紧呢。身上没有伤痕，确实不像是被人害的样子。还有内裤上发现一个用布缝着的口袋，在里面找到了存折。存折上的字都被水泡花了，能看到好多位数，但不能确定是几万还是几十万，反正都是很多很多很多钱就对了。 　　身上的东西没丢，手里的金戒指也在，被害的可能性更小了。又在屯子里走访了一遍，石井子如今壮劳力十之七八都进城在老肖家的工地上干活呢，村子里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几个懒汉还有几个走不了的壮汉，晚上都在家呢，还都有邻剧做证，晚下没听到响动。问话也没发现有异常。基本上排除了他杀可能。 　　再加上肖老大的那些说辞，和她平时的为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是自己失足被淹死的可能性大。 　　这不是，就连回来奔丧，听完整个过程的肖家人，也都那么觉得。 　　楚然也觉得可信。就是有贪财的，谁害她干啥？谁能想到大夏天的她能把存折缝内裤上？那想贪钱财的，也该在家里找才是。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肖大嫂人到中年，这两年又不挨饿了，天天吃得五饱六饱的，发福了。本来人就矮，一米五的身高，再配上个于少一百五的体重，人都球形的了，谁就是想害她，怎么把她运到沼泽那边儿去的？这时候连有自行车的人家都少。她又是个大活人，不喊不叫吗？就是打晕过去了，那运这么大个活人，得有动静吧？而且还有那孩子证明，就是她自己走过去的。就是把人往恶心点儿想，她半夜出去与人私会去了，那人要怕她了，她能不出声吗？但凡她喊了，半夜出去下网的人总能听到吧？横不能直接约在沼泽里私会吧？再说，老大媳妇这不好那不好，但与人私通这个，任谁说，她是不会的。 　　想了一圈，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他杀，就看师父，师父学得多，许是能有别的看法呢。师父就摇头。杀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很少有杀完人，能一点异常都没有，不跑不躲不藏的。要是有那样儿的，早有人发现异常来给家里人送信儿了。老大媳妇人缘不好，老大还行的，而且还有肖家其他人的面子呢，有人发现什么，不会不管的。要是生人干的那更不可能了，公社里来一个生人，当天派出所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别说附近屯子里了，更不可能。 　　所以，种种原因分析下来，她就是自己淹死的。 　　那你说说这事儿闹的。 　　要说摊上这么一号，肖家有一个算一个，包括楚然在内，都烦得不行不行的。那真是一点儿人味儿没有，光会添乱扯后腿，他们这些小的，还得看着老人的面子，有啥都不能落下他们一份，谁心里不窝火？ 　　可她就这么突然的就走了，尸体抬回来几个小时了，娘家没一个人过来，连问都没人过来问一句，在场伸手帮忙的，除了村长和老支书，就都是肖家人，还有老大的两个发小了。再看看扔下那一大三小的，心里怪不得劲的。再烦她，谁也没想着让她死了呀。 　　这个家可怎么整？ 　　是啊，剩下老大和三个孩子怎么办呢？ 　　这也是一直到晚上，棺材送来，把人装上，抬到坟地里埋了，也没啥葬礼什么的，她年轻，又是横死，不能办的，很简单的就下葬了，横死连祖坟都不让进的，得埋在祖坟旁边。 　　二嫂带着几个妯娌，又找了隔壁的八婶帮忙，张罗了一顿饭，算是没失了礼数，把帮忙的人都送走。三个孩子也都去里屋睡下了。天早都黑透了，一家人在外屋里，炕上坐的，地下找凳子坐的，挤了一屋子，谁敢没有睡意，得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吧？ 　　几个哥哥都听老五的指挥习惯了，师父也确实是家里最出息，老人又跟着他和楚然过呢，这会儿就得他说话了，“大哥，带着孩子，跟我们进城吧。爸妈住那房子现在我们也不在那边儿住了，你先住在那边儿，孩子上学也方便，爸妈都能照看，你到工地上随便干点啥活儿都行。怎么都能挣口饭吃的。” 　　这个话，他说行，老两口说，就会有顾忌的，会想着他们愿意不愿意的。但他这么直接说让二老帮着照看孩子，二老心里肯定是愿意的。 　　但是大哥不愿意，直摇头，“我带着孩子能活。老大老二都上学了，老三下学期开始也能上幼儿班了，老大老二领着就去了。不耽误我干活。把饭给弄熟了就行，我会做。这些年，我没给你们帮过忙，父母跟前也没尽过孝，不能再去给你添乱了。” 　　把肖老爹给气的，张嘴就骂，“你个王八犊子，你说的是什么话。让你自己带着仨孩子在家，我跟你妈就惦记你了？我们俩是榆木脑袋死葫芦吗？让我们少跟你操点心，就不是你的孝道了？这些年，你几个弟媳妇都孝顺，老五两口子更是没话说，我跟你妈处处顺心，你妈哪年还都得哭上几回，哪一回不是因为你的？你媳妇儿再怎么滴，我跟你妈再怎么着，也不希望你没了家。老五这么安排，不是为了孩子，为了你？为了我跟你妈？你死犟个啥？”越说越气，随手拿了扫炕的笤帚就打，啪啪的打在老大的身上，谁都没拦着，轴成那样儿，确实也是该打。 　　老大不声不响的受着，等他爹打累了，他往地方一跪，对着爹娘，说他的道理，“爹，娘，我自己命不好，没娶上贤妻，还受她挟制这些年，对你们二老和几个弟弟，我心里有愧。我不是没想过不跟她过了，但是她能豁得出去闹，我豁不出去，有今天，也是我该受的。我认命。要是再接着拖累你们，我后半辈子也不能安心。”说着从兜里，把那已经花了的存折拿出来，冲着肖玙的方面，“老五，大哥知道你有门路，这钱你帮哥在城里换成房子也好铺子也好，将来给三个孩子留着。” 　　那存折都不能用了，再说又是那么藏着的，楚然就不可能让师父接着，她直接开口子，“大哥，买房子铺子都行，但那折子已经泡花了，得换新的。明天我们拉着你去银行换了新折子再说。” 　　听她这么一说，肖大哥就把存折又收起来了。接着又起来，到厨房拿了菜刀，把大家伙吓得不轻，还以为他要干啥呢，结果人家直接上炕，到炕稍脚底下的地方，把席子掀起来，砸炕。 　　“儿呀，你这是干啥呀，扒炕干啥呀？晚上咱睡哪呀？”肖老娘轻声细语的，怕她大儿子是不是疯了。 　　当然不是了。 　　没几下，那炕砸了个洞，人家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铁皮箱子，正是那四千银元。 　　好家伙，这地方藏得。 第62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17 　　最终老大也没有跟着回省城。 　　第二天一大早, 赶到公社的农村信|用|社，换了新存折，把那折子给了肖玙, 他又自己回石井子了。 　　不但他和三个孩子没跟着回，还把老两口给搭上了。 　　老两口说什么也放心不下儿子和三个孙子，非说要在老家住上些日子, 好歹帮着老大过渡过渡, 也再劝劝他。 　　那他们还能咋说，想留下就留下吧。 　　回去的车上，老二就念叨, “老头儿老太太就是偏心眼儿一辈子，永远偏着他们大儿子就对了。咱们都是地里捡的, 就老大是亲生的。” 　　也是给气得不轻。 　　老三就活跃气氛, “二哥, 也不能这么说吧？反正你是不是捡的我不知道，我估摸着是亲生的, 要是不跟大哥比的话，我觉得爹娘对我也还行。” 　　那对你可不是还行嘛, 你都嫁出去了，分家产还没忘了你呢！ 　　老四就怼他三哥, “你可拉倒吧，你嫁出去那些年，爹娘管过你没？你再看看对大哥, 住磨坊边儿上那小房的时候，到了农忙，那谁把孩子往门前一扔，门都不进, 就不管了。三个孩子，哪个不是娘给带大的？搬走的时候，老三都周岁会走了。给你带过哪个不？但是我家小雨，可是从生下来就没离了他爷奶的。我指定比你更亲。” 　　老三可不服了，“那你要这么说，爹娘还一直跟老五住呢，还给老五家做饭了呢，这待遇老大都没有吧？还是老五最亲。” 　　给老二气的，“行行行，你们都是亲的，就我是捡的，行了吧。赶紧的吧，回去给收拾行李，还得再给送回来呢。这一天天的，竟溜我了。明儿个我就学车去，这有车是方便。老五，现在这样儿的小客车多少钱啊？个人能买不？” 　　“你有钱吗？把你烧的。”二嫂立马反对，她不是心疼钱，现在家里也确实没有大钱了，都投到商场上去了嘛。主要还是觉得开车太危险。 　　“个人销售有指标的，不好买。咱们想买还买不了嘛。但你得先考了票再买。也不用买这种客车吧？”师父好奇二哥看上这小客车哪了？有那么多人拉吗？ 　　“我看着那小面包也行，就是小点儿，拉一家人勉强够，多拉几个人就坐不下了。还是这客车宽敞，能施展开。”老二是个很有兄弟爱的人，在他心里，一家人和把父母和兄弟及兄弟的一家子都算上，一大家子十六口人呢，小面包哪能坐得下。 　　可你咋不想想，能有几次机会全家一起出行的？再说了，你都想买车呢，别人能不想买吗？没看老三老四那眼睛都放光了？ 　　“我就瞅着那大货车干活儿够劲儿，拉货痛快。”老三还是业务上考虑。 　　老四的角度又不一样儿了，“我觉得小面包就挺好，什么路都能跑，还不占地方，随便在哪都能停下，能拉人也能带货的，还不费多少油。回头等我考下来驾照，我就买小面包。” 　　这是个想省钱的。 　　把楚然逗的，“大货车公司里买行，拉货方便。客车备上一辆也成，搞个家庭活动啥的，能用得上。个人平时开，我觉得还是小面包和轿车实用一些。但是现在有卖的吗？”这是问她师父的。 　　“有，厂里除了轿车，都能生产。南边儿合资的车厂都成立三年了，国产的我估计也快了。但是现在想买轿车，还只能是进口的。要是不急的话，厂里的轿车生产线已经在恢复了，最快明年也能下线。我到觉得212也挺好，实用。” 　　吉普吗？ 　　“实用是实用，就是那颜色吧，谁一看，还以为警察到了呢。”老三吐槽。这时候除了派出所警察局用212的多，就是各企事业单位，有车的，其实也是那个车型多，确实是扛造。 　　楚然很认可这一点，她个人其实挺喜欢SUV车型的，212长得也差不多，就是那颜色，三十年之后开，是酷，现在开？呵呵了。 　　师父就用那种你怎么那么死板，脑子要开放的眼神看她，“可以改装，喷别的颜色啊。”咋那么不会变通呢？这会儿路上连红绿灯都没几个，谁管你是不是改装过呀？ 　　楚然恍然，她果然还是太乖太规矩了。 　　“行，明天我就去考证去。赶紧安排上。” 　　“你去考吧，让我先安排一个汽修厂的。” 　　还能把你那车开到厂里去改吗？也不是不行，但是改一次行，太个性化的，肯定不行。 　　楚然就比OK的手势，“就这么定了。” 　　啥玩意儿就这么定了？ 　　“那啥，老五啊？能改212呀？多钱一辆啊？给我来一辆呗？”老三馋得不行。 　　“三万三，回改装的话，差不多三万五吧。” 　　这一听，二哥和四哥就没啥兴趣了，那么老贵。“那我还是开面包车吧。” 　　“也行吧，别管咋说，都得把证先考了。” 　　几个嫂子插不上话，就在念叨着哪里有街道又要改造盖新楼了，有底商，要不要，有没有前景啥的。反正是都没怎么把大嫂的死太往心里去，要不是有老两口牵着，跟陌生人真没什么区别的，咋往心里去啊。 　　把个客车司机给听得，云里雾里的，心里就觉得，这是一家子啥人啊？吹牛公司的吗？这又是买车又是买门市的，还张嘴说来，听着像是想买就买似的，咋那么能吹呢？你们咋不上天呢？ 　　等把人先送到汽车厂边上市内最早的一批商品楼，又把最年轻那俩送到胜利路的别墅区下车，收了二百块钱的车钱，他才觉得，人家那话，兴许不是吹牛呢？ 　　公婆的日常用品不在胜利路这边，楚然急着回来给孩子喂奶，二嫂就没让她先回来了，说她帮着收拾。楚然说干脆别收拾了，都买新的吧，也没多少东西，就是被褥衣服呗，那是儿子家，又不是荒郊野外的，离镇上又不远，啥都有卖的。二嫂一听，也觉着行。那就更不用她去了，她自己上街一趟就给买上了，包了一大包，让二哥骑着自己车再给送回去一趟。别的还好，婆婆肯定嫌弃大嫂用过的被褥的。 　　那些楚然就不管了，回到家，小丫头跟老太太玩儿还挺好的。一岁半，早都不吃奶了，老太太用不明白城里的煤气，祖孙俩这两天都是吃得外面买得现成的。小市场上卖东西的越来越多，老太太现在对附近的环境早熟悉了，领着小丫头出去，带上钱，人家俩人就把饭给解决了。 　　小丫头一见妈回来了，张着小胳膊奔过来，嘴里喊着，饿，饭饭。 　　她这不是饿着了，是外面买的不乐意吃。 　　那肯定的呀。从会吃辅食开始，她奶奶那更是恨不能把宫里御膳房的菜谱给她做一遍出来，喝个牛奶羊奶的，人家都是直接喝的，讲究点儿热一热。自家这可到好，得煮，还不是干煮，得放各种干果，核桃榛子葡萄干都得给人家带上。就是喝碗豆浆，能用好几种豆子，还得又是花又是草的加。 　　最基础的都这样儿，更别说正餐了。反正她奶奶过来待一天，基本不闲着，就忙活一顿饭的。 　　平时吃那么细致的，出门吃小市场的，能吃惯才怪呢。 　　老太太还怕楚然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还解释了一句，她都是挑着那干净的摊子，老板也干净利落的买的。 　　楚然才不嫌弃呢，这时候的吃食，再天然没有的。能脏到哪里去？跟后世那各种下毒的做法比，可太干净了。赚弃啥呀，以后想吃都没有呢。 　　但是这次也跟她提了醒，得亏老太太在，要不然，她跟师父突然一走，孩子怎么办？就是老太太在，那吃饭也不方便，以后得在家里常备上些点心干粮啥的了。还得想着交代一下信得过的员工，让给来送饭。 　　其实要是能找个保姆，是最好的。 　　就是找人机灵还得干净利索会做饭的，不好找。 　　慢慢碰吧。 　　婆婆一回农村，家里的三顿饭都得她自己做了，楚然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一下子忙乱了许多，孩子也老问，爷爷奶奶呢？怎么不来看她了。 　　“得亏了您在呢，要不我可怎么办呀。”老太太问过老大家里的事情，也是唏嘘，楚然就跟哄她高兴。老太太一年前就想回三李屯了，硬是被留下一年半了，也没让走。每个月，楚爸楚妈都来看她一回，楚大哥每次开会那是必到的，隔上一周两周的，还会和大嫂带着东西再来看一遍。提起来，老太太就说，被她大孙女给扣住了。 　　“我都土埋脖梗的老太婆子了，能帮上你啥？说不上哪一天就过去了。”老太太美滋滋的，还得谦虚一下。 　　“这事儿您是想得有点儿早了，就你这身体，以后过生日，我们都不能祝您长命百岁了，得祝您长命二百岁了。你啊，哄孩子的时候在后头，且不能早早的歇着呢……”老太太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体硬朗，没病没痛的自己能没数儿吗？出门上街，比那五六十岁的人看着都年轻，不说的话，谁都看不出来好八十多了。越是没有顾忌的说今个儿要死明儿个要走的，才说明她心里有底呢。 　　“你就会拿话儿甜乎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要不是看在我们正月儿的份上，我才不让你扣这么长时间呢。” 　　正月儿是楚然闺女的小名儿。这不是大年初一生的嘛，肖老爹就说叫初一吧。那楚然两口子必然不会让闺女叫肖初一啊，就说叫小名儿吧，长者赐的名嘛。肖老娘才不干呢，啥玩意儿呀，就管她老孙女叫初一，小名儿也不好听啊。她想了想，说叫正月儿吧。平时家里都喊月儿。那也行吧，比初一能强点儿？这小名就这么定下的。孩子大名叫肖晗希。本来师父给起的肖子希，子时出生的希望嘛，简单明了，还符合时代特色。后来小名儿一定下，师父就说，别处处都拿生日时辰做文章了。就把子改成晗了。晗有天将明的那个意思。也是对未来美好的期望嘛。有人爱叫小名儿，也有人爱叫大名的，家里人来人往的，有的见了叫希希，还有叫晗晗的，当爹妈的有时候恶趣味上来也叫初一，逗孩子玩儿。一个孩子五六个名字，叫啥她都答应着，还不懂好听赖听呢。 　　每回楚然哄着老太太多住些日子的时候，老太太都说是舍不得正月儿，这不是，还是那一套。 　　楚然就笑，“奶，回三李屯可不能天天看电影儿啦。” 　　这也是老太太乐意留在城里住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不是小区出去就是百姓剧院嘛，肖老娘又是个会享受的，零花钱还多，饭不麻烦的时候，老两口就抱着孩子，带着老太太去看电影儿，孩子有时候不适应那个幽闭的环境，肖老爹就带着孩子在公园里玩儿，俩老太太在里面看电影。其实电影就那些几部，但对俩老太太而言，什么《红色娘子军》《敌营十八年》《地道战》《地雷战》《上甘岭》的，那是看一百遍都不会腻的，台词都能背下来了，还能看得下去。一周不说去七回吧，看上三四场是能的。 　　电影票一毛钱一张，看去呗。 　　还在家里带上些肖老娘做的点心，炒的山货瓜子啥，边吃边看，舒服着呢。 　　老太太也应着呢，“嗯，再让我走十里地去看一场电影，完了再走十里地回来，是真走不动了。” 　　这是说以前大队上放电影，走着去看的事儿呢。 　　“您就是偏心眼儿，那时候就舍不得让我爸驮着你。” 　　家里没有自行车以前，楚爸怕老太太累着，就说背着吧，老太太从来都不让。 　　这一说，老太太又起起来留在农村的肖家老两口了，“哎，谁家的儿子谁不心疼啊。” 　　可不正是这个话嘛。 　　当儿子的能犟着，当爹妈的，可犟不过儿子。 　　原想着，住上个把月的，等老大缓一缓神儿，他媳妇的三七也烧了，老两口再劝着，肖家亲戚再从旁说和着，进城就算了。 　　一个月过去，没信儿。 　　两个月过去，没信儿。 　　几个兄弟轮着回去看，送东西。楚然还想着，老大实在不想进城，干脆让老两口回来得了。他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还得咋管他？天儿眼看就要凉了，老两口在农村住着，不遭罪呀？ 　　她这么想的，几个兄弟也是这么想的。肖老二回去的次数最多，后来都劝说，老大要实在不想进城，爹娘把小的老三带着回城里吧，他带着那俩大的过呗，俩孩子也都大了，屯里又都是肖家人，到谁家了不能看着。回来跟大家一说，也都觉着行，家里地方都大，哪还放不下一个孩子了？主要是二老在农村过冬，就那两间小土房，谁也不能放心。 　　老二第二回 再去说的时候，老大没犟着，也同意了。但老二口不急回了，说等收完了秋再说。 　　老二回来说，“根本就不是等收秋，爹娘现在是想回也不敢回。怕老大被坑了。” 　　咋滴呢？ 　　有人惦记着给几个孩子当后妈呗。 　　别看老大都快四十了。但是常年干活儿，身体很好，一看就特别能干的那个体格儿，长得也方方正正的。 　　有孩子咋了？惦记他的，都是奔着他的家产的，肖家有钱，谁都知道，有孩子怎么了？别人家有孩子是负担，肖老大的孩子是负担吗？那真不是。能嫁给他，那才真是一点儿负担都没有呢。家里有余财，不愁生计，种地是想多干就多干点，想少干就少干点，不干也不愁吃穿的，孩子大了不用愁给孩子结婚的花销，老了不愁没钱养老。再好没有的日子了，谁不想要？岁数大点儿咋了？他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还没到四十呢，想再生孩子都不耽误。 　　这不是，最开始是屯里的，小寡妇大姑娘的，不是来送个鞋，就是要来帮着收拾屋子，后来，连外头村子的，都开始有人来给保媒拉纤儿了。介绍的人里，大部分都是寡妇，有带着孩子的，有没带孩子的，人肯定都是出挑的，也有一些老姑娘来给介绍的。二十四五岁就算是老姑娘了，但跟肖老大比，人家还是头婚，那真没啥不能介绍的。 　　被前头肖大嫂坑成啥样儿了，老两口就怕大儿子再掉一回坑里。以前那是没得挑捡，能成上家就是万幸，现在这不是能挑了嘛，还得瞪大了眼睛找啊。他们就怕儿子被哪个心眼儿多的给懵了去，这不得在家看着嘛。 　　“也不知道老大这一天天的，脑子里装的啥，这都什么事儿呀？搬过来啥事儿都没了，犯得什么倔呢？现在到好，不光坑爹坑妈，把咱们几个都快溜成狗了。再说了，那孩子在屯里待着，背后说啥的都有，不坑孩子吗？村时那学校的老师，字儿都认不全呢，能教啥？以前我怎么没发现，老大这么没正事儿呢？”把老三给气得，数落老大。 　　谁说不是呢。他那套不想麻烦谁的道理，那是啥道理？现在这样儿，谁没被麻烦到？更麻烦好吗？ 　　到是师父，看法不太一样，“他一个是舍不得那些地，都快秋收了。再一个，咱们看大嫂这不好那不好的，可她活着，他好歹有个家。这人不在了，他家没了，那个房子，是他家，离了那地方，他的家就彻底没了。这些年，爹娘也好，咱们几兄弟也好，跟他都没什么来往了，也不怎么亲近，他心里肯定还是不落底儿。他那个性子，你们也知道，咱村里的人回去肯定有人说，我还贷着几百万的贷款呢，他肯定更没底。你们当那存折咋非得给我，没给爹娘呢？那是想给我补贴呢，他觉得种地也能活，用不上那些钱。想着我欠银行那么些，他害怕。想守着老家，万一咱们都不成了，回老家还有口饭吃。” 　　楚然听师父这么一说，想想，还真是。老大八成真是那么想的。他不知道那些贷款都是抵压珠宝贷出来的，还不上还有珠宝抵债呢。他也没念过书，没什么见识，觉得这些金融操作不塌实很正常，在他心里，啥都没有地踏实，只要有地，能种粮食，就饿不死人，才是他的道理。再想想那钱，确实正打存折和那些银元给了师父他就没过。师父回去看老两口的时候，哪他提过，银元放银行保管了，钱也买铺子了，但是没有那么多合适的，刚买一个，以后看到合适的再买。老大听完只说，钱给他了，怎么用他就不管了，只等着他那仨孩子结婚，把铺子给他们就行。师父这么一说，就能解释通了，他孩子最大的才十一，还说大子再给铺子就行，那就算到年龄就结婚，还得十年呢。可不就是让师父用那钱还债的意思嘛！ 　　你要这么一想，说他没长心吧，也不是。那么多钱眼不眨的就拿出来了。 　　可你说说这事儿办的。 　　楚然心里就剩下一句话能解释这个事儿了，那就是：没文化真可怕。 　　让师父这么一说，老二老三也是自己亲哥的性子的，觉得他说得搞不好还真是老大的真实想法。 　　这么一想吧，心里就得劲儿，别管咋说，他心想着这些弟弟，他们几这个弟弟更没法儿这么看着。 　　咋办呢？ 　　秋收之后，兄弟几个都上媳妇儿，回去劝。就说在家也是猫冬，先进城住上一冬天，开春再回来呗？要不然老人在村里多遭罪呀？孩子上学不行啊？那没事儿的。学校就在家门口儿，跟校长老师都熟，让孩子去借读几天没事儿。上不了几天就放寒假了。 　　好说歹说的，算是把人给哄到城里来了。跟老人一起住在汽车厂边儿那个一楼，几个弟弟不是对门儿就是楼上，很方便。 　　他这一进城，兄弟几个总算是省下心，不用再来回的跑了。 　　老大进了城，也没在家干待着。他去批发市场扛大包去了。以前到冬天他也到公社粮库扛麻袋的，干这个活儿，他熟。 　　想干就干呗，只要不张罗着回村上，就不用管了。 　　老两口总算是又回来了。 　　正月儿一看到爷爷奶奶，亲的哟，眼泪巴巴的问爷爷奶奶是不是不要她了？把老两口给心疼得不行不行的。抱着大孙女就不乐意撒手。一天不见一面儿，都不行。正月儿也快两岁了，有时候老两口给抱回去跟他们一起住上三天两天的，楚然也不管。那是亲爷爷奶奶，还能给她卖了？住去呗。家里就她一个，养独了也不好。那边儿堂哥堂姐，八个呢，玩儿吧。 　　孩子不老在家了，楚然在店里的时间就长点儿。老太太自己在家就没意思了，就想回三李屯。楚然正不知道咋劝呢，理由来了，不用劝了。 　　楚爸早起出门扫雪，路边地上头一在晚上泼了水冻上了，他没注意，摔了一跤，腿摔骨折了。送到县里院，打上石膏，让躺着休息。养筋动骨一百五，没个半年养不利索。他又是六十岁的人了，跟年轻人还不能比。大冬天的，养病也不方便啊。楚然就给接到家里养了了，方便呀。他是小腿骨折，拄着拐能自理。楚妈就没跟着来，家里养了三头猪，放心不下，非得等进腊月杀完猪再来。这不是，老太太刚说要回老家，这回走不了了，在家照看她儿子吧。 　　当然了，说是照看，就是倒个水啥的。楚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了。不是老就是伤的，她能放心嘛。天儿好的时候，肖家老两口也来，带着孩子回来遛达遛达，看看能啥能帮上手的。便是肖老娘不来，肖老爹也差不多每天来看看，当锻炼了。 　　师父下半年就开始忙起来，动不动就加班，有时候回家都半夜了，他是真的不太能照看上家里了。 　　忙啥呢？ 　　这是那次说完买车，回来就真的都买了嘛。货车客车啥的，都放在公司里用着呢。212也买回来了，就买了一辆，三哥四哥都说让先看看改装后的成品再说。他就把车开去厂里改装。那要改的地方就多了，那车开不快，最快就五十迈。开不快，就是动力问题呗。他就改发动机。冬天没有热油器，打火得用摇把子摇，那多费劲的，得给改了吧。还是个敞棚的，冬天肯定不行啊，得给装上棚。喷漆反到是最简单的事儿了。 　　别的地方改装，谁也当个事儿。就是那发动机，改完了。直接就把厂里的领导给惊动了。连京城的大领导都给惊动了。为了这个发动机，签出去多少合同，给人家外国厂子让了多少利了？ 　　谁也没想到，自家厂子里还藏着这样儿的能人呢。 第63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18 　　汽车厂跟技术科能挂上边儿的都知道, 厂里有个顾问，零件厂技术科的科长，年纪轻轻的, 是个大拿。牛气得不行不行的，现在厂里那些牛气哄哄的大学生工程师，见了人家都得叫声师父。在零件厂那更是仙儿一样, 当着科长, 一周上不了三天班，没事儿绝对找不到人，该干的活儿不干, 特意安排了俩副科长，干原本该他干的那些日常工作, 就那样儿, 还老想辞值呢。 　　就这么个人, 厂里上上下下，只有羡慕的, 没有嫉妒的，为啥？人家确实有牛气的资本呗。别管遇到啥技术上的难题, 解决不了了，人家肯定是能给你解决的。这样儿的人, 嫉妒人家干啥？没那本事，你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到是私下里工人们都说呢，要不是受学历限制着, 人家早是高工了。哪还能一直在小科长上上不去呢。 　　都知道他厉害。还知道他家有钱，家里媳妇做了好大好大的买卖，人家也不差钱儿。所以，他开来一辆吉普车说是他媳妇儿买的, 让他给改一改，厂子里工具全嘛，要啥零件也都是现成的，谁也没当回事儿。 　　可能车改完了，从外型上看，改成了大红色的，红得特别正，那红漆打眼就能看出来是调过了。还加了黑皮子的车棚，那棚吧，方方正正的，看着却特别顺眼，后面加一排坐都成的。这要是拉东西，能放老多了。 　　这些都没啥，就是好看嘛。 　　可等那车一打火，发动力的声音一出来，轰的那一声，一起过来看热闹的老师傅就听出来不对劲了。等把车在试车场上开了两圈，谁都看明白了，那车是太有劲了。有跟肖玙关系好的，能开口的，就说想坐着感受感受，这一感受，又不同。在车里坐着，发动机的声音更明显，都是业内，拿耳朵听能听出来好了。车再一动，那个稳，那个舒适度，绝了。 　　然后车改好了，肖玙开回家讨媳妇儿开心没几天呢，总厂领导就打来电话了，要看那车。 　　楚然刚开了两天，车又被开走了。 　　到了总厂，直接给拆了，领导要细看。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人家说了，拆你一辆，还你两辆新的。还跟肖玙说，要是能把发动机生产线给搞起来，奖励十台新台都行。 　　然后肖玙的工作就变动，这回不是零件厂想留就能留住的了。直接给调到总厂的动力研究所，给了一个副所长的职位，让他带头搞咱们国内自主研发的发动机。级别上来说，是连着好几格，工资到是没差多少，一百七跟三百七的，对他来说，也没差什么。在这年代，却是高工资了。 　　别看他搞出来一个发动机，那是改装的。改成一个，给建成一个生产线，完全是两回事儿。你改一个，需要改哪就改哪，需要什么材料，哪怕厂里没有的，或者国内生产水平不够，生产不出来的，去报废的进口车里拆一个，也行的。可生产线能靠拆旧车零件不？不行的。得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研究，都需要啥，什么级别的，做出来，再组装到一块儿，再调试。需要啥，这个不难，现成的在那里摆着呢，拆了一看有啥没啥一目然，做出来这一步，就能难为死个人，特种钢材，量太少，规格不够，车床？没有。进口？人家不卖你。弄得想作个发动机零件，要从做机床开始。 　　这是能推动整个行业进步的事情。肖玙是很乐意去做的。之后也一直在忙这个事。搞科研嘛，那是忙起来就没什么时间概念的，真没多少时间顾家，更别说那些生意了，都得楚然看着。就连她的车，都没时间再给她弄一辆新的。 　　没有就没有吧，她也不是很急。 　　生意也还好，就是不停的开工程，旧的没完呢，新的又立项。就是冬天不能开工的时候，也是在跑项目。城市发展得太快了了，处处都开始了改造。买卖街也要开始动了。楚然是不会把买卖街的项目让给任何人的。不只买卖街，胜利广场辐射出去的几条街，谁都别想插手。 　　自家小区里，经过两年多的置换，买卖，也总算是在年前，把所有的房子都归拢到手里了。赔了挣了这个没法算了就。只看换出去的房子，那赔得多了去。但要往后看，那还真不一定。 　　接近六万平米的地方，得重新规划了。自家住不了几十套房子。得拆了重新建。扩大绿化面积，开人工湖，建坪，种树，种花儿。楚然都想好了，一半的地方自家住，那个欧式的三层大别墅，就在湖边上，敞敞亮亮的，多少人都能住得下。湖里养上荷花，再修个亭子，夏天在亭子里乘凉看景，美滋滋。冬天还能在湖里滑冰，不用去公园跟人家抢。别一半地方，中间修上墙，隔来。建上十栋八栋的别墅，保证秘密性和景色，可是待客，也可以渡假，自家能用，还能对外出租，不浪费。 　　但她只有想法儿，可不会设计图纸。本来想等师父有空了设计的。这不是忙着改变汽车工业进度呢嘛。只能咬着牙，被黑店狠狠的坑了一笔，跟黑店买的设计图。黑店虽然黑，但是质量是有保证的，各个方面来说都是，连风水的问题都考虑到了。还把她的要求都做到了。 　　出了图纸，不急着建。得开春化冻了才能动工。 　　需要提前做准备的就是，楚然要把小区四周种上两排枫树，中间的隔离功能树木用紫丁香，绿化功能用玉兰。肖老娘说小时候她在盛京的老家院子里种过一棵银杏。打算在大门口两边各种一棵银杏。还有人工湖要用的荷花莲花种。都得提前选好了。特别是那些树，先订好，开春化冻就能挖树苗移栽过来了。 　　年前，楚然就一直忙活这些个。 　　店里不怎么去了。差不多都交给店长去管。这两年，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好多人家，孩子大了，没考上学的，都给把孩子送出来学手艺，不管是学啥吧，有了手艺，差不多就能在城里找个活儿干，要是再能找个城里的对象，在城里安个家，也算是跳出田地了。最受欢迎的几门手艺里，就有裁剪这一项。三个月的班，学完就能做一般的衣裳了。六个月的班学出来，能做点儿花样的。一年的长班跟下来，悟性好的，能自己开裁缝铺子了。楚然店里雇着几十个姑娘，都是这种裁缝学习班出来的。时间长了，把优秀的提拔起来，也是正常操作。之后能发展成什么样儿，全凭个人努力了。就像是家具店那边儿，那经理，连着开了三个家具厂了，还不够买的呢。自家第二个商场建起来，他提前就订下一整层做家具城。自家都是支持的。 　　这不是，成衣这边儿，年轻的小经理已经在张罗着开服装厂了嘛。楚然也不管，折腾去呗。 　　她现在差不多是把成衣那边儿当成自家的绣坊用了。自家人穿的衣服，自己出了设计图，再把料子的要求交代下去，肯定都是最顶级的，就等着送成衣过来。完全是高定的套路。对外销售的设计图到是出得越来越少。已经慢慢把会设计的员工培养出来了，让他们按步就班的走去吧。 　　真没那么多精力管得太细致，就是把握一个大方向。 　　还得留够了时间在家照看老人孩子呢！ 　　年前年后，家里又有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肖大哥的。 　　肖大哥在批发市场扛大包，跟一个寡妇看对眼了。 　　那寡妇姓何，也不是远处的人，老家也是三盛裕，就是镇上的人。也是个命苦的。家里兄妹五个，从小就无父无母，她是大姐，上面还有个哥哥，下面三个弟弟。最小的弟弟生下来，母亲难产死了，父亲在酒厂干活，半年后也意外死了。那个时候她哥九岁她八岁，下面三个小的，一个还不会翻身呢。想想也知道能活下来多艰难。她长到二十岁上，嫁给了镇上粮库的保管员。男人姓王，家里只有寡母，爹是烈士，他是遗腹子，长大了国家照顾才得了保管员的工作。婚后两人感情也好，很快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可孩子刚满月，男人进城送粮，就那么巧，两辆粮车错车，把他挤中间，挤死了。剩下这个何花带着个月科孩子和一个寡妇婆婆。婆婆让她改嫁，孩子留下，她不干。就自己干活儿养活孩子和婆婆。 　　跟肖大哥不是刚认识的，以前冬天在粮库扛大包，就见过。不过没说过话。这何花，跟男人一样找麻袋，大半的老爷们都没她能干。是名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号。 　　后来听说市里挣得多，孩子也大点儿，能撒手了。就把孩子扔家让婆婆看着，她进城来找活儿。跟同乡一起在批发市场扛大包。都是老乡嘛，这才跟肖大哥搭上话的。是肖大哥看上的人家，觉得是个能干会过日子，就觉得人家可怜，就起了心思。 　　回家跟老两口一说，肖老爹都知道何花那个人，又到工地上找镇上熟悉的问了问，评价都很正面。老两口就觉得也还行。她男人刚死的时候，她才二十出头，这都十来年了，也没把婆婆扔下，可见品性是好的。又是个过日子的好手。没啥可挑捡的。 　　老两口还特意去批发市场买菜，偷着看了人。心下更有数儿了。操劳得显著有些老相，但本身长相是不差的。 　　也就都同意了。 　　让肖大哥自己问问女方的意思，他们这个情况，也别搞啥三媒六证的了，俩人都同意，扯个证就得了呗。结果一问，女方没说不乐意，就说得带着闺女婆婆一起嫁。 　　哦，怪不得她那样儿的人，一直没再婚呢。原来症结在这儿呢。养个继女还说得过去，可谁乐意养着媳妇的前婆婆呢？ 　　别人嫌弃，肖家不嫌呀。 　　家里又不缺一个人吃饭的钱。 　　就喜欢这种品性好的。 　　让原来那大嫂给折磨的，老两口可太想要个这样儿的大儿媳妇了。 　　立马就同意了。那边也没说的。 　　本来还说扯个证搬一起就得了呢。婚前跟何花见过两次，相处过几小时后，老两口非得办婚礼，表示他们对这个儿媳妇的欢迎。 　　就这样儿，赶在年前，回老家扯证的机会，在老家请了二十桌，把亲戚朋友都通知到了。热热闹闹的办了正式的婚礼。 第64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19 　　婚后, 楚然直接把那个一楼当结婚礼物送给大哥大嫂了。他们四个孩子呢，住得开。老两口在婚礼之前就搬过来胜利路这边住了，那边三室, 两个男孩一室，两个女孩，再加个老太太，打了个上下铺, 老太太和那个叫王静的小姑娘住，肖敏自己住单人床，也能住得下。 　　这个大嫂一嫁过来, 谁都能感受到不一样。 　　两口子办完婚礼, 又接着去市场扛大包了。孩子们都放寒假着, 王婶子学会开煤气了，能在家里给做饭, 不用他们两口子操心。 　　但这不是快要过年了，得备年货嘛。 　　以前老大那人吧, 从小没见过钱，婚后让媳妇管得落了威，就没有管钱的意识。媳妇儿死后，大钱给了肖玙了，小钱都让肖老娘给管着。进城以后，每天干活儿挣了钱, 除了偶尔给孩子们买个小零嘴儿啥的, 一分不留的都交给老娘管着, 铺子的租金也一样。 　　扯了证当天，肖老娘就把放在她那儿的几千块钱都交给儿媳妇了。这位大嫂也没矫情的就收下了。那些传说中的大钱，没人提, 她也当不知道，问都没问一句。 　　俩人在市场里干活儿，对市场再了解没有的。哪天哪个铺子来了新货，哪批货又好又便宜，都在何花眼里呢。然后，见到好的，就买下，分五份。下工回家就挨家的送。给楚然这边儿的，量比别外三家明显的多两倍，老人在这儿呢嘛！还有楚家老太太，楚爸楚妈都在呢。 　　那真是今儿个来送带鱼，明儿来送木耳，后天又送来大棚的青菜，大后个儿再搬来两箱子江鱼。山货干果啥的都是挑了好的买。算下来，这一冬天，俩人找大包挣的钱，都买这些东西了，可能还得搭上点儿。 　　但是呢，家里确实啥都不缺了。肖老爹也不用大冬天的天天出门买菜去。临时想吃啥了，补个零儿就行。再一个，他去买都是临时的，哪有老大两口子从货车上直接卸下来的了解得清楚。 　　那你说几个兄弟，能让他们吃亏不？ 　　谁家差钱吗？ 　　老二在渔场的老同事老朋友啥的，年前不少给送鱼送吃的，都不少给他们分。三嫂的豆腐坊，天天给家里拿菜，门对门的住着，他们家都不用买菜了。四哥年前弄了几台电视台回来，一家分了一台。师父忙着顾不上，那楚然能亏了他们？先不送了一套房子。老大存折上那些钱，当初师父说给买了一个铺子，是真的。跟楚大嫂买的是一个地方的，大学城边儿上新建的一个住宅楼的底商，一家买了两间联着的超过二百平的二层门市。花了不到十万块钱。剩下的，都投到第二栋商场里了。所在，除了那个租金，之后的商场租金，都是分成五份，有他们一份的。年前第二个商场开业，就有收入了。上万块呢。 　　真算下来，谁多谁少？ 　　算不清楚的。 　　但有这个新大嫂这么张罗着，几个弟弟怎么想先不说，几个弟媳妇儿，都觉得分给他们钱，心里至少不憋屈啊。老两口更是整天乐呵呵的，才算是觉得日子真正舒心了。 　　在楚然这边儿，另外一件大事，跟林大哥有关。 　　之前楚妈不是一直不肯进城照顾楚爸，要在家看着养的三头猪嘛。但是心里肯定还是惦记的。所以，进了腊月，外地冻实了，就把三头猪都杀了。给卢家送了一头，给楚然这边儿留一头。另外一头猪，收拾干净了，去了头和肉脏，分成两半，都给楚爸的老连长送过去了。一扇是给他的，别一扇加半袋子苞米面儿是给老首长的。别看老连长都是省里的大领导了，老首长的门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有了这个不理由，这不是好上门了嘛。人家多会说话的呀。去了就说了，这两年分地以后，小楚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这是小楚自己在家养的猪，半糠半粮喂大的，送来给老首长尝尝。 　　老首长本来也不是差那点儿苞米面和猪肉的，吃的是一个情份，这猪肉，是小楚告诉老首长，他日子过好了呢。老首长不管经济，他是部队上的老首长，但他还有他的老领导呢。那才是真正的大领导呢，还是管经济的。老首长就把那猪肉又分了一半，给他的老领导拜年的时候带了那半片子猪肉去。再把这猪肉的来处一说。这可算是挠到痒痒处了。老领导殚精竭虑的，不就是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嘛。那啥是好日子？百姓家养猪都能喂上粮食了，是不是好日子？ 　　那是不是得问问这个小楚的情况？身边儿人，随便打打电话，就能问得清清楚楚。回来一说，老领导更高兴了。楚大哥这几年干的事儿，那一步一步的，可以说步步都卡到点上了。当生产队长想法子弄良种，在田间地头瓜果蔬菜。当大队长了，又试探着分地，种经济作物，如今当乡长了，带着全乡因地制宜搞经济作物，改良土地，想法子让粮食增产增收，开荒，甚至都已经在搞乡镇企业了。 　　这样儿的人，老领导能不欣赏吗？心里对这么个人就有印象了。 　　楚大哥是自打粮食入库就没停了开会，到处开会做报告，还成了代表，年后到京城开大会。被老领导的大秘亲自打电话请过去，跟老领导汇报工作。 　　谁也不知道，楚大哥是怎么入了老领导的眼的。但那工作一汇报完，开完大会回到家里，不到半个月，调令就下来了。成了安远县主管经济的副县了。 　　才刚刚二十六岁呢！年少有为都说轻了。 　　楚妈杀完猪就进城照看楚爸了。楚大哥整天的不着家，大嫂就带着俩孩子回卢家住了，那边儿上班也方便，家里让邻居帮着照看着，每天给炉子里架上煤，别让火灭了把暖气片冻了就成。 　　过年的时候，楚大嫂带着孩子也进城一起过年。楚然在龙城也有房子的，很方便。 　　肖家这边儿，是头一年哥五个一起过的团圆年。住得都不完，白天都在胜利路这边待着，晚上回自家住就成。本来王婶子还不乐意过来，觉得身份尴尬，楚然和师父一商量，干脆吧，把楚家也叫上，人多还热闹一起过吧。楚家老太太是个啥情况，都知道。有这老太太在，劝上王婶子一回，王婶子也就过来了。 　　何花一点儿也不像新媳妇儿，说话办事儿嘎嘣脆的。跟几个妯娌处得都不错，一起做饭包饺子啥的，很和群。把老大支使得提溜儿转，一会儿让扒个蒜，一会让买个醋的，老大是指哪打哪，就会听指挥。他也不是那么死性的，有媳妇提点着，出门买东西，总会顺手买个糖块点心啥的回来给孩子们分，几个兄弟都忙的时候，也是他最常带着孩子们去湖里滑冰啥的玩儿。给孩子们做个冰车，陀螺什么的，也有耐心。孩子们都可喜欢他这个大伯了。 　　小晗希才两岁，跟他大伯亲的不行。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最知道谁对她真好假好了。她能跟她大伯大伯娘亲近，那就说明这两口子是真的对孩子好的。 　　肖老娘会吃会做，今年又高兴，年夜饭张罗得那叫一个繁锁，自己忙不过来，带着儿媳妇们一起，光是用嘴教不够了，列菜谱。 　　年三十儿，老人孩子都在围着电视，看春节晚会。儿子帮着媳妇们做年夜饭。热热闹闹的，老二年前还拉回来半车的鞭炮，放了半个多小时。 　　这个年过得，年味儿特别的足了。 　　过了年，楚大哥又接着出差，开会的忙。师父回单位忙。 　　楚然就没让大嫂急着回老家。急啥嘛，她那工作，也没到年都不让过的程度。休到过了元宵节，还是可以的。 　　之后也是她一个人回去上班的，孩子开学之前，留在城里了。 　　师父一直忙到正月底，技术上的难关都攻下来了，剩下的都不是技术上的问题，他就又成了仙儿一样的存在，不怎么去上班了。终于有时间顾顾家。 　　也终于有时间把欠了楚然的吉普车给补上了。把之前被拆了那个又给组上了。 　　出了正月，孩子也要上学了，楚爸楚妈该回老家了，老太太非要一起回。楚然就开着她的新车，拉上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她亲手做的两坛子泡菜，给送给老家。一路上，她觉得车开着挺顺手，到是把几个长辈吓得够呛，肖老娘到家下车腿都软了，都忘了晕车了。坐她闺女开的车，一路上那心就没落过地。 　　别管你开的多稳，当妈的那个心就那样儿，跟车技没关系的。 　　自打楚然有了车，之后楚妈就填了个新毛病，想起来又念叨一遍，开那玩意儿干啥，多危险的。 　　等到楚大哥的调令下来，大喜事啊。 　　先是高兴。 　　高兴完了，就是折腾着搬家。 　　县里给分了一套五十多平的筒子楼。没错儿，就是筒子楼，这年头儿，领导也一样儿住筒子楼，县给别的，这就不错了。勉勉强强的分出来两室一厅的格局。楚然给送来一车的家具，大件儿就全了。嫂子的工作调到县里的二商店，做会计。离家就几步路，上下班很方便。老两口没跟着进城，孩子能送幼儿园了，不用老人看。老两口在家带着老太太，打理打理菜园子，喂几头猪，周围都是最熟悉的环境，闲了到想到儿子家闺女家串串门都成，才不爱跟他们进城里那小屋子挤呢。 　　俩孩子都不小了，又是一男一女，住一个室里，中间用书架隔开，一边放个单人床，再加个衣柜，就剩下转身的地方了。老人去串个门，得分开，一人带个孩子挤一张小床，老太太在主卧跟大嫂一张床，楚大哥和睡客厅沙发上。 　　那么挤着，有啥意思？ 　　在村里不缺吃不缺喝的，不比那强？ 　　这就是身份上的不得已了。哪怕是个局长啥的呢，自己单独在外面买孩子买楼都行，大嫂手里又有钱。但大哥是“班子”成员，就非得在那家属楼里挤不可了。上上下下的，这不是也盼着能建新家属楼分大房子嘛。没钱呀，都眼巴巴的等着大能人带着全县致富，百姓富了，财政就有钱，财政有钱了，家属楼还远吗？ 　　没人给楚大哥使绊子啥的，他是怎么提上来的，大大小小的头目，谁心里没数儿。通了天的人物，登天梯早都搭好了，干出成绩就会升的，到时候人人跟着有汤喝。得多想不开的为难他？小争小斗是有，但往死里弄的，真没有。 　　安远是农业大县，这又是最好的时候，相当于是在白纸上做画。因地制宜，发挥长处就完事儿呗。搞高粮食产量，办企业，造桥修路，搞活经济，谁都知道的路子，干就完了。当然，这过程并不容易，那就是看个人能力的时候了。楚大哥来市里开会的时候，多数都是住在楚然家的，总会跟楚然和肖玙聊一聊，他们俩适当的点拨一下，帮他找找方向，他工作好好做一点。 　　师父在厂里那边工作不忙了，楚然这边儿就清闲了。 　　小晗希过了三周岁，到了开蒙的时候，不能再整天傻吃傻玩儿了。楚然自我感觉，水平不够教孩子的。就只管让她吃好穿好，然后带着她锻炼做运动，把那套功夫教给她，小姑娘嘛，得有个自保的能力，练大字的时候，让她写那个心法。她负责武力这个部分，长心眼儿那部分，让她爸教去。她爸天天带着看书讲故事呢。 　　规矩礼仪人□□故那些的，就是在日常当中言传身教的教了。 　　天天跟她奶奶在一起，也能学不少东西。光是在吃喝穿戴的讲究上，能学全了，那气质就差不了。还有，肖老娘的那个审美，那是相当在线的。 　　还有一点，楚然最想闺女跟好奶奶学到的，就是御夫之道。看看肖老娘，一辈子只在吃喝穿戴上精通，可她嫁给肖老爹之后，最讲究不起的反而就是在这些地方。农家的活儿，就没有她会干的，做饭都因为太会浪费，不咋让她做。日子过得再苦，肖老爹也没嫌弃过她，管天管地管儿子，但是一辈子没管过肖老娘。后来日子好了，住那屋子，那么折腾，八辈子贫农出身的肖老爹能住惯不？想想也知道，但谁都没听过老两口抖过嘴。就是几个儿子，宠亲妈都跟宠闺女似的。这是个啥水平？ 　　就这些套路，小丫头要是能得几分真传，将来结婚以后，日子就过得差不了。那些办法，肖老娘是不会教给儿媳妇的，再喜欢楚然，也没教过一句半句。但楚然相信，她肯定会教给孙女，不光是晗希这个孙女，每个孙女她都会教的。学成什么样儿，那就看各人的悟性了。 　　带孩子，还挺好玩儿的，两口子都挺乐在其中。上辈子生了七个葫芦娃加一个小公主，他们都没亲自带过，百十个人伺候着，用他们动手的地方不多的。这种全程自己带的感受很新鲜。 第65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20 　　开春之后, 院子里开始栽树，扒房子，开挖人工湖, 再住在这边不方便了。 　　家里开工的项目很多，但自家还真没留。带着两老住到最早买的城西青年路上的那个七十多平的小房子里了。有车了，这会儿路上又不堵，住哪里都不算远。无所谓的。师父不怎么回厂里上班, 就是回去，骑自行车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到工地哪里的，也都不远的。 　　这不是要把整个小区都改成自家住的院子嘛。设计图纸过年的时候, 家里人就都看过了。 　　这一看, 两头老人没一个满意的。欧式的嘛, 老辈儿的看不惯也合理。对肖老娘来说，欧式的比倭式的强点儿, 倭国那是她的世仇，老王爷死的时候抗战还没胜利呢, 她的家是纯纯粹粹倭国祸害的，老王爷也是让倭人逼死的。她当然看不上倭国的东西。所以之前的小楼儿，她才不爱住。要不是大儿子结婚，她都不肯搬过来。 　　图纸上那西式的，她也看不上。老想着小时候在盛京的老王爷时的院子。那你说咋整？楚然就说，在主楼旁边再给修一个中式的吧？四合院儿是不成了, 院子里套院子算咋回事儿？但是修个小院子还是可以的。跟当初圆明园四十景似的。就问老太太, 给修个中式的绣楼行不行？分开住, 彼此都有私人空间，也挺好。老太太说单独行，但不要绣楼, 就要上五间明堂的平房就成。 　　行行行，那就修。 　　师父多哄人儿的呀。楚然说完给婆婆盖院子。他就问楚妈，喜欢什么样儿的，一块盖出来，以后他们来住着方便。楚妈肯定得客气呀，你肖家的地方，给我们盖什么房子呢，我们来了就是做客，有啥住啥呗。那这话可就不能这么说了，连肖老爹肖老娘都说，这么大的地方呢，盖多少盖不出来？当然得自己满意的了。推来推去的，楚爸楚妈斯斯艾艾的到底说了。人家就喜欢电影《喜盈门》里那种房顶能晒粮食的房子。再把窗房做大点儿，亮亮堂堂的，再好没有的。还有就是，他们睡床累得慌，得给搭炕，炕硬，睡着不累腰。 　　楚然就又被系统黑店按重新设计的那个费用给宰了一回。实际就是多种上几排树，加上灌木的景观，遮挡住视线，在原来的设计图上加了一个杏花春馆那个风格的，小了两号的中式古风小院儿。加了一个农村自建房风格的白墙红瓦的二楼，二楼的楼顶带着露台，晒粮晒菜都可以。屋子里也都带着炕的，不过不是火炕，都是地热的，那炕是凉炕，想热得用电褥子取暖。 　　过了几天，把新图纸再拿回家给老人看，果然就都满意了。都在人工湖的边儿上，还互不打扰，串门的话距离还不远。住着肯定自在。 　　这不是，一开始动工，就都盼着呢。 　　只是这么大的工程，真不是一年半年能完工的。 　　到入住的时候，都八六年的冬天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几年，肖家几兄弟以每年两个商场的速度，开拓着家里商业地产的版图。地址也早不局限在龙城了，东北的几个算得上大城市的城市都有的。京城的地也批下来了，开年就能动工。 　　兄弟几个每家每年只是租金，就能收上十几二十万。 　　那钱不能放在手里，得钱生钱。自家就是干地产的，房价一年一涨，没人比肖家人更清楚了。挣回来的钱，几个嫂子都很默契的买房子买铺子。赶上自家有啥新项目，就留上一套两套的，亲兄弟明算账，都是正常买的，有时看上其它公司的房子，也会买。哪家手里都得攥着十几本房本子。 　　四个哥哥，除了商场参与分账了。别的生意，都算得可清楚。老二老三老四都是拿工资，干多少活拿多少工资，不多少要不少要，就是清清楚楚的普通员工一样。这也让那些仗着亲戚身份就想要特权，享受特殊待遇的人没话说，亲哥哥都挣一样儿的，你比人家亲哥多了啥了。 　　老大两口子没在公司里干。要么说人和人的脑子不一样呢，二嫂三嫂四嫂也吃了多少年肖老娘的手艺了，就没人想多。人家大嫂才刚嫁进来不到一个月，过年的时候，吃着肖老娘做的卤味，觉着好，问婆婆要了配方，人家拿着方子，试了几回，学会了之后，就在批发市场的肉店旁边租了个门市卖卤味。还跟肉店合作，专买肉店不好卖的下水边角料啥的。这会儿还不是二十年后呢，老还认着肉，越肥越好。下水边角料，猪蹄猪头啥的，没有肉好卖。她常年订，人家肉店就给的价格底。味道又好，一开始一两头猪的料卖一天，这么大的城市呢，饭店也越来越多，光是批给饭馆，就不少卖。一点点口碑打开了，老百姓也越来越有钱，饭馆越来越多，到现在，人家连了买了五个铺子了，开在城市的四个角和买卖街上。就卖王府卤味。菜品也从最开始的卤猪下水到现在，牛羊肉都有，豆制品也很全。 竒_書_蛧_Ｗ_ω_Ｗ_._q_í_δ_Ｕ_ω_ǎ_й_g ._℃_o_m 　　还跟二嫂成了合作伙伴。二嫂的豆制品厂每天给大嫂送货，就是几大货车。 　　三嫂的面馆儿已纪变成连锁店，也不只卖面，成了正经的饭店了。不过还是叫三嫂面馆。四嫂咸菜做的面条卤是三嫂面馆的一大特色。 　　四嫂还是卖咸菜，不过人家不散着开店卖了。办了咸菜厂，做袋装咸菜卖。干净又卫生。 　　这确实是最好的时代，只要不缺本钱，真的遍地是黄金，不需要多了不起的才能，都可以捡到钱的。 　　肖家最神奇的是，办厂子当老板的，都是家里的女人。哥几个有一个算一个，没有当老板的。 　　老大没去公司干，也没有到任何一个厂子干。他就在家，帮着老两口种园子，管孩子。家里如今保姆工人的十好几个，但是哪有儿子支使着顺手。老两口就爱支使他们大儿子。老大自己呢，也知道自己啥水平，让他管啥事儿，他也管不了，连媳妇他都舞弄不明白呢，能管得了谁呀？就会出苦力。何花难道还能让他出去扛大包吗？早两年还帮着做卤味，近几年，她自己都怎么上手了，咋会让老大干嘛。干脆回家吧，照看孩子，没人比他更让人放心了。 　　就连楚然家，都是她主外。肖玙在幕后把握大方向呢。单位一直还有呢，年年说辞职，前年也确实辞了。但是研究所里一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还都来找他了，他也肯帮忙。这帮来帮去的，他无所谓，研究所不能白用人哪。就给挂他个顾问的名头，工资跟院长开一样儿的。所里有啥福利都不落下他，分房也有他一份。要不要的，反正有你的。 　　楚然名下的生意，除了建筑公司，服装公司，家具厂，这几年，又添了运输公司，连锁超市和连锁的加油站。除了加油站，其它的生意都很赚钱。超市是今年刚添的，新事物，生意火得不得了。街上的车越来越多，但是绝对数量还是少的，加油站的生意不算好。因着楚然对安全方面要求高，每年甚至还要赔上一点。很多人都劝她结束呢。 　　她现在每年得有两天个月，要带着手下的管理层和设计师们，去港岛，去欧洲，去日韩，考察，让他们见世面。 　　新家的装修材料可都是她亲自从各地选回来的。不过家具都是自家家具厂做的。 　　入冬之后，就忙着搬家了。 　　大别墅住上了，楚然没啥特别的感觉。圆明园都住过好几十年的人，再看啥都能稳得住了。到是老人们，对亲家很满意。肖老娘那边儿的清式院子，家具摆设都是清晚期的风格的，跟她小时候的生活环境特别像，住进去，别提多喜欢了。 　　楚爸楚妈进城过冬，也很满意那农家院儿，老太太九十了，到底是老了，行动没那么利索了，身上没病，但也抗不过自然的衰老。现在不敢让她自己出门了，楚爸楚妈不错眼的照看着。肖老爹也可爱到农家院里跟楚爸唠嗑了呢，他显然更喜欢这边。但是人家不说，谁问都说那边儿王府里挺好的。 　　这不是肖老娘老想着小时候的王府嘛，大家伙儿就都开玩笑的管她住那地方叫王府了。 　　楚大哥在安远县干了几年，从副的干到正的，一直没离了县城。隔上两年，他就得上一回学校，进修。没学历嘛。 　　年前，又放大假了。过了年又要上学习班，毕业之后工作估计也要调整了。 　　人都要走了，还是低调点好。 　　刚好楚然这边儿新家地方多，一家四口就过来住到农家院里，来陪老人一起过年。非必要的应酬就都躲了。 　　对于楚大哥时不时就要上学这个事儿，晗希还问过她姥姥，“我大舅不是上班了吗？为什么还要上学呢？” 　　她姥姥就吓唬好，“你大舅小时候不好好学习，该上的学没上完。现在这不就找后账呢嘛。那书，这辈子都念不完了。所以呀，你以后得好好上学，考大学，读博士。别像你大舅似的，小时候少念一年，长大了就得多补上三年五年。” 　　孩子小啊，就可信呢。害怕以后三四十岁了还得去学校跟小朋友一起上学，那多丢人的。再让她背书就可认真呢，说了，她得读完博士再工作，读到头儿，以后就再不用回炉了。她也不知道啥是博士，她姥姥也不知道啥是博士，就是家里过年来拜年的，有博士，说是念了老多年，特别有学问，跟过去的状元差不多。她就是那么理解的，然后就那么教她外孙女了呗。 　　也差不多吧，谁也没特意去纠正。 　　到是晗希，可心疼她大舅呢。她大舅一看书，她迈着小短脚，一会儿给她大舅送点吃的，一会儿送点喝的，一会再送一盘子水果啥的。还拿她自己的零花钱给她大伯，让她大伯帮着买核桃，奶奶跟她说过核桃补脑，她怕她大舅看书太累，要给她大舅补一补。把人给逗得不行。她大伯那人，别的不行，耐心最多，还真给买了核桃回来。她奶奶还帮着做，带着她一起动手，霍霍了两袋子山核桃，给她大舅做了琥珀核桃，她只负责挂糖那一步，那糖挂得，能齁死人。给她大舅的时候，把她大舅感动得，眼圈都红了。她舅妈抱着心肝肉的不知道咋稀罕好。 　　晚上楚然下班回家，看她闺女举着小脏爪子，挂得粘乎乎的报废的一身羽绒服，美滋滋的跟她邀功，一脸办了一件大事儿的小骄傲，冲着好跑，要抱抱，想都没想，就抱着胖丫头亲亲抱抱，好一表扬。 　　她师父前后脚进门，看着娘俩玩儿得好，也特别捧场。晚上两口子还带着孩子又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太姥姥做新年礼物呢。 　　家里几个保姆看着主家这个样儿，嘴上不说，心里哪个不吐槽，糟践的那些材料还有报废的衣服，能买一山的核桃了。有钱人的世界，怎么那么像神经病呢？ 　　过了年，昑希就六周岁，虚岁七岁，能上小学了。因着家里她爸一直带着描红背书，楚然带着练武，平时吃得又好，还吃带灵雨水的饭，她那个头儿，比八、九岁的孩子都高，过了一米二了都，又允文允武的，幼儿园扛把子，老师都主动跟家长说，赶紧上学吧，她跟上进度一点儿问题没有，跳级都可以的。 　　正常该再等一年的。那老师都这么说了。就上呗。也没等九月，过了年，就给送去一年级做了插班生。直接上了一年级下学期。跟着上了一个月的课，还真能跟得上，家里就放心了，那就跟着上吧。 　　肖、楚两家，总共十一个孩子，晗希是最小的，她一上小学。家里就真的没有小朋友了。老人一下子就闲下来似的。仨老太太，在家里直转圈儿。楚然一看这样儿也不行啊，正好她要出差，说带着出门旅游去吧，老太太行动不利索了，推着轮椅带着走的。 　　领着新马泰走了一圈，到港岛又住上半个月，各种逛，买买买。老太太和楚妈是一边喊着心疼，一边停不下手。看啥都好啊，还有人买单，谁能忍住不买。老太太挑的东西，那肯定都是给儿孙的，还只奔着金货使劲，给这个买个金镯子，给那个买个金项链的。楚妈知道楚然家不缺金货，给她儿媳妇买了不少金货，给孩子们们一人买个长命锁，想起儿媳妇当时结婚卢家给陪嫁的手表，又给几个女孩儿挑了手表，儿媳妇也没落下，连卢家的几个儿媳妇的都带了。出来一回，回去肯定要送礼的嘛。 　　肖老娘人家就潮了，金银珠宝什么的，一件没挑，看不上眼。人家选了二十套化妆品。还教育楚然，说女孩子从小就得保养，不能等到三四十岁了才想来，就来不及了。人家可会挑，按不停年龄段适用的买的。 　　那这个楚然不能服气啊。给她谈保养？ 　　回到龙城之后，就开始组建化妆品公司，亲自带着人研发顶级化妆品。就做高端市场。还起名就叫淳安郡主。正是肖老娘的封号，她出生不久，当时末帝给封的。那会儿封号啥的早没啥实际意义了，也没有?米什么的，就纯粹是个封号而已。除了显摆用，啥用都没有。后面几十年还连提都不敢提。这不是哄着老太太高兴嘛。 　　借着这个名目，她自己上手做的化妆品里，还能换上一些空间里早年她在洪荒做的那些，或是加一点空间时的材料，像是给孩子们用的洗面奶，润肤露啥的，都放了一点儿。给嫂子和婆婆妈妈们用的放些美容养颜的，那效果，杠杠滴。 　　肖老娘一下子开发出了新爱好，老往实验室跑，人家用她记得的王府秘方，当顾问去了。 　　别真别说，科学家们知道老板家里这位婆婆，是真的皇室格格，对她说的秘方可重视了，按那方子配出来，除了钻含量高了些，真是好东西。在那基础上改良，跟站在巨人肩膀上没区别。那可是当年那位老佛爷用过的房子。是赏给老王爷的额娘的。到肖老娘这儿，都传了三代了。不是好东西，她也不会背下来，记了一辈子呀。 　　有感兴趣的就好。肖老爹天天跟上班似的，早起骑着小三轮给人家送过去，下午再去把人接回来。不知道的人，跟这小三轮车擦身而过，都不会想到，那车上的小老头小老太太，是个什么身份。 　　楚妈回来，那礼还没来得及送呢，先让儿媳妇给刺激了一把。 　　就在他们还在南边儿的时候，卢家大伯没了。楚妈按礼该参加丧礼的，这不是不在家嘛。楚爸一个人代表了。参加完丧礼就回呗，过后儿子媳妇的，也没表现出啥异常的。 　　他们回来，楚妈还想着，人家刚有丧事，礼不急着送了，过年的时候再说吧。再在去人家正在伤心处呢，又像显摆似的，算了。 　　才说跟儿媳妇说一声，让把这个意思跟她大伯娘转达一下呢。儿媳妇跟儿子大晚上开车跑过来了。拎着一箱子金子。 　　前几天才说儿媳妇手里没金货，给人家买了一堆回来，立马被打脸。 　　楚大嫂拿来这金子，不是金条，也不是元宝。是金戒指金镯子掰成一条一条的粗细不等的金片，一捆一捆的，得有几百条。 　　大嫂说这是她大伯走之前给子孙分的遗产。当时是按筐分的，一人一筐。为啥是这个形状呢，当然是为了那些年好藏的。人家藏那地方，也很绝。农村的灶台边上都有灰堆，攒到一起做肥料的，卢大伯就在那灰堆底下挖了一个洞，底下是金子，上面是粮食，又木板盖上，再在上面堆上土，最上面才是灰堆。运动过后，藏哪了就不知道了。走之前都交代了大伯娘，这不是烧完三七了，大伯娘心情也缓得差不多，就把孩子们都叫回去，都给分了嘛。 　　那楚大哥现在可是当官的，家里放这么些东西不好，去卖也不方便，万一被谁知道，好说不好听啊。这不是，两口子拿箱子装起来，趁着天黑给楚然送来了。 　　没啥好工艺的，都是普普通通的样式很简单的手镯戒指耳环之类，大部分都是净面的。跟肖老娘给的那些，都是内造工艺的天差地别。也只能按黄金卖，是金不是宝。还不如楚妈给买回来那些有艺术含量呢，留着也确实没啥用。 　　楚然就问她嫂子，是融成金条收着，还是换成钱。嫂子在心里算了算金价和房价的涨幅。很明智的选了换钱买房子。 　　“下个月我们要去京城看看项目进度，打算在那边给孩子买套房子，留着将来她上大学住的。要不，嫂子也在京城给孩子一人买一套吧？那边儿现在房价不到两千呢。按现在这个涨价的速度，等孩子们上大学的时候，说不定都得长到一万了。”楚然就给出主意，这会儿中关村附近的房子都还没两千呢，提前留一手儿没毛病啊。 　　“行，你看着安排吧。把这些都卖了，能买多大的，你看着买，一人给他们买一套。将来要是考不到京城去，再说。”他们两口子名下啥也没有，都是买在孩子名下的。生意啥的也不方便入股，这些年家里分给她的，都换成房产了。 　　楚然风尘仆仆的刚回来，休整了半个月，又跟师父一起出门，进京城，也算是回京城吧。又带上了新任务。 　　其实那一片儿，他们两人都特别不愿意去。那片废墟，看着太闹心了。 第66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21 　　楚然和师父在京城只待了一周就回来了。 　　不乐意在京城待。闹哄哄的。想去的地方不是不让去了, 就是成废墟的，再说去了，也不是他们住过的样子了, 有啥意思，不够闹心的。 　　工地去看一眼走个过场就行，具体的工作他们是不管的，公司花那么多钱顾的人, 是干什么的？都是一步一步熬出来的，能力没问题，这时候只要够大方, 什么人才都是能找到的。真不用事必躬亲。 　　又经工程负责人介绍, 到一个刚刚建起来的高端小区里, 选了两套别墅，一套给晗希留着, 一套留着将来做他们自己的落脚点。楚大嫂那些金子卖了三十多万，给选了两套八十多平的学区房, 自家还给添了一千多块钱。 　　这些事花了三天时间，剩下的手续交给公司的人办就好。 　　其实这次楚然和师父进京，最重要的事情，是来道礼的。给那位老领导。 　　老领导自打当年吃了小楚的半片子猪肉，又间接的提拔了楚大哥之后，楚爸的老首长, 年年收了小楚的东西, 不忘了给老领导分一份儿。为的不是送东西, 是给老领导念叨叨小楚的日子有啥变化。 　　以前那东西，都是让老连长帮着转送的。三年前，楚爸楚妈就不养猪了, 到了过年的时候，该走动的不等落下。老人送礼，就是自家有啥好的送啥。自家有啥？楚爸楚妈想了一冬天，就觉得楚然做的那个泡菜吃着好。就让楚然用他们自己在菜园子里种的菜给做了泡菜，送了两坛子过去。老连长又分了一送给老首长。老首长吃着好，过年分了一小罐子说给老领导尝尝，老领导还跟他说笑，这也太抠了，哪有人送礼只送一小罐的。想给老领导送礼的人的人能从京城排到港岛去，别人想送还找不到门呢。老首长就提了，小楚人家在家早都过上养老的生活了，儿女不让种地养猪，就家里菜园子出的那么点儿萝卜做了泡菜给送来的。他都没得多少呢。那话说得，要不是老领导，换个人，他一罐子都舍不出来呢。 　　谁都不把那点东西当个事儿，说说笑笑就过了。也是赶巧了，老领导那阵了有点儿小症候，爱抽烟嘛，咳嗽得有点儿厉害。吃了那泡菜，症侯都轻了。秘书把那个泡菜给保健委的那些大御医看过，都说上放了好材料的好东西，很养生的。秘书给老领导一说，当时老首长还在呢，老首长当时就说了，那有啥嘛，给小楚打电话，让再送来一些就好了。正好他也没吃够呢。 　　“小楚”哪有电话，那电话还不是大秘打给楚大哥的嘛。楚大哥立马给楚然打电话。楚然就给准备着呗。楚爸听说这个事儿，还犯愁，想着这么越过老连长去会不会不太好。师父笑着给他解释，到了老连长的位置上，已经不需要靠每年送年礼的机会跟老首长维持关系了。老头儿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老连长周末特意到自家外院那些休闲的小别墅来渡假，还让他陪着在自家的人工湖上的小亭子里钓鱼，聊以前在战场上那些事儿，他看着也不像是不高兴了，也就把心放下了。 　　那之后，隔上几个月，那泡菜快吃完了，大秘就会给家里来电话。楚然和师父就给送过去了，从来不假他们之手。 　　这会就是来送泡菜的。 　　老领导喜欢跟师父聊天，每次来送东西，如果他在家，都会跟师父聊一会儿。师父“实诚”嘛，聊的都是自家生意上的事，或者是厂里的事儿。上位者喜欢听什么，没人比他更明白的。从来不是只说好听的，遇到什么问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都是实话实说的。像是自家的建筑公司，这几年那钱挣的，比抢钱都快。咋挣来的？师父说得清清楚楚，因为自家那建材，有一大半是用计划内价格买回来的，但是房子，都是市场价卖掉的。这中间的差价，一年几个亿都挣了。还有那加油站，明明不挣钱，为啥还不停的在开呢？一是占住地。再一个，他是汽车厂的，每年汽车的销量增长多少，他心里有数儿。三年五年可能还不太明显。十年二十年之后，加油站说日进斗金可能都说少了。这些都是老领导爱听也想听的，问题说了，前景说的，好的坏的都说了，但总体肯定是好的。这也才是真实的情况。 　　师父去给老领导说话了，接待楚然的，就是老夫人了。这位老太太的出身，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家族，真正大资本家的大小姐。见识眼力绝不是一般人能比，但也是陪着老爷子风风雨雨的过了大半辈子，什么苦都吃过，很亲切。楚然这次来还给带了两件毛衣，是楚妈自己织的。毛线是她给准备的，肯定是好东西。样子就是楚妈的审美，满大街的老太太穿的都差不多的。老夫人可喜欢了，直夸手艺好。他们也是劳动改造过的，嫌啥呀嫌。就是这种朴实的才好的，又不耽误穿，到了他们这份儿上，难道还在乎样式吗？ 　　自家那挣的钱里，有没有投机取巧的成分？有没有利用政策漏洞的？当然有了。也没瞒着藏着，老爷子有听不出来吗？从来都没说过什么。他们夫妻俩出入老爷子的家，能瞒住人不？那一道一道的警卫过一遍，能瞒住谁呀？该知道的，心里都有数儿着呢。 　　所以，这两年，自家的生意是越来的好做了。 　　但也因为这个，这次回去，现有的工程做完，普通地产的生意就要收紧了。以后只安安稳稳的做商业地产，再往高端地产的转型了。 　　师父不是在研究经济嘛，这几年金融市场也发展起来了，那理论水平再好，不是也得实践来检验成果嘛。得收拢资金给他玩儿。金融市场里小钱没啥用的。 　　现在师父在往学者人设上走呢。楚大哥因为学历短板，老是得上培训班，前几年开始有成人高考之后，师父就建议他考一个，拿下本科学历之后，再读个不脱产的硕士博士的，就把学历的短板给补上了。楚大哥还真就考了，那成人高考，考试的时候就没人管，拿著书照着翻答案你能找到答案就行。有啥考不上的。一年能考好几次，六十分及格就行，一门考个两门两三门的，两三年就能拿到学历。有了本科学历，龙城大学也是全国排名靠前的名校，只要有教授肯收，硕士博士的就读呗。考试都不用。 　　师父也跟着一起考了。他这不是也一直有学历短板呢嘛。整个汽车行业，敢说比他懂业务的工程师没几个，但他持着个研究所的副所长，还老是被各种标准卡着，还老有不了解情况的背后说三道四。那些都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有些个资料，身份不够，看不到的。 　　那就读呗，考了个机械工程的本科。现在正在读机械工程和动力学的硕士课程。带他的老教授喜欢得什么似的，当亲传弟子那么带着，什么项目都不落下他。还帮着教授做助教。不脱产的学生，比人家全日制的还忙活。 　　楚然现在给他准备的衣服，都是学者风格的。再弄个平光的眼镜带上，文质彬彬的，又年轻，气质杠杠滴，校园里不知道多少女大学生看到他就两眼放光呢。 　　这里现在就是这个模式，师父成学者，搞科研了。白天跟着教授搞机械，晚上回家自己研究金融。这年头儿，搞科研可不是有钱途的好工作，所以，面上看着跟四个哥哥家一模一样儿，都是女人挣钱养家呢。 　　回到龙城，跟楚大嫂说一声，买了什么房子，算交待了。 　　接下来一两年，楚然的主要工作都是买卖街的改造工程。得趁着老连长退二线之前，把胜利广场周边都改造完，谁知道后面来的领导会不会有啥新蓝图呢。 　　她的计划是把买卖街改造成真正的买卖街，就以前圆明园的买卖街那样儿的。古风风格的，整个胜利广告辐射的几条街都改造成统一风格的。不能乱七八槽想盖什么样儿的就盖什么榜儿的，那太影响观念了。龙城是公园城市，又是历史名城，以后旅游业发展起来，她想让这一片儿，靠着胜利公园，都成为旅游景点的一部分。 　　这么大的工程，上面领导不同意，是做不了的。现在自家能做，以后可不一定，光是那么些地，领导就不会轻易的放出来。现在的地还不怎么值钱呢。 　　“忙，忙，忙，钱钱钱，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挣钱了，就没看看你们家里的孩子，都成啥样儿了？还是不是当爹妈的了？” 　　肖老爹把儿个儿媳妇叫一起，还以为是叫回来吃饭呢。是，是有一大桌子饭，可饭吃完了，老头儿就拍桌子开喷了，不光骂儿子，这回连儿媳妇都捎带上了。 　　这都多少年了，老头儿没这么发过火了。以前是动不动就骂儿子，但是从来不骂儿媳妇，他觉得他那几个怂儿子，能说上那几个儿媳妇，跟捡来的似的，他在儿媳妇面前说不起话。再说，也没有老公公训儿媳妇的道理呀。 　　楚然就看四个嫂子，这是咋滴了？谁家孩子又惹祸了？几个嫂子也是一脸懵，没听说啊。 　　再看各家的男人，哥几个也是一脸问号的样子。我们孩子挺乖的呀，上学都上得好好的呢。 　　肖老爹一看儿子媳妇这样儿，更生气了。 　　一个个，这个没心没肺的劲儿哟。 第67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22 　　肖家哥五个, 总用九个孩子。加上何花嫂子后带来的王静，算十个。老大家肖强和王静同岁，今年十六了。肖强小时在村小，到底是被耽误了, 进城以后课业一直就跟着费劲, 孩子从外形到性子, 跟他爸那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再本分老实没有，学习也是真的用功了。就是学不明白。中考考得不好，这会儿都是学习最好的孩子考中专, 能早工作几年, 学得稍差一点考不上中考但不念可惜的，上高中接着努力考大学。学得差的要么不念, 拿个初中毕业证找活儿干了。要么就上高中混个高中毕业的文凭。这种的，都是家里条件不错，能供得起的。 　　肖强就是这个情况，在高中念着等着领毕业证。 　　跟他一个班的王静, 正好相反, 学习是真好。王家以前就是镇上的, 公社的小学，老师的水平还是可以的。老太太看得又精心，王静从小就没落到过第二名。进了市里之后, 第一个学期吃点力，第二学期就追上了。中考的时候, 她要是想考中专，所有的学校都随便考的。何花嫂子的眼界，可不是普通的农妇眼光, 怎么可能让她闺女考中专，当然是上高中考大学了。这孩子也是最不让人操心的。有人家自己奶奶看着呢。 　　再下面就是老二肖健，十四了。上初中。这孩子，长得像爹，那性子，真是像了他那妈像个十成十，独得很。就是那种，跟谁都不亲，我行我素，我不麻烦你们，你们谁有啥事儿也别找我的那个性子。要说比他那个妈能强点儿的地方，就是他没那么贪婪。主要也是他就十岁之前受过穷，十岁之后这几年，真没吃过啥苦，吃得多穿得好，手里零花钱又多，从来没为钱发过愁。他又抠，还没朋友，没啥花钱的地方，不知道穷是啥滋味儿，他当然就没啥可贪的。还有一点就是，什么长辈爹妈哥哥的，跟他都没关系一样儿，但他挺有哥哥样儿。对他妹妹特别照顾不说，几个叔叔家的三个妹妹，她很有哥哥样儿。谁都弄不了他的时候，就妹妹的话能听进去。就连对王静，都挺让着的。就是这么个神奇的存在。所以，造成的结果就是，这孩子在家里不讨喜，长辈兄弟都不怎么喜欢他，但是几个妹妹和王静，跟他关系都还不错。他在学校的成绩也不怎么好，有个连一千个数儿都数不明白的妈，智商能怎么高。就是个中不溜儿。很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孩子。 　　同样的，家里最小的闺女肖敏，十一了，智商就那样儿了。成绩中不溜儿。这闺女最愁人的地方是，外形完全复制了她亲妈，进城这些年，天天牛奶喝着，豆制品不少吃，蛋白质补得不老少，个子就是长不起来，还胖，肉乎乎的，现在大了，自己也知道美丑了，饭都不敢吃饱。可就是瘦不下去。这就是基因问题了。真不是外力能改变的。可这姑娘的心眼子，那是真多，一点儿没像姥家人。几个堂妹都没她心眼儿多。可能也是肖老娘教的吧，外面的事情她搞不明折，但后宅的事儿，人家那叫门清。就像肖敏，跟何花嫂子，这对后妈继女，俩精明人遇到一起，那关系处的，比多么亲母女都强。何花多聪明的，最开始肖大哥那存折和银元的事儿，没跟她说过，人家也没问过，过后慢慢的也知道，确实也没在老大手里，都投到工程里去了，她心里那边儿别扭也就去了。回头收的租金啥的，除了最开始她开店的启动租金用了一些，之后再收的，人家一分没要，连折子都没管，给谁管了呢？给肖敏了。肖敏呢，手里攥着她爸的财产，他爸没上班又不挣钱，平时就是后妈挣钱养家。她家里以前怎么回事儿，她小不知道，她大哥二哥那时候可不小了，能不跟她说吗？再加上她奶奶教，她心眼多，又不是不知道好赖的，能跟后妈关系处不好吗？把王婶子一口一个姥姥的叫，都给哄得不知道多疼她。 　　这么一看，老大家亲的三个，肯定说不上完美，但是真挺省心的，在学校不招灾不惹祸的，挺好的吧。王静更是半点毛病挑不出来，学习好，跟肖家孩子也看不出来是两窝的，有那样儿妈和奶奶教着，情商就不能底了。 　　那是老二家？ 　　老二家大的是闺女，叫肖晶晶，这年头儿，农村起名，十个里有三个必是静丽娜。为了跟王静区别来，她原来叫肖静，改的晶晶。今年也十三了。下学期刚上的初一。人家孩子智商随姥姥家了，学习好。没有王静那么突出吧，但也在前十名上。读的又是市里的重点学校，考大学是没问题的。二哥二嫂都是低调不张扬的朴素性子，让他们张扬都不会，孩子也一样，家里不缺钱，吃得好穿得好，个子比同龄的孩子高，发育得也好，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学习又好，脾气还好，就是学校里老师学生都喜欢的那种小女生呗。这样儿的孩子能有啥毛病？ 　　小的是儿子，叫肖波，十一了。还小呢。这孩子进城的早，两岁就进城了，从小上的幼儿园，跟城里孩子没区别。性子活泛，跟同学相处又大方，天天好吃好喝的小零嘴不断，人缘好到不行。在班里当班长，老师同学也都喜欠。谁能说这样儿的孩子有毛病？ 　　老三家的，跟老二家的，从血统上来说，是一模一样的，一点儿差别都没有。脾气秉性也都差不多，长得也很像，一点看不出是堂兄弟姐妹。哥俩结婚就差了一个月，生孩子也都是前后脚。老三家的两个还都比老二家的老个大一点。都是同岁，大几个月。老大吴巧妍也是十三，老三入赘的嘛，孩子当然姓吴，跟肖晶晶同班，姐妹俩住上下楼，上下学都一起，动不动就一被窝住着，好得什么似的，楼上住几天，楼下住几天的。差几个月她也是姐姐嘛，平时让着晶晶多一点，就显得这孩子更懂事，在班里人缘都差不多，成绩也差不多，她没晶晶那么好看，但也不差多少的。 　　小子叫吴清川，比肖波就大一个月。看名字也能看出来吴家老两口对孩子的重视。俩孩子的名字都是找农场里改造的学术权威起的，那些人别管上面怎么说，人家是真有学问，吴老爹腿脚不好，给生产队养马，跟那些人接触多了，让人家给起了几个名字。男孩女孩的都有。清川这孩子，有点儿他爸的气质，就农村里有点儿混混的那个气质嘛。老三那是能自己出去招赘给他二哥换媳妇的人，不光是得有决断，还得有办法呢。再说了，吴家要真是那不挑的人家，人家五个闺女，又个个拿得出手，闭着眼睛找的话，还能找不出去吗？还是招赘回来的，可不得好好挑。他是真能支起门户的。但他不走歪路邪路，就是为了生活，路子有点野而已。他儿子性子就随了他。那真是班里最淘气的学生了。老师让肖涛当班长，也有让他管管他哥的意思。是，人家可支持他弟工作呢，班里谁起扎刺儿不听班长的，都得被他收拾。要说惹祸，这孩子惹祸的可能性最大。可这孩子就是淘气些，跟校霸扯不上关系的。 　　更不可能是老四家的肖池雨了。这孩子小名叫小雨，听着跟他五叔一样的。当然了，同音不同字，平时在家也没人叫他五叔大名，都是叫老五，到也不会叫错啥的。小雨这孩子十岁了。上三年级，比俩堂哥低一级。这孩子像他大舅，学习不错，情高也高。就是一点，长得太好了，学校里小姑娘都爱围着他转。人爱长得好也很正常，肖家人都不丑，四哥在男人里也是一等的长相了，四嫂那更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这样的俩人生出来的孩子，随便长也不会丑。更何况又是挑着父母优点长的呢，家里几个老太太，都说小雨长大了，那就是能乐死丈母娘的长相，老四两口子再是不用为孩子找对象的事儿操心的。学校里高年级的低年级的，下课跑过去趴窗户看得都不少。学习好，运动好，长得好，就是跟男同学的关系不咋好，男生们都不太喜欢他。这也合理，能喜欢他才怪呢，小姑娘们都围着他转，男孩子的光芒都被他抢了，能喜欢他才怪呢。 　　但这不是啥大事儿呀，楚然把大的几个孩子想了一遍，发现人家孩子都挺好的，没啥大毛病。跟师父对看了一眼，就想自家的小丫头，难不成是小丫头惹祸了？ 　　不能吧？我家闺女才七岁呢。上学期念完一年级，老师建议可以跳级，下学期开学就直接上三年级了，跟他小雨哥一个班，还有个照应。所以说跳级的时候，他们两口子都没多想就同意了。 　　然后秋季这不是开运动会嘛，自家的孩子个子长得高，身体好，运动能力强，运动会当然是主动，又是跑步又是跑远又是跑高的，那不就得提前练嘛，孩子练得可认真了，天天放学回家吃完晚饭还围着家里的院子跑，跑得汗襟襟的才回家洗澡，看书练大字。然后运动会家长得去呀，家里上上下都去了，几个孩子都参加了，名次都还不错。回来肖老爹肖老娘还有楚爸楚妈就不干了，气得不轻。为啥的呢？觉得自家孩子受委屈了。晗希参加的是三年级组的比赛，老头儿老太太们就觉得，自家孩子差着三岁呢，凭啥呀？不能因为我们长得高就欺负人吧？回来就跟楚然两口子说，再也不许给孩子跳级了，学校欺负人。 　　不跳就不跳呗，我们没意见，虽然按你们说的，让咱家孩子跟同年龄的比赛的话，那是三年级跟一年级的比，人家别的家长还不干呢。这个理就不说了，但这事儿不是都过去了吗？我家孩子回回考第一，品学兼优，再优秀不过的，还有啥问题？ 　　兄弟几个带媳妇儿们也都是这么想的，我家孩子有啥问题？我们挺好的呀。 　　肖老爹就挨个点名儿，从他大儿子开始，“你就没发现你儿子偷摸着藏心胆了？家里吃的喝的，天天往外带，遭了家贼了，不知道？” 　　老大跟何花嫂子对看一眼，这事儿肖健干不出来，那就是肖强干的了呗？真没发现啊。王婶子肯定知道，但是老太太没法说的，再说，不就拿点吃的喝的吗？是啥大事儿啊？几个小的天天不也是往学校不少带吗？又是水果又是点心的，我们大了，还不兴饿吗？大小伙子，肚子没底儿，吃点儿怎么了？咋还说是贼了呢？ 　　别说老大了，何花都不爱听。俩小子虽说跟她不算亲近吧，但真没说当她这后妈是老巫婆似的防着，平时也没短了他们吃喝的，孩子也不是那白眼狼，大差不差就行呗。凭啥说我们是贼啊？“爸，家里吃的买了不就是给孩子吃的吗？吃点东西管什么的，给同学也没事儿，交朋友了，不好挺好的。” 　　肖老爹不是听不出来大儿媳妇不乐意了，他也不退让，“要是他自己吃了，我能说吗？他那是拿出去送人了。送那家，当爹的判了死缓，当妈的不是个正经玩意儿，跑得不知道哪去了。剩下老两口子带着俩孩子过，老婆子还是糖尿病，瘫在炕上，老头子修鞋的。家都养活不起，还得给儿子还债，那大小子跟他爹一个德性，早晚上吃枪子儿的病。那闺女初中念了一年就在外面混，说是卖化妆品，打扮那个样儿，她就不像个正经卖货的。要是没干外行，我这辈子就白活了，能看错了她。这样儿的人家，那闺女哭一哭，你家傻小子，拿家里的粮食吃喝，给人家送去，能为了啥？真出事儿了，砸到手里，你俩认头不？” 　　那必须不能认啊。 　　肖强老实，真遇上精明的姑娘，那真是人家一哄就能哄住的。 　　何花嫂子一听就坐不住，老大都懵了，“爹，你咋知道了啊？” 　　肖老爹咋知道的？ 　　那小区里，都是住了十来年的老熟人了，家里孩子都是肩挨肩长大的，那闺女跟肖强是初中同学，就一起上了一个月的学，就退学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又联系上的，他拿家里东西补贴人家，又不是啥秘密的事儿，同学能不知道吗？何况肖强老实，也不在外面瞎跑，那姑娘去找他，只能在上下学的路上等着。上高中的大孩子了，偷偷摸摸处对象的也有，肖强老实，但长得不丑，大高个儿，家里条件还好，有姑娘喜欢也正常。同学都当八卦看呢，回家也有跟家里说的。肖老爹在菜市场遇到老街坊，有人就跟他开玩笑，要取孙媳妇儿了，他能不问吗？过后儿自己又到学校偷着打听了，把那姑娘家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的，还去看了看，装着去修鞋。那家，就别提了，大夏天的，开着窗，院子里就能闻到味儿。 　　谁看到这样儿，能不闹心？ 　　按说要正常帮助同学，那没毛病。孩子有善心，得支持。肖家因为楚然，楚家老太太也是常在家里住的，那是好心有好报的最大例子，教育孩子都是拿老太太举例的。 　　可肖强这个，就做了一个月同学，都好几年前了。知道你家条件，来找你，帮一把，也行。那你这老补贴，还不敢跟家里说，那姑娘偏偏还长得特别好看，说没猫腻，谁能信？ 　　肖老爹一说，老大两口子心里就火烧火燎的。真是不知道有这个情况啊。这要是跟人家姑娘发生点儿啥了，可怎么整？何花是牛，可再牛，她是后妈，咋管？指着肖老大管？他能管明白才怪呢。 　　老二一看他哥那样儿，知道他说不出来啥，“那啥，咱们先别再这儿瞎猜，把强子叫来问问，到哪个程度了再说。个小兔崽子，不好好上学，整上花花事儿了，看我不把他腿打折。” 　　那就叫来问问吧，真要是那啥了，那腿打折了也是活该，当叔的管侄子，没毛病。 　　何花嫂子都松了一口气。“还没放学呢，放学就让过来。我觉得强子不是那不稳当的孩子，不至于那啥的。问清楚咋回事儿，我跟他爸给送一车粮食过去，真是不好过的话，以后按月给钱也行，咱家资助的也不是一家两家，不差他一家，今年不是在南边儿开新项目了吗？给那闺女找个活儿，那边儿工资高，应该能养家的。许是人家真没办法儿了呢。咱先别把人往坏了想。” 　　她这么说，谁也没说啥。也说不出来啥。谁都觉得自家孩子好，她这也是死劲儿把那闺女往好人堆里推呢。那样儿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这个事，得等孩子放学回来的。 　　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就都看肖老爹，还有我们啥事儿？ 　　肖老爹又接着点老二老三四，“我一星期让老师找去五回，两回是有男同学为了晶晶和妍妍打起来了。三回是清川把同学打了。有两回里还得捎带上小姑娘不好好上课，为了小雨收谁的东西打架的。哪个星期老师要是找我两回，那都是你们家孩子表现好了。” 　　不是，这就不讲道了，老二两口子和老四两口子觉得自己可冤枉了，那我们家孩子长得好看，还是我们错了？ 　　老三不敢反驳，“打人肯定不对，回头我就揍那小兔崽子。爹，你问没问，都打了谁了？回头我跟他妈带着礼物得上门道歉去啊。”摊上熊孩子你能咋整？当爹妈的就得当三孙子呗。这会儿他就算是知道啥叫一报还一报了，小时候他出去调皮捣蛋，今儿个把人家裤子扒了，明儿个往那个身上撒尿了，后儿个又上谁家果树把人家树枝压折了，肖老爹肖老娘也是带上家里仅有的东西再拎着他上门挨家赔礼的。他那时候多不服啊，回头还不是该咋淘咋淘？现在好了，清川那小子算是给他爷奶报仇了。 　　老三这么一问，肖老爹就不接话了，肖老娘到是说了，“道啥歉道歉。揍的就是撩扯晶晶和妍妍的那些臭小子。” 　　老三随着他娘说那话，腰一下子就挺起来了，这儿子就是比老子强哈。知道护着他姐了，回神儿一想，不对呀，我家儿子才四年级，闺女可都初中了。能打得过吗？就看他媳妇，孩子身上没有伤吧？三嫂也懵啊，儿子那么大了，又不用她给洗澡了，身上有没有伤，我上哪知道去啊。 　　她想的问题是，“没把围着小雨的小姑娘给打了吧？” 　　她这一问，连老二和老四两口子心里都吓一跳，这熊孩子打架，臭小蛋子，打了也就打了，只要没伤人，都是些皮孩子，问题还不大。可千万别把人家小姑娘给伤着啊，那万一要伤到了，可怎么好？ 　　肖老爹就咳了一下，“那到是没有。那小子再没出息，也不至于打女同学的。” 　　可您这表情，分明是还另有内情的样子。 　　楚然和师父对了下眼神，这要是没自家闺女的事儿，不会让他们留下来了。楚然就试探着问呢，“不会是正月儿保护好小雨哥，把人打了吧？” 　　她压根儿没想过谁会欺负她闺女的事儿。交了好几年功夫了，她又不是那怂的性子，被欺负的可能性不太大。 　　肖老爹直接翻了个白眼儿，“你闺女现在可有名儿了，你去学校问问去，没人不知道肖女侠的大名。” 　　嗯？ 　　我闺女咋成女侠了呢？ 　　楚然就看他师父，平时都是肖老爹和楚妈还有肖大哥换着接送孩子的，他们真没咋去过学校，一学期能去上三两回的。再就是过年过节，给老师家送礼的时候跟老师见见面。这不是孩子加起上学还没到一年呢嘛，老师每回见也只有夸的，成绩好，有礼貌，运动好，还有特长，会画画会写毛笔字还会跳舞。那怎么还成女侠了呢？ 　　侠呀，听也知道，得是打出来呀。 　　真打同学了？不能吧？谁教的？楚然觉得，自己是教功夫了，但要没教她打同学。她爸更不可能教那个。老太太教的？也不会呀，老太太教养孙女是按八旗贵女那个标准教的，那可不包括打同学。 　　“打同学算啥呀。你闺女，打遍全校无敌手。还去初中帮她姐姐们做主呢。要不是高中离得远，我都不愁强子跟那闺女的事儿了，她就能把那闺女打跑了。”初中就在小学隔壁，高中是离得远点儿，隔几条街呢。 　　不是，问题，你才七岁，你去跟人家初中孩子打仗了？ 　　楚然就觉得，自家的闺女，好像教歪了呢？ 　　师父还安慰她，“别着急，等孩子放学回来，问问再说。别冤了孩子。” 　　那是，咋当家长的，也不能武断。 　　于是，被爹妈叫回来吃了午饭的大忙人们，被训了一顿之后，一下午，谁也没敢走，都把工作先扔一边儿，心里想着等熊孩子回来，该这样那样。 　　下午，熊孩子们放学，直接都给叫到园子里爷爷奶奶家了，一个个乐颠颠的过来，还以为有好吃的呢。进来一看，好吃的别想了，被点过名的，按大小个儿排着队，贴着墙根儿罚站。没被点名儿的几个，王静肖健肖敏肖波也没让走，从在边儿上，跟屁股上长钉子了似的，又好奇又害怕。孩子大了，哪能没点儿小秘密呢，他们是怕收拾完了站着那些，下一波儿到他们。 　　“从吴巧妍开始，自己说，犯啥错了。肖强你的事儿最后说，先站着听。”肖老二把派头儿拿得足足的，肖老大不管事儿，向来家事需要有人出头的时候，都是肖二哥出面的。 　　好家伙，都叫上大名了，一个个的，吓得老老实实的。楚然就看她闺女眼珠子不停的转，偷眼看她爷爷奶奶，肯定是想找靠山呢。 　　还想找你爷奶当靠山呢？年轻了吧？就是你爷奶出卖你的！ 　　妍妍和晶晶能委屈死，我们干啥了？妍妍委屈巴巴的，“我跟晶晶没干啥呀。” 　　没干啥？没干啥人家男同学咋打起来了？ 　　晶晶不乐意听了，“他们有毛病，我们也没理呀。关我们啥事儿的？” 　　不关你们的事儿？“你小妹才几岁，你俩心里没数儿吗？” 　　这会俩姑娘一起不干了，“那也不能怪我小妹啊，那些男生烦人吧啦的，骂了也不听，就得我小妹揍他们才好呢。他们不敢还手，他们家长都不敢来找，揍了活该，我俩才清静了呢。” 　　哦，听这话，你们还知道得挺多呀。 　　那是。肖晗希同学多有名啊，别管长多高，虚岁才七岁的三年级小天才那是妥妥的。听说有人“欺负”她姐，过去把那帮男生一顿揍，没毛病啊。那你欺负我姐，还不让我给我姐报仇吗？那些男同学，好歹也是初中生了，不给跟七岁的小丫头一样的吧？你说没欺负，人家也不懂你那没欺负是啥意思，反正你烦着我姐了，我就揍你，咋滴吧。 　　受着呗，还能咋滴。也不是没有家长，看到孩子身上有伤，找到学校的，那学校把这情况一说，啊，你家孩子撩扯人家小姑娘，让小姑娘才七岁的妹妹给揍了，你家孩子还行，不跟小孩儿一样的，没还手。那家长能说啥？找人家去吗？哪有脸找？ 　　把小男生们都给揍得，有贼心也没贼胆了。俩姐姐身边是清静了。 　　就连对小雨有想法的小女生们，想着他有个霸王妹妹，连初中男生都打不过，她们肯定也打不过，长那么老高，吓人，帅哥再帅，也没有命要紧啊。还有远远的偷着看看得了。 　　那怎么来的女侠的称号呢？ 　　这不是《射雕英雄传》热播嘛，满大街的小黄蓉小郭靖的顺口溜。小晗希同学那可是真真的带套路的功夫，而且，也算是行侠仗义吧？这不是，同学们就都很崇拜的给起了肖女侠的外号嘛。 　　“那既然小妹都把人打跑了，吴清川，你又是怎么回事儿？”老三就问他儿子。 　　给清川小朋友问了个大红脸，“我没打服小妹才出手的呗。” 　　呃…… 第68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23 　　家长们拿这些熊孩子到底也没能怎么样。 　　老三回家是啥教育的清川咱也不能知道。 　　反正当时是没说出来啥。老三只是发狠, “打不过人家你还有脸说，以后每天早上你跑步来园子跟小妹一起练功, 晚上练完你再跑步回家。让你练不是让你去欺负人的，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打同学，看我不把你腿打断。”训完了儿子，转头点侄子侄女们，“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明天开始，都给练。” 　　巧妍着她爸，有点儿傻眼，“我和晶晶也得练啊？”我们一天天的，很轻松吗？重点中学的课程, 您当那么容易呢？ 　　老三一点儿不客气, “练, 干啥不练？你俩最该练。你们要是能自己把那些小王八蛋打跑了, 用得着你小妹吗？” 　　王静看老三眼睛往她这边儿一横，心吓一哆嗦，给上课回答问题似的，手都举起来了, “我练。”大不了再少睡一小时, 没事儿，她能扛得住。关键是，扛不住也得扛啊，她是大姑娘了, 人家肖家几个叔叔婶婶从来不拿跟肖敏两样儿对待，她要是自己先拿自己当外人了了，那她妈该为难了。 　　到是肖敏, 心可大，“三叔，我就不用了吧？我这样儿的，谁那么瞎撩扯我呀。”她到是想得开。 　　自卑这个事儿，真得分人。肖敏她亲妈人家一辈子就不知道啥是自卑，还自信张扬得很，能压制得住老爷们儿，还把公婆都拿捏得死死的，在农村那就是能力的表现。还有一个原因，肖敏不自卑，因着平时上学家里总给带着些小零嘴啥的，怕他们在学校饿嘛。这样儿的孩子就没有不受欢迎的，她又是那个外型，小姑娘们都不嫉妒她，小男孩儿为了混口吃的又乐意哄着她，她心眼子又多，人缘还挺好的，有啥可自卑的。 　　把她三叔怼的，没等她三叔说啥呢，何花嫂子到是说话了，“那也得练，多练练对身体好，再说了，你是鼻子长得不在地方了还是眼睛长得不在地方了？怎么就没人惦记了，等上了大学，长大了，我还得拿着扫帚往外撵呢。到时候你也别麻烦我，自己往外打吧。” 　　她妈这么一说，肖敏就不吱声儿了。 　　她三叔又回头哄小丫头，“月儿啊，三伯知道你能干，特别棒。但是你看，哥哥姐姐们都大了，将来出去上学，天南海北的哪都有，你一个人儿也顾不过来呀。你把他们都教会了，以后能保护自己了，好不好？” 　　臭丫头挺了挺小胸脯，“放心吧，三伯，保证完成任务。” 　　把几个小的事情处理完了，一个个的，赶到楚然那边儿写作业去。才回头要处理肖强的事儿。 　　“说吧，你跟那个叫金玲的姑娘是怎么回事儿。”肖老大就问呢。 　　肖强腿不安的动了动，脸憋得通红的，“没……没有……就是……她到学校找我，说她家吃不上饭了，想跟我借二十块钱。第一回 我借了，后来她又找我借，我怕她说慌，就跟她去了一趟她家里。” 　　听着还没傻透腔，肖老大接着又问了，“完了你就一直借给她钱？” 　　肖强就摇头，“没有，没有。我再没借给她钱，就是隔三差五的给她家送点吃的去，太可怜了。” 　　那要是这样儿，没法儿说孩子行善不对。 　　“那怎么同学都说你跟金玲处对象呢？” 　　肖强的脸更红了，“是她来找我，说要跟我处对象儿，说没啥能报答我的，我没答应……” 　　听他这么说，大人的心算是放下一半了。 　　“人家闺女漂漂亮亮的，你小子真没动歪心思？” 　　这话也就是他三叔能问出口了。 　　肖强就抬头看了他后妈一眼，又一脸一言难尽的说了，“我妈说，伸手要拿的女人都不是好人，让我离远点儿。” 　　这话肯定不是何花教的，是他亲妈教的。何花一听这话，心里就想呢，哦，那是我没伸手跟你们爸要过钱，还挣钱养着你们，我就是好人了呗？ 　　但肖强这话一说，她的心哐当一下就落了地，都说后妈不好当，她嫁来的时候，肖强都十多岁了，可这孩子忒老实，将来要是被坑了，坑得还是不他亲爹，她就能不操心？现在能有这个心眼儿，再老实，只要不被女人骗，别的还真不是大事儿，以后给找个稳定的工作，稳稳当当过一辈子，还是没问题的。于是，她马就说，“你妈说得对，以后这一条一定记住了。你也大了，我们也不反对你处对象，记住这一条就行。金玲的事儿你别管了，我跟你妈处理。” 　　肖老大到是说了一句，“你说那是什么话，他还上学呢，处什么对象。” 　　是，早恋不太好。 　　肖强是老实孩子，讨论这个话题，他扛不住，头都快低到地里去了。 　　肖玙就说他侄儿，“强子，你想帮人，没有错。与人为善也很好，但是你自己还没挣钱，拿家里的东西去帮别人，至少得让你爸妈知道。还有，求急不求穷，你给送吃喝，能养活他们一家三口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如果告诉了你爸妈，不拘是哪里，金爷爷和金玲找个活儿个干，能挣工资了，是不是比你给送粮食好？” 　　这其实都是该小丫头那么大的孩子学的道理，侄子都十六七了，还得这么教，他心里叹着气，该说的还是得说。 　　“五叔，我记住了。爸、妈，对不起，我错了。”肖强的态度是很好的。 　　这样儿的孩子，不烦人。笨点儿吧，没人嫌弃，多教点儿就多教点吧。 　　转天肖老大两口子就处理金家的事儿。 　　楚然就再打听，就那点儿事，何花还能处理不了嘛。 　　她愁的是自家的臭丫头，这把她能的，都打到初中去了，想干啥？ 　　“怎么整？”她不知道怎么教了，就看她师父。 　　师父就笑，“没事儿，还是太闲了，精力过剩，忙起来没时间出去行侠仗义就好了。” 　　接下来，楚然就发现，她闺女的苦逼日子开始了，她爸给准备了一大堆的书回来让她读，还不算。周末他爸去学校上课或者去研究所的时候，也带着她。师父说让她感受感受大学和研究所里的氛围。 　　也行吧。 　　她自己不会教，师父教孩子的时候，她就从来不掺言的。 　　反正那之后的一个学期，各家都把注意力稍稍转回家里的熊孩子身上。每天早起，两口子一起把熊孩子送来园子里，再去上班。老两口看着熊孩子跟晗希一起锻炼，吃完早饭，大的自己去学校，小的肖大伯负责送，车接车送是没有，都是步行。十几里路呢，就得来回走着。 　　晚上放学，直接到园子里，写完作业，吃完，练功，等着或是爸或是妈的来给接回家。 　　高中的两个，有晚自习了，晚上的锻炼省下了。但早上还是得练的。 　　老两口这边儿天天那叫一个热闹。十几个孩子吃饭。 　　自家的就十个。还有楚家的两个。 　　楚大哥上完培训班，下半年的时候，高升到下面一个地级市去管经经济了。楚大嫂肯定得陪着呀，她的工作好安排，随便调个单位就成。可是孩子不能老跟着爹妈这么颠沛流离的，三两年就转学，对孩子也不好。反正楚妈楚爸也搬到龙城了，这边帮忙的也多，做饭打扫卫生的雇着十几个保姆呢。楚伟和楚俏就过来跟他们爷奶住。一应待遇，跟晗希都是一样的。 　　时间长了，孩子们也就适应了天天的这么折腾，主要是这边儿空气好，吃得也好，玩儿的空间还大，习惯了。也确实锻炼得多，身体都好不少。 　　放寒假的时候，亲戚家的孩子又来了十几个，好家伙，园子里真成托儿所了。大的小的，天天的闹腾的呀。楚然和肖玙两口子可惯着孩子呢，冬天人工湖里都冻实了，就在那湖上给安了不少游乐设施，玩去呗。招得孩子们越发的不爱走。反正家里地方多得很，不爱分开住，在地上挤着也能住，大人也都不管。 　　都是实在亲戚家的孩子，大嫂的哥哥两口子就在园子里帮工呢，一个管着园艺，一个管厨房。家里孩子本来就住在后院的职工宿舍，本就就很熟。几个弟弟家也都在她的工厂里，不过人家有分寸，孩子最多去人家姑姑家，不会来园子。这是二嫂三嫂的外甥们来过寒假了，还有四嫂的两个弟弟家的三个孩子。她姐家有孩子都上班了，妹妹家的，不常来。确实也没外人的。 　　这人与人的相处，就得是有来有回，才更长久。像是大嫂家的几个弟弟家和四嫂的几个姐妹家，都是靠着这边儿的时候多，没什么能回报，关系就没那么亲近，孩子们也不常在一起。自家的孩子，去了人家，那得精米细面的招待，是真心的，但是真是负担。人家的孩子呢，过来自家这边也是不自在，大人肯定也会觉得是麻烦自家，又没啥能回报的，欠人情，也就不送。那交往自然就少。 　　但像二嫂三嫂的几个妹妹家的孩子，为啥就能来呢？因为人家要么是两口子都是管理层，要么是家里男人是管理层，还不是在自家姐姐的厂里，是在楚然名下的公司里。都是得力干将，四梁八柱的那一种。人家当爹妈的就有底气，孩子来在这边儿玩，人家也就没负担。还有像是四嫂的两个弟弟家的孩子。她父母这几年陆续都没了，但是姐弟关系没疏远，家里弟媳妇当家做主，反而关系还更近了，不是当妈的只近不出的时候，那关系当然就好处。祖大弟自己承包了砖瓦厂，年年扩大生产，他那砖确实质量不错，价格也合理，自家要用，他不愁销路，双赢，这几年也发起来了。跟这边也熟。 　　祖小弟那边儿呢，当初他娶的媳妇不是军区领导的闺女嘛。那位领导已经退休了。是在大校衔上退的。但他那只是级别，不是职位。别说师长团长了，连长都没当过。一直在后勤的。 　　但是自家这边在部队上有关系呀。楚爸和楚大哥都是军人出身的。楚爸本人虽然一直是大头兵，但是战友可不是啊。那年代，像是老连长那样儿的军转干部，不要太多。不是楚爸，要不是他自己执意回乡，留在城里做个民警还是可以的，再不济还能到工厂的保卫科呢。受灾的那几年，楚爸资助过的可不只是老连长。还有，楚大哥到现在都退伍十年了，他是在农垦，那农垦与农垦还不一样，开荒的农场和熟地的农场那能一样吗？而且在北大荒的农场，至少是饿不着的。后来他当生产队长，年年出去找良种，从哪弄的？他又没多少钱，咋别人弄不来？ 　　这关系套着关系，战友套着战友的，都在东北，大军区就那么几个。能联系不上嘛。祖小弟就是这个情况，他的连长是楚爸战友部下的部下的部下，祖小弟又是个机灵的，靠着这么点儿关系，人家倒腾着如今也干上连长了。还是在大军区总部的直属部队里，是领导的心头肉部队。 　　每次有假期，两口子带着孩子回来探亲，从来不落下肖家楚家，把四嫂的面子兜得足足的。小雨放假的时候，也常跟他大舅家弟弟妹妹一起被接去小舅舅家，在军区大院里玩儿，小舅还会带他们去靶场啥的。二嫂三嫂家的孩子，有时候也会跟着去的，人家来接嘛，关系处得好，孩子们都跟着小雨叫大舅小舅的，去就去了。那边儿不偏僻，有招待所，也有地方住。连晗希都跟着去玩儿过。所以，人家的孩子来这边过寒假，就自在呗。因为有来有往。 　　人际关系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 　　自家的生意，什么消防、防疫，这个证那个证的，要打交道的部门多了去了，都靠老连长的关系吗？正因为没主动找过，老连长这么些年才更喜欢自家呢。 　　像是三盛裕老家，自家出来了，那么多沾亲戴故的亲戚朋友，还有乡里乡亲，今儿个他家娶媳妇，明儿个他家嫁闺女的，后儿个谁家老人没了，不都是交际？有些人家，礼到人不到可以，有些人家，礼到人也得到。还有些人家，家里人病了，得接待，得帮着安排医院，得车接车送。哪怕你本人忙，也得交代下面的人给安排好了，差一点儿，那就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就说卢家娶儿媳妇吧，因着是楚大嫂的亲侄儿，那楚然和师父就都得回去参加婚礼，连楚爸楚妈都得回的。 　　这就是人情。 　　当然了，对于楚然来说，这些都不难应付，当过主子娘娘的人，宗室那么些人都应付了，世上还能有比那更大的家族吗？ 　　相比起那些，改造买卖街更重要。 　　楚然到底舍不得师父受累，忍着心疼，让黑店给出了设计图。花了整整大半年的时间，处理拆迁的各项事宜。大冬天的，把地都清出来，地上的旧房屋都拆了。只等着开春动土。 　　过完了年，天气转暖，做绿化的树木都已经拉回来，先修路再种树，同时打地基。马上要开工了，区里主管部门突然下通知，让停工。 　　啥情况啊？ 　　楚然在办公室刚接到电话，说不让动工。 　　没一会儿呢，秘书就进来回信儿。 　　说是有位京城来的赵公子，看上了那块地，想让她转让。 　　嘛玩意儿？ 　　哪来的二百五啊这是？ 　　看上了就想要？ 　　看上这块地的多了，咋没看别人要呢？ 　　哪个赵公子啊？ 第69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24 　　当天晚上, 赵公子的身份背景就报上来了。自家在京城也是有产业的嘛，不是聋子瞎子。 　　看完了, 楚然就比较懵，这二杆子是让谁当枪使了？ 　　把那资料递给肖玙，师父翻了一下，放在写字台上，点了点，“你给大哥打电话，问问他那边有没有什么麻烦。” 　　嗯？ 　　这么绕的吗？ 　　楚然就给楚无穷打电话呗，一问，还真有。 　　谁呢？ 　　那个地级市的常务副市，从当地的村镇到县到市, 一步一步干上来的, 在当地那是根深蒂固。楚大哥这一去, 要改革嘛, 那必然会触动到一些人的利益，再加上权力的争斗，这人也知道楚大哥开始三年一升是从被老领导单独谈话之后。也查过，发现之后再就没有交集了。他本人还因为学历问题, 每次升迁之间都要卡三个月到半年不等, 现在还是在讯研究生呢。真有背景儿，学历是个狗屁啊？还能被这么折腾？那被老领导谈过话的人多了去了，能升到副市的有几个？已经烧了高香了。想在这地方干下去，就得听他的, 要不然，这地方就是他仕途的终结地。这不是就跟楚大哥杠上了嘛。 　　楚大哥能怕他？他是本乡本土出身，楚大哥还是从生产队干上去的呢。村里的事儿就简单吗？有的是大干部, 能管了一个城市，管不了一个屯的。楚大哥也是一步一步自己干上去的，啥儿没见过呀？也不跟他硬，专打七寸，从那位常务手里攥着的财政上下手，以开发区在招商过程中的漏洞为突破口，三下五除二的，该拿下的就都拿下了，而且案子还是发在龙城的，办案的都是省厅的，整个公安系统上上下下的，效率高得出奇。这会儿了，那个副市才想起来，楚无穷这个小领导是退伍老兵，身上还带着军功呢，公安系统里，他战友，战友的战友，多了去了。才算是老实下来。 　　但老实了，不代表他就会配合工作，不会搞小动作。吸取了轻敌的教训之后，他下了大力气查楚大哥的背景。跟楚然的关系不难查，随便到三盛裕镇上问问都知道。楚然怎么发迹的，也不是啥秘密。本钱就是她婆婆给的嘛。 　　更深的再肯定是查不出来，别说外人查不出来，连肖家几兄弟都知道得很模糊呢。也不可能让别人知道不是。 　　再三确定过，楚大哥除了一个有钱的妹妹，一个不务正业好好的研究所副所长不好好干，跑大学里读书的妹夫，再也没什么得力的亲戚了。老丈人家也有钱，三盛裕酒厂卢家又承包回去了，但也就是个开酒厂的，有钱没背景，他们还指着楚无穷做靠山呢。 　　查完了，放心。觉得有钱的妹妹，人脉应该还是有一些的，那么多项目呢，肯定认识不少人，把这个妹妹打掉了，楚无穷也就是个光杆司令了。没钱，谁还认识你啊。 　　刚好，那位赵公子到市里考查一个煤矿的项目，他亲自出面接待，还提了一下成城胜利路买卖街，是□□年城市改造的重点项目，有很多福利政策，轻轻松松就可以入账几个亿。 　　赵公子是个什么情况呢？ 　　他爷爷也能叫一句老首长，但这位老首长呢，当年运动的时候，活得挺滋润，运动结束以后，当然就靠边站了，该有待遇也还有，但是语言权是一点儿也没有了。他爸爸呢，如今是京城某区的某非重要部门的局长。他本人，说好听的，叫赵总。说不好听的，就是混混，倒爷，靠着家里的关系，倒腾点儿批条，赚个差价起家的。现在也算是小有身家。在京城，那是三流权贵的圈子他都挤不进去的，出了京，在不了解情况的地方上，倒是能混。 　　那个常务副就是这么个情况，对京城圈子，他是接触不上的，他的老领导，在省里都退二线了。他也马上到点儿要退休，之所以这么急，非得跟楚无穷硬刚，就是想着尽可能多的在退休前多保下一点利益，好享受快乐的退休生活。在他看来，赵公子是京城的大衙内，又贪财，收拾楚然不是正合适嘛。 　　楚大哥把这情况一说，把楚然给寒碜够呛，“哥，你这一天天的，都遇上的是些什么对手啊？” 　　还以为得多费点儿周张呢。 　　这样儿的，还敢惦记她的产业呢？ 　　区里的主管部门挺有意思啊。 　　谁呀？ 　　脑子有病吧？ 　　“可不是脑子有病嘛。什么玩意儿。”秘书田野气得，电话都摔了。 　　“冷静，冷静。”楚然心疼的看了看电话，这可是她刚花了大价钱买的大哥大，嫌带着不方便，让男秘书带着呢。 　　也不怪田秘书生气，那么大的工程，说停就给停了，这可是郡主家的买卖，敢找事儿的，得多大的能量啊？反正当时工地上的人都是这么想的，连在工地上看摊子的肖二哥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那么痛快的就停下了。 　　谁能想到，发号施令的，居然是个环保的小科长呢。 　　对，就是环保的。还是胜利区的环保分局的一个小科长。叫郭卫东的。 　　国家八八年刚刚把环保从原部门调出来，变成XX直属，以示对环境保护的重视。各级政府的环保部门，那地位也就相应的提高了呗，管得多一点，权力大一点，自然地位就高一点。像是建筑工程，什么质检，环保，都有达标，项目才给批的。可不再是管管扫大街，清公厕之类城市卫生那种没人能看得见的清水衙门了。 　　胜利广场嘛，当然在胜利区了。附近的街区都是胜利区的。然后我旧访拆完，绿化先做，你说我环保不合格？我连噪声污染都没有，怎么污染环境了？ 　　你想找别扭也找个靠谱的吧？ 　　结果就这么个不知轻重的，在某饭店给老丈人过生日，“遇偶”了正在请赵公子吃饭的隔壁区环保分局的副局长，去给人敬酒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说是赵公子约了省大院儿里的某位大公子吃饭，想做买卖街改造的工程。这不是，他就先来给打前站来了嘛。 　　那赵公子一看，一个区分局的小科长，打个电话，都能叫停工程，还怕啥呀。就透过一个家时的老关系，找了省里某副省的公子，那位也是做生意的，要谈合作，一起开发买卖街。 　　那位刘公子也算是楚然的合作伙伴之一吧，建材有一部分是他给提供的。有意卖给他的好儿，让他挣的差价儿，有了本钱，南边的工程里就带上他，让他做了小股东。给哥们儿面子，才出来跟姓赵的吃顿饭，结果这二杆子，居然大咧咧的想抢买卖街的生意？还想找他合作？还跟给他这个地头蛇多大面子似的？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走了。 　　直接就到了楚然的办公室。 　　楚然的办公室就是胜利公园边上，之前不是在各大公园周边划地建酒店嘛。一时半会儿的，也用不了那么些。有一部就先用做办公楼了。楚然自己的办公室就选在胜利公园边的一个三十八层的大楼的顶楼三层。也没挂牌子，她不直接参与经营嘛，所以这地方，存粹就是她个人的办公室。连公司总部都不算，是给各总部的总裁们来汇报工作准备的。一般人肯本找不到这地方。当然了，一般人也不知道，那些公司的大总裁上面还有老板呢。 　　刘公子来的时候，田秘书刚摔完电话没一会儿，正坐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消气儿呢。见他来了，脸上表情好了一点，招呼他的时候也没个笑脸，他也不在意，知道这位田秘书不是普通的秘书，他也在意不起。 　　“姐，我给老许打过电话了，没事儿，咱工程该咋干咋干。”往会客沙发上一坐，自己动手折腾那功夫茶，笑嘻嘻的跟楚然说话。 　　他口里的老许，是市里的环保的一把手。 　　楚然刚刚放下电话，她可不是会吃哑巴亏的人，那郭卫东是当兵退伍之后分到分局保卫科的，找了个媳妇，是物资局一把手的司机的闺女。老丈人给使了力当上的科长，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巴结老丈人，在王府宴给他老丈人过日子。 　　王府宴也是楚然名下的产业呢。各大酒店里，底下几层都是宴会厅嘛，酒店叫如归酒店，酒店里的餐厅就叫王府宴。也有单独的王府宴酒楼，更高一个档次。算是龙城最贵的消费地，吃一顿饭，十二人桌也要千元起的。也因为他们吃饭就在自家饭店里，服务可不都听得明明白白的。 　　啥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楚然直接把电话打给物资局的那位领导的，自家用那么多建材，跟物资局打得交道最多，多少计划内的条子都是这位大领导签的字。那可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虽然都是分管的人联系得多，最早可是楚然亲自接触的。电话打过去也没客气，叫叔嘛，就问他那位司机是不是要退了？怎么安排的呀？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问您有没有啥把柄在司机手里呀？局长是个明白人，都这么问了，那必然有事儿了。一听就是楚总要收拾自己的司机，来跟自己打个招呼的。这他就得感恩戴德了，人家别说收拾个小司机了，就是收拾他这个大局长，那也是一个电话的事儿。这是给他机会呢。立马说了一堆好话，约了楚然两口子无论如何到家里吃饭，然后才客客气气的挂了电话。 　　楚然相信，他会第一时间让人问他司机，怎么得罪的自己。同时再让人打听哪个项目出事儿了，出在哪个环节上。物资局那是如今火得烫手的部门，地头蛇里的地头蛇，打听这点儿事就是分分钟。很快他就会知道他司机的姑爷一个电话就让楚然工地停了工，至于怎么处置，就那等着看了。 　　刚想再给楚大哥的一个老战友打电话，约出来吃个饭。那位如今在纪委，环保分局一个小科长都这么大权力，都能当京城贵公子的走狗去，那是个什么风气啊，是不是得查一查？有没有腐败？ 　　这不是还没打呢嘛，刘公子就进来了。 　　“知道了？” 　　刘公子就一脸一言难尽的，“嗐，别提了。姓赵那小子找我，说有个大买卖要合伙，我还以为啥好买卖呢，又是一个发小打了招呼的，就去见了一面，到了才知道，是要抢咱自家生意，那我能惯他的毛病吗？当场就走人了。要不是在王府宴，我都掀桌子了。” 　　哎哟，楚然让这小子说得心里笑，说得你多义愤填膺似的，你咋还知道不能在王府宴掀桌子呢？人要是真急眼上头了，还管是哪吗？ 　　“你发小是哪个？” 　　刘公子一听，心里就是一咯噔，别把他哥们儿陷进去。 　　“我哥们儿也不知道姓赵的要干啥。就是小时候在一个大院儿住过几年，他打电话说要来龙城做生意，知道我们俩的关系，让我哥们儿给牵个线，就他那点儿本钱，谁也没想到他能做啥大生意啊。” 　　一脸讨好的笑，还给楚然端了一杯茶。 　　楚然拿手指点他，要不是这小子油滑机灵，也不能带他玩儿，“给你个面子。以后少跟那样的人玩儿，别让他把你带坑里去。另外，再跟你说一遍，不想坑到刘叔，你就别在咱们省做生意。有钱你就往鹏城那边儿项目里投去，不想投自己找项目也行。” 　　刘公子就点头哈腰的，“是，是，是，记住了，我听姐的。” 　　其实他的身份，远不用这样儿的。他就是这个没正形儿的性子。知道楚然背后关系网深，又能带他挣钱，他又不走仕途，就老爱这么嘻嘻哈哈的，楚然在他身上老能看到几分弘昼的影子，不烦人，也就由着他。 　　“自己玩儿去吧。”楚然就赶人。 　　刘公子还没话儿找话儿呢，“田哥咋不高兴了？” 　　“把电话摔了，心疼呢。” 　　进屋来送文件的田野：…… 　　行吧，你说我是心疼电话，那就是心疼电话吧。 　　“多大的事儿呀，明儿我给田哥换个新的，不能让我田哥没电话用啊。” 　　楚然：……那是我的电话。 　　田野：“谢谢刘总。” 　　刘公子都往外走了，“不客气，不客气。” 　　嘿嘿，明天又能来蹭茶叶了。他老爹就爱喝楚姐这儿的茶叶，偏偏买不到，所以他每回来，都得偷摸着顺点儿，自己也能蹭着喝两杯，是真好喝呀。 　　“让工地那边儿，别急着开工。” 　　想停下容易，不达到她满意，想无声无息的就让事情过去？咋不美死你们呢？ 　　“知道。” 　　“这是啥？” 　　楚然看着田野拿进来的文件。 　　“环保刚刚送过来的批文。” 　　各种合格证书。 　　田野心里的气总算是平下去点儿了。 　　“送这儿来啦？” 　　“没有，送建筑公司了。小刘儿刚送过来的。” 　　建筑公司如今就在百姓剧院里办公呢。百姓剧院这两年电影儿也没人看 了，都在家看电视呢，谁还看电影啊。这次也在改造的范围内，建筑公司一直就是流动办公，哪里项目大，总公司就在哪。小刘是建筑公司老总的司机，是个退伍的汽车兵，车开得很好，平时负责跑跑腿送个东西啥的。自家公司里安置了许多的退伍军人，他是其中一个。 　　“哈哈，你这脾气发的，都吹到王总耳朵里了吧？”这肯定是让小刘送来，让田野看着出气的，拍他马屁呢。 　　大老板的秘书，最信任的人嘛，哪个公司的老总都得捧着。 　　田野就笑，也不否认。 　　楚然对他好，他是名为秘书，实为干兄妹，公司的人都知道的。 　　要说起这位田秘书，也是缘份。 　　还是前几年严打时候的事儿呢，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安远县里查出了一个冒名顶替的案子，被顶的人就是田野，他是实打实的恢复高考第一届的考生，凭自己努力考上的学校。当时也不知道被顶替了，就一直复习，后面越来越难考，他考了三年，没考上，年年都是意外，不是考试的时候家里出事儿了，就是自己生病，要么就是准考证丢。他也就认了命回家种地了，他念了十几年书，根本就不会种地。婚事也耽误了，一直也没找到合格的。家里还因为供他念书，一贫如洗。然后案子发了，他知道自己明明考上了，却被顶替了。一时没想来，当天就喝了药，先在县医院洗的胃，又送到省医院治病，一直晕迷不醒无意识的说胡话。住了一个多月的院，才出院。 　　当时三李屯一个老太太生病，也在省医院住院，是楚家奶奶几十年的老闺蜜了。楚爸天天拉着老太太去探病送饭，就遇上了田野这个事儿，觉得他很可怜，回来提了提，楚然和师父就去医院看了看，发现这人还行，当时已经清醒了，听说话不是个糊涂的，就说让出院之后，到公司做个文秘呗。本来是想带在身边看一看，再看看给安排到哪的。结果用着用着发现这人确实可以，就一直带在身边当秘书了。一转眼也五年多了。关系处得特别好。主要是田野会办事儿，把老太太当再生父母似的那么敬着，跟对待亲奶奶一样一样的。要不是老太太发了善心，他别说年薪几万的工作了，还不是该回去种地还是回去种地嘛。被顶替的学校，是不可再回去念的。 　　这秘书就是这么来的。 　　更巧的是，顶了他的人，正是刘青山。就是李小槐的丈夫。上了县里中专，毕业分到县日杂公司的。案子发了，又赶上严打，他被判了二十年。李小槐跟他一直没孩子，直接离了婚，没多久跟人一起到南方打工去了。也好久都没见过了。听老家的人说，在南边儿挣了大钱了，回来探亲穿金戴银的。 　　过得好是人家的本事，一直也没跟楚然联系过，没联系就没联系呗。朋友不都是这样，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不说那些了。 　　还是说停工的事吧。 　　那位许局长动作到是快，这么快合格证书都送过来了。 　　但是工地一直没开工。 　　停工的时候，龙城工商界可是很快都知道了。都说格格家背景深，买卖才干得大，那怎么一个电话，工地就停了呢？这场子要是不找回来，那以后，楚然也别想在工商界混了，回三李屯种地就得了。 　　环保那边儿，先是区分局的领导，被市局领导叫过去，骂成了狗。他冤呀，回来就把郭卫东叫过去，恨不得骂祖宗。郭卫东原来还想着自己独吞了赵公子的人情呢，这会一听，让把他卷铺盖滚蛋，才神神秘秘一脸我很有义气，提携你的表情，跟他局长分享赵公子那了不起的背景。要么说，局长的脑子就是比科长的强呢，当场就拿着办公室上的笔筒砸到郭卫东头上了，妈的，你都知道赵公子的背景，局长把我骂成三孙子之前能不调查吗？人家鸟都没鸟他，哪头大哪头小还看不出来？还赵公子个屁？ 　　收拾完了郭卫东，下面人回来报说工地那边儿收了合格证书还一直没开工。他又急三火四的亲自往工地去，下基层嘛，关心群众嘛。 　　他去了就问工地的负责人呢，为啥不开工啊？这么放着一天浪费多少钱啊？ 　　人家那负责人说了，我们这工地有不合格的地方啊，老板让自纠自查呢。 　　局长就说呢，“不是都发了合格证了吗？” 　　那负责人态度可好了，特别恭敬，“但是我们这不是还不知道，哪不合格呢吗？光知道合格的没用，不敢开工啊。这万一机器一动，又有不合格的地方了，那赔得不是更多嘛。” 　　反反复复，你咋问咋说，我就一个意思。 　　你得告诉我们，怎么不合格了。 第70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25 　　买卖街的改造工程一直也没复工。 　　建筑公司随后把工程队都撤了, 只留下几个保安看着场地。那场场也没啥好看的，光秃秃的啥都没有。 　　拉回来的树啥的也没栽，都拉回三盛裕了。 　　也是巧了。开春刚化冻, 种地之前, 屯里有老人过世, 老太太以前夫家的本家侄子，三李屯嘛, 也姓李的。早些年楚爸当兵没回来之前, 两口子没少帮着老太太干地里的活儿，老太太帮着看孩子，互惠互利的, 一直处得还不错。楚然和楚大哥也是从小到大叫二伯的, 他在李家行二。跟老支书也是族亲。快八十了，也算是喜丧，没折腾老太太回来，老人家都九十多了, 也是怕她难受。楚爸楚妈带着楚然一家，林大哥两口子也赶回来了。 　　丧事就是按步就班的走农村的那一套呗。楚然的老屋提前二伯家的大哥大嫂就给收拾好了。能回自己歇脚。两天的丧礼, 去坟地送葬是没楚然的事儿的，她就在屯子里溜达, 跟老人儿打招呼唠嗑, 要不走了人家该说她没礼貌了。看到有拖拉机从笸箩泡，一车一车的清淤, 把淤泥往大田里拉。 　　问过了，才知道，这是在清泡子周边的湿地，要改水田呢。清出来的淤泥特别肥田, 都抢着要。 　　大米一斤五毛钱，玉米一斤一毛一，肯定是种稻子挣钱。泡子边儿还有水，这两年就有那心思活的，往泡子边上开荒了。 　　可他们不知道，把湿地都给清了，这三盛裕了风水才是真毁了呢。两百多平方公里的湿地，能调节周围多少土地的湿度？真是挣钱不要命了，这点儿灵气，都得让钱烧没了。 　　参加完丧礼回来，楚然是怎么想都舍不得，觉得那湿地毁了太可惜了。 　　正想着怎么办呢，肖二哥的老哥们儿，给送来整整半货车的蛤蜊。今年春年有一点儿旱，笸箩泡水位下去了一米多，一下子就把边儿上的蛤蜊都给露出来了。楚爸和肖老爹都喜欢炒蛤蜊肉下酒，年年二哥都找人给弄上一些，今年水位下降，捞都不用捞，穿上水鞋下去捡就行。以前这东西都没人爱吃，捡回去晒干了，砸碎了喂鸡鸭鹅，现在边儿上屯子里的人也是这么处置的。有些人捡了回家吐吐泥，用自行车驮着往不出鱼虾的地方去走屯串户的卖，再搭上泡子里打出来的小鱼啥的，一天也能挣上十块八块的，这玩意儿又没本钱的。肖二哥的朋友老齐是渔场时候认识的，现在国营的渔营不好干，都开不出来工资了，他又不想离来老家，就跟肖家一个堂侄子合伙，做了艘船，打鱼往龙城送，三嫂的面馆和楚然的王府宴就全给包了，都是野生鱼，价给得挺高，他们也不少挣。知道俩老人爱吃这一口儿，这不就一下子给送了半车。 　　也是够实诚的，你说一下子送这么多，够吃一年的不说，收拾得费多大的劲。 　　楚然下班回家一进园子就能闻到若隐若现的鱼腥味儿，问了门房才知道送来半车蛤蜊，全家老少加上好几十工人都在豁蛤蜊呢。大厨房在小别墅区那头儿，跟这边儿隔着墙，从角门出入呢。楚然就直接往那边儿去了。好家伙，草地上堆了那一大堆呀。然后每人手里或是拿着刀或是拿着剪子，几个人围着一个大盆，围里面豁肉呢。还有说有话的，好不热闹。连老太太都上手了。哎哟，这眼神儿也是够好的。 　　孩子们放学的时候，还没弄完呢，过来看热闹，跟着瞎弄祸祸了不少。也没人管他们的。 　　楚然坐到老太太身边儿，也上手帮着弄吧。老齐还没走呢，好容易来一趟，肯定要吃个饭再走的。楚然就跟他聊，问他笸箩泡现在湿地的情况。 　　这一问，更闹心，四周的村子都在清淤改水田，原本是想用淤泥做肥，一个种了水田挣到钱了，后面就不段有人跟上。才几年呢，湿地都清出来得有三分之一了。这还是拿着马车，用铁锹人力一点点清出来的呢。现在买拖拉机的人家越来越多了，清得更快。 　　“这当领导的，没文化是真不行。咱们在笸箩泡边儿上住二十来年，不管是涝是旱，那泡子的水位啥时候刚化冻就降那么多过？就是最难那三年，那也是旱一整年，第二年才降下去一点，只是湿地干了些，水位都不怎么降的。现在这样儿，居然都没意识到问题，没人管……服气了。”楚然晚上就跟师父念叨，这才是为祸子孙的大事呢。 　　师父能说啥？横不能把领导换了吧，换了也还是一样，从上到下，这时候有几个人有保护环境的意识的？“咱可以把笸箩泡承包下来，做野生渔场，在周边做民俗小镇，开发旅游资源嘛。反正只要有税收，村里财政收入增加，退耕不会有人反对的。” 　　“当官的不反对，老百姓可不会乐意。” 　　“那也没关系，民俗旅游嘛，可以恢复古法酿酒的酒厂，渔场，还可以建古镇，不都需要劳动力嘛。古镇建好了，还可以开民宿，都有收入。” 　　楚然一起，也是，能不用靠天吃饭，对于农民来说，那就是再好没有的事情。在他们的意识里，总有那种什么工作都比种地轻松的认知。多给一点儿征地的费用补尝，那就更好接受了。 　　么啊。楚然吧叽一口亲在师父脸上。有时候，格局这个事儿，不服真不行。自己光想着湿地可惜人，人家随便说说，就能造福一乡一地。 　　那么大的地方，又是有几千年历史可以挖掘的，再编一些传说故事啥的，往上套一套，那可开发的可太多了。别的不说，她还是她自己的时候，东北也有一个湖，叫查干湖，她小时候还跟爸妈去过呢，就是个水泡子，啥都不是，一桌子鱼，二百多，最好的馆子就是镇上一个三间的小砖房。可后来一顿运作，连机场都修上了，专门方便去那里旅游的。全国各地的人往那边跑，她后来是没去过，但亲戚啥的年年有去的，拍回来的照片看，天差地别，路修得也好，各种景观也都建起来了。跟她当年见过的水泡子早不是一回事儿了，更是带动的，整个镇都跟着富得流油。那人家能干，自家这咋就不能干了呢。他们有大湖，笸箩泡虽然小，这不是有湿地有草原嘛，更重要的，这不是离省城近嘛，才二百里地而已。 　　说干就干。 　　回头楚然就安排人找县里谈，找乡里谈。都是乡里乡亲的，还都是楚大哥待过的地方，有啥不好谈的。再说，本来就是野泡子，有人要花钱承包，跟的价钱还很高，有啥不能干的。 　　很快就谈好了，还把改造民俗古镇的计划也都划到计划书里了。在春耕之前就完成了征地。把湿地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往外扩征了一圈儿。先把那些地征了，已经给了征地款，但一时半会儿还修整不到的地方，还让种，原来是谁家的，还能种，这就相当于是白给的收入了。征地进行得就很顺利，主要还都是老乡，谁不认识谁啊，敢刺头儿的，一看是楚然的生意，也都不吱声儿了。 　　楚然向来的习惯都是先修路种树，再做工程。这边也是一样。设计图又是黑店出的，美仑美奂。先把路从镇上引到泡子边。树是围着湿地外围种的，就是普通的杨树榆树，最外层做隔离带用的，还没到内部景观那一步呢。这不是买卖街的工程停了嘛，就把那些法梧和枫树都给拉到泡子这边种上了。这边儿地方大，有多少树都能种上。工程队也过来一部分，建古风小镇嘛。挺大的工程呢。 　　自家这边儿东方不亮西方亮，忙得不易乐乎的。 　　可算是把胜利区的一众领导给晾起来了。环保分局的局长都拿着东西上门送礼了，楚然不在家，肖玙接待的，虚与委蛇的一句实在嗑没唠，总之就是我们是正经做小买卖的，民不与官斗，先这么着吧，总不能让领导朝令夕改吧，显得我们多没眼色的。 　　那局长心说，我可太希望你们没眼色点儿了。我早就朝领夕改了，那合各证不是当天就给你们送过来了嘛，你们不给机会改呀。还非要不合格的证书？我上哪给你整不合格的证书去？别说没有，有我也不能给你开呀，那不是把把柄送你手里了嘛。 　　又不能去找楚无穷，人家那是异地的官，再说了，你们把我妹子欺负的工程都停了，还想让我给你们说好话？想啥美事儿呢？ 　　不只是他急，区里领导也急呀。那么大的工程，说停就停了，对区没有影响吗？那可太有影响了。都在想法子招商引资呢，这事儿一出，好些个项目都进行不下去了，人家客商就说了，你们政府太强势了，我们投资过来，害怕我干一半了，你们一个命令下来，我就得停工，那我钱不都打了水漂了吗？ 　　好不容易打听出来，楚然回三盛裕老家了，还没等找上门说情呢。纪、委先上了门。 　　半年时间，从上到下，退二线的老领导都没能幸免，几十个官员落马。上百个岗位调整。 　　楚大哥所在城市的那个常务副就在落马之列，连个平安退休都没捞到。楚大哥半年又跳了半级，挂上了代理X长。然后大学放暑假的时候，他又开始了学习之路，那个城市在龙城与另一个省的省会西京之间，离西京两个小时的车程，离龙城倒得开两个半小时。平时是每个周末都来上课。暑假，直接请了大假，得上四十天呢。刚好是人事变动最激烈的时候，他躲了。 　　带着楚大嫂，回龙城上学了。 第71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26 　　大人回来了, 孩子们暑假都撒欢了。 　　别人家孩子都有姨家舅家可以去，自家的晗希可怜巴巴的，啥也没有。几个伯伯还都在跟前儿。舅舅一家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呢。倒是堂哥堂姐走时都想带着她, 她自己没跟着去。都去过了, 觉得没意思。看同学跟着爸妈去旅游, 羡慕得不行，跟她爸妈说也想去。 　　那就去。 　　把老人也都带上。咱去海南岛过暑假去。这个时候, 东北人出门旅游, 从交通和费用各方面考虑，最受欢迎的目的地还是大连呢。咱不跟人家挤去。 　　本来对旅游没啥兴趣的几家，一听要去海南, 还都挺心动的。说起来, 肖年这十多年，生意做得也不小了，项目南南北北的哪都有，肖家几房人到是真没怎么出过门, 一直都在龙城窝着呢。就是肖三哥，常往鹏城去, 看看那边儿的项目，压压阵, 肖二哥跟着货车, 去过几次内蒙拉树，再就是楚然出门最多, 别人真没怎么出去过。旅游那更是没有过。 　　那就都出去看看呗。 　　当然，上学的肯定不行。林大哥上学呢，走不了。肖玙也上学呢，也走不了。剩下的, 高三的，初三的，都别想了，暑假就没几天，马上都要开学了，旅游没他们的份儿。肖强、王静开学高三了。巧妍和晶晶开学初三。都是要考试的，还想玩儿呢？肖强那老实孩子难得争取了一下，说他反正也考不上，那了不行。把人怼回去了。 　　他们都是大孩子了，家里还有保姆给做饭，不用留人看着。几家都去，年轻的多，能摆布得开，老人就都带上，老太太也拿准备个轮椅推着。连王婶子也一并带上，加上楚家两老，肖家两老，吴家两老也带着呢。吴叔那腿脚不好，但是不耽误走路的。吴婶子眼不好，也用轮椅推着，不是还能听能感受呢嘛。主要是老人年纪渐大了，也有能力，人手还多，为啥不带着老人出门散散心呢。俩闺女跟着照看着呢，没啥不方便的。 　　楚然这边儿，楚大嫂跟着。 　　田野带着公司秘书处的几个大姑娘小伙子的，都是年轻体力好的，跟着一起做后勤保障工作，提前给安排好旅游的路线，酒店，飞机票，车辆，门票啥的。 　　乎拉拉的，一行三十多人，老大一家子，赶上旅行团了。 　　把海南岛从南到北的玩了一个遍。人还不多，但也不少了。海鲜很便宜，很好吃。风景很漂亮，还很天然，没有太多修饰。 　　就是住得不太好。就那么一两家好一点的酒店，房间很不好订。 　　这是客观条件，真不能赖田野没安排好。 　　天气特别的热，一出门一身汗。 　　干净也是真干净，出门一天，身上的白衬衫领子都不变色的。 　　得亏楚然带得半箱防晒，刚开始，老头老太太还得男同志们还嫌弃那玩意儿娘气不用，到海边没俩小时就晒脱皮了，一个个的也不矫情了，可着劲儿的往身上糊，没晒伤，但走的时候，白折净净的，回来的时候都成烤红薯了，晒得红黑红黑的。 　　顺道还去了一趟鹏城，见见大城市的市面，一进城，大人孩子的，都觉龙城跟乡下似的了。原想着好歹也是省城呢，不能差太多吧？电视上看得肯定都是好的一面，结果眼见为实。自己亲眼看了，才知道啥叫差距。 　　还花了两天时候，过关去香江购了个物。衣服箱包首饰啥的，还有自家的牌子呢，这些就都不爱选。倒是吃的用的，电器啥的，当是尝鲜，都挺感兴趣的。 　　老太太和楚妈肖老娘这都第二回 来了，可熟悉了。女人似乎都天生自带着靠商品记地址的天赋，记不住街区名，但是能靠着一家店一家店都是卖啥的，到哪家店怎么拐弯，找到他们之前买海味的店。一顿买买买。 　　楚然都觉得，她是不是该开个保养品的业务了？ 　　前前后后，足足玩儿了一个多月，才回成城。 　　回来都八月中，没几个要开学了。猴孩子们回来都老老实实补作业去了。楚然可说了，寒假还去玩儿，那时候不热了，更好玩儿。但是开学谁作业没完成被老师叫家长了，下次出门就不带谁了。一个个的，让寒假的出行计划给钓着，补作业补得可认真呢。 　　“还是自家干买卖方便，说走就能走。这要是上班的，哪能像咱们这样儿说走就走的？”二嫂累得直哼哼，但是一点儿也没耽误好兴奋。大包小包的，嘴上说着比磨两天豆腐都累，可一回都没落下过逛街。 　　“干买卖的多了，有几个能像你们这么造的。这一趟出去，一年都白干了。”这么报怨，也就肖老爹能说出来。 　　“爹，您不是也玩儿得挺高兴的吗？挣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吗？”老二就说他爸。他说也理直气壮，出游是楚然安排的，但是购物是他们哥几个平摊的。 　　“嗯，你们自己都不心疼，我才不心疼呢。”肖老爹就是那么一说，他玩儿得可好呢。 　　“快把东西分一分吧，这么老些呢。”出门一趟，各种的特产买了一堆，大人孩子的都有朋友要送的，都一块儿搬到农家院了，这边儿离侧门最近。搬进来方便。 　　楚然给田野和几个秘书放假。 　　她是总出门的，没买啥东西。也是累得不轻，就回大别墅洗洗睡了。 　　有些人，消息灵通，都没等到过夜，当天晚上，电话就找家里来了，跟她谈工程的问题。 　　这半年，上上下下撸了一遍，老连长的工作都顺手多了。 　　这一次来的是市里主管城市建设的领导，还有区里的一把手还有城市规划的主管领导，带着规划图来的。 　　之前自家的工程只是改造买卖街，中间老街改三层纯古风建筑，周边商圈儿，是古典与现代结合的设计，虽不是一步一景吧，但也是能当景看的。上辈子做皇太后时，到了最后那几年，京城已经是当时最先进的城市了，世界范围内的。高楼大厦多了去了。什么摩天大楼的，随处可见。但可不是简单的没有设计感的钢筋水泥造型。都是跟圆明园一个风格的。可别以为中国风不适合摩天大楼，那是设计师不行。当然西洋楼也有，那也是谐趣园观水法那个风格的，绝不简单粗暴的方块楼。买卖街商圈，就是按那个标准设计的，市里区里都有规划图，申请审批的时候都要提供的嘛。 　　这次带来的图纸，也是找了能人设计的。把改造的范围扩大了几倍。 　　原来胜利广场是个圆型的广场，中间是一座代表胜利的工人形象的雕像。新规划把周围都划上了绿地，四周都为修上了主干道，变成了正方型，原来幅射型的六条咱变成了东西南北四条人行小路，从主干道通向广场中心。 　　这样四方形广场，就变成了，南向是胜利公园，西邻龙城大学与国防大学，西北角是省医院儿童医院和大学的家属区。北面买卖街商圈。东北角上是师范大学艺术学院工业大学等几个大学和家属，东面是几所附属中小学，以及高端商业住宅区。 　　差不多把小半个区都规划进来了，大学、医院那些不用动，但是家属区，还夹杂着许多民房呢，还有电视台啥的，都在相对远一点，也在规划图上的，都要改建重建的。特别是中小学，都要建新教学楼。对楚然来说，广场和其它地方，跟公益性质差不多。最有利的项目，当然是买卖街商圈和东面的商业住宅。特别是住宅区，自家的园子就在百姓剧场后身儿，广场一扩大之后，就紧挨着广场的绿化带了。新规划的中小学校址就隔两条街。没有更好的位置了。往北往东还有大片的住宅用地，二十几栋高层加几十栋别墅的小区，能建七八个。建筑公司未来十年都不愁没活儿干了。 　　才说把钱收拢了给师父搞金融，这可好，这么大的项目，真得贷款了，不然她也撑不住。 　　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最多让别人喝点汤。这么大的城市呢，项目多了，离垄断什么的，那是远在天边呢。 　　这个规划图一出，最厉害的地方是，这样一来，就显得之前买卖街停工，是在等总整规划呢，就把之前那个事儿抹下去了。 　　目的达到了，面子情当然给。 　　楚然太度特别好的接待了领导，一点儿没为难，满口都是支持领导工作。 　　第二天，真的特别配合的带着人上门签合同，该签的签，该办的贷款啥的，对方当然也不会卡。什么都特别顺利。 　　痛痛快快的，当天就开了工。这边儿工程车一进场，那边儿领导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从此龙城上上下下的，都知道，千万别招惹楚总，惹不起。京城的贵公子咋样了？老子都被发配到冷衙门坐冷板凳去了，自己不也灰溜溜的被拎回去教育了。没听说吗？大领导们，都对自家的后辈耳提面命呢，别二百五似的招惹不能招惹的人，给你们老子招灾。 　　还有吸取了那位环保分局局长的教训，别自己啥也不没干，让下面的傻瓜给坑了。那这事儿不能明着开会说吧？人家也都有办法，反正楚总的工程各区都有嘛。把对楚总的生意的各种照顾都做到明处，让下面的傻瓜们都知道知道人家上面有人就行了呗。谁也不想当那位局长，省城的局长干得好好的，给下放到贫困县去上副县去了。这辈子算是难出头了。那位物资局的局长更惨，因为没管好司机，一个司机的姑爷都能做威做福，想干什么？直接调到党史研究办去当主任了。研究去吧。 　　之前胜利广场边还有老市政厅，那个不好改，拆了吧，它是上百年的老建筑了，用做别的吧，还不方便。楚然免费给改造了一下，改成红色宣传基地了，免费对外开放。新的广场规划图就挂在大厅里。周围的老百姓没事儿闲时饭后都爱到广场走走转转，要么就是去公园，看到这规划图，那可是老激动了。 　　改造好啊，这里面可包括着住宅区呢，老房子拆了，不就都能住上新房子了嘛。肖家的建筑公司龙城人谁不知道啊，凡是旧房拆迁的，哪个不盼着是肖家公司的工程，房子建得质量那是杠杠地，回迁的面积还大，关键那房子格局，是真一点儿浪费的都没有。谁也不瞎，一比较，其它的工程那就是豆腐渣。就是同样都是商品楼，肖家的房子每平贵一百块钱，还是更愿意买他家的。账都会算，有内行人算过，肖家的楼，利润特别少，别人五百一平的楼能挣一百，他家就能挣二十。挣的是薄利多销。越是这样儿，老百姓越认肖家的牌子。 　　肖家也在龙城做了十多年的买卖了，加上楚然的那些跟王府，郡主有关的牌子名儿，渐渐的，在龙城人口中，都成了格格家的。只要是肖家的生意，别管是哪个儿媳妇的，一律都叫格格家的。 　　建筑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格格家的，这四个字的口碑好到什么程度呢？ 　　好到买卖街这边开工了之后，本来想着一个工程一个工程的做的。老旧住宅最后再拆迁的。拆迁款真的要好多好多，这边是密集型住宅区，又是大学又是医院的，纯市中心，涉及到的住户太多了，很麻烦。不想占太多资金。 　　结果那些老旧住宅的人，成帮结队的一到假日就往百姓剧院跑，找肖总，跟肖总诉苦啊，这个说我家老人八十了，还住五楼呢，一年都出不了屋子一回呀。那个说我家六个孩子，还挤在四十平的小屋子里呢。那个又说，儿媳妇跟小姑子处不到一块儿，天天的打呀，日子没法过了。你看规划图都出了，先给咱们小区拆了吧？我们不要拆迁费，就回迁，给房子就行。 　　天天有老头老太太堵在公司门口，看着准备先干哪个工程，司机往艺术学院送个图纸，那明明是找艺院老师给设计海南那边刚选址好的酒店的室内装修的。老头老太太们就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说要选改造艺院的家属区了，还要建新教学楼了。一个个的把肖总堵在门口，又是哭又是闹啊。 　　肖总实在是没招儿了，惹不起这些大爷大妈啊。就找楚然，怎么整吧。 　　楚然能有啥招啊。 　　人家都说了配合拆迁了，那就招工人，以老带新，再开几个工地呗。要不然怎么办？这都九月了，最多还能干两个半月的活儿。先把房子拆了地基打上也行啊。 　　“那可得赔上四个月的房租钱。”拆迁户选择回迁的，再新房交钥匙之前，拆迁到建成的时间，建筑商得给出房租的。还得按拆迁房屋所在地的平均价算。胜利路附近，六十平的房子一个月租金已经四十块钱了。四个月的房租那就是上百万。总共才能挣多少啊。若是等到明开化冻再拆，当年就能交工，不用冬歇的。 　　“赔就赔吧，都是被房子逼得，也都是为了早点住到大房子里。咱少赚一点儿，也没什么，多干两个工程就补回来的事儿。帮人当是积福了。”这是肖家的堂弟，不是外人。 　　“五嫂你这好心，还没让人坑了，买卖还能干大，那真是老天爷保佑了。”肖总常不常的就得念上一回。慈不带兵，义不养财，自家这堂嫂也忒烂好心了，这些年，扔出去的年都没数儿了。 　　念是念的，回头又觉得可千万别把买卖干黄了，让好人吃亏他良心上也过不去，就得死命的干，好好干。 　　楚然都习惯了这位，他不是个好脾气的，急眼了在工地上，那真是张嘴就骂，抬手就打，遇上干活笨的，直接上脚踹的都有。但人是真不坏，就这个熊脾气，人缘还挺好，也是挺神奇。 　　知道他就是报怨一句，该干的活儿都不会打折扣。 　　“千万注意安全。新招上来的人一定得培训好，看好，宁可进度慢点，不能质量差了，不能出安全事故。”楚然也是每一次都会强调一遍质量和安全。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肖总就答应着，都是老生常谈了。他心里重视着呢。刚开始带出来的工人，都是沾亲带故的，真伤了死了，他也不好交代。现在工人多了，可也是一层一层分下去的，工头们不也一样都是沾亲带故的往出带嘛。这么些工程，事故年年都有，刮了蹭了的常见，也有不小心砸了摔了的。真没死过人。最重的就是摔骨折过。可别的工地上有啊，哪年都得好几起，看着都闹心得不行。死的人惨，一家子妻离子散的，工程队后续也没好到哪里去，那可是人命。他还能不害怕嘛。看得紧着呢。 　　这边儿得了楚然的令，回去就把几十个工头招回公司开会，招人。然后派活儿。把安全和质量在楚然要求的基础上再加码了强调两遍。就把人撒出去。再找管理层开会，开一个项目，事儿多着呢。自家边儿没有各种审批的手续了，一下都签完了。剩下的事情可也不少，建材呢，机械呢。不都是事儿吗？不都是钱吗？得做预算，得去供货商。都得安排呀。还有拆迁的事，不都是事儿嘛。 　　一说同时动工，居民们不用闹了，还没等拆迁的去签合同呢，好多人家行李都收拾好了。有的动作快的，家都搬完了。这么些人要租房，房租都得涨，早租早省心。有那刺头一点想多要点拆迁费的，肖总可是老油条了，早交代下去了。人拆迁队的，一点也不跟那样儿磨叽，连一句废话都不多说。直接去下一家。整栋楼都签完，就公示，谁家还没签，暂时拆不了，要慢慢协调。然后就不管了，去下一栋。顺利的，今天签完，给一周搬家时间，搬完立马就拆。拆完运完废料就打地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干。有人找过去说你们不是协调主，到是协调去啊。人拆迁队也有话说，这么多等拆迁的呢，我得第一轮都签完了，下一轮再协调啊。 　　那这不是要急死人吗？格格家跟一般的开发商可不一样，人家又不差你这一个工程，耗得起啊。人家能耗起，咱耗不起啊，看那个规划图，可是十年计划呢。等上十年，啥都凉快了。然后自然而然的，那些签了合同的，就主动去动员不签的，都是住了多少年的老街坊，谁不知道谁啊。把老底子都能扒掉三层，死挺着？这边儿死挺着，你工作就处处有人给你穿小鞋，有个老赖，天天被安排职夜班，困得上工打盹，手都轧掉了。轧掉了咋，单位管你，算工伤。可再是工伤，你伤了就是伤了，手没了，成残疾了，后半辈子损失的，那可比多赖出来点拆迁费多多了。你挡了别人的利益了，还是很多人的，不跟你玩命儿才怪呢。有的事招儿让你吃不好睡不成，还没处说理去。 　　保准儿用不上半个月，都把楼清出来出动找拆迁队签合同。 　　住宅动工了。学校也找。学校领导人家可不找肖总。那都是有门路的，都直接找楚然。 　　找也没用啊，我没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机械呀。我也没那么多钱往上压呀。 　　再着急，也得等明年了。 　　反正是除了中小学的新校址，其它的，全等明年吧。 　　让这些工程占得，最眼馋的住宅区，还一直在画图纸阶段呢。不过有一个好处，不急了，图纸就不用被黑店坑，师父有时间可以自己画了，慢慢画吧，画个一年半载的，都没事儿，且开不了工呢！ 　　楚然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到，钱在眼前，却挣不到的心情！ 　　很不爽。 第72章 七十年代巧媳妇27 　　原本计划着孩子们放寒假以后去南边过年的, 也去不成了。 　　吴婶子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老人最怕的就是摔跤。送到医院，救了一周, 还是没救过来。折腾着把老人送回老家安葬, 刚烧了头七，吴大叔晚上睡下, 第二天就再没起来。一周之内，两位老人全都走了。 　　“别看你婶子眼不好, 可有那么个人在，你叔心里就有个拐掍儿，有放不下的人，他活得就有劲头儿。没了这么个人了，儿孙又没啥可惦记的，那一口气可不一下子就卸了嘛。”楚妈是这么感慨的。 　　谁说不是呢。 　　就像二嫂三嫂，老爹老妈儿在，天天忙得死臭, 回家也得看看爹妈，帮着洗洗涮涮啥的，老惦记着，可这人一没了, 冷不丁的，回家都没奔头了。 　　“奶，你可得好好的, 你要有事儿, 我爸我妈也该没奔头了。”楚然怕老太太物伤其类，人老了就怕身边儿的老熟人们一个个的离去。 　　老太太看得可开，“我肯定好好的, 我孙子孙女孝顺，还有那么些地方我没见识过呢，且得好好活着。” 　　她要不是一个心宽能想得开的人，身体不会这么健康。就是楚然没给吃食里加料之前，人家也是没病没痛的。 　　因着有了丧事，过年就没出去。 　　老人走了，大人悲伤一阵子，该忙生计还得忙生计，自己也都能调节。对孩子影响还是挺大的。肖二哥肖三哥家的孩子差不多都是老两口看着长大的，孩子们跟姥姥姥爷也亲，丧礼时就哭得什么似的。 　　别人还可以慢慢缓，就是巧妍与晶晶两个，中考还是受了影响。原本都该轻松考上重点高中的，只考了个压线，将将的考上。巧妍一分没多，晶晶只多了两分。学校就是刚刚建好的园子边的师大附中，楚然就跟几个嫂子商量，干脆搬过来得了。孩子上学也方便。 　　先在外院的小别墅里过渡一下，新住宅区已经在建了，明年肯定能建好的。 　　以前老人还在，怕老人换了地方不习惯，尤其是吴婶子那个情况，才一直没有搬。二哥三哥家没搬，老大老四就也没动。 　　如今搬到是也行。 　　那就搬吧。趁着孩子们放暑假，把家就给搬了。 　　肖强和王静都是高考，王静很顺利的考上龙城大学，本来能去京城的，吴家老两口一走，孩子就有点儿离不得王婶子，说啥不肯考到外地。不考就不考吧，龙城大学也是排名全国前几的大学，读了个数学系，也是专业上国内排前二的专业了。 　　肖强那成绩也没啥意外的，大专都没考上。怎么整？肖大哥说，送去当兵吧，还能锻炼锻炼，当三年兵退伍就二十一了，回来干点啥营业都行，给他把婚一结，就不用管了。 　　“强子那样儿的，还锻炼啥呀？他那老实的性子，不招灾不惹祸的，锻炼啥？屯里人送孩子当兵，是图着退伍了能分配个工作吃上红本，咱强子用得着不？想锻炼，干啥不是锻炼？非得当兵啊？”肖老爹不同意让肖强当兵。 　　也是，当兵对肖强这种敦厚的孩子来说，意义真的没多大。他已经很本份，很自律了，也不需要靠军人的身份谋一个工作，还锻炼啥。 　　老二就问他侄儿，“强子，你自己想干啥？是还想再复读一年，还是有啥别的想法？” 　　学习不好的孩子，很少有乐意学习的，肖强也一样儿，“我不复习了，复习也考不上。我想跟着运输队出去见识见识。” 　　年轻的孩子，个个觉得自己了不起，想要出去闯一闯。 　　运输队啊？傻小子，那真不像是你想象当中的，云游四海呢。真是个特别苦特别累的活儿。还得应付一路上的各种意外。 　　“行，去吧。”肖老大却答应了。老二老四常年在工地上，老二自己能顶一个货车司机，他那车都是跟运输公司那边儿的司机学的，最知道当长途司机的苦了，回来也没少说。肖强一说要去，他就觉得，这也是锻炼。 　　那就去吧。 　　拦着反倒让孩子逆反。 　　所以肖大哥两口子跟楚然提起的时候，楚然就把人给安排到运输公司去了，让找个稳当的队长带他，专跑鹏城到龙城的线儿。后半年一直到开春儿，这一路，水果和鲜菜的利润都很大，也最忙，这会儿可没有直通南北的高速公路呢，都是一段一段的，大部分是三级公路，中间要经过很多收费站，还有一些村庄挡道的，在路上撒钉子的，甚至有干脆直接劫道儿的，跟着干上几个月，那可真是锻炼了。 　　安排了肖强，楚然就没再管了。 　　自家的晗希暑假也没能消停着在家里待，楚大哥终于毕业，不用再每个假期都上学了，楚伟楚俏放暑假跟仨老人一起被楚大哥接过去了。人家毕业，肖师父没毕业呢。念完俩硕士了，又开始念博士，还是跟着原来的老师，晗希放假就跟着她爸去学校玩儿了。孩子基础好，也确实挺聪明的，她爸也是为了让她别太闲了，给弄了奥数的题做，去学校也带着呢。她是看不懂她爸学那些，但是她学的那些，她爸的老师同学能看懂啊，哎哟，一看，小丫头可以啊，随手就给指点两句也是有的。小丫头慕强，就喜欢比她厉害，一看师公师叔师伯的都老厉害了，叫上劲了，不用她爸叫，有时候人家自己背着小书包就过去了。龙城大学跟自家就隔着一个胜利广场嘛。她爸不在学校的时候，她就逮着谁跟着谁，有时候还跟着师公师叔去上课，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写她自己的作业。在这个环境里面待着，对孩子是有好处的。 　　人家帮着看孩子了，当家长的不能当没看着啊。 　　楚然能咋办，四时三节的，原来只给孩子师公准备的衣裳鞋袜，得把这些师叔师伯师姑的都带上，一季两套新的，跟家里人都是一样的待遇，服装公司那边儿按时给送。还有人家里有个婚丧嫁娶的，该随礼的随礼，该出席的出席。平时孩子过去，也不让空手儿，带个带点吃食啥的，拎着就过去了。如今这大学老师也是苦哈哈，工资不高，待遇也就那样儿，住得条件也不好，年轻的还好点儿，只让生一个孩子了嘛，人口少还能好点，年纪大的，那真是一大家子。想吃点儿好的，舍不得的。到是四嫂咸菜，最受大家欢迎，一袋两斤的榨菜头，够一家子吃一星期的，来了客人，买个二两肉，炒个榨菜肉丝，都是好菜。 　　孩子不傻，三回两回的就看出来咸菜受欢迎了，回来跟家里一说。都没用楚然说话，四嫂多机灵的人啊，直接就找过去了，找化工学院的教授，说是让去咸菜厂当顾问，拿着样品让人家化验营养成分。 　　一个咸菜，能有啥营养成份，还去找化工学院，根本就对不上茬口好嘛。当然了，就是那么一个说法呗，她送去，人家就接着，知道是肖师弟给的补贴呢，反正是一周送上百斤，每一批都得检嘛。那肯定吃不了，就大家分呗。 　　然后等小雨假期过完从他小舅家回来，就被塞过去了。学校放假，他就得跟着他小妹，去大学的图书馆写作业了。有时候还得去实验室啥的，反正到哪，都有人管了。 　　这孩子就比较懵，小学都没毕业呢，硬是被亲妈给扔到大学校园里了，坑死了好吧。 　　他才跟他小妹分享军营的趣事，兴奋劲儿还没过呢。 　　“小妹，我跟你说，这回我是真遇到对手了。那个叫齐瑞的，特别厉害，我跟他对不上十招就败了。寒假咱俩一起去找他吧？你帮我报仇啊？” 　　老四下班早没啥事儿，去大学接俩孩子回家，路上就听他儿子嘚吧嘚吧的让他小妹给报仇，你说你比小妹大三岁呢，那话说的，脸咋不红不白的呢？忒寒碜人了。 　　抬手就拍他儿子，“你那说的是人话吗？你小舅部队上的都是当兵的，你打不过不正常？你小妹多大？跟人家比什么？” 　　小雨可冤呢，“才不是呢，齐瑞比我还小一岁呢。是跟于团长的儿子一起来找我们玩儿的，再说我们也不是打架，我们跟着新兵一块训练，练习格斗的时候比试的。”军区大院里孩子不少，假期跟着部队练的，更是常事。 　　咦？原来还没当回事儿的晗希，一听，把她小哥打服的，居然是同龄，那就有点儿意思了。 　　“行，那你这学期好好练。等寒假我跟你一起去小舅家，你要再打不过他，我给你报仇。” 　　然后，俩熊孩子一学期都憋着劲的练功呢，就想着报仇的事儿。 　　寒假的时候，他们到是真去祖小舅家了。然而“仇人”没去。没仇人都没意思了，待了几天，就回家了。 　　一直到第二年的暑假，他们小学毕业，又去了。这回见到仇人了。也交手了，结果，小雨还是没抗过十招，晗希倒是跟人打了据说上百回合之后，险胜了半招。怎么算的，别人也不知道，反正回来是那么说的。 　　只胜半招还了得？必须得稳赢才行。 　　练。 　　咱傻孩子，就这么自己给自己加了课，风雨无阻的天天练功，那叫一个刻苦，就为了假期的比武。 　　练吧，挺好的。 　　到初中毕业那年，晗希和小雨中考都很稳的考进了重点高中，假期长嘛，也都在大孩子了，小雨都十六，晗希也十三了，个子长到一米七了，又是练了一身的功夫，出去疯玩儿，也没什么不能放心的。玩去吧。 　　然后“比武”回来，就带回来两个小伙子和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是祖小舅的闺女祖萌萌。那俩小伙子，一个是于团长的儿子，叫于天的，一个就是传说中的齐瑞。于天那孩子是个冷面，长得也硬朗，很精神，也很机灵，来家随着小雨叫人，叔叔大伯的叫得亲戚。齐瑞呢，个子高，快一米八了，插别挺拔的一个帅小伙儿，脸上还带着笑窝，看着就像个当兵的料子。规矩教养非常好，待人接物有板有眼的，一看出身就很好的那种。 　　来了就来了吧。 　　这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孩子。 　　楚然以为人家要在自家过暑假呢，结果就待了三天，自家的熊孩子又跟人家走了，几个孩子自己成团儿自由行去了。 　　好在还知道每天给家里打电话汇报行程。好家伙的，天南海北的没有他们不敢去的地方。得亏是没给办护照，要不然，那一伙子，能跑出国玩儿去。 第73章 七十年代巧媳（完） 　　“你闺女野成这样儿, 不管管啊？”楚然跟孩子爸告状，这闺女这样儿，愁人不愁人？ 　　“挺好的。”师父乐呵呵的, 还觉得他闺女这样儿挺好的, 有闯劲儿。 　　“也不知道像谁了，老太太肯定不是那么教的, 你看看小敏，巧妍和晶晶, 一个比一个淑女。”肖老娘带自家闺女时间最多，教得也最多，当然仨大孙女后来也带着了。那你看看人家学的，一个个有模有样儿的，可有范儿了，自家这熊孩子，咋就走样子了呢？ 　　“难不成是她姥姥教的？也不能啊，楚俏儿厉害点儿, 也没像她那样儿啊。”楚妈是泼辣，但她肯定更喜欢孩子跟肖老娘学规矩的。 　　师父憋着笑，“你就没往自己身上想想？” 　　楚然就低头看了看，接着就摇头, “那更不能了，基因上，就是厉害点儿。但我可没那样儿啊, 我可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 也没说走就走，满世界溜达……”好吧，她是满世界溜达过, “那我是陪着你的，她是纯野的。” 　　师父：…… 　　行吧，你说陪着我的，那就是陪着我的吧。 　　孩子的变化总是很突然，晗希几乎一夜之间就淑女起来了。 　　高一刚开学，开例假了。大姑娘了，也该来了。身边那么多姐姐，还有当妈的教，她啥都懂的。就是没想到，来那个，比被人揍一顿都难受，全身没一个地方得劲儿的。 　　一完事儿，小姑娘成大姑娘了。就不疯玩儿了。也不跟男同学一起玩儿了，也开始爱穿裙子了。也变得跟她几个姐姐一样，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了。跟变了个人儿似的。 　　楚然都觉得，成长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不知不觉的，孩子就大了。 　　因为她闺女来大姨妈，她让化妆品公司加了卫生巾的生产线，再一次刷新了公司上上下下的对土豪的认知，人家这才叫宠孩子呢！ 　　楚然自己并不觉得，就是不放心外面东西的质量嘛。又不是做不起，还是用自家的东西放心。 　　做完了胜利广场及周边的改造工程，自家就再没做普通的商品房项目了。胜利路上的高端住宅区做完，甚至都没做龙城的项目。楚爸的老连长退休了，新上任的领导是个特别强势雷厉风行的人，自家在龙城的根已经扎得太深了，再不低调，该碍着别人的眼了。 　　还有一个原因，楚大哥又升职了，到龙城市做副市。楚然从不在楚大哥当政的地方经营的。瓜田李下的，没必要。 　　何况，师父这几天在股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比过去十几年她辛辛苦苦挣得都多，不折腾啥，盘子太大对楚大哥也不好。 　　重心已经在慢慢往南方转移了。 　　南方气候好，对老人的身体也好。在苏杭修个园子，住着也是很好的。 　　自打楚大哥调职，老人们就半年北方半年天涯海角的住着了。 　　要不是自家熊孩子还没考大学，楚然都想搬家了。 　　当然，想搬家也不容易，别说不家这么大的家业在。师父也走不开，他读子俩博士学位了，目前正在攻读第三个，金融学的博士。已经留在龙城大学任教，在机械学院当副教授。 　　汽车厂研究所那边儿的职也还挂着呢。厂里就是不放人。当时他刚拿第一个博士学位的时候，还把那所长吓得不轻，他是技术大拿嘛，所长怕他学历也补齐之后，把他顶下去，四处的奔走想调走，甚至还到自家来，跟师父聊，说他年纪大了，站好最后一班岗，帮着看看堆儿就行了，没啥大志向了。那意思就是，你再等两年，等我退休，你再折腾。师父很痛快的就应了，他了没惦记那个所长的位子，真惦记还用等到这时候去？这边儿拿了毕业证，就到另一个导师那儿报道，接着读书了。还很快就办了留校任教的手续。 　　搞研究的老所长，跟官场的老油条还是不能比的，要真那么油滑，也不会害怕了。一看师父这个操作，他还不好意思了，觉得欠了师父老大一个人情，然后就死活不放人。副所长就一直挂着呢，能者多劳嘛！师父也不去上班，但是呢，福利从来也不落下他，工资奖金的也都照发。当然了，遇到攻关难题了，也还找他。 　　师父这大学教授当得还挺有瘾的，上班下班的，比在汽车厂里当技术员积极多了。他说不能耽误了学生。 　　那你说这么精心，想走，肯定是不容易。 　　所以，再怎么建园子，再怎么转移事业重心，那还真是只转移了产业，人却没动。 　　楚然都没有，肖家几个大的就更不会动了。几个嫂子的买卖都没出龙城，大嫂的卤肉和四嫂的咸菜打成真空包装还往全国销。二嫂的豆腐和三嫂的面馆，真是没出龙城。但是挣钱也都不少。自家内部已经形成产业链了，成本能拉到最低，外面建再多的厂子，开再多的馆子，都不耽误自家挣钱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也都没那么些雄心壮志了。 　　主要是孩子们都大了，关注点都转移到孩子们身上得更多了。 　　像是王静，大学毕业了，接着读研呢，大二的时候处了个男朋友，同班同学，结果人家孩子毕业就出国了，她舍不得离开家，没去，就分了手。一时里，大家也不好劝啥。 　　同岁的肖强也二十二了，跟着运输队跑了半年，回来打他五婶，说了，“我干不了这个，应付不了那些事。五婶帮我找一个不用跟人交际应酬，只要干活就行的地方吧？” 　　孩子都找来了，楚然能说不管吗？这孩子就是老实，真不是傻，要要他咋知道找过来呢？ 　　想来想去的，问他，“嫌不嫌度打扫卫生丢人？” 　　“那丢啥人？凭自己劳务吃饭。” 　　楚然还不放心，又问了何花嫂子一遍，“怕不怕别人说何总了儿子干保洁了？” 　　何花嫂子一听就笑，“何总十年前还在批发市场扛大包呢，还怕人笑话。” 　　也是，这一代的企业家，往前倒十年十五年，有几个不是苦出身的？ 　　“那就干保洁吧。公司内部的活儿，就够你干的了。你带着人干活儿，正常给你结算，不用出去拉活儿，也没人为难你，行不行？” 　　“行，我听五婶的，谢谢五婶。” 　　然后，楚然就给支起了一个保洁公司的架子。一转眼也干了三四年，干得非常红火，人老实本份嘛，干活儿不知道偷奸耍滑，活儿干得好，都是夸的。就给各个分公司干活儿，也没人欺负他，有那不太好的员工，也都告诉他该怎么处理了，慢慢上了手。小老板当得很是滋润，钱正经不少挣。自己给自己挣了房挣了车，人家搬到一个中档小区，自己住去了。女朋友一直也没找到一个，这孩子把那条儿惦记他钱的不能找的原则记得死死的。可谁家姑娘找对象不得看看条件啊？一打听他家庭背景，他就先跑了。能找到女朋友才怪呢。 　　肖健考上西北的一所大学了，说是交了一个女朋友，谁也没看着啥样儿，也没往家里带。 　　巧妍和晶晶都考上了京城的大学，也都念大二了，除了操心着别被小混蛋骗去，别的没啥了。 　　剩下的都上高中呢，最是要紧的时候，家里可不是都没心思放到买卖上嘛。 　　楚然也算是真实的体验了一把当家长的感觉。 　　晗希自打上了高中，就没闲着，各种的竟赛得参加着，假期都是培训，课后还有辅导班。然后每天还坚持锻炼。 　　看着孩子都累得慌，比她当初上高中的时候，累多了。那会儿觉得过得不是人的日子，现在一对比，她果然就该是学渣，一点儿不冤。 　　刚好，公司业务在收紧，她的事儿没那么多了。当然，本来也没有很多啦。 　　就回归家庭，在家里给孩子做饭。 　　这一点，肖老娘就很满意了。 　　五个儿媳妇，就楚然一个跟她最有共同语言，特别在烹饪上，大的四个，那真是怎么教都不开窍，不是她们笨，也不是手不巧，就是吧，不会变通，教一个啥，就只会做啥。不像小儿媳妇，会变通，还能研究新菜式。 　　也不只菜式，还有化妆保养啥的，能上手一起做的。那几个，会用就不错了，让做？真不成的。 　　这样儿也挺好的，楚然是什么日子都过得，回归家庭，在家里种种花养养草，做做饭，过得跟在洪荒时差不多，也没啥不适应的。闲时画点儿服装的设计图，在家里闷得，开车出门扫扫货，主要是充实空间。日子也过得挺好的。 　　一直待到九七年，事儿可真是不少。 　　别的都是国家大事，有关系，但是不用她去处理。 　　最需要她关心的是晗希高考。 　　陪着考了三天。 　　家长比考生还紧张，出来问考得咋样儿，还被人家嫌弃，“你闺女能考不上吗？” 　　行吧，我自作多情了。 　　是，人家是不用担心，考到京城去了。反正许多年前买的别墅是用上了。 　　最让人无奈的是，楚家老太太，在晗希收到通知书的第二天，含笑而终。百岁的老人了，是喜丧。无病无灾带着笑坐化的，谁不说她老人家有福呢。 　　可是再有福，那是喜丧，也是丧。 　　老人遗愿葬回老家李家的祖坟，跟先夫合葬。守了七十多年的寡，到了都没忘了合葬，这份感情，也是让人唏嘘。 　　葬礼很隆重。老太太不只是楚然的奶奶，更是楚市|长的奶奶，来了许许多多的送葬的人，还有像是田野那样儿受过老太□□惠的，都是跟楚然一家一样给披麻戴孝了。 　　送走了老太太，再一看，楚爸楚妈，肖家公婆，也都老了。 　　楚然自己，都是四十岁的人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是啊，一转眼，又是一辈子了。” 　　忙忙碌碌的，看着晗希跟她“仇人”齐瑞的孙子都结婚生子了。他们也该走的时候，师父也是这么感慨的。 　　回到玄幻大陆，楚然半天没有回过神。真是一百年弹指一挥间了。 　　“怎么了？”师父看她一直愣神儿，就问呢。 　　“心里怪难受的。”比前面两次任务，都难受。 　　可能那时候，更想着挣钱，生活得没有那么投入吧。这个任务，是她骨子里熟悉的时空，太有归属感了。离开了，跟又死一回一样的。 　　“系统商店有情绪消除剂，难受的话，买一剂吧。” 　　“可是我不想忘了那些人。” 　　“不是忘了，是消除负面情绪。” 　　“这么神奇的吗？” 　　“嗯。” 　　“可是好贵啊。” 　　“……给你。” 　　“哎呀，我又没说不买，你咋动作这么快呢。” 　　…… 　　“我之前囤了一些，不是新买的。” 　　好吧，你这么说，我就这么信呗。 　　不过这东西是真好用，楚然喝下去之后，真的就像是看了一部电影一样，明明什么都记得，就是不难过了。 　　缓过来之后，当然是第一时间查看摊位了。果然，又都卖光了。接着上新，往仓库填库存。 　　师父也有他自己的事情忙。 　　忙了两天。 　　“啊啊啊啊啊，这边好无聊，该干点儿什么呢？”还是老样子，忙完了手头的事，楚然又不知道能做啥了。 　　“接着做任务？” 　　也行啊。 　　不过，“先约个会呗？” 　　咋约？ 　　“吃饭逛街看电影？游艇开趴世界行？”楚然想像着，约会都能干啥。 　　说得师父一头的黑线，“开趴什么的，还是算了。我嫌闹得慌。” 　　“那咱们先在林城周围逛一逛？”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这个可以有。” 　　接下来半个月，楚然就跟师父开启了吃吃喝喝玩玩的渡蜜月模式。顺便照看一下摊位。前五天是两个人，后面的十天，加入了她刚刚认识不久的那位叫林染的小美女，一点儿当电灯泡的自觉都没有，玩儿得可嗨了。还非得请客，请就请呗，人家说过她家钱多得花不完嘛。 　　“你们要回去做任务了吗？”分别的时候，林染可不舍呢，抱着楚然胳膊不撒手。 　　“是啊，我有任务要求的，不完成不行啊。你不用做任务的吗？” 　　“用啊。可是做任务好无聊啊。每次都死很快，我一点儿都不爱做。” 　　嗯？ 　　死很快，是什么意思？ 　　“我回来之后，已经做了四次任务了。第一次，不是有情结嘛，我就选了阿朱，想救乔大侠嘛。然后刚一过去，就被慕容老夫人给打死了，说我不守规矩，想偷跑出山庄。第二回 ，我先了天山童姥，想着这回厉害了吧，谁也打不过我，可是我穿过去的时候，正赶上她那功刚发作，回到八岁的时候，被那个三十六岛的一个什么岛主给杀了。第三回，我想换换运气，穿古楼吧。林妹妹也挺好的。结果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林如海病重，我还没来得及救他呢，就让我知道贾琏坑林家的三百万两银票，给我气得，当场就要拍桌子，可是林妹妹的身子太弱了，一下气死了。第四回，我想着，当当小龙女也挺好的，时间明明选在古墓的时候，结果穿过去才发现是古早版本，还是草稿大纲版的。时间线没卡对，我去的时候，小龙女正跑涯，然后并没有什么十六年后，直接摔死了……我再也不想做任务了。”林染说得那叫一个委屈。 　　楚然听得那叫一个惊悚，这姑娘得是个什么极别的非酋啊？花钱买的任务都能开成那得性？ 　　突然发现，系统对她还不错了。 　　“你造了什么孽了呀？”楚然实在没忍住，问出来了。师父之前跟她科普过，身上的孽力越少，功德越多，运气就越好的。林染能倒霉成这样儿，她得做了多少孽？可是她身上并没有孽力的黑气场啊。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离小倒霉蛋远点儿。 　　“啊？”林染比较懵，“我没杀人放火过啊？小时候往同学书包里放过毛毛虫，不算做孽吧？” 　　楚然就看她师父，那应该不算吧？同时在脑子拼命回想，自己干没干过啥天怒人怨的事儿？ 　　师父忍着笑，“那应该只能算调皮。你是不是有姻缘线，还被对方拒绝绑定啊？” 　　“有啊。我家给我定过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我以为那个不重要呢，就随便点的是，我都没见过那人，想着又没约，肯定遇不到嘛。又怕点否有啥陷阱。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点是了，对方点拒绝了，然后我就倒霉了？”林染很聪明，马上就反应过了。 　　师父点头，“你身上孽力很少，而且几次经历都更像是恶作剧，很像是被姻缘线另一方拒绝的惩罚方式……” 　　林染咬牙，“好啊，敢坑我，给老娘等着。楚然，肖玙，我先走了，有空再找你们玩儿啊。” 　　刚刚还哼哼唧唧舍不得的人，转身一阵风儿似的走了…… 　　这脾气。 　　楚然带着疑问的看肖玙，“你没坑她吧？” 　　肖玙忍着笑，“没有。”我坑的可不是她，是另有其人。 　　楚然不信，“你笑得很奇怪，明明是做坏事得逞的样子。” 　　肖玙抱着人肩膀往家里走，“你看错了，走走走，回家，吃饭，洗漱，做任务了。这回选个轻松的，啥心也不操的，我耕田你织布，我浇水你纺纱，好不好？” 　　织布纺纱啊？ 　　也还行吧。 　　所以，这回选任务的时候，楚然就管，让肖玙选的，她只选了绑定姻缘线，就等着了。 　　一醒过来，接收完背景资料。 　　呵呵。 　　屁的织布纺纱，搁哪呢？ 第74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1 　　楚家村地处齐国西南, 离都城邺京只有五百三十里的路程，但中间有二百里是齐山山脉，交通非常不便利, 很有些蜀道难的意思。 　　楚家村群山环绕，位置相当的隐秘。整个村子, 百十户人口, 不是姻亲就是故旧。村里的人多习武，男女老少的, 差不过都会两下子拳脚，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因着山路难行，很少有人出村，也很少有人进村。既便是出村，也多是去二十里外的曲水镇上买日常用品或是卖山货野物。 　　楚破虏是楚家村极少数走出曲水镇见过大世面的人之一。 　　年轻的时候, 向往山外的世界, 出去当过兵, 有功夫嘛，在军营里混得还不错, 后来打仗受伤，整个右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右眼也废了。带着抚恤金回的老家。走的时候十三，回来的时候二十五了。家里爹娘都以为他死在外面了，给闺女招赘了一个女婿，他回来家里连他的地方都没了，就在草滩县城里租了一个小铺子, 杀猪卖肉。那个样子，村里的姑娘都不乐意嫁给他。后来娶了县太爷家的烧火丫头赵枝，放出来的时候都二十了, 也不知道怎么攒下的银钱，自己给自己赎了身。出来之后，觉得楚破虏的样子和职业，能给她庇护，俩人就成了亲。成亲之后，两人回了曲水镇，买了一间铺子，接着杀猪卖肉。 　　后来有了孩子，就雇了一个瘸子当伙计，赵枝带着孩子回了楚家村，在村头盖了两间屋子，和几间猪圈，养猪。自产自销了。 　　那个孩子，就是楚然。 　　爹娘都是有能耐的，这姑娘从小到大，也并没有吃什么苦，跟着村里同龄的孩子一起练功，练的是楚家拳，祖祖辈辈，村里的孩子都练的，她到是有几分天赋，功夫练得不错。还在村上的私塾里念了三年书，不是睁眼瞎。年纪大了不适合再跟着男孩儿一起上学了，才没去念的。楚破虏又花钱请了镇上孟家当铺的账房教他打算盘，记账。赶上年节铺子里忙的时候，好就在铺子里帮着收钱记账，从来没有错过，脑子很灵性。 　　长到十五岁上了，楚奶奶提议，亲上加亲，让把楚然嫁给她姑姑家的表哥楚千军。赵枝不乐意，看不上楚千军唯唯诺诺没主见，跟他爹一样的。就说楚姑夫是入赘，楚千军姓楚，同姓哪能做亲呢。楚姑姑倒是很乐意要楚然这样儿的儿媳妇，亲侄女，还能当得起家，她自己儿子啥样自己心里有数，不找个厉害的媳妇，支不起门户。就劝了楚爷爷楚奶奶，让楚千军改回刘姓，楚姑夫也不入赘，改成楚姑姑出嫁。 　　这哪能说改就改呢，楚千军也是入了族谱拜过祠堂的，得要村长村老们同意才行，规矩多着呢。楚破虏也不想跟妹子家做亲，婆婆是亲姑姑，闺女受了委屈都不好说的。所以，两口是各种的找借口拖，村长当然更看重见这世面的楚破虏，镇上县上有事摆布不开，都要找他帮忙的，看出来两口子的心思，也就帮着拖延，想着楚千军大上两岁，拖不过先结亲的话，这事儿就黄了。 　　拖了两年，闺女自己把问题解决了。 　　咋解决的呢？ 　　她不是功夫好嘛，没事儿的时候就爱上山打猎，这一回出去，往山里走得深了点儿，想去瀑布那里洗个澡。就救回了一个人来。背回来的时候，那人全身都是血，身上的细布袍子都快浸透了。胳膊腿都断了，两个膝盖骨也是碎的，明显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得亏是楚破虏刚好在家，这人也主要是外伤严重，内伤轻，楚家村又有祖传的好伤药方子，各家都存着伤药，把人命是保住了。 　　等收拾好了一看，哎哟，这人长得那个俊呀。 　　这姑娘就看上眼了，一直到人从昏迷中醒过来，吃喝拉撒都是她伺候的，不假他人之手。楚破虏回铺子了，赵枝喂猪的时候，她偷着过去照看的，有了第一回 ，之后赵枝也没法儿拦着了。然后这边儿人还没醒呢，那头楚姑姑家就给楚千军说了一门亲事，离曲水镇一里远的曲水村牛家的闺女。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楚然接收完资料，就到东屋里看病号，这人刚醒过来两天，说他叫宁二。她得去看看，是不是肖玙啊。 　　不是的话，好赶紧给打发走。 　　没意外。就是。 　　“咋成了宁二了呢？”啥家庭啊？父母起名儿是不是有点儿太随意了？ 　　楚然过去，坐到床边，一手号脉，一边问呢。这间屋子本是楚家爹娘的房间，临时让给伤员住的，赵枝陪闺女住西屋了。 　　这伤得可不轻，药是好药，内伤能治，外伤就得养，断骨也接上了，只是膝盖骨没接上。 　　“没说真名，母亲姓宁，在家里排行第二。”肖玙的声音低低的。 　　“我先给你治伤吧？还是你自己治？有伤药吗？我这里有现成的。”嘴里虽然问着要不要自己治，手上却已经拿出来上好的疗伤药给喂进去了，还把那装着灵雨水的小葫芦又拿出来，有灵雨水滋养着，伤好得更快。这世界虽然是架空的，但是个古武背景，这姑娘身上有内力的，楚家拳也是好功法。那这些伤药和灵雨水的效果就更好。 　　“内伤可以好，膝盖不能好。” 　　啊？ 　　不能好？ 　　“然儿？干啥呢？咋还没做饭呢？” 　　赵枝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她刚刚喂猪去了，回来见闺女又进了东屋，就喊人，她想借着这个伤号，把婚约给推了，可没想闺女真跟这人怎么样。一看就文质彬彬的，气质也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不般配嘛。所以看得可紧，不让闺女在屋里常待。帮着换个药啥的，还能当习武之人不拘小节，再加上之前人还昏着。照看了也就照看了，将来嫁得远一点，也没人知道这些事情，再说也确实没怎么样。可这人都醒了，孤男寡女的，再共处一室，就不好了，处出感情来怎么整。 　　“这就来了。给他送碗水。” 　　没机会多聊了，楚然起身就去做饭。 　　灶台边儿上放着猪骨，内脏边角料，还有野鸡。油盐酱醋花椒大料的调味料也都齐全。 　　说实话，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楚家村的生活，真算是衣食无忧的。齐山山脉可不是满是石头的穷山，相反，山青水秀，是正经的宝地，山里面物产相当的丰富的。药材，野物，不说随处可见吧，也差不多了。当然，野兽也一样的多，这也是楚家村全民习武家家有伤药的原因之一，也是外人在这地界待不了的原因，没有武力，没有强大的宗族，真是给野兽送菜差不多。但对楚家村的人来说就是聚宝盆。打猎采药就能过上不错的日子，再在溪边的平地上开几亩地，种上粮食，那就更不愁了。村里都是宗族，没有地主，官府更是盘剥不到，能按时交税就是给面子了，土匪进村抢都是有来无回的地方，你还想怎么滴？ 　　楚然现在这个家，在楚家村算是中等人家，有买卖嘛，要不是根基浅，只有一家三口，那就得是上等了。穿得也还罢了，吃的是真的不缺，勤快一点，顿顿吃肉都没问题。自家有猪肉铺，猪肉更是不缺。这又是边角料和内脏都没人要的年代，冬天不怕坏的时候，真是能天天吃的。 　　野鸡是这姑娘头一天刚刚进山打回来，要给病号熬汤的，猪骨是楚爹带回来的。自打家里有了伤号，楚破虏就尽可能的每天都回家。二十里的山路，对他来说最多就是半个时辰的事儿，有时候还能顺手打点儿野味回来。 　　楚然边想着家里的事情，手上没停，迅速的处理了猪骨和野鸡，下了重姜，用灵雨水熬了满满的一大锅汤，开锅之后，把肉盛出来一多半，倒到陶罐里，再把处理好的内脏也放进去，加上葱姜辣椒米酒大酱调味，小火炖。锅里剩下的汤慢慢熬着。又在原本该熬药的灶上用陶罐闷了米饭。 　　饭好了，楚爹也该到家了。刚好开饭。 　　“今儿个饭好吃，我闺女手艺又精进了。”楚爹吃了三大碗，外加一多半的肉。这体格，这胃口也是没谁了。楚娘和楚然两个加起来都没他吃得多。 　　饭后，那锅汤熬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了，盖一开，就是满满的肉汤香气，楚爹没忍住，又喝了两碗汤。那肉没人吃，汤里放的盐少，肉没味儿。 　　给肖玙盛了一碗，就够了。要不是刚吃了伤药，都不敢给他喝这个，内伤没好，喝这个汤太腻了。之前都是喂药粥的。 　　饭后楚爹见肖玙的精神又好一些了，才问他，“公子，可要通知你的家人来接？镇上日日都有往县上送柴送肉的，可以帮着往驿站捎话。” 　　这意思肖玙听出来了，你看你现在都醒了，也能动了，赶紧让人来接，滚蛋吧。 　　“大叔是我的救命恩人，没什么不能说的。实不相瞒，我是被人陷害，追杀逃到山里的。跑出来的时候，舅舅交待，实在没有去处，就到草滩县楚家村找一个叫楚破虏的人，说是跟他有过命的交情，能庇护我。如今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县城一个卖柴的大叔让我往曲水镇找，还没到镇子呢，就被人追上了，下人和马都死了……” 　　楚然在旁边听着，哎哟这编的，还挺有戏剧性呢。跟肖玙对了个眼神，嗯？真的呀？这么巧的吗？ 第75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2 　　“你舅舅姓什名谁？何方人士？我在曲水镇上卖猪肉的, 到是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楚破虏一点儿都没认，还可淡定的说可以帮着打听楚破虏。 　　肖玙也做不知，“我舅舅叫宁骁, 字勇征，二十五年前在边关青州做过戍边将领。” 　　楚破虏还是不动声色, “镇远大将军宁骁？” 　　“是。” 　　楚破虏眼神闪动, “那你就不应该姓宁，该姓肖才是。” 　　肖玙看了楚破虏一眼, 又低下头，“出城那日，舅舅告诉我，从此以后，我就姓宁了。” 　　楚破虏学沉默了半晌, 没继续这个话题, “行, 我知道了，明天我去打问打问。你伤得不轻, 休息吧，先在这里安稳的养着，这里很安全。” 　　交代完就出了房间。 　　楚然正在厨房装模作样的处理今天刚拿回来一个羊肚和两个羊蹄子呢。就听楚爹到西屋交代了一句说到去找村长谈点事情，就走了。 　　要找村长谈啥呢？ 　　这个真就不能知道了。 　　第二天天不亮，老爹就走了。带着家里的强弓走的，不知道是进山还是出门。印象里，除了往山里深处去打猎采药之外, 好像就是七年前去京城的那一次，是背着弓走的。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三个月, 楚娘整日心神不宁的，看着铺子伤了两回手后干脆连铺子都关门了，肚子里五个月的孩子都流了，是个男婴。还伤了身子。老爹回来以后自责得不行，那之后，就再没出过远门了，连县城都怎么去。就在镇子和村子里守着母女俩过活。楚然发现弓不在了，就观察楚娘的脸色，发现她还挺稳得住，那应该是不走远。 　　之后连着三天，楚爹都没回来过。 　　家里老娘看得严，楚然想跟肖玙多聊一会儿都不成的，就是换药喂饭，她都得在旁边打下手看着。喂猪也就那一会儿功夫，说不上啥的。 　　五天之后，楚爹才回家。背了一只鹿，拖着一只野猪回来。 　　“入秋了，山里的野兽都开始往山下跑了，我这几天老寒腿都犯了。我寻思着，今年冬天，铺子就歇了吧？她娘，行不行？” 　　楚娘手里在坐冬衣，头都没抬，“想歇不歇着，铺子是咱自己的，有啥不行的。给瘸子把柴留够了，你就回来呗。” 　　楚爹就咧着嘴笑，配上那个脸，真是够吓人的，剩下一只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母女俩，“妹子今年就在家里猫个冬。把剩下的猪养得肥一点儿，攒到过年的时候，一块儿卖去。挣了钱给你们娘俩扯花布儿做新衣裳。” 　　呃…… 　　楚然想说，爹呀，咱家真没到需要现卖几头猪才能给我跟娘买布做衣裳的份儿上呢。 　　“爹，这鹿皮和猪皮是不是得硝了呀？等硝好了，给你做个皮靴子穿。”楚然手脚利落，已经把野鹿和野猪都收拾出来了。 　　“你放着吧，一会儿爹收拾。怪脏的。”楚爹不乐意让闺女收拾内脏啥的，小姑娘本该香香的才对，整天翻肠子算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爹，都弄完了。一会儿我下料卤上，焖一晚上，明天更好吃。”上辈子的何花嫂子那卤味儿都卖到全国了，在家里也是常吃的，方子是婆婆给的，她自己利用手边现有的材料，改良了一下，打算给爹娘做卤味吃。 　　楚娘又交代楚爹：“多买些米回来存着吧，今天地里都种的豆子，没种粮食。既然要歇着，就多买些米存着，不用老往镇上折腾了。”说完想了想，又说，“干脆我跟你一起去镇上吧。” 　　楚爹立马给拦了，“不用。让闺女跟着我去就行。你还是在家吧，一会儿我去找咱娘，让她来跟你做伴儿，再让千军来照看宁公子几天。” 　　说着话，就到东屋，“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楚破虏，公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就在这里住下吧，我跟村长说过了，等明年开春儿，你的伤养好，给你单开一个院子，正好村里的私塾先生年纪大了，你带着孩子们读读书啥的，也能挣一口饭吃。” 　　肖玙没想到，楚爹连他之后的生活都给安排了，也不好说什么，“大叔可知，我舅舅家？还有我娘……” 　　楚破虏停了一瞬，很快回道，“没事，都好着呢。二皇子剿匪出了意外，失足落入山涯，连尸骨都被水冲走了，皇上正是用人的时候，离不得大将军呢。宫里有太子，贵妃娘娘想来也无忧。朝廷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有精力注意别人去，你就安心吧。” 　　就差没直说，你有事儿了，你舅你娘就没事儿了。 　　肖玙就长出一口气，放下心，“那就好。但愿上天保佑贵妃娘娘与大将军身体安泰，平安顺意。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自然也就百事百顺的。” 　　楚然听得断断续续的，拼凑出来的结论是，肖玙的身份是二皇子，生母是贵妃，舅舅是镇远大将军，宫里还有太子。他很可能因为身份贵重，母族强势，对太子之位产生了威胁，被人陷害，出来剿匪，名为剿匪，实为陷阱，剿没剿到匪不知道，但二皇子肯定因为身先士卒掉下山涯尸骨无存了。 　　老爹挺厉害的呀，出去几天，就把什么都打听明白了。没准儿还得了那位大将军的信儿呢，这是知道救了什么人，打算先躲一阵子了，楚家村这地界，要躲，那确实是很好的地方。也是够谨慎的，他至少有七八年不跟外界联系了，肖玙张口都是直接提二十五年前的关系呢。谁能查到他身上。 　　不过也好，躲就躲着吧。 　　若是肖玙真就在这小村子里当教书先生了，那他俩说不定还真能过上男耕女织的小日子呢。 　　所以，楚然还挺高兴的。 　　第二天，跟着老爹进镇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家里没养马，楚爹自己拉着家里的板车。“闺女，上来，爹拉着你。” 　　可拉倒吧，那车是木轱辘的，连个减震都没有，又是山路，坐它我还不如自己走得舒服呢。这身体又跟柔弱没关系，走点儿路根本不算事儿。 　　车上还着水葫芦和干粮，还有昨天刚刚卤出来的肉，以及特意留出来要带到铺子上卖的鹿腿猪腿还有排骨。跟村长家留了一个鹿腿，鹿头给楚爷爷留着下酒了。 　　楚然身上背了一个小布包，那是原身的，里面放着她的武器。是一个精钢的弹弓，口袋里还有几十个指甲盖大小的铁珠子，还有几十个泥丸，铁珠子贵，平时打猎都是用泥丸的，那泥丸也不是简单易得的，得先和了泥，再配竹炭，放到窑里烧出来的。村里有制陶的火窑，原身自己做好了泥丸的坯子，晾干了，烧陶的时候，顺顺不给她烧出来了。 　　弹弓的皮筋儿是跟老爹那强弓的弓弦是一样的，放泥丸的皮子都量虎皮的。正经的好东西。当初年纪，臂力大，拉得开弓，准头也好。偏是个姑娘，老爹到是想让她拉弓射箭呢，老娘坐在院子里哭得都快打滚了，说要是敢让她闺女背着弓箭可哪跑，她就跑涯去。没法子，才给做了弹弓的。 　　楚然还把当初的小青箫和针线包也给拿出来挂在弹弓包的边上了，当装饰，还有纪念意义，更能防身。 　　老爹拉着架子车，那叫一个健步如飞，一点儿没觉得拉着车影响人家速度，楚然在背后跟着，看着，就觉得这老爹的功力那是相当的深。她现在有点好奇，楚家村到底是个什么背景了。 　　山路很窄，仅有一辆车通行的小路，路已经踩得很平整了，倒是不陡。两边不是密林就是山涯，做为唯一出山的途径，确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树林里常有小动物出没，楚然顺手还打了一只野兔，捡了两窝野鸡蛋。用衣服兜着，一并带到了镇子上。 　　铺子已经开门了，瘸子在应付客人呢，是头天剩下的肉。几千人的镇子，能吃得起肉的人家也不是很多，一头猪能卖两三天，冬天卖上三四天的时候都有。夏天的晚上得把肉放在窖里凉着，怕坏了。楚爹做生意实诚，那窖挖得老深了，口小肚子大，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冬天在里面存着冰，夏天卖不完的肉晚上就用筐子顺下去放着，口用被子堵上。是个简易的冰窖。 　　瘸子姓啥，楚然都不知道，镇上的人都叫他瘸子，说是早年要饭来到镇上的。楚爹收留他之后，他说过叫五斤，楚爹楚娘叫他五斤，楚然叫五斤叔。但是镇子上的还是更习惯叫他瘸子。 　　“闺女，帮你叔看铺子，我先把卤肉给老王家送去，他肯定要。”车上的肉都没卸，在自家铺子门口都没停，这是打算给王家的饭馆送上门去呢。 　　王家的饭馆没名字，是镇上唯一的一家酒楼，就叫王家饭馆。隔壁是唯一的客栈，大车店，也是王家开的，两个老板是亲兄弟。 　　“嗯。”楚然应着，进门跟瘸子打招呼，“五斤叔，我来帮忙啦。” 　　“妮来啦。”瘸子看到楚然很高兴，“不忙，你去后院歇着去。” 　　是不忙，就前街的一个婶子在买肉呢，都快把案子上那几条肉看穿孔了，还没选好要哪一块呢。再就没别人了。 　　事实上，自家说是猪肉铺，倒是卖野味更多一些，野味还不零卖，都是给镇上的地主家，里正家，或是王家的馆子里送的，有时候还有县上的订货，让进城卖柴卖药的给捎个信儿，楚爹就给送去了了。零卖的猪肉，并不是挣钱的大头儿。几千人的大镇子，加上下面的村子，就这一个肉铺，一头猪还得卖两三天呢，想想就知道啥经济水平了。 　　“不用，我不累，五斤叔你坐一会儿吧。婶子，家里来客啦？你是要做啥菜呀，要不，我帮您选一选？” 　　挑肉的婶子就笑了，“妮儿来啦。可不是来客了嘛。今天媒人给俺家你春子哥保媒，对方家里来相看，咋也得有个肉菜呀，我正寻思做啥呢。” 　　楚然就笑，这位张婶子是镇上有名的能干，就是那厨艺真不行，镇上谁家办事儿她去帮工都不敢让她进厨房的那种。她这不是买不起肉，是真不知道咋做呢。“您看这一条怎么样？我给您把肉切成片，回头您拿家去，锅热了，把肉放下去炒出油，再放上笋丝或者青菜炒熟就行。你看成吗？” 　　给选了肥多肉少的，能省下油了。 　　果然婶子就笑，“好好好，就按妮儿说的办。等你春子哥成亲，叫你喝喜酒啊。” 　　楚然称了手，上手三两下给切成肉片，拿竹叶子包上，大婶连价都没讲，美滋滋的走了。 　　瘸子在边儿上看得乐呵呵的，“咱家妮儿会做买卖。” 　　楚爹人未到声先到了，他就喜欢听人夸他闺女，“那是。我闺女将来是要继承咱这铺子的，肯定比我强。” 　　楚然听得一脑头子黑线，承继您这猪肉铺子啊？ 　　“那我得找个屠夫呗？” 　　楚爹一边儿把车上装卤肉的陶罐往下搬，一边瞪眼，“屠夫怎么了？你爹就是屠夫，哪不好了？” 　　“没有不好啊。但我还是喜欢斯文的。” 　　这话要是让老娘听到，必然要骂她不害臊了。 　　瘸子只是笑着听，不掺言。楚爹还能不知道他闺女想啥呢嘛。 　　“你跟我进来，收拾一下柴房，我定了柴和炭，得先把柴房收拾出来。” 　　“东家，我去吧。” 　　“不用。你看铺子吧。” 　　这是有话要说呗。 　　楚然就跟着进去了。 　　“宁二不合适。”楚爹还真是单刀直入，有啥说啥。 　　“咋不合适吗？” 　　“他是读书人，你跟他能聊到一起吗？两口子过日子，要是没话说，那还过个啥？光看脸能顶饿？” 　　“咋就没话聊了，我也识字啊，让他教我读书还方便呢。再说咱家才几本书，他想读也没得读吧？您跟我娘还长在不同的环境呢，不也挺有话说的。”俩人一个行伍出身，一个烧火丫头出身，也没看有啥不能沟通的。 　　“我跟你娘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咋就不一样了？平时想的也都是怎么把日子过好，把你养活了。你再看看他，他知道怎么过日子不？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啥了不会干，有啥用？再说了，他那个腿，根本就治不了，以后一辈子都是坐着的命，找他，家里家外的都得指靠你一个人，那你后半辈子过得得有多累？你就没想想，爹娘能不能舍得？”但凡有点儿正事的家长，认能让自家孩子嫁给那一号的吧。 　　“那怎么办呀？我就看他好。别人我也看不上啊。只要一想着嫁给别人，我心里都难受得不行不行的了。应该也不至于那么惨吧？您跟我娘身体都这么好，不是也能帮我吗？等以后，孩子也大了，他那是伤的，不是天生的，又不是传给孩子，孩子大了不是也能帮忙？再不济，挣了钱，不是还能雇人干活儿吗？” 　　楚爹：…… 　　你到是不心疼你爹你娘，这家伙把我们安排的。 　　“那你得能挣来钱呀。咱这铺子，一个月挣不上五两银子，能养得起几个人？我都多大岁数了，还能打几年猎？到时候我干不动了，你咋办？” 　　五两银子不算少了，二十两够一家五口吃一年呢。这还只是卖肉的钱呢。 　　当她不会算账呢？ 　　“爹，今天的卤肉都送出去了？”楚然突然转移话题。 　　楚爹一时没多想，一提这个就笑了，“送出去了，刚一拿出来，在馆子里吃饭的两桌闻着味儿就一桌要了一盘子。老王还让给送货呢。” 　　楚然也笑了，“那爹您说，我靠着这个卤肉，能不能挣到钱？” 　　楚爹这才知道他闺女为啥问他肉卖没卖完，其实他自己还留了一块儿卤鹿肉带回来，打算中午跟瘸子喝两杯的。 　　“那味儿是好。可是咱镇上，有几家能吃得起肉的？买的起的，也不能天天吃呀。” 　　“那怕什么的，镇子上不行，就去县上呗。那么大的县城，还养不活一个卤肉店？” 　　…… 　　行吧，你有这个志向就不错。 　　楚爹一点儿都不想跟他闺解释，要把一个铺子做大做强有多难，要在县城里开一个铺子，有多不容易。真当开铺子就是开铺子呢？ 　　“行，那就等你能自己挣钱了，能支起门户了，你的婚事，爹就不管了。”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着，怎么也得“说服”宁小公子，主动拒绝了这个亲事才好。到时候，不是父母拦着，是男方不同意，闺女就没法子了吧，还能用强啊？ 　　“这可是您说的，别等我挣到买铺子的钱了，您又反悔。”真有意思，楚总做衣服能养家，卖猪肉一样能养家。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楚爹胸脯拍得哐哐的。 　　反正是爷俩各怀着心思，就这么定下了君子协定。 　　楚爹还挺高兴的，觉得找到了解救闺女的法子。楚然也挺高兴的，觉得找到了堵住老爹嘴的方法。 　　中午的时候，把那块鹿脖子肉给切了满满的一大盘子，又给炒了个黄豆芽，凉拌了一个笋丝，做下酒菜，还给做了一个酸笋汤留着下饭。家里有一直存着的酒，老爹与瘸子喝得可好。一人喝了两大碗，菜都吃完了，又就着酸笋汤一人吃了两大碗米饭。 　　吃饱喝足了，楚爹拿上钱，就去了米店买米买面。买了足足了十口袋米，两旦面回来。一路上，人见他这样儿，得问呢，咋买这么多。他就说，老娘身体不好，要回家伺候爹娘，买卖先停了。年前再开。 　　楚爷爷身子是不康健，年轻的时候在山里被狼咬过。 　　这理由也算合理吧。 　　所以，给瘸子留下足够的银钱和米粮，柴火早都定好了，陆续会有人送来。爷俩推着满满一车的米粮调料啥的回家，也就没人问啥了，还有平时关系好的，给往车上随手放一把菜两个鸡蛋啥的，让回家给老爷子老太太补一补，是个心意的。 第76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3 　　离入冬还得有个把月的时间呢, 有山挡着，山里面的温度相对高一点，没那么快入冬。 　　村子里的人都忙着储备冬菜冬粮, 山里的动物显然也是那么想的。 　　收完了粮食，村子留下一半的人看家，另一半差不多就都进山了。 　　野菜野果子再不摘就没了。还有一些野物, 不赶紧打回来, 冬天就藏起来, 找不到了。打回来或是养着，或是做成腊肉肉干啥的，都能吃一冬天。 　　楚家三口, 向来是楚娘看家, 以前爷俩进山的时候，楚娘就带着针线活儿啥的，回老宅待着了。他家住村头嘛, 就怕有野兽啥的闯进来伤到她。 　　这会儿家里有个病号呢，他动不了。也不能总让楚千军来帮忙，人家家里也得准备过冬的粮食呢，楚千军性子再怎么软弱，功夫也是从小就学着的, 又是二十郎当岁最壮实的年纪, 是村里集体行动的主力呢。 　　楚然就得楚爹换着出门, 近处的，楚然去, 当天去当天就回了。打回来的，也都是小动物，野鸡野兔啥的, 有一天打到一只野山羊都算是大收获了。更多的是摘野果子，挖野菜回来。楚娘在家就把野菜洗了蒸了再晒。几天就能晒成菜干，一冬天的菜就指着这个了。 　　野果子就是野枣，野柿子，苹果、梨啥的也能看到，不过村子周围都有种，比野生的要甜得多。有时候还能遇上花生，遇上了就是一片一片的。药材比果子多多了，天麻，枸杞，甘草啥的，都不少见，特别是甘草，算是齐山里最盛产的，品质也最好，京城里都是齐山的甘草最受欢迎。 　　别人嫌弃的苹果梨，野葡萄啥的，楚然不嫌弃呀。一筐一筐的往回背。背回来都给做成醋或者酒，还有山里红，就是野山楂，给熬成山楂糕，特别开胃，老人孩子都可爱吃了。满村子的族人都爱来家里求。婶子大娘的，还都上家里来学怎么做。看着又是蒸又是捣的，都嫌弃麻烦，却不好意思白拿了。都是同族，给钱也不好，就意思意思，给送点家里有的东西。 　　楚爹进山的时候，那就没准几天回来了。有时候人多，一大队人进山，那十天八天不回来都有的。当然，他们收获也大。猎了这么多年，大型的野兽早都被赶到深山里了，轻易是不下山的，要猎就得往深山走。 　　通常，他们进山都会带着网子，出山的时候，会有网子抬着猎物因来。个人的身上也是背着提着的满载而归。野猪野鹿啥的最多。太大型的，灵长的，都是不打的。倒是很有保护动物的意识。 　　野猪腿鹿腿楚然都给做成火腿了。挂在柴房里让风干着呢。肋条儿给做了腊肉，就放在厨房的栋上，因着常用酸枣枝子做柴，当是熏肉了。 　　还把一部分的蕨菜啥的，都腌成了咸菜。冬笋山里也产的，家家户户多多少少的都会腌点酸笋过冬吃，跟东北人腌酸菜差不多。楚然在家里的井里的扔下去一块洪荒时郁水河里的石头，就是最普通的河里的石头，不是灵石什么的。但那是洪荒的石头，郁水本身就带着灵气的。扔下那块拳头大的石头之后，家里的水就格外的好喝了。用那个水，做什么都好。楚然不会做酸笋，还是跟楚娘学的。她又额外腌了一坛子笋丝泡菜。 　　这时候的农家，真是能自给自足的。楚然也算是开了眼界。之前不是说，家里的地都种豆子了嘛。所以才买米面吃。之所以种豆子，是要用豆饼喂猪的。豆饼是豆腐的附产品，家里是用豆子跟人家换豆饼的。不说家家都做豆腐吧，也差不多都会。家家有磨嘛，做个豆腐真没多麻烦。 　　以前家里就娘俩，舍不得闺女干活儿，楚娘自己又忙不过来，吃豆腐都是拿豆腐出去换，看谁家做豆腐了，挑着干净整洁的人家，换两块回来就好。 　　这不是楚爹冬歇了嘛。楚爷爷楚奶奶也没到了卧床不起的程度，他每天过去看看就成。在家里没事儿时候，就磨豆腐呗，家里也就有豆子了。结果因为自家的水好，那豆腐，味道就特别的好，怎么做都好吃。爷爷奶奶一天不吃都想得慌，非说吃那豆腐身上都轻松了。其实他们真没说假话，不过儿女们却是当成心理作用了。 　　楚爹是孝顺儿子，爹娘喜欢，就一天作一点儿。吃不完的谁来换也都换，换不掉的就晒豆腐干，然后楚然给做卤豆腐干，用那个卤豆腐干炒肉，可太下酒了，他别提多喜欢吃了。 　　村子换了家里豆腐的也都吃着好。到是每天做得不够换的，楚爹自己又想吃豆腐干，就越做越多。楚然不想她爹那么累，谁再来换豆腐，就让来自家井里打水，就自家的井水做出来的豆腐都好吃，可别折腾我爹了。 　　宗族聚居，有好处，也有麻烦的地方。比如，知道楚然家的井水好喝之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家里挑水，腌菜做豆腐啥挑米啥的，都来挑水。隔壁邻居家的井都干脆是荒废状态子，所有用水都来这边挑。你还不能说不让。 　　这来来往往的人群这么多，能不知道家里有个伤号吗？楚然屋里屋外的给送吃的啥的，就瞒不住人，渐渐的，村里人就都说，那是楚然的小女婿。 　　楚破虏两口子有苦说不出，还不能说是楚然从山里救回来的人，就怕传出去，招来祸事。只能说是楚破虏隔壁县往京城赶考的考生，迷路进了山，遇到野羊了，被追得跑，受伤了。刚好他从镇上回来，顺路打猎的时候，遇上的，就给救回来了。 　　这大山里的，没事儿谁往这地方跑。楚破虏是什么人，村里又都知道，还真就都信了。主要是村长村老们都没说啥，那肯定就没啥问题呗。 　　慢慢的，村里多了一个叫宁尔的书生这件事，大家也都习惯了。 　　下雪之后，不常进山了。楚爹在家里没事儿，给做了个轮椅出来，就特别简易的一个木头椅子，带着轮子的。肖玙的伤已经都养好了，只剩下膝盖算是废了。拄着拐杖能自理了，有了这个轮椅，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出门逛一逛。楚然给做了厚垫子，连后背和侧面都带着，挡得严严实实的寻种。又给做了厚棉衣，里面偷着给加了空间里存着的鹅绒，出门还给盖上被子，把腿给护好了，鞋也是跟楚爹一样的皮棉靴，还有羊毛织的厚袜子。 　　看着闺女一天天的紧着忙活给人家做这个做那个的，当爹妈的心情，就别提了。 　　要不是闺女也没忘了带着他们一份儿，连爷爷奶奶的也给带着呢，那就更得闹心了。 　　楚娘是一边儿心里酸溜溜，一边忍着闹心，在楚爹跟她说了肖玙的身份之后，还不好开口骂，还得陪着闺女，帮着一起做。还得帮着到村里要羊毛要鹅绒鸭绒。回来还得帮着洗了晾了。那羊毛干了还得帮着纺成线。做着做着，到是发现了好处，那羊毛线织出来祙子手套是真暖和。那鹅绒鸭绒做出来的棉衣，比棉花的要暖得多，还轻。真是好东西。 　　“死丫头，你啥时候学会的这些个？我在县太爷家都没见过。”闺女突然会这么些东西，当娘的能没发现嘛。 　　楚然可淡定了，“我哪会啊。是宁公子教的，说是书里都有。他说了我就试试呗。不过织祙子织手套是我自己研究的。我厉害吧？” 　　楚娘就撇嘴，“有啥好厉害的，那玩意儿我看一眼都会了。”对于整天针线不离手的主妇，平针织法跟绣花比一起来，看着跟手残没区别。 　　行吧，楚然也不反驳，“那您说，用这个，给我爹织个毛衣行不行？就贴身在棉衣里面穿着，冬天进山肯定也不怕冷了。” 　　咦？这么一说，楚娘立马就开了精神，“到是可以试试。你先纺线，我去村子走一趟，看看谁家还有羊毛的。”这时候养羊没啥用，就是吃肉，能吃起肉真不多，所以养羊的人家也就不多，平时也不怎么喂的，就是往山里一赶，就成。养上三只五只的，平时就是老人或者孩子放羊，过年村里人就都消化了。村里有羊的人家不到三家。之前还已经问其中一家要了些羊毛了。 　　楚娘是个行动派，说走就走，拿上两块豆腐，再带上两块泡笋，就走了。直奔那两家而去。平实羊毛也都是收着的，不过是用来做被褥，要么就是带皮硝了，做皮袄。 　　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抱了两个大包袱，是两张羊皮。花了半两银子买回来的呢。 　　“这也不够啊。” 　　“没事儿，县城里有卖的，明儿看谁去县城卖药，让给捎回来几张皮子就行。要我说，你们娘俩就是瞎折腾，那羊皮袄子穿着就够暖和的了。非得折腾什么绒的，又是毛的。我看你俩就是闲的。” 　　那可不就是闲的嘛。 　　生意也不做了，几头猪老爹一个人就喂了，在家里猫冬，除了吃就是吃，还能干啥？ 　　楚然到是想跟肖玙待一块儿呢，哪怕是让他教她写字呢，也行啊。这不是爹娘不让嘛。天天的，他在东屋里搞雕刻，她在西屋里做手工。 　　所谓的雕刻，就是楚爹给搞了个小刀，又给弄了点儿树根石头啥的，让他打发时间的。家里没有书，更没有纸笔，总不能让他干待着吧。 　　到是村里的窖厂，村长知道他的身份，知道是肚子里有墨水儿的，烧窑的时候，会过来问问，让帮忙设计一些图样啥的。 　　村里也不白用他，跟私塾先生一样的份例，一个月二两银子，按时给送到家里来。肖玙拿到第一份月例银子，就托了村长，拜了村里的木匠为师，学了基础的木工原理，又买了锯子刨子回来，说是练手，让楚爹给弄了木头回来，给家里做了架子柜子。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材了，这个很方便。但人家做那柜子，看着就上档次。腿不能动，让楚千军过来给打下手，都跟着学到了手艺。 　　为此，楚姑姑跟楚姑夫还特意带了猪头来，让楚千军正式认了师父的。 　　又成了木匠了…… 第77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4 　　腊月二十, 快要过小年了。楚爹把家里能杀的猪宰杀了，与楚千军两个人，一人一个架子车, 楚然也跟着，把猪肉都运到了镇上。这回是整猪运过来的，是楚然要求的, 边角料下水啥的, 都没留着。 　　到了镇上, 才开始卸肉。瘸子是处理内脏啥的老手了，这东西冷水处理不干净，用热水味儿又大。他是带着皮手套子, 先过冷水, 再用温水，再用热水烫。水里还放着草药，再干净不过的。 　　处理好了, 跟边角料一起，用店里的大锅大灶，下足了料，开卤。猪肉铺子，大锅大灶是不缺的, 平时杀猪得烧水退毛嘛。后院里三个大锅呢。卤了一锅, 酱了一锅。 　　那锅灶都在院子里, 味道散得最快。 　　还没做好呢，香味儿就把到镇上办年货的人给勾得馋虫都出来了。 　　王家饭馆的老掌柜带着个小伙计就来了, 小伙计抱着个大木盆，王掌柜的手里拿着钱袋子，“老弟, 别管做了啥，我全包了。” 　　这大冬天的，也不怕肉放坏了，年前就是靠着这肉，也能吸引一批客人的。 　　楚爹笑得见牙不见眼，“老哥哥，不瞒你说，卤的都是下水边角料那些，一点儿好肉都没有的。家里没有大锅大灶，我这是打算卤出来带回家做年夜饭的，因着自家吃，料放得足，全是好材料。案子上这些肉卖了，都不一定够料钱的。” 　　王掌柜的心里就骂娘，还能听不出来，楚破虏这老小子是要抬价呢嘛。咬着牙说的，“咱俩啥关系啊，多少匀给老哥一点儿，就按后腿肉的价算，成不？” 　　“那多不好意思啊，回头老哥哥非得骂我不可。” 　　“行了，别在这儿跟我扯皮，就这么说定了。这是二两半银子，先给我来上五十斤的。”普通的肉三十文一斤，后腿最贵，五十文一斤，回去一盘子卤肉也就是三两，就算卖五十文，也是三倍的利。 　　楚爹哪肯卖轻易的就卖，“老哥，真没有那么多的，就两锅，总共能做出来多少啊。这样儿吧，卤的给你二十斤，酱的给你二十斤，行不行？” 　　“行。给我捞肉去。” 　　王掌柜磨着后槽牙认了。 　　“还没做好呢，闺女说卤得时间越久越入味儿，您把桶放这儿，明天一早开店之前，保准儿给你送店里去。” 　　哼 　　王掌柜的能说啥，站这儿半天了，那肉香味儿一阵一阵的往鼻子里冲，说是下水边角料，可一点儿都没有下水味儿，便是肉香。他这开饭馆子的，闻着都想吃了，还愁卖不出去嘛。只能认了。要是一般的东西，早走人了，惯他这臭毛病？ 　　第二天一大早的，果然，还没开门呢，瘸子就给送了一大盆的肉，一边是卤的，一边是酱的。都是猪心猪肝这些，还带了两条排骨，只放了两个猪蹄，两上猪尾巴。王掌柜的一看，心里的气就散了七分，这干买卖，就怕买的东西贵了。昨天还觉得楚破虏不讲究，今儿个一看，没给送大肠小肠肺子啥的，到是挺实诚的。 　　那肉都还冒着热气呢，先上后厨一样给切了两片，他先自己尝了尝。哎哟，那个香啊。带着一点儿甘草味儿，还有不知道什么味儿的清新味儿，还有一些药材，卤的入味，空口吃刚好，酱的味儿更重一点，下酒正好。那最容易做老发硬有猪肝，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做的，一点儿都不硬了。当天靠着这个卤味，客人多了两成，多赚了两头猪的钱都不止。 　　当天晚上就又跑来买卤味儿，肉铺早收摊了。楚爹和瘸子正就着卤大肠，啃着酱猪蹄，一口肉一口酒的吃得美呢。早上楚然给挑那些肉的时候，楚爹还心说这闺女，咋那么实诚呢。边角料里就那几样还值点儿点了。你倒是多给捞点儿大肠小肠啊。平时都是白扔的东西，换钱不好吗？结果吃饭的时候，闺女给切了一盘子卤大肠，香的呀。才知道闺女一点儿都不傻，把好的都留下了呢。 　　王掌柜都来了，能不让让吗？真就是客气一下，哪想到人家一点儿不客气，真就坐下了，楚然给回了筷子碗，人家自己给自己倒上酒，就开喝了。 　　那一盘子卤肠，都没够他一个人吃的，楚然又给上了一盘子，都吃光了。还想上第三盘，楚爹说啥也不让了。干啥呢？吃大户来啦？ 　　“老弟呀，明儿个我啥也不要，就给我送卤肠，行不行？” 　　“老哥呀，哪有货呀？就这么点儿东西，指着过年呢。” 　　“有钱了，买啥不能过年啊？我不多要，给来上一百斤就行啊。”他可是看了，早上光是给他的猪心就十个，那说明这老小子至少杀了十头猪，一头猪还没有十斤肠子吗？ 　　那还真没有。大肠小肠猪肚都加上，也都二十来斤。 　　“老哥呀，真没有那么些啊。这肠子处理得太干净，一头猪的大肠，卤出来都没有二斤哪。还得给家里老爷子留点儿下酒呢。”有我也不能都给你啊，送上门来挨宰的，不宰白不宰。 　　王掌柜的那也不是一般人儿，“要不这么滴吧，老弟，你给我整猪作，一半卤一半酱，重量按毛猪算，价格按五十文一斤算，怎么样？我一天要一整只猪的量。”无非就是利呗。按这个算，一天一只二百斤的猪，就是十两银子，他那料再贵，一只猪也是五六两的利。别的啥都不干，也不少挣了。 　　楚爹打哈哈，“老哥哥，有钱我还能不想赚嘛。咱了不是外人，不瞒老哥说，那酱肉的酱，是从家时带的，外面的味儿不对，真没有了。就是那卤肉的料，您要是实在想要，我明儿个都得去县城里进料去。”他说的也是实话。 　　“……行，卤肉也行，有啥来啥吧。年前你一天能给我一头猪的量就行。”其实也就是年前这几天的买卖，来办年货的人多，一大半他还得送到县城儿子开的酒楼去，过了年，他的小饭馆子，一个月怕是了卖不完一头猪的肉。 　　楚爹想了半天，又到后厨问了楚然一趟，反正是表现得确实非常为难之后，才给了准话，“行，我腊月二十分关门。那之前就一天给老哥哥一头猪肉的量。但咱得说好，只给哥哥卤肉，家里还剩下一点儿酱汁，平时铺子上卖不掉的分角料下水，我零散着卖，您可别觉得是抢了老哥哥的生意啊。” 　　那有啥抢不抢的，饭馆子是要只能靠别人家的手艺揽客，那也就离关门不远了。 　　心里再怎么不乐意，王掌柜也没多说，就这么几天的生意，不值当得罪人。真把人惹急了，不卖给自家，人家自己开卤肉店，不更是挤了自家的生意嘛。儿子可是从县城里捎回了信儿，那卤肉卖得可好呢，县太爷家都让去送货呢。攀上县太爷的门路，以后自家的酒楼在县城里的生意都好做了。 　　生意就这么谈成了。 　　一直到腊月二十八之前，带过来的十几头猪，都卖完了。王家的饭馆要了一半，剩下的卖散肉，带卖卤肉，也都卖完了。铺子里有常年给送猪的二道贩子，又给送来十几头猪，也都收拾了，放在窖里冻着。楚然走之前，给做了卤味的料包，教给瘸子叔做法，一锅放多少肉多少水，放几包料，在院子的井里也放了郁水河里的石头。临走之前，又到布铺里买了不和布料，针头线脑，又买了一车炭回来。 　　留下瘸子看铺子，一天一锅肉，能卖多少卖多少，不好卖了就放锅里一直卤着呗，时间越长越入味儿。也不急着卖，那肉又坏不了。 　　因着回来带了满满一车的东西，路上走得就慢，还捎带着村里几家来镇上办年货的人家的货物，都在冬夏拉车，楚然和两个婶子帮着推。 　　“咦？有野物。爹你们先走，我一会儿追你们。”路边的林子里，草地上有爪子印儿，楚然立马把弹弓拿出来，就要去打，就在路边上，不打多浪费的。 　　“然姐，我也去。”跟着爹娘来镇上凑热闹的狗蛋出声。手里拿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一米五左右的长|枪，小孩子嘛，没有不好热闹的。 　　去呗。 　　父母根本都不管。楚家村那种民风，就在路边上，怕啥的。连楚爹都不觉得楚然要去打猎有啥奇怪的。只说了一句别走太远就不管了。 　　楚然带着狗蛋儿，狗蛋今年十四了，正是好吃好玩儿的时候，兴奋得不得了。“你倒是脚步轻着点儿啊，猎物都上你吓跑了，呼吸放松，别大喘气。”楚然还得一边儿教。 　　狗蛋儿脸红了，“好好好，姐我知道了。”马上站住自己调整。不是头一回打猎了，只不过是头一回跟楚然一起，他觉得带个姑娘，他就是是主力，把头了，村里的把头那可是仅次于村长的存在，他兴奋的是这个。 　　走了没多远，就给追上了，一只瘸着腿的小兔子。 　　这东西吧，要是以前，楚然不会有啥感觉的，偏偏这是只小黑兔。 　　“等会儿等会儿。看看，这附近是不是有窝啊？”那腿看着像是被树枝带是啥刮的，可能楚然身上还是有点儿东西的，小黑兔并不怕她，反倒是在一棵老树根边儿上坐着，像是等她的样子。 　　狗蛋儿还是很听话的，“有窝可好了，能抓一窝回去，明年就能生几百只了。”兔子的繁殖能力，那是相当牛的。就是不太好抓活的，还得抓到一公一母。撞到兔子窝的时候更是不多。要是能抓到，随便扔点儿草，就能活。村里养兔子的人家可比养羊的人家多多了。 　　小黑兔挺怕狗蛋儿的，楚然就让他在原地等，自己到小黑兔旁边，抱起来，看它的腿，确实是刮坏了，这大冬天的，那血都冻在伤口边儿上了。从针线包里拿了布条出来，又用地上的雪搓着伤口把那血给融上，从空间里拿了草药出来，给包上。算是救了它一条小命儿。“行了，快回洞里去吧，别往路边儿上跑，小命不要啦。” 　　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楚然推了两下，就是不走，还拿嘴拽她裙角，往林子深处拽。这是要干啥？ 　　楚然手里捏着弹弓，精神都高度戒备了。给狗蛋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外围接应，她才跟着小黑兔往里走。 　　走了大概有一里多路，快到了林子的中部了，有一棵明显是被雷击过的老树，树已经死了，树根也是中空的，这应该是兔子窝了吧？ 　　小黑兔拽楚然往树洞走，楚然往洞里看之前，把青箫都拿在手里了，谁知道里面有啥啊，小心点儿总没错。 　　里面是一窝灰兔，有六只。“让我救呗？” 　　楚然整个人都能进到洞里，想了想，这应该是小黑兔的孩子，这种有点儿灵性的兔子，带回家养了吃肉？怪不忍心的，尤其还是小黑兔。算了算了，不养了。看窝里还有一点儿枯草，没看到母兔，没有奶这几个兔崽子还吃不了草呢，也是难活，怪不得小黑兔出去，必是找食儿的。 　　想了想，把洪荒兔子洞边上的青草拿出来一小捆，又把当初兔子洞深处凤凰冢里的火晶石拿了一块儿放在洞里了，这东西能发热，青草就不会冻了，有青草汁子喝，小兔子就死不了的。把石头给埋土里。草放在小兔子边上。做完了，才又出来。 　　不错，并没有什么意外。 　　把小黑兔放回去，“行了，你也在这里好好待着吧，伤好之前别出去了。” 　　听不听得懂的，也就这么滴了。把兔子放回去，楚然就往外走。 　　小黑兔却又跑出来，还是拽着好裙角不让走。 　　“我不能留下来陪你呀。虽然我也当过小黑兔，但咱俩现在跨物种啦，我可不能待在这儿。”楚然唠唠叨叨的跟小黑兔解释，她觉得小黑兔是不是把她当同类了。 　　小黑兔的眼睛一直往上看。 　　嗯？楚然顺着它的眼光也往上看，这棵古树整个都是中空的了。树顶是断的，从里面住上看，能看到树顶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让我取那个啊？” 　　小黑兔没反应。行吧，这不是仙侠世界，它不可能智力那么高。 　　用上轻功，踩着树干，三两下上去，还别说，从上面，是看不到那东西的，应该是从内部放进去的，在下方一米的地方，有个蓝球大小的洞，应该是从那里放进去的。 　　拿青箫划开一个口子，把一个不大的包袱拿出来，包袱皮是麻布的，里面是锦锻的，也不知道是啥。扔到空间里就飞下来了。 　　这东西看着到不像是刚放进去的。 　　“你们待在这里不安全了。我给你们换个地方吧。”万一有人回来取东西，顺手把兔子猎了当食物呢，也是正常的。人家好歹给自己送宝了，就救到底吧。 　　又把火晶挖出来，把东西都收起来。隔着几十米的地方，给挖了一个土窝，外表用树枝给伪装好，又把草和火晶放里面。才离开的。这回小黑兔没跟着了。 　　“姐，有没有兔子窝？”狗蛋看楚然折腾这么久才回来，却又空着手。就问呢。 　　“有，不过我没收。看着怪可怜的。我给做了个窝。还给找了点草。走吧，回吧。” 　　“哦。”狗蛋就挺失望的，白跑一趟了。 　　“回家给你做梨膏吃，好不好？”楚然哄孩子。 　　小孩子很好哄，一听有吃的，马上就乐了，“好啊。”应得超响亮。 　　追上大部队的时候，都能看到村子的影儿了。大人们一看俩孩子空手回来的，只当是没找到猎物，也都没当回事儿。 　　回到家里，老娘早都把饭做好了。楚奶奶也在这边儿做伴呢。把买回来的东西，送了一半给老宅那边儿，新衣服是没时间做了，只给送了布料，让楚奶奶自己做吧。老太太可没意见，她还没老到不能动呢，又不是没衣服穿，到是更愿意留着布料。来年孙子娶媳妇儿，能当聘礼呢。 　　吃完饭，楚然也没急着看那个包袱，到是把仓库里存着的山梨子拿了一些出来，打皮切块熬梨膏。答应狗蛋了嘛。梨放到锅里了，让楚娘帮着看火，才又出门，说是进山找点柴火，就进山了。然后才把包袱拿出来，回来之后，天都黑了，楚爹出来接了。 　　回到家，关上门了，点着油灯，才把包袱拿出来给爹娘看，“爹，这是我今天在林子里找到的……”然后把找到这个东西的过程说了一遍。 　　手上没停，把包袱打开了，里面是几串珍珠的项链，几个金玉的镯子，还有几件首饰，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里面是一方鸡血石的小印。印上是海晏河清四个字，不是人名，也看不出来什么背景。但这印无疑是这一包珠宝里最值钱的。 　　楚爹一见那印，脸就变了。 　　直接拿了印就去东屋，肖玙也还没睡呢，正在挑灯做画，给窑上过年要出的每一批陶器做图。村子说这一批要送到县上去的，若是卖得好，就能买更好的炭了。 　　楚破虏把那印给肖玙看，是让他鉴别真假的。 　　“是真的吗？” 　　肖玙很认真的看了半天。“等天亮光线好了，我再看一看吧。八成是真的。” 　　“不是说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楚破虏状似自言自语。那是前朝宫中宝物，皇帝私印。末帝出逃时身上带着的几件宝物之一，后来说是丢了，本朝的皇帝还给各地下过命令要找呢，百十年过去了，却一直没找到过。 　　“出现在这附近，不才是正常的吗？”肖玙回得云淡风清的。 　　楚破虏就冷了脸，盯着肖玙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过慧易夭，公子还是糊涂一点的好。”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但那一方小印没带走。 第78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5 　　“爹, 您得说话算话吧？” 　　过完了年，该回镇上接着做买卖了，楚然找她爹了。之前可是说好了, 要是她能赚到钱，婚事就让她自己做主的。年前卖卤肉，不到十天，可就挣了几个月的钱呢。 　　“算话。你婚事你自己做主。那你不也得问问宁公子愿不愿意吗？”他心里是想着, 再怎么落迫, 也是二皇子，没听说娶亲，但是都二十来岁了, 不可能没定过亲，府里肯定了呢伺候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家的闺女。闺女在他眼里再完美吧, 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那大骨架, 人高马大的, 跟她娘一样一样的，可不是皇子府后院的长相。 　　“我娘也同意吗？”楚然把漏洞了给堵住, 别到时候又拿她娘不同意来做借口，楚娘可是当年能满院子打滚哭的选手，谁能惹得起。 　　“大事我说了算。”楚爹可自信呢。 　　可拉倒吧。他闺女一点儿都不信。 　　“娘, 我爹同意我跟宁公子的亲事了，要问问你的意见呢？”还是拉着她爹找她娘当面问清楚吧。 　　“我没意见。”却没想到，楚娘这么痛快。 　　把楚爹气的，“他一辈子得坐轮椅，啥也干不了, 你就没想想闺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是不是答应得也太痛快了？ 　　楚娘回得更快，“那有啥的，人家不是会读书嘛，现在也不是吃白饭的。将来有了孩子，也能教孩子念书，供着我外孙子考状元去。咱俩又没老得不能动，还不能帮帮闺女了？”停了一下，又说了，“宁公子家里没别人了，闺女不用远嫁，嫁了也是在家，你还有啥不满意的？不比招赘个啥也不是的姑爷强？” 　　他们两口子就一个独女，找个家世好的，能力强的，人家不可能入赘，能入赘的，大部分都是楚姑父那样儿的。她是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一点儿没有老爷们的样子，啥都得指着女人，看楚姑姑家里家外的，就忙她一个呢。找个那样儿的，难道就不累？还不如找宁公子这样儿的，读过书有学问，脑子还灵，行动不便咋了，伺候他吃穿也比没个主心骨强。 　　楚爹还想说的，完全可以不招赘的，嫁闺女的话，就凭着闺女卤肉的手艺，还有猪肉铺子的陪嫁，不说曲水镇的青年才俊随便选吧，那与差不多的。不过想想自己说过的话，还是算了。一想到东屋里那个人，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喜，就算是没有二皇子了，仅凭他这个人，他就不太看得上，小白脸，有啥好的？哼，就能骗骗女人了。 　　楚然听着她娘的那些理由，心里都想着，她有点儿明白以前老听人家说的，能乐死丈母娘的长相是啥意思了。要是没有那张脸，估计楚娘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同意吧？许是心里明白闺女的心情，才更理解的？ 　　一听老娘没意见，楚然超级豪放的在西屋里直接就喊了一嗓子：“宁二，跟我成亲，你同不同意啊？” 　　肖玙让这一嗓子喊得，手里的刻刀一歪，差点儿没割到手，忍着笑，假意咳了两声，回了一句，“同意。” 　　得，楚破虏就比较傻眼，这小子是瞎了吗？但是看着笑眯了眼的闺女，和翻着白眼拍了闺女一下，念叨着“臭丫头，不害臊”，但表情又是眉开眼笑的老婆，实在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就这样儿吧。 　　亲事算不上麻烦，嫁妆是从小老娘就一直给准备着的，一年准备一点儿，一年准备一点儿的，需要现做的，就是背褥那些了，连棉花都是早就准备好的。还有就是把做好的家具重新再上一遍漆。 　　以前是按照送嫁准备的。这会儿不用送嫁了，但是楚破虏到底没好意思让肖玙入赘，那就不能在自家里成亲。原说等开春了，给他在村里盖上两间房子，再成亲的。 　　楚然不想等，也不想在村子里待，这里父母都在，熟人又多，在这边住不太方便。就跟爹娘商量呢，“爹，要不我去县城租个铺子卖卤肉吧？您觉得怎么样？” 　　“你去县城，女婿做什么？” 　　“他可以做教书先生啊，再不行，还能带徒弟做木匠，或者做首饰啥的，就是什么都不错，帮我配料包也行啊。” 　　楚破虏：…… 　　“没有本钱……” 　　呵呵，这理由真牵强。 　　“我有啊。不是还有那么多珠宝呢嘛。那珍珠又没记号，拿一颗去当铺里压了，不就有本钱了。” 　　“那人家要是问你珍珠哪来的呢？”傻孩子，那珍珠上是没记号，等你拿出去，你看有没有人会找过去。 　　“你当兵的时候贵人赏的啊。别人又不知道你在哪当兵的。” 　　“女婿被人发现怎么办？” 　　“大隐隐于市。爹，你不会真的以为，别人会把我的夫君和他对上号吧？” 　　呃……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你们不相配啊…… 　　“行了行了，闺女成亲了，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过日子去，你操那么些心干什么？”楚娘的心是真大。 　　“那就不用盖房子了。在家里把婚事办了就行。” 　　“那爹你明天带我去县城看看铺子和院子呗？先租下来，收拾一下。我还没去过县城呢。”楚然美滋滋的。 　　楚破虏那个愁啊，这不就是傻大胆儿嘛。往后这过日子，他能放心不？ 　　想了想，也是，出去吃了苦，干不下去，就回来了。到时候把猪肉铺子交给她，她也就没怨言了。 　　“那行，明儿个带上你娘，都去。顺便把成亲的东西买回来。”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他说的都去，肯定是不包括行动不便的肖玙的，早上吃过早饭，就把人送到老宅了，他拄着拐能自理，就是在老宅吃了个饭。这进城一次又要看房子看铺子的，至少得三天呢。 　　这会没靠着脚走。先到了镇上，到铺子打了个站。把过年的账拢了一下，楚爹到大车店雇了一辆带棚的马车。两百文钱包三天。 　　三十五里的路程，马车走了一个半时辰。到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曲水镇在草滩县的西北上，车是从西门进的，东贵西贱，草滩县城是古城，建筑分布还保持着汉唐坊市的风格，城里东西南北各两条主干道，把城市城分成九大块儿，再由小道分成在内部区隔开。 　　楚爹显然对县城很熟，也在县城里做过生意的嘛。先在城市口附近的后街找了一家叫兴隆的客栈，租了两间客户。楚爹说客栈老板是曲水镇的人，曲水镇上有人进县城，多半都会住在这家店里的。 　　之后楚娘带着楚然，出门逛街，西城的坊市卖得东西更亲民，价格也都很便宜，当然质量就一般。结婚嘛，得买好点儿的，在西市就只买了些不用那么看重质量的。又到东城接着逛了。也没多少东西要买，就买两区布，做个嫁衣，再买上一两件看得过去首饰就成了。 　　楚爹去了牙行，看牙商手里有没有合适的店铺院子。官府不允许私人买卖，要买院子铺子只能找牙行。 　　楚然母女很快就回到客栈了，没多少东西买嘛。 　　楚爹回来的晚一点，加来手里拿着一个图，打开一看是简单的县城地图。说是牙行里现有的铺子院子，没几个。合适的铺子只有一家，在东城坊市的中间地段，周边都是茶肆酒肆酒楼米粮店啥的，很适合卖吃食。之前是开酒楼的，有两层，还带小后院，里面有两间屋子，可以做仓库，也可以给伙计住。要是卖卤肉，太大了些，有半间铺子都够了。这种两层的酒楼，实在太大了。但是位置是最合适的。其他地方不是牛马市就是布行成衣铺子，实在不合适卖吃食。 　　院子倒是有两个合适。一个在西城，主院带个小跨院，要是女婿教书的话，倒是能在跨院办个小私塾。一个在东城，跟那个酒楼就隔着一条街，但空间小，连门房都没有，只有一间半的主屋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半间柴房。价格却跟西城的一样。 　　“那就东城的吧。先住着呗，等挣了钱再看看有没有更大的再买。铺子的话，既然是酒楼，那要不，我也开酒楼？”楚然可乐观了。 　　楚爹、楚娘：…… 　　你为什么说得那么轻松？ 　　转天把定金交了，到底没让闺女去当珍珠，动了老本儿把院子给买下了。酒楼也交了半年的租金，足足三十两银子。院子花了十九两。再加上买的东西，租车的钱，还让牙行帮着找人反院子和酒楼的卫生打扫一下。出来这一趟，足足花了七十多两银子。 　　把楚娘给心疼的呀。 　　回来闺女美滋滋的做嫁衣准备婚礼了。两口子说私房话的时候，都一致认为，闺女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还要开酒楼？让她开吧，不受点挫折人就踏实不了。姑爷是那么个出身，本身就不食人间烟火的，要是闺女也这么目空一切的，以后日子可怎么过？趁着他们身体还好，还能挣，正好磨一磨闺女的性子，哪怕全赔上，了不至于伤筋动骨。总比等他们都走了，闺女还这样儿，把家败光了的好。 　　商量好了，两口子就再没对闺女要去县城开酒楼的事说过什么。但也下了决心，一定不给好帮忙，非得让她知难而退不可。 　　婚事到是很快，正月十八办的。就是村子里热闹一下，一个男方的客人都没有。村里人都知道楚破虏定姑爷家在邻县的，父母早亡，跟着祖父母长大，一直在读书。祖父母相继过世之后，他不事生产，慢慢把家业都卖了，带着最后了一点儿银子上京赶考，结果又在附近山里遇到了野猪，被追得掉了涯，摔断了腿，银子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洞房花烛夜，两口子总算是能说点儿私房话了。让楚娘看得，这么长时间，都没机会说说私房话。 　　楚然当然得先问肖玙的身世了。 　　跟之前她猜测的不一样。肖玙确实是现任齐帝的二皇子，母亲是宁贵妃，舅舅是镇远大将军。皇上十三年前登基为帝的，有三个儿子，嫡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生母是皇帝的原配。他是二皇子。还有一个三皇子，比他小三岁，刚刚十八，生母是淑妃。他们三兄弟的关系呢，就是，太子生母是原配，但死得早，太子一岁的时候，生母就死了。宁贵妃入府早，以前就是侧妃，抚养太子和二皇子长大的。三皇子的生母是宠妃，宠冠六宫的那一种。后宫里大小妃嫔总共就那么七八位，年纪小的一个没有，都是淑妃的功劳。现任的继室皇后无子，也无宠。她当然跟宁贵妃站一边。也就是跟太子站在一边。与背靠着淑妃的三皇子对立。夺嫡之势已成。 　　二皇子母族势大，他站在哪一边，哪一边几乎就稳胜，或者他自己想争，赢面也不小。从小到大，他到是都跟着太子，肖玙说原身倒是没什么进取心，真是对太子真心实意的，到是太子，对他怀着三分疑心。之前剿匪的手令就是太子发的，说是齐山里出了一股悍匪，派了几批官兵都没有剿得了，知府上书让朝庭派兵，三皇子力荐让二皇子带兵剿匪，手令又是太子发的。出发之前，宁将军亲自送外甥出城的时候，就交待了他，若是有意外，会害到性命的那一种，就到楚家村找楚破虏，躲上几年，到时候尘埃落定，既能保住他自己的命，也不会连累宁家。他也是知道自己外甥没野心才这么建议的，留在京城，早早晚晚都会卷夺嫡之争的，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尸血横流，何必呢。 　　估计他不会想到，二皇子的伤会这么重吧。 　　楚爹出门那一次，打听到啥了，回来也没有细说。但这么久了，楚家村没有来过外人，连曲水镇上，都没有来过生人，更没人打听楚家村。那说明，要么是宁将军太放心楚破虏，要么就是他被人监视了。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哦，所以你才说腿不能好，是吧？” 　　要是成了不良于行，那便是被找回去了，一个残废也没了继承皇位的资格，也就安全了。 　　“是啊。” 　　“那你觉得还有可能回得去吗？” 　　“不知道。舅舅肯定派人找的，做样子也会找。太子和朝廷都会派人找，什么时候能找到，会不会找过来，那就不知道了。像宁将军说的，尘埃落定之后，许是找来的可能性还大一点。在新皇帝没有登基之前，估计各方都不会想要我回去的。” 　　懂。 　　“那就安心开酒楼了呗？” 　　“嗯，大概要干上几年了。” 　　“也好也好。比卖猪肉要好一点。” 　　哈哈哈 　　能好多少呢！ 　　在家里住了三天。两口子就收拾好了行李。楚爹又雇了马车，给带了半车的粮食，楚娘哪里能安心在家待得住，到底跟着一起进的城。到了小院子，帮着把屋子收拾出来，这屋子跟上一次任务楚家在三盛裕的老家很像。进门是厨房，往里是一间三十平不到的正屋。区别在于，这屋里没有炕，只有一个木板床，还是现买回来的。连个床围都没有。除了床，就是一张窄条桌子，两个板凳，是从酒楼那边拿回来的。再就什么都没有了。连灶上的锅，都是现买的。院子里还带着半间棚顶都漏着洞的柴房，又花了十文钱买了两捆柴放里面。把被褥铺上，粮食放在厨房隔出来的小仓库里。就算是搬完家了。 　　满打满算，就是个转身的地方。没有后院，院墙很高，左右邻居看不到。除非高声说话，私密性到是不错。 　　楚然还是挺满意的。就冲着这个私密性，她值得。 　　“不过你要在这小院子里关着了，太闷了点。还是得早点买个大院子才行。”她能出门做生意，肖玙就惨了，不能出门。 　　“没关系，这里很好。”肖玙到是挺满意的。 　　收拾完了院子，又去看酒楼。 　　酒楼是二层，面积其实不大，上层带着三个包间。下屋是大堂，一百来个平米，摆了六张方桌，就没剩下多少空间了。柜台在后墙的一角后门边上，后门连着厨房，厨房不大，也就三十来平，带着7字型的灶台，一面有三个灶头，一个面是案板。另一边空着，是留着放食材的地方。后面的小院子跟刚买的小院差不多大，一边是柴房，还剩下一间，可以做宿舍用。 　　现在整个酒楼就剩下一个架子，除了几个实在太破的木凳子，空空如也。前一任老板把东西搬得很干净，锅灶都搬走了，连门帘子啥的都没剩下。 　　“爹，娘，我自己能行。家里不能离人，你们还是回去照看铺子吧。”楚爹想让楚娘留下帮着把酒楼支起来再说，可家里还养着猪呢，哪能走得了。他自己也得开店卖猪肉呢。这会儿更是需要多挣钱了。 　　到底没留下。 　　给留了五十两银子，老两口一步三回头的回曲水镇去了。 　　总算是自由了。 第79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6 　　“哎, 装修这么大个地方，真的到处都要花钱啊。五十两银子，真心不够。”楚然自打认识了肖玙, 就不知道啥叫算计着过日子，就是以前她自己生活的时候，有父母留下的钱还有自己挣的，日子也没多紧张。好家伙, 要装修酒楼了, 才发现，哪哪都用钱，定个桌椅吧, 次的实在看不上眼，好一点儿的就不便宜，还不敢直接把空间里东西拿出来用, 怕楚破虏看出来。 　　到底还是动用了小黑兔送给她的那一包珠宝。当然了, 就是个由头, 她还没笨到真的拿那些东西去当。只是收起来两颗珍珠, 又在空间里拿了差不多大小的品质差两层的珠子出来，去当铺当了一百两银子。好歹是把酒楼给收拾得有了一个样子。桌椅板凳都买齐了, 门帘啥的都是买的粗布对付先用着。又要同一条街上的酒坊买了两坛子酒回来放在柜台边上。又找泥瓦匠把厨房重新改造了一遍，原来的三个灶改成了五个灶，三个大灶, 卤菜卤肉做蒸锅用，两个小灶炒菜用。又买了三个木案板，足够用的。 　　草滩县城这个位置，冬天是不烧炉子的，穷人家就是硬扛, 条件好的烧个炭盆，富裕的人家也会有地龙火墙啥的。楚然把贴着厨房的后墙给改成火墙了。做饭的火顺便就取暖了。 　　锅和厨具都是在西城的铁匠铺子定做的。餐具碗盘酒壶啥的，在瓷器店定的。缸、瓮、坛子那些在来县城之前，肖玙就设计好了样子，交给村里的窖厂了，村子也没跟自家收钱，烧好了，随着进城送货的车一并就给送来了。 　　要开业，还得雇伙计掌柜和厨师。前期楚然自己可以兼着厨师和掌柜的。但是客人多了，肯定忙不过来。在牙行登了记，等着牙行的消息呢。 　　才正月的天，菜市也还没啥鲜菜呢。就是萝卜白菜冬笋豆腐，肉主要是猪肉鱼肉，因着离齐山近，野味也不少。家养的羊肉兔肉也有卖的。 　　调味料就是最基础的。油盐酱醋都是老店，散装着卖的。打发人给送个信儿，就能给送货。卤肉料一多半都得到药铺子买。还有像是甘草山楂干啥的，山里很多，在村子里买更便宜。 　　一边准备这些，一边等牙行的消息。 　　牙行动作很快，人牙子这时候可不是啥稀奇的工作，到处都有的。不过人牙子手里的人，除非是发配为奴的，要么都是不认字没啥手艺一张白纸的。楚然现在还用不起那样的人呢。得找有经验的。 　　等了大半个月，看了几拨人，都没有相中的。酒楼都收拾好了。村里也把陶器都给送来了，楚爹又跟着送货车来了一趟，送了两头猪和一些猎物，还有年前楚然在家里做的果醋火腿啥的，家里吃不完，酒楼能用到就省下买的钱了。来看了酒楼真弄得有模有样的。一看那钱就不够，又给留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让赶紧把珠子赎回来去。趁着人还没雇到，楚然先买了些萝卜，腌了两瓮泡菜放着，可以做小菜。 　　牙行又给送来两个人，爷孙两个，爷爷不到五十岁，叫牛富，孙子才十三，叫牛松。牛家就剩下爷孙俩了，牛富以前在雍州府城就是在酒楼做账房的。小孙子也很机灵，可以做伙计。楚然跟牛大叔聊了一会儿，就把人留下了。一个月七百文的例钱，包吃包住。吃就在酒楼，住就在后院的小屋里。爷孙俩住刚好。给买了两张床一个衣柜回来，再给准备两床被褥，别的就没了。 　　万事俱备，就可以开业了。 　　酒楼的名字，楚然懒得想，就叫云来酒楼。 　　开业之前，让肖玙在大红纸上写了，开业酬宾，进店既送小菜卤肉。放了一挂五十响的鞭炮，有个声响，就算是开业了。 　　贪便宜的人什么时候都不少，啥时候有过白送的酒楼啊。冲着白送的，不差一顿饭钱的，就都到店里看看。 　　人手不够嘛。二楼就没开。只在一楼大厅营业。菜单总共十六道菜，就现有的食材能做得出来的。特色是卤肉。刚开始，为了打广告，楚然弄了几个小炉子，放着陶罐，里面放着卤肉卤猪蹄卤大肠啥的，客人可以看着点。卤肉最贵，边角料下水便宜一点，还有酱骨头，跟卤肉一个价。 　　厨房就楚然自己一个忙。 　　然而还真忙得过来。因为客人大部分都是要一份青菜或是豆腐再来两碗米饭而已，点个鱼的都是了不得的。都是奔着送的那一小碟子泡菜和卤肉来的。送的是拼盘，一种就一块，最多就是尝个味道。有些人尝过了就会点。有些尝完就算了，到底舍不得买。 　　酒也卖不上价，都能喝得出来，就是同一条街上酒坊卖的酒，二文钱一小壶，一两装的，十壶也才能挣上一两文。 　　牛大叔帮着送酒，再加上照看着店里，别让人跑了单。牛松来回的跑，忙得脚不沾地。 　　晚上闭市之后，因着屋子冷，爷孙俩把店里的长条凳子拼上，放在火墙边上，晚上就睡在凳子上，也不冷。后厨卤肉的锅是整晚都不灭火的，他们住前院，看着火还方便了。 　　开业三天，楚然还好，她这身体人高马大的，又是习武出身，一把子力气。可是看牛松腿都肿了，鞋勒得脚面有一道很深的纹路了。 　　这哪行啊，还是个孩子呢，别累坏了。 　　加上客人确实不少，六张桌，到了饭口，还得有拼桌的。一般会翻台两次。不是饭口的休息时间，偶尔也有一两个人来买卤味的。也单卖。牛松会趁着这段时间打扫卫生。开业了才发现有没准备好的地方，后厨洗碗都是凉水，这可不行。楚然不能受这个委屈。头一天晚上就找了泥瓦匠来额外搭了个灶，只烧热水，洗菜洗碗的时候，兑上两舀热水，盘子好刷，手也不会生冻疮。水很方便，后院就有一口水井。水质也还不错，是深井。楚然也给扔了郁水石头下去。菜的口味相当于是作弊了。晚上酒楼关门之后，牛大叔会把厨房的大水缸打满，足够第二天用的。 　　楚然对这爷孙俩满意，就不想这么累，也确实干不过来。就找人牙子，挑了两户人家。全家买下来的。一家姓张，一家姓赵。张家是父妻两个三十出头，带着两个儿子，大的十五小的十二。小的让去家里，给肖玙打个下手当个书童。大的在后厨学厨师，张婶洗菜切菜，张叔人老实，打杂。赵家是祖孙三代，赵婶子四十出头了，洗盘子打扫卫生。赵大哥也在后厨学厨，孩子还小，才五岁，赵大嫂带着孩子，管着小院的卫生和洗洗涮涮的，不耽误带孩子。 　　饭口忙的时候，除了学厨的两个，都帮着上菜做伙计。 　　两家子因着家里有一个跟着学厨的，都对楚然感恩戴德的，都说只要管吃住，不要工钱都可以的。楚然哪会真的那样儿，跟在西北角上租了便宜的小院子，月例也是照给的。 　　看牛大叔羡慕得不行，恨不得让牛松也签卖身契，只为了能让牛松跟着也学厨艺。这年代，能当厨师，那是了不起的手艺。跟着师父，要效力好多年的。 　　那就学呗，也没说收徒什么的，就是牛松自己到厨房偷师的时候，她也会教，平时问她菜的做法，她也答。说实话，就算是学成了，离了自己，没有泡过郁水石头的水，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也要差几成的。楚然还真不怕别人学。 　　但这个做法，就很拉好感。收买人心，也不错。 　　多了八张嘴吃饭，再加上每个月二两多的月例银子，成本又高了不少。楼上的包间开了，挣的到是没有增加多少。过了前面两个月的新奇，生意也淡了不少，因着吃饭的嘴多，靠卖饭菜，就是维持收支。利润还是靠着卖卤肉。楚然干脆在门口单开了一个小柜台，让赵婶子看着卖卤肉卤菜。卤菜卖得比卤肉还快，有些人买卤菜还会多要两勺卤汁，说口重，其实就是回家用那个卤汁卤菜炖豆腐啥的，也是一道好菜。一个月忙忙叨叨的，剩不下十两银子。要是给家里添个柜子添个桌子啥的，刚搬过来嘛，要添置的东西肯定多，那一个月下来真是连二两银子都攒不下。 　　到是小院子，越来越满了。屋子里的东西也慢慢多起来。不名贵的木材，是很便宜的，肖玙在家，自己动手，慢慢的做，一点点的，柜子架子啥的，也都做出来了。 　　开春儿楚爹楚娘又来了一趟，平时村里或是镇上来县城送柴卖药啥的，每次都会到酒楼看看，打到猎物都不用卖了，直接送到酒楼楚然都收的，这些人回去也都会帮着捎信儿。到底不能放心嘛，来亲眼看了，才放下一半的心。 　　“等我再挣几个月，就能把旁边的院子买下来，到时候爹娘再来，就能有住的地方了。”来看了一眼，总共待不上两个时辰，又要往回赶，楚然看得都觉得折腾。 　　楚娘才不乐意来住呢，“家里还有那么些猪呢，我可走不开。你不是还说开春要做酱？家里的酱引子都干好了，我看着发得还不错。家里豆子不多了，又收了一些，做三五缸酱是够的。你爹说酱肉卖得好，我还打算再开几亩地，都种豆子，明年再做酱就不用买豆子……” 　　絮絮叨叨的，都是过日子的嗑。之前家里的十几亩地，都种的大豆，都榨油换了豆饼喂猪了。还有一小部分磨了豆腐。瘸子在镇上用楚然留下的料包和方子做酱肉卤肉，下水啥的再就没扔过，还成了最赚钱的部分。本地人口重，酱肉比卤肉卖得还好些。这不是自家的水好嘛，就想着自己做酱，味道肯定更好的。 　　楚然做酱的手艺，还是上辈子跟四嫂学的呢。正打算试一试。之前楚娘还没当回事儿，就让她练手呗，家里日子不紧，惯孩子些也正常。可到了现在，卤味卖得好，酒楼都挣钱了，她倒真是重视起来了。 　　照目前这个情况看，花出去的本钱，半年就能挣回来，那当然得好好干了。 　　楚爹本身做生意，既然闺女不是那扶不起的阿斗，他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回去再雇个伙计，五斤带着也能看店了。以后我多往山里走走，村里的收成我也直接收了都给你送来。咱自己在家也能做豆腐发豆芽，比买的省钱，再养上一匹好马，天天来送也行的。” 　　哎妈，五六十里路呢，还有一半的山路，回来得三四个时辰，天天送菜？折腾不折腾啊？ 　　但楚然也没说反对的话，准备起来，就得几个月时间。到时候大不了上张叔跟着运货，或者头天来送货，第二天再回去，就楚爹这个身体，还不是啥大问题。 　　就先这样儿呗。 第80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7 　　入夏之后, 菜市的菜品越来越多了，酒楼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云来酒楼已经有了草滩县城第一酒楼的影子, 虽然小，但县城里有头有脸的老饕，都知道这个味道很好的馆子了。二楼的三个包间，都得提前预订才能排得上号了。往来山里的各中贩夫走卒也多起来了，一传十十传百的，草滩县城的云来酒楼，也能了不大不小的一个名店。 　　客人多, 挣得钱当然就多。 　　两个徒弟带了半年, 学得那真是再刻苦没有的，菜谱上总共就那么几道菜，又有楚然手把手的教，有啥学不会的，蒸米饭馒头张婶赵婶子都能做的, 除非来了重要的客人，楚然已经不用亲自下厨了。再就是上了新菜, 她给演示几遍, 其他时间, 她倒是在后院待得更多一点。配料包, 酿花酒果酒，都是特色。 　　到是待在家里的时间还多了一点。 　　左右邻居和后背靠着的背面的院子都已经买下了。同一个地方，都是在东城做小生意的人家，院子大小也都差不多的，价格当然也差不多，连着左侧邻居靠背的院子，买了四个院子, 还没花了一百两银子。最近正在整修院子呢。把四个连着的改成一个大院子，右侧的小院做跨院。大院子的大小跟当初郁水边的小院差不多大了。楚然就说，干脆就按那个改一下得了。还有记念意义。 　　肖玙当然没意见。最近就先住在右跨院，在改左侧的院子。也好改，把原来的房子都扒掉，再建两间半正房，左侧建两间厢房做客房。后院建两间仓房，两间开放的厨房。前院铺个窄院子，开一个小园子，中一棵枣树，打一口井，放个石磨，一个小小的凉亭。因着在城里，不能用篱笆墙，四周都是高墙，这样靠着大门边建了左右各两间的门房，中间是门厅。两间门房刚好给张家和赵家住，不用再另外租房了。 　　很简单的规划，房子也没啥复杂的设计。一个月就能建好。还在主屋的里间做了带地龙的火炕，建好后又烧了半个月，烘屋子。再把家具一搬，就算入住新家。搬过来了，再修跨院，这边更没啥修的，就是主屋把厨房拆了，屋里床啥的都搬走，改成书房。院子里柴房也拆了，加盖了抱厦。没有院子，全是房子。前面抱厦加过廊，可以做工作间，也可能做学堂。 　　这几个月，肖玙也不是白在家里待的。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反正是这条街上十岁以下的孩子，还不能当大人用的，每天都会过来跟他读两个时辰的书，也没有笔纸，就在院子里，拿着树枝学习写字认字。赵家的小孙子狗子和张家的小儿子拴住都跟着学呢。孩子有人管，赵嫂趁着这个时间，刚好把家里的活儿都干完了。 　　肖玙也不说要束脩，只说在家里待着无聊，当是孩子们陪着他打发时间了。可是每天早晨，孩子们整整齐齐的《三字经》《千字文》的背书声，家长们可都是做生意的，脑子没有那么死板的，不能真的啥也不给吧。东家送点儿菜西家送两斤米的，都是自家铺子里的，也不值当什么。倒是邻里的关系处起来了，既便家里没人，只肖玙和保柱两个在家，有事招呼一声，半条街的人都能过来搭把手，没啥不放心的。 　　就是楚然酒楼的生意，因着邻里的照应，都轻松多了。 　　“老板，来三斤酱牛肉。二十个馒头，我要带走。” 　　什么玩意儿？点牛肉？疯了吗？牛要耕地，马到驾车，可不是吃肉的。来我店里点酱牛肉？我一个县城的小酒楼，要坑死我吗？ 　　楚然正在后厨教两徒弟还是牛松做酱肉酱菜，春上新做的酱能吃了，还有一些酱炖的菜，也能做了。听到有人点酱牛肉，就挑了帘子来大厅看是什么人点的，哟，这一看，小衣襟短打扮，背上背着一把大刀，是个江湖人的扮相，“这位客官，咱们这小店，可不卖牛肉。要不您一样？昨天刚收了鹿肉，还有兔子肉，咱店里的酱骨头酱猪蹄都是特色。也可以尝尝。” 　　来人看了楚然一眼，“你是老板？” 　　“是。” 　　啪的一下，把背上的刀就拍在了他身边的桌子上，这会儿刚过饭口高峰期，店里还有两桌的客人呢，一看他这个阵式，都停下筷子看热闹。 　　“老子点的酱牛肉，就是要酱牛肉。拿什么猪肉来糊弄你老子？杜某行走江湖，还没被人这么敷衍过呢，出去打听打听，老子是威风镖局杜大力。没有牛肉？唬谁呢？没有牛肉你开什么酒楼？” 　　哎哟喂，这驴唇不对马嘴的，楚然要是听不出来是找茬的就怪了。 　　果然，生意好了，就有人看不过眼。 　　威风镖局她还真听过，名字挺霸气，规模是真的不大。只在雍州府内跑买卖，远的都不敢接。齐山山脉还不怎么敢进的那中小镖局。她来县城半年了，来往进山的参客，猎户，跑江湖卖艺的，也没少见，她这酒楼小，那大酒楼里有时候还有说书的，她也凑热闹去听过，说书也都是说些府城的新鲜事儿啥的。就说过威风镖局，老镖主为了巴结知府家的管家，把亲闺女送去给管家的儿子当外室，被管家儿媳妇拿着擀面杖追着打了两条街的事儿。 　　就这点儿出息。 　　到是来她这儿显威风来了？ 　　“那您是威风镖局的总镖头了？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不过杜总镖头，咱是小本买卖，从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官府不许杀耕牛，牛肉咱们没有就是没有。您再是大人物，我也给您变不出来没有的东西来。” 　　“没有？没有你还开什么店？想方法给老子弄去，弄不来，老子就砸了你的店。” 　　手里拿着刀，啪啪的拍在桌子上，拉开了要砸店的架式了。 　　那两桌客人一看情况不会，放下吃了一半的饭，都跑出去，跟围观的路人一起，在店外指指点点。 　　“别说我这小小的酒楼了，就是府城的荟香阁，也有拿不出的菜。您还能去砸了荟香阁吗？”荟香阁正是知府的小舅子开的，楚然这么说，也是讽刺他，你家就是个把闺女送去给管家儿子当外室的选手，跑我这儿来装啥大瓣蒜呢。 　　说了还不算，楚然抬手就拍了一下桌了，那桌子应声就碎了个四分五裂。还别跟我这儿耍混，老娘不怕你的。 　　果然就见那姓杜的，一张脸憋着紫红。没想到自家的老底子让人家知道了，而且这还是个硬茬子，他自问一掌不能把桌子拍成那样儿的。估计打也打不过。 　　这会儿张嫂从后厨出来，拿了个粗布包袱，里面放着二十个馒头，出来就打哈哈，“哎哟，这是怎么了？夫人您这脾气也是的，怎么又打桌子打碎了呢？老爷可是说了，您再不控制着脾气，就要反桌子都换成石头的了。这位客官，你多见谅，俺家老板娘功夫好，就是脾气不太好，这是你要的馒头，牛肉咱们是真没有。” 　　杜镖头站着喘了两口粗气，到底从腰里拿出了一块碎银子，也没有桌子让他拍了，往柜台上一扔，也没敢再拍，拿了馒头就走。 　　这边一脚踏出门，外面就是一阵子哄笑声。 　　楚然面无异色的让张叔去找木匠做一张新桌子。张婶赵婶已经拿着笤帚在清扫垃圾了。这会儿看热闹的街坊都挤进来，“楚掌柜，你这功夫了不得啊。”“老板娘，深藏不露啊。”都是夸楚然厉害的。 　　“哪里哪里，家里就我一个，我爹怕我长大了被欺负，就教了几手功夫。他老人家是屠夫，又是猎户，还是有两下子的。”楚然就谦虚着讲呗。 　　嘻嘻哈哈的，说了半天了。县衙的赵捕头才带着人过来，问有没有闹事。 　　事儿都闹完了，才出现。可真是…… 　　牛松早在楚然从后厨往大厅来的时候，就从后门出去往县衙报案去了。县衙有捕头，街上也有捕快巡街，东城本来就离县衙不远，怎么就这么长时间才来呢？ 　　呵呵了。 　　这是等着自家收拾不了，给交保护费呢吧？ 　　他们要是来得快了，楚然还不敢肯定这事儿背后到底是谁。他们一不来，到是给了更准确的方向。知县是去年刚上任的，前科的榜眼，在翰林院待了三年，下放到草难县做知县，家是东南的，跟西北远在天边呢。但县丞是土生土长的草滩县人，干了十几年了，换了多少任县太爷，他没动过。东城最大的酒楼悦来酒楼就是他儿子开的。他的女婿还是知府的幕寮之一，府衙的捕头跟赵捕头是师兄弟。这个事儿里，要是没有悦来酒楼的手笔，才怪了呢。 　　开酒楼要说有什么好处，那就消息汇集之地，大事小情的，都能知道得很清楚。特别是在卤菜酱菜出名之后，来的人越来越多，县城的上层人物越来越多之后，那消息就更灵通了。不用刻意的打听，就伙计听到啥了，念叨念叨，楚然就能把县城的事知道个大差不差。 　　“就这么算了？”晚上回家，肖玙早知道酒楼里发生的事情了，他耳报神可太多了。 　　“怎么可能。”算是不可算了的。 　　谁期负她了，必然要找回去。 　　“不是我说哈，肖家这皇帝做得也不怎么样，管的都是什么呀？县太爷都被驾空了，若大一个县城，让县丞与捕头沆瀣一气的当家做主。切。”很是看不上的样子。 　　“那这事儿你跟我报怨没有用啊。我也管不到这中事情上。而且，能被架空，也说明知县的能力有问题。连个知县都当不好，什么探花状远的，有啥用。” 　　那倒也是。 　　楚然有时候也想不通，这科举考得都是啥？有些人考了半辈子考上了，就觉得一步登天了，可真正历史上留名的名臣能吏，有几个是状元榜眼探花的？就比如草滩县的这位叫王临川的王知县，书呆子一个，字写得好，文章也不错，就是吧，不会做主官，让他编个书啥的，估计是能胜任的。 　　“当官不能为民做主，废物。” 　　楚然点评王知县。 　　“你想怎么做？” 　　不想怎么，“帮帮没用的王知县吧。换一个府丞，他要是再立不起来，那就是活该了。” 　　怎么换府丞？那当然是把他贪脏枉法的证据都送到知府大人的案头上去。再给巡府送一份儿。他俩肯定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知府大人不管想不想处置都得处置了。再给捕头的床头上，放上三分之一他藏起来的金银，另外的三分之二，散给街上的乞丐。让他知道知道，能把东西放到床头，杀他就是顺手儿，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儿。别招惹惹不起的人。 　　“侠以武犯禁。是好也是不好。不过还是挺好用的。”折腾了几个晚上，把事儿都做好了，楚然跟肖玙感慨呢。 　　“那你说，你这么折腾，知府会不会派武功高强的捕头来查？甚至大理寺会不会派护卫出来暗访？”要是随便什么江湖人，都能安排朝廷命官做事了，那才是怪事呢。朝廷有朝廷的体系，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互不干涉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呢。向来都是学好文武艺，售于帝王家，武功最好的人都在跟朝廷卖命呢，没编制的才会混江湖去。 　　楚然呵呵笑，“为了一个小小的县丞吗？那就查吧。真能为了这点小事就大动干戈，那二王子失踪一年了还没找到，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更显得奇怪了。” 　　特别还是二王子就是在草滩县城失踪的情况下，来暗访谁在背后坑县丞？怕是如今的草滩县，京城里的大人物们，只会刻意的当这地方不存在呢。 　　消息可都传到县城了。宁贵妃自从二皇子失踪就一病不起，思子成疾，太子和太子妃一直在伺疾，孝顺至极，上朝时都神情多有恍惚，很少出言参与朝政了。一直在不断的派人打探二皇子的消息。大将军府也一直在派人打探。但二皇子的消息却半点都没有打探到。就是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太子和大将军都忙着找人，贵妃又病了，皇后向来不管事。到是显得三皇子多有才干，朝上时常能为父皇分忧，据说武功也相当了得。说句能文能武，算不上夸。 　　草滩县城能收到什么消息，大体上，全国各地收到的消息，也就差不多了。所有的消息里，只说二皇子带兵剿匪出了意外失踪了，却都没有说去哪里剿匪了，剿的是什么匪，又是在哪里失踪的。 　　酒楼里天气暖和之后外地人才多起来，生人不少，但都是跑买卖做生意的，要么就是朝廷的差役，偶尔有个打听道儿的，也是问什么东西在哪里能买到，并没有明里暗里打听与二皇子有关事情的。这一点楚然很清楚。 　　她这么一分析，说完了还对肖玙挑眉笑，想考我是吧？及格了没？ 　　肖玙摸摸头，鼓励道：“不错。继续努力。” 　　其实他都做好了，实在不行，他花钱让系统先给他上两个假膝盖，让他能自由行动，晚上他偷着把事儿处理完，再把膝盖换回来接着装瘸子的准备的。现在倒是不用了。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肖家这皇帝坐得，才第五代吧？怎么就这个熊样儿了？还有，楚家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爹怎么会认识前朝末帝的印章？” 　　婚后一直就忙忙叨叨的，忙着过日子了，也觉得什么前朝后朝的，跟自家关系不大，都忘了问了。 　　还能怎么着啊。“你们村里除了姓楚的，不是还有姓黄姓王的吗？” 　　有啊，好几家呢，不是楚家村招赘来的外姓亲戚吗？像是楚姑夫，他就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妹妹嫁到外村了，弟弟娶和村上王家的闺妇，也在村时落了户的，他家就姓刘。 　　“不是。那姓黄的，姓王的，都是前朝的皇室后裔，逃出来之后隐去本姓，改姓了黄和王的。” 　　“那楚家呢？又是什么身份？” 　　说起来话就长了。简单来说就是一百多年前，前朝末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天灾人祸不断，熬了小二十年，还是熬不下去了，最大的一股叛军马上就要打到京城了，末帝带着家眷子侄和京城贵戚，在御林军大统领的保护下，逃出了京城。京城里只留下倒霉蛋齐侯守卫京城，齐侯向来是个懦弱不敢言谁都能欺负的人，也是个老好人。他还有个好儿子，肖元辰，在边关带着两万兵马守卫边关。缺衣少粮的，人家跟补破布似的，也把边关守住了。末帝把齐侯留下，也是打着肖元辰知道他爹在京城能带兵勤王的心思。 　　可谁能想到，皇室前脚刚走，老好人齐侯就把京的米粮柴禾啥的都给京城的百姓分了。然后四门紧闭，他想不出来别的办法，就想缩在龟壳里等着儿子来救呢。结果城门刚刚关闭两天，叛军就围城了。又过了三天，大冬天的，天上就开始下暴雨，原本该下雪的季节，下暴雨了，下了足足一天，然后夜里急速的降温。城里的百姓还好，有房子能躲雨，晚上也能烧柴取暖。可城外的叛军就倒霉了，雨把身服行李都打湿了，又冻成了冻。一夜之间，生生的就冻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一半当中，又有一多半不是冻掉胳膊就是冻掉了腿。 　　降了将领，就没好人了。可以说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了。还打什么打？ 　　最神奇的是，第三天就出大太阳，好家伙，热得人棉衣都穿不住，冻全化了。外面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病的病。城里的人，都不用守军出来，随便一个成年的男人出来，都能以一敌十。 　　等肖元辰带了三千人马回到京城的时候，京城的战场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了。他啥也不用干。没事儿了。 　　京城没事儿了，可是皇帝没了呀。那得找吧。老百姓又不干，人家就拥护跟他们同生共死的齐侯，不认末帝。那齐侯也不敢就当皇上啊。派人把逃了半路了末帝给找回来了，末帝自己回京，把帝位禅让给齐侯，他自己做了清平侯。但是其他的皇族都让楚统领护着归隐山林了，就怕新皇帝想把前朝皇族赶尽杀绝。 　　齐侯还真没有。他这皇帝当的，自己都不知道咋回事儿就当上了。对清平侯也是恭敬得很，跟太上皇似的。不但没杀他，还好吃好喝的养，别出门捣乱，安安分分的当个吉祥物就行。俩人儿相处得还挺愉快。清平侯还又添了子两女。 　　肖氏皇族对清平侯一族也是不薄了。代代清平侯府的小姐都会嫁入皇家。哦，对了，忘了说，前朝皇室姓宁。宁家代代都出皇后，王妃。却都没有子女。一直传到宁骁父亲这一代，宁家代代单传，还都是纨绔，出了一个宁骁，跟先帝从小一起长大的，一起上过站场，是个打仗的料子。出了宁骁了，宁家的姑娘就没再进宫做皇后，甚至连王妃都没捞着，当今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给做了侧妃。那时候有太子的，当今可没资格继承皇位。做了普通皇子的侧妃了，倒是生养了肖玙。等到当今皇上做了皇上，这不是就显出来肖玙这个二皇子的特殊来了嘛。 　　“那前朝的皇室就那么甘心在楚家庄待着？没想搞事情？特别是在宁将军做了镇远大将军之后？还有，宁将军就甘心吗？”楚然提出疑问。 　　“都一百多年了，有啥不甘心的？前朝可是失了民心才不得不禅位的。就没有百姓基础在。那史书上，太平盛世叛乱的，有几个成功的？不值当的，苦的不还是老百姓嘛。宁骁可没那么傻，他不会拿全家的牲命去干傻事儿的。村子里那些，肯定有动过心思的，但肯定是被阻止了，要不然那一方小印不会被藏起来。说句不好听，前朝的皇室，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折腾啥？肖元辰可跟他那个老好人爹不一样，要不然怎么宁家的女儿都没生育呢？宁家怎么代代都纨绔呢？不纨绔可就活不成了。” 　　肖玙这么说，楚然想想也是，肖家这皇位得来的看着很像是上天保佑的，带着很大的奇幻色彩，皇室又刻意的宣扬，让老百姓都觉得他们是上天选定的真龙天子。史书她也从知县的书房里偷出来看过了，皇帝传了五代了，真没啥精才绝艳的皇帝，都是普普通通，性格看着到都挺和善的，真和善假和善的就不知道了。把正书上看性格都挺好。但是天下一直就很太平，很少有叛乱，关健是，这么多年了，总体还是风调雨顺的，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了，那自然就不会起乱的心思。再加上个天选的皇族，太平得不得了。 　　这中情况下，把老百姓祸害的苦不堪言的前朝后裔出来捣乱，那才是找死呢。再加上有个清平侯府做幌子，人家皇室对你前朝皇室都好成这样儿了，还折腾？杀了都没人可怜。还都得骂一声活该。 第81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8 　　楚然之后便很淡定的等着结果。 　　她是淡定了, 街坊四邻可淡定不下来。试问一个一掌就能把桌子拍得粉碎的女侠，谁能不敬畏呢。 　　以前还有那么三五混混, 看到酒楼里除了老弱就是妇孺的，总爱来占个便宜，要一个炒白菜片俩馒头，吃完送的一小碟卤肉会一要再要，账房伙计都嘻嘻哈哈一点不见为难的给上，老板娘有时候在大厅也从来不当回事儿就给上了。贪了这小便宜，他们到也不再多为难。如今才知道, 哪是他们厉害, 分明是人家没把他们当回事儿。 　　就老板娘那手，一巴掌就能把他们拍吐血，多少个都不够拍的。 　　一个个的老实如鸡，从酒楼门口过见到牛大叔或是楚然都点头哈腰的。有那脸皮厚的，甚至还主动到店里拿了抹布帮着擦桌子打扫卫生。 　　街坊们也一样, 有些大婶大嫂觉得跟楚然熟嘛，赶上个重活儿, 搬搬抬抬啥的, 一点儿也没客人叫楚然帮忙, 她随便帮一帮, 也不费劲，慢慢的就传出了大力士的名声。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传来传去的，楚然在东城的威信都立起来了。 　　女武神，家里还有个有学问的教书先生，很得人敬重，又敬又畏的, 两口子终于在县城立住了脚。 　　一直到两个月之后，府城才来人，逮捕县丞入狱，又一个月后，家产抄没，人也判了发配，新县丞是本榜的进士，老家是隔壁县的，这位跟王知县不太一样，已四十多岁了，书虽然读得不如县太爷，但为人处事却油滑得多。还有捕头，县丞出事，他借了师兄弟的力，全身而退，但被床头那些钱财吓到，把隐匿的财务都处理了，卯足了劲在知县面前表现，以前县城的百姓可轻易见不到这位，如今天天亲自带队巡街，勤勉得不得了。 　　捕头到底是捕头，在县城做威做福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根底的。再加上与县丞的关系，县丞倒得这么彻底，他多少嗅到了一点气味儿，对楚然的态度尤其的好。捕快们休班时也爱到店里喝两口。 　　日子是越发的自在好过了。 　　“楚掌柜，楚掌柜，听说了吗？悦来酒楼的东家正在四处的找人卖铺子，说是要回老家。那可是咱县城最大的酒楼，你有没有兴趣啊？听说价格压得很低，一百五十两就卖呢。”这天，几个捕快换了班又来酒楼喝酒，聊着县城里的八卦，提起县丞已经往岭地发配走了，他儿子没了依仗，悦来酒楼根本干不下去，要卖了酒楼回乡下了。 　　“我哪有一百五十两银子那么多钱。我这酒楼都还是租的呢。有兴趣也没用啊。”楚然打哈哈。 　　那捕快却觉得问题不大，“掌柜的信誉好，朋友又多，一百五十两不多啊，你随便找人拆借一下也不难啊。悦来酒楼那可是大三间的门面，上下三层带个两近的后院，宽敞得很呢。咱要是有钱都想留下来，自己不住租出去也合适呢。” 　　人家这到真是好意。确实是挺便宜的。 　　那酒楼就是县衙的斜对面街口，把着十字路口，两面邻街，四四方方的规格，两面都是正三间大小。大厅面积上千平，十分宽敞。还是上下三层，二层也是散座，三层是包间。有足足十二个包间。一二层的散桌加起来超过三十桌。比她现在云来酒楼大了五倍不止。真真是好地方。 　　“没有别人要买吗？接过手就能干，应该不少人想买吧？”县城里大小酒楼不下十家，就是曲水镇王家饭馆老掌柜的儿子也在县城里开饭馆呢，生意也不错的。因着是老乡，跟自家关系向来处得不错，时常过来买卤水回去做菜。 　　另一个捕快就笑，“瞧您说的，如今除了你楚掌柜，草滩县城里还有谁能干得了那么大的酒楼啊？能出得起价的人到是不少，有啥用啊？没那么些客人，挣不回本钱，不值当啊。” 　　楚然一想这话，就明白了。那么大的酒楼，厨子伙计就得十来个，再加上打杂的，洗菜洗碗的，没有二十个人忙不开。但又保是饭口客满的时候才要那么些人，不忙的时候根本用不上那些人。要是客人少，那些人就是白养着。养那么大个酒楼，那么些嘴吃饭，成本是相当大的。客人稍微少一点，就是白忙活。人少了，又忙不开。 　　所以才卖得那么便宜，还没人买吗？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经营那么大的酒楼啊。您几位是抬我。”主要是吧，这大半年，她这酒楼，挣钱是真挣到钱了，这不是花销也大嘛，不断的在给酒楼里添置东西，还有家里，买了四个院子，又建房子，又是装修的，花的也不少。按营业收入算，真是连二十两银子都没攒下的。 　　“是楚掌柜的谦虚。” 　　“那要不，您几位带我去看看？” 　　“哎，这就对了嘛，走走走，这就去看看。” 　　那就看看呗。 　　那真是越看越满意啊。 　　东家还很大方，说了，一百五十两，桌椅用具全部都免费用。连后院一院大库房里的几十坛老酒都送。 　　这还真是急得不行了。 　　“你容我几天时间，筹措一下，我现在手头上真没有这么多银子。”楚然跟东家实话实说。 　　“行行行，楚掌柜的信誉咱是信的。就是……家里细软都收拾好了，急着走呢。这样儿吧，再给您降二十两，明天能交易吗？”那东家咬着牙又让了一步。 　　“明天真不行，我得给家里送信儿，跟我爹娘商量商量，再想想法子借银子。后天吧，后天午时之前，一共把钱给您筹出来，您看行不行？” 　　“行，那我后来等着楚掌柜来交易。” 　　楚然当然不差钱，但还是让人给楚爹送了信儿，让他来县里一趟，商量一下。 　　这么大的事儿，楚破虏哪里能等得了，连夜赶路，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到了县城。一大早的，跟着楚然又到悦来酒楼前前后后后里里外外的把房子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是内行，也知道一百三十两是真的很便宜了。 　　“闺女呀，那么大的酒楼，你心里有谱没谱啊？别白忙活一场。”他也知道，这酒楼要是没有客人，是很难维持的。 　　“那您放心，只要咱的卤肉酱肉还有人吃，咱就不怕挣不到钱。爹呀，我还有个想法，你给我参详参详？” 　　啥呀？ 　　“我不是配了卤肉的料包吗？那料包都是干料，运多远都成。您说，咱往外去料包行不行？” 　　楚爹一拍大腿，“那有什么不行的。哎哟这要是能卖出去，可真能赚到大钱了。” 　　那料包的用料，他是知道的，大部分都山里采的，村子里收上来的，还有一些是药铺里买的，都是便宜的药村。他心里算过，满打满算的，一包料两文钱的本钱都用不上。哪怕是卖五文钱一包呢，都是成倍的利。要是能卖上十文二十文的，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那，爹，您跟娘进城来帮帮我呗？您女婿的情况您也知道。这么大的酒楼，您真能放心我一个人经营啊？” 　　楚破虏就犯了难。 　　“先不说经营的事儿，你是不是又要拿那些东西去换钱？”那那是祸端呢。 　　“不用。您女婿可没在家吃白食，虽然教书没收钱，这不是人缘交下了吗？还有他做的那些家具和雕刻，都订到明年去了，价格还不底呢。虽然一百五十两是没挣下，但百十两是有的，前面布铺和米铺的老板也说了，能给拆错几十两。钱不是问题。”这也是真话。 　　“哦。”楚爹一听这话，心里就满意了三分，能养家男人，就比吃白食的要强多了。之前两口子看闺女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女婿天天在家看书做手工，还得带著书童伺候，又雇着人做饭打扫卫生的。能对这女婿满意才怪呢。 　　“咱家铺子现在卖卤肉也不少挣呢……”一个月现在也小十两的纯收入呢，过年过节的，还能挣更多，他是真的舍不下。 　　“不是，爹，这不挣多挣少的问题吧。现在的问题是酒楼这么大，我照看不过来。再有，我好像是怀孕了，您跟娘就不想来哄孙子吗？” 　　怀孕了？ 　　那要说这个，钱不钱的，还真无所谓了。 　　楚破虏当时就拍板，“那就来。啥也没有我大外孙重要。” 　　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楚然带着钱跟悦来酒楼的东家交易，办文书。楚破虏回家跟赵枝商量了一宿。俩人到是有决断。把老家楚家村的宅子让给楚千军小两口住，楚千军成亲也半年了。房子给他们免费住着。猪也让他们养着，以后还给酒楼供货。镇上的铺子租出去，能租几个是几个。本来说让瘸子接着干的，瘸子不干，他不想张罗，就想本本分分的要工挣个工钱，不操心。 　　花了半个月，就把铺子的事儿处理完了。带着瘸子，就把家搬到了城里。没跟女儿女婿住一起，女儿是出嫁的，老两口心里不乐意住女婿家。就搬到了酒楼的二进院里。二进院正房有大三间，还带着左右厢房，门厅的，足够住的。 　　他们这边儿折腾着搬家。楚然也没闲着，买下酒楼之后，不能马上开业。得装修一下。换个牌匾，还得做些开业前的准备，最主要的，得雇人，得培训，这酒楼原来的厨师伙计的，仗着东家的势，一个个的一点儿没有做服务业的自觉。一半都不能留，另一半也得重新调|教了才能用。新雇来的人，更得教。 　　这次地方大了，宽敞了，楚然打算自己磨豆腐。要不然店里雇那么多人，闲着的时候干啥？干待着吗？ 　　这时代形容一个人穷，日子过得紧，会说日常的食物就是青菜豆腐，豆腐青菜。可见豆腐有多便宜。也说明豆子的产量大。买豆子是真挺容易的。 　　楚然还抽时间回了一趟镇上，把铺子后院井里的郁水石头给收了。没道理便宜了别人啊。楚家村的到是没收，当是回馈楚家村的老乡了。 　　楚爹楚娘一来，她可是省了大劲了。楚爹外面一把抓，酒楼对面都交给老爹管。楚然就管管后厨，看着厨师把菜做好就成。楚娘是在大户人家见过世面的，管人很有一套，宽严并济，主要有身份摆在那里，说话有底气。有她管着，楚然都不咋操心了。 　　小酒楼当时租了一年的，还有三个月到期，楚然就没急着开业。想等到年前最热闹的时候再开业，这边直接就停了。 　　肖玙在家里没事儿的时候，让张保柱推着，也去酒楼看过几次，回家给设计了装修风格，没大改，略有改动，反正不急着开业嘛，就慢慢的改着。也不只是到店里转，县城里几条街市人家都逛得挺熟的，特别是书画铺子，熟得跟自己家似的。这不是化名宁二了嘛，对外别人以为是叫宁尔，都称呼一声宁先生。张保柱年纪小，本来就是爱跑爱玩的年纪，有时候还带着学堂里的学生们一起出门逛。县城就那么大点儿，都知道这位是教书不要的先生，都挺尊重的。 　　时间长了，整个县城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彪悍的云来酒楼女掌柜家里有个不良于行长得特别好看的读书人丈夫，女掌柜长得人高马大的，又高又壮，长相往好了说是中等，大脸盘塌鼻子小眼睛单眼皮，粗眉毛，小嘴。非说难看呢，到也不至于，五观都在地方，也没有不端正，就是吧，组合在一起，真跟好看没啥关系。偏家里那丈夫，长得是真好，特别好看。俩人从外表来说，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配的。这也是他们这一对那么有名的原因之一。 　　好些人都在背后说呢，要不是宁先生腿不好，家里又没人依靠了，再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娶了楚掌柜的份上。更有那嫉妒的，嚼舌头，说人家两口子那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指不定宁先生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楚掌柜的。 　　可等宁先生出门多了，有时候还会到酒楼接楚掌柜下班，两口子有说有笑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关系不好。年底新酒楼开张的时候，楚掌柜顶着六个月的孕肚出现的时候，更是把那此闲言碎语都给破得干干净净，人家两口子不知道多恩爱呢。 　　恩爱不恩爱的，楚然比较的是，肚子里这丫头的长相，她是真的不太看好。将来可怎么整？她姥姥她娘，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她姥姥找了一只眼的屠夫，她娘呢，靠着救命之恩，嫁了瘸子丈夫。她将来呢？ 　　楚娘不爱听她这个话，一说就拿白眼翻她，“我也没剩家里，你也没剩家里，胡说什么呢？就不能是儿子吗？就不能张得像爹？” 　　呵呵。 　　你高兴就好。 第82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9 　　“娘亲娘亲, 家里来了好多当兵的，您快回家看看吧。” 　　五年，弹指一挥点。小丫头宁馨四岁半了。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 蹦蹦跳跳的跑进酒楼。身后跟着个十来岁的小丫环, 追得气喘嘘嘘的。 　　“小姐来啦, 你娘亲在后院呢。”牛大叔笑得一脸褶子，招呼着宁馨。 　　楚然这会儿正跟赵嫂一起带着人在后院做酱引子。要把大豆蒸熟了, 捣成豆瓣, 再塑成方块, 放在阴凉的地方自然风干。豆子的成熟度很重要, 她得自己看着。就见宁馨一阵风似的冲进来。 　　“家里来了官兵？是找外公的吗？” 　　“不是找外公的, 是找爹爹的呢。您快回去看看吧。” 　　楚然就皱眉。两年前, 太子终于干掉了三皇子, 把人撵去北境, 成了叛国的逆贼，再无翻身可能。半年前，熬死了皇帝，登基为新任齐帝。还大张旗鼓的在先皇驾崩前两开立宁贵妃为继后, 登基之后, 尊先皇后为母后皇太后。谁都知道宁贵妃的继后实际是太子给封的，天下臣民谁不赞一句皇上至孝。到了现在，尘埃落定，要说找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儿, 直接就放下手中的工具，解下围裙抱起孩子就往家走。 　　路上还遇到来报信儿的张保柱。这是小丫头从小就练功，脚程快, 才先到的。 　　到家的时候，门口胡同两边站着两排的兵卒，一人牵着一匹马。 　　“闲人免进。”有一个统领着装的人站出来，伸手拉人。 　　“这是我家。”楚然站下。 　　宁馨在她娘亲怀里，搂着楚然的脖子，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宁统领，这是我娘亲。” 　　宁统领？ 　　楚然猜到，这一定是宁大将军的家将了。 　　然后，就看这位宁统领听到宁馨说她是她的娘亲，往她脸上看了一眼，愣了半晌，脸都快绿了，强忍着什么似的退后了一步，让出了路。 　　进了院子，就见到小院子里跪了十几位。 　　肖玙不在，应该在屋子里。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呢？ 　　“馨儿，去跟外公外婆说，家里来了客人，今天早关门两个时辰，让牛松哥哥多炒几个菜招呼客人，去吧。”楚然把宁馨放下，给她派任务，就给打发去酒楼了。 　　之后才进屋，书房里这会肖玙正在书案后坐着，面无异色，在雕石头，一下一下的，跟平常没有区别。对面有一个人正单膝跪着。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楚然问着话，看了跪着那人一眼。 　　肖玙这才放下手里的工具和石料，伸手过来握住楚然的手，柔着声道：“回来啦！没事儿，无聊的人。”说完了才又转向跪着的人，“高晋，你回去吧，转靠我母亲，我在这里有妻有女，过得很好，她会为我高兴的。” 　　高晋却跪着不动，抬头看了一眼，扫到楚然的时候停了一下，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多停了一下，又低下头，“王爷，皇太后日思夜想，盼着您早日回京，母子团圆。微臣过来之前，大将军嘱咐，一定要护送王爷回去。” 　　又是皇太后又是大将军的，拿两位大人物出来打亲情牌。 　　“王爷？”楚然一脸问号的看肖玙，封王了？ 　　高晋很乖觉，没用人问，直接回话，“皇上登基，册封王爷为宁王。” 　　宁王啊？ 　　这位新帝还挺有意思的。真是把所有的路都给他堵得死死的哈。 　　“这位大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是我的夫君，我们是曲水镇的人，成亲六年了，他怎么可能是什么王爷？”楚然揣着明白装糊涂。 　　高晋这回没抬手，“王爷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先帝的二皇子，生母是宁贵妃也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舅舅是大将军宁骁，微臣自幼追随大将军，绝不会认错王爷。” 　　自幼追随大将军啊？“那请问，将军今年贵庚啊？” 　　“四十有七。” 　　那在这年代，年纪可不小了，想来官职应该也不低吧？ 　　“那您认得楚破虏吗？” 　　这回高晋抬头了，满脸的惊讶，“楚副将？” 　　哟，老爹当年都干到副将了呢？ 　　不过，这位为什么这么惊讶？他能找过来，必然是皇帝允许的，难道都没把肖玙身边的情况探查清楚吗？ 　　“你不知道我爹是楚破虏吗？那你们是怎么找来的？” 　　“确实不知。是京城百味阁新出了卤肉很受欢迎，说是料包是在草滩县城买到的，还提到了老板娘夫妻的一些传闻，有提到宁先生的长相。皇上派了善查司的探查使来暗访，确认了王爷身份，之后才派了末将来迎王爷回京的。从没提过楚副将。” 　　“哦，果然我爹以前老说跟宁大将军认识，是吹牛的。人家根本不认识他嘛。” 　　“低声”的报怨了一句，帮楚爹洗个白。 　　高晋肯定听到了，想反驳。 　　楚然没跟他机会，转头又对着肖玙说话，“你真是王爷啊？是不是的先不说，让人这么跪着不好吧？院子里还跪了一院子呢。巷子里也都是兵，出入都不方便了。” 　　肖玙就很听夫人话的样子，“起来吧。” 　　楚然又问呢，“我怎么听着，太后娘娘想儿子了？” 　　高晋刚站起来，马上回话，“是，太后娘娘日日念着王爷，已经卧床几年不能起身了。” 　　卧床几年了还能熬到当上继后，当上太后？ 　　这是啥慢性病啊？ 　　楚然都好奇了。 　　“那是该回去看看。” 　　高晋就一脸热切的望着两人。 　　楚然就笑得特别没心没肺，“那你就回去看看呗。” 　　肖玙也做出我媳妇是傻白甜的表情，“好，那你去收拾行李吧，咱们明天就动身。” 　　“我收拾行李干什么，酒楼还指着我呢，我可走不开，你自己回去看看就行了呗。折腾我干啥？耽误我挣钱。婆婆又不认识我，想看的又不是我。” 　　高晋：…… 　　肖玙就扶额，转头非常无耐的跟高晋说话，“高将军，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行动实在是不便。我也离不得夫人的照顾。她现在走不开，你先回去吧，等过些日子，酒楼能忙得开了，我们再回京看望母亲与舅舅。相信母亲知道我的消息，身子定能好起来，也不差这三五日子。是不是？” 　　反正是我媳妇儿不走，我就不走。你们一个个的刻意省略掉楚家的存在，打的是什么主意，别当我不知道。 　　高晋能说啥，他就是个办事儿的。又不能做主。别说太后和皇帝不能同意，就是让他儿子娶这样儿的媳妇，他也不能同意啊。不般配不是。俩人往一起一放，怎么看怎么别扭。这要是自家儿子，想想心里就堵得慌，别说是太后和皇上了。能装不知道，没把楚家三口直接灭口，就不错了。 　　“微臣遵命。”他也不能说话。只说遵命又退下了。 　　乎拉拉的，满院子满巷子的兵都撤走了。 　　他带了两百御林军出来，城里没有那么大的地方让他们住。在城外支的帐篷。退出去就直接出城了。晚上楚然让牛松带着人去给送了两车的吃食，馒头，白菜片炒肉，卤下水，加上两大锅酸辣汤。地主之宜还是尽到了的。 　　高晋当然不可能真的回京，王爷没接回去，他交不了差，回什么京。只让宁坷副统领带人回京去送信儿。把情况报给太后和皇上。王爷的意思就是要回一起回，要不就不回。看妻子一家看得很重。 　　草滩县城距离京城三百里，快马就是一日的路程。足足过了十日，宁坷才带着皇帝的口谕回来。可见中间有多挣扎。 　　口谕内容也简单，就是让宁王尽快携家眷回京，以解太后思子之苦。 　　没直接下圣旨，就是只论亲情，不论皇臣的意思了。把好哥哥人设立得稳稳的。 　　那再要是矫情不回去，可就有点儿不识抬举了，到时候人家再收拾他，就明正言顺了。 　　所以，肖玙与楚然两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几乎是啥也没带，轻车简从的，带着孩子，就一家三口上路了。 　　楚破虏还给宁大将军写了一封信，信上“深情”的回忆了当年在边关在宁大将军手下当兵时的峥嵘岁月，又感慨了许多句，万万没想到，闺女意外救回来的伤患居然是二皇子。再可怜巴巴的来上两句，求大将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照应一下他的闺女。一个字都没提宁馨，人家是肖玙的闺女，太后的亲孙女，不看僧面看佛面，当长辈的，只会觉得楚然不配，可不会嫌弃孙女的。 　　哦，对了，一家三口还带了一样行李，就是肖玙一直坐的轮椅。 　　进了京城，车队没有直接带人进宫，而是停在了离皇宫很进的一座府邸，大门巍峨高大，匾上御笔亲书宁王府。 　　“这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府邸，是太后娘娘亲自监督修建，都是按王爷的喜好装饰的。”高晋真不该做武将，屈才了，该进宫当太监才对。 　　楚然先下的车，然后抬手公主抱把肖玙抱到轮椅上的。肖玙不让别人碰，之前高晋想抱他上车就死活不同意，非得让夫人抱，带一脸我夫人真厉害的表情，一路上走了几天，随行的将士就很习惯了王爷被夫人抱来抱去的样子了。有啥丢脸不丢脸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看着看着了民就习惯了。 　　此时大门开着，门口站着一群的下人，领头的管家看上去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样子，面白无须，身上穿着也是太监服饰，身后男男女女的二三十位，看穿着，应该是王府的内外管事了。看着楚然下车，都还没能消化掉王爷娶了这么一位呢，就看到女主人一手拎了轮椅放地上，一手拎着个小姑娘，放在轮椅边上，又路上车，没一会儿，把王爷公主抱着从车上抱下来，放在轮椅上。回去又取了薄被搭在王爷的腿上。一套动作，干净利落。看得他们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该怎么反应了。 　　还是肖玙在轮椅上安顿好了，看了领头的大监一眼，出声叫人，“陈福，不认识我了？” 　　陈福被这一声叫回了神，往前小跑了两步，窟咚一声双膝跪在轮椅前，眼泪哗哗的流，“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哭得那么一个惨，跟刚死了爹似的。 　　后面的管事们都跪下行礼。口称参见王爷。都把楚然和宁馨给刻意忽略了。 　　“都起来吧。就不进去了。夫人，咱们进宫吧。” 　　肖玙一看这个情况，连大门都不带进的。他怎么可能让楚然没名没份的进这个门。 　　也不再上马车了，反正这府邸跟皇宫真的离得很近，就隔了两条街，走路也就一刻钟。他干脆把宁馨抱起来放在膝上，让楚然推着他走了。 　　宁馨不哭不闹的，瞪着大眼睛看热闹，小丫头会长，像她爹，长得是粉雕玉硺的，笑起来还带两个小笑窝，“爹爹，咱们要去哪里啊？” 　　“馨儿的奶奶生病了，咱们去看看奶奶，再去见见大伯。” 　　“哦，大伯家离得好远啊。奶奶会凶吗？会不会像小宝的奶奶一样，不给糖吃，还打人？”小宝是街坊，家里一大堆孩子，老太太在家看孩子，吃饱都难呢，还想吃糖？每回来做糖人儿的，孩子们都去买，就小宝急得直哭也买不上，小宝奶奶还打他屁股。在小宁馨的认知里，不给买糖还打人的奶奶很凶很可怕。 　　“不会的，馨儿的奶奶是最慈祥最好看的奶奶，会给馨儿好多好多好吃的。” 　　“哦，那咱们要在大伯家住很久吗？奶奶会跟咱们一起回家吗？我都想外公外婆了呢。” 　　“不会，咱们看看奶奶，等奶奶病好了，咱们就回去找外公外婆了。” 　　…… 　　一路上，御林军悄无声息的护在两旁，看热闹的百姓都不敢出声，只惊奇的看着这个组合，只有轮椅的声音，以及童稚的宝宝音与温润的男声之间一问一答的声音。明明那推车的女人与画中人的父女两人一点都不像是一家人，可这个氛围却又意外的和谐，和谐得别人都插不进去一样。 　　走了半刻钟才进了宫门。在宫里却又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了太后所在的凤仪宫。远远的就看着姹紫嫣红的在台阶上站着一群人。为首的一个中年妇人被人搀扶着往外望，左侧站着一身明黄的，必然是皇帝了。后侧是穿着繁复宫装的年轻妇人，应该是皇后吧。走得近了，到了台阶下，楚然没动，后面过来四个御林军，把轮椅抬起来，就要上台阶。肖玙抱着宁馨没松手，另一只手却伸出来牵着楚然。 　　到了台阶上，肖玙行动不便嘛，就在轮椅上行了礼，口称见过母后皇兄皇嫂。之后楚然规矩的行礼，来的路上，肖玙交了她齐国的礼仪，“民女楚然，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跟戏文似的，但还真是齐国礼仪。 　　“平身吧。” 　　太后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儿子，哭得站不住。 　　“怎么成了这样……” 　　皇后在边儿上劝，“母后，外面风大，还是回殿里吧。皇弟身子弱，别吹了风。” 　　“对对对，快进殿，进殿。” 　　进了大殿，按份位落了坐，楚然当然是没座的，只在肖玙的身边站着。宁馨胆子大，也是从小就在酒楼里待着，见得人多了，并不害怕。肖玙抱着她，跟她说，“这是奶奶，这是大伯，这是大伯娘。”称呼得那叫一个接地气。被介绍的太后皇帝与皇后脸上表情都差点难持不住。 　　“奶奶好年轻，好漂亮呀。宁馨给奶奶请安，给大伯父请安，给大伯娘请安。”小丫头从她爹腿上爬下去，像模像样的行了个屈膝礼，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几位。 　　真是像楚破虏想的一样，太后再是看不上楚然这个儿媳妇，对着跟儿子长得八分像的嫡嫡亲的亲孙女，真是一点儿脾气都发不出来，看着孩子规矩有模有样儿的，心都快化，又不明白孩子看她是啥意思，就看肖玙。 　　肖玙忍着笑，“在家里给长辈请安过后，外公外婆就会给好吃的了。” 　　哦哦哦，知道了。 　　皇后马上吩咐人让点心。太后招手让宁馨过去，宁馨回头看看爹娘，见爹娘点头了，才过去，让太后揽在怀里，她也不闹，就乖乖的坐着，宫女送上来八盘点心，太后拿了一块给她，她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尝，乖得不得了。然后尝着好吃了，眼睛笑得弯成小月牙。 　　让孩子这么的一搅合，之前压向楚然的气势就散了。太后只顾着喂孙女吃点心，到是忘了哭了，也忘了关心儿子了。这个心大的哟。而且这个状态吧，看着气色是不太好，但可一点儿不像卧床了几年的病人，以楚然的医术来看，她老人家不知道多健康呢。也是，心大成这样儿，不健康才出鬼了。 　　“你那心都让狗吃了？伤好了，不知道回来吗？就是行动不便，不能给朕送个信吗？让母后与朕担心了这么些年，你的良心呢？” 　　皇上开口就骂。还越骂越来劲。 　　肖玙就笑，“皇兄也看到了，我都这样儿了，还有什么脸回来。母后有皇兄照顾，必然是万事顺意的。我也娶妻生子了，家里又离不开。再说，这京中的生活，实非我愿意过的日子。我没有皇兄的才干气魄，雄才伟略，也帮不上皇兄怎么忙，保会添乱，我不回来，您还能少操点儿心呢。” 　　跟个无赖的孩子向兄长撒娇一样的语气，很有几分恃宠而骄。 　　皇上气得冷笑连连：“听听，听听，都听听，朕的好弟弟，多善解人意，多会为朕分忧。”说着话，顺手还拿起边儿上放在盘子里的点心就想打人，手都抬起来了，看到肖玙的腿，到底是没下得去手，又放下了。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朕是皇帝，还能护不住你吗？你给我滚回王府里好好待着，再说这些话来气朕，看朕不扒了你的皮。母后年纪大了，离不得你，你给朕老老实实的在京城待着。” 　　皇后适时的说话，“皇上，您这是干什么，日日念叨着皇弟，臣妾这耳朵都快让您唠叨皇弟小时候的趣事唠叨得起了茧，怎么皇弟回来了，又要动刀动枪的，把人吓跑了，回头母后怪罪，又得臣妾代您受过。皇弟，你们刚回来，府里还没回呢吧？今日就在宫中住下吧？母后想必也很惦记皇弟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吃了不少苦头吧？别听你皇兄吓唬你，他也惦记着你呢。这些年，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一直都没有消息。你别也别皇上生气，就是我这当嫂子的，也得说一句，你是不该不送信回来的。” 　　太后这会儿像是才想起儿子来，终于把注意力从孙女身上移开了，“皇上说的对，你就是个没良心不孝子，你活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能送个信儿呢。” 　　肖玙却只是听听，“母后身体康健，儿子就放心了。家里事情还多，离不开人，明日我们便回了。京城离草滩县城不远，来回很方便，日后我再来看你和皇兄便是。” 　　皇上这会真把刚放回去点头砸到肖玙的身上了。“你在犟什么？” 　　肖玙就看着他皇兄，也不说话。 　　皇上也不说话。 　　就这么对峙了半天，还是皇后说话的，“好了好了，皇上，皇弟毕竟是你的亲弟弟，您就让着些，遂了他的心愿吧。”说着还用手推了推皇帝的肩膀。 　　皇帝咳了两声，才为难得看了看太后，“太后，您看……？” 　　太后看了一眼楚然，又看一眼，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叹了一口气，以看一眼，再看看宁馨，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婉如怎么办？” 　　嗯？ 　　婉如是谁？ 第83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10 　　肖玙失踪那一年, 年方十九。刚刚订亲不久。按照正常的发展，他该在二十岁的时候，成亲、封王、开府、去封地的。 　　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脑子可能不太聪明, 又很咸鱼, 没什么梦想，得过且过, 但私生活确实很自律, 身边也从来没有过这个那个的闲杂人等。他的脾气还很好, 无争吧, 就随和, 所以他的人缘也还不错, 说是京城最接地气的权贵也行。所以, 他的名声很好。京城百姓口中, 聊起二皇子，都跟聊起邻居家的二小子似的，熟悉又亲切。 　　他失踪之后，皇帝和大将军大张旗鼓的找人, 百姓都是很支持的, 二皇子那么好的人，肯定是被人陷害了嘛。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传出来是被当年的三皇子害的，三皇子便成了众矢之的，慢慢的都传到先皇的耳朵里了。先皇也觉得三皇子心脑狭窄, 没有容人之量，更没有兄弟爱。连没有争储之心的皇兄他都能害，那真让他登上皇位, 不也是个独断专行的残暴之君吗？不久便给三皇子封了厉王，封到了与北镜相连的幽州府苦寒之地，让他守国门，哪知他国门不守，到成了叛国之徒。 　　二皇子在新皇登击之后，成了宁王。虽然一直没有找回来，但是府邸份例都是当朝第一。百姓背后都说，都五六年了，人八成早没了，但也不得不说一句皇上仁义。 　　当初与二皇子订亲的，是大理寺卿穆重阳的嫡女，穆小姐的才情那也是京城闻名的，更是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人。这亲事还是当初还是太子的皇上，亲自帮着挑选，太子妃陪着宁贵妃相看的。 　　二皇子失踪之后，先皇也曾有过旨意，为了不耽误穆小姐的花期，婚约做废，还有意收穆小姐为义女，给一个郡主的封号。是穆小姐主动拒绝了。坚持履行婚约，一直在家待嫁，等着二皇子归来后举行婚礼。对待当时的宁贵妃，也都是按照儿媳妇对婆婆的规矩对待的。直到半年前，圣上登基，宁王分府，一顶小轿把她抬入宁王府，虽然没有正式的婚礼，但她已在宁王府里主持日常事务管家，府里也都是当她王妃对待的。就是宁里，也都是称呼王妃。太后和王后都对她喜爱有加，日常赏赐不断。 　　这就是婉如，穆婉如。 　　宁王府如今事实上的主母。 　　你看看这事儿让他们办的，也是没谁了。 　　楚然刚听到这名字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肖玙也不知道，他知道原身订过亲，但真不知道人家小姐的闺名。也以为对方早嫁了呢。真不知道人家不但没嫁，还把若大一个王府收拢到手里了。 　　还是皇后三言两语的解释了一下，才知道说的是谁。 　　楚然连听带猜的，也拼出了七八成的真相。 　　怪不得一个个的，都当她不存在呢。原来是都想着他们心里认可的王妃呢。 　　那你们就跟王妃过去吧。 　　二话不说，给太后和皇帝皇后行礼，直接就开口，“民妇已经将宁王送回。宁馨是王爷的女儿，民妇自问没有资格抚养。如今任务完成，民妇也该回去了。”说完了直接站起来，看了肖玙一眼，“王爷多保重，别亏待了宁馨。” 　　转身就走了，没再多听一秒。 　　到大殿门口了，有一个一身素服，装扮素雅的大美女慌乱的小跑进来，与她擦身而过，楚然没有停留，直接就出了门了。还能听到身后“王爷……”如诉如泣的声音，“玙儿……”大后的叫声，以及皇上的喊声，“你要去哪里。” 　　她都没有回头，出了大殿，就看到广场上过来一个武将打扮的大叔，一脸激动的过来。肖玙有五分像舅舅，再加上年纪和装扮，以及禁宫侍卫们的礼仪，不难猜出来，这位就是宁骁，宁大将军了。这位还是该敬重些的，楚然站在一旁，行了个委膝礼。大将军却不认得她，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得，也不知道那些探子都是怎么干活儿的，别人说不知道还有可能，宁大将军要是跟楚破虏没有书信往来，她打死都不信。那宁骁就一定知道他外甥娶了楚破虏的闺女，然后却完全不知道她的长相？服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本来还想跟他对个线，给他递个话，帮着找补找补呢，人家都不认识她，还找补什么，爱咋咋滴吧。 　　楚然直接就出门，也没人拦着她，也是很神奇。 　　没有正好。 　　在宫门口，看到一堆人在等着。宁王府的见过了，还有一拨，人群里找到了宁副统领，楚然直接过去，把他手里牵着的马绳要过来，翻身就上了马，“马我骑走了，找你们宁王要买马钱去。” 　　宁副统领被楚然利落的身手惊艳到，回过神人家都跑出去好几米了，他追在后面喊，“掌柜的，你这要是去哪啊？” 　　“回家。”声单飘过来的时候，马都跑出去几十米了。他好歹是个副统领，马真是好马。他跟着后面喊京城不能跑马的的声音，人家早都听不到了。 　　楚然一气跑到城门口，守门的守军，认识马鞍上的御林军标志，也没敢拦着。直接就出了城。 　　天也不早了，当天肯定回不到草难县城了。楚然也没有要连夜赶路的意思。中间路过一个叫临京的镇子，找了客栈投宿。 　　“夫人，您怎么自己回来了？”这家朋来客栈之前跟大部队来京的时候，也投宿过，大嘛，能住得开。临京镇可不像曲水镇那种小镇，说是镇，繁华不下草滩县城的。掌柜的眼力好，还记得楚然呢。 　　楚然就笑，“是啊，家里有事，急着回。老板，要一间上房。把马喂好，明天一早我要走的。”拿了小块碎银出来，订房。可没有跟戏里演得似的一拿一个银元宝，哪里用昨上那么些钱。 　　“好好好，要不要点餐？”老板态度很好，也不多事多话。 　　“不用了，马喂了就行。”空间里吃的多了，再说了，老公孩子都扔下了，还能好吃好喝的，像话吗？ 　　到了房间，简单的洗漱一下，和衣而宿，弹弓就放在手边。 　　半夜里，有人悄无声息的进屋过，她也假装不知道，是啥行李都没带，爱看就看呗。床帘放下了，隔着眼线呢，人家又没往床边来，没查她身上，那就不要紧的。 　　第二天一大早的起来，查看了马也没事儿。 　　就接着赶路了，快马加鞭，中午的时候，就回来到云来酒楼了。满打满算的，离来不到十天。 　　正是饭口上，酒楼里客似云来，忙得不行。 　　楚然一进门，好些客人还都跟她打招呼，“掌柜的来啦。快点儿滴，就馋你亲手做的那一口炒笋片了。”“掌柜的，咋才来呀？忙啥去了？好几天没见到人了。”“老板娘啊？这个月的新菜啥时候上啊？我都来多少天了，就怕赶不上呢。” 　　这些都是老顾客，常来常往的。云来酒楼每个月上三道新菜，一旬一道，几年不曾中断。有些老饕比着看谁能先尝上新菜，还有街坊四邻，县衙的衙役啥的，都有自己的喜好，楚然不怎么下厨了，但有老顾客来，有时候人家带着客人来啥的，特意点儿要吃她亲手做的，也会给面子做。把客人的面子捧得足足的。其实食材一样，味道真差不多的。 　　楚然一一的应着，往后院走了。 　　楚爹在柜台后面坐着呢，一看，闺女自己进来了。蹭一下就站起来了。知道不是问话的场合，跟着进了后院，刚进了二院，就问呢，“咋自己回来了？京里……？” 　　楚娘听着声儿，从后院也出来了，饭口上她在后院帮着择菜呢。已经听到楚爹的问话了，她没再问，就眼巴巴的看着闺女。 　　楚然直接进了里屋，她在这边也有屋子的，进屋换衣服，楚爹跟进来，只要外屋坐着，楚娘一直跟着进来。“京里有一个太后和皇上皇后、王府上下都记可的宁王妃了。我还留在那儿干啥？还指着我给他做妾伺候主母呢？想啥美事儿呢。” 　　楚娘的面色就变了，没等她急眼呢，外屋楚爹拍了桌子了，“谁？我找他去。欺负人吗？已经有妻室了，当初为啥还要同意跟你的亲事？” 　　楚然扬声回楚爹，肖玙的名声还是得维护一下的，“这个到是不能怪相公，他跟那位没成过亲，小时候到是订过亲，他们同岁的，先皇在时也说过取消婚约的话，是人家自己非要嫁过去的。一直守着空王府呢，太后和皇上感念她贞烈，一直当她是宁王妃对待的。啊，对了，爹，那位是穆重阳的女儿，以前是大理寺卿，现在已经是内阁首辅了，跟大将军一文一武，是皇上最倚重的左右手呢，谁去找谁去啊？” 　　楚爹果然就把要出口的话都给憋回去了，还说啥呀，他是谁呀，小胳膊能拧过大腿不？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一句话就能要了他全家小命的？ 　　楚娘张了闭闭了张的试了几次，到底也没说出来别的，“孩子呢？怎么不把孩子带回来？你还指望着那后娘能对咱宁馨多好呢？咱又不是养不起。” 　　“是是是，该把孩子接回来的。”楚爹也是不同意把孩子扔在京城。 　　噗。 　　这老两口，接受得到是快。楚然都让他们逗笑了，“爹，娘，你俩想啥呢？您姑爷就那么不可信啊？带孩子回来干吗？在京城她是郡主公主，回来她能干啥？跟您卖猪肉啊？” 　　说着话呢，衣服换好了。出门嘛，穿得是继棉布的好衣服，回来要干活，换成粗布了，出了里间就看楚爹脸色黑得能吓死人，本来那脸就够吓的了，再配上他这表情，扮恶鬼都不用化妆了。 　　听她这么说，楚爹眼睛就瞪起来了，“不是，你什么意思？瞅不起你爹卖猪肉啊？卖猪肉怎么了？我卖猪肉不也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了。缺你吃了，少你穿了？” 　　楚娘好像有点儿悟了闺女的想法了，出来白了楚爹一眼，“显你能了？你个屠夫有啥了不起的？还指着我外孙女长大了也找个屠夫你就高兴了呗？闺女心里有数呢，你少管。我看姑爷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知女莫过母，她就觉得自己闺女不是那种吃了亏还不言语的性子。丞相家的闺女咋了？只要姑爷不变心，谁的闺女阤白废。 　　楚爹觉得老婆子是疯了，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先不说人家那闺女家世，就冲着人家能选做皇子的正妻，那容貌性情能差得了？你再看看你自己的闺女，是长得比人强了，还是性子比人好了？他觉得同为男人，若是换成他是肖玙的角度，那怎么选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凭什么弃名门贵女不要，要你一个屠夫的闺女呢？亏不亏心？ 　　“哎呀，咱都别想了。想也没用啊。就等着呗，早早晚晚得有个结果。”楚然还安慰老两口。 　　那不等着还能怎么着呢。 　　楚然就到酒楼，换上围裙，下厨房了。楚爹楚娘再心里没底，不能这时候给闺漏气，等等看吧。 　　他们一家三口稳住了，外人就更看不出啥了。有人打听姑爷跟孩子，也不瞒着，就说去京探亲了，顺便看看科举恩科的消息，姑父自己不有考了，这不是这些年还带着不少学生呢嘛。最高跟着他的，有府试都考过的。 　　这一说，就把话题给引到恩科上去了。 　　有心眼的，想着前些天楚掌柜一家三口走的时候，可是有官兵护送的，啥亲戚那么大的牌面啊？可越是看出来了，才越是不能说呢。人家主家都没说，外人瞎猜什么，平白的得罪人，何必呢。 　　衙役里有认出来当时来的是御林军的，那嘴就闭得更严了。 　　以后这楚家人，说不定都是自己巴交不上的了。 第84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11 　　楚然回来了, 相比起那些想吃她新手炒的菜的富人，更着急的是那些等着卤肉料包的行脚商人。料包已经卖到京城了，销量很好, 五文钱一包从楚然这儿批发出去, 运到京城就能卖十文钱一包，对半挣的利润, 一天卖一百包, 两天就能挣一两银子。有些大商家, 一次运上几千包，八文钱批发给佐料店或是酒楼, 七八天就能跑一个来回, 几十两银子的利润, 一个月只这个就能挣上百两。 　　料包很小, 只有半个巴掌大, 几千包也不耽误运别的。真是很赚钱的。料包也很方便, 跟肉放一起，加上葱姜料酒去味，加水煮就好。味道都很不错。个人家花个十文钱买一包，炖上一锅肉汤, 不断的往里面添菜添肉，就汁水泡着馒着吃了很不错。中等的人家, 不能常吃肉的, 这么着吃, 顿顿有肉味儿, 很受欢迎。小酒楼的话，一天一包新料添上，一锅老汤熬着, 正经是道好菜。不知道多省事儿。就是大酒楼，这么着也成。 　　不是没人照着配的，有些厉害的厨师，本来就有自己的方子，不屑用别人的。还有一些，把云来酒楼的料包拆了，照着里面的料也能配个八、九不离十，味道不一样，也不会差多少。但是自己配的，成本怎么都降不下来，一包料的量成本得几十文，还不如买现成的呢。 　　这个是真挣钱，楚然现在也是专门买了院子雇了人配料包。大半个楚家村都在做她的供货商，因着只是用山里的药材，像甘草野山楂啥的，不用往深山里去就能采，老人孩子都能采，再加上自家酒楼生意好，豆腐卖得也好，村子周围种的豆子都收，再加上猎物，村子有了稳定的收购地点，收入翻了几倍。窑厂都不知道开窖了，有人订货就开，没人订货就上山采药。也挺好的。草药在村子里就粗处理过。送到县城里，再分开每人负责一部分，洗药材泡药材的水都是泡过郁水石头的水，那药材本身就带了一点点灵气，最后楚然再放关键的一两味，配比也是她掌握。拌好了料再到最后包装车间用煮过的粗布包包装。量大，成本自然就底。随着卖得越来越多，说日进斗金也可以的。 　　每天收钱收得开开心心的，不香吗？干嘛留在京城搞什么宅斗呢。自己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的，连最基本的才貌都没有，有啥好争的？再说了，只要肖玙的心不变，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怎么让自己风风光光的回去，被人认可，那不是该他去做的事吗？ 　　我一年挣得比王府挣得都多，谁都不用依靠，自然就有底气。皇上也好，穆婉如也好，既然他们在意名声，也在不断的利用名声，民意，那么，自己就是安全的。不管怎么说，她是二皇子的救命恩人，是宁馨的生母。 　　所以，楚然很稳得住，一点儿都不急。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楚爹楚娘到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一个月之后，最先来的，是宁骁宁大将军。 　　宁大将军轻车简从，只带了几个随身近卫就来了。随他一起的，还有宫中内侍，一个叫秦保的，他是代表太后和皇上皇后来的，态度有些高傲，到也至于过份，还带了足足十车的金银财宝，名贵药材布料啥的。说是感谢楚家对宁王的救命之恩，还有养育宁馨的辛苦。 　　楚破虏一见到宁大将军，激动得直哭啊，喊着，“将军啊，三十年没见了，看到您老人家身体康健，我是真高兴啊。真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儿的缘份呢。姑爷也真是的，一直隐瞒着身份，我都不知道他就是宁王啊，要是我知道，就是拼了命，我也会亲自把王爷送回京城的。啊，不对。不是王爷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大将军您啊……” 　　大将军就跟着楚破虏手牵着手对着哭啊，“楚副将你不能这么说啊。当年你做前锋营副将，咱们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是兄弟呀。你还是为了救我才伤了受得伤，我本为就欠着你一条命呢。你又救了宁王，我们甥舅两个欠了你们楚家两条命了。宁王已经跟皇上说清楚了，他是被厉王陷害的，害怕回京再被杀，才一直隐瞒着身份的，根本不能怪你们。是我们欠父们两条命才对。让你们一直这么辛苦，我来晚了啊。太皇和皇上皇后也是这个意思，还送了这么多钱财来，以后你就安心在家做个富家翁吧，不用这么辛苦了……”吧啦吧啦的，都是感激的话。 　　楚破虏就感动得不行不行的，说：“将军啊，我一点儿都不辛苦，这些年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算是衣食无忧了。我实在对不起您啊，当初为了买下这家酒楼，把您当年赏赐给我的两颗珍珠当掉换钱了。我没脸见您啦……”吧啦吧啦…… 　　楚然和楚娘在边儿上看着两位大叔表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够了。您二位也是演技派了。还特别默契的把之前的漏洞都给堵上了，连那珍珠的出处都有了来路。大将军是不是真的赏过楚破虏珍珠这个他们娘俩也不知道，反正楚娘跟他过了几十年，也没见过。人家是怎么对得上茬口的，咱也不知道，反正是各说各的，当面传递消息，传得那叫一个溜。秦保肯定是没听出来的。还在边儿上劝大将军别太激动了呢。 　　好一顿折腾，把人带到楚然与肖玙的家里接待的。本来该在请到楚爹楚娘的住处的，这不是为了让大将军和秦保也看看宁王这几年生活的地方嘛。 　　“院子虽然不大，到很雅致，是宁王喜欢的风格。”秦保看到小院子，嫌弃得不要不要的，到是大将军对小院挺满意的。他是在边关领兵过好些的人，什么苦没吃过，这小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已经挺好的了。院子里还处处都能见到方便行动不便之人的设施，看得出来很用心。其实对于行动不便的人来说，地方小一点，反而更方便。 　　楚爹带着前后看了一遍，包括小跨院里还没有做完的那些手工，和小学堂。楚然和楚娘亲自下厨，在家里的小厨房，做了六菜一汤，招呼客人。 　　一直吃完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大将军才语重心长的跟楚爹楚娘提起这次来的最主要的任务，“想必你们现在也知道了，宁王府里的情况。穆小姐毕竟已经进了王府这么久，是过了明路的。太后和皇上也不好处置。太后也知道，让大侄女做侧妃是委屈了，穆小姐那边自请去大报国寺清修，但是咱们不能那么办吧？人家的闺女也是闺女，对不对？要是以后谁敢这么对待宁馨，咱得跟他拼命，是不是？皇后的意思，让我问问大侄女，咱们各退一步，做平妻，你跟穆氏都是宁王妃，不分主次，行不行？” 　　大将军把姿态放得很底，没有提太后懿旨后后懿旨什么的，只论亲情、礼法。 　　楚爹楚娘又不是傻的，心里当然是不乐意了。糊弄谁呢？还平妻，说是不分主次，那穆氏什么出身背景？又在王府当了那么久的家，那天然就分了主次好嘛。自家闺女一旦进了王府，还不是任由对方拿捏？ 　　但是当爹妈的，能怎么办呢？到底得为闺女想，想着好待能是一家人吧。就都看闺女，看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楚然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问大将军，“王爷是怎么说的？他同意平妻的提议吗？” 　　宁骁：…… 　　他要同意我还用在这儿跟你磨叽吗？ 　　臭小子在市井混了几年，别的没学会，耍无赖的一套到是学得明明白白的，回京这么长时间，就没回过宁王府，一直带着宁馨在太后的凤仪宫里住着呢。一天见好几回太医，问几次太后的身体，把孝道做得没人能指摘了。然后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皇后，只要一提王府，他就要死不活的那个脸，说自己的腿废了，不能帮皇兄分忧啥的。又说连个正常人的生活都过不了，这些年活得多不容易，多难多难啊。还有当初被人坑得多惨的，掉下山涯伤得有多重，要不是楚然把他救回去，早死了多少年了。当初昏迷了半个多月才清醒，身上的伤养了半年多才好，全是楚然亲自照顾，才让他恢复得这么好的。他离不开楚然啊，啥啥啥的，把别人要说的话都给堵得死死的。 　　虽然不回府，但人家也不是不出门，带着宁馨有事儿没事儿的还老出宫逛街，才六年时间嘛，好些人还认得他的，他就各种跟人家寒暄啊。把前厉王的名声黑得透透的，做实了就是厉王害得他掉下山涯的，又因为害怕回来再被厉王谋害才不敢回京啥啥的。然后，每见到什么好东西，跟宁馨配和得那叫一个好，当爹的把东西从历史到来处都说得头头是道，当闺女的就说这么好的东西，要是娘亲在就好了，能跟娘亲分享。当爹的就说，没事儿，咱们可以买回去，等太后的身体好了，咱们就回去找你娘亲了。 　　一来二去的，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宁王娶了他的救命恩人，还生了女儿。夫人还跟着他一起回京的，但是呢，因着京里已经有一位宁王妃了，人家二话没说就回老家了。京城的宁王妃是穆相的嫡女也不是啥秘密的事儿。谁还没有个自己的看法了，又是这种能写成话本儿的故事。传来传去的，最开始，舆论的导向还是站在穆小姐一边的，把她说得跟苦守寒窖十八年的王宝钏似的，守着家，孝敬公婆，等着相公归来。还都说楚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王爷，老老实实的回去过自己的日子。慢慢的，随着见到宁王父女的人越来越多，亲耳听到的关于楚然的事情越来越多，京城百姓们从支言片语里拼凑出来了一个自强自立，勇敢善良的形象。自己日夜不息的忙碌，照顾行动不便的丈夫，教养女儿，还为了不让丈夫为难，甘心放弃王妃的身份什么什么的。在楚然的角度再一想，哟，那位穆小姐做啥了？不就是仗着嫁约，就霸着宁王妃的位子呗？说是守了这么些年，她爹是内阁首辅，到了王府更是锦衣玉食的，她付出啥了？吃过苦吗？还别拿婚约说事儿，当年先帝可是说过要封她郡主的，不过是再也找不到条件比宁王好的人罢了。因着这个宁王妃的名份和忠贞的名声，穆家得了多少好处？她这些年又得了多少好处？守活寡怎么了？世上的寡妇多了，问问去，有她这个条件，那愿意当这个寡妇的人多了去了好嘛。 　　跟那位寒门的丑妻比起来，她做这些，才哪到哪？又没有正式成亲，没名没份的，不就是靠着家世压人，把人家名义言顺的老婆给挤走了吗？你守了几年就得做王妃，离了王府就活不了？那怎么不想想，人家那丑妻，没了丈夫，没了孩子，回老家怎么活着呢？你有家世有背景，还是完璧，再嫁人也没忌讳。人家呢？才真是一辈子都得孤独终老了呢。 　　什么玩意儿。 　　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老学究，拿什么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妇德妇容的说事儿，架不住女人们都站在丑妻的一边儿啊。咋滴啊？我累死累活的养家活口，伺候着残废的丈夫，养着闺女，累成了狗，回头我还得把丈夫闺女都让出来，正妻的位置也让出来，自己找地方自生自灭，最好死一死呗？凭啥呀？女人就那么不值钱呗？我们就活该累死累活还啥也不求呗？ 　　去你妈的。 　　渐渐的，站楚然的人越来越多，舆论从一边倒到势均力敌，再到倒向另一边。就是在这种舆论风向的压力下，穆婉如才进宫见太后，自请去大报国寺清修，为太后与大齐祈福。 　　前脚进宫，后脚她自请出家的事儿就传出来了。舆论又往她一边偏了偏。 　　这要说没有人为，鬼都不信。 　　反正是俩女人只有一面之缘，却隔空教量了几个回合了。 　　大家都在利用舆论。皇上皇后也不是看不出来，皇上把宁王叫到勤政殿骂了几回也没用，宁王就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我就要我老婆，我就要楚氏，什么穆氏的，爱谁谁，我看一眼都不想看。糟糠之妻不下堂，你们再怎么看不上她，我就觉得她发，哪哪都好。我就想跟她过小日子，我也不想当什么王爷，你要是我亲哥，你就别为难我了。我都这样儿了，啥也干不了了，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么点儿小愿望，亲哥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说的，皇上还不能劝说你那老婆那样儿的，你有啥舍不得的？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当着皇后的面不敢说，就只兄弟俩在的时候，都说不出口，心里再怎么想，也不能说呀。说出来他成啥人了。最多就是摒退了伺候的人，两兄弟说点儿私房话的时候，劝一劝，享齐人之福不好吗？把两个人都收了，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多好的事儿啊。那穆小姐知书答礼，秀外慧中的，也是良配啥啥的。奈何他弟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啊，抱着肩膀瑟瑟发抖，说他要是敢存了享齐人之福的心思，被他娘子知道了，能把他的腿再打断一回，他可万万不敢的。 　　那个怂样子，把皇上给气得，又骂一顿。还下了禁令，不准宁王再出去瞎逛。 　　也只能做这么多了，硬得不行软的不行的。 　　太后连装病一哭二闹的招儿都上了，可没劝住亲儿子。她一作，她宝贝儿子哭得就跟要给她这亲娘送终似的。然后就哭啊，说他跟皇兄小时候，娘亲带着他们兄弟俩多难多难，被宠妃欺负得多惨多惨的。还有先皇后活着的时候，娘亲得敬着皇后，还得被宠妃欺负，为了他们兄弟，日子过得多苦啥啥的。这么一说，说到太后的伤心处了，一下子就跟楚然共情了，又觉得楚然这些年不容易。就没法再劝。 　　穆丞相也是个狠人儿，上朝的时候，当庭下跪跟皇上请罪，说他闺女让皇上为难了，民间都说他以势欺人，他请辞丞相之位，求皇上准他告老还乡吧，当臣子的，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已是罪过，让皇上为难，那就更加罪该万死了。 　　肖玙能怕他这一套？转到就让人推着上朝，当面跟穆丞相请罪，说他耽误了穆小姐，但他一直没有回过王府，与穆小姐之间清清白白，可以收穆小姐做义妹。但是断断不敢享什么齐人之福，他不配。又打当初怎么被厉王所害，糟糠妻怎么救的他，楚家三口怎么帮他治病的过程说了一遍。又说了，当初跟楚然成亲是他主动求的，不是人家楚家姑娘强迫的。当着满朝文武，只要丞相你说一句，这样的女子不该许以正妻之位，不该被一心一意的对待，你能去把这话当着楚家三口的面说出来，那我就认了穆小姐的平妻身份。 　　一顿操作把穆丞相给将住了，他敢说才怪呢。那是要得罪全天下的女人的，他敢说这话，那丞相之后也就别想再坐了。 　　来来回回的，就这么僵住了。 　　其实肖玙也好，楚然也好，都给了穆婉如机会了。只要她说一句，愿意做宁王的义妹，那就什么都好说。既便嫁人，她是完璧，又有好名声护佑，找个本分忠厚的人家，日子不会过得差。就算不嫁人，凭着她的名声和家世，那更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了。 　　可她偏偏一直都不说话，就是不松口，放不下宁王妃的身份。哪怕是肖玙的原身跟她有过私情呢，那楚然也能理解，但明明就没有。 　　那就只能是咎由自取了。证明你想要算计什么，图谋什么，也愿意为了你的目标付出什么。 　　宁大将军和秦保都没有跟楚家人说细节，但还是把宁王心里只有楚然，一心只想要楚然的意思表达出来了。也把皇上的难处都说了。 　　楚然与肖玙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大概也能猜想到发生了啥。 　　看她爹娘都看她，就笑了，“我虽不是啥才女，也没读过什么书。但从小爹娘就教过，忠诚君王，孝敬长辈，敬爱丈夫，爱护子女。我没别的能做，总不能让王爷因为我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平妻就平妻吧。不是我在意平妻的名分，实在是为了宁馨，只能委屈穆小姐了。大将军，我可以跟你回京，但我有两个条件。” 　　秦保的脸色就不好，还敢提条件？大将军的笑容也淡了两分，但还是回道，“大侄女，你说。” 　　“第一，请王爷在京城为我爹娘置办一处宅子，不用大，够他们老两口住就行。爹娘只生养了我一个，我不能让他们老来无依。第二，入府之后，王府一应事务，我全不管，但是也请皇上皇后允许我继续做生意。我可以不亲自经营，但是我得有自己的产业，我要靠自己为爹娘养老。皇上或能允了我这两个条件，那我就随你们进京。” 　　秦保的表情就有了羞愧之意，大将军的表情也好了许多，笑意更浓了，其至都没有说要回京请旨，直接就说了，“这个不用问，老夫就能应下。”说完了又转头，一脸羡慕的看楚破虏，“破虏啊，你真是生了个好闺女，老夫羡慕啊。” 　　但是楚破虏和赵枝的表情可没多好，他们是亲爹妈，能不心疼闺女吗？楚然越是把他们两口子安排得妥贴，他们心里才越心疼呢。 　　不管多不乐意吧，闺女都说了同意进京了。 　　那这进京一事，就算是定下了。 　　家里在这边还有这么大的产业呢，处置还得几天。 　　干脆也别卖了，除了卤肉料包的作坊，酒楼和宅子都让楚姑姑一家来接手了。厨师伙计都是现成的，以后又有宁王府的招牌护着，生意不难做的。最主要的，楚姑父和楚千军两父子的那个脾气，也没有仗势欺人的本事。不怕他们坏了事。 　　楚爷爷奶奶都已经不在了，安排了楚姑姑一家，楚爹在这边也就没啥牵挂的。 　　大将军事务繁忙，早已经回京城了，秦保留下来帮忙的。前前后后的，又忙了半个月。楚然一家三口带着一小箱细软，起程进京。 　　秦保与大将军来时送来的御赐财宝，又带返回了。 　　一路上走得不快。三百里的路，走了五天，才到京城。 第85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12 　　“娘亲, 外公，外婆，我好想你们呀。”肖玙父女两个接人都接到城门边儿上了。远远的, 宁馨见到马车外面坐着的楚爹就飞奔着跑过来了。 　　把楚爹给吓的, 就怕马踢着孩子，他快走两步, 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宁馨那小嘴吧嗒吧嗒的, 哄死人不尝命, 什么天天想外公，吃饭都不香了, 睡着都睡不好了啥的, 把她外公哄着胡子一翘一翘的。 　　“这丫头张了这么一张嘴, 在哪都吃不了亏了。”楚娘在车里先跟闺女感慨了一句, 到底想孩子, 自打生下来, 一天儿没离了眼前，这都一个多月没见了，早想得心肝肺都难受了。撩了帘子就喊楚爹，“赶紧把孩子给我抱过来呀。外面不冷啊。” 　　呃…… 　　才八月的天, 都还穿着单衣呢，哪里冷了？ 　　行吧, 你说啥就是啥吧。 　　楚然直接下车了, 把车让给老两口和宁馨, 让他们在车里腻歪去。她奔着肖玙过去。 　　走到跟前儿了, 结果对上个冷脸，哎哟那个脸臭的呀，还哼了一声, 也不理她，她过去推轮椅，人家还不用，自己动手转，身后小厮要推都不用。奔着楚爹楚娘的车走。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不走了，都看热闹呢。给楚然弄个下不来台，她立马就变脸，粗声粗气的，“宁二，你长脾气了是吧？你要干啥？” 　　然后人家头都不回，又哼了一声。 　　楚然上去两步，拿脚一支，就把他轮椅卡住了。“说话。” 　　肖玙就很生气的样子，“说什么？你都乐意做平妻了，我还说什么？我这么长时间，跟母后犟跟皇兄皇嫂犟，他们都心疼我，没勉强呢，你呢？我想一辈子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非得给我塞个平妻干啥？你就是心里没我。” 　　楚然也横眉毛竖眼睛的，“你跟我能耐啥？谁让你欠人家穆小姐的情了呢？人家帮你看了几年家了，你还人情啊？你要还是宁二，那你敢一下享齐人之福试试？我一巴掌拍死你。那欠的情不还啊？亲事不是你定的呀？” 　　这话肖玙当然不认了，“我欠谁情了？我这辈子不就欠你的救命之恩了吗？我跟穆小姐见都没见过，怎么我就欠了情了？什么看几年家？我这几年唯一的家不就是跟你一起那小院吗？我知道有个家吗？我也没想享什么齐人之福，你也别逼我，太后和皇兄皇嫂都没逼我，这也不是在草滩县城，家里你当家。这个事儿我还就认死理儿了，我这辈子就只认你这一个妻，她要是愿意，我当妹妹送她出嫁，她要是不愿意，王府给她养老，将来咱们儿子给她送终。别的我也做不了。” 　　楚然立马变脸，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宁二你个没良心的。是我愿意做什么平妻吗？我还不是舍不得你跟孩子？为了能见你们爷俩，我不委屈我咋办？我都听说了，人家穆丞相都要告老还乡了，就怕传出去说他仗势欺人，你又是个死犟的，我再不松口，那不成了我仗着救命之恩欺负丞相家了吗？丞相位高权重的，皇上离不了，我要是把人家欺负走了，那我不成了不忠不孝了？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我受这委屈？眼巴巴的来了，你当着我爹我娘的面儿你就没个好脸儿，你就仗着我爹我娘不能给我做主了呗？” 　　肖玙脸憋着通红，“胡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明明是你先给我塞平妻的。你还有理了。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也没说你啥呀。这不都来接你了吗？你放开我，我还没给岳父岳母行礼呢。” 　　楚然就把脚撤了，肖玙来到车前，在轮椅上揖礼，“岳父，岳母，小婿来接您二老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您二老受委屈了。” 　　宁馨在车里坐在外婆怀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觉得今天她爹爹和娘亲都好奇怪呀。平时娘亲跟爹爹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爹爹从来都跟娘亲大声说过话，也没冷过脸的，看着娘亲的眼睛总是闪闪发亮，娘亲看爹爹也总是笑眯眯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儿了呢？是像小豆子的爹娘一样儿，打架了吗？那为啥外公外婆也不拦着呢？外婆身上怎么一抖一抖的？想笑为啥不笑出声呢？为啥要忍着？啊啊啊，爹娘是在演话本呢？好厉害哟。然后小丫头用俩小爪子把嘴后得严严实实的，示意外公外婆，她不出声，就静静的看爹爹和娘亲表演。楚破虏看外孙女这么有悟性，真是从心里往外的透着高兴，拿大手在外孙女的头上拍了拍。听到女婿的声音，战术性的咳了咳。 　　“委屈什么，你们能好好的过日子，我和她娘怎么都是高兴的。”出来先跟女婿说了一句，又瞪闺女，“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还当这是县城你的酒楼里呢？横八尺竖三丈的你说了算。悄停点儿，听姑爷安排。” 　　“哦。”楚然就委屈得不行不行的，但还是做个听话的乖乖女的样子。磨磨蹭蹭的过来推肖玙的轮椅，“去哪啊？” 　　肖玙就很感激岳父深明大义的脸，拍拍他媳妇的手，“先送岳父岳母回家，咱再回王府，我也没去过呢，你放心，一切有我，别害怕。” 　　嗯，我可害怕呢。 　　就这么着，楚然还没进城门呢，由围观群众口口相传的，京城百姓跟看了现场直播似的。哦，原来是楚氏同意了平妻的呀？哦，原来宁王跟太后和皇上犟着不干呢？哦，原来丞相还拿告老还乡逼着皇上表态呢？哦，皇上肯定是站在人家亲弟弟一边儿的，没松口啊。哦，那这穆丞相一家可是不地道，为了你家小姐的名声，宁王连王府都回不去呢，咱都知道了，穆小姐清清白白的，当个尊贵的郡主娘娘它不香吗？啥？郡主娘娘，你们这就傻了吧？那是王子的岳父尊贵呢？还是郡马的岳父尊贵？你们这些土老帽觉得郡主娘娘尊重了，人家丞相家可不一定看得上呢。哦，你要这么说，那咱就明白了…… 　　穆丞相在府里坐着，听着下人回报外面的热闹和言论，气得摔碎了几套茶具，外人是不知道的。穆小姐早早的就在王府门口站着等王爷和王妃回府呢，来往人群的讨论，她直接就能听到，身子真打晃，是气的还是羞恼的，谁也不能知道。反正是丫环婆子的给抬了椅子出来劝着她坐着等，她非不肯，就说不合礼数，非得站着等，大美人嘛，体态优美，带着帏帽都能隐约的看得出柔美的轮廓，让围观的群众大饱眼福，窥探到一点点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有那好事的，从城门跑过来的，啧啧有声的感慨，这两位宁王妃那可真是天上地下，那位一巴掌估计就能把这位拍死。有嘴欠的，还冲着陈福和护卫们喊呢，说王爷送楚家两老回家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呢，别在外面儿等啦。这个不用说，王府的护卫小厮的一直打探着消息呢，比他们知道得详细多了。 　　肖玙给楚爹楚娘买的宅子离城门不远，就隔了两条街，是个二进的院子，不大，还有十几个下人，外院够下人住着。内院老两口住着宽宽敞敞的，“我在城外给二老买了个庄子，靠着山，山还还着十来亩的莲塘，还有几百亩地，离城里不到三十里，近便，二老要是觉得城里闷了，去庄子上散散也可以。” 　　老两口对这院子很满意，一点儿没觉得小，楚娘还说呢，“要这么些人伺候着干啥？我跟你爹还没老得动不得地方呢？我伺候人行，让别人伺候我，怪不得劲儿的。”以前在县上，也没有下人，就是酒楼的伙计帮工啥的帮着抱抱柴火烧个水啥的，饭跟着酒楼伙计一块儿吃，洗洗涮涮的都是她自己做的。 　　肖玙就笑着给介绍，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这是宁森，我舅舅府上总管的亲侄子，也是将军府的老人儿了，信得过。”又指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这是平姑，以前在凤仪宫里当差的，才放出来，给二老当个内管家，是个能拿得起来的。” 　　两个人就行礼，叫老爷老太太。 　　另外还有两个丫头，是跟着楚娘的。两个随从，跟着楚爹的。还有两个粗使的杂役，一个厨娘，两个粗使的妇人。还有两个护院。就是这么些人了。 　　城外的庄子里还有一套班底，也有庄头护院，还有不少佃户，那些都没细说。 　　院子里的家具摆设都是照着老两口的喜好准备的，没有奢靡的，都是普通百姓家常用的，粗笨耐用的，一看就是用了心了。后院还给楚爹准备了练武的场地。老两口就越发的满意了。 　　肖玙的随从来报，说穆氏王妃带着府里的下人在大门口等了几个时辰了。 　　那就不好在这边多留。 　　孩子没带着，别折腾她了，也怕她到底年纪小，再配合不上。就把她留在了外婆家。 　　楚然两口子这才往王府走。 　　一路上，马车根本就走不快，太多看热闹的百姓了。 　　闲人是真多。 　　楚然心里吐槽，但了说明，京城确实挺富庶，要不然百姓也不会有这么些闲心看热闹了。 　　到了王府门口，穆婉如的帏帽已经摘了，露出她风华绝代的姿容。站了这么多时间，身子摇摇晃晃的，楚然才一掀车帘子，她就蹲下行礼。 　　楚然看了一眼，还是那一身素净的打扮，然后就四下里看了一圈，就没下车，直接问了，“王府里这是有丧事吗？” 　　问得周围的人都一愣，肖玙头都低下了，努力的忍着笑，半天才抬手，看走过来行礼的陈福，陈福也愣了，看王府看他，才回神，“回王妃的话，府里一切正常，没有丧事。”宁王是啥身份啊，王府里有丧事，那得是多大的事儿？能这么平静吗？果然是乡野村妇，一点儿见识都没有。 　　“没丧事啊？那穆王妃怎么穿得一身的素？哦，那是我一来，王妃觉得跟家里死了人似的呗？才穿这么丧气？”楚然还是不动。 　　穆婉如：…… 　　我这叫淡雅，恬静好嘛。说谁丧气呢？你才丧气？你全家都丧气？ 　　她蹲在那里，腿都打摆子了，“姐姐回府，是大喜事。妾身向来喜欢素色，没想到姐姐不喜欢，以后妾身会注意的。” 　　把姿态放得很低。 　　楚然这才下车，笑得一脸灿烂，但并没有上前，而是对着穆氏身边的丫环婆子说话，“快扶着点儿你们王妃呀，没看都快倒了吗？”又回头看肖玙，“这王府都什么破规矩，这不是折磨人吗？好好的人，都给折磨成啥样儿了？”这才又回过头来跟已经站起来，但站不太稳的穆氏说，“穆王妃千万别误会，你爱穿啥穿啥，跟我没关系，这事儿也不归我管。我就是乡下婆子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么淡的衣裳还能平时穿。我也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咱身上都是粗布的，也没那个色。不染的，那就是孝袍子。别见怪，别见怪哈。别站着了，人都来子。赶紧的，进屋啊。” 　　然后大大咧咧，特别自来熟的就往大门里进，一脚都迈进去了，又退回来。直晃头，“哎妈，这也忒大了，那谁，来个人儿，给我带带路啊……” 　　把个村妇的派头摆了十成十。 　　除了肖玙努力的忍着笑，一言不发，摆出什么都听媳妇的，并且连一个眼神都不给穆氏那边儿，特别乖巧的跟楚然之外，周边伺候得人都看懵了。 　　大门外围着的那么些看热闹的百姓却都笑得不行不行的，这王妃也太接地气了，咋比自家的老婆子还粗鄙呢？粗鄙是粗鄙，可那话，听着就是顺耳，是怎么回事儿？ 　　陈福到底是王府的大管家，适应了几分钟，很快就反应过来，安排人，驱散围观的人群，等王爷和两位王妃都进门了，大门一关，安排府里的事务，嘴就没停下。 　　大门都关了，没热闹可看了，围观的百姓才慢慢散去，都在讨论着，要是自己进了王府，估计跟楚王妃的反应差不到哪去。还有王爷在楚氏王妃面前那个乖巧的样子，咋看着两口子反过来了呢？王爷倒是更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呢？零星的也有说穆氏王妃长得好看，就是身子太弱的。有那彪悍的妇人就不乐意听，好看能顶饭吃不？那个身条，生孩子能累死她。哪像楚氏王妃，一看身子就康健，是干活儿过日子的人。 　　更多的人，都是带着笑得的内涵穆氏的素衣，好好的日子，谁不想喜庆着过？那白花花的，是挺丧的。还有人说人家那是素锦，一匹布料够他们过好几年的。啥素锦不素锦的，跟咱也没关系，看着还不如那粗布染出来的衣裳顺眼呢。就看不上那靠着家世，啥啥干不了的人…… 　　说到底，能成群结队的跑到王府看热闹的，还都是百姓人家，贵权人家都讲究规矩礼仪的，没人会这么人挤人的来看别人家的热闹，特别还是宁王府的，谁还不得顾着点儿脸面了。可这普通的人家，贫穷限制了想像力，是想象不到富贵人家的生活的，天天能吃上白面，在他们看来就是皇上过的日子了。更别提什么三妻四妾的，九成九的人家能娶上老婆就不错了，养家还都费劲呢，妻啊妾的，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他们才会觉得跟他们一样出身的楚然一言一行的和眼缘，不过是周围的市井就是那样儿的而已。都知道着穆氏好看，可那就是飘在天上的，跟他们太远了。评价不了，也不会评价。都不知道有啥词儿说。就觉得那一身儿，说是哭丧的孝袍子，特别的贴切。 　　到是真的没什么人讨论两位王妃的容貌，完全不一样的人，有啥好比的。 　　把穆氏一心想在容貌上压楚然一头的谋划给破得干干净净。 　　楚然推着肖玙跟在追上来引路的陈福身后，听他介绍王府的分布，看景看得还挺开心的。时不时的还跟肖玙讨论一下亭台楼阁的哪里好看，名字有什么典故啥的。好像刚刚在大门外发生的事情，都不存在一样。 　　穆婉如原本是想要陪着的，可是看人家两人那么和谐，刺得她眼角泛红，怎么看怎么闹心，干脆也不陪着了，直接回她住的东跨院去了。 　　下人来回话，说穆氏王妃身体不适，先回东院了，晚上再来给王爷和楚氏王妃请安吧啦吧啦的说一堆。 　　肖玙在穆婉如的事上，只当自己不存在，楚然听完了嗯一声就算知道了。 　　大门之内，你爱怎么搞卖惨那一套你就搞呗，我还乐意看热闹呢。 　　出了大门，别觉得就你们会利用舆论，谁不会呀。 　　给过你几次机会了，你非得要这个王妃之位，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自找的，玩呗。 　　看谁能玩过谁？ 　　也不知道是谁给穆婉如的自信，觉得肖玙一见她就能爱得死去活来的忘了糟糠妻？ 　　楚然都想问问肖玙，你这都认识的什么人啊？咋非得给你打造一个渣男的人设呢？ 第86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13 　　“我就住临福居吧。” 　　绕着王府大致的走了一圈儿, 把能住人的院子都看了一遍，陈福重点带着带了主院和西跨院。主院当然是跟王爷和王妃住的，这不是俩王妃呢嘛, 那位占着东跨院呢, 他就有意的带着带了一眼西跨院。看楚氏王妃一点儿也没有要入住的表示，又带着把别的地方看了一遍。结果楚然相中了临福居。 　　这地方不大，就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五间正房, 左右厢房各三间，大门两侧各有两小间门房，方方正正的一个小院子。位于王府的西北角, 邻着王府花园，离大厨房不远。楚然相中它的原因是, 它后院有个角门，出了角门就是王府的后巷，后巷是个死胡同, 为了方便下人出入的。巷道走了五六十米，拐个角, 就是正街, 这条元宝街离皇城近，两侧居住的不是达官就是显贵，出了元宝街，再转两条街, 就是坊市街。是京城最繁华的商业区，热闹非凡。 　　她想做生意，可不是就得离商业区近便点嘛。这已经是王府里最方便出入的地方了。而且还是个单独的院子。原本修了是要做客院的，府里一直没有主人, 这客院也就没意义。之前也没人住过。 　　“好，陈福，那你安排人把这院子打扫一下，再把我书房搬到东厢，我跟夫人就住这里了。西厢也收拾出来，宁馨回来好住。”肖玙就安排人干活，准备搬家。其实也没啥搬的，他们回来，就没带多少东西，这里的书房，还是原身没失踪以前用过的东西搬来的呢。 　　陈福就觉得王爷的行为很怪异，“王爷，你该住正院的……” 　　他是王府的大管家，觉得不合适的，该劝一劝的。 　　肖玙横他一眼，“没说正院不用，以后待客处理府务在那边儿。日常在这边，我离不了夫人。怎么？我说的话不好用吗？你还要请示别的主子？” 　　陈福吓得一躬到底，“小人不敢。” 　　楚然这会又提了一句，“大管家，我只说一句，王府里的事情，但凡传出去一星半点儿的，你这大管家也就别干了。”篱笆扎得牢也是一个府邸治家的水平的一种体现，别松得跟那什么人的裤腰带似的漏风，前脚主人说过啥，后脚半拉子京城都知道。她顶顶看不上的。 　　陈福没想到，这话是楚然说的，抬头看了楚然一眼，马上低头，“是。” 　　他是宫人出来的人，以前就是伺候二皇子的，穆婉如是皇上登基以后才来的王府，满打满算的没有一年呢。要说这位大管家就忠于谁了，是谁的人了，他只要不傻，就知道这是宁王府，宁王才是真正的主人。非说他是谁的人的话，那不是皇上的人，也是太后的人。肯定不会是穆婉如的人。皇上要是真能后手不留把若大一个王府交给穆婉如，那他早被人坑死了，还登啥皇位。 　　别管是谁的人，陈福能坐住王府大管家的位子，他就知道该怎么做。楚然没说这个话之前吧，他心里各种的嫌弃看不上，但他是下人，没资格评价主家，看上看不上的他得干好本份。楚然一说这个话，到是让他刮目想看了。这话可不像是村妇能有的见识。再一想，这位在县城里，无依无靠的，什么倚仗都没有，听说那酒楼干得老大，能跟三教九流打好交道的，能是没见识的？这么一想，心里就挺后悔，态度又恭敬上两分。马上吩咐人收拾院子了。 　　卫生之前一直保持得不错，就是换个窗帘，床铺的事儿。晚饭之前就收拾好，能入住了。 　　王爷也是头一天回府呢，晚饭前二管家就来请示，拿着菜单让王爷王妃点菜。俩人都没点，楚然说试试小厨房，过过火，在后院小厨房亲自下厨的，菜是厨房送过来的。一个个的战战兢兢的，就怕自己做的哪不对的。 　　“没事儿，不是怕你们在饭里下毒，跟你们没关系，王爷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反正也是闲着嘛。以后还是你们做。”楚然很直白安慰厨房的管事，一男一女俩管事，送菜过来都快哭了。 　　得，她这么一说，俩管事的，更想哭了。王妃的性子可真爽啊，这种主子应该很好伺候吧？ 　　这边刚安顿好，穆婉如又带着人来了，楚然直接给怼回去，“没事儿别折腾了，看你这身体，来一趟半条命都没了，再累出个好歹的，我可不背这个锅。王府这么大呢，想见王爷你再想别的招儿吧，可别来我这儿当面儿给我添堵了。咱俩各不相干，你该怎么管家怎么管，也别来问我，我也求不着你。咱最好能不见就不见。我一见你这打扮儿，心都不是好跳，你再给我带丧气了咋办，我还得做生意呢。哎哎哎，停停停，把你那眼泪给我憋回去，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哭死了我也心疼不着你，别浪费你那金豆子了。赶紧回去吧，以后别来了。我就是个死脑子，我也不能让你在我这小院儿跟王爷你浓我浓吧？走走走。你们这些个下人哪，怎么都那么木呢？快点扶你们家主人回去呀？咋滴呀？她死这儿了就是我杀人了，你们没责任呗？” 　　这一顿骂，估计穆小姐但凡要点儿脸面，应该轻易不会过来了吧？死皮赖脸过来的话，那她才女贞女的人设可就崩了。 　　把穆氏骂走了，两口子才算是能吃顿消停饭。刚放在碗筷，陈福带着几十个下人打扮的人进来，让两人选伺候的人。 　　选啥选，人不梳过一遍，能随便用嘛。 　　“我家里有用惯的人，明后天就到了。先不用了，过阵子再说吧。”楚然是没要。 　　肖玙点了几个他认得的以前伺候过原身的老人儿留下了，打算带几天看看，有没有变心，可信的话，再说下一步。不行就得去宫里找皇上借人了。 　　楚然说的也是真的。 　　第二天，老家的人就到了。这是决定了要进京之前，楚爹就给楚家村去信儿，跟村长要的人。 　　县城里的人都有差事儿，得帮着楚姑姑一家把摊子稳住了，走不了。人都是楚家村的，来京城，身边儿一个自己没有那可不行。楚爹楚娘那边儿因着是肖玙准备的，人也都是他挑好的，不用操心。王府这边儿，肖玙也是刚来，所以，老家的人都来跟着楚然了。 　　来人不多，就五个。一个是村长的孙女，也是楚然同族，叫秋玉，刚十五。村长让她来的意思楚然哪有不明白的，这是想让孙女跟着在京城历练历练，给找个好婆家呢。这事儿不难办。先让秋玉跟在她身边，做个贴身的侍女。楚家村人人习武，秋玉跟着她跑买卖一点儿没问题。 　　还有一对小两口儿，正是狗蛋儿和他媳妇儿香草。狗蛋也二十了，刚刚成亲半年，香草也不是外面的人，她是村里王家的外孙女，她娘嫁到山外去了，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婆家日子没有山里好过，又怕带着个孩子影响她爹再娶，就把她送回王家了。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也是念过书习过武的，利利索索的小媳妇儿。都算是楚然原身从小看大的，再可信没有的。 　　还有两位是族叔辈儿的，三十多的楚然叫林叔，四十多的楚然叫根叔。都是楚爹的族兄弟，是村里有分量能拿事儿的人物。这是专门来给楚然站脚助威的，外面的人能摆布得动，府里有这样儿人在身边儿，轻易也不会被人欺了去。 　　把林叔根叔安排在客院，按客卿的待遇给的。狗蛋儿跟着肖玙跑腿打杂兼护卫。香草管着院子里的卫生，看着下人打扫。 　　他们之所以晚来了两天，是带着三车药材一起来的。 　　楚然没打算停了卤肉料的生意。给县城里留下半年的料，走之前配好了最后一味药材，交待了楚姑姑比例的。那些卖完了，就要转到京城来的。她还得配料呢。 　　王府里空房子空院子有得是。随便找一个用就行。这事儿王爷说了算，别人管不着。 　　酒楼的生意不会再做了，看看以后。挣钱不多，操心不少。她又出不去，还没找到合适的人之前，就算了。 　　干脆开个卤肉店得了。有实物做广告，料包才更好卖嘛！ 　　做这个，还是楚家的本行儿，说明咱不忘本不是。 　　想好了，楚然就开始每天带着秋玉和林叔根叔一起出门逛街。找铺面。遇到合适的玉石籽料顺手就买回来给肖玙做雕刻用。他现在没有学生教了，除了在府里看看账，安排安排外面的产业怎么经营，就是梳理王府。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又开始搞雕刻了。 　　上朝是不可能上朝的。 　　每日都进宫一次给太后请安，有时候遇到皇上，皇上骂他不思进取什么的，他就哼哼哈哈的听着，让上朝的话，就说腿脚不方便，自卑。或着嘴上应着，转身各种理由，就是不去。皇上宠着亲弟弟嘛，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反正天天看着是挺闲的。除了进宫，基本上就待在临福居里，不出门。来了访客，十个里见不上一个。会回正院去见。穆婉如想了许多法子想在府里偶遇，一直也没遇上，他在正院会客的时候，她也不能去。其他时候，她在东院，临福居在西北，追出来是不可能追得上的。再说这种显得轻狂的事儿，她也不会干。在花园里想遇到那更是不可能，王爷就不去花园。 　　楚然在外面逛得时间长了，慢慢的就被越来越多的百姓认出来。她就跟人家寒暄，跟多见没见的老亲似的。看到卖糖糕的，跟人家说哎哟您这糖糕我知道，我家闺女见天儿的念叨着呢。看到卖火烧的，跟人家说王爷最喜欢你家的火烧了。跟谁都能搭上两句。那人家一看，这一家三口还真是一个风格的。就聊呗，走的时候顺手给拿上一点儿自家卖的，不值什么，是个意思。一家两家的，天天出门回来，林叔根叔手上得拎一堆。然后第二天一早出门，再拿上自家磨的豆腐，一人家里送上两块去，是个回礼。这豆腐是让厨房那伙子磨着，看他们太闲了，给找点儿事干干。水里没放郁水石头，就是普通的豆腐，不过是沾着王府出品，得了豆腐的都觉得吃上贡品了似的。做生意的人嘛，别管大买卖小买卖，那都是八方迎客和气生财的。都乐意跟楚然这样儿的结交。 　　听楚然说想找铺面开卤肉店，一个个的特别积极的帮着打听。有那觉得跟楚然关系不错的胆子大的婶子就问呢，说王妃您还要做生意挣钱养家啊？王府那么大的产业呢。楚然就说呗，咱也没啥能耐，也不管家，白吃白住的老觉得低人一等，咱自己又不是不能挣，挣回去了，哪怕是用不着呢，咱心里踏实不是。这话可算是说到婶子心里去了，能出来做生意的，哪个不是女强人？要挣钱养家的，当家理事的，想想突然自己分币不挣了，那日子得过得多憋屈？越发的觉得王妃是真跟老百姓不远。 　　群众的力量是最强大的，有这些地头蛇帮着打听，哪里有铺子卖或是租，哪个地段好，铺子有没有啥毛病，那真是一清二楚，想糊弄都没法糊弄。很快的，楚然就在坊市街上买下了一个两层正面两间的小铺面，没有院子，就是两间的门市房。其实一间就够用的，没赶上刚好那么大的。 　　买下来重新装修了一下，门面都做成柜台了，总用三个大柜台，两个卖卤肉，一个卖酱肉，卤肉柜台兼着卖料包，不接待堂客。里面就是厨房，长长的灶台，足足放着十口最大号的锅，连带着仓库柴房一应功能都兼了。二楼一半放料包。一半给伙计住，铺子里不能离人，晚上得看着灶火不能灭的。 　　肉都是直接跟肉铺子定的。都是街坊，楚然谁也不得罪，五家铺子一家先定一头全猪再加全部的下水边角料。说了，比较着看，最后谁家好用谁家的。宁王妃的买卖，谁敢给送不好的呀，别说还是按市场价买的，就是不给钱，让上贡那都得乐不得的贡上去。 　　肉铺子都挺会办事儿的，把肉和下水啥的都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才给送来。刚开始，酱也是外面采买回来的，都是街坊介绍的，绝对是京城口味第一的大酱铺子，楚然一尝，味道是好，就直接定货了，以后自家也不做了。料包的药材也都是信誉很好的药店定的。 　　这铺子就有一点儿费劲，没有井，水得统一去坊市街时唯一的一口深井去打。光是大水缸就备了十个，天天拉水就得专门两个伙计。她给每个缸里都放了郁水石头，当是压缸底儿的，家家水缸里都放的，谁也没觉得有啥问题。 　　开业前一天，肉就下锅了，小火熬了一晚上，卤味全进到肉里了。半夜就香醒了半条街的人。第二天开业，本来知道消息的，小半拉京城的人就都好奇来看宁王妃的店是个啥样儿的。京城的百姓，腰包到底跟县城不一样儿，再不济的，买上二斤的钱还是拿得出的，那香味儿实在太诱人了，多少的都都买上点儿尝尝。舍不得买肉的，买上点儿卤下水酱猪蹄也是好的。有那嘴急的，当场就尝了，差点儿香掉了舌头，可了不得了，本来没想买的都得买上点尝尝了。五头全猪加上二十几副下水，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了。买不上肉的，就买料包回去自己做。那味道肯定不如店里的好，但确实是那个味儿。 　　开业第一天，前前后后总共营业了一个时辰就关门了。算了下账，挣了三百两银子。是去掉了所有成本的，纯利润。当然，这个利主要还是料包，除了楚然自己，别人是不知道多少成本的。 　　京城果然不一样。 　　下午，肉铺子每家给送了三头全猪，接近五十副下水。之所以这么多，还是借了卤肉店的光，买料包的人，都买了肉回去做嘛。傍晚收拾好下锅，第二天一早开业，一上早，全卖光。挣了八百两。 　　楚然这两天都在二楼坐镇着，没直接出面。第二天就交代了林叔根叔，以后就是每天十五头全猪，下水有多少算多少，卖完既止。料包也只卖一上午。 　　内午打扫卫生，处理原材料，休息。 　　伙计们感激得什么似的，哪有这么好的东家，工钱给得高，活儿还少。到处跟人说主家的好话。 　　等到各府邸开始派下人来店里买肉，那生意就好做了。高门大户的人口多不差钱儿，一买都是半头猪的量。也不怕过了刚开始的热乎劲吃腻了卖不动了。有宁王府的招牌在，也不存在强买强卖的事儿，更没人上门收税，钱挣的，真跟抢差不多。 　　理顺了之后，楚然就不怎么去店里了。交给林叔根叔管着就成。他们两位也不在店里待着的，就早上去看看，晚上去把账收回来完事儿。 　　楚然更多的时间是在王府的院子里配料包，过小日子。 第87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14 　　时间一晃就快入冬。进京也快三个月了。 　　王府里的人换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也不全是有二心的, 其中一半都打发去外面办事了。肖玙亲自管外务，跟管家管着的当然是不一样的。穆婉如说是管家，就是管着内宅, 可之前王府里没主人, 有啥好管的？外务她就是看看账册的权力。王爷一回府，外务就跟她没关系了。她没有正式的婚礼，穆丞相呢又是个清贵的做派，陪嫁的庄子铺子不多, 就是管管她自己的嫁妆。 　　楚然所在的临福居和制料包的院子，也添了几十个人，都是筛过几遍的, 还有一半是新买进来的。主院里的人差不多都换过了。这几处地方，不算在内务里, 不归穆婉如管，都是王爷亲自管。楚然说了不管家就是不管，陈福是个机灵的, 没到一个月，就知道该巴结谁了, 府务老是往楚然跟前送, 她一次都没接过，这才给穆婉如那边儿送去。送可是送，人家特别有眼色，知道啥该让那边儿管, 啥事儿该直接请示王爷。更是对楚然服帖得不行，楚然说话，那绝对是王府里头一份儿的，比王爷都靠前。 　　穆婉如那家管的, 就是个挂着钥匙的丫头，看着是管着家呢，管得全是小事杂事，外务和大事一点儿接触不到。楚然不止内务不管，王府的一应应酬都让穆婉如去，这个宴那个会的，这个府有喜事了那个府有丧事了，全是穆婉如的事情。她从来不出面。这样儿人家府里也方便，要不然弄俩王妃，人家还不好招待。 　　就是宫里日常的请安，她都不去。就不给老太后添堵了。肖玙是尽可能每天都进宫一趟的，除非天气不好或是有事耽搁了。但从来跟穆婉如各走各的。楚然不进宫是不进宫，但是有一点，月底的时候，会让肖玙帮着给老太后和皇后把银票捎过去。只说是她孝敬的脂粉银子。她也不懂什么宫庭礼仪，还不会文绉绉的说话，也不会做啥精巧的东西，会的也怕入不了两位的眼，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法子，送银子了。喜欢啥您二位自己买吧。或是留着当私房钱也成的。反正意思就是这个意思，肖玙都给把话带到的。 　　可别觉得宫里就不用钱，老太后跟皇后就啥也不缺。东西那肯定是不缺的。银子嘛，还是很实用的，赏人用没有比这个或实在的了。那拿人家的手短，月月这么些钱收着，一年下来两万多两呢。可不是小钱了。老太后都想着，巴不是楚然为了得到她老人家的认可，挣得都送进宫来了吧？ 　　皇后刚开始收，也手软呢。晚上把皇上请到寝宫里，拿着银票给皇上看，说是在凤仪宫宁王转交的，还把那些话说给皇上听。皇上听完就笑，让她尽管收着，给姝仪攒着。姝仪是皇后生的嫡公主，皇上也快三十的人了，膝下就公主这一棵独苗苗。他都这么说了，皇后就收着呗。 　　然后这两位还哪好意思再挑楚然的礼了。又听说宁王府里是穆婉如管着家呢。就更没啥说的。穆婉如进宫请安，话里话外的也透露过说王爷不喜欢她，从来不到她院子里去，她在府里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啥的。 　　那他不喜欢你，你就想法子让他喜欢你呗！他不去你院子，你跟我们说有啥用？那怎么着啊？我们还能管到你们家后院去啊？再是亲儿子亲弟弟吧，我能管他晚上进哪个被窝？ 　　老太后到是提了一嘴子嗣的事儿。还没敢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儿说，只跟儿子私下里提了一句。前脚说完，后脚王府就来报信儿，楚然有喜了。把她嘴堵得死死的。 　　那还说啥了。 　　哼哼哈哈的支应着吧。反应是楚然只出钱，不出面。穆婉如再怎么礼仪周全的，也没在宫里找到支援。宫里也不说向着哪一头儿，三位大佬态度都很明确，别人都是次要的，他们只看宁王。 　　宫里是啥态度，满朝文武，皇亲国戚的权贵们就是啥态度。有应酬的时候，对穆氏王妃礼仪上那是一点儿不带怠慢的，尊着敬着，也供着。跟那庙里塑着金身的菩萨一样一样的。但你要说事儿，那是什么都不应的，一个个的全都不能做主，要找家里男人说话的样儿。 　　穆婉如回娘家也方便，府里她当家嘛，也没人管她，想啥时候回就能回。跟她自己亲娘穆夫人到是能说自己的委屈，可穆夫人怎么说？家里你管着呢，对外那边儿也隐身了，应酬都认你这位宁王妃，宫里赏赐也都是一样的，那还能怎么着啊？至于说那边儿拢着男人不让你见王爷，那你自己想法子抢啊。当娘的，能教你法子，不能帮你去抢人吧？一个那样儿的人，你都抢不过？穆夫人把闺女送走，都发愁，这闺女是不是教得太失败了？手里把着管家权，对手又是那个粗鄙的性子长相，你都拿捏不住？宁王是腿瘸了，又不是眼瞎了，你到底是多笨，才连个人都拢不住的？ 　　楚然才不管穆婉如在外面搞啥小动作呢。爱咋折腾咋折腾去，王府里梳理了几遍，她已经不能烦到她跟前了。那她就无所谓。 　　这边儿府里捋顺了，生意也上轨道了。天也快冷了，她正张罗着把宁馨接回来呢。小丫头跟着外公外婆住得乐不思蜀的，不想回家了。隔上十天半个月的，老太后给接宫里住上两天，就急吼吼的要去外婆家。 　　还能为啥的，外婆家好玩儿呗。 　　开始的一个月，楚爹老两口真在京城的宅子里住着了。楚爹当年一起当兵的同僚，也有一些熬到京城的，三十来年了，大小也能熬个官职了。知道他进京，又是这么个身份，不用挂累谁，都乐意找他叙旧。那当兵的在一块儿能干啥，就是吃吃喝喝回忆当年在边关的戎马生涯呗。楚娘可乐意招待了呢，她当初嫁给楚破虏，不就是看重他当过兵是条汉子嘛。宁馨在外婆家常听的就是边关的那些事儿。 　　光是这些行啊，老两口都不厌烦。 　　可还有别的呢。皇亲国戚，这个府那个府的，办个宴啥的，都给他人下 帖子，不给不行啊，这是宁王正经老丈人。可是呢，去吧，双方都不正在，不去吧，又不太好。还有那些个想巴结上来的，送礼的。烦人得不行。老两口不爱应酬这些，正好趁着庄子上要秋收，直接搬到庄上住去。 　　庄子上地方大呀。就是农家院，土墙围着老大一个院子，上百间的房子，还有大演武声，晒谷场的。老两口的天地一下子就宽了，可下找到主人翁的感觉了。一住下，吃着农家饭，跟着佃户一块儿下地收粮食，没事儿上山打个猎啥的，浑身上下都得劲儿了，吃得也舒服了，睡着也踏实了。 　　然后人家就再不乐意回京城了。反正也不远，楚爹的老朋友找过去，更能施展开了，有时间的话，在庄子上住着都成，地方有得是。各府的应酬都不会往城外送信儿了，巴结过去的，直接让门房一挡。完美。 　　宁馨天天除了跟着外公练武之外，不是跟着外公上山打猎了，就是跟着外婆下地收粮食了，跟佃户家的小子姑娘的，野得跟猴子似的。太后给接宫里就不太待了。然后人家还可会说了，不说不想在宫里待，只说去庄子上给老太后摘果子挖莲篷去。 　　等楚然和肖玙终于有空带着好几车炭和过冬的物什到庄子上探望的时候，才发现，人家自己给自己安排的可好了，根本就不用他们操心。 　　炭和柴堆了满满一院子，“炭都是别人送来了，原还说买，这都够用的，不用买了。咱家里都是火炕火墙和地龙，本来也用不着多少炭。柴是山上砍回来的，我看后山上就那么荒着可惜了的。把树都砍了，树根都挖出来了。开春都中上果树。我给老家写信了，开春就给送树中，山楂，核桃和枣，你也能用得着，不比那么荒着强？还能兼着中点儿甘草啥的……”楚爹给闺女和姑爷介绍他的发展计划。 　　楚然看看庄子十几里外的后山，京城周围没有高山，就是百十米的小山丘。这会儿可不是其中的两座光秃秃的嘛。那这就是自家的了。 　　“那可不止这点儿木材吧？挖树也没少抛费吧？”可不是轻省的活儿。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楚爹就得意得很，“抛费啥，城外驻军大营离这儿不到十里地，当练兵了，来了两千火头军，三天就干完了。柴火除了咱院里留的这些，都让拉营里去了，今年营里都不住住帐篷了，还不缺柴火。咱就是供了三天饭。总共没花了一百两银子。我那老伙计说了，来年开春儿中树也是他们的活儿，都等着呢。” 　　哦，那您这老伙计官儿还不小呢。您现在这口气也不小了，一百两都不当事儿啦！忘了当时当了两颗珍珠吓得那样儿了？ 　　“中树能有啥好处啊？为啥要盼着呢？”这个楚然还真不知道。 　　这道题楚娘会，忍着笑，“你爹承诺人家，一天给杀三头猪。” 　　哦哦哦，为了好吃的呗。三头猪，四五百斤的肉呢，那还真不少了。很有油水了。楚然也笑，“行，那等开春儿的时候，咱不小气，我给送粮食送肉来，好吃好喝的管够。” 　　楚爹大手一挥，“不用你。这么大的庄子，还用你送粮食？这边儿啥没有啊？走走走，我带你们看看，别当你爹你娘在这儿白吃饱呢，看看我们拾掇得咋样儿。” 　　然后就真的带着楚然，推着肖玙围着庄子转了转，今天庄子上粮食已经收了，京城在西北上，作物都是一年一熟的，收完粮食都准备过冬的。往家收上来的收成，除了送给主家的，都卖掉换成钱交账的。楚爹楚娘来了之后，粮食都没卖，他俩也是地里的老把式了，比庄头懂得还多呢，再加上这庄头都是肖玙特意选出来的老实本分人，也不会私下贪污。楚爹领着庄头，带着佃户，把地啥的都重新归整了一遍，还把能开的荒地都化出来，分给佃户，开出来的荒免三年租子。都可积极呢，入冬了也不停的干。地归整完了，又盖猪圈，盖羊圈，兔圈。以前都是佃户散着呢。人家干回老本行，要雇人大干了。就照着庄子上的出产建的。粮食不用卖了，也不用另外花钱买。直接卖肉。 　　这个是楚娘的专业，在家养了十几年猪，那可太在行了。 　　还有那莲塘，看啥莲花呀？拔了拔了。赶到秋里把藕都挖出来，塘都清了。来年人家要养鱼了。还能养鹅养鸭。哦，对了，兔圈边儿上还建了鸡舍，养鸡。 　　人家这日子过的，还真是红红火火呢 第88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15 　　“爹, 您不会还想开个猪肉铺子吧？” 　　楚然在庄子上看了一圈儿，回了院子，就跟楚爹开玩笑。 　　哪想楚爹还真挺认真的, “那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卖猪肉丢人，我到是想开一个。把你五斤叔叫过来, 还是我们老哥俩儿看铺子，多好的事儿。” 　　哎哟喂, 这么大的庄子还不够您折腾的呢？ 　　“我五斤叔如今也不是孤家寡人了，赵婶子能离得了孙子孙女吗？那边儿酒楼又离不了赵哥赵嫂。您可别折腾他了。再说了，您还当我娘是二十年前呢？也不说心疼心疼她，多在家陪陪我娘啊？” 　　把楚爹说了个大红脸, 楚娘也尴尬, 这熊孩子, 当着姑爷的面，这说的都是啥，她就拍楚然, “胡沁什么呢。”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都一个个捂着嘴笑。 　　楚然就把话往回唠, “爹，你可消停点儿吧。这么大的庄子还不够您经营啊？那要不周围的地再买上一些？” 　　“别别别，好好的, 什么地呀。这就不小了。多了我干不动。”楚爹直摇手。 　　“没让您自己干, 不是有佃户呢吗？” 　　“那也不行，我看着别人干, 闹心。也下不了狠心收重租子。我还正想跟你们说呢，咱这庄子就收三分租，新开出来的荒地瘦，先免上三年。咱自己又建了牲口圈了, 得雇人来喂，扎草磨米啥的，活也不轻省，我寻思着，冬天就雇农闲的佃户干，顶租子，行不行？”这是想法子多帮佃户省租子呢。 　　“庄子是您的，您想咋办就咋办呗，干嘛问我？” 　　楚娘就瞪她，往肖玙那边儿使了个眼色，意思这庄子是姑爷给买的，以后也是你们的，现在打下啥底儿了，以后再想改就难了，那不得问问嘛。 　　老两口这是姑爷成宁王了，又有了平妻，到底不能像以前一样儿当自家儿子待了。 　　楚然也不多说，没法解释的事儿，只能靠时间证明的。就转移话题，“娘，现在庄子上养没养鸡鸭鹅啊？” 　　“养啦，咋了？”农庄能不养家禽吗？ 　　“这不是入冬了吗？细棉太贵了，还重，粗棉又不保暖。还是鸭绒鹅绒的暖和。京城没有山挡着，比县城里冻呢。” 　　哦哦哦，那太容易了。“都给你攒着。还有羊毛，冬闲都在家待着呢，庄户人家都人纺线，回头纺好了给你们送过去。”那个毛衣织起来贴身穿着，外面再套一层皮子，大冬天的在外面都冒汗。 　　“你们用不上，给府里的下人用也是好的。” 　　用，咋不用呢。 　　这大齐的京城跟清朝的京城它还真不是一个冷法儿。 　　这边儿没火炕，连火墙都很少。都是用炭取暖或是硬抗着，所以别看外面温度比清朝的京城高，但体感是真冷。 　　偏王府里那个建筑风格吧，真弄个火炕出来，就有点儿不伦不类了。楚然跟肖玙都有点儿强迫症，别别扭扭的大杂烩似的，还真受不了。全靠炭的话，好像又不太安全。 　　所以还是穿得暖一点儿最好。屋子里再放上火晶石，绿植多放上些，就挺好的了。 　　尤其现在明明有细棉布了，特别是王府里都用的是上好的贡品，特别软，可这时候的人就没有保暖内衣的概念，富贵人家甚至还都不爱用棉的，更喜欢用绸缎的。那玩意儿冬天真没有保暖内衣暖和。 　　保暖内衣加上贴身羊绒毛衣再加羽绒外套，完美。 　　这会儿的衣服可都没有偷工减料的，是真材实料呢。 　　两口子也没急着回京城，肖玙跟楚爹研究农庄的具体规划去了，要再看看鱼塘养什么鱼，山上还能不能再套种些药材，田地里还能不能套着种些粮食啥的。楚娘当天就让人去抓鸭子大鹅回家杀，然后带着庄子上的媳妇子挑细绒毛，教她们怎么挑，怎么清洗晾晒。还杀了两只羊，剪了羊毛清洗。把那几个媳妇子给心疼得，好好的羊皮都给糟践了。羊毛都剪了，光剩下皮子怎么用？再蓄上棉花里子吗？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算了算了，地主老爷，有钱人家就是吃饱了闲的，爱咋折腾咋折腾吧，咱只听吆喝，让干啥干啥呗。 　　等羊汤熬好了，一家分了一大盆汤，一盘子羊肉，一大盆二合面的饼子回家的时候，就啥抱怨都没有了，巴不得天天都有这些没啥用的活儿干才好呢。一点儿不累，还有好吃的，神仙一样的日子好嘛。 　　在庄子上待了五天，走的时候，带着一堆肉，还有两大车压得实实的鸭绒鹅绒和羊毛线。还有一只小淘气猴孩子宁馨。 　　回到府里，也该收收心了，楚然带着早晚练功，她爹带着亲自教琴书画和算账管家。这样的时代背景，可以不精，但是得会。还有该背的书也得背，该学的道理和为人处事得学。这些在庄子上能学到，在宫里更能学到，但也要背书，查缺补漏的。 　　楚然让管家给找了细棉布来，给一家三口做了保暖内衣，穿上感觉相当不错。又给楚爹楚娘做了送去。宫里老太后和皇上皇后还有姝仪公主都给做了，穿不穿的就随意了。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 　　还有毛衣和羽绒衣，她想自己做的。但是吧，这东西有人帮忙更快嘛，特别是羽绒，蓄那个真挺麻烦的。就让府里的针线上人帮忙呗。然后人家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给进王府做针线上人的，那手都是最巧不过的。明白王妃想干啥之后，人家直接就给改良了。那羽绒衣做得，又薄又暖又漂亮，里子用细棉布保上，外面再用锦锻做面，比棉袄轻薄许多，还暖和。外面不披斗篷一点儿都不冷的。 　　毛衣就更是了，在看过了最基本的平针之后，人家很快就悟出来种种花式织法。在楚然提了一句染色之后，就更了不得了。好家伙，恨不能织出一个世界来，花鸟鱼虫的，累死她也学不明白人家是怎么弄出来的。 　　因着这毛线，府里的针线上人，连着下人仆妇丫鬟，都兴起了一股子织毛衣热。楚然带回来那么些线呢，皇庄上养的羊更多，都不用肖玙去说，她自己跟皇后说一声，没几天就给送来一大堆毛线来。她也惯着府里的下人，想织就织呗，可着质量差的线练练手，到时候谁的手艺练得最好，再用好线织。一个个的，找不到好木材做织针的，随便折了什么树材，磨一磨也能凑合着用。 　　练手着织出来的手套帽子啥的，样子虽然不太好看，但是不妨碍保暖啊，给府里下人们用着呗。 　　第一批毛衣衣裤织出来，就给宫里送去了。之前那个保暖内衣啊，因着是贴身的，宫里的内位还都不太好意思穿，觉得怪怪的。等毛衣毛裤又送过来，老太后到底是心疼儿子媳妇的一片孝心，就给穿在里面了。穿上了，才觉出好来，以往这个时候，她都穿上大毛的棉袄了，年纪大了嘛，畏寒。穿上这内衣和毛衣，那棉袄在屋子里就穿不住了。就是只穿着单外套，在大殿里坐上小半天，全身都暖洋洋的。特别是晚上，穿着那内衣睡，屋子里不用炭也不觉得冷，再好的炭，它也有味儿啊，还老得开门开窗的放，凉气都放里屋子里了。这样儿可就方便多了。 　　老太太一用着好，就先跟皇后说了。皇后之前也是不好意思穿，太贴身了嘛。听老太后一说好处，当天回去就也穿上试了。也觉出好来了。等皇上到她宫里歇着的时候，屏退了下人，红着脸给皇上说了，还穿了给皇上看，这么显身材的衣服一穿，两口子还得了别的趣儿，皇上连着在皇后宫里歇了半个月。 　　皇上转天也穿上了保暖的内衣毛衣在皇袍里面上朝了，确实是暖和。 　　那皇上皇后是啥身份呢，不可能平分受了别人的好处嘛。皇上就给肖玙赏皇庄，都是有山有水的地方，适合养家禽牛羊的。皇后呢，就是女人喜欢的呗，珠宝首饰啥的，今儿个让人送一匣子，明儿个让人送一箱子的。楚然两口子收礼收到手软。 　　等羽绒的袄子做出来，这个楚爹楚娘的好说，不挑颜色材质嘛，舒服就行。宫里的老太后也好多，亲儿子儿媳妇孝顺的话，她也不是非得穿明黄啥的，就正常老太太能穿的富贵颜色花样都成的。就皇上皇后的，不好办。 　　不过也难不倒楚然，给做成一片一片的羽绒芯子，就是用细棉布包着的，匝得密密实实的，这样做衣服的时候，按着衣服样子剪裁出来，包上外皮就行了。这个是楚然亲自带着进宫给皇后送去的，跟她说明了为啥这么送，又特意叫了宫里的绣娘交待怎么用。连太后那边儿也送了几匹。 　　皇上得这了个羽绒的袄，可把他得瑟坏了，大冬天的也不爱老实在屋子里待了，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再配个蓄了羽绒内衬的皮毛斗篷，去湖上泛舟，到京畿视查，还出去打猎。他是不冷了，可把御林军的护卫和大臣们给折腾得够呛。 　　那内衣和毛衣太私密了不好做赏赐用。但是羽绒的衬里可以呀。人家也不给肖玙客气，亲兄弟嘛，总算觉得他这不争气的弟弟有点儿用处了。直接就开口找他要。大量肯定是没有，临时让哪弄那些羽绒去，晒也晒不出来，不清洗好的，有味儿呢。得先存着，等明年夏天在大太阳底下暴晒才行。短期真没那么多，费了不少劲给进了两百匹上去。让他赏人。得了赏的大臣开始还以前犯啥错了，皇上怎么还赏白布呢？再一细看，又有宣旨的太监带着绣娘教导怎么用，才明白是啥。能做了衣服穿着好。 　　慢慢的就传来了。 　　冷不丁的，别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都知道是皇上赏的，谁家得了这料子，还都是挺大的荣耀。 　　羽绒又不是啥稀罕东西，也有人想照着做的，可做出来的，带着一股怪味儿。根本就不是皇上赏的那种，带着松香的。也就放弃了，还是等着皇上赏吧。 　　别人不知道皇上那些东西是哪得的。穆婉如就在王府里，管着内务呢，她能不知道吗？临福居每天支出了什么，她都知道的。楚然带了那些毛线回来，府里上上下下的都在织毛衣，下人们都戴上毛线手套帽子了，她更知道了。便是知道，临福居弄出来的东西，她和她身边的人肯定是不会用的。回娘家看到穆丞相和穆夫人显摆皇上赏的羽绒料子做的棉袄多轻多暖，她就更郁闷了。又不想跟爹娘说，那东西就是楚然搞出来的，那不是更显得她自己笨了嘛。回王府之后，更是躲着那些东西了，冻死她都不会用楚然搞出来的东西的。 　　偏又气不过楚然弄这些东西讨太后和皇上皇后的欢心，自己憋在屋子里，也想弄点儿啥新奇玩意儿出来。她会的就是琴棋书画那些嘛，憋了好些天，让人去请了京城最有名的绣娘进府，她画画，让人家乡屏风，准备做年礼。务求要出彩。 　　她咋折腾，楚然才不管呢。那边儿每天都干了啥，陈福都会透给她知道的，她向来听听就算了。有点儿事儿忙也挺好，打法时间嘛，省得天天算计着怎么抢别人老公。 　　她是发现新商机了。绝对可以走高端市场，赚几年大钱的。保暖内衣那个是短期的，就细棉布嘛，谁看了都能用。但是毛线和羽绒，绝对可以做好几年。就是细棉布，衣服不行，可以做原材料嘛。 　　趁着还没开春，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呢。 　　“哎，相公，你说咱能不能跟北境买羊毛和羊回来啊？现在是不是和平时期？”朝庭上的事儿，她没怎么关注过，就问肖玙。 　　“也有十几年没起过战事了。那边是幼主，太后主政，养精蓄锐呢。用盐菜换的话，这生意应该能做，回头我打听打听。” 　　然后楚然就不管了。忙她的事。 　　年底，楚姑姑两口子带着楚千军，压着两辆车进京来送年礼加探亲。还给楚然送来两万两银子，是酒楼和料包的赢利。当初走的时候，说了那些产业让他们经营，可没提要把利钱送过来的事儿，但人家本本分分的都送来了。还送来那么些东西。那这样的话，这亲戚就能处了。楚然收了银子，但是把料包的配方完完整整的给了楚千军。他不擅外务，就在家里老老实实的配料，出不了差错。又跟楚姑姑说了，以后利润三七开，他们拿七，楚然拿三。楚姑姑一家说啥都不同意，只说要倒过来，他们拿三。还说三成已经很多了，就是拿一成，他们一家都花不完。好说歹说的，最后还是定了七三。 　　楚姑姑一家离京回老家之后，楚然这边儿也得准备给宫里的年礼了。别的不用她管，宫里的却是得准备。正愁着该送啥呢，想着干脆把庄子上收上来的果子啥的，亲手做些果脯，果汁膏子啥的，是个心意。 　　到是皇后给她的赏先到了。还没过年呢，显然不是过年的赏，来送东西的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紫叶，满脸的喜气，看到楚然更是亲得不行的，还说那些东西不是赏，是皇后给王妃的谢礼，谢王妃送得那么好的棉衣，以后再有咐好样子好料子，可别忘了她。说得楚然云里雾里的，衣服都送上去两个多月了才想起来谢？再说那又不值什么，至于送来两大车的谢礼吗？而且之前已经给了那么些了。 　　人家不说是为啥谢的，她也是比较懵，稀里糊涂的就收了那么些东西。 　　等到年宴上，看到皇上满面春风，意气风发的。再一看皇后的气色，哦，怀孕啦。宫里十来年没有新生儿出生了，民间都说皇后厉害的自己生不了还压着妃嫔不让生呢，其实哪是皇后压着，没孩子她也差急好嘛。选秀也没少给后宫留人，皇上更急，前朝忙死了，也没少往后宫去，可就是没有啥办呢。这下好了，皇后一怀上，算日子，就是得了内衣那几天的，两口子都要乐疯了。都不管是男是女了，是男当然最好，是女也行啊，说明皇上身体没问题，那早晚都能有皇子，心就稳了不是嘛。 　　楚然也不知道皇后为啥怀孕要谢她，但是知道是因着怀孕了高兴才送的东西就行了。 　　原打算送的吃食，就没送。现从空间里找了块暖玉出来，以前当主子娘娘的时候，下面人进上来的，是好东西，对身体也好。吃食都给太后宫里送过去了。回头又做了些细棉布的婴儿衣服送过来，用不用是人家的事儿，自己的心意到了就行。还做的都是男孩子用的样式，讨个好意头嘛。是男是女这个看可看不出来，得把脉的。或者等月份大一点的时候，才能看出来。 　　皇后收到小衣服当然高兴。虽然不明白楚然为啥非说要用热水煮过才能给小皇子穿，但她还是记住了，还特意交待了紫叶，到时候煮了给小皇子穿。 　　送完了礼，楚然就不再管宫里的事了。 　　过完年，她就要开始忙了。肖玙要跟北境做生意，得皇上同意的，他天天在宫里待的时间长起来，也不知道怎么跟皇上说了，之后他就开始忙了。府里也开始多了负责蕃邦事务的朝臣出入，不久之后，还招了几个大商家的当家人进京来咨询。具体怎么谈的楚然也不知道，她就等结果就完了。 　　各种的原材料，都是当年就能得的。她得把任务布置下去。还有农庄上，真不能完全不闻不问，跟林叔根叔隔三差五的就过去看看，林叔根叔的家小都已经进京了，都住在庄子上，一家分个院子，在那边住着自在嘛。 　　但人家楚老爹真是啥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果树苗子大部门是村子里送上来的，小部分是在周围的庄子买的。一天就种完了，来的不止是年前的伙头军了，以拉练的名义，大半个军营的人都来了，只留下小半守营的。楚然一看这阵，紧急的让人从京城送了二十头猪过来，全都杀了，好好的招待人家吃了一顿。之后又给营里送了三千床棉被，五千双军鞋，表示感谢。 　　种树是最大的活儿。其它孵蛋养猪啥的，是楚娘擅长的，带着村妇们就干了。她也帮不上忙。就是精神鼓励一下，还把年前楚姑姑送来的两万两银子留下给当本钱了。 　　一忙起来，那时间是过得真快。许是因着二胎了吧，又有皇后的肚子在前面顶着，她这一胎除了老太后偶尔问问，就是楚家人最关注了。再好像没什么人注意呢。她可能是她行动太麻利了，一点儿也不像是孕妇，让人不自觉的乎略了吧。 　　直到他只用了半个时辰，就生下了七斤重的大胖小子，众人好像才意识到，啊，宁王妃之前一直怀着身子哪 第89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16 　　宁王有儿有女了, 老太后也不能再拿孩子来跟他说事儿了。 　　府里就更清静了。 　　楚然月子里别的不能做，除了吃吃喝喝喂孩子，就是跟府里的绣娘和针线上人研究毛衣的新花色, 新样式，羽绒料子的新用处啥的。她还真是出个眼睛看着，再动动嘴的事儿。上手是不会让她上手的，就怕累着她。 　　如今送来的羊绒线和羽绒都已经很好了。原料越来越多, 参与选料的人也越来越多, 慢慢的就有好赖的选择了，给自家府里送的都是最好的, 那羊绒又软又顺的, 羽绒也不知道是哪个长了心眼的，还给熏了淡淡的草木香，特别特别淡的香味, 刚好把其它味道都盖住了，又不影响别的。 　　再加上府里的巧手绣娘们，稍稍提示提示，说一说想法, 人家就能举一返三的设计出来新的样子, 一天天的, 真是一点儿也不无聊。 　　老太后在凤仪宫里呢, 不可能出来伺候媳妇月子，连孩子都得等大一些才能抱进宫给她看看。洗三的时候, 皇上皇后陪着她老人家出宫来宁王府上观礼, 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待遇了。皇后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出来一趟，伺候的人能吓死, 那是怎么小心着都不为过的。她是自己坚持着要来，想沾沾楚然生了儿子的喜气，也想看看楚然给孩子布置的房间是怎么布置的。回去好照着做。只看宁馨那个猴性劲儿，就比姝仪健康。人家孩子进宫的时候，也不是不乐意跟公主玩儿，自家的闺女呢，虽说是公主，但真没教得孩子高高在上的，孩子也想跟宁馨玩儿，可出去没跑两步儿呢，人家孩子上树了，她喘得都快断气儿了似的，还玩啥玩。就冲着能把孩子养那么健康，她都想学着些。要不是这边儿刚生了一个，她真是恨不能把殊仪送到王府里住半年养养身子才好呢。 　　结果来了一看，宁王两口子就没给孩子准备单独的房间。人家两口子要亲自带，孩子也要亲自喂，就放在王妃的屋子里，那小摇蓝，做得齐整，里面铺的盖的都是细棉布的，小褥子她上手摸了，是棉花的，被子是羽绒的，轻便暖和还不压着孩子。孩子身上穿的是细棉布的上下连着的衣服，前面系着扣子，孩子踢腿蹬被子的也不怕凉着肚子了，准备得是真好。边上还有满满一柜子的细棉布的差不多的衣服和芥子。 　　也不是只王妃一个喂孩子，该准备的奶娘和伺候的嬷嬷都有，给奶娘和嬷嬷单独准备了屋子，特别是奶娘，都好吃好喝的养着呢，需要的时候才让她们过来，不需要的时候就在屋里待着。 　　屋里是搭了火墙，没用炭，养了不少花，也没有熏香，味道清新，对孩子肯定也好。 　　看了一圈儿，除了屋子有点儿小，再是挑不出不好的地方来。可小也有小的好处，孩子就在眼前，能不错眼的看着。 　　皇上在主院跟肖玙说话，太后和皇后一起过来的临福居，太后一进院心里就不怎么高兴了，这地方又偏又小的，是要干什么？进来看收拾得齐整，院子里花来的也好，还带着一股子清新味儿，人一进来脑袋都清醒不少。心情才好点儿，进了屋子，看到大胖孙子眼睁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看着就机灵的样子，就更高兴了，等身上凉气去了，抱着不想撒手。可定睛一看孩子身上的身服，再一看给准备的那些，就想拍桌子。要不是怀里有孩子，真就拍桌子了。“这是干什么？都准备的是些啥？谁还敢给你气受吗？你这孩子也是的，太实诚了，别人不给你准备，府里的东西不给你用，你自己不会准备吗？你不会跟我说，跟你嫂子说吗？” 　　这是明晃晃的说王府不给准备产妇和孩子的吃用了。就差指着鼻子问穆婉如你这家是怎么管的了。 　　穆婉如肯定是要做陪客的嘛，她这是第二次进临福居，头一回被骂出来，再就没来过。这次是太后和皇后亲临，不来也不行。内屋她也是第一次进，正在小心的看着屋里怎么布置的，想从中窥探一点儿王爷的亲好呢，就听到太后的不满，吓得她当时就跪了，心里能委屈死，谁不知道楚氏日近斗金，把王府卖了都没有她有钱，她想用啥买不起？就算是外面没有的，她这个所谓的管家人管啥了？就是看看账本，难不成王爷要用啥她还能不让？还得问她？她哪来那么大的权力？还她欺负人？到底谁欺负谁啊？满府上来除了她从娘家带来的几个人，谁还拿她当回事儿？真是冤死人了。 　　楚然到是没让她冤着，给太后解释呢，“太后，您误会了。府里的东西都是可着我用的，我是用惯了这些，换别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用了。生宁馨那会儿，还没有这么好的东西呢，您看宁馨是不是挺健康的？你别看东西粗糙，穿着可软，你上手试试？”随手还拿了边儿上的小褥子，小衣服，“这是用热水煮过的，再干净不过，你看看。” 　　太后还真上手摸了，是挺软和的，跟绸子的两个感觉，没有那么滑，手感还不错。她才不说话了。皇后也趁机上手了，“今儿个可是让我逮住了，我就直接开口了。把你这一套家伙什儿给我们也准备一份儿，我好好谢你。我怎么听着民间的农妇说，捡着那健康的孩子用剩下的用，更好呢？要不，你这用完了给我送几件过去？” 　　这还真是盼孩子盼疯了，啥都敢听敢信了。 　　当然，也不能说全无道理。 　　可楚然哪里敢让皇子用剩下的。当下让秋玉把柜里子的东西收拾了一半出来给皇后包上，“这都是煮过的，回头天气好了再煮一遍晒一遍更好。您不嫌弃就成。赶明儿我再做带着您一份儿，可不敢给孩子用旧的。咱家的孩子，那是怎么金贵都不过的，干什么用旧的。”皇后的运气不错，到了这个月份，已经能看个差不多，还真是个男孩儿。 　　皇后才不嫌呢，收得可高兴。那东西是楚然给她儿子准备好的，比新的可让人放心多了。 　　之后又聊了一些照顾孩子的话题，还在府里用了午膳，看楚然的月子餐确实讲究，才信了她说的府里没亏待她的话。用过膳才回宫的，从头到尾，太后也好，皇后也好，就再理过穆婉如，午膳也没让她伺候，直接让她回东跨院去了。 　　婆婆不能伺候月子，亲妈是能的。 　　楚娘早在楚然发动的时候，就让肖玙打发人给接到府里了。洗三的时候，她是发怵应酬的场面，自己躲了，只见了太后和皇后，行了礼，也没怎么说话。她是在县太爷府里待过的，基本的礼仪马虎的能过得去，倒不至于丢脸。 　　啊，对了，说起她待过的县太爷的府衙来，还有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那位县太爷官声不错，之后一路升迁，如今也是京官了。还是接替穆丞相的大理寺卿呢，正二品的大员。当初府里的烧火丫头给自己赎身，也算是个让人印相深刻的人物，夫人还记得楚娘的样子呢。也是，她那人高马大的，记住也不难。后来老夫人带着孙女出京去大报国寺上香，赶上下雨，到庄子上避雨，再没想到，居然遇到了故人。这位老夫人也挺神，直接在庄子上住下了，住了半个月才回京。之后两家一直就联系着呢，老夫人时不时的就带着小孙子小孙女去庄子上住两天。到跟楚娘成老闺蜜了。像是羽绒服毛衣啥的，别人家皇上不赏就没有，他们家老老小小的主人身上可都用着呢。 　　楚娘也是感激当年夫人没为难，直接就放了身契，对夫人那也是真心好，招待得用心，还总是亲自下厨，双方都有诚意，有啥处不好的。 　　宁王府与大理寺卿家结交，皇上也知道渊源，并没有说什么。肖玙最常接触的是鸿胪寺的官员，因为要跟藩邦做生意，别的他都不接触的。皇上想让他分担点政务他都不干呢。 　　楚然身体好，出了月子，生活就恢复如初，该干啥干啥了。 　　肖玙那边儿的工作，很有成效，正打开始接触鸿胪寺的官员，就搬了很多资料回家里看，翻到了一些作物的信息，前前后后的派了很多人去找，每个月都有几拨人出去，最近开始有人回来了。 　　在部分书上的东西都没找到，应该是有带回来的，没当回事儿就没留下种子。小部分的，还真有人零星的种植，像是西红柿，辣椒，都当观赏植物呢。胡瓜西瓜也有，吃得人还很少。胡瓜就是黄瓜，楚然一看到，先生着干掉了两根。还真是想念这味道呢。 　　再加上汉朝不传进来，早已经普及的胡椒，楚然满脑子都是火锅火锅火锅。川味儿真是要人命啊，谁能不爱呢。 　　得了这些东西，就忙着带人研究怎么种，种完了还得研究怎么把火锅从无到有的弄出来，还有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好吃到香掉舌头的川菜呢。 　　果然，对于楚然来说，宇宙的终点还是吃。 　　她忙着搞吃的，肖玙就得配和着她，想法子接着从藩邦弄新品种回嘛嘛，玉米红薯藩薯还都没有呢，那才是利要利民的好东西。 　　楚然还开玩笑，“格局呀，格局呀。你看，我只想到吃吃吃，你想的都是民生大事，哎……” 竒 書 網 Ｗ w w . q í Ｓ ǔ Ｗ Ａ И Ｇ . Ｃ ō Ｍ 　　肖玙只笑笑的听，也不反驳。 第90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17 　　楚然为了吃, 那确实是卖了力气了。 　　别的还能等，辣椒是真等不了。得了半袋子辣椒之后，天天晚上做楚都是那个辣味儿，再吃啥感觉味儿都差点儿意思似的。明知道奶孩子呢, 不能吃辣的, 孩子容易上火, 但就是想嘛。 　　肖玙让她磨得没法子, 先是在庄子上建了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子，带着地龙的，然后把辣椒子种在花盆里, 白天放在外面，晚上搬回屋子，入秋以后晚上可以烧地龙，白天中午能放到外面晒一晒太阳。晚下个两个月, 就成收获的。这些还怕不够，又安排了人往南边去, 南边儿温度高, 能错季种植。 　　楚然还给楚家村老家去信儿, 让老村长安排了人，带着种子往岭山去, 齐山山脉不好翻，穿山越岭的, 得是老猎人才能办得到的事。楚家村里不缺好猎人, 找几个人带着种子翻到岭南去，在当地买地雇人种植，有半年也能有收获。 　　皇后娘娘六月末生下了嫡皇子，这是大齐国的大喜事, 皇上终于后继有人了嘛。太后天天笑得合不拢嘴，该说不说，皇上对太后，这么多年，那真真是挑不出来毛病的。所以太后对皇上和新生的宁王，真没啥差别，有时候还得偏着皇上点儿。这个也正常，越不是亲的才越得重视点呢。皇上那是今儿个大宴明个小宴的折腾，显示他有多兴奋。 　　皇后呢，也不知道是楚然哪件事儿办到她心里了，就觉得楚然好，皇子出生的时候，楚然的儿子宁晖快要过百天了，白白胖胖的，养得特别好。她就恨不得处处都照着楚然养孩子那么养。连坐月子吃啥了都让楚然给写菜单，好照着吃。那哪行啊，人跟人的身体不一样的，楚然把菜单跟了，但也嘱咐着一定让太医看着增减，她俩体质真心不一样的。好在皇后看她看对眼了，她说什么，皇后也乐意听。到是听进去了。太医们也是真的有两把刷子，把皇后的身体照顾的不错，连奶娘们都是用药温补着的。楚然还给做了奶糊糊，加了灵雨水的，跟自家孩子吃的一样的，叫太医验过了之后，给小皇子吃着。吃的都还得过一遍太医的手，穿的用的，干脆就直接用楚然给做的了。倒是不怎么用尚衣局进上去的。 　　担子这么大的干系，楚然也是小心翼翼的，肖玙还专门跟皇上要了人，只负责看着给小皇子做的那些东西，以及来回运送的过程。把能防的都防到。为心无愧也就是了。 　　皇后要亲自喂养小皇子，皇上呢，一天得去看一两次，大部分时候，晚上都留宿在皇后宫里了，把皇后还给烦得不轻。老劝他多往后宫走走，皇子皇女不嫌弃多，这人和人对眼儿了没个治，皇上觉得皇后给他生了嫡皇子，有大功，怎么看皇后怎么顺眼，皇后让他去其他妃嫔的宫里，他还觉得皇后贤慧大度，有皇母风范，贱兮兮的十回里有八回赖在皇后宫里不走。哪怕是皇后夜里要起来几次照看小皇子，他啥也做不了，只能盖棉被纯聊天，人家也乐意。 　　这样反倒是对他身体好的。肖玙是常能见到皇上的，之前楚然疑惑为啥后妃一直没有生育的时候，跟楚然说过，皇上的气色，看着就是旦旦而伐的样儿，那就是没儿子急得。以前忙着跟厉王争皇位，争到了，刚登基前朝又不稳，稳下来些了，才发现还没儿子呢，三十了，可不是得急嘛。可再年轻再好的身体，也架不住那么造啊，本身的精气有限，越用越少，越用越没用子。之前隐约的听说有一阵子常宿在皇后宫里，估计能省下不少种子，这不是后来皇后就有孕了嘛。如今又这样常苟在皇后宫里，对他是有好处的。 　　这不是，入秋之后，小皇子百日宴之后不久，后宫先后又有两位妃嫔传出了有孕的消息。 　　皇后也高兴啊，她不是傻的，除了她别人都不生孩子，那才更是麻烦事儿呢。有人分担火力了，也不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儿子身上了。嫡长子肯定还是被关注得最多，但最多和唯一那是两回事儿。 　　皇上就觉得皇后真是旺夫，越发觉得皇后好。对其他妃嫔倒是都淡了。也不再选秀了。人虽然不是唐宗汉武那样的水平吧，本本分分的做他的皇帝，勤勤恳恳的，到也能做个不错的守成之君。 　　宫里消消停停的，楚然两口子也轻松不少，不跟跟着那边悬心了嘛。可以专心搞事业，呃，搞餐饮了。 　　入冬之后，北境来了一个使团，跟北境使团一起的，是一队巨大的齐国商队，带回来上百车的羊皮羊毛和冻羊肉，还有一些牛肉。还有上万只活羊，由上百的牧民赶着进的关。 　　商队是齐国最大的八个商家组成的大商队，走了一年了，走的时候带走的是几十车的盐和茶叶还有糖，其中几车还是楚然配的那个卤肉料包。商队里还有鸿胪寺的人便装跟着，目的是去看看北境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再见机行事。这一趟就走了一年，东西早都换回来了，之所以等到入冬才回，就是为了能让肉冻住的。不然只有毛皮和活羊能带回来。 　　“还有一万只羊三千头牛没带回来，牛没长大呢，得再长一年。羊毛明年按五万只羊的量给……”肖玙破天荒的去上朝了，又跟那八大家商队的领队谈过之后，回来跟楚然说他这一单生意的收获。 　　“那么多啊？北境有那么些牛羊吗？” 　　“现在没有，以后可以有啊。他们擅长的不就是放牧嘛。以后好好的放牧就能挣到金银，盐茶糖还有粮食，为什么还要抢呢，我得用这个法子，把他们从马背上拉下来。” 　　“可是，过度的放牧不是会毁坏植被吗？草原破坏了会有沙尘暴的……” 　　肖玙都让楚然给说话了，“就是整人大齐国的人天天吃羊肉牛肉，一年才能消耗多少？现在的草原还比你心里想的要大上一倍不止……” 　　哦哦哦，明白了，消费力有限，还没到能破坏环境的程度呗。 　　想想也是。楚然就想到楚家村。楚家村里三四百户人家，在山坳里住了一百多年，一直在周围的山里的打猎，在村子周围开荒种地种果树，还在山里采药，一年四季烧的柴都是从山里砍的树。可是一百多年了，山还是那个山，并没有秃也没有荒。只是大型的野兽从刚开始刚进村子里破坏，被撵到深山里去了，不太下山了。说白了，还是消耗的没有生长的快呗。 　　懂了懂了。 　　“生产力落后到，破坏不了环境呗。” 　　差不多吧。 　　等玉米红薯那些高产的作物找回来，连耕地都够用了。 　　行吧。 　　楚然对肖玙是相当信服的，他这么说了，她就信。 　　“那也不用那么老远折腾着买牛羊肉回来啊。咱一家才能吃多少，自家养的都够了。” 　　“等辣椒种植面积扩大了，你能忍住不开火锅店吗？” 　　好吧，她忍不了。 　　但在那之前，还是得把方子先研究出来。 　　这个冬天，庄子里那一屋子长得没那么好的辣椒就成了楚然的重点研究对象。这个辣味因为地域的关系，跟她以前吃过的味道还不太一样。 　　王府的大厨房算是遭了难。她不在小厨房折腾，味儿太呛，满院子都是辣味儿，怕呛着孩子嘛。就在大厨房带着厨师一起折腾，用牛油炒料，用猪油炒料，调整调料的配比。天天把厨房搞得一进去就把人呛着鼻涕眼睛一起流，然后还要每天都尝一次用王妃炒出来的那个料煮出来的汤涮过的肉和菜。虽然天天能吃到肉很好啦，但那味儿哟，蛰着舌头都快疼掉了。肠子肚子都跟着疼，还老得跑厕所。可太受罪了。要不是王妃自己也吃，他们都得以为是哪里做得让王妃不满意，跟他们下毒要毒死他们呢。 　　没折腾几天，厨房里当差的，有一个算一个就都想法子逃跑了。只有个别的几个，一边疼得受不了，一边又觉得那个味儿给劲儿，难受是难受的，但是过瘾。而且有那个什么辣椒炒过的菜，味儿跟原来不一样了，更香。 　　楚然也在慢慢的调整。这里的人之前是花椒胡椒调辣味的，身体对辣椒还不耐受呢。得一点点来。把味蕾的感觉慢慢培养出来就好了。 　　“王妃，穆氏求见。”这天，楚然大姨妈来了，懒得动，没去折腾厨房，在临福居里跟宁馨一起逗着小肉球儿宁晖玩儿，他会翻身，能往前爬一两下了。宁馨拿着她的各种小布偶，逗着他抓。楚然在边上看着，手里拿着一本海上异闻录，当志怪小说看，秋玉进来报说穆婉如来求见。 　　这可是稀客，肖玙出府去了没在家，她应该知道，这时候来，那就是特意找过来的呗。 　　“让她进来吧。”楚然想看看，她想干嘛。 　　想干吗？ 　　“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嗯？ 　　谈啥？ 　　“八年前，我与姐妹在雁鸣湖上泛舟，遇到当时还是二王子的王爷也在游湖，我当时弹了一曲凤求凰，王爷以萧相和，与我心意相通。后来王爷失踪，人人都说王爷再也回不来了，让我另嫁他人。我不相信，我相信王爷一定会回来娶我，我愿意等。后来皇上登基，赐封宁王，还赐了这座宁王府，我不要名分，不要婚礼，搬到这里来帮他守着家，就是想让王爷知道一直有人在家里等着他。后来，王爷真的回来了，但也带着你回来了。我不求什么，只要他好好的，我就满足了，只要能陪在王爷身边，哪怕是个丫鬟，我也愿意。可是，你为什么那么霸道？为什么连一点点的时间都不肯给我与王爷？为什么？难道只有你心里有王爷吗？我就没有吗？按先来后道，那也是我先，凭什么你要霸着王爷？”一脸眼泪的控诉自己的委屈。 　　演技还不错哟，不过，这位姐姐，现在不流行你这一款白莲花啦。 　　楚然不为所动，“等一下，我先问一句，八年前游湖？那时候你跟王爷宁亲了吗？”问完看到穆婉如愣了一下，接着道，“不要说慌哦，你也说了，在场的有你的姐妹，王爷相必也不是孤身在湖上泛舟，证人很多的。” 　　穆婉如脸疆了一下，咬着唇回道：“虽然还没有定亲，但那时候先皇后与太后都已经把我宣进宫见过，先皇也透露过要赐婚的意思了。” 　　“所以，还是你在没定亲之前，与陌生男子琴萧合奏，心意相通了呗？看来我得问问穆夫人去，你们穆家不是一向号称书香门弟，礼仪传家的吗？就教得女儿这样？” 　　穆婉如就做捧心的西子模样，脸色发白，摇摇欲坠的，又演上林黛玉了，“我们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不管怎么说，我跟王爷是真心的，我也是宁王妃，王爷也是我的丈夫，你霸道王爷，有违妇德……” 　　楚然笑了，“妇德呀？我第一次去临福院当着我面儿搞小动作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跟你说过，有本事你就抢，想要王爷自己想办法去？怎么滴？我是把王爷绑裤腰带上走哪带哪了，还是送屋里不让他出门了？你来跟我说你们多情深义重的，啥意思呢？让我给你拉皮条做媒婆吗？你脑子里装得都是啥？你刚刚说了，你也是王妃，你也知道自己是也，那说明你还知道我是王妃，王爷是我丈夫。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菩萨转世？心宽的得把自己丈夫往别人被窝里送？妇德？呵呵，我俩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祖宗的。我为他生儿育女，孝顺他的母亲，兄嫂，养家活口，你给我说说呗，我违了哪条妇德了？” 　　“你嫉妒！” 　　“我嫉妒？嫉妒啥？嫉妒王爷见都不想见你，还是嫉妒你用尽心思也堵不到人？还是嫉妒你独守空房守活寡？还是嫉妒你脑子没数儿，给你选了路你不走，有郡主娘娘你不当，非得留在王府里破坏我一家三口的美满家庭？嫉妒？你也说得出口啊？” 　　“你言行粗鄙，不懂规矩，把王府的脸都丢尽了。” 　　“我言行怎么样，你还真没资格评论。懂不懂规矩的，也得让能受得起我规矩的人来说。至于说给王府丢脸？那你是从哪得出的结论呢？谁说了，你指出来一个我听听？” 　　…… 　　“只要你不霸着王爷，王爷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没霸着呀，什么时候霸着了。别在这儿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屋里俩孩子呢，闲得难受你自己一边玩儿去，少来烦我。以后再拿这些狗屁倒遭的事来跟我扯蛋，别怪我不客气，给你脸了是吧。”惯的毛病。 　　骂完了才不管她是哭死还是哭活呢，爱咋滴咋滴，楚然直接回院子。 　　等肖玙结束了应酬回来，才一进屋，啪的一声，抬头一看，夫人拍完桌子正横眉毛竖眼睛的瞪着他呢。 　　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没定亲之前，你跟人家琴萧合奏了？给人家心意相通了？” 　　啥玩意儿就琴萧合奏了？还心意相通了？谁呀？ 　　再说那时候他还没来呢好嘛。 　　在记忆里翻腾了半天，肖玙恍然大悟，“啊，那一次啊。跟本不是我啊。萧是老三吹的。当时我们跟舅舅家的表哥表弟还有几个皇室宗亲子弟一起游湖。三月三嘛，京城周围就雁鸣湖的风景最好，大半个京城的子弟和闺阁小姐都去那边游湖的，各游各的，互不靠近，离着老远，各不相干的好嘛。当时就是有一艘船上有琴声，那么老远，弹的啥曲子都听不清，老三骚包的显摆他会吹，再说吹的也不是凤求凰啊，是将军令。怎么就成了我跟她琴萧合奏了呢？有毛病吧？” 　　呃…… 　　那这位穆小姐可是够能脑补的。 　　问题那一船的皇室宗亲，她咋就挑上二皇子YY了呢？难不成是因来传出了皇上要赐婚的消息，然后就以为二皇子知道她在船上故意撩骚的？那她得对自己的琴技多自信？觉得人家一听就惊为天人，除了她穆大小姐谁都弹不出来？ 　　哎妈，脑壳疼。 　　“她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肖玙哼了一声，“是神经病。” 　　然后第二天开始，宁王爷突然开始奋发图强，开始上朝了。半点不见之前北境使臣入朝时上过两次朝就又不去了的惫懒，然后人家上朝，还不是当吉祥物不说话，也不是事事参与，就跟穆丞相杠上了。穆丞相说话他就说话，穆丞相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穆丞相赞成的他必反对，穆丞相反对的他必赞成。明明白白的表示中他在无理由的跟穆丞相做对。穆丞相下了朝到宁王府求见，一看是他，连大门都不让他进。在路上堵，他也堵不着人。想让他闺女做个中间人调解一下吧，他闺女更见不着王爷了。后来他干脆当朝问出来，王爷为啥要处处跟他做对，人家很坦白，就说了，你不会教女儿，竟办些不靠谱的事儿，还欺负他夫人，那肯定也当不好首辅，别让他把皇上给坑了，他得救他皇兄…… 　　皇上在上面坐着听他们打架，差点儿没笑出来。 　　他登基两年了，朝政已经很稳了，也该到了做一些改变的时候，先帝的老班子，也不是完全不能用，但是跟他理念不怎么合的首辅是该换换的。他就跟宁大将军稍稍透露了一点意思，原本是想着让宁大将军挑头的，文武相争，也是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宁大将军跟宁王说的，当然他出面最合适了，这不是他以前懒得推不动嘛。可算是干点儿正事儿了。不过他这个理由找的呀…… 　　结果当然不会很快出来。皇上为了让他的懒弟弟多上上朝，也得多拖几天。 　　反正就是，宁晖都会走，说话都能说利索了。又是一年的秋天。楚然的云来火锅大酒楼在坊市街最繁华的地段开业了，宁王与穆丞相“翁婿”相争的奇景还天天在朝堂上上演呢。 　　“王爷，妾身自请离开王府，去大报国寺清修。”穆婉如不管不顾的以死相逼，闯到临福居，跪在院子里就喊上了。 　　又来这一招啊？ 　　那啥招儿用两回可就就好使了。 　　“那就去吧。”肖玙还是没出面，楚然让秋玉给传的话儿。 　　她出府之日，既是穆丞相致仕之日。 　　要不是为官还算廉洁，他连全身而退都不容易。 　　最后穆婉如也没去寺里清修，没诚心的人，可别去打扰佛祖菩萨们的清静了。王府给她正式的发了丧，穆氏王妃病逝。按王妃建的衣冠冢，当然是未入王爷陵墓的，将来也不会合葬，还不够寒碜人的呢。然后穆丞相告老还乡的车队里跟着一辆青尼小轿，里面说着丞相“义女”，据说是丞相夫人思女心切，偶遇长相与穆氏王妃有几分相似的新寡妇人，便认了义女，当然亲生养在身边。 　　王府里总算是没有无聊人士打扰，楚然与肖玙很快就搬到了主院，东跨院重新翻修了一遍，做了客院。家人里很少过去的。 　　穆丞相先脚告老还乡，后脚宁王就告病，再也不上朝了。宁大将军也以年纪大为由，常请病假，随着新科的才子们渐渐的崭露头角，朝堂上人事更迭，慢慢有了新的景象。 　　宁王府里，又恢复了在老家县城时的模式，女主外男主内，楚然在外面挣钱养家，日进斗金的金山银山往回挣。王爷在家里读书写字搞个人爱好，加教养儿女。 　　谁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都可习惯呢。 　　二十年之后，又是一朝新帝登基，京城的繁华何止翻了两倍。老百姓们对十天里有八天都会在街上逛的两位，熟悉得跟隔壁邻居没有任何区别。只有上京的藩邦使臣或是外地商贾才会好奇，那两位一个坐着轮椅一个推的是什么人啊？为啥街的店主小摊贩都爱送给他们东西呢？还不肯多给，一家就给那么一点，尝个味儿都没了，那两人身后还专门有人推个车，上面放着豆腐，挨家送。啥意思啊？京城还流行以物易物呢？那也不等价啊。还叫王爷王妃？啥王爷啊？啥王妃啊？这么神奇的吗？ 　　啊啊啊啊啊，原来是宁王妃啊。是那位女财神呀！哎哟妈呀，见着财神奶奶真人啦！原来财神奶奶长得比神像上还那什么一点啊…… 第91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1 　　“哈哈哈哈, 老娘总算是一雪前耻了……” 　　楚然对着镜子里的脸，笑得那叫一个猖狂。 　　上一次任务几十年，别管大家伙多喜欢她，给她建庙塑金身的叫财神奶奶, 背地里还不是偷偷嘀咕她长得不好看嘛！特别是头一次见到她跟肖玙一起出现的, 不说他一个不良于行的配不上她好胳膊好腿的, 却都说她长相跟宁王爷不般配。要是一家四口一起出门, 那就更了不得了，一家四口她最丑，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啥玩意儿啊。 　　再是知道那不是她本来面貌, 再是心大，心理素质好吧，都给楚然整出来阴影了。 　　所以，任务结束以后返回玄幻大陆, 都没休息，直接又开新任务了, 不为别的, 就得把这外貌上的自信给找回来。 　　这次楚然再也信不着肖玙那非酋手了, 她先选任务，然后再绑定姻缘线。这回任务她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条件就俩，一, 要容貌绝顶的。二, 她不想努力了。 　　这回说啥也不搞事业了，就想过一过躺赢的废材咸鱼人生，找一找上一个任务中丢掉的自信！ 　　这不是，醒过来, 先不急着看背景资料，第一时间照镜子，摘了眼睛，把厚重的黑刘海儿扶起来，露出干干净净的青春无敌的一张脸，就两个字：绝儿了！ 　　就不浪费字数和口水了，反正是把楚然所有的关于美人的想像力加上她本人和几次任务的所见所闻放一起，这姑娘的相貌也能排进前三去。 　　你要说多艳吧，也不是。她这个好看当中还带一点点楚楚可怜的那个劲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视眼的原因，眼睛自带着一点儿雾蒙蒙的感觉，眼角稍稍有一点向下，跟那少女漫上的动漫人物似的，怎么看怎么好看，还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怜惜之心。 　　这个天赋就很牛。 　　再看看身材，退去宽大的T恤和帆布长裙，只穿着棉线的内衣站到更衣镜前，目测一六八到一六八点五的净身高。34、21、32的码。白话一点儿说就是胸|大，腰细，屁股不小。穿贴身旗袍能把人迷得死去活来的那种身材。 　　总结来说就是完美。 　　楚然可太满意了。 　　做几回任务了，就头一回在洪荒做兔子精的时候，是个美人，肤色还有欠缺，但那时候遍地都是妖精，都是美人，一点儿也显不出她来。后来的任务，除了上一次任务，也都不丑，靠气质撑着，还都能算容貌出众。真没有一回这样儿好看的。 　　美呀，美呀，太美呀。 　　但凡是个女人，谁不想自己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妞啊。 　　看着也开心啊。 　　楚然不自觉的都哼上歌了。 　　带着十分愉悦的心情整理的背景资料。因着是花了大价钱的，所以这一次不只是时代背景和身份信息了，资料相当的全。不但明确说了这就是一个作品时空，也就是穿书了，还把全书的内容精练到了一千字以内给总结出来了。 　　看完资料，楚然觉得，她不用一千字，一句话就能把全书内总结完。那就是傻白甜爱上霸道总裁带球跑追妻火葬场后大团圆结局。 　　就这一句，能把某站九成的文章给概括了。 　　真是没想到啊，系统居然好这一口儿的。 　　啊，不对，接收完现在这身份的记忆之后，楚然悟了为啥是这剧情了，因为按照她提的那两个条件，绿晋江的文，不敢开这么大的金手指啊。挂都开到天上去了要。 　　这姑娘现在22岁，大四，还有两个月就大学毕业了。在京城财经大学的会计学业就读，该考的证都考完拿到手了，证明她智商是够用的，楚然还是头一回当学霸呢。家在龙州，北大荒上。家庭成员有爸爸妈妈和哥哥嫂子。爸爸妈妈都快六十岁了，将近四十生的她。哥哥整整比她大十五岁。据她妈说，是哥哥出国留学，她在家寂寞，生个孩子玩儿的。 　　爸爸是第一批创业的个体户，一直没离开田地，现在手底下有个农业集团，还有个药业集团，是从化肥厂子发展起来的。农业部分呢，包了几十座山，全是大型机械作业，总用没有几个工人。具体什么样儿这姑娘也没见过。 　　妈妈呢，是最纯粹的家庭主妇，一辈子也没上过一天的班儿。但人家现在手里有一个专门给她打理财务工作的小公司，有接近五十个员工。干啥呢，专门负责帮她处理各地的房产业务的，出租啦，退租啦，签合同找物业交各种乱七八槽的费用啥的，都是这些人跑腿儿。手底下还有一家连锁酒店，全国的一二线城市都有一到两家。就为她出门旅游住着方便的，所以所有的沫然酒店顶层都不对外营业，只提借给楚家五口人使用。酒店虽然都是三星四星的，但顶层的装修那可真不是。 　　哥哥嫂子住在江城，南方经济中心，时尚大都市。哥哥十五岁出国读大学，十年之后回国，跟朋友一起创业，跟网络有关的，还有金融圈里的啥项目，也没人跟这姑娘说过具体内容，反正就是很有钱。楚爸看不上觉得不稳当的行业，就是楚哥哥正在干的行业就对了，然后楚哥哥用了十年的时间，资产总额超过了楚爸爸两倍。父子俩只要不谈事业那就是父慈子孝，一谈事业，就是前世的仇人，仇人见面，两眼通红那种。 　　嫂嫂结婚以前是超模。那身材，那大长腿，晃得人眼晕。结婚以后没有完全退出T台，偶尔也会走秀。还创立了自己的品牌，有家里的人脉支持，发展飞速，如今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高级定制成衣品牌。 　　你就说说吧，就这个家庭，多少BUG？得开了多少挂？ 　　更挂逼的是，家里四位大佬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对家里最小的这个小娇娇宠宠宠。老爹喜欢有事儿没事儿的给闺女卡里打钱，高兴了打七位数的，不高兴了，打八位数的，要是闺女不高兴了，打九位数的。老妈呢，喜欢给闺女买珠宝，说是怀她的时候看了一部啥电视剧，里面男主给闺女每年生日买一颗钻石，等到闺女出嫁的时候做成钻石项链陪嫁，她觉得挺好，就跟人家学。但人家一年买一颗钻石，她是动不动就买一堆，还不限于钻石，什么珍珠翡翠玛瑙碧玺的，看好了就买。大哥的爱好呢，是送房子。给妹妹发信息，十回里有十回都是让她注意查收邮件，给邮哪哪个物业的房子钥匙了，要么就是让等电话，派了人给送钥匙了。嫂子呢，就把小姑子当换装游戏的女主角对待了。好家伙，每个月不寄上几十套衣服首饰鞋子包包的，她就跟游戏没登录签到断签似的难受。家里也是她最常跑京城，活动多嘛。然后她又是时尚圈的大佬，各种VIP卡，都成堆。 　　就是这么牛。 　　真是完全符合了楚然提的那个条件，再也不用努力了。 　　都这样儿了，还搞什么事业搞事业。 　　躺平就完事儿呗。 　　偏偏身为主角，这姑娘的性子和做风哟，简直了。 　　牙疼。 　　明明自己要长相有长相，要智商有智商，怎么就想不开呢？ 　　你都啥家庭了，你还搞自闭呀？ 　　也不能完全说是自闭，还有重严重的自卑。 　　记忆里，自从十岁那年放学的时候被绑架过，整个人就变了。书里嘛，绑架都跟玩儿似的，说出现就能出现，简直污辱警察叔叔的智慧。更扯的是，她这个被绑，还是绑错了。原本要绑的是她同桌，某高官的独生女，有人想不开，存粹想把事情闹大发泄不满的。也没把她怎么样，就关小黑屋里饿了两天。 　　然后这姑娘被救出来就敏感自闭又自卑了。妥妥某站女主设定。对家里人也是，相当的疏远，家里人那么宠她，她跟看戏的似的，极少给回应。平时穿着打扮更是怎么土怎么来，力求谁也别注意到她。考大学的时候更是谁的话也不听，就得考到父母和兄长都不在的城市里自生自灭，本来能考上京城大学的，人家还就想到差一个级别的财经大学读。大学四年，连一个寝室的同学都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只知道有一个大嫂常来京城出差，会打电话叫她一起出去吃饭，她还总不去，谁也没见到那大嫂是个啥样儿人，能对小姑子有这一份耐心。 　　更神奇的只能出现在小说里的情节是，这姑娘大学四年，交了五个男朋友，一个比一个奇葩，还都是人家甩她。最过份的是，都花她的钱，她上大学之后不知道跟谁较劲，还不花家里钱，自己出去打工挣钱。五任男朋友全是她打工养着，然后人家还能都把她甩了。原因还都一样儿，她不让碰，牵个手就是极限。这个设定更是小说到不行了，什么年代了？谈恋爱别的不说，亲亲抱抱举高高是最基本的吧？还牵手就极限？大清还没亡吗？ 　　现在的时间点就是这姑娘刚刚被第五任男朋友甩，心情特别不好，跟打工的蛋糕店请了假，也没有回宿舍，而是第一次回了跟学校隔一条街的高档住宅区的其中一套房子里来凭吊她的第五次失恋。 　　然后楚然就来了。 　　不得不说一句，这孩子，能把她自己的日子过成这个熊样子，也是个仙儿。 　　回忆里那几个前男友的德性，楚然也是服气的。一个个是那个怂样子，是怎么好意思高高在上的呢？这姑娘是得有多自卑，才会随便什么人一追就觉得自己被重视了，自己的闪光点被人发现了，然后就对人死心踏地的呢？ 　　好在都结束了，谢天谢地。这要是早来一天，楚然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把甩她那男人的打残。 　　不提那些烦心的事儿了，这回基础这好，得想想怎么开心的过一过咸鱼的躺赢人生了。 　　楚然也没把脱下来的衣服再穿回去，那衣服都是某宝打折货，不是说东西就怎么着了。主要是明明可以穿更舒服的，她非得自虐，理由让人无语，怕男朋友不喜欢她奢侈，然后就给自己打扮成那个全身加起来不到五十块的怂样子了。结果呢，男朋友花着她打工挣来的钱装富二代约会甜白钱，钓上一个家境还可以的，立马甩了她另攀高枝儿去了。你说这是图的什么！ 　　干脆把内衣也都脱了，一起洗扔掉。洗了澡，换上大嫂给留在房子里的衣服。大嫂跟大哥可真是亲两口子，大哥送房子不管装修，大嫂是给装修好了再把衣服都给塞满了，收拾得停停当当的，才给钥匙，所以楚然手上所有的房子，都是精装修的，每个房子里还都放完了衣服首饰。就是这么豪。 　　穿得舒舒服服的，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订了一份炒河粉外卖，才又坐在沙发里刷系统资料，等送餐。 　　得找找肖玙的消息啊。 　　谢天谢地，霸道总裁不叫肖玙。要不然那个人设，楚然该哭了。什么高冷酷霸拽炸天的，辣眼睛，名字想来应该是作者喜欢的，叫沈逐风，也是很霸总风了。咋没干脆叫追风的少年得了呢。更骚的设定是，这位霸道身边还有一位叫水灵儿的秘书兼情人。妥妥有事秘书干，没事儿干秘书的人渣操作。这种把情人放身边，还对人家信任有加当秘书的脑子，那公司要是不开挂，分分钟都得破产。 　　然后就这种渣男，一看到楚姑娘，就把她当成没有背景的职场小白，各种巧娶豪夺，虐身虐心了几百万字。这作者，也是个水库了。 　　楚然觉得自己的到来，让原身和楚家都压过了一劫。 　　简介里没有出现肖玙的名字，又花了钱在系统里检索才找到的。 　　书里还真有叫肖玙的角色。 　　戏份相当的少。全书总共出场过两次，份量到是挺重。 　　小说里关于这个肖玙的出身背景啥的都没有写，整个人的介绍也只有寥寥几笔。出场就是一个一举手一投足都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一点小事就上热搜，传个绯闻就能爆的那一种。 　　他在小说里的作用就是，第一次出现，救了刚刚被前男友甩的女主角，还被人拍到上了热搜，传出了绯闻并且他还没否认，女主就莫名其妙成了他绯闻女友。但两人实际再没有碰过面。第二次出现，是女主角跟霸道总裁男主角虐恋情深了几百万字之后带球跑回娘家了，在一次宴会当中跟他偶遇，聊了一会儿天，又被拍到，还被传成是他隐婚已怀孕的妻子，又上了热搜，还带个爆，因为新闻太过劲爆被正在到处找人的霸总看到，找到女主。就这么两次出场，彻头彻尾工具人一个。 　　按这个设定的话，楚然回忆了一下，还真是。原身之前被男主“甩”，可不只是感情上的甩，她拉着人哭哭涕涕不乐意分手的时候，前男友直接把她甩出两三米，从人行道差点就给甩到大街上。要不是被人拉了一把扶住了，搞不好会被车撞的。这姑娘光顾着伤心了，也没细看救她的人是谁，跟人家道了谢就又跑去追前男友了。脑子里都没有救命恩人的长相，只有淡蓝色卫衣米色休闲裤小白鞋的画面。 　　得，这是错过的，也是不服不行。 　　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刷微博。 　　热搜已经完排上了。标题是肖玙女友。到是简单明了。放照片的号是个狗仔，也是很损，为了搏眼球，放的照片正是肖玙扶着要倒出去的原身的画面，看着很像抱着她。还有两人说话的，应该是原身在感谢肖玙的帮忙的时候。就那么四五张照片，看图说话，内容全是遍的。 　　拖这姑娘打扮风格的福，穿着宽宽大大的，刘海儿还厚得遮住半边脸，再加个大黑框眼镜，照片里真是啥也看不出来，身材没有，脸也看不清楚。 　　到是肖玙这个大明星的外型，看得清清楚楚，楚然直接吹口哨了都。 　　心里想的是，怪不得他是个工具人呢，这长相儿，这身材，出场多了，男主还怎么混？ 　　对于既然有个大影帝极品男友这件事，楚然非常满意。系统这回可真是太良心了呀。看来只要钱到位，系统还是可以很软萌的嘛！事事都办到她心里去。 　　懂了。 　　再就没看系统了，大明星嘛，网上资料少不了。楚然就在手机上考古肖大明星。 　　大明星嘛，好查，有百科，有超话，有贴吧还有某瓣的专组，里面各种科普贴。逛上几圈，资料就补充得差不多了。 　　科普的资料里，肖玙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他本人从小是少年班的天才，很早就出国念书，拿到世界排名前三的大学双博士学位后回国。二十三岁大龄素人入圈，第一部 电影就走红，之后每年一部作品，逐渐走上顶流位置并维持盛名不坠，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大满惯影帝奖。身上最大的标签除了天赋型演技派，就是慈善家。每年挣得没有捐得多，被很多人暗地里黑他借钱做慈善，买名声。 　　还有一个点是，身为顶流，他居然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脱下戏服，就是没房没车没资产没钱的普通人，穿某宝平价衣服，住在父亲单位分的老家属楼，私人行程一律公共交通，粉丝不围堵，私生不跟拍，除了跟健谈的大爷大妈唠唠家常，谁都不把他当成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公众人物。 　　出道经历也简单，网上的资料说，他在大学毕业一年之后回国，中间一年做什么了不可考。回国之后按访谈上他自己说的是到片场去看朋友，临时被导演抓过去客串角色。后来粉丝们八倍镜深扒，考古到他当时去探望的朋友就是现在干一娱乐的老板，国内著名富二代谭若濂，是他的校友。也是当时那部电影的投资人。据说当时导演见到肖玙就惊为天人，刚好赶上有一个只有两场戏但是很出彩的配角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演员，非要拉他客串。因为表现过于优异，导演一直给那个角色加戏，加到男四号。 　　拍完那部电影之后，肖玙就爱上了表演，很快又通过导演的介绍，接了一部都市偶像剧的男一，算是正式入行。第二年，偶像剧与电影前后脚上映，双爆，他算是一炮而红。到如今出道七年，又拍了几部电影。上映后都是口碑票房双丰收，拿奖拿不停，身上已经背了上百亿的票房。最新一部电影刚拍完，正处于空窗期。大神不是接不到剧本，是选剧本太严格，还为了保持状态，每年最多接一部戏。 　　至于欠债做慈善的事儿。某瓣有数据粉统计出来的可查收入与捐赠款项对比。确实，肖玙入行以来，明面上有迹可查的收入过两亿，但是各项捐赠加起来超过二点五亿了。这些还不算粉丝以他的名义做的公益。如果没有其它收入，那可不就是负债状态嘛。虽然肖玙本人数次在公开场合澄清过他不缺钱，粉丝还是会日常心疼肖老师的财产，孜孜不倦的在超话里劝说自家偶像做善事悠着点，留点儿家底好娶媳妇儿。 　　这个人设，在楚然看来，比什么霸总有意思多了。就是吧，这样的暖男，在写霸总文的作者眼里，那都是备胎、男二、炮灰的标配，这不是，在原身的故事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 　　网上查出来的这些东西吧，不可尽信。楚然就觉得，前后文都矛盾，一边说说他能过普通人的生活，没有粉丝围堵，没有私生追，另一边儿呢，又是随便扶一下路人，就会上热搜。不矛盾吗？还有什么欠债做慈善的，一个不接商务的大明星，把逼格拿捏得死死的，他像缺钱的样儿吗？真要是为了慈善不遗余力，那他现在这个逼格，随便接两个商务，也是分分钟收入过亿吧？ 　　总结来说，就是粉丝滤镜太厚。 　　真实情况待定。 　　具体啥情况，就得等见面再说了。 　　咋见面呢？去微博给他发私信吗？那肯定不行，他上亿粉丝，一天不知道得收多少私信。不可能看的。 　　怎么才能知道他电话呢？ 　　找大嫂。 　　楚然：大嫂，你有肖玙的联系方式吗？ 　　大嫂：有啊，然然，怎么了？ 　　楚然：我之前不小心撞到了他，想跟他道个歉。 　　大嫂：啊……那个热搜上的人，不是你吧？ 　　楚然：……好像是。 　　大嫂：……我说怎么看着那么像你呢。那你当时没跟他说吗？ 　　楚然：我当时没抬头，只说了谢谢就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没想到给他造成困扰了，所以想跟他道个歉…… 　　大嫂很想再八卦下去，自家小姑，还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么话，打过这么长的句子呢，她可是全家第一个有这待遇的。但又怕把小姑给吓着，算了算了，来日方长。立马把肖玙的电话号码发过去。然后拿着手机找老公显摆去了。 第92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2 　　“哈喽啊, 你绯闻女友来电话啦……” 　　“……你好，请问您是哪位？” 　　嗯？女声？ 　　楚然低头，再次确认了一下电话号码，没错呀, 是大嫂发给她的那个呀。大嫂不可能拿一个假电话号码糊弄她的。 　　立马换了一个堪称高级会所前台客服的甜美播音腔：“你好, 请问这是肖玙的电话吗？请让他接电话可以吗？我叫楚然。” 　　然后对面就消音了, 大概五秒左右, 电话里传过来好听的男声，“楚然？” 　　楚然在电话这边猛点头，“肖玙？” 　　这会儿她就后悔啊, 以前咋就没想个接头暗号啥的呢？要不然报一下几个孩子的名字？ 　　电话那头儿，“嗯。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哎呀，这是猜到是她了呗。还好还好, 默契还在。“我给你发地址。” 　　然后就把家里地址发过去了。 　　想想，天都晚了, 忘了问他吃没吃饭了, 又发了个语音, “你吃饭了吗？” 　　“还没。” 　　“好，我做好饭等你。” 　　外卖小哥哥这会儿正好来按门铃, 炒河粉送来了。闻着跟老家夜市里的炒河粉味道一样儿一样儿的，就是价钱贵了两倍带拐弯, 京城这物价呀。 　　大明星应该要保持身材的吧？应该不会吃很多吧？ 　　这么大一份, 两个人吃，应该够了吧？ 　　楚然看了两眼，还是认命的起身，想看看厨房里有啥, 煲个汤也好。 　　结果，冰箱空空如也。厨房里的厨具都还是新的，一多半都打着塑封呢。调味料油盐啥都没有。 　　得了，不用做了。 　　又打开外卖软件，选了离家最近的高级餐厅，点了一千三百多一份的单人套餐。 　　这下肯定够吃的了。 　　嗯？不对呀，刚刚她不是还喝了热牛奶吗？那是哪来的？ 　　又跑回厨房，然而并没有看到有牛奶…… 　　开动脑袋，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牛奶好像是在灶台上放着呢？然后她随手找了个杯子，倒了牛奶放微波炉里打热的？ 　　赶紧去看垃圾筒，谢天谢地，日期是上个月的，还没过期几天，应该喝不死人。 　　估计是钟点工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忘在这的。 　　房间这么干净，肯定有人打扫的嘛。这个记忆里有，都是交给楚妈妈手下那个公司的人管的，他们有常年合作的保洁公司。楚大哥都会把钥匙给那边公司留一份。 　　其实现在都是密码指纺锁了，还非得用钥匙，完全是因为原身那自闭的性子，根本不会配合来收房子，更不会主动录指纹，才用钥匙的。 　　这么想着，楚然噌噌噌的又跑到门口，把指纹录进去。这就方便多了。密码都不用问她就知道，大哥一点儿创造都没有，就是用的原身的生日嘛。 　　肖玙来得很快，自己一个人来的。门卫还打电话登记了访客信息，才让他进来。所以他上来之前，楚然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换了一身衣服，四五月的京城夜晚，还有一点点小凉，他换了身米色薄毛衣加蓝黑的牛仔裤，还是那双小白鞋，背了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像个大学生。 　　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装嫩！ 　　“来来来，先把指纹录一下。”进门前先拉着人录了指纹，这里离学校最近，毕业之前，打算先住在这里了。 　　“抱一个，抱一个，哎呀我的妈呀，大明星哪。”录完指纹，一进屋，楚然就猴到人家身上了，曾经也是追韩娱的追星少女，一夕之间有了一个大明星男朋友，简直就是梦想照进现实，而且肖玙现在这个皮囊还比韩星好看不知道多少倍呢。 　　“至于吗？”肖玙抱着她的腰往屋里走，怕她摔下来。 　　“至于，怎么不至于。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这个身份，这个外形，满足了一个追星少女对男朋友的所有想像啊。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再加我的欧皇手才抽到这么好的开局的。” 　　说到这个，那肖玙就无话可说了。想比起双腿残疾和无盐女，楚然的手气确实比他强许多。 　　“哎呀，你现在是影帝呢，我可都查过资料了，还是大满贯的。你会演戏吗？不是得退出娱乐圈吧？要不然我给你开个娱乐公司让你做资源咖？谭若濂行不行啊？”楚然又担心起肖先生的业务能力了。演戏可不比其它，会不会演，镜头瞒不了人的，可别把影帝的招牌砸了。 　　“小看人呢？我可是跟当代最有名的几位大师都学习过。不但会演，我还会导，会写，会摄影……整个剧组的工作我都尝试过，甚至还反串过女主角。”想当初，光是在横店做群演，就换了四种身份，穿越了四次，加起来超过三十年的时间了。后面各个工种，都没少花时间，特别是表演导演和编剧这几项，是下了大功夫的。 　　楚然就竖大拇指，“厉害。” 　　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慢慢的她也了解了。玄幻大陆的学校跟她老家的学校可不一样。玄幻大陆的学校，在系统里有专门的教学版块，有各种技术相关的时空。全是走事业线的时空，在技术上精益求精的，或者是真实的历史时空。平民子弟一般是到学校选择专业，统一学习。贵族子弟就是在家自学了。有的顶级家族，会派护卫保护，还有家庭教师从旁引导。学第一种专业技能是免费的，之后每学一种，学费都是成倍的增加。当然，能在任务时间学习到，另说。 　　像肖玙这样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学过，认识她之前还没有做过任务的，真是够败家的。 　　楚然还想问问肖玙本人，他现在这个身份的真实北景是怎样的呢。想看看去掉粉丝滤镜，跟网传的有多大的区别。 　　外卖小哥又来送餐了。 　　把之前的炒河粉热了一下。 　　炒河粉配高级料理。 　　“你能不能吃热量这么高的饭啊？是不是要控制饮食啊？明星们都超自律的，可怜……” 　　这心操的，肖玙都快无语了，“你都不用控制，我为啥要控制？”难不成当了影帝就非得自己跟自然规律教劲，不能吃养颜塑形的丹药了吗？ 　　哦哦哦，对哦。 　　楚然觉得自己脑子太疆化了，满脑子都是那些大明星是怎么过日子的，忘了眼前这位大明星的皮下，跟她是一样的人了。 　　控制饮食简直太不人道了。 　　不用控制，那可太好了。 　　吃饭吃饭。 　　“你这地方……看着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儿呢？” 　　饭后消食儿，楚然带着肖玙欣赏她这个三百七十平的大平层。肖玙看了一圈儿，给了这个评价。 　　那可不是空旷嘛。装修得再好，没住过，那也是样板间。连一点儿日常用品都没有，太简洁了，可不就没人气儿呗。 　　“我也是第一次来。我姑娘，我跟你说，绝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楚然吧啦吧啦的跟肖玙科普了原身前22年的生平。把肖玙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霸道总裁爱上我什么的，是他没有涉猎过的领域，听着就觉得很神奇。 　　“……嗯，这么说的话，我现在的背景，也不算什么了。” 　　啥？你啥背景？说说，说说。 　　楚然耳朵竖起来，摆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架势来。 　　也没啥啦。 　　就是这个肖玙的爸爸，肖序教授，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批留学生，天才中的天才，去到漂亮国才接触到计算机，然后自学成才，发明了一个小零件，可是计算机运行速度提高三倍。还拿到了专利。那个小零件不是必须，没它计算机也能用，但是有它速度明显不一样。开始各大公司都没重视，才让他成功的拿到了专利。之后计算机产业发展得越快，这个小零件的作用就越明显，那时候肖序教授都回国了，别人也动不了他。他还免费给国内使用，不收专利费。但外国人不行，靠着卖专利的费用，这几十年，他就收了上百亿美元，每年还在以十几亿的速度增长。当然，相对于计算机产业的巨大体量，他的这些收入，平摊的到每一台计算机上，不会超过十块钱的成本。 　　有这些收入，肖教授没有经济压力，捐出去一半，也还是大富豪。所以他能毫无后顾之忧的专心搞科研带学生，不用为生活奔忙。也能供养起家里音乐家夫人的巨大开销，给她最好的条件搞艺术。 　　有这样儿的父母，这样的生长环境，一个科学家，一个艺术家，生出来一个天才的概率是很大的。肖玙也确实是按照BUG那么长的。也是很小就出国了。学的还是计算机专业，本来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他还青出于蓝，也搞了一个小发明。网络时代了嘛，他开发一个小程度，过滤网络垃圾，提高安全等级，提升开机速度的。也申请了专利。他这个小程度的应用不如肖序教授那个那么广。但他这个按次数收费，每开机一次，运行一次这个小程序，他就能收到零点几分钱的专利费用。不联网的不计数。他的收入其实更高。 　　他本人收入的大头就是这个专利费用。然后大学毕业刚回国的第一年，他这不是有钱人，资本嘛。好多校友同学朋友啥的都拉他投资，他觉得差不多就投一投。后来也是谭若濂开电影项目钱不够，让他投钱，去考查项目的，给自己考察了一个副业。相比起他主业收入，当演员七年才挣了两个亿，真是不值一提。至于商务代言，更是不可能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公司现在投了多少项目了，敢瞎接代言吗？回头一调查，接了竟争对手的代言，多尴尬的。也不差那点儿钱了。当提升逼格了，没啥不好的。 　　楚然听完了吧，真心感觉，粉丝的滤镜和格局还是小了…… 　　“那怎么还住在大学的老家属楼里呢？啥爱好啊？”都这么有钱了，为了立人设这么搞，累不累？ 　　嗯？ 　　“什么呀，那栋楼二十年前肖教授就买下了。又自己出钱给同事盖了一个小区，哦，对，就你现在这个小区。这里现在还有一多半都是京城大学的教职员工呢。里面就住了我们家三口人。只是老头儿老太太喜欢那个怀旧的风格，一个没改外观而已好吧。而且那边之前还修了地下车库，几个通道与外面街道相连，出入也方便。” 　　豪无人性，有钱任性。 　　怪不得说没人跟拍他呢，是跟不到吧。 　　还什么出行公共交通，住老家属楼，果然都是假相。 　　“看来咱俩这次真能躺平了。” 　　嗯，很可以的。 　　那接下来干啥？ 　　没有目标的咸鱼，要怎么生活？ 　　楚然有点懵。 　　肖玙也有点儿找不到方向。 　　“顺其自然？” 　　那可不行。 　　“我才不要做一个平平无奇的丑小鸭，我要做公主，要做闪闪发光的大明星的女朋友！” 　　行。 　　“走走走，先去超市，把生活用品买回来，家里啥都没有，太不方便了。”其实洗浴的还是有的，定时都会更新。就是厨房空着而已。 　　“好。” 　　“不行不行，你稍稍改变一下，戴个面具，这样出去被拍的，还在热搜上挂着呢，我可不想这个形象上镜。” 　　行行行，戴面具。 　　他们说的面具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面具，是系统商城里星际时空的产品，戴在脸上不影响生活，还可以任性改变相貌，它本质上是一款电子产品，并不是真的让人脸形和五观变了，而是在脑上播放了新面容的图象而已。 　　肖玙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乖宝宝大学生的样子，跟他的衣服很配。还搞了个跟楚然同款的情侣眼镜戴上了，跟哈利波物差不多，呆萌呆萌的。 　　楚然换了大牌的休闲服，把头发也扎成了马尾，刘海儿用发夹扣起来了，整个人气质跟热搜上那个瓜兮兮的学生妹没有相似的地方，保证谁也认不出来。 　　换装好，俩人才出门。楚然没车，家里几位大佬啥都送，就是没人送车，觉得危险，哪怕她高中毕业就随大流也考了驾照，也没给买车。她自己也没有买车的意愿。肖玙也没开车，是经纪人给送来的，就接电话的那位，是他经纪人何姐。 　　这事儿闹的。 　　俩人先打车，回肖玙家拿车，才又去的超市。 　　这个折腾劲的哟。 　　在超市好一顿买买买，楚然过足了瘾，两个人买四整整三大购物车的东西，她都还没太足性呢，都是马上就要用的必须的。不太着急的可是在网上慢慢买。 　　这才回了家。 　　“你不用回家的吗？怎么跟你经纪人说的呀？” 　　看肖玙一点儿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楚然又问了一句。 　　“不用。女朋友。” 　　行吧，大影帝就是这么任性，女朋友果然不用藏着掖着。 第93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3 　　肖玙最终也没能留宿香闺。 　　也不是楚然矫情, 更不是肖玙装正经人。 　　主要是楚然自己不能忍受现在这个形象跟现在的肖玙酱酱酿酿，那感觉像是糟蹋了大明星似的。好歹得等她拾掇拾掇的。 　　而且，肖玙来的时候, 是在门卫登过记的, 自己又是问大嫂要的肖玙的联系电话。这会儿大哥怕是早知道肖玙来家里了。要是让他知道肖玙跟他妹妹认识几个小时就敢留宿, 他不打断了肖玙的腿才怪呢。肖玙还是他学弟, 亲学弟, 同系的。在国外的时候就认识, 回来在投资圈也有合作和竟争。揍他那真是一点儿不用犹豫。 　　可别以为楚然这原身跟家里不亲近家里人让着她, 就真的让她在京城不管了。怎么可能不管,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暗处的安排多着呢。 　　肖玙是帮着收拾得差不多了才走的。他一走, 楚然就休息了, 睡得也还行。做任务习惯了，没有认床的毛病。 　　早上醒来也没急着起, 还懒了会儿床。头一回近视眼，没戴眼镜之前，睁开眼, 眼前的迷蒙感，还挺亲奇的。 　　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 她的实习证明还没开呢。虽然一直在打工, 但都跟本专业没啥关系。现在也没有课了，这孩子规规矩矩的, 上了四年大学，没逃过一节课，没少作过一点儿作业，论文已经搞得差不多了, 找老师改过三稿了。指导老师的意见是差点儿实践，再润色润色差不多了。谁都知道，一个大四学生，去哪里实践也不可能接触到真正的核心操作，老师说的也不是让去四大跟人家做什么大案子。就是让她感受一下真实的工作环境。别只是纸上谈兵。 　　有些同学已经出去实习一个多月了。只等七月回来答辩完直接就能入职。这个楚然倒不急，楚大哥也有投资公司，别人不能跟，她当然什么样的大案子都能跟着见识的。不过大哥的公司在江城，之前原身不想去，舍不得男朋友，也不想靠大哥。楚然可没这个没必要的自尊心。看看这一两个月大哥公司有没有在京城这边儿的大案子呗，非得去江城吗？再不行，肖玙的公司是在京城的，跟一个案子也成，就写个毕业论文，不用写太深的。 　　在那之前，反正也没啥事儿，在家待着她也待不住。不如接着打工算了。还能学个手艺呢。 　　原身从小受到的教育非常好，她也不是没有特长的，钢琴和画画都很好。也挺有天赋的，不知道是不是越是孤僻的人，想像力越好，这姑娘的大脑里有一个色彩缤纷的瑰丽世界，充满的奇幻的想像，温暖而又小心翼翼的向世界展示着她美好的小城堡，却又很胆小，城堡的外面都是洪水猛兽，各种怪物，还有仙女，天神和屠龙的勇士。 　　她现在打工的地点，是在学校对面的蛋糕店。全市最贵的蛋糕店。老校区嘛，地方不大，但却在老城区，寸土寸金，离京城大学不远，周围是CBD商业中心，最老的小区与最现代的高楼大厦也就是一街之隔。有最拥挤的老四合院，也有她现在住的高档小区，有活得慢悠悠的老京城人，还有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那蛋糕店的生意想当的好，万八千块钱一个的蛋糕，一天只做二十个，还都得接前至少半个月预订，都不一定能抢得到。她现在的工作，就是那种定制蛋糕的糕点师。还是最贵的那一个。因为她想像力好，还不天马行空太个性，每个蛋糕都一样，还很细腻的会照顾到订制人的要求。多少带点儿自闭的人，性格都敏感。在做蛋糕的时候，她能发挥自己的特长，能找到存在感，待在小小的工作间，只跟面饼和奶油打交道，也让她更有安全感。 　　楚然觉得这个工作也挺好的。她厨艺好，但是更擅长的是中餐，西点这方面还真不咋会，会做个榴芒蛋糕那真不算啥会西点，懂点儿厨艺的都能做。 　　蛋糕店不限制她的上班时间，首席蛋糕师嘛，又是勤工俭学的，得课余时间才能打工。所以也没急着过去。 　　还在想着早饭做点儿啥吃的，不知道肖玙晚上有没有时间，出去约个会啥的？ 　　肖玙来电话了。 　　够不禁念叨的。 　　“咋了？没有我暖被窝儿，失眠啦？” 　　肖玙笑着接，“嗯。起床了吗？送你回学不校？” 　　哎哟，这男朋友当的，真敬业。 　　“好啊。那我不做饭了，你顺便带点儿早饭来呗。” 　　老夫老妻的，真装不了初恋小嫩瓜，支使起来都是顺嘴的事儿。 　　挂了电话起来洗漱。要去打工嘛，又把头发放下了，衣服也选的舒适型的，接近原身风格的。 　　收拾好了出来，肖玙已经在餐厅把早饭往餐桌上拿了。 　　一点儿不意外，茶叶蛋、豆腐脑、黑米粥、白糯米饼、小咸菜，还有一个牛肉馅的，一个粉条儿大头菜的小包子。 　　看吧，这要不是老夫老妻，过了几辈子几万年了，哪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敢在男朋友面前吃这么多的？当然，她也吃不了这么多，都是吃一半儿，或是一两口尝个味儿，然后互相捡着对方剩下的吃。除了豆腐脑上咸甜不合拍之外，别的口味儿还是挺一致的。也互相不嫌弃。你让刚谈恋爱的小年轻试试？能不能刚好买回来合口的都不知道呢。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我这昨天才被前朋友甩，今天就跟你凑一块儿，合适吗？以后会不会有啥麻烦啊？”楚然想到，她这个无缝链接有点儿连得太紧了些。前一秒被甩，下一秒就甩到新男友的怀里，这个…… 　　也还挺神奇的吧？ 　　别人能信吗？会不会对肖玙的声誉有影响？ 　　“那些你不用担心，我去处理。热搜已经撤了，完整的视频也已经从狗仔那里拿到，街上的监控，周围店铺的监控录像也都拿了。有必要的时候，会放出来的。你就安心做你的大小姐就成，这回一定把你宠成公主……” 　　肖玙自己说着都笑，觉得人生的经历真的是很神奇，他前面二十几年学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结果认识了楚然，相处的模式到一直是女主外的，他成了被养的那一个了。 　　楚然：那可太好了。 　　“我一定努力做好一条咸鱼。” 　　咸鱼第一次被男朋友送上班，是坐在共享单车的后坐去的…… 　　大明星带着口罩，楚然也带着口罩呢，路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认出来，确实没感觉到有啥人特别关注，总共就隔一条街的距离嘛，出了小区，五分钟就到了。 　　到了蛋糕店门口，才刚刚十点不到，还没到高峰期呢。店里没什么人，这种档次的蛋糕店也不可能门庭若市。几个服务员还在搞卫生。 　　也没啥亲密的动作，肖玙就是走之前，弹了一下楚然戴着的帽子，就走了。 　　“楚然？”当班的服务员周兰认出进门的楚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了？ 　　“刚刚那个……是不是肖玙？你……你们……热搜……你跟他……”做为肖影帝的资深毒唯粉，她仇视任何靠近肖玙的生物，憎恨一切不把肖玙当宇宙中心的行为，恨不能把肖玙做成标本，放在真空的透明盒子里供她们享玩。 　　“跟你有关系？”楚然也没多理她，就往更衣室去了。要按原主以前的习惯，可能连一个眼神都不会跟她。 　　周兰把手里的拖把啪一下就扔地上了，“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我是肖玙粉丝，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关心他有错吗？” 　　呵呵，这是什么迷惑发言？“他认识你吗？” 　　“你……” 　　“周兰，你干什么呢？”店长曹瑚发话了，她还是有威信的。楚然往更衣室去了，周兰也没再说话，气乎乎的接着干活了。 　　一整天都跟气儿不顺似的。 　　下午六点交完班，曹瑚警告她，再用这个态度工作，以后不用来了。 　　服务员的心情，当然影响不到楚然的心情，曹瑚很细心，也很有工作方法。一整天也没让周兰负责定制蛋糕的收发。都没到工作间来过，没接触，能影响啥。吃饭都是换班吃的，也碰不到面。 　　今儿个楚然的订单有六个。蛋糕店里有七个高定的蛋糕师，甲方没有指定蛋糕师的时候，就一个一个顺序排。指定的太多，主动放弃的顺序往后排。每天完成二十个高定，其它的普通蛋糕，还有十个蛋糕师倒班做的。跟他们没关系。工资按蛋糕价格提成的。今儿这六个，有四个是定制的，两个是顺序排到的。 　　靠着原身的肌肉记意，楚然第一个还适应了一会儿呢，练废了两个坯子和不少的料。才找到感觉。发现了工作的乐趣。 　　一专注，时间就过得快。 　　肖玙中午打来电话，约好了下班来接她，让她下班给他打电话。 　　他现在空窗期，投资公司有专业管理团队，职业经理人，不用他坐班管。天天在家闲着瞎逛采风，选剧本呢，时间很多。 　　“店长，我接下来要写论文，还要实习，别再给我接定制蛋糕了。做完手头上这些，等我拿到毕业证以后再说吧。”走之前，跟店长交代了一声。喜欢做跟工作狂是两回事儿。原身需要钱，她可不用。一天做一两个，小日子轻轻松松的，不好吗？ 　　要不是出于责凭心，加上刚来，还要熟悉一下环镜，她都直接辞职了。 　　店长没二话儿，直接把她的行程录入到定餐系统里。之后楚然的名字就不会出现在定制名单。 　　交代完了，才出门。肖玙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因为周兰一闹，店里的服务员都对楚然和肖玙的关系有了猜测。看肖玙又来接下班，都好奇的看，待两人走后，各种窍窍私语，早上送，晚上接，这还能是啥关系。 　　不过大家还是很有素质的，都没有传播，也没有过份的八卦，在肖玙连着接了三天之后，有跟她关系还错的，问了一句是不是男朋友，楚然回了一个嗯之后，也就该干嘛干嘛了。服务员们也算见多识广，见过的大人物大明星多了去，满足了好奇心也就没啥了。 　　就剩下一个周兰，别别扭扭的，也没人理她。楚然更不可能在意她。每天来店里做上两三个蛋糕，轻轻松松的，下了班还忙着装饰新家呢。天天买买买，挺忙的呢，谁有那个时间去关注无谓的人。 第94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4 　　“你到啦？稍等一会儿, 我在换衣服了，马上出去。” 　　楚然美滋滋的放下电话，嘴里哼着最近大热选秀节目的主题曲, 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男朋友在后门等, 急着呢！ 　　“切, 也不知道肖玙是不是瞎了眼, 怎么会看上她！” 　　倒霉催的, 今天刚好周兰和另一位女店员一起上晚班, 楚然打电话的时候背对着门, 没看到她进来, 更没想到人家偷听别人打电话, 还直接口出恶言。 　　真是煞风景。也TM的没眼色了吧？身在服务业, 她是怎么做到被自己的粉籍左右的？也不看看大家在店里的分量轻重, 想骂就骂的吗？职场是可以这么自由自在的地方？还是这就是所谓毒唯粉的自我修养？ 　　我男朋友是大明星，顶流, 哪哪都有粉丝，这个楚然是可以理解的，也与有荣焉, 但毒唯女友粉什么的不行，凭什么惯她这个臭毛病？ 　　楚然默默的换完衣服, 没急着离店, 先给肖玙发信息可能要稍晚几分钟出去，让他再等一下, 转身回前面营业室，到换班期间暂时收银的店长对面，把工牌往收银台上一放。 　　“店长，我要辞职, 麻烦帮我办一下离职手续，明天我就不来了。” 　　周兰这样儿的，楚然根本不屑跟她正面刚，没意思。 　　店长曹瑚看着拍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工牌愣了半天没回过神儿。 　　这怎么话儿说的呢？向来闷头只会做蛋糕，骂不还口，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蛋楚然，突然这么大的怨气？她不是家里困难指着她养活吗？晚发一天工资都能急哭的人，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都要辞职了？ 　　“别呀，楚然，千万别冲动，啥事儿都能商量，总有解决的办法。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跟姐说说。还是谁惹你了？怎么还辞上职了呢？别，千万别，冲动是魔鬼，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就是我不行，咱不还有大老板呢嘛，是不是？再说了，你可是咱店里的台柱子，咱们店就指着你的蛋糕冲销量呢。你走了，我还能指望谁去啊？姐可就指着年底的奖金养家活口呢。” 　　曹瑚把收银机一关，直接从收银台绕出来，拉着楚然的手不放，嘴上不停，说得离得她，大老板都得去要饭似的。 　　“姐，我知道你疼我，也不是因为别的事儿。我就是觉得店里精神污染太严重，您也知道我的，心眼小，还自卑，别人一骂我，我心情就可不好了，爱胡思乱想，就没办法专心做蛋糕了。我也舍不得离开曹姐，这里离学校最近，上下班方便，挣得也多，可是我也实在没办法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工作……” 　　做为芒小艾蛋糕店的顶梁柱蛋糕师，要提前半个月排队预约购买的大手，凭什么要忍受一个普通店员的冷嘲热讽？就因为她以前是个怂包只会逆来顺受吗？还是因为她抢了万千女友粉的大明星男朋友？可这委屈，楚然不能受。 　　“谁？你告诉我，谁骂你了？姐给你做主。” 　　曹瑚一听这个话，当时眉毛就立起来了。哪个没眼色的，要砸了大家伙的饭碗？心里怎么那么没数儿呢？这么想着就看向要上岗两个员店，眼睛能喷出火来。不用问也知道是她们两个之一，这会儿店里还有谁了！ 　　两名店员被店长看得汗毛直立，另一位年纪大一点的唐姐就一眼一眼的看周兰。周兰则是怒视着楚然磨牙，一脸看告状精的恨意。 　　“是周兰？”店长看着楚然问，见她神色不变，就知道是猜对了，“周兰，立刻换衣服下班，明天过来领遣散金，你被辞了。” 　　这个选择太容易做了，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一个是只要有钱想雇多少就能雇多少的售货员，一边是多少钱都请不到，每天都有同行来挖墙角的大师傅，傻子也知道选谁了。赶完了人就拿手机给兼职的学生打电话，临时找一个来替个晚班，一小时十八块的工资，人可太好找了。 　　“凭什么？不就是说了她一句，又没有少块肉。凭什么开除我？我不服。” 　　周兰人都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被开除了？哪里肯服，转头又指着楚然骂，“你呀，你怎么这么坏呢？仗势欺人，你还要不要脸？也不知道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引了肖玙，能做得出来，还不让人说了？装什么白莲花，呸！” 　　芒小艾是全市最贵的蛋糕店之一，工资高，还不累，每天工作六小时，一个月就有两万多块钱拿，还有周休，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她的工作。被开除了，她除了脸长得还算不错，又没有学历，又没有手艺的，去哪找这么好的工作去？最主要的，在这种高端店里，更容易遇到有钱的男人，她可是心心念念着想嫁入豪门呢。现在全都让楚然这个死女人给毁了，还臭不脸的跟肖玙谈恋爱？她能配得上肖玙的一根头发丝吗？ 　　“周兰的态度您也看到了，曹姐，我跟她是没办法共事的。另外，周兰女士，我再提醒你一句，日后但凡我受到任何一点意外伤害，鉴于你今天的立场，都将成为重要的嫌疑人之一，我会告到底。所以，我劝你，这件事，到此为止。并且以后再找其它工作，与同事相处，注意积口德。再见。店长，明天我会来上班的，谢谢您帮我做主。” 　　楚然说完不再停留，目的达到就行，还留下来干什么，亲亲男朋友还在后巷里等着她，才不跟这些人磨叽呢！ 　　小跑着从后门出来，肖玙一身深蓝牛仔裤加白色带暗花卫衣的打扮，头上带着黑色渔夫帽，黑色口罩，脸挡得严严实实，背上还是那个双肩包，大长腿支着地，坐在共享单车上边看手机。哪里看得出来是如今最火的大明星，营销号们行走的KPI，坐拥上亿粉丝的顶流。 　　“我来啦，走吧。” 　　楚然往后座上一跳，双手抱上男朋友的腰，高高兴兴的，心情一点儿了也没受之前小插曲的影响。 　　肖玙低头看了眼抱着他腰的手，笑着道：“今天要去哪里？还要看电影吗？” 　　三天了，连着看了三天的电影了。死活非得要走一把正常的恋爱流程，逛街购物吃吃喝喝看电影，逛街购物还是实用的，每天跟家里买点东西，不累，挺好的。吃吃喝喝也正常，反正也要吃吃喝喝的嘛。真是不知道她为啥对电影那么执着，天天得看一部。哪里的恋爱流程要求每天都要看电影的？ 　　虽然他不理解，但是他愿意配合。她玩儿得高兴就好呗。 　　“不看了，去看话剧呀？” 　　在线的电影没有更想看的了，连看三天，也有点儿腻了。再这么走流程下去，她豪门大小姐的人设都要崩了。谁家豪门天天跑电影院，该包下整个电影院才够装嘛！楚然决定，把逼格提一个档。 　　“你买票了？” 　　话剧的票可不兴既兴，火一点的，都要提前订票的，不火的，怕她觉得无聊。在一起过了几辈子了，没看她啥时候爱好话剧了呀。 　　“跟你一起看还要买票呀？有没有特权？” 　　把用特权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的，大明星看话剧，还要不到票吗？ 　　肖玙听她这么说，无奈的摇摇头，这外行是够外的，语气依旧温和，“那你想看哪一出？我看看有没有熟人。” 　　“烈火青春怎么样？你都不知道，原着小说我看过多少遍，爱死了。” 　　要不是在手机推送的新闻上看到那系列小说改遍成话剧了，楚然也不会想到要看话剧。谁能想到，跨越了几个时空，居然能看到少年时痴迷过的小说居然被改成话剧了呢！太神奇了。以前她多爱那一系列的小说呀，作者写了十七本，本本她都是第一时间买回家，还总是一次买两本，一本收藏，一本看。一直没有完结是多少书粉的意难平！ 　　真是没有想到，以前的遗憾，能以这样的方式弥补。虽然作者也还是一样，挤走了出版社的老板娘自己成功上位就把小说坑了，这一次好歹她愿意为了钱，在话剧舞台上，给主角们一个结局。 　　“好，我给陆导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去。”蹭票白嫖的事情，大明星说出来一点也不尴尬。目前市场上最火的话剧，他也不陌生，还刚好认得导演。 　　“好好好，谢谢玙哥哥。” 　　楚然笑得能腻死人，要不是在后座上坐着呢，能抱着人啃两口。 　　好家伙，都叫上哥哥了，肖玙当场差点抖鸡皮疙瘩。这娇撒的，要命啊！ 　　遗憾的是，跟楚然有一样青春的人太多，话剧实在是太火了，这不，不玙亲自出面给导演打电话，也没能要到票。不过人家也说了，第二天的票给在前排留两张最好位置的。 　　“啊，看来今天的约会要泡汤了！那算了，我去剪个头发，男朋友今天自由啦。”没要到票，立马从玙哥哥变成男朋友，连名儿都不叫了。 　　一时想不到啥新的约会项目，楚然就想着去改变一下造型，今天这不是受气发脾气了嘛，做点儿改变，不突兀。原主的发量惊人，不算厚厚的齐刘海，过腰的长发束起来还有好大的一束。不上班的时候要么就马尾，要么就散着，怎么看怎么清汤挂面。发色也不够黑，是天然的深棕色。皮肤太白的人，很少有头发特别黑的。这个发型，太沉闷了。 　　明明只有一百度的近视，不工作的时候其实不戴眼镜影响不大的，非要戴个特别大特别厚重的黑框眼镜。把美美的一张脸挡了大半。再套上个锅盖头发型，颜值生生拉下去七八成。 　　简直不能忍。必须得改变。 　　“没关系，我陪你。我看剧本，在哪里都一样。” 　　谁还不知道谁啊，他这会儿要马上把人扔下就走，回头没有两天是哄不好的。情商早都练出来了。 　　“要好几个小时……” 　　该矫情还得矫情，这是不自觉的。 　　“没关系。”男朋友抬手摸摸女朋友的头发，黑长直虽然看着又土又老气，但是保养得不错，手感好的让他留恋的多揉了两把，笑得好看到楚然在脑子里放烟花。 　　哼，居然用美色迷惑她。 　　造型室离蛋糕店不远，就隔两条街。附近是老城区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所有最高消费的场所几乎都集中在这一片儿上，艺尚造型就是其一。也是明星名流们常来常往的，手艺自然不用说，价格也很配得上顾客们的身份。 竒_書_網 _Ｗ_w_w_._q ǐ_Ｓ_u_Ｗ_α_Ｎ_Ｇ_._Ｃ_ò_Ｍ 　　原身是打死不会来艺尚这样的地方剪头发的，虽然她有大嫂送的VIP金卡。里面二十万的余额一动都没有动过。还有隔壁水佳人美容院的卡，一样是五十万的余额一动没动。楚然可不一样，干吗不享受，咱不是有这个条件嘛。 　　再说了，大明星男朋友陪着，去街边一百块钱洗剪烫全套的理发店，也不合适呀！ 　　高档造型就是高档造型，迎宾的可有眼色。一看进门的人是肖玙，直接就给带到二楼的包厢里。包厢得有三十来个平方，进门靠着墙带着两个化妆台，配着松软的沙发。边上密密麻麻的摆着各种吹剪吹和化妆的工具。 　　沙发边儿上带着小吧台，摆着酒水饮料，吧台底下带着小冰箱。沙发前面的台几上摆着果盘和茶具。另一边带着杂志架子，满满当当的摆着各种时尚杂志。沙发背后的墙上也没挂什么装饰品，人家做成了书架，摆的是各类文艺作品。还有CD架，音响在杂志架子边儿上。这些应该是专门为陪同人员准备的。门对面的墙上带着两个暗门，一间是洗头的，一间是卫生间。可以说，把舒适感和私密性做得相当好了。 　　“肖老师，好久不见了。您今儿是剪头发还是做造型？有什么活动吗？”艺尚的老板是圈内著名造型师裘艺，人称艺哥。听说肖玙来了，亲自过来接待。他以前也跟肖玙合作过几次，肖玙如果在京城参加活动，一般也会来找他做造型。肖玙很少参加活动，没有自己专属的造型师，都是临时找。所以，他以为是老样子，心里还想着，没听说今天晚上京城里有啥大牌到能请动这位大神的活动啊。楚然他进来当然是看到了，只是一搭眼，从头到脚，没一处能入得了大造型师眼的，以为是肖玙带来的助理，就没搭理。 　　“不是，是我女朋友，要换发型。艺哥给安排一下吧。楚楚，这是这里的老板，艺哥。” 　　肖玙一点没避讳的跟裘艺介绍楚然的身份，他是专业人士，口碑也很好，从来没有过泄露合作艺人八卦的前科，还是信得过的。再说，他本来也没想藏着。 　　“艺哥好。麻烦艺哥。” 　　楚然看着裘艺都有点儿星星眼，这可是好多小说里特别牛气的那种专业人士。能让麻雀瞬间变公主的魔术师。心里想着，是不是过一会儿，自己这个丑小鸭也能跟偶像剧似的变天鹅了？想想就兴奋。看着裘艺的眼神就有点热切。 　　“……呃……”裘艺被肖玙女朋友这个称呼给震到，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直接都晃神儿了，差点儿脱口而出，那谢女神怎么办？好在临出口，理智回笼，也被楚然的招呼声叫回了神，“啊，楚然小姐，欢迎欢迎，您放心，保证做到您二位满意。楚然小姐想换个什么样风格的发型呢？”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回到专业上，说得一套一套的。 　　“我想把头发剪短点儿，再弄薄一些，现在太多太厚了，累得慌。具体的想法我也没什么概念，清爽点就行。” 　　“行，那你稍等一下，我去叫助手上来，再拿点工具，咱们再细聊。”裘艺说完又给肖玙打了个招呼就下楼了。 　　没一会儿，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助理上来。又是照相机，又是平板电脑的。上来先把楚然的头发都给扎起来，拍了个大光明的照片。传到电脑里，点点点，没几下，就过来跟她讨论，什么发型适合她的脸型。电脑里是各种发型的模版，看上哪个了，往导进去的人脸上一拉，跟换装游戏似的，效果特别直观，还挺有意思。 　　楚然差点儿玩上瘾，都快忘了是在挑造型了。恨不能把电脑里每一个造型都放到自己头上试一试。有一些叛逆少年风的，还有些只适合舞台表演的发型，都挺一言难尽的，放头上看着特别搞笑，遇上那种的，她就拿着电脑给肖玙看，肖玙在旁边看剧本，听到她叫，会特别配合的抬头看，还会很认真的给她讲那些发型更适合什么身份的人在什么场合下用。然后楚然笑的时候，他就那么微笑的看着，一脸的宠溺。楚然都能听到那位女助理捂着嘴小声叫，还不停念叨太宠了太宠了好甜啊什么了。 　　玩儿了半个多小时，楚然最钟情两款，一款是中性的短发，让她想到小晗希，她现在这个身材，虽然没有晗希那么高，但是比例好，像她那样打扮肯定也超酷的。还有一款是过肩的中长发，做造型方便，也好搭衣服。 　　到底还是选了中长发。短发跟现在的形象变化太大了，她怕家里几位家长受不了刺激。不过还是反复强调了，一定要打得薄一点。这样，日常她扎个马尾清清爽爽的，也还行。 　　裘艺亲自操刀给楚然剪的头发，又给烫了最大卷的大波浪，不细看的话头发弯曲得并不明显，就是这么一烫，整体看着就不那么死板，带点小俏皮的蓬松感，很符合楚然如今这个年纪。 　　剪之前还做了一大堆的保养，楚然都不能全知道是干啥的，就跟个木偶似的，人家让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着。剪之后，又做了一堆，还是不知道在干什么，就是各种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往头上抹，再弄个发热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蒸。蒸完了再抹，再蒸。来来回回好几轮，又是洗又是吹的。才算是完工。 　　看看时间，整整六个小时过去，都后半夜一点多了。 　　好看是好看，头发打手一摸，都打滑儿，特别顺。就是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儿大？ 　　这罪遭的！ 　　不光遭罪，结账的时候，那价格也很漂亮呢，小五万块造出去了。 　　怪不得嫂子一下给存二十万呢。原来以为很多，够用一辈子的了，要是这么造的话，那还真用不了多久。这也忒败家了。楚然都觉得自己一直用自己配的保养品保养，好土。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直接是把账单往肖玙那边送的，他这种大客户，签个字就好，自然有人来结账。还是楚然把嫂子给的金卡递过去的。他俩都特别习惯了楚然花钱的这个模式，楚然递卡递得顺，肖玙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的。 　　服务员很专业，一点儿没尴尬，直接拿着卡就下楼结账了。回来还卡的时候，表情也完美无缺，一点没有异样。 　　楚然对这一次消费的结果表示满意，哪里知道，她跟肖玙走了之后，今儿个接触过他们的艺尚员工，都疯了，聚在一起八卦得那叫一个热闹。 　　店员A：肖老师居然有女朋友了，还这么公然带着出门，这是没想隐藏恋情吧？那个楚然，听说还是学生呢，什么背景啊？能拿下肖影帝？ 　　店员B：你管人家什么背景。你们不知道，他们刚进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助理呢。你们看没看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我穿的贵呢。我的天啊，肖老师的女朋友居然一身儿某宝大路款？她那一身有两百块钱不？所以，肖老师是真的为了做慈善欠了很多钱吧？连给女朋友买衣服的钱都没有了？ 　　助理A：可拉倒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肖老师那个咖位的，随便去个堂会，也得个百八十万的。人家私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收入呢，你真以为他们只挣明面上那些钱呢？我见的艺人多了，十八线的，一年还能挣个千八百万的呢。肖老师七年才挣两亿？我可不信。我觉得，没准儿俩人才刚认识，你看那姑娘，从头到脚土得那个劲儿，肯定是没来得及改造呢。今儿个经裘老师的手一改，再换上一身好行头，其实她长得还挺好看的。 　　助理B：你这粉丝心态可不好啊。人家那是挺好看吗？人家那是非常特别好看好嘛。就那脸，你摸着良心说，圈里现在二十岁左右的小花儿，哪个比得了？以前不是都传谢女神是肖老师的白月光吗？跟今天这楚然一比，别的不说，状态上，女神就输了。青春无敌呀！ 　　收银员：行了行了，我给你们爆个大料吧。你们不知道吧，今儿个那位女主角拿来结账的卡，是姜缃的。就是嫁入豪门的那个超模姜缃。我特意对了，她之前在咱们这儿办过两张卡，一张她自己用过几次，各一张一直没用过，卡号就是今天这张。你们说，是这个楚然跟姜超模有关系，还是姜超模跟肖影帝有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集吗？ 　　店员A：没听说过啊。我可是肖老师的老粉。他跟谁关系好我能不知道？他跟姜超模就一起参加过几个慈善活动，都没说过话，应该不认识。莫非，姜超模的高定要找肖老师代言了？她家不是从来不找代言人吗？以前肖老师也没穿过她家的衣服啊。 　　店员B：那说不定就是那个楚然认识姜超模呢。关系肯定不一般，要不然也不会送卡，二十万呢。要是她认识姜超模，那家世差不了，有机会认识肖老师就不奇怪了…… 　　助理A：你们是不知道啊，肖老师多宠女朋友，那眼神儿。我的天，要是他那么看我，都能给我看怀孕了。 　　其它人：切……你是男的，怀你马怀啊。 　　助理A：，哦，那能把我看弯了…… 　　呵呵，你本来也没直到哪里去。 　　吵吵嚷嚷，猜来猜去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影帝的恋爱故事就是。 　　俩当事人呢？ 　　大半夜的，还能在哪，回家呗。 　　望海湖整个小区都是肖序教授当年建好捐给学榜的，他自家能不留一套吗。只是一直空着，也没来住过。这两天找了家政公司来把卫生收拾出来，又买了些家具添进去，都是经纪人何姐帮着弄的。今天算是弄好了，直接住这边就行，跟楚然的大平层隔着大半个小区，人家那是别墅。 　　做个头发，差点儿把人累死。楚然觉得腰都快坐断了。回家洗漱完躺床上秒入睡。 　　原主是没什么朋友，基本不跟外界沟通，她也没有时刻盯着手机的习惯，手机里连着十几条的信息，她是真没看到。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被门铃声吵醒，打开门发现家里四位家长，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外，她就比较懵。 　　啥情况啊？ 　　“爸，妈，哥，嫂，你们怎么来了？” 　　她头发睡得跟鸡窝似的，随手胡噜两把，乱槽槽的，身上穿着一个绣着卡通猫的大T恤，也没带眼睛，迷迷糊糊，没多想就把人往屋里让。 　　这个形象吧，亲人们倒是没觉得怎么着，一看就是睡懵了还没清醒呢，还怪可爱的。到是看了她这个样儿，几位大佬心先放下一大半儿了，那谁应该没住在家里，除了当着亲人的面儿，哪个女人也不会这么邋里邋遢的面对刚刚开始谈恋爱的男朋友的。 　　特别是楚爸爸和楚大哥两个人，进屋之后，跟来捉奸似的，那眼睛跟探望灯差不多，四下里扫射，就想看看有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兔崽子跑他们家里占便宜来。 　　扫了一圈儿，也没发现有男人长期居留的痕迹。 　　楚妈妈和大嫂心里鄙视他们的行为鄙视得不行不行的，脸上到是不显。大嫂还赶楚然去洗漱，“我定早餐，你洗漱出来刚好可以吃，去吧去吧。” 　　哦 　　楚然迷迷糊糊的回到房间了，才想起来，得告诉肖玙一声儿，家长来了，别来送早餐了，今天他自己玩儿吧，她得陪家长了。 　　拿起手机才看到那十几条未读信息。 　　都是昨天发来的。发信人正是这会坐在客厅的几位大佬。 　　内容都差不多，就是关心一下她最近怎么样啊，开不开心啊，有没有什么事情啊啥啥的。记忆里，以前也是这样，他们差不多每天都会在群里问，原身都是回个嗯、啊、没事就拉倒，有时候也不回。 　　楚然看话里话外的，是在问打工顺不顺利，有没有认识新男友。 　　得，肯定是知道明天在蛋糕店的事儿了。蛋糕店也肯定有人给报信儿，说她在跟肖玙谈恋爱。 　　然后她这一不回信儿，宠女成狂的爹妈和宠妹狂魔的哥嫂就直接冲过来了。 　　也是够拼的，最后的信息是昨天下午八点多发的。 　　不到十二个小时就到了。 　　牛。 第95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5 　　“就那天, 那谁要跟我分手，我不同意，他推了我一把。是肖玙救了我。后来我也是冲动了, 想着一定要找一个比他好的。就问肖玙能不能当我男朋友, 他同意了。然后这几天我们都在尝试着约会。就是这样, 没别的了。我们真的啥也没干……” 　　楚然多机灵的，也是看着几位家长想问又怕刺激到她不敢问，小心翼翼的看她脑色, 憋着难受的劲儿, 干脆自己主动交待了。跟肖玙开始的理由，是这几天她编出来的，看了好几本小说呢，融的梗。 　　啪，楚爸爸直接把手里电话给砸桌子上了，那茶几是大理石的, 眼看着电话的屏就碎成了渣渣, “妈的，敢推我宝宝？谁呀？跟爸说, 爸去找他去。是不是那个姓贺的？” 　　嗯？您还真知道呀？ 　　看吧, 也就只有原身那小白, 天真的以为她真的脱离了家里的保护, 自立更生了。贺海超的事儿，她可没跟家里说过，不只这一个没说，五个前任，一个没说过。 　　楚然只当啥也没发现了，“爸, 都分手了，我都忘了他是谁了。” 　　“对对对，小王八羔子记他干啥。爸给找比他好一万倍的。” 　　楚妈妈翻白眼，直接上手就在楚爸爸腰里掐了一把，这死老子，是故意乎略肖玙呢，还你给找？你能找谁？就你那朋友圈？不是喝酒就是烧烤的，腰围比身高长，歹竹岭上能出啥好笋？ 　　“乖乖自己心里有数儿呢，你掺和啥。”转头又一脸笑得很欣慰的样子跟闺女说呢，“没事儿，乖乖，不难受。下一个会更好。” 　　楚爸爸就往后一靠，这说得都是些什么？你就教闺女呀？ 　　楚然点头，肯定下一个更好啊。肖玙和那些个前任，有可比性吗？ 　　楚大哥是皱着眉，他到是没忽略肖玙的存在，“肖玙是我学弟，小妹你别多想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吧，那人，看不透。而且，他要是欺负你，哥不一定能打过他……” 　　啥玩意儿啊，怎么说着说着还要打起来了呢？ 　　楚然就感觉，表情都快要绷不住了。这一家子，真是把原身上成小宝宝了吧？ 　　楚大嫂咳了一声，到底是比那三位冷静一点，“我觉得肖玙挺好的。我都打听过了，他这么多年也没有啥绯闻，洁身自好的。事业有成，人也长得好，脾气也不错，还有爱心。小妹，你跟相处几天了，感觉咋样啊？” 　　楚然就笑了，“挺好的。” 　　不敢多说呀，还得装自闭呢。要是按她自己的脾气，那要不秀个十万字的，都对不住她跟肖玙的感情。 　　一看她这样儿，楚爸爸楚哥哥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就感觉自家的小懒白菜马上就要被猪拱了那么闹心。他们才不管对方多优秀多好呢，啥样儿的在他们眼里都配不上他家宝贝一根头发丝儿，只想打死他。 　　楚妈妈表情就好多了，楚大嫂调查那些结果早都跟他们沟通过了，她觉得挺满意的，除了年纪大了点儿，比自家闺女大了八岁，别的真挑不出啥毛病了。长得好，事业好，虽然在名利场吧，也没有乱搞，之前听说不会攒钱，挣的没有花的多，还都捐出去了，自己也没享受到，还担心闺女跟着他吃苦，后来听儿子说，人家背后挣得比演戏挣得多几百倍。那就证明不是没能力养家，闺女不用吃苦。那就再没啥可挑捡的了。该说不说，那个长相，是真招人喜欢。 　　不过她还是提醒闺女，“出去约会行，但是咱也不能先让人家花钱，该咱花的不能抠着，知道吗？”女孩子，太抠了，会让人看轻的。 　　这一点楚然也认同，以前她也是这么教闺女的，所以她直台头，“嗯，知道的。” 　　楚爸爸一听到花钱的事儿，耳朵就长小脚儿，“闺女，钱够不够花？爸再给转点儿？” 　　啊？您对花钱还有没有点儿概念了？ 　　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够花呢。之前爸爸给的钱，就这几天买家里的东西花了点，都没怎么动过，还剩很多。” 　　她说买家里的东西，楚大嫂这才发现，家里果然添置了许多东西，有生活气息多了。之前装修完的图片，设计师都给她发过的，比现在可冷清多了。 　　“哇，小妹，这些都是你添哒？真厉害。” 　　其实就是些日常用品，有啥好厉害的，哄孩子呢。 　　行吧，楚然只好当自己是孩子一样被哄着呗。她不说话，好在原身就是这样，别人说十句她回不了一句，家里人也都习惯了。 　　这会儿早餐的外卖送过来了。楚爸爸和楚大哥自动自觉的拿外卖去往餐桌上摆。楚然看他们去餐厅了，才坐到大嫂身边，小声的问大嫂，“嫂子，你知道谢以珊吗？她跟肖玙的事儿，是真的吗？” 　　楚妈妈在边儿坐着呢，明显是听到了，竖着耳朵听呢。 　　大嫂往餐厅看了一眼，看那两位在忙，才回楚然，“还能是咋回事儿，肖玙是干一的一哥，女的是干一的一姐，说是一姐，除了脸，没有代表作。快三十了，提起她都不是二十年前的家庭剧女主闺女呢。靠炒作起来的，一直发通稿，营销是肖玙的白月光。都带她几部戏了，还扶不起来。你不用在意她，她背后有金主的，跟肖玙没关系。”顶顶看不起这种儿的。 　　“那她金主不在意她跟别人炒作啊？”这心可够大的。 　　“切，那金主养着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还荤素不忌的，圈里都知道。有两个还结婚了，靠着营销恩爱夫妻的人设参加各种夫妻综艺，挣了好多钱呢。” 　　哎妈，这么神奇的吗？ 　　真是开了眼界了。 　　“公司都不管的吗？”万一塌房了，公司不是损失很大？ 　　“你情我愿的事儿公司怎么管？人家自己愿意的。说出大天去男未婚女未嫁的，只是品行问题，不是法律问题。你能把人家怎么办？” 　　哦，原来金主还是未婚呢？那这真就没法说了。 　　就是可怜了那些还把她当成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的可怜粉丝。被骗的真惨。 　　不过那也是你情我愿。 　　不是她能管的。 　　“你没问肖玙啊？”还是肖玙没给她满意的答案呢？大嫂想着，这两种情况代表的问题。 　　“嗯，没问。还没到时候呢。”才“认识”三四天，就啥都能问，那还了得？ 　　这回连楚妈妈都暗暗点头，还行，没被迷晕了头。 　　娘仨也没在客厅多待，再说悄悄话，那爹俩访怀疑，在谈恋爱这件事上，男人和女人的标准完全就是两回事儿。 　　早餐是烧麦和包子，豆浆油条。纯粹的北方口味。大嫂也是在北方长大的，跟家里口味很一致，她吃得也不少，就是正常的饭量，保持身材全靠运动和营养搭配，并不是节食。 　　楚然还拿了自己做的小咸菜出来当配菜。味道肯定是挺好的，但是楚爸爸吃得眼泪汪汪的就过份了，真没好吃到那个份儿上的。 　　“乖乖手艺真好，给妈做点儿，我带回去吃，开胃。”当妈的就很直接了。 　　“嗯，一会儿去买菜，回来给您做。” 　　原身厨艺就不错，在家也给家里人做过饭的，她是跟家里人不亲近，又不是断绝关系了。只是总共也没做过几次罢了。 　　楚爸爸就不太满意，“你想吃不会自己做，累着宝宝怎么办？她工作够累的了。” 　　楚然一头黑线，“爸，就做个咸菜，累不着。”而且她工作真没多累。 　　楚大嫂也说呢，“小妹也带我一份儿呗，这个泡菜味儿是真好，你教我做啊？” 　　“好啊。” 　　家里人啥时候得到过这么多回应。都有点儿受宠若惊了。相比起这个，其它事情，反而不重要了。 　　如果跟肖玙谈恋爱，能给闺女这么积极的影响的话，楚爸都觉得，等见到了姓肖的小子，可以少揍他几下了。 　　难得的得了好脸儿，吃完早餐，娘仨说要出去逛街，再给家里补充点儿东西，顺便买材料回来做泡菜，爷俩死皮赖脸非得要跟着，说给拎包付款。还说在京城没业务，在家也是闲着，可委屈呢。 　　那就走吧。 　　“哎，小妹这么打扮多好看的。” 　　大嫂对楚然的新形像很满意，以前那个打扮，真的，她全是靠着滤镜撑着，才忍住没有拉着人去改造的。 　　“肖玙带我去的艺尚，用了大嫂给的那张卡。” 　　楚然提了一嘴，还顺便给肖玙刷一波好感，看，肖玙多好的。 　　“啊，袭艺那人手艺还是不错的。” 　　“就是太贵了。剪个头发，五万多。” 　　“还好啦。你第一次去，做的项目多，以后就好了。保养一次也就万八千的，你坚持去，就知道好处了。晚上咱们一起去水佳人啊？那边儿SPA不错。” 　　超模的世界果然都是跟美有关的。 　　但她真的不是很需要。 　　想想，还是同意了，“嗯。妈一起。”没忘了叫上楚妈妈。 　　楚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我肯定得去，梳妆打扮的事儿落不下我。”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她们聊得挺开心，后面爷俩跟得挺累，“你们到是逛啊，还是唠啊？能不能快点儿。” 　　看吧，不让你们来非得来，来了又不耐烦。真当女人逛街就喜欢你们那种进店了同色系一样一件刷卡的豪呢？边看边聊天马行空东一句西一句还只看不买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好嘛！ 　　三人一起回头，“不能。” 　　然后笑做一堆。 　　爷俩在后面看着这么合群的楚然，感慨万千。 　　当然也不是只逛不买，楚家人的爱好就是跟楚然花钱，这个啥时候都不变，楚妈妈还非得把人往少女系的店里拉，然后恨不能把店都买下来。她是想想，没行动，还是会享受一下挑选的乐趣的。两位大老板可不管那个，楚然但凡说一句哪个挺好看的，就直接把人家店里她能穿能用的号儿都搬空。买包的时候，土豪买法是同色系全买，两位楚老板是全店搬空。全色系全款式。眼都不带眨的。 　　“家里放不下……”楚然都被这个豪法吓到了，这个买法，家还没败光，也是不容易啊。 　　“没事儿，哥都问过物业了，有别墅在售的，回去就买下，能放得下。” 　　买个别墅给你妹子放包？ 　　可以。 　　“大嫂……”管管你家男人吧。 　　“再看看H家去？” 　　她还觉得不够呢。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不一件衣服一个包，多少都不够用的。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 　　我不去。 　　“去买菜吧。下午我还得去打工，没请假。” 　　楚妈妈这时候说话了，“没事儿，我给彭隽打电话。” 　　嗯？彭隽是芒小艾的大老板。 　　“妈，你认识彭总啊？” 　　楚妈妈眼神就有点儿闪躲，“啊……” 　　楚然就带着疑问又叫了一声，“妈。” 　　楚妈妈就带点儿懊恼又小心的嘟囔了一句，“哎呀，就那楼是你小时候我带你来京城旅游顺手买的嘛。彭隽那时候刚好到处发传单卖蛋糕，我看你挺喜欢吃他那蛋糕的，就给他投了点儿钱……” 　　所以，楼是你的，资金你出了，总结一个，你是芒小艾的幕后大老板呗？ 　　“……也就是说，我一直在给自己家里打工呗？” 　　可以这么理解吧？ 　　“我乖乖最厉害，你一个人挣的比别人加起来都多。” 　　…… 　　可真行。 　　这也就是楚然来了，要还是原身，以为自己不用家里保护能养活自己了呢，结果一看，一切都在家长的掌控当中？心态非得崩了不可。 　　楚然到是无所谓，有这资源为啥不用呢，挺好的。 　　咸鱼就该有个咸鱼的样子。 　　于是，她果断的决定，今天翘班不去了。 　　“要不，把楼和店过到你名下？”以前瞒着，楚妈妈也不敢提，看楚然反应没有想像的大，她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行啊。”六层的七十年代的老楼，筒子楼，几经改造，现在一二层是商铺，三到六层，每层三十个二十到四十平的单间出租。也有整天租打通的，有租几个单间打通的。都是常租。这种黄金铺位，没有人舍得花一个月几万的租金租来住的，都是开各种工作室。原身在芒小艾打工快三年了，对附近环境还是挺熟的。一栋楼呢，每个月租金就上千万，干嘛不要。 　　这还是闺女头一次明确的表示乐意接受的东西，楚妈妈兴奋坏了，街也不逛了，就拉着闺女去办过户手续。 第96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6 　　“妈, 你怎么随身带着过户的证件呢？” 　　楚然以为楚妈妈就是那么一说，过后再办手续的，得专人来办, 那些房产证什么的, 肯定都在公司里呢。等妈妈拉着她直接到政务大厅，那包儿跟空间装备似的, 卡卡的人家从包里就把房产证拿出来了，好几十本。怪不得背一那么大的包呢。 　　关键是, 那么大个包, 还背着逛街，也不说放家里。 　　太神了。 　　楚妈妈一挥手, 特别轻描淡写，不值一提的样子，“我这一年也来不了几回, 这不是想着你也快毕业了, 又是学做账的，正好我也不耐烦看账, 也看不懂, 我那公司你就帮我管着得了。怕你刚上手手生闹不明白，先把这地方练练手儿。我在京城就这么点儿房产，多了也没有了。” 　　然后说着, 又拿出来三捆, 一捆有十几本，一捆有三四本，一捆就两本的。可真会顺杆爬。 　　楚然不知道的是，她带这些东西，原也没指望闺女真能接, 就是堵一把，最主要的是拿这些当借口，要不然闺女要是问起来为啥突然进京了，这不是没理由嘛。说知道你失恋了，来安慰你？那不是火上浇油嘛。 　　楚然没说接不接的，“妈，我就好奇，我爸那钱不也是一点一点赚出来的吗？你咋有这么多钱买这么多房产的呢？还开那么多酒店。” 　　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人家是怎么创业的，就是想知道小说里的BUG在衍生出来的时空里要怎么补齐漏洞。 　　楚妈妈就笑得很矜持了，“嗐，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那时候还没有你呢，我回你姥姥家串门子，刚好赶上抽奖，二块钱一张票，我随手就抽了两张，刚好一个一等然，三千块钱，一个三等将，一台电风扇。那三千块钱刚好能在县城边儿买个院子，我就买了。哪知道两年之后，那地方不是建电厂嘛，拆迁了。给了五万块钱。这意外的财，我也没想钱，就说在市里给你哥买房子留着娶媳妇，买完放着就再没管。你出生的时候不是难产了嘛，去市里开的刀，就哥晚上没地方住，就去那房子。无意当中知道几年价格长了三四倍。也是巧，跟我生孩子隔壁床的两口子贷款买的房了，每个月还一百多。我一看这行啊，那时候也没有限购啥的。我就把当时手里的钱，全按最低的首付买成了房子。都到大城市买的。你爸那时候也挣点儿小钱了。当时一下就买了几十套，一个月还差不多三万块钱。租金差不多就够了。就这么滴，一点一点的就越买越多了。真就是幸运，两千年以后，粮食市场一下就起来了，化肥有几年跟抢钱似的。你爸给的家用越来越多，我也花不了，买别的我也不懂，这不就越买越多了嘛……” 　　看看人家，因为不会买别的，就一直买房子，还只付首付，以房养房，然后就把产业攒下了。 　　行，这解释真棒！ 　　楚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那现在您的房子还有贷款吗？” 　　楚妈妈就笑得美滋滋的，“有啊。三分之二的贷款都没还完呢。一个月得还好几个亿呢。都是贷的三十年的，最高的一个月还一百多，到限购之前买的，一个月都得还好几万了。” 　　然而现在最值钱的，正正好就是前期那些一个月要还一两百的房子吧。 　　一个月要还几个亿房贷，还有还十几二十年，挣的肯定比要还的要多得多。真牛。 　　关键这个钱挣的，还低调。也没有什么公司，也不上市啥的，什么财富榜都排不到她头上去。但人家挣的那个钱，真比好些榜上的人多。就一个小小的几十人的财务公司，都全部搞定了。 　　娘俩这么聊着，那边儿手续就办好了。这种大客户，上百套房产的过户，得专门一个窗户给办的。签了好多字。 　　大哥大嫂忙别的去了。楚爸爸陪着呢，眼巴巴的边儿上看着老婆子就这么把房子转到闺女手上了。他就老试图插话，想问问他闺女，对他公司感不感兴趣？要不要进公司看看？又想着闺女现在看上小白脸了，肯定不乐意回老家。哎，没人乐意继承财产的老父亲，心里苦啊。心里都是盘算着，不行先把这边分公司看看能不能找啥理由糊弄着让闺女照看着？然后一点点儿的让她接手？ 　　楚然不知道楚爸爸也在盘算着给她公司呢，楚妈妈搞小动作把那些房产都过户给她的时候，她也没出声。管就管呗，她可不会嫌弃钱多的。 　　因为这意外的插曲，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啥都没干成，中午饭都是在大厅里吃的外卖。合是个人房产就这点麻烦，就得一个一个办，不像是公司的，你看哪个公司卖房子要老总亲自到交易所签字了。 　　到最后人家那工作人员还加班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所有手续都办完。等十五个工作日之后，就能拿到新的房产证了。楚然中途出门到附近商场的珠宝柜台买了一个小小的金牛，两千多块钱，就一个小包装包着。走之前送给那柜员当辛苦费了。她看到她手机屏保是个小牛了。 　　这小牛没白送，人家一周就给办好了，还特意打电话通知她来拿的证件呢。 　　办完手续，才又去超市，买了一些白菜萝卜黄瓜海带裙带菜回家做咸菜，楚然还亲自下厨，给爸妈和哥嫂做了一顿大餐，六菜两烫，主食馒头加海鲜面。吃完饭跟大嫂和老妈一起做咸菜和泡菜。大嫂下午买了一堆贵到死的盒子回来。一人给做了三大盒。 　　一家子这么和乐融融的待一起的日子，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楚爸爸楚妈妈老两口都不想走了。 　　可是不走不行啊。真都挺忙的。 　　满打满算的，第二天又待了一天，下午楚大哥就走了。大嫂晚上要参加一个活动，然后连夜就得出国去看展。楚爸爸楚妈妈没到中午就被车接走去赶高铁了。五个小时就能到家，很快。 　　这两天待得，大家都挺满意，楚然把家长们哄得开开心心的，也帮着肖玙刷了不少好感。自己也收了一堆的东西，除了那些房子，到底还是答应楚爸爸，到分公司的财务部实习去。楚大哥那边近期没有京城的大案子，这不就让楚爸爸给找到机会了嘛。还有楚大哥真的把小区时的一栋别墅给买了，这边钱一付，原来的房主也没得非等手续办完，直接就把钥匙给楚然了。那别墅跟肖玙家正对面，也不知道楚大哥知道不知道，估计也没人会特意告诉他。肖家人这些年都没住过，都没什么人知道那房子是谁的。就算知道，谁那么欠儿，卖房子还得科普邻居的身份啊。顶多就说一说大概房主都是什么人。这里一半都住着京城大学的教授们呢，也是卖点之一，中介也都是重点介绍这个的。 　　楚然都不知道。是把家长们送走了。跟肖玙聊天，说把这两天买的那么些包包衣服和鞋子送那边去的时候，才发现的。那这样的话，当然要搬到别墅去住。 　　原来房主把房子装得不错，是欧式奢华风格的。楚然也没打算重装，就把卫生彻底搞一下，家具和厨卫换掉就好，最多半个月就完工。 　　“你家还真是宠你呢。”三天没见了，肖玙到楚然家吃晚饭，看到满客房的衣服和包装盒，都感慨了一下。 　　“那可不。没见过这样儿的。恨不能什么都给过来才好呢。”楚然就说起那些房子，和楚爸爸的分公司。“你帮我找两个助理呗？专门打理那些房产的。我可没进间天天挂个一堆钥匙挨家收房租去。还得去公司上班。蛋糕点那边儿也不能辞职了，自家的店怎么辞。”说到这儿，突然有了点儿灵感，“你说，老两口是不是就想着把我时间都占满了，就没时间老跟你待一起了？” 　　还没毕业呢，再回上毕业论文，学校的事儿。这么一看，真的很多事情要忙啊。要是原身啥都没见过没做过老板的姑娘，能把她忙晕了。哪里还有时间谈什么恋爱？特别是楚妈妈非说蛋糕店里没自己人她不放心，劝她别辞职，这么一想，一个蛋糕师父，干三年了总共没见过彭隽超过三回，能监督啥？ 　　肖玙笑得不行，“看来楚家人对我挺不满意的。”能想出来这么损的招儿破坏恋情，也是没谁了。这要他俩真是刚开始的，那老见不到面，可不是就得黄嘛。 　　“那可是呗。关键咱这时间点赶的，也太无缝了。理由还那么不靠谱，哪个当家长的能放心让闺女这么随意的跟人谈恋爱呀。” 　　说的就是这个话嘛。 　　所以楚家人一顿安排她，她才没说什么都乖乖的接受了嘛。让他们觉得她是知道自己办了不靠谱的事儿才乖的，他们也趁机把办了他们想办的事儿。这样儿她性子慢慢变了，才不显得太怪。 　　“好，那我以后好好表现。” 　　这跟表不表现的，真没啥关系。靠不靠谱，就得靠时间证明，过上个三年两载的，让楚家人看看他是不是靠谱才行。想短期就结婚过日子，那是别想。 　　“看看这个剧本怎么样？”晚上实在没啥事儿干，楚然刷手机，看考古考古肖影帝的过去，肖玙却并不想让她看网上那些乱七八槽真真假假的消息，就给递过来一个剧本，让楚然给意见。 　　是个古装剧，讲复仇的，一个武林门派前途光明的二代弟子大师兄，代表师门参加了武林大会，在年轻弟子的比武当中拿到了第一名，一时名声大振，成为下一任武林盟主的大热人选，连所在门派，都有挤掉前几位，冲一冲第一大派的希望了，一时间功成名就，还有掌门大小姐未婚妻，人生再完满不过。然而半年之后，当朝皇帝的亲叔叔怀王收复南境某小国，得到镇国之宝，一尊镶满了宝石和珍珠的纯金九层佛塔。要进献给皇帝。亲自上山请掌门帮忙护送。掌门派了男主亲自出马护送镇国佛塔。半路遇到埋伏，男主被打下魔教附近的悬崖，尸骨无存，未婚妻也嫁给了三师弟，三师弟还接任了掌门之位，与几大派的关系都非常好，成为江湖上闻名的大侠，与武林盟主关系莫逆，还是怀王府上宾。 　　十八年之后。男主已是魔教教主，习得绝世武功，也查明了当年佛塔失窃的真相。摇身一变，以太子幕僚的身份重新回归。一步一步的干掉所有仇人，追回镇国佛塔。最后与小公主归隐山林。 　　“这不就是基督山伯爵古装版嘛。” 　　“是啊。内核差不多吧，但是故事讲好了，还是能看的。” 　　那到是。不是能看，相当能看了，楚然大概的翻一下，都想再细细的看一遍呢。 　　“这是初稿，之后还会再精修。” 　　“要是真能按照这样拍，其实就挺好看了。找个好点儿的编剧吧，别把这么好的故事给毁了，现在那些电影电视剧都啥呀，竟往观众嘴里喂屎。对了，你不是自己会编吗？你自己编呗？”楚然对肖玙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肖玙摇头，“那你还真错怪了编剧了。不是没有好编剧，咱国内现在好编剧正经不少。只是观众看到的成品，跟编剧最初写好的本子，早都变得妈不认了。你没听过那句，资本改变了娱乐圈吗？一个电影拍摄过程当中要被太多的限制了，名气不够大的导演，担不住票房，也压不住投资方，演员自己定不了，剧本说子不算，整个都被资本裹挟，能拍出来好东西才怪呢。还有，你发没发现，有些特别有才华的青年导演，他砸锅卖铁拍了一部惊才绝艳的好片子，一战成名了，之后再拍的片子什么都不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但就是质量不行了。真是水平不行吗？不是。是他自己说了不算了而已。你当为啥以前的肖玙能拍一部成一部？因为他自己就是资本，他能出得起钱，他看好的本子，不用被任何人裹挟，编剧能按自己的想法编，导演能按自己的想法导，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好剧本好导演再加上好演员，怎么可能不出好片子。他成功的秘决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你当这些送来的本子，都是找演员？百分之百都是找投资的，圈内都知道，跟肖玙一起工作是最轻松的，最省心还最容易拿奖的。” 　　哦哦哦。 　　楚然猜点头，心思活泛了，点着手上的本子，“那拍这样一部电影，要投多少钱啊？” 　　肖玙就笑，“想开夫妻店了？” 　　嗯嗯嗯，“你自编自导自演，我出钱，怎么样？到时候携手走红毯，横扫各大奖项，是不是很帅？” 　　啊啊啊啊，想想就兴奋呢，还可以穿各种各样漂亮的礼服。 　　现在这个身体，一定可以艳压所有女明星！ 　　肖玙就果然如此的表情，“你呀，就不是当咸鱼的料子。不是说要当小公主吗？” 　　嗯？楚然想了想，躺平的话，好像不如做资本女大佬爽呢。 　　“不急，这才是初稿，成稿立项到开拍，至少还要准备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想。在那之前我还会进组再拍一部电影。”合同是半年前就签好的，肖玙参与的项目，都是以他为核心立项，他是投资商嘛，陈若濂挂制片人，实际钱都是他公司投。 　　“啊？那你什么时候进组啊？” 　　“快了，已经在选演员了，两个月之后吧。” 　　“什么题材呀？” 　　“现代的，街舞题材，热血青春片，高燃的。明年暑假档上映。” 　　“街舞？你会吗？不是，肖影帝会吗？” 　　“不会。所以他一直在进行街舞的训练。主角是街舞的教练，曾经的世界冠军，受了重伤之后成了瘸子，颓废成了一个邋遢大叔。然后被一群街舞少年感动到，重出江湖带着他们在世界级大赛当中勇夺冠军的故事。我跳舞镜头不多，不用学得太深，能应付镜头就行。” 　　“哇，不错啊。听起来就是那种传统的励志电影的套路，现在街舞挺火的，拍好了，票房应该不错。到时候我就毕业了，可以去探班。”楚然还真挺好奇的，剧组什么的，她真没了解过。 　　想想肖玙提的这两个故事，还真是像他说的，全是用烂的梗，真没啥新鲜的。但只要没有乱七八槽的加戏，无语的选角，能常盛不衰的题材，其实最稳。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是这么说，可接下楚然真是忙起来了，也确实没时间约会了。肖玙坚持着每天送她上班，接她下班，晚上一起吃饭，陪到睡前，还不能住一起，就是全部的相处时间了。 　　楚妈妈回家之后，派了财务公司的经理过来，还带了两个人给她，两个都是年轻人，三十岁以下的。男的叫张小海，老乡。女孩叫王春微，京城人。他俩都是公司老员工了，以前就是主要负责京城的业务的，怕她这边刚接手弄不明白，把小张小王直接给派过来了。 　　这样也好，从那一堆房子里扒拉出来一处老小区里下个月就要到租期的一套大三居，就在一楼，做办公室完全没问题。厅做办公室，室做宿舍，刚刚好。肖玙帮着找的两个小孩儿都是他公司的，刚过了实习期的新人，都很机灵，也是一男一女。四个人，张小海年纪最大，资格最老，先让他做组长。房子到期收回和重新装修好之前，先在沫然酒店办公。男一间女一间标准间，办公单独一间就行。安排好之后，楚然基本就没怎么管了，只等每月五号看报账单子。 　　安排完财务小组，楚然才去公司报道。楚爸爸早交代过京城分公司这边的张总了，楚然就是直接找的他，然后隐藏了身份，以实习生的名义进了财务部，实习嘛，以学校还有课为由，每天只上一上午的班。其实实习生的工作也就是那样儿呗，刚来，就是打杂跑腿儿，卫生也不用搞，有保洁呢。财务总监肯定是知道她的身份，每天上午的例会都让她参加，让她知道财务部的工作流程。再复杂的具体工作，就没有了。主要还是看。 　　公司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按楚爸爸的意思，是想让她直接在公司附近住的，这样上下班不折腾，还能离肖玙远点儿。楚然当然不乐意，以还要去蛋糕店和回学校写论文为由拒绝了。 　　这样上午下了班，她还得往蛋糕店赶。肖玙有空的话，会来接她，没空她就坐地铁，要做十几站。 　　肖玙接的话，一般会给她带午餐，或者延路找地方一起吃饭。肖玙不接，她就订个外卖，人到蛋糕店了，外卖差不多也到了。吃完饭，做两三个蛋糕，干完活儿。下班，直接回学校，到图书馆，搞论文，有时候肖玙会到图书馆陪她，她搞论文，他看剧本或者处理公司的业务。 　　然后晚上再一起回家。 　　别墅的装修也都是肖玙管的，楚然真没时间管了。 　　就这，都已经每天从早忙到晚了。 　　只有周六周日的时候，上午能休息一下，还得去看看财务小组。他们的业务跟租客接触，多是在周末或是下班时间，是不能正常休息的，都是工作日串休。 　　这顿忙活呀。 　　自打穿过来，连宿舍都没有回过。 　　宿舍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打电话或是发信息问问她怎么了。 　　这人缘，也是够呛。 　　为了不被打扰，晚上在图书馆的时候，两人都是易了容的，所以也没有旧相识打扰。 　　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这么嗖一下就过去了。 　　肖玙进组了。楚然马上就要开始论文答辩，公司实习已经结束了。现在就剩下蛋糕店的工作，家里没人陪了，楚然干脆就搬回了宿舍。几辈子了，包括她本人在内，还真没有过住宿舍的经历呢。 　　拖着行李箱，带着给室友的小礼物和一些吃的，凭着记忆，找回了宿舍。大中午的，门都开着通风呢，满走廊都是各种饭菜的香味儿，麻辣烫的味儿尤其多。 　　宿舍是里外间中间带个小厅的，厅里靠墙放着饭桌，对面墙是两个置物架子，放着脸盆毛巾啥的两侧，一边是洗手间，带两个洗手池和两个淋浴。另一边是厕所，也是单独的分成两间，一间一个的。 　　楚然的宿舍在里间。一间四个床，上铺下桌的模式。她的床是左侧靠窗一边的。 　　满怀着对宿舍生活的憧憬进门的，撩了帘子，入眼的确是，上铺被子被卷成一个卷堆在床头，隔凉垫上堆着四五个行李箱，还有几个整理箱。下铺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快递箱子，桌子底下全是鞋盒子。椅子在阳台上放着呢，上面还有鞋印，应该是踩着它挂衣服啥的了。 　　还真是挺惊喜的 第97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7 　　下周一就要开始答辩, 这都是周四了，宿舍里的另外三个人都在呢。一个在床上靠着打游戏，一个戴着耳机边吃边看电视剧, 另一人开着电脑, 看样子是在准备答辩，页面是论文, 然后电脑里放着音乐，外放的, 笔记本的外放, 还没接音箱，那声间就特别薄, 怪怪的，然后她还放了一个若有似无的音量。你说有吧，听不太清楚, 只能听个调子, 你说没声儿吧，还跟蚊子似的, 有点儿声。 　　楚然拖着行李背著书包这么一进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门边看论文的王丽莎，她看了楚然两眼，没动, 问了一句, “同学，你找谁？” 　　她这一出声儿，另外两个才往门口看，戴耳机看一眼就转回头接着看电视剧了，打游戏的看了一眼, “进错屋儿了吧，姐妹儿。这是302。” 　　肯定是不会错的。 　　楚然拖着行李，到自己的铺位前站着看了得有十几秒。活了几辈子了，一时里，还真有点儿卡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直接摔桌子，把她们的东西都扔了吧，都是一帮子还同入社会的小姑娘，就为了这么点儿事，跟她们一样儿的，好像不太值当。 　　当没事儿发生吧，心里还堵得慌。不是她堵得慌，是替原身堵得慌。她再是没有存在感吧，可也跟她们一起住了四年了，她们出去跟男友同居的，不回来住的，她可从来没动过她们一点儿东西，逃课的时候帮她们点名，懒床的时候帮着带过饭。怎么着啊？她不回来，就随便征用她的地方？宿舍有群的，虽然你们有小群私聊，大群很久没人说话了，但确实有群，哪怕你们问一句呢，难不成她还能说不让用？ 　　这么一想，更憋屈了。 　　楚然拿着手机，先把现场拍了照片，然后打开视频，开始录，录完还直接发到肖玙微播的私信里，这样就不怕别人删掉了。“麻烦三位立刻、马上，把你们的东西拿走，把我的东西归回原位。我现在去的辅导员，半个小时之后，如果没收拾完，我就报警，并且会请律师，告你们私占她人财务……有没有用没关系，但一定会请媒体爆光。” 　　她都说完，录完了，那三位才反应过来，“你是楚然？” 　　这个人跟她们之前室友楚然有什么关系吗？ 　　这会儿，外间在屋的三个和对门的同学都跑进来看热闹了。都开着门呢，小透明老实人楚然消失一个月，前后左右的几个寝室都在猜发生了什么事儿呢。班长还特意问过辅导员，说是一直有网上签到，跟论文导师也一直有联系，好像是实习单位离得远，上下班不方便，住在员工宿舍？反正都是这么传的。 　　常来常往的，都知道那仨把她的床铺当仓库用了。多少也是觉得她一直特别老实，欺负她就是回来也不敢出声罢了。 　　这人突然回来，听着还像是吵起来了，就都跑过来看热闹。 　　然而楚然并没有给她们看热闹的机会，把行李箱往宿舍门口一放，就去找辅导员了。之所以没放房间里，是因为走廊有监控，好几个呢，放屋里谁知道她们会做啥。 　　找辅导员也不是告状，就是刷个脸，签个到，送点儿小礼物，就一条丝巾，大嫂公司做活动的赠品，她要了几条，打算给老师们一人一条，虽说是赠品，但是高定的赠品，包装也很精致，送人不丢脸。懂行的人会知道，能拿到这个赠品的，就不是一般的身份。不懂行的，压根儿就不会知道这是赠品。 　　快毕业，教了四年，原身这学生成绩是相当不错的，还从来不缺课，没少过任何一场活动的任何一次签到。规矩到这中程度的学生，在老师眼里，存在感可不低，再加上她那个打扮，老师们心里都不知道脑补出来多少小白菜儿地里黄没了爹又没了娘的凄惨故事呢。对她还都不错的。 　　辅导员也是没认出来她居然是楚然。才两个月没见面，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脱胎换骨，完全换了一个人啊。要不是楚然拿了身份证，仔细的对照了眉眼，确实是她本人，老师还是不会相信的。 　　名牌大学的辅导员，待遇福利都不错，自然也是见多识广，一看楚然如今这个形象，还有身上穿的衣服，就明白了，人家这是富家小姐稳姓埋名，单纯的就想在大学踏实的学本事呢。 　　这样儿人在名牌大学里不算少见，他还听说过一位少爷，考的国防生，当兵七年，参加特中兵特训都累吐血了，都是跟战友一样抗的，谁也不知道人家什么身份。一直到退伍的时候，人家家里直接开私人直升机接人的，才知道是位真少爷。 　　校园里这样儿的更多，越是二流富家子弟，越是张扬高调，真正的豪门，人家上学是为了学本事的，不是钓这个勾那个想鲤鱼跃鱼门的，低调的很多。只是低调成这姑娘这样儿的，不多见而已。 　　导员儿没说别的，收了丝巾，很是说了一些鼓励的话，问了一下毕业去向，知道是回自家公司上班，证明他的猜想没错之后，态度更好了，笑呵呵的让她不要有负担，她成绩一直很好，工作又落实了，答辩不会不过的。 　　说了能有十分钟吧。又把各位老师都拜访了一遍，最后两天了，老师们都带着学生呢，全都在班。把小礼物送出去，简单的聊了几句。出了学院的办公楼，刚刚好半个小时。 　　也没着急，步行着慢悠悠的回到宿舍的。前后得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时间了。 　　床铺都收拾干净了，大概齐看着算是恢复原样了吧。 　　她一回来，好些人都盯着呢，跟着进屋看热闹。 　　楚然直接开了柜子，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把宿舍里所有原身的东西都打包。她总人也没有几件衣服。东西更是少得可怜。 　　“楚然，你这是干啥？要搬走吗？”班长过来了。 　　“嗯，宿舍环境不好，影响心情，我怕影响答辩，反正也没几天了，干脆搬回家算了。” 　　“啊？你家在京城啊？”好些人都惊得不行。开学的时候，她不是说自己是北大荒的吗？ 　　“没有。我哥在京城给我买了房子而已。”肖玙的助理兼司机大高会来接她，帮着搬东西，要不是等他来，楚然都在这儿磨叽了。 　　“你都买房子啦？在哪买的啊？首付多少钱？月供多少？我爸妈还说要给我付首付，让我看房子呢，不知道两百万够不够啊？”这位同学是隔壁宿舍的，问题当中带着小炫耀。 　　这不，她这么一说，在场看热闹的同学全都向她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我哥买的，我没问过，不太了解。” 　　“你哥好厉害呀，都能给你买房了。是什么公司上班啊？工资是不是特别高？你哥有没有女朋友啊？介绍认识认识呗？”这是外间住着的班花儿，听着像开玩笑，却也不一定没带着几分真心，这姑娘非常知道自己的优势，也利用得很好，脑子也聪明，大学四年，备胎找了无数，但是一个正经男朋友都没交，这是还在找目标呢。 　　“别别别，我哥都结婚五六年了。你可别害我，我嫂子很厉害的。” 　　“那你嫂子够好的呀，你哥给你买房她都没意见啊？” 　　这个问题，楚然并没有回应。 　　别人还想问呢，王丽莎先拍了桌子，“楚然你什么意思？你要搬走为什么还让我们收拾东西？” 　　楚然看了她一眼，“你搞错顺序了，不是我想搬走的，我行李都带回来了。是你们先霸占了我的床位，把我这里当垃圾筒了，我住不下去，才要搬走的。” 　　王丽莎哪里肯服，“哼，会咬人的狗不叫，装鹌鹑几年，突然这么得瑟，谁知道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什么哥哥妹妹的，还不知道那房子是怎么来的呢。倒是可惜了一张好脸。好好的拿个毕业证，就凭学校的牌子，还能找不着一个糊口的工作……” 　　卧槽。 　　楚然都想骂人了，她是没经历过集体生活，现在女大学生的素质都这样儿了吗？嘴这么臭的？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哎，怎么办呢？没有好脸，没有好家庭，只能靠自己努力了，谢天谢地，咱们学校牌子够响亮，哪怕长成恐龙，靠着学历光环，到是不愁找不到工作的。” 　　感慨完了，也不管王丽莎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别人都在偷笑，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把行李箱打开，把原本给舍友带的吃食都拿出来，“来来来，大家都分了吧。” 　　都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哪个脑子能差了？一看楚然拿出来这些吃的，还有那箱子里分明还放着一个床单和一床夏凉被，哪里看不出来，人家这真的是要回来住的，还带了这么多吃。结果一回家又让她们几个给挤兑得住不了了。把那些事儿放自己身上想想，谁乐意自已床上被人堆那么些东西呀，隔应死了。 　　班长都没法儿再说啥了，主动帮着给大家分东西，“楚然，我们屋刘欣心搬出去了，床着呢，要不，你去我们屋先对付一周？你看你都回来了，还折腾啥？咱班还没吃散伙饭呢，到时候你还得来回折腾。房子挺远的吧？这大夏天的，一出门一身汗，头昏脑胀的，多难受的。” 　　但楚然并不想住了，还有一周就毕业了，还扯什么扯，欠人家这人情，不值当的。“谢谢班长。没事儿，我房子就在望海湖，不远。接我的人来了，不聊了，散伙饭我就不参加了。” 　　大高到楼下了，楚然也就不再跟她们瞎唠，背一个拎一个的就往外搬东西，还有一些拿不完的，等会儿再上来取一趟。女生宿舍封闭的，不让男人进来，大高也上不来。 　　刚刚分到吃的，一帮子看热闹的同学，都有些不好意思。班长一号召，说帮楚然搬一下东西吧。呼啦啦都上来了，东西确实不多，就两个行李箱，两个整理箱，一床被子，隔凉垫不要了。两个人抬一个还有人没东西拿，把脸盆儿啥的都给抱下来了。 　　大高开来的是个皮卡，楚然下来都惊了一下，肖玙这是对她有什么误解？就一个大学宿舍，能有一卡车的东西吗？ 　　不过算了，来都来了，还能再换一辆咋滴。 　　“哇，这车好帅……”就有识货的捂着嘴小声尖叫。 　　楚然只当没听到了，等把行李都放到车上，把钥匙留给班长，上车之前又跟大家道了谢，“改天请大家来我家里玩儿。再见。” 　　其实再见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了吧。 　　她上车走了，挥挥衣袖，留下一地的八卦。 　　同学A：啊啊啊啊，她好帅呀，我也想被豪车接走…… 　　同学B：那是她男朋友吗？ 　　同学C：啥男朋友啊？你没听那个帅哥叫她然姐吗？搬完行李楚然还跟他说谢谢呢。那人看着都快三年了，要是男朋友，怎么可能叫姐？ 　　同学D：啊？楚然不会出去混了吧？要不人家为啥管她叫姐，明明比她大。 　　同学E：醒醒，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吧，叫姐就是混的呀？你不知道女明星也被称做姐吗？我到是觉得，楚然挺深藏不露的，那车怎么着也得一两百万吧？她家庭条件肯定不一般。 　　同学F：那还用说，望海湖哎，你们不知道吗？就在学府路上，以前是京城大学的家属区，现在里面的住户一半是大学教授，一般是非富即贵的上流人士呢。她住那里，家庭条件能不好？ 　　同学G：谁知道真的假的，不过她身上的衣服我认识，是沫缃的，高定品牌，听说只接私人定制，不零售的。 　　同学J：到也不一定非得家庭条件好，我之前在芒小艾见过她，她在那里打工呢，是蛋糕师。我们班有个同学在那边打过工，普能服务员一个月都能挣两三万，蛋糕师好像最低都能月入三四万，高级的那几个，好像一个月能挣六位数呢。不知道她是哪一中。人家自己挣的也很多的吧。 　　同学A：以前怎么没发现，楚然长得那么好看呢？哎，我要是有那么一张脸就好了，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吗？ 　　同学B：可不是，我半天都没认出来呢。 　　同学C：哎哎哎，说到这个，你们不知道吧，我听说楚然之前跟经济系的贺学长谈恋爱过呢，后来好像是被贺学长甩了，据说是嫌弃她土什么的，贺学长要是看到现在的楚然，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呢？ 　　同学D：贺海超？去年毕业进了逐风集团的那个？不是说他能进逐风是托了女朋友的关系吗？他女朋友不是逐风股东家的大小姐吗？什么情况？ 　　同学C：嗐，那咱上哪知道去，我也是听我男朋友的老乡说的，那老乡是贺学长的师弟，人家已经攀着贺学长的关系进了逐风集团了，说是以前见过楚然给贺学长送东西。 　　同学E：哇塞，豪门三角恋啊，快讲讲，快讲讲。 　　同学H：逐风集团哎，沈逐风好帅，我老公…… 　　…… 　　女孩子嘛，聊到八卦上，那能聊的可就多了。 　　楚然这边白折腾了一趟，跟肖玙聊起来的时候，还被他打趣了一顿，说她装嫩失败，没能成功与小姑娘们打成一片。 　　都不稀得跟他掰扯。 　　周日晚上，论文指导老师发来信息，是答辩的时间安排。会计专业在本学院的编号是五，一共四个班，她是一班的，学号是五号。看了一下时间表，他们专业是在第二周，她这学号，肯定是在周一的上午了。第五个嘛。 　　那就是还要再等一周的时间呗。 　　行吧，不急。 　　中间辅导员找过一次，让她把签约合同复制一份送过去，一是证明确实签出去了，给论文打分的时候，会适当的照顾，比如D给提到C啥的。二是学校也要收集一下数据，掌握一下毕业的就业情况。 　　她哪里有什么合同。而且她论文根本不用怕被卡好嘛，早找专业人士给指导过了，卡就没天理了。 　　不过人家老师都说了，还是办吧。 　　好在是自家的公司，毕业季，合同也都是现成的，花了半天的时间，签了一份工作合同，打了复印件，给辅导员送去。合同本来按楚然的意思，就应付一下学校就好了，张总死活不同意，非得正式的给她办入职，还挂了个财务部副总监的职，人家说了，上班时间随意，也不对外公布职务，不发工资，就为了给她交个五险一金。 　　这理由找的…… 　　楚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你们高兴就好。 第98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8 　　楚然不是一个能闲住的人, 论文答辩要多等一周，想了半天，在去江城探肖玙的班还是回公司上班, 最后选择了躺平, 哪也不去。不想上班，但江城是老哥的地盘，过去探肖玙的班也是各种不方便，还是算了，老夫老妻的, 天天都视频，不差这两天。 　　天天在家待着多无聊的, 楚然可不受不了。蛋糕店也没有那么多活儿给她。分出去的活儿，再想接回来, 那别的师傅肯定不乐意。 　　干吗呢？ 　　买辆车去吧。 　　买回来象征性的再练一练, 以后出行也方便了。 　　刚上大学的时候，老哥送过一辆网红款的红色跑车做礼物, 原身肯定不会开的, 就她打扮的那个风格, 怎么可能开什么跑车，宏光迷你她都嫌弃太高调呢。车不能老放着不动，就废了。那车后来就运走了，也不知道老哥给谁了。 　　肖玙家的车库里到是有很多辆，可是不能开呀。先不说他家肖教授老两口都在家呢，她跑过去开车不好。就是让楚爸爸和楚哥哥知道了，楚然都能想像得到，头一开她开肖玙的车出门，第二天不定谁就得把新车送来。 　　所以呀, 与其让他们送自己不喜欢的款，还不如自己挑喜欢的买呢。 　　离家最近的车行也得十几里呢，开在市中心的车行，就是在商场的整个一层的大厅，能放在四五十辆车。 　　楚然是骑着共享单车过来的。 　　来之前还在网上查了查，都选好了车型了，四个圈的一款磨砂墨绿色的轻型中档轿车，自己开足够用的。也不能太崩人设不是。 　　结果来了才发现，自己只查了最近的车行，却没看人家车行的档次，整个店里就没有五十万以下的车型，百万以下的就两款，据说是什么大热型。剩下的都是几百上千万的，还有一辆四五千万的，大概是镇店之宝什么的吧。 　　好看是真好看。烧包也是真烧包。 　　销售到是没有出现电视里那种看她骑共享单车来就瞧不她的情况，想打脸都不给机会。估计是看出来她身上的衣服和背着的包都是真货了。 　　“女士，你想要什么价位的车，我帮您推荐一下？” 　　她要不说这一句，楚然真都想走了。但人家态度好，“那就看看吧。你看我适合什么型号的？不用太大的，也不要太贵的。” 　　销售小姐姐笑容都没变，“好，那你随我来。” 　　“切，买不起就别进来看，还不要太贵的？当这是什么地方，破烂市吗？” 　　这谁呀？ 　　楚然转头一看，不认识这位美女啊。 　　长得算是中等偏上吧，一身名牌，穿金戴银的，鸽子蛋能闪瞎人的眼，跟手表相得益彰，再配上大热款的名牌手镯和同系列的项链、耳环、脚链，手上再拿个什么喜马拉雅还是珠穆郎玛的包，配上她那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表情，把暴发户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记忆里扒拉了一个遍，确实不认识这位啊。 　　楚然都不确定是不是在说她了，刚想转身，人家手就指着旁边的销售小姐姐，“哎，那个谁，我说你们怎么什么人都接待啊？把她给我赶出去？” 　　得，还真是针对她的。 　　楚然先是转头一脸问句的看销售小姐姐，她是你们老板？ 　　小姐姐摇头。 　　“我认识你？” 　　“你也配。” 　　这种根本不知道是谁就被骂的情况，让人很无语啊。 　　楚然酝酿了两秒，换上特别共情加怜悯的眼神，跟销售小姐姐“悄悄”的说了，“那我还是走吧，别刺激她了。等我走了，你哄着点，等没危险之后，赶紧报警还是怎么着的，你看她穿得还挺好的，也不知道咋跑出来的，家境应该不错，别得罪人。” 　　小姐姐让楚然给说得，努力忍着不笑，但是眼睛里都是笑意了。 　　“楚然，你骂谁神经病呢？你就是个连男人都拢不住的穷鬼，失败者，只配在街上乞讨，还看车？你买得起吗？” 　　哟，听这意思，跟男人有关呀？她拢不住男人？这就是跟原身有关系了。那到也不能说完全错。跟哪个有关呢？楚然又看了暴发户小姐几眼，福灵心至，“你是沈玥姗？” 　　卧槽，这运气，真是哔了狗。这位的身份，跟原身那叫一个纠缠，她是沈逐风周父异母的妹妹，是情妇的女儿，她亲妈做过沈逐风他爸的私书，说起来父子俩到是都一个德性，喜欢睡秘书。她舅舅是逐风集团下面一个分公司的经理。在书里，前期沈逐风跟她的关系还不错，她正是抢了贺海超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眼瞎看上的姓贺的。后来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在男主女的受情故事里，充当了份量很重的恶毒女配角色，当然后期也被沈逐风修理和很惨。 　　原身是知道沈玥姗的，贺海超是她处得时间最长的一任男友，交往了差不多一年半，去年贺海超进逐风集团之前，她就遇到过他给沈玥姗拎包，当时贺海超跟她说是想通过沈的关系进逐风，后来真进了，她也就信了。直到前些天，她直接撞到两人开房，她去给客户送蛋糕，正好撞上，还不信，愣是在酒店大堂等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看两个人一起出门，才不得不信的，后来跑去跟贺海超求证的时候，贺海超才提的分手。 　　这不，她一说名字，沈玥姗头就又仰了十度，“知道就好。快点儿滚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知道是谁了，滚当然是不可能滚的，楚然连多一个眼神都不给，直接跟小姐姐说，“走吧，咱们看车去吧，别理神经病了。” 　　还就不信了，这种车行，能让客人这么被无端辱骂而不管？ 　　这不是，一个胸牌上带着经理标志的男人奔着沈玥姗过去了，“沈小姐，这里是鹏程万里，不是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你说是不是？要不，我带您看看车？” 　　敢这么说话，那就说明这车行老板的背景不一般，能震住场面。 　　沈玥姗果然就不说话了，但她也没有老实的看车，就不远不近的跟着楚然。 　　楚然才不管她呢，她还怕看吗？看呗。 　　“女士，你看这一款车怎么样？车型漂亮，颜色不俗气，价格也合适，标配只要七十六万。”是一款两座的敞篷小跑，小小巧巧的，挺好看的。 　　楚然刚想说试试车吧，那买车不得试驾一下吗？ 　　“这辆我买了，给我开单。” 　　行，你买吧，我看别的。 　　销售小姐姐高兴了呀，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人傻钱多，砸钱羞辱人的名场面嘛。经理卖的车不算销量，销量都得算到她身上，挣钱的机会砸头上啦。 　　没想到这种场面也能让她遇到啊，二话不说，带着楚然就往另一辆带着马标志的珠光白跑车的位置走，“女士，你看这个车，现在卖得特别好，好几个大明星都开这一款呢，特别衬您的气质，万众瞩目，天生巨星。” 　　哎哟喂，这嘴，一句车的性能没说，全是捧人的话。 　　沈玥姗也没傻到她一看，她就喊价买，楚然更不急了，绕着车走了两圈，慢悠悠的，稀罕得不得了的样子，看看这看看那的，“能试吗？” 　　“可以的，您稍等，我去拿钥匙。” 　　沈玥姗还能忍，那经理也机灵，趁着楚然试车的空档，直接让人把之前那辆车的手续给办完，钱都收了。就是妨着她这边儿痛快了，羞辱完人家了，再赖账不想买。 　　几十万沈玥姗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很随意就签了，自己用不上还可以送给别人嘛。 　　楚然试了一圈车回来，停了一会儿，又出去试了一圈。回来就眼馋的又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问销售小姐姐，“有没有活动价呀？” 　　小姐姐答得更快了，“有呢有呢，可以送您十万公里以内的两次大保，还有内饰，第一年的保险，您是全款还是分期呢？” 　　楚然就没说话，看着像是下不了决定，又很想买，实际在给沈玥姗时间呢。 　　果然没让她失望，“这辆我也买了，顶配，开单吧。” 　　这个到是可以自己用呢。 　　不过买完这个，她手头上的零花钱就用得差不多了。 　　没关系，回去再给哥哥要呗，哥哥不在乎这些钱。 　　楚然就特别“气愤”的看沈玥姗，说不出话，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 　　从车上下来，抬手就指着那一辆镇店之宝的白色西尔贝，“我买那个。”然后挑衅的看着沈玥姗，意思很明显，有能耐你把这个买了。 　　啊？？？ 　　销售小姐姐和经理都惊呆了，动真格的啦！ 　　经理已经悄悄的退后，拿出了手机，随时准备打电话给大老板来控制局面了。 　　沈玥姗就带出来讽刺的笑，“你买得起吗？”她可不是傻白甜无脑大小姐好嘛，会让这么浅显的当吗？ 　　楚然就问销售，“怎么了？这车订出去了？还是没现货？” 　　小姐姐显然没反应过来，“有是有，女士……” 　　三百万的车你磨叽成那样儿，大姐，这可是六千五百万的，我真不能陪你玩儿啊，我还想要工作呢。 　　“那就行了，你开单子，我刷卡。给我把车洗干净，一会儿我开走。是不是送内饰啊？都有啥样儿的？让我选选。” 　　楚然一本正经的安排小姐姐去开单子，一边低头找卡。满店的人都往这边看热闹了，本来也没几个客人，销售比客人还多，大场面不容错过啊，到是都很矜持的没有围过来，只在远处偷偷的看。都觉得楚然是在装X演戏，逼着另一位表态呢。另一位就等着看她的热闹，表明子不让当。 　　谁都觉得楚然买不起，然后必然是尴尬收场。 　　连销售小姐姐拿着刷卡机，都还不信呢。 　　“您是全款还是分期？” 　　“全款。” 　　“全款打九五折，你看要刷吗？”主动给打折了。零点五折还三百多万呢。 　　“行，刷吧。”楚然直接把卡递过去。 　　小姐姐都开始刷了，沈玥姗包括现场所有人，都等着卡上余额不足的提示呢。 　　然而并没有。顺利的刷出来了。 　　刷出来了…… 　　沈玥姗的表情与在场的其他人一样的震惊，她为什么有这么多钱？ 　　到底怎么回事儿？ 　　“快去安排提车吧。”楚然看小姐姐都乐得不会动了，还得提醒她，小姑娘走路都顺拐了。她这一把就能赚几十万呢，当然高兴了，跟楚游似的去办手续了。 　　楚然又看沈玥姗，复制了一遍她之前的表情，“切，大小姐！沈大小姐，以后少在我面前摆谱儿，你这样儿的，不够资格。咱俩不在一个层次上。”还对她摇手指。 　　楚然又对经理说呢，“经理，给沈大小姐办手续啊，那车她不是说买了嘛。还没刷卡呢吧？你不怕她刷不出来，跑了呀？” 　　沈玥姗气得满脸胀红，本来要转身走的，这么一说，一下顶到她肺管子上了，走吧，丢人丢到家了，明天京城的圈子里就得传遍了她买不起三百万的车，逃单。不走吧，生气加丢人，都能想像出来，别人会怎么说她，肯定说她羞辱人不成反被打脸。姓楚的，踩着她在京城圈子里一战成名了。看着吧，以后圈子里的人就都知道出了这么一个一出手就是几千万的了。 　　经理动作多快啊，沈玥姗都转身走到门口了，硬是给拦住把单子签了，把卡给刷了才放人走。 　　楚然在之后等提车的时间里享受到了VVVVVIP的待遇。销售小姐姐跟伺候主子娘娘似的伺候她，五星级酒店的外卖给订着，各种好吃好喝的给准备着，又是购物卡又是顶级茶叶又是酒的大礼包都给整理出来了。小姐姐不知道咋表现好了，把店里所有能拿得出来的福利都给安排上了。楚然也不嫌弃，给什么就要什么呗。 　　这车底盘低，其实开着一点儿都不方便。楚然看小姐姐那样儿，到底又选了一辆一百万刚出头的烟灰色SUV，日常开。小姐姐都麻了，办这个比西尔贝的手续可快多了。 　　楚然把送车的地址留下，开着西尔贝走的。 　　回到家，才想起来，花了这么多钱，得跟家里说一声的。 　　就给楚爸爸发语音：爸，我刚刚花了六千万买了一辆跑车，我是不是太浪费了？ 　　说得可怜巴巴，小心翼翼怕被骂的那个语气。 　　楚爸爸一秒都没等就把电放给打过来了，“没关系没关系，买买买，宝宝是不是零花钱不够用了？爸爸再给转，放心花。” 　　放下电话就给闺女转了八位数，然后美滋滋的在办公室的大沙发上抖腿，把过来跟他汇报工作的老友加下属给看得头晕，问他怎么了，人家就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我闺女会花钱了，得努力赚钱养闺女啦。干活干活儿。” 　　终于又有动力赚钱啦，淦淦淦…… 第99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9 　　“买车啦？” 　　刚把楚爸爸的电话挂上, 肖玙的电话就过来了。 　　“这就知道啦？咋知道的？” 　　难不成那些看热闹的人里有他朋友？还是小区里谁看到了？或者他从别墅的监控里看到的？ 　　“你把镇店之宝都买走了，老板能不知道？”肖玙笑得不行，想着楚哥哥知道了得多郁闷。 　　啊…… 　　“你是那车行的老板啊？” 　　你看看这事儿闹的。 　　“不光是我, 你哥也是老板之一, 哈哈哈哈……” 　　呃…… 　　“你俩还有合作呢？” 　　那怎么没听说你俩多熟呢？ 　　“不是我们俩合作，是我们俩都跟车行的大老板有合作。黄鹏是我爸的学生，后来出国又跟你哥是同学。原……我之前玩儿车，也是跟着他一起玩儿的。他爸以前是科技部的首长，现在……, 开店的时候，他是有门路没钱, 就找我来了，后来又加了几个股东。你哥就是其中之一。我们知道彼此存在, 但没什么交集。所以, 其实你去我车库里拿车也没事儿，你哥知道怎么回事, 不会说啥的。明天让大高给你送钥匙过去, 以后让他跟着你吧, 他知道车库的密码，不用从家里过。” 　　行吧，跟就跟吧。“我得让他先带我去你公司看看你都有啥投资，再不能犯这中傻了。这以后……我爸妈不得以为我变着法儿的把娘家的钱往婆家倒腾啊？”六千多万呢…… 　　没知道自家有股份之前吧，买就买了，痛快嘛。知道自家有股份之后，怎么就越想越觉得自己大头了呢？ 　　她这么说把肖玙又逗得笑，“那还真说不定……” 　　哎，这脸打的, 傻不傻你说。 　　傻不傻的不知道，但楚然这个打脸的事件，却在小范围之内出了名。当时看热闹的人里，有人录了视频，给发到短视频网站上了。是剪辑过的，中间楚然试车那些都给剪掉了，前面她跟沈玥姗打嘴仗的内容也没有。就是她看一辆，沈玥姗买一辆，然后她指着西尔贝要买，沈玥姗面红耳赤买不起，她帅气刷卡开车出门。捏头没去尾，但看着还挺有始有终的。15秒，剧情相当完整。 　　这中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故事，不火都难。原视频播放量很快就过百万了。肖玙那边儿有人做网络舆论的监控的，却没有立刻发现这视频，主要是没想到楚然这样的素人也会引发网络风波，就没注意她的消息。还是逐风集团公关部门先发现的。沈玥姗毕竟挂着大小姐的名儿嘛。让人这么打脸，对沈家有什么好儿。 　　公关部门发现后很快就处理了。没来得及传播开就都删干净了。 　　可那过百万的播放量不是假的，看过的人确实看过了。还有财经大学的学生看到的，有人把截图发到校园群里，在各中群里私下传播着，那天到楚然宿舍看过热闹的，就有认出来楚然的。这下可不得了了。居然是自己的校友，传得就更厉害了。 　　等到楚然周一到学校答辩的时候，好些低年级的还没有放假的学弟学妹都跑到学院楼这边儿来看她，个个手机拿着手机，等着拍照。快赶上追星的了。都等着亲眼看看六千多万的超跑是什么样子的呢。 　　得亏楚然是开那辆SUV来的，不然真要成被围观的猴子了。 　　她还提前来了半个小时，又是从侧门进的，才躲过去。 　　就这样儿，在教室里等着答辩开始的时候，其他也在等着的同学，还有偷偷的拍她的呢。 　　拍就拍吧，楚然也没注意，只顾着低头再过一遍论文。这年头儿，哪到都有人拿着手机拍拍拍的，习惯就好了。 　　很快就到她的顺序了。一进小会议室，下面坐了一排七个老师。拿着她论文的复印本，先听简述内容。在上面讲的时候，就觉得老师们看她的眼神儿有点儿怪，还互相小声的讨论，说了些啥，也听不到。 　　除了副院长，系主任，都是教过她的本专业老师。还真都认识。 　　简述完了，都问了几个问题，她也正常回答了。 　　前后也得有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吧。 　　到最后问答结束，楚然都要出门了，最年轻的统计老师问了一句，“楚然同学，没住校吧？怎么来的？” 　　“开车啊。”楚然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 　　“开的啥车呀？” 　　嗯？ 　　“SUV，老师想买车？” 　　“哦，那没事儿了。我还以为能见识一下西尔贝。” 　　啊？老师都知道了？ 　　什么情况？ 　　但是楚然没问。还是安静的出了门。 　　“是够低调的……”身后老师们窃窃私语，她是听不到了。 　　出来之后也没再回教室，直接出门，准备到蛋糕店上班，只等着成绩出来领毕业证了。 　　“楚然，楚然，明天晚上散伙饭，你一定要来啊。”班长追上来。 　　“不去了，不好意思啊，班长，确实有事儿。”然后给班长转了两千块钱，“这是我的餐费，你帮我交了吧。” 　　班长不肯放弃，“有啥事儿啊，晚下才聚呢，来一起热闹热闹呗，以后再见面就难了。你不喜欢王丽莎她们仨，不让她们来就是了。” 　　嗯？这是要挖坑埋了她吧？楚然当然不会入坑，“我要打工啊，真去不了。” 　　“打什么工啊？你都那么有钱了，还打啥工？打一辈子工也挣不到一辆车钱。” 　　“开什么车跟打不打工没关系吧？买车的钱又不是我自己挣的，我有啥钱啊。不说了，不说了，真挺忙的，再见。” 　　一早上就这么多人问车的事儿，还有啥不知道的，肯定是传出去了呗。楚然更不想在学校待了。班长这样的姑娘，不是不聪明，到底还是年轻，没有社会经验，小心思粗浅得很。 　　车停在侧门呢，外面的同学早在群里看到别人偷拍的楚然在教室的照片了。知道人家没开西尔贝来，慢慢就散了。在侧门后门堵人的，也就见到人上了一辆SUV之后才确定是楚然。拍都没拍到。 　　知道人家低调，就算了呗。 　　又不是网红，又不是网络名人的，最多就是在校内群里聊聊就算了。 　　那楚然的五任前男友，四任都是校友，总有那么两三位在群里的嘛。 　　她手机就开始响了。那通讯录里总共就不到十个电话。一看是前男友，还等啥，直接拉黑呀！ 　　前男友嘛，当然是知道楚然在哪里打工的，这不是，才刚刚换了衣服，上岗没一会儿呢，就有服务员来敲门，说有人找。 　　有人找？ 　　找到蛋糕店了？ 　　出来一看，得，第三任，同届不同专业的校友，叫刘运凯，是所有前任里外形最差的一个，身高没有一米七，瘦瘦小小，穿得还有点儿邋遢。脸最多只能算中等，五官端正，戴个眼镜，头发至少三天没洗了。这人呢，跟原主的性格差不多，都挺自闭的，没有朋友，当初能谈上恋爱，是因为在图书馆，第二任甩了原身之后，正是难受的时候，丢过手机，这人捡到还给她了，后来再遇到，关心过两回，原身就感动了。一来二去的，人家一告白，她就同意了呗。真交往了，才发现这男的，不只邋遢，主要是脑子里全是带颜色的废料，天天跟五姑娘亲亲我我，好容易有女朋友了，就特别爱动手动脚，原身当然不乐意嘛。给人家买衣服，买吃的用的，都没留住人，人家遇上了一个大一的学妹，俩人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反正是认识当天就去出开了房。需求不一样吧，相对于物质，人家更想要□□。就把原身给甩了呗。 　　“有事儿吗？”楚然看着门外站着的人，再一次感慨，原身得多想不开，连这样儿的都不挑。服务员连大门都没让进，肯定是嫌弃他邋遢。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你更适合我女朋友的身份，来告诉你一声。” 　　邋遢男看到楚然，先是眼睛一亮，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再一脸施舍的“通知”楚然，她可以做他的女朋友了，说得没有一点儿尴尬。 　　这都是什么品中儿的生物？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没别的事儿了吧，再见。” 　　早知道是他，就不该出来浪费这一分钟时间。 　　“那你把家里钥匙给我一把，我晚上搬过去。我公司离得有点儿远，把车钥匙也给我，我上班开，接送你也方便。” 　　楚然听他理所当然的安排着，都惊了，这怎么还听不懂人话呢？ 　　“停。你在梦游吗？说什么梦话呢？你跟熟吗？马上滚，不然我报警了。” 　　邋遢男皱眉，一脸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样子，“什么梦话？我是你男朋友，当然要住你家，你的东西我还不能用？” 　　“你什么时候成我男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是，我承认，我考虑的时间有点儿长，冲动的时候也说过分手。但我现在考虑好了，这不是也来找你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分手？你啥时候牵过我的手了？还分手？不走是吧？”楚然做势就四处扫东西。 　　“你干啥？”邋遢男终于意识到楚然的眼神不对了。 　　“打托布，不走就打死你。是听说我有钱了找来的是吧？想开我车是吧？咋不美死你呢？你到要看看，打死你要赔多少钱，值不值一辆车。” 　　“给给给，托布来了。”服务员们都听到他俩对话了，也是对邋遢男服气了，张姐还真把托布给楚然递出来了。 　　一听楚然要打死他，邋遢男好歹也是财经大学的，心里算了一下，确实他自己的小命儿肯定不值六千万，果断的跑了。 　　“以后再敢来找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什么玩意儿。 第100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10 　　其实这个邋遢男刘运凯算是几个前任里头, 唯一一个分手了，原身没怎么难受的。虽然连这样的人都甩了她，挺伤自尊的, 但是同时也松口气。她是自卑，又不是没有审美。真是没怎么伤心的，所以第四任看到她给邋遢男买的东西都是好的, 看出她的经济条件不错, 一听说他们分手了就跑过来追她，没怎么费劲就追到手了。 　　啊，对了。第四任乔辰阳跟邋遢男同寝室呢。后来他们俩在一起，乔辰阳就以再跟刘运凯住在一起太尴尬为由，让原身帮着租房子搬到校外住了。一个月八千块钱的房子，在学校隔壁小区租得一室一厅的房子。这可是老城区，三环里，就租在学校旁边, 八千真不贵了。但绝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能负担起的，人家就好意思让女朋友这么养着。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原身也是真的牛, 天天给人家洗衣做饭的，还自觉幸福小女人，自己住宿舍, 给男朋友一个月花二三万。 　　后来分手, 是因为乔辰阳家里给介绍了女朋友，是他老家当地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那姑娘长得不好, 图的是他京城名牌大学毕业，还有他本人长得确实挺帅的。乔辰阳当然是图对方的钱，那女孩儿就没考上大学, 俩人处上之后，就跑京城来开店，家里给买了房子，乔辰阳就乐颠颠的搬去同居了。搬走之前，人家特别诚心的问过原身，说了，只要原身同意跟他同居，毕业就领证结婚，那他就不走了。原身没同意，就被甩了呗。 　　想起这一出儿一出儿的，楚然努其不争的同时吧，也觉得挺愁，难不成这就是主角的命？遇上的全是渣男，不是图她身子就是图她钱，偏偏她还就有心理阴影，害怕陌生人接近，又自卑找不到自己的价值，觉得别人给她好都是因为她家的钱，所以她不在乎钱，给男朋友花钱也没觉得怎么着了，她有钱，就是打工，挣得也多，就不会心疼，但只要男的一表现是为了钱才跟她在一起，她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这么一对比，长得全书前三帅，又是霸总，强势，让期盼被人保护的原身有被保护的感觉，自己也很有钱，表现得也很不在乎她的家世的沈逐风可不就让她死心踏地了。便是后来吞了她父兄的产业，都觉得是救他们，而不是爱他们的钱。 　　大概是为了衬托出沈逐风的优秀吧，前任才一个比一个渣，一个比一个垃圾。 　　是不是这个原因的，楚然也没法子深究，这就是个操蛋的小说时空，作者最大。人家咋定就咋定，来之前的事儿，她说了也不算，就是闹心，搞了这么些烂摊子给她。 　　“遇到这样的玩意儿，就该这样儿，楚儿，以后再有这事，你叫姐一声儿，姐帮你收拾。”张姐觉得楚然拿托把赶人很帅气，她就喜欢这个爽利劲儿。 　　另一个服务员辛甜，是刚入职的，周兰走了她才从兼职临时工转成正式工的，知道周兰是怎么走的，一起就想跟楚然搞好关机，可下找到机会了，听张姐那么说，也凑过来，“最好没有下一回，下回我们都上，挠他满脸花儿。再有人找你，我们就给你挡了。让他打电话，见不见你自己说了算。” 　　可别折腾了。 　　还是辞职吧。 　　出了这个事儿，再加上学校时的事儿，再待在学校隔近，怪没意思的。 　　干脆连望海湖都不住了。 　　在楚哥哥给的房产里挑了一处离机场不远的房子。也是一个高档小区，楚哥哥给妹妹买房子，最注重的就是安全，啥也没有安全重要。这个听风吟小区，安保相当好了。私密性也好。高层都是一层一户，每户都有专属电梯的直通车库的，每户有五个车位，还是单独隔开的，按车牌出入的。 　　因着她是一个人住，楚哥哥送的房子，没有别墅，都是大平层或者高层，更方便嘛。听风吟的就是顶层，三十二楼，小区最里面的一栋，隔壁就是湿地公园，还有几十里的湖景，空气好，景色好。 　　当然价格也好。 　　楚然看过房子就爱上了。全景大落地窗，花瓣型的五个大小阳台，一千七百多平的面积。巨大的客厅，无敌的视野。极简现代风的装修，白色为主的色调，哪哪都合她心意。 　　果断的跟店长辞职。 　　在领到毕业证之前的几天，狠逛了不少家居店，买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抱枕毯子什么的，放在白色为主色调的家里，看着就特别好看了。大嫂给配的餐具都是白瓷的，她又买了一堆糖果色的，马卡龙的，还有透明玻璃的。这就差不多了。 　　找了搬家公司，把望海湖大平层和别墅里的日用品、衣服啥的搬过去。 　　搞定。 　　领毕业证那天，到是开了西尔贝去的学校。她也手痒啊，听风吟在外城，路好，开超跑很爽，也确实没多少机会开车，就得瑟一把呗。 　　就到辅导员办公室领个毕业证，上下楼总共用不到十分钟。 　　总算是毕业了。 　　京城这边儿暂时没事儿了，订了机票第一时间飞江城，探班。 　　“怎么又是你？” 　　在飞机上遇到沈玥姗的时候，楚然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孽缘。这都能遇上，也是没谁。 　　“怎么了？想让我下飞机，还是要买下飞机啊？” 　　“哼。” 　　再哼也是无能狂怒而已，连下飞机的魄力都没有，还不是在过道另一边的座位上乖乖的坐下了。 　　这就对了嘛，明知道高不过，就要学会装死。 　　楚然才懒得理她，戴上耳机，打开肖玙的电影，隔板打开，爱谁谁。 　　旁边座位坐的谁，同舱的还有谁，都跟她没关系。该吃吃，该喝喝，然后专心看电影。 　　到了江城机场，楚然就没带行李，就背了个小挎包，里面放着手机和身份证机票还有一点小零碎，抬腿就能走。她坐位在里面，就想着先出去，这样就不用等外侧的乘客取行李啥的才能走了。 　　好死不死的，那位也挺着争，飞机才停稳，她刚站起来，他也站起来，她想往外走，他要取行李，就这么对上了。 　　“对不起。”楚然先道歉，然后坐回去，等着吧。 　　这人的行李不大，很快就拿下来了，楚然这回没轻举妄动，等着他先走吧。 　　然后人家坐下了，没急着走，把手伸过来了，“你好。” 　　手很好看。 　　呃…… 　　“你好。” 　　楚然这才抬头看向邻座的真面貌。 　　挺帅的。 　　比楚哥哥长得好看点儿，气质没有楚哥哥好，楚哥哥很儒雅，这位太凌厉了，气场挺强的，跟长相不太相符。 　　“切……” 　　沈玥姗的声音传过来，楚然都无语了，这也太能刷存在感了，怎么哪哪都有你呢？ 　　她都懒得怼了，当她是空气好了。示意邻坐，该下飞机了。 　　邻坐到是看了一眼沈玥姗，她就鹌鹑一样把头转过去了。然后很快像是突然想起来了，抱上身边男人的手臂，又趾高气扬的看了楚然一眼。 　　楚然这才发现，沈玥姗挽着的，可不正是贺海超嘛。 　　这哔了狗的缘份。 　　不过也挺逗，贺海超家也是小富，当初跟原身在一起的时候，多狂啊。如今呢，连一个眼神都不敢乱看。真够乖的。不过飞机过坐这么窄，你俩还得挽着走，考虑过飞机的感受吗？ 　　楚然站起来，邻座也终于动了，走在她的前面，下机，上车，出机场。 　　“然然，然然，这里，这里。”哥哥嫂子亲自来接的，大嫂老远看到楚然就喊人了。 　　楚然直接小跑着就冲哥嫂过去了，先来个大拥抱。还被老哥胡噜了两把头发，发型都给搞乱了。 　　“上车，回家。” 　　嗯嗯嗯。 　　都开出机场了，老哥才问楚然，“跟你同机的谁啊？” 　　谁？ 　　“我不认识啊。哦，不是，认识，就贺海超和他女朋友嘛，前两天在车行跟我抢车那个。哥你知道了吧？” 　　楚然这一问，大嫂就在边儿上笑，老哥直摇头，“刚知道。干得好，对付那种人，就得那样儿。哥支持你。” 　　然后就开始数落肖玙，“还说是你男朋友，他那车库里上百辆车，就没有你开的？小气死这样儿，还跟他处什么处，甩了得了。回家哥养你。” 　　不是，“哥，我就是怕开他的车，你觉得我贪小便宜，图他钱什么的，才没开呀。他第二天都把车库卡和所有车的钥匙给我送去了。” 　　老哥的表情就好多了，“那还差不多。咱是不用图他什么。不过你都来看他了，也不能太便宜他吧？该花还是得花，别客气。” 　　你是不是看我太大手大脚了，也想让肖玙感受一下啥叫心疼？ 　　不过楚然才不会这么问，“我才不是来看他的，我来看大哥大嫂的。” 　　老哥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表情也是多云转晴了。“嗯，小妹真乖。” 　　大嫂在副驾驶回头跟楚然挤眼睛，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老公一眼，“毕业了，时间充裕，回家来了就多住些日子呗。你都多少年没来江城了，我带你好好逛一逛。” 　　“对，跟你嫂子好好玩一玩儿，放松放松，不急着工作。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工不工作都无所谓的。” 　　楚哥哥也很想陪着老婆妹子的，不巧了，公司有事走不开。 　　得亏他走不开，要不然，大嫂还跟不好带着楚然直接往剧组跑呢！ 　　这不，在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的，两人就跑剧组取景的一个舞蹈工作室了。今儿要拍男主角指导几个年轻人练舞，魔鬼训练他们，脾气超不好，小年轻儿的开始不服，刚教练让他示范，教练拖着伤腿做了几个不用那条腿发力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点看不出腿有问题，一下子把毛孩子们震住，之后老老实实拍舞。 　　地点当然是大嫂打听到的，带楚然过来的时候，肯定不能空手啊，买了全组人的咖啡，礼仪周到。 　　肖玙瘦了好多，头发也打成一缕一缕的，身上一件廉价的破T恤，一条脏兮兮可能从来没洗过的破洞牛仔裤，板鞋侧面磨了一个洞，黑然的鞋面看不出来脏，但是鞋帮还是能看出来脏。在舞蹈室的大玻璃镜角落坐着，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整个人的气场都特别的颓废。 　　看到楚然来了，蹭一下跳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立马变成阳光美大叔，整个人像发着光一样，透着由内到外的开心。 　　前后气质反差得，完全是两个人。 　　“好久不见啦。” 　　然后大大方方的伸出两手，要抱抱。 　　嗯，如果聊天和视频不算见的话，有一个月了呢。如果视频算见的话，快十个小时了，可长时间呢。 　　楚然也大大方方的上前去，投入到男朋友的怀里，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好久不见。”真正的抱着人，跟视频还是很不一样的。 　　面场还有好多工作人员和小年轻呢，都嗷熬尖叫着起哄，还有吹口哨的。 　　“啊啊啊啊，我也想要谈恋爱，好甜呀。” 　　“去去去，你几岁？毛长齐了吗？就想谈恋爱？” 　　“乖，等我下班，一起吃饭。”抱了好一会儿，导演都快咳出气管炎了，肖玙才把人放开，给楚然顺了顺发，不让走。 　　没打算走，楚然乖乖的点头。 　　转身去找大嫂，人家早没影儿了，就直接奔着助理大海的位置过去，那里放着肖玙休息用的折椅，会着等他呗。手机里有大嫂发的信息，说她临时有事要忙，让她自己玩儿一会，下班来接她。跟把孩子送上幼儿园的家长似的。 　　导演看肖玙终于腻歪完了，马上喊演员们各就各位，准备开拍，刚想问问肖玙要不要酝酿一下情绪，就看肖玙往地下一坐，立马就变成了颓废大叔，就啥不说了。 　　满组的人，哪个不在心里感慨，影帝就是影帝，这情绪转换的，绝了。 　　楚然就一直在边上看，并没有觉得无聊，她对肖玙的每一项才华都很想了解，很感兴趣，怎么会无聊。 　　演得真好。 　　有人带动着，那些非专业的舞蹈演员都很快入演了，表演特别投入。创作氛围真好。 　　中午还跟着蹭了一盒剧组盒饭，味道还可以，据说因来她来了，肖影帝高兴，自掏腰包给组里每个盒饭加了一个鸡腿。 　　看了一天，就觉得，肖玙演的真好啊。基本都是一条过，还特别有质感，楚然都看进去了。 　　这剧里气氛也挺好的，看到好几个老戏骨，还有几个二线的男女艺人，助理经纪人的也有，但是不张扬，一般都只有一个助理或者经纪人，没有耍大牌以的，没有阴阳怪气的，连大声说话的都没有。对楚然也都客客气气的，哦，不是，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这大概就是没有资本介入的好处了吧。能消消停停的搞创作。 　　收工的时候，肯定不是楚然与肖玙一起去吃饭嘛，听者有份，都说要蹭饭，那就一起吧，然后两个人的约会，就成了公司聚餐…… 　　“这样儿真好。”楚然都有些羡慕这样的工作氛围了。 　　“那要不，你也进个圈？” 　　那还是算了，你学过，我可没学过，让我当着人演戏，我可不会。再说了，表演和装模作样那根本就是两回事儿，真演不了。 　　“我不是做大明星背后的女人吧。” 　　然后拿着酒杯就跟人一顿寒暄，小年轻们喝蒙了不一劲儿跟她打包票，要帮她看着肖玙什么的。 　　吃好喝好聚完了，助理开车，先把肖玙送回酒店，再把楚然送回大哥家。 　　老哥在家里气呼呼的，看楚然还知道回来，气消了不少，还是报怨了两句，小骗子，还说来看哥哥嫂子的，还说不看别人，明明就是有了别人就忘了哥哥嫂子了。 　　大嫂连哄带骗的把人给带回房间的。 　　这哥当的，跟个爹有啥区别。 　　“嫂子，你俩没想给我生个大侄子大侄女啥的吗？” 　　第二天，楚然没去剧组，跟嫂子一起逛街，想着老哥操心她那个样儿，就问呢，闲聊嘛。她早偷着给嫂子把过脉了，身体好得很，一点儿问题没有。 　　“不急啊，先搞几年事业再说呗。赶在你哥老来得子之前生就行。哈哈” 　　老哥快四十了，大嫂到真是不大，才三十一。 　　就是吧，还想怎么搞事业啊？已经够成功了好嘛。 　　楚然让大嫂比的，都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努力了。 　　“又遇到了，你好。” 　　这么巧的吗？ 　　见到飞机邻座的帅哥的时候，楚然已经假装不认得他了。他那排场大的，后面跟着十几位巡视商场，跟拍偶像剧似的，怎么看都有点儿傻不拉叽的。 　　没想到人家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 　　“你好。” 　　那她能怎么办呢，当然得打招呼啊。 　　“这是我的名片，给我打电话。” 　　给了一张烫金的名片，就走了。撩人的意图明显到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无不对楚然行注目礼，其中有一位成熟风大美女眼神带着敌意。 　　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沈逐风。 　　呵呵。 　　“小妹，你咋认识沈逐风的？” 　　大嫂看了一眼名片。 　　虽然不是一个圈，但都在商场上混的，沈逐风又是商界新贵，知道他很正常。 　　“来的时候同一班飞机。我不认识他啊。” 　　特别干脆的把名片扔到垃圾筒，她疯了才会打什么电话呢。 　　“这人挺低调的，都没怎么见过。长得还挺帅的哈。脾气好像不太好，有点装逼过头的嫌疑。不用怕，你不想理他就不理，咱哥哥打得过他。” 　　大嫂当然看得出来沈逐风在撩楚然，更看得出来楚然没被撩到，心里比较了一下沉逐风与肖玙两个，发现沈逐风的装逼味儿太重，跟肖玙没法比，各方面好像都差着点儿意思。 　　楚然被大嫂逗得想笑，“嗯，我不理他。他要是再纠缠我，我就找大哥帮我揍他。” 　　“乖。” 　　乖？ 　　好吧，她会乖的。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楚然与大嫂逛街的心情，接着又逛了半天，大嫂被叫走了，楚哥哥也打电话回来说要出差。得，还不是剩她一个。 　　才不在家里待呢。 　　还是接着陪男朋友工作得了。 　　大人不在家，可以陪男朋友上班、下班，休息的时候可以随便约会。不怕被家长遇到，美滋滋。 　　楚然很想一直陪着男朋友的，但是为了他们的以后，为了给双方家长都留个好印象，还是不能太恋爱脑。都能忍着没住一起了，异地恋一下，也还好啦。 　　待了一星期，剧组转场，肖玙有两天的休息时间，要回京城赶一个慈善拍卖，楚然就跟着一起回京了。 　　“你跟我一起去拍卖会吧？” 　　行啊。 　　家里那么多礼服呢，不穿多浪费。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选了一件月白色的旗袍。 　　又到艺尚找袭艺做了搭配的发型，配上珍珠配饰，加上一个翡翠镯子，齐活儿。 　　慈善拍卖，与会的都要拿私人物品出来拍的，楚然回大平层的衣帽间选了选，做了两手准备，拿了一套粉钻的项链，一个碧玺手链。 　　第一次以肖玙女朋友的身份出席公开场合，当然得重视，准备要齐全了。 　　拍卖会后，楚然都要为自己的谨慎点赞了。她可太机智了呢！ 　　谁能想到，拍卖会谢女神也参加了呢，还真的能不够影响的直接跟她硬刚。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得把脸送上来干什么？ 第101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11 　　慈善晚宴并不是公开的, 地点也是在一个规格很高的小型私人艺术馆里，展厅里还办着某个非著名小众艺术家的作品展。拍卖会在内部的宴会厅会的。 　　参会的总共不到三百人。绝大部分是携眷参加。都是名流。能挤进来的明星少之又少，不是超一线大明星, 就是妥妥的资源咖。满打满算的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人。 　　肖玙来，也不完全是以明星的身份过来的，更重要的是他的商人身份。有钱人嘛。 　　“你在这里面，身家能排在什么位置呀？”楚然很好奇, 她已经在会场里见到几个常在新闻上出现的商界大佬了，还有几位到是基本在新闻上看不到, 但名字，对于楚然这个专业的学生来说，是如雷贯耳的。一看到他们, 就知道规格有多高了。 　　肖玙也小小声的回楚然，“身家前二十吧, 地位没名次, 声望前五。综合着差不多前五十吧。” 　　楚然看到谢以珊挽着陈若濂出现, “你老板和你女神来了。” 　　肖玙带着楚然站起来, 礼仪周全的寒暄，给他们介绍楚然的身份，“这是我女朋友, 楚然。” 　　谢以珊笑得看不出一点儿破绽, “然然真漂亮，肖老师眼光真好。以前大家都说肖老师不是高冷，我跟他们解释肖老师只要把热情都留给爱人了, 他们还都不信，现在再看看，还是我说的对吧。” 　　在场谁也不是傻子, 哪能听不出来她这挑拨，楚然心里笑，到也不是想不到这位的心思，女神嘛，被捧着习惯了，之前她的众多光环里，其中一项就是从来没有绯闻的肖影帝对她与众不同，粉丝发她是肖影帝白月光的洗脑包，肖影帝也没否认过。慢慢的，洗脑包就成了默认的事实了。现在肖影帝直接带女朋友出场，一点儿都没有要遮掩的意思，这不是就是明晃晃的打她这个白月光的脸嘛。当然不习惯了，可能还带着几分嫉妒吧。要说她对肖玙没想法，楚然不信。女人在甄别情敌这方面的雷达，那都是天生的。 　　楚然就笑眯眯的，看着肖玙，眼睛里能滴出水儿来，“珊姐真厉害，果然是视后，观察力高人一等。看来我还得再努力一点儿，这样就不用总是我哄着肖老师，也能让肖老师哄哄我了呢。” 　　你不是说了解肖玙，暗示见过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嘛。那我就告诉你，他其实跟我相处也挺高冷的，并没有多热情。但我是他公开承认的女朋友，对我也肉眼可见的喜欢，我这么说，那意思就是你的都是你的想像，别丢人了。 　　楚然提谢以珊视后的事儿，两位男士都是知道内情的，心里都笑，谢以珊脸上表情也不好，她那视后是怎么回事儿，明眼人谁不知道。就是她金主给买的，那是几大奖之一，当然不能明晃晃的买，而是迂回的，评委们大部分都跟她金主有合作，评委会主席还有一部大电影在拍，她金主投了几个亿，能不给面子嘛。她拿奖那个剧，她也不是一番女主，只能说是人设不错的二番，一番女主又实在太菜了，把她显出来了。然后就开始了刷奖之旅，横扫各大奖项，直接坐稳一线，片酬翻了两倍。但刚刚拿到的权威大奖视后，却被同时提名的另一位女演员演技碾压，她直接口碑翻车。热搜上关于那个颁奖礼的热搜里一半都是欠那位女演员一个视后的。 　　这一刀回的可是够狠的，直接顶到谢以珊肺管子上了。而且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你金主对你不错，好好伺候人家得了，别吃着碗里的望着盆里的，惦记别人的男人了。 　　“陈总好。”楚然怼完谢以珊，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跟陈若濂打招呼。 　　陈若濂笑得跟捡到钱了似的，“叫啥陈总啊，叫哥。我跟你哥是校友，跟老肖更是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的发小，别跟我客气啊。” 　　“濂哥。”楚然从善如流。 　　“哎，乖。拿着玩儿吧。” --竒＠ 書＃網￥q Ι ＆ ＆δ u＆ # ω ā Ν g ＆. ℃ ǒ Ｍ-- 　　陈若濂递过来一个小盒子，别说，准备得还挺充分，肯定是提前知道肖玙要带她来。楚然看了肖玙一眼，看他点头了，才收下。 　　谢以珊看着楚然收个礼物都是肖玙同意，眼睛里就多了两分鄙夷，楚然才不管她呢，我男人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在外面，我就乐意把我男捧得高高的，面子给的足足的，我高兴。非得把男人脸面踩在脚底下，就显得你能了？ 　　收了礼物也没看，就放在包里了。他们几个是在一张桌子上的，按名牌坐下，楚然刚好与谢以珊做对面。 　　对于这种社交场合，楚然是不怵的，主子娘娘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考虑到原身的脾气，她还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从自卑自闭往内向上转，安安静静的待在肖玙身边，一点儿不出头，保持着不失礼就行。 　　会场的气氛很好，觥筹交错，不断有人过来跟肖玙寒暄，楚然跟着认识了不少人。 　　好死不死的，不知道是不是剧情大神发功了，沈逐风最后压轴入场了。还引起了一小阵主角必备的讨论，内容都是关于主角多牛逼的呗，用到了的渲染手法，一点儿不稀奇。楚然这会儿想的是，在场还有那么多大佬呢，他这么搞，就没有想过，自己配不配？女伴还是他那个女秘书叫水灵儿的，也不看看，来的都带着什么人。就是谢以珊，人家好歹水出来几个视后呢，也是一线的大明星。你那连女朋友都不是的女秘书就带着这么招摇的来参加宴会，怎么想的呢？就没想想其他家眷们怎么想？ 　　这把人得罪的，真有他的。 　　主持人也是名利场里的大名人了。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认人一绝，只要见过一面的人，从来没有记错的，下次见面，他能说出来人家的生平和基本资料。 　　热场子人家先上两个小才艺，拉了两位和慈没架子的大佬一起互动，后面再叫别人，谁也不会觉得没面子，大佬都先上了嘛。然后热热闹闹的，拍几样东西，表演几个小节目，就不会冷场。这种时间，明星们的存在就很必要了，演艺圈嘛，谁还没点儿才艺了，变个戏法儿也比别人赏心阅目得多，也都不怯场，还都巴不得有机会上场呢。 　　谁上场就拍谁的东西。 　　反正是搞慈善嘛，就是看心意。竟拍也都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捧捧场，往上叫个三五十万的，在场的人谁也不在乎那一点儿。 　　主持人叫到肖玙的时候，肖玙表演了一个魔术，好吧，变戏法儿。最后变出来的就是楚然准备好的碧玺，他说了这是女朋友捐的。主持人起哄让楚然上台自己介绍，楚然就上台了，说了手链是妈妈送的，她很喜欢，捐出来为慈善事业做点贡献，她很荣幸。 　　没再说多，下台就开始竟拍。 　　那手链也就值个三四十万吧。楚然自己直接就喊了五十万，当是直接捐款就好。在场也有不少把自己的拍品买回去的，不是特例。 　　“一百万。” 　　有人举牌，直接翻了一倍，楚然看了一眼，心里只骂卧槽，瞎掺和什么呀，有病吧。 　　不用说，肯定是沈逐风拍的呗。这人是不是有病，撩一把没理他了，又来，当着这么多人呢，自己带着小情人，撩别人女朋友，脑子不好吧？ 　　“五百万。”肖玙也不磨叽，这场合斗气就傻了，报这个价就是告诉对方，差不多得了。 　　“一千万。” 　　那沈逐风要是知道收敛，他就不是霸总小说的男主角了。 　　然后肖玙就再不理了。这是争风吃醋的场合吗？ 　　楚然也笑，在这地方玩儿打脸呢？ 　　行，你就装吧。 　　必须惯着。 　　“我得跟妈妈发个信息了，那手链她也挺喜欢的，买回来才没几天，我都还没来得及戴呢。不过能筹这么多善款，她肯定会支持我的。”“小声”的跟肖玙念叨了两声，保证前后的人都能听到。 　　肖玙就“安慰”她，“阿姨要是知道你帮了你多人，也会高兴的。” 　　然后楚然就从包里把那套粉钻拿出来，“我这里还有一套手饰，要不也捐了吧？” 　　两人说小话儿，差点儿没把旁边的人笑死，好家伙，这两口子这是明晃晃的坑人呢吧？再一看沈逐风，就怎么看怎么冤大头了。还在那儿装X呢，不知道人家女方没被他的王霸之气吸引，到是想着再坑他，也不知道这是图个什么。 　　肖玙也忍着笑，“嗯。先不急，再看看。” 　　别搞得跟拱火似的。 　　收到。 　　是，他俩是没拱火，架不住有人拱火啊。 　　楚然一个碧玺手链就拍了一千万，还有肖玙和沈逐风竟拍，谢以珊就觉得心头火压都压不住，说什么也想把楚然给压下去。 　　刚好接下来主持人就叫她上台，她唱了一首公益歌曲，要出拍品的时候本来准备的是一对钻石耳环，临时改了主意，现场从脖子上把戴着的钻石项链取下来捐了。 　　其实她的金主也在现场呢，不过人家带的女伴是目前公开的女朋友，一位门当户对富家千金，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孩子，但确实年纪相当，家世匹配，都知道两人是奔着结婚去的，有没有感情的，可能人家当事人也不怎么在意吧。看她的眼神儿明显就是知道她的存在，所以呢，项链拿出来之后，在台上也没什么避讳，含情脉脉的看着金主，又看了陈若濂这个大老板，捎带手儿的，也没把肖玙落下。 　　现场也还真有乐意给大明星面子的，项连值个三四百万。有人直接喊了五百万。 　　“一千万。”谢以珊自己喊了一千万。然后就看陈若濂和她金主。 　　陈若濂疯了才会为她压楚然，哪头大哪头小他能分不清吗。 　　“一千零五十万。”金主只给加了五十万，给她面子了，也打她脸了。 　　谢以珊就挺尴尬的，这压得一点儿都不漂亮。她不敢记恨金主，对陈若濂有了不满，更是觉得楚然就是来克她的。自从楚然一出现，成了肖玙的男朋友，她就处处不顺了。 　　“一千五百万。”谁也没想到，把谢以珊面子抬起来的，居然是水灵儿。 　　楚然就笑了。 　　这才对嘛。 　　谁还没点儿脾气了。 　　就说，沈逐风睡了人家，又信任有加，啥工作都赶交给人家办，回头还一点儿顾忌没有，当着人家面儿撩妹，那水灵儿名字虽然让人牙疼，但能力是真的有，能一点儿脾气没有？ 第102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12 　　两个女人, 因为同一个嫉妒对象，瞬间结成了同盟。 　　主持人很会搞气氛，下一个立马开拍水灵儿的拍品，她就是做为沈逐风女伴来的, 根本就没准备啥东西, 但是架到这儿, 能咋办, 她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为了参加这次慈善晚宴沈逐风给她买的珠宝，花了三百多万, 她把耳环摘下来捐了。整套的珠宝，单卖就不值那么多钱了。耳环又是整套里最不值钱的, 撑死了卖二十万, 拿当铺去连十万块钱都当不出来的那一种。 　　当然了，这种拍卖会, 也不是看东西能卖多少钱，东西的价值体现也不只是在经济价值上。像是有一位五十岁往上的夫人，人家就拿了一个老银的戒指拍, 只看经济价值，两百都不值, 但最后拍了三百五十万。 　　“一百万。”价是水灵儿自己喊的。 　　“二百万。”谢以珊加了一次。 　　“三百万。”水灵儿又喊了一次。 　　谢以珊就不喊了，陈若濂提醒她了, 轻点折腾, 他可不会给她兜底。 　　她不喊了，别人是不会给水灵儿抬轿的。那钱就得水灵儿自己出。刚刚她帮人喊了一千五百万, 回头人家喊一次意思到了就撤了。她一个秘书，能攒下多少钱去？这下可好，大半的积蓄都捐出去了。 　　刚刚结成的同盟, 立马就瓦解了。 　　她们搞这一出儿，身边的男人都跟死人一样没反应，两人的身份和做派，又是各位在场的夫人们最不待见的，压根儿没人参与，就看她俩演独脚戏了。想比起谢以珊好歹还有几个粉丝凑热闹一下，水灵儿这个，是真正的独角戏。 　　主持人一看形式不对，当机立断，人家也不得罪人，让别人接在秘书后面。人家自己拿了一个水晶的奖杯出来，是他获得的第一个主持人大奖，说是来抛砖引玉，然后自己喊了两万。这么机灵的人，主办方也好，跟主办人关系好的大佬也好，谁还不得给点儿面子，加上他本来朋友也多，在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能说得上话的。就三万两万给他往上加，场面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竟了小二十分钟，中间再加上主持人插科打诨的，最后三十万成交的，楚然也举了一次牌，参与一下嘛。最后那位卖老银戒指的夫人买下的，当场又所奖杯送给主持人了，人家说了，她闺女是主持人的粉丝，要是让闺女知道她夺人所好，非埋怨她不可。底下的人都善意的鼓掌配合。 　　这个小高|潮过去，再加上刻意的忽略，之前那一小段低谷就过去了。拍卖会顺利的进行下去。 　　很快的就进行到最后了，在场还没有捐的，该喊也都喊得差不多。因着楚然的碧玺手链和谢以珊的钻石项链，这次筹到的款项已经过亿了。成绩相当好。 　　肖玙整场宴会除了竟拍楚然的手链，之后喊了两次价，都遭到了沈逐风的恶意竟价，他就再没喊过，陈若濂帮着找回了一次场子，另一个老朋友帮着找回了一次。沈逐风也刻意挑衅过两次，故意竟拍楚然看着有兴趣的东西，都没接招儿。 　　但整场宴会，肖玙没捐出去钱是真的。 　　所以最后主持人有意的给机会想把肖玙的面子给兜住，“肖影帝，您可是低调了一整场啦，来来来，在场的各位，谁还有好东西没拿出来呢？肖影帝这条大鱼，咱们高低不能放过去，对不对？” 　　他这么说的，大家都笑，爱搞慈善的，就没有不知道肖玙的，挣得没有捐的多的名声，也是他身上很有名的标签之一嘛。 　　这会儿大家就都看楚然，谁都不想抢了她这个风头。 　　楚然就把那粉钻项链拿出来了。 　　然后肖玙就直接出了八百万，大家直接鼓掌，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来个完美结局就挺好。这个价格，也不抢几位大佬的风头。刚刚好。 　　奈何有人不配合呀，“两千万。” 　　这得多没眼色？楚然都服了。 　　肖玙当然不会跟他争。 　　“感谢沈总为慈善事业助力。我们家已经没东西可以拍了，那这样儿吧，我给今天筹款的总数凑个整吧。” 　　然后举着酒杯跟各位大佬示意。 　　他没说凑第几位数的整，也没人问。大佬们心里自然有数儿。 　　大家都是在社会上混的，也都功成名就，谁乐意被一个莫名其妙起来的人抢风头啊，还一点儿规矩没有，想踩着他们上位，惯的毛病。肖玙不跟他正面刚，没让宴会的重点偏离，大家心都是满意的，所以最后沈逐风花多少钱也好，都会被故意的乎略，除了有几个小家子气的去攀扯，大佬们都来跟肖玙打招呼告别。这边儿热热闹闹的，越发显得沈逐风那边小猫三两只的冷清。 　　“肖老师捐了多少啊？”在宴会厅门口，陈若濂陪着楚然等肖玙去办手续，捐款也不是啥手续都没有的，和签意向书啥的。谢以珊做为陈若濂的女伴，陪着一起等，就问他了。 　　陈若濂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今儿要不是给她金主面子，那位亲自打电话来让带她过来开拓开拓人脉，他才不会选她当女伴呢。这人丢的。争风吃醋也不看看场合，又小家子气。那位是真不挑，他妈什么爱好这是。 　　“你先回吧，我要请肖玙和楚然吃饭。”一点儿没客气的下逐客令。 　　谢以珊撒娇，挨挨蹭蹭的，“我不等去吗？” 　　陈若濂一点儿没给面子，把胳膊抽出来，“不能。再不走，别怪我不给老赵面子。”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赶不走人都怪了。 　　楚然等谢以珊走了才说话，“濂哥太不怜香惜玉了。” 　　陈若濂就斜了她一眼，“小丫头儿，别口不对心啊，我要真对她怜香惜玉了，你可不见得给我笑脸儿。” 　　肖玙正好出来，“干嘛呢？小濂子，不准欺负我媳妇儿。” 　　陈若濂翻白眼，“切。少废话，赶紧的，吃饭去。我有正事儿呢。” 　　他能有啥正事儿，开娱乐公司的，除了开项目，还能有啥。 　　“综艺？不好好拍电影，怎么想起来搞综艺了？闲的吗？” 　　肖玙对这个项目没兴趣。 　　“哎我说，老肖，这你就不懂了。你是不知道现在综艺多挣钱啊，去年水果台搞那个音综，你知道挣了多少不？二十个亿，二十个亿呀。上一季，上一季他们又搞了个亲子综艺，开拍之前谁都不看好，嘉宾都请不到，最后还是拿钱砸了几个嘉宾过去，结果一开播，第一期就爆了。播最后一期的时候，赞助商就八十多个。光是广告费一项就挣了几个亿。还有周边产品呢，股票的涨幅呢。都不只二十个亿了。就拍个综艺，才几个钱成本，才几天的制作周期。咱辛辛苦苦拍电影，得拍几年才能挣到二十亿，你说说？咋滴，跟钱有仇啊？为啥不干。”陈若濂越说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得亏是包厢，不然服务员要来赶人了。 　　肖玙还是很平静，“行，既然你看好，那就做吧，需要多少钱，你给我报数儿。” 　　“不是，不是。寒碜谁呢，我能连一个综艺的钱都出不起吗？那干一娱乐该关门了。我是想让你当嘉宾，有你大影帝参加的噱头，到时候我好跟电视台和网站谈价啊。” 　　“那我还是投钱吧。” 　　“别呀，别急着拒绝，你听我说完啊。我打算做个恋爱综艺，慢综艺。就拍一点儿嘉宾生活的日常。你看咱小楚儿妹子这么好，你还不抓紧官宣等啥呢？你以为楚学长是吃素的呢？” 　　嗯？ 　　楚然本来没怎么用心听，专心的享用大餐呢，一听陈若濂这话，注意力转过来了。要是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也是是个态度呢？光明正大的带女朋友参加综艺，跟全国人民官宣了，家长们是不是也会觉得肖玙对她是尊重的，认真的呢？ 　　就看肖玙，肖玙也看她，显然想到一起去了。“就两口子过日子有啥好看的？你确定你这破策划能挣钱？”并没有马上答应。 　　陈若濂看出来肖玙的意动了，说服得更卖力，“那必然是不可能只是普通的日常生活了。一日三餐，你们得买菜做饭啥的吧？这得有个过程吧。还有，三个星期呢，你们不能只在家里待着吧？工作该做的是不是得做？当然了，除非必要的工作，还是以慢生活为主，当是放假了。那是不是也得有人际交往啊？找朋友聚个餐，不过份吧？出去旅个行，很正常吧？可拍的内容多了去了。我初步计划是请三组嘉宾，出游的时候，嘉宾之间是不是和有互动？在家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互相拜访做客？这不都是卖点？” 　　吧啦吧啦的，说得还挺多。 　　楚然听着，还挺有意思，“嘉宾你都找谁啦？先说好，有谢以珊我们是绝对不会参加的，她不能以任何形式出现在节目里，可别给我家里添堵了。” 　　提到这个，陈若濂眉毛都要飞起来了，“楚儿，你看哥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吗？肯定不会有她的。人家对外可是一直单身，咱这是恋爱节目，她本来就没资格参加。说到嘉宾，嘿嘿嘿，不是哥吹，也就是你哥我吧，换个人试试，谁能把那几位请到。” 　　哎哟喂，废话咋这么多呢？铺垫多少了，您到是说重点呀。 　　“严子濯、曾绮夫妇，还有江淹、文韵夫妻，怎么样？咖位配得上你吧？”说完还得意洋洋的挑眉。 　　那肯定是配得上的，肖玙就是再牛，也不能说比那几位还强。 　　曾绮十年前就退圈了，退圈之前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大满贯的影后视后，还是两轮满贯的视后，在国外电影节拿过影后的，二十五岁之前就达成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那是一代人的女神。然后嫁入豪门人家退圈相夫教子了。她老公严子濯也不是圈外人，生在巨富之家，靠着家里给分的股分，吃分红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业余爱好就是演戏，也不在乎咖位番位的，就是乐意演，跑龙套也高兴。就是那么认识的曾绮。这些年，曾绮退圈了，他没退，家有名师指导，演技随着阅历的增加也越发的好了，从群演到现在时不时能接个男二男□□一反二的角色，能挤进骨戏那个堆里去了。电影电视的，他也不挑，资源也是真的好。有时候赶上项目没钱，还给投点儿。所以别看人家没做过一番二番，圈内地位是有的。不看家世，人家业务能力也足够能打。 　　跟结婚十年的老夫老妻比起来，江淹和文韵这一对，结婚三年，算是还没有完全适应婚姻生活的年轻人。江淹是顶流大明星，专注音乐，唱跳无敌，也很年轻，刚刚二十六岁，二十三岁流量巅峰期跟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领证结婚，之后渡过了漫长的足足两年的低谷期，商务掉光，流量全无，没有舞台，没有收入。但是他一直没放弃精进业务能力，一年前发了一张全自制专辑，打破了许多项纪录，专辑主打歌暴火，整张专辑有超过五首歌网络播放量百亿。全世界范围内的。文韵是天才演奏家，还是全才，除了强项琵琶是大师级，各种的弹拨乐器，上手就会。在民族音乐圈的地位，可不比江淹低。 　　“哎呀，那这么一对比的话，我不是太平凡了？”楚然被陈若濂科普完另外两组嘉宾的履历，就是这个感觉。 　　陈若濂手一挥，“那不会，你家老肖一打二能抗住，而且，我相信老肖的眼光儿，咱小楚儿必然也是闪闪发光的存在。” 　　呵呵，真会夸人。 　　“那我们要是不参加呢？你准备找谁？” 　　“我就没按你们不同意准备。跟那两家签的合同都是拿你们俩参加的噱头忽悠的人家。你们不参加，那我就得陪违约金，也不多，就是你两辆车的钱。没事儿，我赔得起。”说得眼泪汪汪的，嘴上说赔得起，表现出来的却是，赔了那钱就是要我命的意思。 　　肖玙看了陈若濂两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开口就叫服务员，点了店里最贵的菜上来。“你请客。” 　　陈若濂嘴都合不拢了，“当然是我请客。来来来，楚儿，还有啥想吃的，哥请。” 　　因着各位都是大忙人，肖玙的电影还得两个多月才能杀青呢。那边儿几位行程也都很忙，得调档期的。还有他们这种咖位的做嘉宾，可不会对节目内容不管不问，得看策划，得提意见提具体的条件的。再加上前期的准备，真开拍，也得几个月之后。 　　“那是不是得再装一套房子呀？得让节目组打听打听，另外两家都是什么情况，咱别太出格，也别跟人家差太多了。”楚然回家路上就开始想了。 　　头一回参加综艺节目，要上电视了，这个经验真没有过，可紧张呢。 　　肖玙宽她的心，“不用。回头咱跟节目组提条件，让节目组给准备房子，看是集体住大房子夫妻分单间儿，还是一家一套同标准的住房。不让上咱家里来拍摄来。” 　　还能这样儿吗？ 　　“能，怎么不能。哎哟，别说，我突然来了个想法，干脆让各家自己提住房条件的要求，想要什么风格的装修，住什么样的环境。对对对，就是要先提要求，回头再汇总，沟通。你想想，想要什么样儿的家。” 　　“那当然是郁水小院儿那样的了。” 　　生活时间最长，最有感情嘛。 　　“行，你把要求写下来，回头跟节目组提呗。” 　　顺便的，肖玙又给楚然科普了一下综艺的拍摄过程。 　　到家都是深夜了，洗漱完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楚然才给楚妈妈发了信息：“妈，我昨天跟肖玙参加慈善拍卖，把你给我买的碧玺手链和那条粉钻的项链卖了，你别生气啊……” 　　楚妈正在出门打麻将呢，收到信息马上就给回了：“卖了再买呗，卖卖卖，家里还有那么多，想卖哪个卖哪个，妈妈再给宝宝买。” 　　放下电话麻将也去打了，就开始翻管家送来的邀请卡，因着她多年致力于给闺女买珠宝当嫁妆，没少参加珠宝展和拍卖会啥的，在珠宝圈有了不小的名声，有活动啥的都会给她发个邀请，这不，就拿着一大堆的邀请卡，看看哪一场有好珠宝卖，只要宝贝女儿开心，买买买…… 　　算了算了，不挑了，都去看看吧。 　　然后拿着闺女给发信息就去找老头儿炫耀，前些天，因为闺女肯花他给的零花钱了，给他得瑟的不知道咋滴好了，有事儿没事儿就跟她嘚吧闺女有事儿第一个想到爸爸，爸爸果然在闺女心目当中是第一位的，烦死个人。这回让死老头子也看看，她这当妈的有没有地位，切。有啥了不起的，要是拍卖会早俩月办，闺女肯定先想到她。哼。 　　楚然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家里为谁是她心里的第一位呛呛呢。早起先把肖玙送去机场，为了陪他，特意回望海湖别墅住的，这个折腾劲儿的，真的，为了能早日住在一起，也得想点儿法子推动一下进度了，这一天天的，跟牛郎织女似的。 　　把人送上飞机，又到超市买菜，在江城的时候，大嫂就说之前做的泡菜吃完了。家里的肯定也吃完了。再给做上些送过去吧。就他们对她这个宠法儿，这一点点的回报，估计就能把人哄得很开心了。 　　“然姐，这是佳佳，专门负责跟你和玙哥对接的导演。”大高带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过来。 　　陈若濂动作很快，没两天，就把导演给派来了，节目连个名字都还没定下来呢。人家态度很明确，力求满足嘉宾的所有要求。第一次沟通，先让嘉宾把要求都整理出来，包括但不限于住房条件，装修风格，日常用品的品牌，旅行的目的地等等。 　　那就提呗，这个楚然还真不会客气。 　　之后在家里正儿八经的整理了一个单子出来。 　　还特意回空间里，给郁水小院各角度都拍了些照片出来。 　　然后照着照片，把她想要的居处给画出来，当然不能直接给照片，那院子里一半的植物都不该在如今这时代存在的。 　　画完了院子，还画了内部装修，这个简单，就有桌有床就好了。 　　别的太具体的要求没提，啥日子没过过呀，风格能对上就行。 　　还有就是，别在闹市区，安静点儿。没打扰。 　　旅行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北大荒，一个是原身的老家，离她老家也不远，她挺想的。第二个是草原上，第三个西疆，天山，风景美。 　　末尾也强调了，没有绝对的要求，自家的综艺，怎么着都行吧。 第103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13 　　楚然从来都不知道, 拍一个综艺，那么麻烦。 　　好家伙, 光是沟通拍摄地点，就磨叽了半个月。她这边儿除了对房子的风格提了要求，别的都随意了，还是每隔上两天，就能收到佳佳的信息，把另外两家提的要求发过来，跟她讨论，曾绮那边儿开始说要海景房, 最好是去三亚或者东南亚, 文韵说要乡村别墅, 最好是欧式的。都跟她要求的中式小木屋大相竟庭。 　　然后曾绮那边退一步, 说沿海都行，因为他们两口子都喜欢吃海鲜。文韵说江淹是歌手, 最好能在京城附近，工作方便, 还有他不能吃辣, 怕坏嗓子。这些楚然到无所谓, 只要在国内, 住的就好解决，吃的更无所谓了, 自己做, 怎么都成的。 　　节目组提了几个地点, 都不太满意，后来干脆，给三个家庭拉了一个群, 让他们自己沟通吧，节目组也不想再中间传话了。三家都是男人不管事儿，主要是女人沟通。哎，这加到一个群里了，反倒都矜持起来，没有面对节目组时那么矫情了。 　　“我怎么都行，拍戏的时候啥房子没住过，啥条件没见过呀。你们说吧，只要别太干燥的地方就行，我这年纪大了，太干了皮肤受不了，妹妹们体量一下我这点儿不方便就好了。”曾绮先提的。 　　严子濯那叫一个妇唱夫随，“是是是，哥哥以老卖老一次哈，马上要入秋了，正是北方要干燥的时候，嗓子也受不了。” 　　文韵也不是之前对节目组时连大门朝向都有要求的样子了，“我们没问题，我俩都宅，不爱出屋，在哪无所谓的，反正只住三周嘛，只要网好，我俩就能活下去。”末尾还带个害羞的小图标。 　　江淹很有个人风格，不爱说话，到也没有扔着老婆不管，发了一个嗯表示跟老婆站一起。 　　他们都这么说了，楚然要不说话就成了她事儿多了。“那要不，咱去庄海吧？有海景房，虽然在北方，但是温度不低，我知道那边还有一个欧式的贝壳城堡，地方就在海边，湿度也不错。庄海也是个一线城市，各方面的条件很好，离京城也近，飞机一小时，火车三小时就到。还可以坐船，交通很方便。对了，说到坐船，咱们不是还有旅行的项目吗？坐游轮也不错呀。几位觉得怎么样？觉得不好，咱再想，国家这么大，还能没有咋住三周地方嘛。” 　　要是没有一个拍板的人，这小组能讨论到天荒地老去，那两位一看就是不想出头的。楚然嫌弃磨叽，也是心疼节目组了，一个事儿耗几天，那工作还怎么做？ 　　编导们多机灵的，一听楚然提的地方，马上就上网找资料，很快就把庄海十月份的气温，和城市的简介，地理位置，交通条件发到群里，还发了几张楚然提到的贝壳城堡的图片。那里太大了，当然不能住人，人家又找到一个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小区的图片，让嘉宾看看当地的建筑风格。 　　总导演叫王涛，立马就发言，说马上安排人，去实地考察，大家看看实景再说，不行再选新地方。 　　那就看看呗。 　　文韵和楚然都提了，就待三周而已，是啊，就三周，咋还不坚持了，又不是去大沙漠里。 　　等节目组把看过的庄海几个地址图片和视频都发回来，曾绮也没意见了。 　　节目组也是大手笔，都请了这么大牌的嘉宾了，也就不差新盖几间房子。啊，对，新盖不行，新装修有甲醛，大明星不能住的。 　　那就旧屋改造。 　　难为他们怎么找到的，在海港入海口找到了一个小镇。那小镇刚开发，有建完的小区，有半成品，还有没拆迁的老旧平房。小镇上还有几栋自建的楼房。曾绮两口子，人家直接给安排到开盘大半年的新楼盘的高层样板间，一百六十七平三屋两厅两卫的精装修，放了大半年了，直接把家具一换，电器一进，就能拎包入住。 　　给文韵两口准备的，就把镇上最靠边儿的一栋自建的三层小楼儿的外观给稍稍改造一下，刚好在海边嘛，贝类丰富，给弄了一个小型的贝壳城堡小别墅，内部没有大动，一楼甚至还保留了火炕，但也尽量往中古世纪的欧式改了。文韵还没说啥呢，江淹看到改造的概念图就爱得什么似的。 　　楚然这边儿算是最简单的，她没非要小木屋嘛，人家直接给建了土坯房，但是并不低矮，外型是茅草屋的样子，里面也没有大动干戈的装修，原汁原味儿的，北方火炕，三间的房子，进门是厨房，大锅土灶，中间是客厅，靠窗一小溜儿窄炕，过火，取暖，还不占客厅的空间，东屋是主卧，做的古香古色的半截土墙隔开了炕和衣帽间。带上碎花帘子，跟穿越时空了似的。 　　屋子里简简单单的，园子里是原来农户家种的菜，正是长得好的时候，郁郁葱葱的，院墙也改成了篱笆墙。 　　不伦不类的，算那么回事儿吧。 　　住的地方弄好了，进家电和日用品的时候，大明星身上又有代言，不能出现竟品品牌啥的。还有一些用习惯的品牌，不能换。 　　像曾绮，连拖鞋，都要求用H牌的。还是王导善意的提了一下，以他们这些人的流量，节目一播必火，粉丝到时候怕是会扒同款。这是捧了大明星又提醒了他们传出生活奢侈的问题，可不太好。这才把日用品的要求降了一档。楚然啥品牌都没要，她也不是大明星，不怕被骂，嫂子公司有的衣服洗漱用品毛巾睡衣什么的，都是用公司的。没有的就选的自己用惯的。 　　房子装修的时间，还讨论了旅行的目的地，最后干脆选了自驾去温泉渡假区，离庄海不到三百里的地方，就有一个温泉渡假区，出了渡假区三十几里的就是城市，海鲜烧烤非常有名。 　　除了旅行，还计划了赶海，沙难聚餐，海上游艇等等活动。 　　大框架定下了，等着房子装修好，大明星们行程调整好之前，还可以自己准备一些要带的日常用品，打包，节目开拍前邮过去就行。他们这节目不是穷游，也没有什么任务，就是展示明星夫妻日常生活的慢综艺，怎么舒服怎么来。 　　楚然没收拾别的，就是化妆品，还有调味料，一些干货，还有泡菜啥的。他们俩属于怎么都能活的，没那么多东西。 　　准备这些东西，占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财务小组那边张小海的能力不错，工作挺顺利的，月底按时报账，钱按时划到她的卡上，没出过差错，也没什么租户拖欠租金的问题，那些房产都是好地方，都是抢着租的，出问题的可能不大。就是有问题，小来小去的，张小海他们几个直接就处理了，大问题，是找楚大哥公司的律师团，他那公司一年到头的各种打官司，律师团是花了大价钱雇的，不用白不用。 　　公司那边儿更是用不着管，不过楚然现在也算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享受着人家给交的五险一金待遇呢，一周怎么着也会过去一两趟，她这个上班的节奏，张总也不说让她去财务上班了，来了就带身边儿，当助理用。楚然也没什么话，就帮着端茶倒水跑个腿啥的，只看不说，从来也不干预张总的决定，不影响人家工作，合作的还不错。 　　总的来说，确实不忙，还是挺悠闲的。 　　肖玙剧组那边儿快杀青了，楚然才想起来，还没跟家里报备要参加节目了呢。 　　就在家庭群里发了一个节目组刚做出来的版头：爸妈，哥嫂，跟你们报告一下，我跟肖玙接了这个综节，我要上电视啦。 　　大嫂反应最快：呀，《两口子，小日子》？我知道这个节目，陈若濂大手笔，招商会都没开，放话出来，没播之前，不接受冠名和赞助，嘉宾还捂得死紧，明摆着在憋大招，听说还要搞直播。直是没想到，小妹你要参加啊。肖玙可以啊，挺有担当的，啥时候官宣啊？节目官宣之前，是不是得把你俩关系官宣一下？ 　　楚爸爸反应也不慢：嘛玩意儿？什么玩意儿就宣？宣什么宣？谁同意了？宝宝，爸跟你说，谈恋爱是谈恋爱，结婚是更一回事，得多考验一段时间才行。 　　楚妈妈：考验，考验，好不好的，乖乖自己不知道吗？按你那心思，我乖乖这辈子嫁不出去了。你少管。乖乖，你听妈妈说，自己看好了就别犹豫，我都打听过了，像是小肖儿这样儿的，要不是诚心处对象儿的，都是藏着掖着，仅怕别人知道，他能带你一起参加节目，不瞒着藏着，光明正大的谈恋爱，说是影响还挺大的？这份心就不容易。跟之前那些完犊子玩意儿比，我觉得小肖儿不错。 　　楚然：妈，不是他带我参加。是节目请我和他一起参加。没有我，他也没资格参加。我可不是谁的附属品。 　　楚爸爸：对对对，我宝宝谁也不用靠，咱就得自强自立。宝宝长大了，真棒。 　　楚然：…… 　　楚哥哥：小妹啊，你有没有想过，你俩关系一公开，你要面对多大的压力？肖玙的粉丝可多着呢，你看看现在那些追星的，五迷三道儿的，跟喝了药一样，毒都中得不轻。没看新闻上嘛，她们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在网上骂你，攻击你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有人直接找到你本人的，伤着怎么办？ 　　楚然：那怎么办呀，我就看上他了，啥都得受着呀。 　　楚爸爸:怎么还有人身危险呢？拉倒吧，拉倒吧，宝宝，咱不跟他处了，行不行？爸给你找更好的。 　　楚然：……爸，这世上除爸爸和哥哥，没有人比肖玙对我好了……以前……那些人，我不想再遇到了。还有……我也不知道沈逐风那样的……跟他那样儿的人在一起，我不会幸福的…… 　　楚妈：沈逐风？沈逐风又是谁？干什么的？ 　　楚然：他在追我，同时还跟他秘书保持着情人关系。我不喜欢他，躲着他，他就处处跟肖玙过不去，还老是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很讨厌他。 　　楚哥哥：那也不能为了躲他就非得跟肖玙在一起。咱家也不怕他的。你别担心。姓沈的在圈子里名声不怎么样，他翻不起大浪来。 　　那可不一定，人家有主角光环照耀呢。 　　楚然：哥，你是对我，对肖玙有什么误解？以前我找那些人，你咋不说呢？是，我以前是能将就，啥样儿的都不挑，对我一分好，我就乐意信，结果换来啥了？小命儿差点没搭上。而且，哥，你跟肖玙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说，他是那种会在感情上将就的人不？ 　　楚然：那我这么问吧，爸，哥，你们到底看不上肖玙什么？ 　　楚爸爸和楚大哥还看不出来楚然不高兴就怪了。想想以前他们的待遇，再看看最近。俩人就不敢吱声儿了。就怕楚然一生气，又退回过去十几年那个状态去，可怎么整？ 　　楚妈妈赶紧出来打圆场：乖乖，别理你爸跟你哥，你把天上二郎神找来，他俩也看不上眼。我看小肖儿就挺好，但是呢，咱也得长点儿心眼儿，不能大撒手，啥也不管。该管还是得管的，比如说，在家里，不能啥都由着他说了算，该给的生活费，养家的钱得给，这是原则问题，知道不？你看你爸，到现在每个月还得交家用呢。 　　大嫂也跟着凑趣儿：妈说得对，咱家要不是有咱妈的正确领导，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吗？小妹，财政大权咱该拿还是要拿在手里的。 　　楚然：……嫂子，我哥公司的钱也跟你报账啊？ 　　大嫂：…… 　　楚妈妈：别熊你嫂子了。那啥都让媳妇管得死死的老爷们儿，没啥出息。该松松，该紧紧。这些个事儿呢，哪天我跟你嫂子去京城，面授给你。 　　楚妈妈：参加综艺这个事儿，参加就参加吧，啥时候播告诉我们一声儿，妈妈一定追着看，正好透过镜头考察考察他。 　　楚然：妈，还有个事儿…… 　　楚妈妈：咋了？你说，妈给办。 　　楚然：节目组说，可能要请家人出镜，还没最后定哈。您跟我爸，有个准备吧。 　　楚妈妈：你这孩子，这事儿不能先跟我和你爸提，得让肖家那头的父母出面。先问他们。 　　楚然：先跟你们说完，再问他们呗。 　　楚爸爸忍不住了:啥意思啊？让我们跟那头儿亲家见面啊？那见了咋整啊？说啥呀？他们提亲咋办呀？ 　　楚哥哥也不乐意：就得爸妈参加吗？你嫂子好歹也算是半个圈内人，出镜一下不给你们丢人吧？ 　　那就是想要参与的意思呗。嫂子都能出镜，还能不带着他？ 　　楚然：……行，我问问。 　　之后主要是楚妈妈和楚大嫂跟楚然八卦，另外两组嘉宾是谁，在哪录，都录啥，要做啥准备，有没有剧本什么的。谁都没再提有可能跟肖家父母见面儿的事情，也没再针对肖玙说啥。 　　但是楚爸爸和楚哥哥可一点儿没忘了楚然说的，沈逐风强追的事儿。就他俩对楚然宠的那个劲头儿，能放过姓沈的才怪呢 第104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14 　　肖玙剧组杀青回京之后, 正式的带着楚然回子肖家见家长。 　　肖教授和肖夫人是洋派的人物，对楚然很欢迎，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看上去肖玙就是领一头猪回家, 他们也不会有意见一样。对儿子的选择那是相当的尊重了。当然了, 喜欢和不喜欢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楚然陪着肖妈亲自下厨做饭的时候, 肖妈跟她说, 肖玙早前拿回家她亲手做的泡菜, 她跟肖爸都很喜欢。饭后还把楚然带到她的卧室, 拿出来一个古董化妆盒, 给楚然当见面礼。化妆盒本身就很贵重了, 里面还装着满满一匣子首饰呢。都是她老人家的珍藏。肖玙说, 那是肖家二老对楚然很满意的表现，要不然，给卡或者给一两件首饰, 不失礼就好了。不会那么实诚的。 　　肖家那楼总共六层, 内部大改造过，只保留了外墙, 一楼主要是会客和餐饮功能，两老的卧室和书房工作室在二楼。三楼是衣帽间和储物功能。四楼是影音区。五、六楼是肖玙的地盘。地下室主要是车库，还有杂物房。 　　三部电梯, 一二楼一部，三四楼一部, 五六楼一部。 　　楚然正式登门之后，就算是有了五六楼的居住权，算是家里的成员之一了。电梯也是分开的, 她随时出入都不用路过老两口的楼层，没什么尴尬的。想住也方便。老两口平时也要私人空间，特别是肖教授，忙得很，没有要求孩子晨昏定省的规矩。 　　与公婆住一起，对楚然来说，问题不大。有经验。 　　再说了也没打算就住一起，正式上门主要是为了公开他们的关系。 　　还有跟两老跟一句，可能要邀请他们参加节目。 　　“参加嘛。好些年都没去过庄海了，去看看也好，看看也好。”肖教授一点儿不勉强，他们老两口也是常上镜常接受采访的人，不怕镜头。 　　肖妈笑的温婉大方，“我们听指挥，楚楚啊，你爸爸妈妈喜欢什么？我给他们准备礼物呀。”她跟肖玙一样叫楚楚。 　　这还真当正式的亲家见面儿了。 　　这两家子，也是挺绝，一家是女儿控，一家又放养得厉害。 　　行吧，不影响过日子就成。 　　“怎么又要直播呢？之前合同里没写啊。” 　　临近录制之前一周了，佳佳来帮着楚然邮寄日常用品，才提出来节目播放要采用直播的形式。录制过程全程直播，之后再剪辑成传统的综艺形式，加上后期效果，在电视台正式播放。 　　“是为了最在程度的展示嘉宾的生活状态，也是防着出现恶意剪辑的质疑。” 　　这综艺节目的播出内容吧，大部分时候，是节目组了节目效果刻意剪出来的，要么就是按剧本演出来的。可是嘉宾本身有问题的也不少，出问题了直接甩锅节目恶意剪辑，中途退出录制的也不是没有。直播就少了这些麻凡。正片的效果什么样儿，有没有恶意剪辑，清清楚楚。 　　就是这样一来，优缺点可就藏不住了。 　　“那两家没意见？”楚然有点儿不太信，特别是江淹和文韵两个小年轻，还不是演员的，真性情容易冲动，要是装呢，他们的演技也够呛能过关，不怕翻车吗？相对来说，严子濯和曾绮问题应该不大，老戏骨了了，想以什么状态显示在镜头里，应该是能演得好的。 　　“没有啊。他们合同里都有的。”佳佳说完，意识到说得多了，吐了下舌头，装死。 　　哦，那意思只有他们不知道了呗。 　　楚然就看肖玙，“你这交的是什么朋友？”陈若濂这老板当的，专坑自己人呀。 　　肖玙深以为然的点头，“我要认真的考虑一下，要不要跟他绝交了。” 　　可是再考虑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得接着。 　　陈若濂也是吃准了肖玙不会看着节目开天窗，才敢这么先斩后奏的。 　　他赢了。 　　正式开录之前一周，《两口子，小日子》官微开通，开通第一条，就是官宣一周之后，在猪猪网直播。二十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直播。之后一天发一条嘉宾的模糊信息，让网友猜，然后各种猜测，猜错的明星辟谣啥的，天天挂热搜。最后三天，一天公布一组嘉宾。第一天是严子濯与曾绮夫妻，影后时隔十年第一次出镜，噱头直接爆了热搜。一天的时间，各种关于他们夫妻俩的话题，在热搜榜上就没下来过。第二对公布的是江淹和文韵，这个顺序人家节目组说了，是按恋爱时间长短排序的。江淹人家现在是国际巨星了，当年公布婚讯更是轰轰烈烈，文韵也是让粉圈儿闻风丧胆的人物，号称最恐怖嫂子的存在。跟第一对一样，一公布就爆了热搜，这是江淹与文韵第一次公开合体，也是文韵正式的第一次出镜，虽然全网都是她的照片，视频啥的，但都是偷拍，她没有跟江淹参加过公开活动。 　　最后一对，没公布之前，期待就拉到很高了。就前两对的咖位推断，第三组显然了不会差。很多人根据出品方是干一娱乐，猜到是干一的艺人。猜谁的都有，干一旗下也有结婚的和已公布恋情的艺人，但是那些人的咖位显然跟前两组不能比。有猜谢以珊的，但谢以珊向来标榜单身，也有猜肖玙的，肖玙咖位是够了，但他从来没有过绯闻，唯一的一次，几个月前上了热搜的，那新闻一天就被删干净了，首发照片的营销号后来还出来公开道歉过，承认了恶意剪辑制造话题。之后就不了了之了。最大胆的人还猜会不会是肖玙与谢以珊，谢女神是肖影帝白月光嘛，说不定两人秘恋呢。但是这种说法很快不攻自破了，谢以珊当天下午出席了一个时尚活动，有媒体还问她，知道不知道第三组嘉宾是谁。人家大大方方的说当然知道，不久前还跟那两位一起吃饭。有人就问是不是肖玙，她就说等官宣。很是蹭了一波流量。 　　等到官宣肖玙和楚然的时候，热搜不但爆了，还给服务器干崩了半小时。楚然连个微博账号都没有，官宣的微博都没法@本人，就公布了一个名字。三组都是只公布的剪影，没公布照片的。粉丝们只知道肖玙要带女朋友参加节目了，女朋友叫楚然，连个照片都没有。#谁是楚然#的话题都冲到热搜高位了。搜名字的话，同名的就多了。最开始爆出来楚然准确身份的，不是别人，正是唯毒粉周兰，毕竟她是因为嫉妒楚然是肖玙女朋友才丢了工作的话。在粉丝群里各种黑楚然，全是黑她以前那怂包形象的。然后在粉丝群里传开，再传到财经大学的群里，才在网上传来的。就这样，除了知道扒出来楚然是财经大学刚刚毕业的学生，还有之前打脸沈玥姗的事情还只能口述，拿不出截图和视频之外，再就是在芒小艾蛋糕店打过工。再多的信息就没有了。之前的楚然实在是太低调，太没有存在感了。 　　扒来扒去，就扒出这么点儿，偏粉丝爆的形象和同学爆的又实在无法想象跟肖玙站一起是个什么样子。 　　各种什么麻雀变凤凰，丑小鸭变天鹅，猪扒大变身的故事都编出来了，节目开播之前，观众就期待得不得了。三组嘉宾都是从庄海机场落地开始直播，各有专门的直播间，当天零点直播间开始预约，玙然CP的直播间预约人数就过了五千万。 　　再加上另外两组，预约人数总数过亿了，节目组做梦都能笑醒。找上门的商家多到广告部得二十四小时加班，开播之前，冠名商竟价就竟到三个亿了。陈若濂亲自送肖玙和楚然上飞机，嘴角乐得都快与太阳肩并肩了。 　　上飞机之前，收到佳佳确认航班的信息，说从出机场开始录。 　　“紧张啦？没事儿，当摄像机不存在就行，不用找镜头，也不用跟摄影师互动。咱们该怎么样怎么样就好了。”飞机上，肖玙当然能看出来楚然紧张了，不知道第多少遍的开导。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全是坚张，还有点兴奋的。” 　　追星少女摇身一变成为影帝女朋友，万众瞩众之下与影帝秀恩爱。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不兴奋都对不起她追星人的身份好嘛。 　　再飞机之前，再次检查一下衣服，配合着肖玙日常的卫衣牛仔裤风格，同色系的卫衣牛仔裤，大长腿一览无余，头发是扎了马尾，清清爽爽的，包是被的斜挎包，鞋也是小白鞋，连手表都是戴的情侣款。很合年纪的打扮，跟肖玙也很搭。 　　出了机场，就看到佳佳带着保姆车在接机，身边带跟着三台摄像机。其中一台是直播的，另外两台是正常录素材的。 　　飞机落地的时候，直播就开始了。弹幕已经刷到飞起，两人在画面里一出现，直播画面都卡顿了，然后满屏都是啊啊啊啊啊啊，各种颜色的字体把人挡得严严实实的。想看清楚然的脸，只能关了弹幕看，然后再打开弹幕啊啊啊。同时，在热搜榜上一直没掉下去的#楚然是谁#的话题一下子又窜到榜首，上面有直播截图，楚然的样子终于正式公开了。还是收获大批啊啊啊。之前那些什么猪扒猜想，全都不出声了。颜值吊打所有同龄女明星。身材更是没话说。除了配一脸，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毒的唯粉，也带不起黑词条来，根本没人理她们。颜值即正义，谁还有空看她们一群梦女去。 　　“肖老师和然姐以前来过庄海吗？”坐上车了，不能干坐着呀，佳佳负责带话题，做话外音的随采。 　　“没有。” 　　干…… 　　佳佳果断转移话题，直播弹幕上满屏都是让问恋爱经历的，“两位恋爱多久了？” 　　“123天零七个小时。”肖玙低头看了下表，很认真的算了一下，给了个特别明确，精确到小时的数字。 　　楚然低头笑，知道她是从她给他打第一个电话开始算的。 　　“这么精确呀。是肖老师告白的时候算起吗？” 　　两人相视而笑，“不是。” 　　“那肖老师是怎么告白求得美人归的呢？” 　　楚然低头忍笑，肖玙摇头，“我打算把告白留在求婚的时候。” 　　“啊，肖老师已经有求婚计划了吗？” 　　肖玙就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那不是耍流氓吗？谁谈恋爱的时候不是奔着结婚去的？” 　　“呃……肖老师是传统的好男人。一点也不像在国外留学多年的样子。” 　　“一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跟留不留学没关系的。我尊重每个人乐意选择的生活方式，只不过我是这么选择的而已。” 　　“然然也说几句吧？观众都想听你说呢。” 　　“说啥？” 　　“说说你的工作呀？网上有爆料说你之前在蛋糕店打工，是真的吗？” 　　“是啊。” 　　“是做什么的呢？服务员吗？” 　　“蛋糕师。我们店里的蛋糕特别好的，回京城以后我请你吃啊。” 　　“谢谢，然然真厉害。那两位是怎么认识的？是肖老师去蛋糕店消费认识的吗？” 　　楚然就摇头，“我们蛋糕师不会跟顾客直接接触的。肖老师也没去过我们店里。” 　　肖玙就笑，“我们是一见钟情。” 　　“哇……好浪漫啊。” 　　“算不上浪漫吧。我们算是从误会开始的。” 　　“怎么说呢？” 　　楚然看了肖玙一眼，才接着说的，“之前肖老师救了我，却被人恶意编造了虚假的传闻。我也是看到新闻才知道肖老师的身份，再见面的时候跟他道歉，就这样认识的……” 　　佳佳还是挺能提炼重点的，“然后就一见钟情了？” 　　楚然就作出茫然的样子，“没有吧？不过肖老师说是就是吧。” 　　这是什么话？ 　　肖玙直接拿手捏她脸，“你可以直说没看上我的。” 　　楚然赶紧摇头，“哎呀，当时没往那个方向想过嘛。不要气，不要气，下次补给你。” 　　“一见钟情你怎么补给我？” 　　楚然想了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样？是不是比一见钟情浪漫点儿？” 　　“行，不过一双人不行，我没打算做丁克的，要响应国家号召，三胎打底。” 　　“你把我当猪吗？我哥会打死你的。” 　　正在看直播的楚哥哥拳头都硬了，被妹妹一句话给哄得哈哈笑，惹得大嫂一顿白眼。堂堂大老板，大白天的公然翘班，在家里看直播，然后妹控看着妹妹跟别人亲亲我我恩恩爱爱，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什么自虐的爱好。 　　“可以生三胞胎呀。” 　　楚然看一眼镜头，并没有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讨论生几个孩子的想法，“我不想讨论这个了。” 　　“好好好，那要不聊一下婚礼你想在哪办？” 　　佳佳就发现，不用她引导，人家俩人也聊挺好。 　　“我也不想讨论这个。” 　　“那，晚上吃什么？” 　　楚然就笑成了眯眯眼，“这个可以有。” 　　看直播的楚爸爸和楚妈妈同时捂眼，闺女呀，别把吃货属性表现得这么明显呀！ 　　楚爸爸放下手，还能昧着良心跟会议室里被迫陪着大老板在投屏上看直播的高管们夸，“我宝宝可爱吧？”高管们能咋办，点头呗，可爱，太可爱了。 　　直播里，已经聊到录制地点在哪里，附近有没有市场，在知道小镇上只有小超市，海产市场只在早上有之后，临时决定，在出市区之前最后一个大超市停车买菜。 　　得亏司机是特意雇的当地人，出租车司机，临时高价雇了一个月当司机的。对路很熟悉。 　　出市区二十里的开发区，就有一个大型仓储超市。 　　一行人下车，买菜。这个时间，超市里人不多，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下行三点多，正是人最小的时候。 　　两人边讨论晚上吃什么，边买。工作人员都有工作餐，不用管，就两个人吃，菜都是论斤论根论个买的。到是葱姜蒜辣椒那些，没少买。还有水果，买了不少。 　　前后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购物。让看直播的当地粉丝想现往超市赶都来不及。自助结账，打包，楚然熟练得弹幕里都在问她是不是在超市打过工了。 　　出了开发区，又走了半个小时的车程，就进小镇了。进镇下公路口第一个高层楼盘就是严曾夫妇的住处，佳佳给介绍呢。进到维一的主街上，三分钟走到头，最外面的就是江韵夫妇的贝壳别墅。他们的小院儿，是从贝壳别墅旁边的小路进去，又往里走了四五百米的样子才到。 　　楚然还是挺满意的，跟图片上差异不大，已经算是很现代的土坯房了。 　　网友们不淡定了，那两对已经入住了，条件啥样儿都看得到。再一看，玙然直接住土房了，都在猜测，他们是不是得罪了节目组？还是有什么隐藏设定。 　　这也算是为正片留了一个扣子。 　　这时候就显出来后期制作重要性了。 　　观众一定很想看看，为什么居住条件相差这么大。 第105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15 　　土坯房内部的装修, 没让楚然想到郁水小院，到是跟三盛裕老家的房子异曲同工。 　　厨房挺大的，也不只有大锅, 另外的半间是相当现代化的厨房。自来水, 智能厨具, 一应具全的。一整大间，三分之一是传统土灶, 铝合金拉门隔开的另外三分之二间, 全是厨房, 还有后门, 后窗, 采光也好着呢。出了后门是玻璃棚, 东北农村最常用的冬季保暖的设施之一, 更便宜的是用塑料包起来。玻璃的造价更高，但视野好。冬天是天然的大冰箱。玻璃棚外是百十平的小院子，能停下两辆车。房子西侧是过道, 北向东向是两排低矮的砖棚, 放着煤、柴、农用工具之类的杂物。还有塑料布盖着的一些东西。都是院子原来主人家的东西。 　　两人行李很少，就肖玙拖了一个行李箱。其他的东西都邮过来的。一进堂屋, 入眼就是满地的包裹。屋里窄炕上放着炕桌，厅里空调沙发茶几电视的，都有。里间卧室就干净了。隔间里一张大炕, 中间一分为二，用两个大衣柜隔着。炕上铺着隔凉垫。隔间磨砂玻璃上挂着帘子, 再什么都没有了。 　　隔间外面，一半是衣帽间，一半是休息区, 地上是十几厘米高的矮木台子，上面放着地米，懒人沙发，矮桌，和几个抱枕。衣帽间和休息区中间空着个小角落里开着一个暗门，连着卫生间和浴室。 　　整个算下来，空间真是不小了，也得一百多平。两个人生活，一点儿也不挤的。 　　摄像机跟着，两口子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楚然表示很满意。“挺好的。比我爸妈年轻时候住过的老房子好多了。” 　　肖玙也的提前被漏洞，“拍《年代》的时候，没少在七八十年代的农村老房子取景，这条件已经好太多了。” 　　屋里现在这个状态就是刚状修完进了家具和电器之后的样子，楚然看着那么些包裹，问肖玙，“先收拾，还是先做饭？” 　　“先吃饭，再拆包裹？” 　　行吧。 　　肖玙并没有多少跟楚然一起做饭的经历，过了几辈子了，还是洪荒那会儿，打过下手儿，后来真是没怎么进过厨房。这会儿当着摄像机的面儿，主要是楚家人肯定会看的嘛，为了好好表现，就跟着进厨房了。 　　两个的饭，楚然可太熟练了。清蒸了一条大黄花，用贝丁蒸了两个鸡蛋的蛋羹，炒了一棵娃娃菜，凉拌了一小盘裙带菜丝，再加一个萝卜丝海蛎子汤，齐活儿。全是北方口味，当地特色。主食是小碴子和大米一起的二米饭。一人一碗的量。半个小时，饭桌上桌，她做饭的时候，肖玙把桌子擦好，碗筷都摆好了。吃完饭，还特别乖巧的去洗饭收拾厨房。 　　楚然做完饭，别的就不管了。这个不用提前沟通，这点儿默契还是手的。 　　看直播快尝哭的楚家家长们，对两个人的分工，就很满意了。 　　网友们除了流口水，哭着喊着想吃，看着就很香之外，就全是对肖玙如此居家的一面的感慨了。逼格冲出天际，娱乐圈高岭之花，住在云端上的男人，降落凡间，如此居家的一面，观众可太乐意看了。 　　另外两对也是很有看点。严曾夫妇明明老夫老妻了，却看上去不太熟，曾绮永远保持女神的样子，各种讲究。严子濯是个生活白痴，对家务一窍不通。两人一看就是平时家里保姆家政雇了一堆人干活儿的样子。也不是说感情不好，就是日常锁事上，得互相问，比如你是喝茶还是喝咖啡啦？鱼你喜欢怎么做的？吃不吃姜，放不放蒜这些。互相不了解。明显是从来都不进厨房的。那录节目又不让带保姆的，不能饿着吧？小镇上总共就几家小饭馆，也没有外卖。除非自己去点餐带回来。头一顿儿，都没好意思，俩人都想表现一下，就照着手机上的菜谱，有商有量的炒了一个青菜，煮了个白米饭。味道啥样儿的，观众也看不出来，反正人家两口子感动得够呛，是两人亲手做的饭嘛。 　　江淹和文韵也是颠覆了粉丝的想像。当初江淹官宣结婚，不光粉丝，路人都觉得在这段关系里，文韵必然是弱势的一方。但显然并不是，俩人那是相当有烟火气了。江淹是不会干，还想干，热情很高，但是手笨得能炸厨房。文韵也不太会，但是肯定能做熟，能吃。本来就不怎么会，江淹还特别热情的帮倒忙，一顿饭做得吵吵嚷嚷的，文韵直接从文艺女神的形象变成河东狮了。收拾房间的时候也是，骂骂咧咧，江淹简直就是个受气包。只到离开家务，休息时一起弹琴唱歌，文艺女神和天才音乐人才又回来。然后打游戏双排的时候，角色又掉过来了，文韵人菜人还大，不带还不行，骂骂咧咧的换成子江淹，受气包成了文韵了。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烟火气十足。 　　相比起来，反倒是恋爱时间最“短”的玙然CP最默契，最和谐了。 　　肖玙收拾厨房的时候，楚然就开始拆包裹，拆一个把东西拿出来，放旁边。等肖玙收拾好厨房之后，就把她整理出来的东西，放去相应的位置上。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怎么放，这不是怕显得默契太BUG嘛，多少还得装着点儿没那么熟。楚然会说，这个放哪里，那个放哪时，肖玙按指示办。直播镜头里，就全是她指挥肖玙干活的声音。 　　小物件摆完了，又一起挂窗帘，套床单被套，铺床什么的。很有几分岁月静好。 　　这一干就是两个多小时。才算是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 　　垃圾也处理完了。天也黑了。楚然坐在懒人沙发上跟家人发信息，电视放着新闻频道，肖玙先去洗了水果，给放在矮桌上，又给保温杯倒好了温水，自己才过来，坐在另一人懒人沙发上，一边刷手机处理公务，一边儿看新闻频道。 　　家族群里可热闹呢。 　　楚爸爸哭着喊着：宝宝啊，爸爸啥时候能吃上我闺女给我做的饭呀？ 　　楚哥哥嫉妒得一点不掩示：干吗做干么多菜？等我去的，我要满汉全席。 　　楚妈妈冷静多了：乖乖，录着呢，多少给人家点儿面子，也别太支使了。是不是也得开发开发才艺？或者他再问你婚礼啥的，你有啥要求就提呗，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儿呢，不怕他说话不算话了。不能只想着吃呀。再让别人以为咱只长了个吃心眼儿可咋整。 　　大嫂看着画面里老半天静止了，就提醒道：就这么坐着呀？是不是干了点儿？互动呀。 　　互动呀？找啥话题呢？ 　　“明天早上去海产市场不？” 　　楚然看导演在群里发了海港早上有早市儿，都是刚回来的渔船卸下来的海货，新鲜得很。大部分是批发的，也有零货的小市场，还有镇上的农民自家种的菜吃不完拿到市场上卖的，就是自发形成的小集市。就问肖玙去不去，到了海边儿了，哪有不吃海鲜的道理。 　　“去。” 　　然后，又没话了。 　　把楚妈妈给急得：别只聊吃的呀，聊点儿兴趣爱好啥的。 　　直接给楚然逗笑了都。这种亲妈看直播指挥谈恋爱的感觉，也是没谁了。 　　肖玙看到她笑了，就问呢，“怎么了？” 　　楚然也不瞒着，“我妈说，我只长了一个吃的心眼儿。” 　　肖玙还没说啥，弹幕上飘满了哈哈哈哈，楚妈妈好可爱，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亲妈认证之类的字眼。 　　肖玙也被逗得笑，还特意对着墙上的镜头喊话，“阿姨放心，楚楚什么样儿我都喜欢的。” 　　说完两人笑做一团。 　　楚妈妈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社死。 　　熊孩子，有这么坑亲妈的嘛。 　　坑不坑的，反正楚然是立马手机锁屏，还冲镜头展示黑屏的手机，做鬼脸，之后就跑去洗漱，准备休息了。 　　卧室隔间里没有摄像头，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两人确实是在两侧，分着睡的。弹幕开始出现矫情，假，装的字眼，网上也出现了差不多的评论。还有人发起话题问男女朋友该不该睡一起。 　　他们俩算是早睡早起的健康作息。比严曾夫妇还早呢。等到严间夫妇也是分房睡，网友又开始讨论了，夫妻有没有分房睡的必要，分房睡的好处坏处。 　　后半夜三点，江韵夫妇才打完游戏，迷迷糊糊的都没回卧房，穿着睡衣，又跑回客厅地上窝着，刷手机刷到睡着。一个小时之后，文韵起来，要回房，踩了睡得死猪一样的江淹两脚人也没醒，就自己回卧室睡去了。把江淹一个人扔客厅地上。 　　得，三组嘉宾，最后没一对睡一起的。 　　谁也别说谁。 　　到了这时候，肖玙的理智粉反应过来，开始回击，骂那些说玙然装、假的，理由当然是肖玙绅士，尊重女孩子了。还有就是摄像机晚上都不关，镜头下睡一起算什么回事儿？又不是没有地方睡。最主要的，婚前，对女生保持足够的尊重，不也是爱重的一种表现吗？只有酸鸡和没三观的人才会不分场合地点的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吵吵嚷嚷的，综艺节目就是那么回事儿呗。不吵不闹的不也没热度嘛。开播第一天，热搜榜刷上去二三十个词条，热度是赚到足足的，就好。 　　嘉宾们都休息了，直播画面里只剩下空房间，啊，不对，还有一个被扔到客厅里江淹外，就没什么了。弹幕都少了，内容也变成了夜猫子们的聊天室一样。 　　直播没停，流量已降到低谷。观众也得休息嘛。 第106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16 　　早上五点半, 手机闹钟准时响起。楚然先起床洗漱，出来肖玙已经把被子收拾好了。等她换完衣服出来，肖玙已经换好运动服在等她。 　　晨练就是楚然唯一会的那一套功法, 百万年不变的一招鲜吃遍天。不过这会儿是跟前肖玙打, 做出跟他学的样子来。不然解释不通嘛。肖玙的理由好找, 就在剧组跟武师学的呗。他原身也确实学过，至于学的什么, 没人会去一点点求证的。 　　六点半, 晨练过后, 拿上手机, 手牵手去海鲜市场买菜。 　　“这鲍鱼不错, 买几个吧。” 　　“海肠挺好的, 来一斤。” 　　“这是什么？鸟贝？没见过, 买点尝尝吧。” 　　“海胆来几只。” 　　“扇贝也来点吧。” 　　…… 　　俩人看上去跟外地人头回儿来海边，看什么都好，都想尝尝的土包子一样儿一样儿的, 也不多买, 一样儿就买上一点点。早市人不多，批发的多, 零买的就附近的居民，看他们周围跟着好几台摄像机，都知道是最近在这边录节目的摄制祖, 热情得很，没有不耐烦的。还有些热情的阿姨大妈的, 看楚然买的少，听她说就两个人吃饭，还会给她一把菜两颗葱啥的。直说是自家种的, 不值什么，拿着吃吧。楚然也就收着了。 　　鱼虾蟹的，都买了点儿。回来的路上，路过早餐店，顺手把早餐买回来了。就包子小菜呗。家里楚然在出门前就把粥煮在电锅里了，回来开锅就能吃。还有她前一天晚上就腌好的小菜。 　　回到家早饭就上饭，简简单单的，色香味都不差。 　　江韵夫妇还不起床呢。但严曾夫妇可是起来了，两口子也出门买早餐了。早餐店就那一个，人家卫生挺好的，但在他们两位心里肯定是不过关，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才买了四个包子两个茶叶蛋回去。豆腐脑的钱都付了，因着老板没带手套直接用手拿碗盛的，曾绮是死活吃不下去。当着摄像机的面儿，又不好表现得太嫌弃，就只吃了一个包子一个茶叶蛋。反倒是严子濯老跑剧组，什么恶劣的环境都待过，没那么娇气，都吃了。曾绮等着他无聊的时候，就打开手机看直播，想看看另外两家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就看到玙然的早饭了，这一看，羡慕得不行不行的。 　　“老公，一会儿咱们去肖玙家串门子吧？” 　　正喝豆腐脑的严子濯抬头，“你不是说要去城里逛街吗？”明明说了要进城的，他知道她是想在城市里混过一天，把饭给解决了，再买些现成的回来，省得做了。这怎么临时又要串门子了呢？ 　　曾绮听着直播里楚然跟肖玙正计划着中午要包包子，还需要准备啥东西，“楚然厨艺好，我想去跟她学学。刚好咱们也熟悉熟悉嘛。你不是跟肖玙几年没见了吗？” 　　当然是去蹭包子吃了，还能为啥。 　　“行。”以前跟肖玙合作过，不过人家是一番，他是配角，但关系处得还行，严子濯没意见。 　　然后俩人吃完饭，回家收拾了一下，换了衣服，拿上伴手礼，两袋子家乡特产，就上门了。 　　楚然才把海鲜放水槽里吐泥，跟肖玙商量着要去买牛肉呢，客人就上门了。 　　“去超市啊？好啊。我们正好一起去。”曾绮是真不客气啊，一听楚然要去超市，立马要同行，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自己在家琢磨三餐怎么吃了。不想把人丢到全面观众面前。 　　“好啊。” 　　楚然能说啥，走吧。 　　反正是二十一天，怎么过还不是过，把时间消磨掉就行呗。 　　两家就一起逛超市，曾绮说了想学厨艺，楚然就带着她一起买菜，然后讲解什么样的菜好，肉怎么选，做什么菜用哪一部分。支使着两位男士去买水果，女人可不能离了水果，会枯萎。他们俩叙着旧，聊聊工作啥的，相处和也不错。 　　回到家都十点多了。 　　直接就进厨房了，两人餐变四人餐，包包子，都一块儿做吧。楚然做了牛肉鲍鱼海肠馅的，又拌了个海菜油渣馅的。打完下手的两位男士去厅里下棋了。楚然与曾绮在厨房边干活儿边聊天。 　　“然然你这手也太巧了，啥都会做呀，是跟家里学的？” 　　“嗯，我妈做饭很好吃的，跟我妈学了一些，后来打工也学了点儿。” 　　“打工？你还打工啊？” 　　“打啊。我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赚得呢。” 　　“哇，真厉害。那挺辛苦的吧？” 　　“也还行。我工资挺高的，不累。” 　　“是做厨师吗？” 　　“呃……不是厨师，同行吧。蛋糕师。芒小艾蛋糕，绮姐听过吗？” 　　“那必须听过啊。你姐夫每个月都会送我一个。要是能排上七号蛋糕师的号儿，我都舍不得吃呢。你在芒小艾打工啊？那是挣得挺多的……” 　　楚然就笑，“嗯。我就是七号蛋糕师。” 　　曾绮当场就把手里正在洗的螺给扔了，“啊啊啊。老公，老公。楚然就是七号蛋糕师啊。啊啊啊啊，偶像啊。” 　　呃…… 　　姐，你是大明星，这样儿有点儿过了吧？ 　　“真的呀？小楚儿，身藏不露啊。”严子濯也很惊讶，他是芒小艾老顾客子，不过都是助理帮着订的蛋糕，本人没去过店里，所以没见过。当然了，以前楚然那个形象，见过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一会儿我就订做蛋糕的设备，可算是让我遇上了，不能放过大师傅，一定得让我过个瘾，你是不知道啊，排一个你的号多难。” 　　蛋糕师遇上大明星粉丝了，楚然态度那叫一个好，“好好好，私人订制，保证让绮姐吃过瘾。不过，姐，你真敢吃啊？不怕胖吗？” 　　曾绮手一挥，“机会难得，先吃了再说。胖了再减呗。”做为狂热的蛋糕爱好者，她这辈子啥都能戒，就是戒不了蛋糕。为了吃一块儿蛋糕，能连吃一周减胖餐。 　　不知道是不粉丝心态，曾绮一下子就对楚然及整个他们现在住的土坯房都有滤镜了。看哪都觉得好，啥都能让她惊叹，刚开始来的时候，还平平无奇的小家，到处都有惊喜了。 　　对厨房里的小工具爱不释手，啥都觉得好神奇，好好用。屋里的东西，也觉得好了。抱枕好看，垫子漂亮，小物件有品味，啥啥都好。 　　弹幕里粉丝都快笑死了，纷纷在喊，影后现在这个状态，看到了自己一样。还有喊你是影后啊，人设崩了的。还有说好可爱的。 　　包子蒸好了，楚然拿了食盒出来，准备给江淹和文韵送去一份儿。刚装好，没等支使两位男士去送呢。门敲响了，江淹顶个熊猫眼被文韵拉着过来了。 　　文韵进屋就笑，还挺自来熟，“然然，我俩来蹭饭了。省得你再跑一趟了。” 　　她是才刚起床不久，洗漱的时候看了一眼直播，发现另两家在一起做饭。楚然还带了他们的份儿，要给送，一想，送啥呀。干吃包子，哪有带着菜一起吃过瘾。强行把没睡醒的江淹给叫起来，塞洗手间去洗漱完，就给拽过来了。他们两家总共离了不到五百米。走着也并不上十分钟。 　　“欢迎欢迎。” 　　不欢迎还能怎么滴呢。 　　然后一顿吃下来，楚然就发现，下午的时候，那两家都不走了。一个个的眼巴巴的看着她，问晚上吃什么…… 　　咱这是夫妻生活真人秀啊，不是美食节目呀！ 　　再想想早上买的两个人全天的菜，一顿就吃得干干净净了。 　　“晚上吃铁锅炖吧。” 　　好啊好啊。 　　“那都别闲着，下午一起准备食材吧。” 　　好的好的。 　　为了吃，一个个听话得很。 　　让劈柴就劈柴，让洗菜就洗菜，让买菜就买菜，还拿小纸条记着要买啥，认认真真的准备。 　　当然，也不用一直准备，闲着时候，也有娱乐项目。仨男的斗地主了。文韵忙着抄菜谱，她特别认真的要把中午的几个菜和海味儿包子学会。楚然在一边儿一点点儿的说，让她记。曾绮是真的在手机上买做蛋糕的工具，材料啥的。时不时的还问楚然一嘴，要选什么样的。谁也不提要自己家的话儿。 　　直播间就尴尬了，明明三个直播间，画面却都是一样的…… 　　网友们纷纷表示，这综艺要么真的没剧本，要么就是大明星们手撕了剧本，没按节目组的套路来。要不然节目组怎么会开三个直播间，浪费嘛。 　　节目组反应还是挺快的，干脆又开了一个大直播间，三家在一起的时候，小直播间就关了。别让观众分流了，都来大直播间看吧。 　　这么一来，越发显得之前没准备了。观众就喜欢看这种嘉宾搞得节目组手忙脚乱的环节。 　　节目组也挺会的，专门挑了问接下来有什么活动安排的提问回答，我们也不知道啊。 　　在一众剧本明显的综艺里，立马就成了一股清流。吸到不少观众。 　　更重要的是，吸到更多的金主爸爸。 　　当天下午，嘉宾们的锅铁炖材料还没开始准备呢。节目组倒是开始一车一车的送来各种各样的东西。从米面油到厨具，化妆品，啥都有。 　　“你们玩儿你们的，不用管我们。我们就是把爸爸们摆上。” 　　能换的都换了一遍，各种展示牌儿也摆上了。 　　一天时间，能做出来这么些，也是不容易。 　　到晚上，三家一起吃铁锅炖的时候，真播间的节目冠名都换上了。 　　这个速度，也是到了个有钱能使磨推鬼的程度。 　　晚上走的时候，楚然怕他们想着早饭也来蹭，一家给带了一盒泡菜走。 　　人家是没来蹭早饭，但是严曾两口子早上跟着他们一起上早市了。还死活要买单。 　　那意思明晃晃。还是要蹭饭。 　　江韵两口子早上起不来，中午饭人家可不耽误的，来了也是大包小包的带东西。 　　这回下午没打扑克。都是文化人儿，弹弹琴唱唱歌，这气氛一下不就起来了嘛！再聊聊工作生活里的小趣事啥的。时间过得那叫一个飞快。甚至，文韵还带着楚然和曾绮打了几把游戏，在两个从来没玩过游戏的新手衬托下，文韵的自信心嗷嗷上升，都有了她是高手的错觉了。 　　搞乐器几个人也能聊到一起，楚然小时候学过，钢琴也会弹的，其他几位都是艺术圈，傍身的技术都还是有两样儿的。来兴致了还能搞一搞小型演奏会。顺带着，江淹说他有灵感了，然后大家一起讨论着，居然真的给他完善出来一首歌。非让肖玙填词，肖玙也就当仁不让了。 　　然后兴致到了，六个人还真的联系了庄海市城的一家录音棚，现场就跑过去，大合唱把歌给录出来了。节目组当场宣布做为节目的主题曲用。 　　录歌回来的路上，路过游乐场，大晚上的，也关门没游人了。跑去跟人家游乐场协商，花了高价，还玩儿了一顿。 　　人和人的相处就是这样嘛，有共同的事情要忙，在一起交流的多了，彼此了解了，可不就成为朋友了呗。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随着嘉宾的关系越来越好，玩儿得越来越多，节目的热度持续上涨。这种连续直播的方式，也为观众打开了新的大门。完全展示了明星生活的一面。嘉宾的人气也都再上一个新高度。本来就已经很有名的曾绮江淹和肖玙是锦上添花。但对于严子濯那就是质的飞越了，原来是富家公子老戏骨人设，从来没演过主角，都觉得他有演技没人气，抗不了收视抗不了票房。现在人气有了，一周时间粉丝涨了两千多万，这可不是买的，是实打实靠节目热度上去的。递过来的本子，全是男主的了。片酬更是翻了三番都不止。 　　文韵的演出邀请也多了许多。她有民乐圈顶流的意思。民乐的爆光度都因为她增加了许多。她在节目里没少展示民乐嘛，其他们也多少会一点儿，楚然还买了个古琴跟着学，一天学点儿，是个意思呗。打发时间刚刚好。她学古琴这件事本身，也是为民乐增加了爆光度。 　　影响最小的，反倒是楚然了。她是圈外人嘛，人气啊流量什么的，跟她工作没什么关系。要说好处，大概就是随着节目播出时间增加，骂她的人少了，说她跟肖玙不配的人少了。 　　第二周的计划里，有出门旅行的。原计划是去温泉的。结果玩儿嗨的嘉宾们，不乐意去了。非要自架去草原。十月了，去草原干啥去啊？草都没了。节目姐好一顿劝呀。也没劝住。既然没有草了。那就不去草原，深秋了，去天山看红叶吧…… 　　节目组都快哭了，导演也管不了直播了，苦口婆心的劝呀。太远了，开过去再开回来，啥也看不到，节目录制时间就过完了。而且，路上直播也不方便呀。 　　“那就坐飞机过去，从当地机场再自驾。”这么任性的，必然是江淹了。 　　其他人也都很认同，出去走走挺好的，比天天憋在家里有意思多了。 　　于是，说好的生活慢综艺，又临时跳到了自驾游。 　　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把个好好的综艺节目直播，给整出了网红直播的节奏来。 　　不过，自驾游，因着太临时的决定了，没来得及拉车辆的赞助商。也第一次真切的展示了嘉宾们的豪。三家都是把自家的豪车托运过去的。人到机场的时候，车也到了。全是超豪的大越野，自驾，绝了。 　　肖玙运的是他常开的那辆大G。已经是最低调的了。 　　跟车同时到的，还有各种露营和自驾的装备。帐篷什么的，一应俱全。比节目组临时准备的高级多了。都是定制的。 　　还有什么天文望远镜啊，照像机啥的。节目组也跟着开了一把眼界。观众也跟着直播，感受一把啥叫顶级的自驾游。看看大明星大富豪们是怎么自驾，怎么吃怎么玩儿的。 　　前前后后，自驾了五天的时间。把山里的美景算是看到了过瘾。当时的特色美食也都尝到了。楚然还捡了不少野生苹果和梨回来，这种纯野生的，吃着不好吃，又酸又涩的，但是酿醋很好。已经跟她混很熟，被她的泡菜征服的曾绮和文韵一看她这样儿，立马也跟着捡，能分到醋就行。 　　回程的时候，除了大包小包的当地特产，大枣、核桃、葡萄干、羊肉啥啥的，又多了十来箱子的野果子。 　　直接运到庄海录节目的家里的。 　　到家楚然就开始还着其他人一起做果醋。 　　忙活了差不多一天时间。才有空分买回来的特产。 　　“这个衣服太好看了。这个布，怎么才买了这么一点点呢。哎哟，我后悔了。”在当地的市场上看到特色花布，楚然买了不少，文韵也跟着凑趣儿买了一点。回来楚然做了个布包，挂墙上当装饰，她一下就相中了。跟楚然要了两个，挂着好，背着也好。民乐圈又跟民族服饰的适配度最高，她在节目里的包一上身，朋友圈就好多跟她要，让分享的。后悔得什么似的。 　　楚然又教她和曾绮做包做衣服。 　　录个节目，还收了俩迷妹，也是没谁了。 　　再次回到庄海，收拾妥当。节目录制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五天了。 　　观众们投票最多的，要看朋友和家长来新家做客的内容必须得录了。 　　这是之前节目组就发出去让观众投票的。结果也算不意外。 　　导演组宣布完投票结果之后。嘉宾们现场就开始联系家人朋友，发出邀 请。 　　这个是提前都预告过的，算是有剧本的内容。打的电话，基本上都是一次就成功了。选的肯定是真朋友，不能说为了这一个环节，把之前打下的大好基础都给破坏了。不能太假。但是真朋友里，选的就是更需要爆光度的了。像是严子濯和曾绮，就选了一个严子濯多年的铁哥们儿，跟他一样是万年绿叶的戏骨，一个曾绮刚入行时认识好姐妹，这些年起起落落的，大红大紫过，但如今已经过气了。江淹选的朋友都是音乐圈的，他之前沉默的几年跟他一起做乐队的队友。趁机把乐队给推出来了。文韵选了她的老师，一个民乐圈的大神。 　　肖玙这边是干一娱乐力捧的男星池骋，不是新人了，签到干一已经十年，还是肖玙的前辈呢。没有大红大紫的作品，但是代表不少，稳扎稳打，成绩很扎实。正在拍的一部电影，是投资几个亿的大制作，他是男一，有望打破他自己的票房纪录。肖玙计划中的古装复仇电影，他是预定的男二号大反派。 　　别人都有朋友出镜了。就楚然一个没有也不太好，楚然想了想，让大嫂来吧。大嫂是她认识的唯一一个圈内人了。来了就不用走了，还能接著录家人的部分。 　　她这个决定，刚开始大家还都质疑，怎么别人都邀请圈内好友，她直接请家人呢？也有不说说酸话的。 　　等到朋友们都陆续的到了。 　　【哎哎哎哎哎，这不是姜缃吗？卧槽，姜超模是楚然的大嫂？】 　　【姜缃是楚然的大嫂？那不就是说，楚沫是楚然的大哥？】 　　【沫然科技的楚总，科技圈第一高富帅是楚然的大哥？真的假的呀？】 　　【姜缃嫁入豪门，拿下科技圈第一帅哥，才子佳人，当然是多大的新闻呀。还能有假？】 　　【不是亲哥吧？】 　　【楚然有亲哥，没看直播吗？】 　　【那边没说她哥就是楚沫啊。】 　　【长点儿脑子吧，沫然科技，沫然，啥意思，看不出来吗？】 　　【反正我不信……】 　　【你信不信的姜缃都出现了。】 　　【哇，我羡慕啊。有肖玙当男朋友，还有楚沫当大哥，这是什么小公主的人生啊。我也想要……】 　　…… 　　【楚然不是说她爸妈在老家种地吗？怎么可能是楚沫的妹妹，说不定是肖玙请的姜缃，给她撑面子呢。】 　　【对对对，楚然之前在节目里说过她爸妈在老家，她爸种地的，她妈家庭主妇的。】 　　【我想起来了，是说过的。还有还有，她还说过她哥是卖车的，她嫂子卖衣服的。】 　　所以，楚沫怎么可能是楚然的大哥，都是误会。 　　连肖玙家的粉丝，都帮着嫂子洗呢。不传谣不信谣，楚然就是普通人家出身，所有给她立豪门小公主人设的都是黑。 　　毕竟到目前为止，连粉丝都没有扒出来楚然的家庭背景，万一到时候发现就是普通人家，那多打脸。 　　楚然：我真的没说慌啊…… 第107章 豪门团宠小娇娇（完） 　　朋友特辑, 楚然也没有躲过做大锅饭的命运。 　　朋友们还没来呢，一大早的，连最爱懒床的江淹和文韵两口子都不懒床了。一起到海产市场买菜。口口声声的说朋友们都特别想尝尝传说中的海味大包子。 　　买吧买吧。 　　楚然都想好了, 她就负责拌馅和下料。还就不信了, 来那么多人, 就没有会做饭的？ 　　那确实是有。还好几个呢。 　　刚来，过了寒暄的那一段儿, 中午都在各自的家里意思意思的吃过饭。就都跑土房这边来了。 　　大嫂下午才到的。池聘来得挺早, 做的早班机, 从剧组直接赶过来的。上午还补了一会儿觉。是午简单的吃了个海胆海肠卤的面条。下午就帮着砍柴准备饭了。 　　“快来帮忙。” 　　嫂子从接机的保姆车上下来, 就喊人。足足两个超大的行李箱。 　　“嫂子你拿啥啦, 怎么这么多？我们都快录完了。” 　　楚然见看肖玙与池聘一人一个大箱子, 费力拿到屋里, 都奇怪了。 　　“明天不是爸妈要来嘛，我怕你这儿被子不够，多带了几床。还带了点礼物给大家, 都挺照顾你的。车里还有几箱子肉和海鲜。”又指使肖玙去搬菜。 　　车里果然还有几个泡沫箱子, 有十来斤的和牛肉。还有皇帝蟹，十来斤重的龙虾。确实这边早市的海鲜市场买不到的。 　　【啊啊啊, 大嫂好豪啊。】 　　【大嫂说爸妈，是亲大嫂吧！】 　　【真的真的，楚总会不会来？啊啊啊, 我男神。】 　　【快看快看，大嫂带的礼物是MX的定制礼盒, 啊啊啊，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了，好想要了。】 　　【太豪了太豪了, 一套好几万呢。】 　　弹幕上的话，楚然是没空看了。颠颠的跟着大嫂先把火炕上她住的那一边的被褥都能铺好。节目组肯定会给准备的嘛，大嫂自己带了，就把节目组准备的给让垫子铺在底下，好多层，软乎乎的。被子还拿外面晒上了。天气好，晒一晒有阳光味儿，刚刚好。 　　还跟大嫂说悄悄话，“怎么样，我哥没啥不满意的吧？” 　　大嫂忍着笑，“你要把给肖玙做过的饭都给他做一遍，应该就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哎呀，那不是该大嫂你做的吗？” 　　“我可没有你手艺好。也没时间做啊。” 　　“那我尽量吧。对肖先生没啥不满意的吧？” 　　“那到是没有。不过你也别指望他能看你家肖先生顺眼了，咱妈那话对，你找谁你哥也看不上眼的。”说完了又笑，“我爸到现在也看不上他呢。没事儿。” 　　那倒也是。几辈子了，肖玙也没对哪个毛脚女婿完全满意过。到是儿媳妇们，从来没挑捡过。 　　当爹的都这毛病吧。楚大哥这个妹控估计也差不多。 　　“怎么样，好不好玩儿？”大嫂问她录节目的感觉。 　　“挺好的。习惯了之后，还行吧。” 　　面对摄像机，真是习惯就好了。跟以前几边十二个时辰都有人伺候的日子也没差，习惯就好。 　　“我是真没想到，你俩相处得这么默契，跟老夫老妻似的。”总共认识没有半年，中间肖玙还拍了几个月的电影，满打满算的在一起待一个多月的时间，能这么熟悉也是很神奇了，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缘份天定？ 　　楚然能咋说，“我也不知道，就挺默契的。我说啥他都懂，我想要啥有时候不用说他就明白，他是什么时候，有时候我看他表情就知道，我自己都不明白。跟上辈子认识似的。” 竒*書*蛧*w*Ｗ*Ｗ*.*q*Ι*s*ú*Ｗ*ǎ*Й*Ｇ*.*℃*Ｏ*m 　　“缘份的事儿，本来就很神奇的。” 　　那肯定是。 　　也不能聊太多。 　　那就不合群了。 　　下午最主动的工作还是准备晚上的大锅饭。一个大铁锅不够用了，在院子里又支起来一个简易版的大铁锅。 　　来的朋友里有几个会厨艺的，都上手呗。 　　楚然就真的只负责拌馅了。 　　刚好大嫂带了海鲜来，又加上蟹肉和龙虾肉馅的。满满两大锅的包子。又炖了一大锅的小羊排和排骨玉米豆角土豆。纯纯的东北口味。又蒸了一锅的海鲜，就着楚然特调的蘸料，美味。 　　也不能只吃饭的。也得给朋友们展示才艺的机会呀。海边嘛，直接到沙滩上来个篝火晚会好了。节目组用了一天的时间，布置的沙滩，各种灯光打上，做烧烤的大篷车也开过来了，还有带着长餐桌的大帐篷。 　　楚然上午就做了两个大蛋糕，一直在冰箱里放着，晚上刚好可以吃。是专门为这次朋友聚会做的，还带着节目的元素。做蛋糕的过程都在直播镜头下进行的。大师傅的作品，都带有自己的签名logo的，她也有。再一次证明了她是芒小艾七号师傅的身份。 　　自打跟曾绮聊天时候公布了芒小艾的店名，店的生意就一直处于爆单状态，新雇了五个蛋糕师了。蛋糕界的高定已经出圈，高定订单增加的不是特别多，太贵了嘛，楚然又不在店里了。增长点主要在普通款千八百块的那一档。也确实是好评如潮。更有无数网红打卡。贵是贵，但真的好吃呀。 　　不只是吃的。一个节目火，那几乎所有的同款都会带火。能带货，也是衡量一个节目是真火假火的标准之一嘛。 　　要不然，咋那么多人挤破头想来做飞行嘉宾呢。不只能带货，还能带流量。 　　都卯着劲儿的表现呢。 　　那这晚会就很热闹了。玩儿嗨了还让江淹领舞，带着大家一起跳舞。闻风过来的围观看热闹的粉丝、观众，也都拉过来一起玩儿，一起吃。气氛相当好。 　　一直晚到后半夜，才尽性而归。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个打着哈欠起床赶早市儿。才睡了三四个小时。 　　没法子，不起来不行啊，家长要来呢。 　　上午把池聘送礼，然后跟大嫂一起到机场接人。 　　先接到的楚大哥，他是小辈，非要来，那怎么着也不能比晚辈后到吧。 　　【啊啊啊，真是楚沫。】 　　【楚沫楚沫，是真的，活的，会动的楚总啊。科技男神啊。啊啊啊】 　　…… 　　弹幕上楚大哥出现之后就全是啊啊啊了。证明他过去十几年确实没白混，还是攒下点名声的。当然了，人模狗样的外表也帮了大忙，在一群要么矮要么胖要么丑要么怪的科技大佬里，那叫一个玉树临风，想看不见他都怪。又娶了个超模，半只脚踩在娱乐圈里，妥妥网络红人。 　　【楚沫真是楚然的亲哥啊？可是，楚然不是说她哥卖车的吗？】 　　【楚总啥时候卖车了？沫然科技有人工智能的项目吗？】 　　【没有吧？楚然不是不搞新能源吗？】 　　【沫然最大的项目不是全息网游吗？】 　　【那是楚然说慌？】 　　楚大哥帮弹幕解惑了。 　　直接上手捏楚然的脸，“臭丫头，小没良心的，编排你哥是不是？我啥怎么卖车了？” 　　楚然鼓着脸，“那车行你不是股东吗？谁让你不告诉我了，害我丢脸死了。去自家店里买车……都没打折……” 　　楚大哥都气笑了，“我才有几块钱的股份？姓肖的才是大老板呢，我还没说你拿娘家钱被贴婆家呢，你到先倒打一耙了是不是？” 　　楚然就捂脸了，“我要告诉爸妈，哥你说我是猪。” 　　楚大哥哼了一声，斜着眼看了肖玙一眼，“你是笨得不轻……” 　　肖玙赶紧解释，“是我不对，之后已经把财产明细上交了。保证以后不会再出同样的问题。” 　　楚大哥一百个不信的样儿，“卡都上交了？” 　　肖玙可认真的表情，“那必须，卡是啥。我不配有。” 　　这话说的，把楚然和大嫂都逗得不行。 　　观众也笑呢。 　　因为明明是在昨天，去超市买菜的时候，楚然自然而然的结账付款，肖玙也一脸的理所当然，江聘无意当中问了一句，怎么楚然是用自己卡结账呀？肖玙才意识到一直没交卡，他是太习惯了楚然管家了，都忘了这辈子，他们才认识不久，财务还能上交。然后回到家里，才把随身的卡交上去的。 　　才一天时间，当着人家哥哥面，就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他自己不配有卡了。 　　影帝的脸皮需要的时候，那也是够厚的。 　　没多久，肖教授和肖妈就到了。 　　【啊啊啊啊，是肖序教授。】 　　弹幕上有人认出来肖爸。 　　【谁呀？】 　　【计算机领域的神级大佬啊。】 　　然后就是关于肖教授的各种科普。 　　进一步的不家关于肖妈的科普。 　　总结就是一个牛出天际的国际级的科研大佬，一个宗师级的音乐家。 　　【我现在信了，肖哥说他不缺钱是真的啊。肖教授捐出去的钱，都几百亿了】 　　【这是什么神仙家庭，慕了慕了】 　　【肖玙 YYDS】 　　【楚然是不是要嫁入豪门了？】 　　【什么叫嫁入豪门？门当户对懂不懂？】 　　【门当户对不是说家长吗？她又不能继承她哥的财产。】 　　【楼上的，酸味太重了。楚沫的妹妹，这个家世还不够吗？】 　　【人家父母是教授，她父母是种地的。哪里门当户对？】 　　【她还说她哥卖车的呢】 　　【骗子】 　　【不是有车行股份嘛，卖车没毛病。】 　　【我到是好奇种地的真实身份了。】 　　…… 　　这个很快就有结论了。 　　楚爸楚妈是坐高铁来的，最方面嘛。庄海这边儿也有分公司，有港口，进出口贸易方面。用人用车都有。 　　老两口都特意打扮过了，儿媳妇给专门定制的衣服，每一季都几十套，特意选了最贵的穿，就怕给闺女丢脸。 　　大佬和大佬还是不同的。别看楚爸生意做得大，但是吧，一直就没怎么进过山海关。他的生意，跟卖辣酱的那位女大佬性质差不多，不欠谁的，也不用看谁脸色，只要人还吃饭，还要种地，人家生意就差不了，不用老出去交际。加上创一代的身份，不张扬的土大款，一出来真跟乡镇企业家似的。楚妈就更是了，再加上有点儿发福的身材，就特别典型的东北妈妈的形象。 　　跟肖爸肖妈打招呼，握手啥的，人家也不怯场，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一股子乡情爱情的味儿扑面而来。自带着东北人刻在骨子里的幽默感。 　　一聊天，肖爸问忙不忙嘛。第一次见面的未来亲家，这也是最正常的开场白了。楚爸就说，刚收完玉米和大豆，菜还没收完呢。 　　一句话，也算做实了在家种地的身份。 　　【真是种地的呀】 　　【种地的怎么了，种地的一样穿得起MX，管着着吗】 　　【楚总不至于让父母种地吧？看着关系也不像不好的样子啊】 　　【老人自己愿意呗】 　　【卧槽，卧槽，是我们大老板呀】 　　【啥，啥，啥？什么大老板？】 　　【XX农业集团的大老板！卧槽，卧槽，我不会表达了】 　　【果然所有的白手起家都只是传说。】 　　【楼上的，啥意思？】 　　【楚总上百亿的身家，楚沫本身就是富二代了好嘛。啥有什么白手起家】 　　【百亿？呵呵了】 　　【什么百亿？】 　　【XX农业集团，没听过？回家看看你家的米面油，有没有沫然牌的？】 　　【楚爸爸是XX农业集团的董事长，大老板。懂了吧。】 　　【真的假的？】 　　【真的，我是员工】 　　【格局小了。楚总还是XX医药的大老板，没人知道吗？】 　　…… 　　弹幕里半天都不会反应了。 竒 書 蛧 Ｗ Ｗ ω . q í s ú Ｗ à Ｎ Ｇ . c o Ｍ 　　【卧槽，卧槽，是真的，我刚刚在度娘查了。网上有照片，真的是楚爸爸呀】 　　所以，楚然真的是豪门小公主呀。真的不能再真的。 　　【楚然是对她的家庭有什么误解？】 　　楚爸爸这会儿也跟肖爸开玩笑着聊到这个事儿呢，“咱就是个种地的，真没啥。老婆子老叨叨我是卖耗子药儿的呢。习惯了。” 　　楚妈妈跟肖妈手达手跟好闺蜜似的也聊得欢着呢，听楚爸爸那么说，就拿白眼翻他，“说你卖耗子药儿的，还说错啦？你那药厂，不是从卖耗子药儿开始的？” 　　是是是，您说的没错儿。 　　肖妈还得夸，“然然不张扬的性子是随了你们了，我是真的喜欢。手艺也好，那泡菜，我现在真是一天都不离不了。” 　　楚妈妈也得夸呀，“性子闷了点儿。小肖让着她的时候多。” 　　“小玙大，让着然然，应该的。” 　　俩妈妈开启了互夸模式。 　　聊得都还挺好的。 　　“亲家，你看彩礼我们得怎么给？你们老家有啥特殊要求没？” 　　咳咳咳 　　正吃着饭呢，肖爸拿着果酒敬楚爸爸酒，直接扔了这么大的炸弹。 　　楚然饭都呛了。 　　这也太直接了。 　　楚爸楚妈连同楚大哥大嫂也是四脸懵逼，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楚爸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哈哈，哈哈。没啥要求。没啥要求。咋都行，都行。” 　　聊了半下午了，他也看出来了，跟他这种商场的老油条比，肖爸这种纯粹搞科研的，那是相当的单纯了。或者换个词儿，赤诚。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有什么说什么。所以，肖爸来这么一下，他还真没多想。这要是换个买卖人来，他一准儿得想着这是趁着全国直播逼婚呢。 　　肖爸确实没那么多心思。就想着儿子也表态了要结婚的，那带磨叽啥。亲家都见面了，还不定下来，等啥呢？难不成还要以后再找时间讨论吗？都挺忙的，时间能协调到一起本来也不容易。私心里他也是想着，早定下来早好。他也是想早点儿抱孙子呢。 　　对了。来之前还有两个老朋友，跟他打电话，说有个姓沈的还是啥的，欺负他儿子？想撬墙角？那更得早点儿定下来了，省得夜长梦多。老朋友也说了，以后那个姓沈的小子，在科技圈是别想待了，太张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一听楚爸爸说没要求，心里犯了难，越是没要求，才越难呢。想了想，看了看肖妈，“我们送个岛吧。早些年买的，不大，不到一百个平方公里，气候不错。是我们俩的心意，其它的让肖玙自己准备。” 　　【啊啊啊啊啊啊啊】 　　【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 　　弹幕被这两个字刷屏了。 　　#肖玙的彩礼是个岛#词条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热搜。 　　楚然也以最快的速度成了全网女生最羡慕的人。 　　现实版公主与王子的故事，没跑了。 　　之后两家各种凡尔赛观众都看麻了，都没有送个岛来得震撼。 　　肖玙的心思比较复杂了，他还没有求婚呢…… 　　看着两家子家长们已经讨论到各自老家的婚礼习俗，打算席开多少桌的内容了，他都不知道参加这节目，还反父母请来，是对是错了。 　　“录完节目带你去个地方？”赶紧补救吧。 　　“嗯。”楚然不问都知道他想啥呢。到是想看看他怎么办。 　　“那，直接去？” 　　“行啊。” 　　“哥，嫂子，收拾行李的事儿就交给你们啦。” 　　父母特辑是录制的最后一天，送走父母，就是收拾行李，回家的最后一个环节。 　　肖玙想着被个求婚，然后俩人就直接跑了。把最后收拾行李的一部分直播扔给楚大哥大嫂。他俩咖位流量也够的。 　　去哪了呢？ 　　彩云之南。花海。 　　不知道肖玙啥时候让人建的，在花海里建了个郁水小院，跟他们的郁水小院一模一样的，只是院子里的大枣树换成了桂树。连屋檐下的葫芦藤都有。院子里的磨盘，井，亭子。全都在。 　　求婚就在亭子里求的，肖玙可正式的，拿了一个钻戒出来，还单膝跪地，“这辈子，希望你满意。” 　　楚然戴上戒指，“看表现吧。这辈子我想当个不用努力的小公主了。” 　　嗯。 　　肖玙确实做到了。 　　楚然第一次，一辈子没有搞事业。除了在自家公司挂个名交五险一金，到退休年纪后一个月领两万多的退休金，那一份工作之外。再也没有过任何一份正式的工作。也没上过班。每天就是生活在买买买当中，在全网观众的见证下，幸福了一辈子，并且真正被宠成了小公主。 　　结婚之前，楚爸爸和楚哥哥还送了一份大礼给楚然。沈逐风破产了。他公司资金链断裂，救命的新科技项目被上面扣住，一直申请不到许可证，批不下来，不能上马投产。最后这个项目在沈逐风破产之后落入了楚哥哥手里。本来公司破产，沈逐风本人还是保住了一些个人财产的，却在破产前都被水灵儿转移走了。最后穷困潦倒，送快递维持生计。 　　集团都破产了，靠着集团养活的沈家的那些亲戚自然也就得自谋生路了。沈玥姗做为沈逐风的妹妹，也被限制了消费，贺海超那样儿的人，怎么可能陪着她共沉沦，果断分手。 　　分手了还不算，还好意思换个新号给楚然打电话，借钱。 　　“行，那你晚上来吧。” 　　“晚上？几点？” 　　“星星出全的。到十字路口等，要不然烧纸我怕你收不到。” 　　楚然直接把人怼回去了。 　　惯的毛病。 　　还不如前面那几个有眼色呢。那几个看了网上的消息好歹知道惹不起，特别是在沈逐风破产之后，都恨不能当鹌鹑一样躲起来，别被发现了才好。只有他一个傻子，还敢找上门。 　　也是服气了。 　　后来他怎么样了，楚然都懒得问。婚礼的时候，好像听谁说了一句，好像在京城一直找不到工作，回老家小县城了。 　　两人的婚礼，万众瞩目，节目组还到现场特意录了一段，最后放在正式播出来的节目最后一集的彩蛋里播放了。给节目化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童话故事的结局都是，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这辈子，肖玙和楚然的婚后生活，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肖玙从一年一部电影到两年一部，三年一部。从自编自导自演，到编、导，到只负责编剧，完全退居幕后。时不时的被陈若濂推得参加个巴的综艺节目，一直也没算完全退圈。到老了，孩子们都结婚有自己的生活以后。还跟楚然一起参加了一个夕阳红的综艺呢。 　　稳稳当当儿，挺好。 第108章 我有流量密码1 　　“家里有点事, 母亲让我回家一趟，跟我一起回去吧？” 　　从任务里醒过来，肖玙就邀请楚然跟他一起回肖城。 　　“突然上门不太好吧。你先回去打打提前量再说吧。” 　　楚然还没做好见婆婆的准备, 还是算了。 　　肖玙也不勉强她, 家里确实也有些事情没处理好, 不想让她陷入危险当中。就自己回肖城去了。 　　楚然自己留在林城，处理了摊位的事儿, 闲着没啥干了。 　　联系了一下林染, 还想找她出来玩儿。结果收到自动回复, 人在任务里呢。 　　大小姐居然做任务去了, 真难得。 　　穿越这么久, 就认识林染一个朋友。 　　那还是接着刷任务吧。 　　这回没选姻缘线, 楚然对自己的运气有点儿信心了, 选了一个现言背景，就没多做限制。 　　接收完身份信息，就觉得, 一定是自己花得钱够多了, 系统对她是真不错。 　　这次的身份也不错。 　　这姑娘人生的前十七年，就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小孩, 平凡普通的长大。顺顺利利，没风没浪的。养成了她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性子。 　　十七岁高中毕业的暑假, 看一个选秀节目，第一次开始追星之后, 她的人生就开始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她性子好，人也活跃，在粉群里很快就混成了小粉头。打投控评做数据特别积极。考上了京城的大学之后, 干脆买了设备当站姐。站姐做得很成功，赚了不少钱，她也不私留，都用在打投上，很快就成了氪金大粉。到大三的时候，已经是粉圈小有名气的大粉的。 　　这一万大粉，坏了。知道的多了，能拍到的多了。就见识到了偶像的真面目了。塌房了。 　　不过没关心，塌了一个，下一个会更好。 　　然而并没有。 　　一直到楚然穿过来。前后追星十年的时间，塌了超过十五个爱豆。追一个塌一个。从最开始人人欢迎，转过过粉丝都列队欢迎，小爱豆们甚至会亲身上阵争抢的氪金大粉成了整个粉圈闻风丧胆的瘟神，塌房公主。 　　更神的是，她靠着做站姐，赚了不少钱，那些钱还没等花出去，房子就塌了，钱攒下不少。干脆成立了一家小经纪公司，一直追选秀节目嘛，就专门捡漏签了不少艺人。她这个老板是纯粉丝心态，合约那是相当的人性化，跟做慈善并不多了。本身不专业，又请不起专业的大经纪，那结果自然就是她公司的艺人工作机会很少，一个个的靠着老板做站姐养，都快饿死了。 　　楚然面对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挺好个孩子，眼光是怎么回事儿？挑偶像是闭着眼睛挑得吗？ 　　熟悉完情况。楚然先看看她现在这家，京城居大不易啊。孩子还得养一个公司。所以别说买房子了，那是不可能的。租住在一个三十平不到的单间里。厨房在阳台上，卫生间只够转个身。二十平不到的厅卧合一的小屋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衣服和各中器材。 　　卡里余额剩下不到六位数。开头还不是九。 　　连适应的时间都不给，得想法子挣钱养活公司那三十多口子。 　　每个月没个三十万，公司是维持不了的。 　　对于楚然来说，问题不大。做了这么多次任务，活了这么些辈子，一个月三十万还能挣不出来吗？卖药方子也能挣出来个启动资金来。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 　　“你好，请问是楚然小姐吗？” 　　是。你哪位？ 　　“我是楚非凡老先生的代表律师，来宣读老先生的遗嘱。” 　　呃…… 　　果然是言情小说的世界。 　　这位王律师接下来吧啦吧啦一顿说，楚然也没怎么太过心的听。 　　结论就一个，老先生建国前出国的，走的时候，老家有妻有子。后来在国外挣下了若大的家业。却没有继承人。死的时候留下了遗嘱，寻找老家的后代。楚然的是第四代了。老先生是楚爸的爷爷。楚然是八百亿财产唯一继承人。 　　得，不用为挣钱发愁了，也行吧。 　　楚爷爷楚奶奶都还在世呢，老两口有退休金，还不低，身体也很健康。楚爸楚妈也在老家上班。普通上班族，都还没退休呢。也都是单位的骨干，中层领导，有房有车也不缺钱花，所以，这么大笔的财产从天而降，人家也不想改变生活状态，就直接转到楚然这儿了。 　　也没什么管家呀，基金什么的。老爷子的财产都处理的，就是现金，手续办完，验过DNA，证实了身份，钱往楚然账户里一打，完事儿。 　　这挂开的，跟玩儿似的。 　　忙活了两星期，钱到账了。楚然先给公司财务转了一百万，先周转着。 　　然后给自己改善了一下居住环境。 　　京城好啊，好就好在，有钱就不怕没人帮忙。上辈子享受了一辈子，各中代理该怎么找，她可太熟了。 　　拎包入住的大平层当天租当天就能入住。 　　车当天就能开出来。 　　有住的地方，有个代步的车就行了。 　　看看公司吧。 　　“楚总好。” 　　“楚总好。” 　　“然姐好。” 　　“然姐好。” 　　公司在一处特别老旧的居民小区里，租了一楼的一个单元，一百二十平的面程。门口挂了一个牌子，看着就很不正规，进门有一个接待的前台，里面一个前台接待小妹。总共四室两厅，四个室，财务，公关，经纪，演艺，总共七个员工，都是身兼多职。分布在几个小房间里。还专门分出来一个室给艺人做音乐的工作室，因为艺人们的宿舍条件没比老板的好，根本没地方干活儿。都窝在公司的小单间里。练习室都是租的其他公司的。这会厅里的沙发上还歪着两个没活儿干的艺人呢。 　　楚然一来，都给她打招呼。别看公司小，还废，但是气氛很好，员工的精神面貌很不错，对她这个老板态度也都很好。 　　“你俩咋回事儿？” 　　一身卫衣，头发看上去几周没洗了，眼睛勉强的睁着，很努力的保持着清醒的，叫左佑，整个人的气质就是颓废，是个扑街网络写手，稿费勉强够他自己糊口。签公司的身份是编剧。是正经的电影学院编导专业毕业生。是原身从一个扑街的短命网综剧组里捡到的。 　　“放风。”昼伏夜出的左佑看楚然问了，带死不活的回了一句。他是尿憋醒的，前一在晚上卡文卡得怀疑人生，醒了就睡不着，宿舍就在楼上，下楼来公司转转，换换脑子。 　　“你呢？”楚然就问另一个。这是个小朋友，刚刚十七岁，还未成年呢。小顺毛，包子脸，长得那叫一个可爱，这孩子是签过来三年了，刚签约的时候不上初中呢。原身费了牛劲给转学到京城来，倒是争气，考上了音乐学院的附中。还保送了大学。可这会儿并不是放假时间呀。 　　“好小子，你敢逃课？”逃课还敢往公司跑？看来得打断腿。 　　小包子布鲁鲁被楚然一瞪，不自觉的抖了两下，他当初中二的时候离家出走跑出来参加选秀节目，就是热爱唱歌跳舞嘛，差点儿让人给卖了。被楚然原身给救下来的，小崽子死活不回家好好上学，这才把他签到公司，给发生活费，又给安排学校，家长才同意的。 　　“逃什么课。下午没课，我来看看，有不有活儿。再不挣钱，我怕你饿死自己。”小包子臭着脸，语气永远是别人欠他八百万一样。 　　“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搞定了，这不是，今天来就是告诉大家，已经租了新的办公楼，正在装修，下个月就可以搬新家了。” 　　前台小妹可可一听，跑过来，“楚总，新家在哪啊？” 　　心里想着，不会搬出六环吧？那她离家更远了，还能再干吗？虽然工资不错，老板人也好，但是太远了也不行啊。 　　“文艺路238号。” 　　嗯？ 　　“文艺路？C区的文艺路？开玩笑的吗？” 　　公关部出来一位，小熊。她是公关兼经纪人，对文艺路太熟了，那里就是娱乐公司的聚集地，有大大小小上百家娱乐公司和明星的工作室。寸土寸金。是粉丝的朝圣地。 　　“没有开玩笑。” 　　“238号，我看看……”可可手上不停，在手机上查资料，“艺灿大厦。哇，万星、银河、红晟……好多大公司在呢。太好了，以后租练习室方便了。” 　　小熊就问楚然，“咱租几楼啊？什么时候开始装修？楚总，要我去联系装修队吗？多少预算？得先去看看场地吧？” 　　“不用，我已经联系好了。已经开工了。谁想去看就去呗，十三到十五三层都是。” 　　三层？ 　　这会不只客厅里的几个都惊了，感觉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办公室里的几个也都跑出来。眼巴巴的看着楚然。 　　财务主管李姐，想着账上刚到的一百万，“楚总，你中彩票了？” 　　她跟其他娱乐公司也有过财务往来，不是有几个朋友的。知道那地方的租金。三层？那一年租金都得上千万了。抢银行了吗？ 　　楚然就笑，“没中彩票，不过到是继承了一笔遗产，养咱们公司是没啥问题了。你们趁着还没搬家之前，多跑跑人才市场，把公司缺的人补齐了。我找了猎头公司在请人，看看能不能挖两个大经济过来。” 　　“听你这意思，钱不少啊。分享一下？”平时处得都跟朋友一样，好奇的就直接问了。 　　“分享啥，你再把我抢了咋整？八位数以上。具体数字保密。” 　　“哇……发达啦。” 　　一个个的，兴奋得跟自己继承了八位数似的 　　“行了行了，都去忙吧。小红，把咱家艺人资料给我准备一份，我有用。还有，跟大家伙儿说，不是特别的资源，别什么活儿都接了。好好修整修整，先充电半年，储备一下能量。我另有安排。” 　　废公司有废公司的好处，粉丝心态的老板，分成三七，公司占三。去掉发公司和日常维护的，都养不活公司，还得老板搭钱。员工们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况。这不是就啥活儿都接，都努力争取别让公司养，尽可能的给公司再挣点儿。相当的同舟共济了。要不然也不三十多个人的公司一个月三十万就能养活，都在努力的。 　　楚然不会打没准备的仗。这公司是原身的心血和寄托，她想救下来。得先搞清楚核心资源，也就是艺人们的资料。 　　拿回家，花了一星期的时间，看完了各中纸质和视频资源，还尽可能的考古了一下。再结合脑子里的资料补充。 　　“这是个宝藏啊。” 　　这就是楚然的结论。 　　总共二十六个艺人，各个都能打。 　　不得不说，十年站姐，不是白干的。虽然挑偶像的眼光不行，但是她太清楚什么样的是真人才了。难为他怎么找到的这些人的。 　　布鲁鲁那样儿的天才少年就不说了，他随便签在哪里，只要公司肯给机会，乐意捧他，都不愁红起来的，保底都是二线。不过他那个臭脾气，不听话，不服管的劲儿，也是够受的。死轴的性子要是签到黑心经纪公司那就是这辈子都别想出头了。 　　就是左佑那中扑街写手，别看人家写网文扑街，那是因为他痴迷小众的悬疑题材，在网文写悬疑，还是在各中限制各中划线的情况下，他不说章章404吧，可也差不多了，能挣到钱才怪呢。他不写热题材，但是他很懂热题材，知道读者相看什么情节，观众想看什么内容，也会写。穷得要当裤子的时候，他就接本子，花上两个月，改吧改吧，就能卖上十万八万的。有挣钱的水平，就是不不挣。 　　其他艺人情况都差不多，业务能力是相当的能打，还很努力。有活儿的就干活儿，没活儿的也不休息，都很努力的练习。演技的有演技，唱歌的有唱功。就是没机会。唱歌跳舞的，堂会都乐意去。演艺的，还都在跑龙套呢，大部分都是几集的剧本就算是不错的活儿，好些都跟特约群演差不多。 　　唉，也是难得，都这样儿了，还没走。 　　楚然算了算自己现在的情况，人脉没有，资源是拉不到了。以她公司这个情况，估计大经纪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好找，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好在有钱，没有资源就自己搞项目，自己制造资源吧。 　　先搞一个网剧试试水。 第109章 我有流量密码2 　　《交错时空的爱恋》 　　对, 就是这么俗气又直白的名字。 　　是楚然选定的第一个项目。 　　小成本网剧的剧名。 　　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女主角买了一个梳妆盒，梳妆盒的小抽屉是一个时空通道。能与平行时空十八年前拥有同一个梳妆盒的男主角联系。交换物品或者通信。 　　透过梳妆盒, 向男主透露后世的信息, 帮助男主创业, 把男主赔养成超级大豪富。男主找了十八年，等了十八年。从零星的信息当中拼凑出女主角的信息, 成为女主现世的老板。然后展来一段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恋情。 　　楚然强迫左佑做编剧, 还不准写成悬疑风格。也不许写成科幻。就无脑无逻辑纯网络爱情偶像剧, 怎么梦幻怎么写, 必需有打脸情节, 有宠宠宠, 甜甜甜。不用逻辑, 不用闭环，宠就完事儿。 　　为了给左佑栓个绳，还特意从电影学院请了两个女同学, 专门把握风格的。不用她们插手怎么编, 只要让她们看成本，她们觉得足够梦幻, 足够爽，足够偶像就可以。选这两位也是有原因的，她们是原主微博粉丝, 跟她一起追过星，一起塌过房的, 还是当过脑残粉写过同人文的。这样儿的姑娘，脑子里都有一个粉红色的世界，有一个公主梦。她们觉得好了, 那差不多就能吸到粉了。 　　楚然自己也有提意见，上辈子，跟肖玙也学过一些编剧的技巧，经常在剧组探班，导演的方法也懂一点。 　　这种本子，不用写很久。以左佑的水平，有大纲的前提下，三十万字的剧本，就是一个月的事儿，两个月，他能改至少三版。 　　在写本子的时候。楚然就可着公司的艺人巴拉，选男女主，选女二，剩下的配角还好说点。争取把公司的签约演员都给带上。 　　偶像剧嘛，男的帅，女的美是最重要的，必须美美美，帅帅帅。第一轮选出来公司长得最好看的几个人。第二轮，先把可能塌房的因素都堵上。实在有太多塌房经历了，一条一条的写下来，对照着往下划。剩下的人，再第三轮选，重新签合同，楚然把之前给她宣遗嘱的那位王律师又给找回来了。他是大律师，有自己律所的。由他介绍了邢律师，多年深耕演艺圈的大拿。给重新拟了合同，分成不变，还是原来的七三，但是年限增加了，还有合同到限的优先选项，以及各种细致的限制跳槽和违约的条款。 　　都签完了，还剩五个人，三男两女。 　　从这五个人里，选了男女主出来。女主伍卉，男的叫应恪。 　　选完了，又让他们两个签了一系列的防塌房条款。剧开拍到播完一年以内，必须单身。过了这个时间，可以谈恋爱，但不能出现塌房内容。 　　两人也都签了。 　　慈不带兵，义不养财。楚然跟原身不一样，原身有情怀，有粉丝心态。她没有。她是个商人。最大的善就是七三的分成了。剩下的都按规矩来。 　　签完了最终的合同。片酬给得很大方。二十集的小短集，主角一人给了八十万。这可是纯收入，去掉公司分成，还是税后的。两个人之前还都跑龙套呢。 　　之后是培训。公司里没有废物，两人演技都不错。主要培训的是男主的霸总气质，还有主角们的各种豪门常识。楚然给请了专门的培训师。还亲自带着，在开拍之前，每天体验各种买买买。见识各种顶级的吃喝玩乐是什么样子的。也给他们打个提前量，如果剧火了，成名了，会见识到什么样的名利场，别迷失了。如果剧扑了，不能因为见识过，心就浮躁，踏实不下来了。花了大价钱了，就是买，纯营销，楚然也不会让它扑得毫无水花的。最起码，两个主角，得水上三线去。然后再用他们带下一个项目，奶新人。浮了可不行。 　　剧本搞出来一版之后，开始组建剧组。选导演。 　　压根没在成名导演里找。找了是一个只拍过一个微电影的新人导演。摄影师找的是一个常年混迹在MV片和广告片场的三十岁刚出头的摄影师。对他们的要求就是怎么梦幻怎么拍，怎么韩剧范儿怎么拍，怎么唯美，像广告片怎么拍。 　　说白了，整个剧组，从上到下，全是扑街，最需要的是打开知度，千万别想啥深度，别想着搞艺术。 　　组建一个剧组，事情真的不少。再加上公司搬新家，增员，进新人。在没有签约一个新艺人的情况下，新增的工作人员也有上百个。从艺术街上跳槽过来的人占一半。跟组建个新公司没区别。得协调工作人员，得建剧组，得带新人，林林总总的，都忙疯了。 　　然后好容易搭了个台子。戏还没开场。选出来的拍摄场地差点儿没把楚然给寒碜死。 　　超级富豪的总裁家，只有两百平不到，跟个中层管理似的。这不是闹嘛。然后普通员工的女主角的家，又是百十平的精装修，一点儿了也不普通。 　　还有，公司的拍摄场地，找个破楼，一点儿了也不大气。 　　不像话。 　　京城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就不能到南方新兴城市找吗？又便宜又新不行？ 　　死脑筋。 　　得一点一点教。 　　怎么找都不大气。 　　楚然被磨得没法子。亲自带着人，到一个新建的海港城，租下了一栋刚做完外观，还没有完成内部装修的大楼。直接给装出来两层，做公司的内景拍摄。还有总裁的家，直接把那大楼顶层装出来。占了整整一层的家。 　　这一顿操作，工作人员就明白了，别抠搜，老板不差钱儿。可着劲儿的造，不用考虑赚钱的问题，只要把剧拍完美就行。不指着靠剧赢利。 　　那就好办了。有钱，就有一切嘛。 　　楚然本意也只能打造一部精品，捧出来人，有流量了才有以后。先苦后甜，这部赔的，靠着周边和以后，全都能挣回来。 　　直接给开了两个亿的制作成本。在一个成名演员都没有，全员新人的情况下，这个钱，能雇到最好的服化道了。二十集的都市偶像剧，随便造作也花不完。 　　半年时间。剧才正式开拍。 　　全公司所有的艺人都有工作了。就连布鲁鲁那样儿的，没角色的，都当演群跟着混呢。 　　公司也慢慢的走上正轨，运行顺畅多了。 　　对了，搬到新地址之后，公司改名了，原来叫自由星，楚然不喜欢，给改成干一娱乐了。本来第一选择是沫然的，重名了，退一步选的干一。 　　楚然甚至还到剧组跟了全程。各个岗位随时替补。除了演员们的活儿干不了，别的差不多都上过手。 　　创业初期啊。 　　不容易。 　　剧拍完了，导演带着人做后期了。 　　楚然得带着人，拿着剪子来的样片，推销，跟各大视频网站谈版权。 　　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谁理你呀。 　　没关系。 　　不是钱多吧。 　　拿出来一半，入股某院线的母公司。成为第二大股东。 　　然后再以这个身份为跳板，结交资本大佬们，拿一百亿，入股某视频网站，成为有投票权的股东。然后一切好说。 　　拿钱开路，认识人了。前期就得捏着鼻子当一阵子冤大头，谁找来了，让投点儿，都得意思个三亿两亿的。有时候参加个宴会或者活动什么的，听说谁有项目，还得拿着钱主动找上去。连那些大导啊大经纪之类的人拉起来的项目，钱不够了，找过来，没有让空手回去的。拿钱了，也不是白拿，公司的艺人多多少少的都有活儿了，不用老在家里抠脚。有时候钱砸得多，还在混上戏分重一点儿的五番左右的角色。综艺只能时不时的上去刷个脸了。三流的糊逼综艺里，也能捞上个把常驻了。自家做出来的小网剧，在自己投资的网站上线，当然也就没问题了。混不上首页推荐位，电视剧分频的推荐位也能给安排上。这就可以了，后续只要营销出来流量，靠流量生吃，只要不遇到爆剧竟品，也能上去首页。慢慢来呗。 　　可这么一顿冤大头暴发户当下来，钱真是流水一样的花，八百亿也不够花呀。转眼就还剩两百多了。 　　怎么办呢，开店呗。私房菜，老本行。挣多少钱还是其次，结交人脉，这个是很好的一个方式。 　　还有一个项目，养老产业。养老，真正的朝阳产业。 　　做高端的养老院，搭着中医养生。做善事了，积德又赚钱。 　　要不是实在分不开身，楚然都想自己坐诊开一个中医诊所。 　　开不了诊所也没关系，搞美容养颜的保养品、化妆品。走精品路线。只要加点空间水，都不用灵雨水，就郁水石头过一个的水，那出来的东西，都能卖出来天价。 　　而且，跟养生，跟寿命有关的东西，比私房菜还能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人脉。 　　做养老产业，地还是挺好批的，楚然又花了大价钱，跟系统黑店买的图纸，设计的最合理的建筑方案。附带着医院的。一投就是上百亿的大投资，连有机农场都是自建自产自用。地点选在城效山青水村的山里，水源都是地下水，自带净水系统。然后在蓄水池，放上几块郁水石头，改善水质，事半功倍。等到住进来的老人，身体好了，自然就知道养老院的好处。 　　私房菜馆，楚然可不想做得小家子气，再是私房菜，也不能弄个小四合院就拉倒。是正经花了几十个亿，在温泉庄子附近买了一片地，建了个五近的大宅子，有山有水的那种。图纸也是黑店出的。有二十几个单独的小院子，曲折蜿蜒的各自独立互不干扰，保证私密性。 　　私房菜馆的名字楚然也没费劲，还是老样子，就叫云来酒楼。重点是推出自酿的养生果酒，秘制酱菜，卤肉。尤其是养生酒，那可是她未来结交人脉和挣大钱的重点项目。非得给它营销出琼浆玉液的效果来不可。 　　忙忙碌碌的，真是连睡觉的时间都得压缩到最底。 　　转眼就穿来一年。 　　回头看看，摊子铺了一大堆，大半都还在起步阶段，再看看手里的钱，没剩下多少了。 　　好消息是，电视剧终于制作完成，也拿到网播的许可证。小言剧嘛，过审还是相对简单的。 　　网站给的价格相当低，购买部门上上下下都不看好。实在是演员太透明的。 　　没关系，保要能播，别的都不重要。 　　播前各种营销手段就都准备上了。 　　楚然甚至还让左佑开了个马甲，在网站上发了小说版，然后砸钱给买了各种推荐位，左佑水平是有的，一个月就冲上金榜了，几十万的读者。电视剧开播之前，再买一买热搜，读者基础就是自带的流量。 　　剩下的就是全平台全角度营销，营销号水军啥啥的，有什么手段就上什么手段，安排上。 　　两千多万砸下去，再水不出来一个开播万众期待的效果都怪了。 　　总共二十集，因为网站的不重视，开播第一天就上了八集。 　　第二天一大早，数据出来，报给楚然，集均播放量四千三百万。 　　楚然就放下心躺回去补眠了。 　　开门红成就，达成。 第110章 我有流量密码3 　　“怎么样, 一夜成名的滋味儿，香吗？” 　　楚然在文艺街的办公室在艺灿的十五楼，一百多平, 极简的主体白色风格的装修, 除了一个不算大的办公桌，放着两个显示屏, 连着两台主机, 其中一个是不联网的, 里面放着艺人的合同啊, 剧本之类的核心资料，还有一些楚然对未来的规划，密码只有她自己知道。另一个联网的没啥东西，上网玩游戏什么的都用它，布鲁鲁那样儿没大没小的, 有时候也敢偷着进她办公室玩游戏。 　　除了这个办公桌, 占着办公室最大空间的是靠着落地窗的休息区。宽大柔软的布艺羽绒沙发，比懒人沙发还舒服, 茶几上放着各种零食干果饮料，向来是艺人们最爱的区域之一。这会儿沙发上歪着, 坐没个坐相的，可不正是一夜之间从十八线小透明变成热搜上粉丝哭着喊着叫顾总的窜升流量应恪。 　　楚然一问, 应恪没停下吃芒果干的动作, “还行吧。没啥感觉。” 　　剧都拍完半年多了, 期间就接到一个男四号的上星剧，刚拍完不久。自打接了《爱恋》，他和女主角伍卉就被楚总给养起来了，一人派了俩助理跟着, 还有一个大经纪负责接工作，工作要求还特别高，短代不让接，推广必须得是二线以上的大品牌，微商更是想都别想。电影电视剧也是，不是上星剧，谈都不谈，电影没有番位上不了海报的都不看。俨然把他俩当顶流对待。没工作的时候，也不让在家修里，给安排了一大堆的培训课程，还亲自给开书单让读书，读书还不算，她还抽堂小考，不定啥时候就突然问一句，读到哪一本了？你要说没读，那完蛋，立马就给你安排几本，天天到公司来打卡，当着她面儿读。你要说读了，也不知道她那脑子是怎么长的，随时能就书里的内容提问。答不上来可以，但要是让她发现假读书，更完蛋。一个月不带给你接任何工作的。宁可给你发生活费，就不让你出去，天天从早到晚上课，比高中生还惨，精神折磨。 　　就这么水深火热的日子，接个工作，跟放大假似的。好容易出去干个活儿回来，又得天天到公司上课。昨天才让形体老师折磨了一天，腰酸腿疼哪吧哪都不得劲儿呢。今天早上来公司，楼下一堆人冲他大喊大叫，他都没反应过来，能有啥感觉？ 　　一来艺人总监张君就跟他说今天的课程取消了，让他来楚总办公室等，要开会。 　　“有资源要给我？”应恪贱兮兮的问楚然。 　　他也是公司老人儿了，跟楚然年纪也没差多少，向来跟朋友一样，这一年，楚总越来越有老板范儿了，但是只要不犯错，态度还是跟以前差不多。 　　“嗯。” 　　“啥呀？啥呀？电影男主吗？高奢大使吗？国民品牌代言吗？还是大厂的男主？啥级别呀？A+还是S级？” 　　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他能想到的好资源。 　　楚然抬头看他一眼，嘴一点儿没留情，“你回家做梦比较现实。” 　　应恪脸不红气不喘的，“嗨，那有啥的，我就说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你刚刚不还说我一夜成名了嘛。那你看，啥也没有，我能有啥感觉。是吧。” 　　楚然就点头，“行，这个心态不错，保持住。接下来要开始跑宣传行程了。脑子有点数儿，别满嘴跑火车，给你那采访话术背下来了吗？商务也要开始了，我可跟你说，眼睛别乱看，手别乱放，心别乱动，管住那二两肉，把自己当唐僧，敢破了任何一戒，你给我等着。” 　　应恪就觉得嘴里的芒果干不甜了，“哎我说，楚总，楚大老板，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合你心意了？怎么我听着，对我这么没信心呢？我是那样儿人吗？我不求你当我粉丝，我也要不起，但是，你也不能当黑吧？我还没火起来呢！” 　　楚总塌房公主的大名在公司里那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以前也都爱拿这个开玩笑，但凡楚总夸了谁一句，就各个瑟瑟发抖的说，你不是要当我粉丝吗？我承受不起啥啥的。 　　楚然就上上下下的打量应恪，直到把他看得老老实实的会好，“你全身上下，就没有合我心意的地方。自己没数儿？就没长个让人放心的脸。” 　　应恪都拜拜了，“那我可太谢谢您看不上我了。” 　　正说着呢，张君带着伍卉还有负责他们的经纪人亮哥进来了，“又跟老总皮呢？” 　　应恪站起来，嘻嘻哈哈的拍张君的马屁，“哪能啊。君哥，坐，水。” 　　张君心情好，难得开了句玩笑，“大明星的服务，当不起啦。” 　　伍卉在边儿上看着笑，应恪一个劲儿的谦虚，“不敢当，不敢当。” 　　亮哥把手上的合同交给楚然，“楚总，合同。” 　　楚然拿了两个文件夹给男女主，“新项目，看看吧。有没有意见，尊重你们的想法。” 　　题材差不多的现言偶像剧，核心还是霸道总裁爱上我。但这次是女主裁，男主是赛车手了。女主非常飒，男主帅炸天。套路还是老套路，男主比赛失利受伤，女主不离不弃一路扶持。女主经济危机，生意出波折，男主雪中送炭，然后大团圆结局呗。中间再加上男霸总情敌，男主的女迷妹，白月光等等女配，炮灰啥的。三十五集打底。 　　一看就是比《爱恋》要大的制作，剧情也多。 　　但是有《爱恋》的底子，新剧显然关注度就不一样，也不用一穷二白的开始，全靠老板砸钱了。 　　想想之前《爱恋》砸出去的钱，应恪和伍卉对了个眼色，把文件夹一合，“没意见，听公司安排呗。” 　　都不是新人了。一看项目就明白，《爱恋》砸出去的钱，就指着新项目挣回来呢。别说啥角色重复不重复的，才刚刚有点知名度的人，有啥资格挑角色？快活不起的时候，公司养他们好几年，能给公司挣钱了，说不干？疯了吗？再说了，可是签过那么些合同呢。不拍？不拍就等着退圈吧。还不如机灵点儿，别让老板为难，表现好点儿，你好我好大家好呢。 　　这不，他们这个表态，老板就很满意了。 　　“行了，那你们接下来两个月就全力宣传新剧，好好表现。有几个综艺在谈了，别掉链子。两个月之后，进组。应恪，有空的时候多去车跑跑，熟悉熟悉赛道，给你联系了教练了。卉儿，下周有个时尚晚宴，你跟我一起去，有个牌子适合女强人穿，看看能不能谈下来大使，剧里的服装就有赞助了。先这样儿吧。” 　　交代完，亮哥带着艺人走了。 　　留下张君。 　　“楚总，这是邀请函。四季度有三档选秀，都发过来了。我最看好布鲁鲁，有望冲击一下出道位。咱家几个练习生业务能力都很好，我觉得都可以去试试，刷刷脸也好。” 　　张君是花了大价钱挖过来的人。跟之前带的艺人反目了被人从公司赶出来，本来想自己成立工作室签人单干的，楚然收到之前一起追星的朋友发来的信息，知道他被开了，三顾茅庐请回来的人。这个人入行快二十年，从大公司的端茶助理开始干起，在影视行业突然爆火起来的那几年趁势而升，成了大经纪，人脉非常广，最大的优点就是忠，二十年前的大公司几经沉浮都已经快破产了，他也没走。艺人只剩下三两只，还都是资质不怎么样的，全靠他的人脉和资源撑着，结果那艺人傍上公司大老板，不满意他管东管西，大老板站小情人，没站他。才不得不走的。 　　楚然没同意张君的意见，“不用。没成年的，让他们继续练。文化课别落下。成年的，也别急着推。这一次，把全部的资源都给布鲁鲁，我要给他打造一个手撕资本剧本的龙傲天人设，抢C位出道，直接上顶流。” 　　张君就皱眉，“布鲁鲁的实力是够的，但是，楚总，还是那句话，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捧个二线三线，不是难事儿。就是一线，只要实力够，也不难办。但是顶流，那真不是能捧出来的，三月顶流没啥意义的，能长红的，光有命甚至都不行，实力、人品，哪个不过关，最后结局都不会太美妙，一个公司都不够赔的。 　　“不试怎么知道他没有那个命呢！哪怕不成功，一个出道位，总是能拿到的。不能全部都内定吧？” 　　张君就笑得很直白了，“只要条件合适，全部内定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卡出道位。到时候咱们顶流，出道的扑街，效果更好。” 　　“楚总，你不是猪猪网的大股东吗？为什么不能要一个出道位呢？” 　　楚然特别认真的看张君，“我可以给项目，可以创造资源，可以花大钱营销，但是，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躺赢。我所有的投资，都是在他们本人足够努力，足够优秀的前提下进行的，他们得先有飞升的实力，我才会给他们一个登天梯，懂？” 　　“懂。” 　　给铺了路，但那路是正规的路，没有捷径。 　　这么一说，张君就知道该怎么安排了。 　　“张福辉怎么样了？”讨论完选秀的事儿，具体的工作楚然是不管的，全权交给张君去办，就问起另一个安排出去的艺人的情况。 　　“目前我收到的回馈都不错，合作方都挺喜欢他的，评价也不错，有梗，也不抢嘉宾的风头。下一季我打算把他往水果台的综艺推，先上几个飞行看看效果。可以的话，明年字母台有一个真人秀，我跟总导演关系不错，看看能不能推个常驻。” 　　张福辉这个艺人，很有特点。才刚刚过二十岁，就能忆当年的那么个存在，发福期特别早，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正经电影学院表演系的高材生，考上大学那会儿，玉树临风，妥妥高富帅，名字跟本人极不相符。生生把自己吃成了跟名字一样接地气的形象。心宽体胖，是个乐天派，性格特别好，整天嘻嘻哈哈，本人还很幽默，说话特别有梗，是个天才的喜剧料子。但是这样的人，没人赏识，没有机会，是出不了头的。是原身某一次塌房小爱豆的同学，偶像塌房了，把人家同学给签公司里来了。 　　这不是，给点儿机会，他就能发光。 　　“等熬上常驻，看看，能不能给塞到电影里历练历练，我打算搞个喜剧电影的本子，等他历练出来，让他担纲。” 　　张君就知道该把张福辉往哪个方向培养了。 　　“对了，应恪和伍卉你看着点儿，千万别让他俩犯错误。我就指着下个项目回本挣钱呢。别给我塌了，全完蛋了。” 　　张君就笑，他对楚然的大名也是知道一点的。“收到。” 　　“短代，还有乱七八槽的商务别给他们接，往下分。代言费卡死，宁缺毋滥，我不急着靠他俩挣小钱儿。” 　　刚刚有点儿名声了，就三五百万的卖一年，那不是亏死了。慢慢谈呗，等他们能稳住流量以后，哪怕是一千万的价能拿住，一年挣个把亿还是没问题的。还得再等等，小言剧捧男主，应恪要是能冲上顶流，一年啥都回来了。明年就是净利。投资还是值的。能不能稳住就看他自己了。 　　“营销不要断，再加一倍投资，把流量再往上推一推，君哥，以你的经验来看，播放量有希望集均过亿吗？” 　　说这个，张君坐资都变了，肉眼可见的腰都直起来了，“不用不追加营销的投资，我也有信心能过亿。你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他们推综艺。”上任几个月了，这是公司第一个大项目，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还等啥呢。 　　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办。 　　“公司就交给你了。” 　　楚然就下班，忙别的事。 　　私房菜馆已经开始装修。再过两个月就能开业了。 　　得提前把酱做出来。去年秋天做那么些酱引子都熟了，该下酱了。这个事儿得她看着做。哪怕是做样子呢，她得在场，不然怎么叫私房菜，秘制呢！ 　　还得定菜谱，试厨子。越是老本行，开业之前，要准备的才多呢。因着在京城，又加了一道酸菜火锅。酸菜得自己腌，主要是得用自家的水嘛。 　　请的管理人员，服务员，自己要不过一遍，心里还是没有底。 　　养老院到是不急，那么大的工程，没个三五年，且建不好呢。 　　“楚总，有一个院子挂二手了，您要看看吗？”这一年，房子地都没少买，王律师都快能楚然的助理了。之前说要在私房菜附近买个房子住，方便来往，这不，人家看到合适的，马上就给来电话。 　　那就看看。 　　是离山里最近的一个小镇上的房子。说是小镇，那也是京郊的小镇，还是离景色很好的，京城人郊游首选地的山下的小镇，繁华程度一般的县城是比不了的。镇上有许多民宿，还有渡假酒店，别墅区。 　　楚然要看的房子，是一个特别标准的二进四合院。不是老房子，是新建的仿古建筑，所以内部的设施和装修都很便捷，现代化。 　　九成新，中介介绍说，原房主建这个院子，就是为了渡假的，建好之后，基本没住过，因着急需资金周转，才要出售。 　　价格不贵。楚然前前后后看了，挺满意的，不够改什么，直接就能入住，就决定买了。 　　“隋少？院子是你的？” 　　签合同的时候，见到房主，楚然居然认识。 　　这位叫隋栩，去年底参加那个院线母公司XX影业的年会的时候，有人给楚然介绍过，说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哥儿，第四代了，背景很厚，家里老爷子的名字是会出现在历史书上的那种大家族。他本人开个小公司，但没什么具体业务。来钱道儿就是骈客，别人跑不下来的项目，他可能一句话就搞定了。也会帮着他圈子里的人，找找项目什么的。是个场面上的人。 　　隋栩看到楚然也挺惊讶，“楚总？幸会，幸会。” 　　可别幸会了，你都卖家产了，还幸会啥。 　　“隋少是不是有啥好项目了？别藏着掖着呀。碰上了就是缘份，拉咱一把？” 　　总不能直接说你缺钱了，我借你呀。 　　还撞到正面了，也不能当不认识，不管不问。 　　隋栩左右看看，神神秘秘的，“还真有一个项目。妹子，不怕你笑话，我就是要凑钱才卖这院子的，这一把干完，十个院子都回来了。” 　　啥好事儿啊？这么大的利？我咋那么不信呢？ 　　“你看你，用钱直接说呗，卖啥院子。这么滴吧，我是真喜欢这院子，离我的店也近，上下班方便，隋少把院子租我几年得了。钱我划给你，当压金了，成不？” 　　隋栩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那不行。传出去咱成啥人了。就这么着吧。先签合同，过完户，咱兄妹俩再细聊。” 　　行吧，那就签吧。 　　签完了，隋栩非说要请楚然吃饭，神神秘秘的把人请到京里的一家私房菜，要了个包厢。 　　啥买卖呀？ 　　“王总和常导攒了一个电影，十亿的投资。常导执导，请了国际团队，签了至少三位国际级的大明星。国内有名有姓的一线以上，随便挑随便选，这就是个稳赚不赔的项目。总共就十个亿，消息都没敢往外放，我是得到消息早，王总给我留了一份儿。咋样儿，妹子，投点儿？” 　　呃…… 　　楚然面上没露，心里想着，你这套路，这话术，咋那么像骗人搞传销的呢？ 　　你不是假四代吧？ 　　“我是想投啊，问题你们这些大老板玩儿的项目，有我参与的机会吗？” 　　隋栩心说，那肯定是没有。要不是钱都被别的项目占住了，一时确实拿不出来钱，能便宜你吗？ 　　“这不是有我呢嘛。谁让咱有这个缘份了呢。” 　　呵呵，那您这可真够自来熟的，就见过一面，总共没说过五句话，我买你一个房子，你就跟我掏心掏肺呀？ 　　“行，那就麻烦隋少帮我争取争取，回头您告诉我一个数儿，我请隋少吃饭。” 　　你卖个院子才多少钱，争取去吧，都说了得抢了，你让我出十亿，我也不能干呀。三五千万的，我就当投资你这个大忽悠了。 　　这个态度，隋栩就很满意了。这一顿饭吃得氛围就很好。 　　没两天，人家来电话了，“妹子，哥对不起你，没谈下来。说晚了。这么滴吧，哥那一份给你让出来两千，行吗？” 　　“那不是占隋哥便宜了吗？多不好意思的。” 　　“你能信得过我，事儿我没办好，吃亏我乐意。” 　　人家都这么“吃亏”了，楚然能咋说。放下电话，就给划过去两千万。认头吧。 　　没根没基，还想快速打开局面，又传出了有钱的名声的，有些亏就得捏鼻子认。 　　不过，楚然也不能真就当那钱扔了，好歹得听个响儿。 　　不是说王总和常导的项目嘛，那我做为经纪公司的老板，打着往项目里塞人的旗号，打听打听，不过份嘛。至少我得把你满嘴跑火车说有这个项目的事儿传出去，别就咱俩吃个饭，你知我知的，到时候项目没有，钱我还要不回来，悄么声儿的就让你坑去了。 　　那王总不是别人，正是张君前公司的大老板。常导是国内娱乐圈排名前三的大导，国际声望绝对第一。都不用找别人打听，就张君，不好直接问王总，但是跟常导还是可以聊一聊的。 　　至少，把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的消息透给他，问题不大。只要常导有个表示，那以后，至少隋少别想再坑她，说不定还能有些别的用处。比如，帮着介绍一些顾客啥的。他那家世不是假的，已经确认过的。能介绍一个真少爷小姐的，那就不亏。 　　“楚总，你收到消息了？” 　　啥消息啊？ 　　楚然给张君打电话，想让他联系常导，电话才是接，对面张君就来了这么一句，语气里都透着兴奋。 　　“应恪昨天的艺人媒体指数榜登顶了呀。超话也冲到前三了。伍卉的艺人榜也第五了，超话冲到十一。他俩的CP超话也冲到前三了。” 　　哦。 　　“那啥，哥，超话还是别水了吧？粉丝可都不是吃干饭的，水出来要被骂死的，以后都是黑历史。” 　　那什么指数榜，就是粉丝做数据吹牛用的，什么讨论度，话题量，爆光度的，水军够多就能刷出来。超话什么的，也一样，只要有钱，让渣浪吃翔都可以，别说改改数据了。问题，原身可是深入粉圈十年的大粉，水也有水的方法，往太平洋里注点儿水，那看出来了，也都会当不知道。买买热搜啥的，都是公开的秘密，别买爆，就不丢脸。可你往旱地里发大水，那也太明显了。超话本来就是流量粉们的自留地，那一帮子，别的不敢说，骂人，那是一个顶一排，新晋的小红，惹他们干吗？不敢淹着啊？不往前三水？前三的粉丝能把应恪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骂一遍。 　　楚然这么说了，换来张君那边的大笑声，然后就是志得意满的声音，“没有水，楚总，全是干货。真数据。这周热搜我都只让每天买一条，别的营销费用都撤了。咱应恪现在是真火，可不是虚的了。你上微博看看，粉丝涨了两千万，最新微博转评赞都过百万。昨天开大结局超点，现在我收到的数据，已经过亿啦。” 　　哎哟，这才窝在山里两周，世上已千年啊！ 　　“挺好。那你赶紧催一下新剧组的进度。趁热打铁。也别让他热度掉了。” 　　“明白，明白，放心。我已经在安排了。” 　　“那啥，君哥，我打你有别的事儿。” 　　“啥事儿啊？” 　　“听说你跟常导关系不错……” 　　楚然就把隋栩说的项目的事儿跟张君说了，让他去打听。 　　“没问题，我这就给老常打电话，晚点儿给你回信儿。” 　　这大包大揽的，关系看来挺铁。 　　那就等着吧。 　　晚上十一点多，张君的电话就来了，喝得五迷三道的，舌头都有点儿硬，“确实有这个项目，都在抢着要投钱呢，王武就指着这个项目翻身，把半辈子积攒的人情都用上了。老常都没要片酬，做投资了。我说了多少好话，才同意给应恪安排个角色，要不是咱应恪正当红，他还不乐意要，客串的机会都不给呢……” 　　嗯？ 　　听这话，隋栩还真没坑她？ 　　可是，那项目，楚然怎么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呢？ 　　以她本人对娱乐圈的了解，再加上原身十年站姐的经验，越是大热，所有资本都往上的扑的项目，那扑街的可能性才越大呢！ 　　往票房榜上看看，大热的项目，有几个？ 　　再往扑街的榜上看看，赔的最惨的项目里，大热的占比多少？ 　　怎么越想越觉得，是有人要把王武搞破产呢？ 　　那王武做了半辈子电影了，看不明白？还是真的就是堵？ 　　疯了吧…… 第111章 我有流量密码4 　　楚然发现自己误人隋栩, 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项目是好是歹的得等着时间证明。但是京城小爷的风格，楚然是领教了一把。 　　她心里有点过不去，等云来酒楼装修好, 开始进软装的时候, 她给隋栩打电话，“隋少, 帮我试试菜？” 　　她也不说请吃饭, 只说让老饕帮着试菜, 隋栩不可能拒绝的, 还找了圈子里几个好吃的朋友一起赴宴的。 　　“没有外人，不点菜了，妹子，有啥特色菜，你看着安排吧。” 　　隋栩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到是主动招呼起他那几个朋友了。 　　楚然就给安排的酸菜锅, 小菜卤肉啥的也都给安排上了。酒就是果酒。 　　一顿饭吃下来，那几个刚来还端着架子, 不冷不热的朋友，都成了她异父导母的亲兄弟姐妹了。走的时候, 楚然肯定一人给个白金卡，再带上一小坛子泡菜一小坛果酒, 把面子给兜住了。隋栩也觉得有面子, 来之前是想着帮楚然介绍点儿顾客呢, 走的时候，那些朋友倒是都口口声声谢谢他给介绍了这么好的地方。 　　楚然本来打算在四合院住了，养老院那边来电话，明天一大早, 有几个主管部门要来视察，还是大领导，说是想把养老院做成示范项目，她不出面接待不好。没法子，大半夜的开车从城西南往城东北赶。后半夜不堵车了，能穿城而过，要不得在外环绕半个城市，天亮都到不了。 　　穿城也没到了。 　　遇到事故了。 　　不是她撞人，是人差点儿撞到她。 　　一身红裙子，披散着头发，醉得摇摇晃晃，看不清脸，还光着脚。 　　实话说，这也就是楚然了，见过世面，换个人，就那造型，能把人吓散了魂。 　　“安子菱？” 　　没想到，女鬼还是认识的。三年前还是顶流女明星呢，是原身某一任塌房偶像，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跑去谈恋爱。谈恋爱就谈恋爱呗，你别瞎呀，好好的唱跳女神，看上了一个丑出天际的导演，比她大二十几岁，离婚之后那叫一个游戏人生，被他潜过的女明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说你看上他啥了？然后歌也不唱了，舞也不跳了，天天跟个丫鬟似的待剧组里伺候导演。粉丝恨铁不成钢，刚开始也没脱粉。毕业国内歌手舞台少，她要是真想往影视圈转型也算有点儿事业心。但人家就是，就一心想做导演夫人，也不演戏，这也行，想结婚不是罪过，有一些死忠粉还是不死心。一直到那丑导演被拍到跟两个女网红三人行，明晃晃的开房，都不避着人了。锤到不能更锤，就那样儿，她还不肯分手，给被下了盅一样一样的。再怎么死忠的也粉不下去了。半年时间，流量掉光。娱乐圈是最无情的，没有人气没有流量，还不是资源咖，又挤不进实力派的圈子，可不就被迅速的淘汰了嘛。 　　再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的女顶流会落迫成这个样子。 　　“哈哈哈，你是谁呀？哈哈哈，喝，不醉不归。哈哈哈，要钱呀。哈哈哈哈，我还是你亲生的吗？哈哈哈哈，明明答应我要结婚的，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妈，我好难受……呕……” 　　边哭边笑，边笑边哭，还吐…… 　　这他娘的是什么运气。 　　大半夜的遇上这样的醉鬼。 　　能怎么办，楚然可不想把自己的车弄脏，就在原地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救护车来之前，给她喂了两口灵雨水，虽让她那么难受。 　　救护车来之后，她也走不了，醉鬼已经不醒人事了，身上连点身份证明都没有。她得跟着到医院，帮着把医药费用交了，等人洗了胃点上吊针，入了院了，她才能离开。天都快亮了。 　　赶在早高峰之前，紧赶慢赶的赶到了养老院的工地上。主体已经完工八成以上了。建了快一年，进度差不多。内部装修还得一年，各项设施齐备回人员培训，又得大半年。一夜没睡，到了工地之后，把车停到角落里，先补个眠再说。 　　等工地上开工，管理层也上班了，看到她的车，工地的负责找过来。才起来洗漱，跟着工人一起混了顿早饭。在领导来之前，她自己先巡视一遍场地。 　　领导到的时候都十点多了。看得挺细的，在听过她的介绍之后，问了也很细了。还真不是做样子的。又问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政府帮忙解决的之类领导视察都会问到的问题。也没啥吧，除了刚开始办各种许可证的时候，难了点。后来花钱买路打开了人脉之后，也就没什么，真挺顺利的。 　　因着工程还没完成，食堂也不完备，到底不好让领导在工地吃午饭，领导们也没留，看了看工人的伙食，就走了。约好了，等养老院建成，领导们再来检阅伙食。 　　领导前脚上车走，隋栩的电话后脚就到了。联了几句，楚然就明白了。有人在背后帮着使劲儿了。 　　看吧，有时候那钱花的，看着冤枉，实际可不一定。 　　当天下午，公司的财务就收到上级主管部门的电话，有优惠政策，税费减免方面的，让去办手续。几十亿的大项目，随便哪里减免点，就是□□位数的。 　　这个情，得记下。 　　“楚总，明天《乘风破浪》开机仪式，你能赶过来吗？”秘书小熊的电话。 　　一点儿休息的时间都不给。 　　又马不停蹄的往剧组去。拍摄地点在一个海滨城市，那里有赛道，不用转场。有张君的人脉，再加上这一年的厉练，工作人员我都历练出来了，导演摄影也都是老班底。这也是卖点之一。《爱恋》已经集均播放量过两亿了。最简单粗暴的甜文甜剧的梗，收获了最纯粹的粉丝。在长期的被丑男整容女加戏咖和资本乱改剧本调|戏之后，对尊守偶像剧最基本的拍报原则的剧，男帅女美，画面唯美，没有加戏咖，剧情不拖沓，没有整容怪，观众简直是报复性的观看。 　　应恪迅速的上位顶流，爆红。伍卉冲上流量小花的前列。 　　还申请到了上星许可证，因为题材的原因，上不了黄金档。深夜档，两个电视台同步播，收视率还能接近一。神一样的成绩单。 　　只是卖两个台的版板，成本就收回来一大半了。再加上超点的收益，事实上，还是赚了，不多，几千万是有的。公司一年的运营费用足够了，员工们的年终奖也必然少不了。上上下下的，心气儿都相当的高。对新剧也都看得很重。 　　这爆剧打底了，新剧组刚组建，不用出去找，各种赞助商就自动找上门，只要拍摄能用得到的，随便挑随便选。给的价还相当的漂亮。基本都不用投什么钱，赞助的钱就够了。 　　这还不算是商务代言的收放呢。 　　因着楚然要求卡得死，应恪和伍卉一个短代都不接，一般爆红初期，商家还就爱找短代，怕三月顶流嘛。还不肯降价。在本该来钱儿最快的前几周，没挣到钱。憋了差不多一个月，才赚了一个二线头一线末的老牌子国货，伍卉签的。官宣第一天，销量过了千万。第一次展示了商业价值。当月销量排行榜的大数据出来，品牌销量翻了两倍多。再之后，找过来的商务，就好谈多了。等到应恪终于拿下了一人一线末的洗化品牌代言，官宣当天销量过三千万之后，他做为新晋顶流，最重要的商业价值有了最有力的证明。之后找过来的商务质量，直接就提升了一个等级。 　　还不只他们两个呢，一个剧爆了，还有一个证明数据就是，全剧演员知名度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连只出现过四五集的女主的两个好朋友，扮演者粉丝都涨了超过三百万，就是很好的证明。那剧里有名有姓的，差不多都是干一的艺人。一线商务接不到，还有差一档的呢。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商务这一块儿的分成，也上亿了。在谈的还有几十个，钱途一片光明。 　　“楚总认识安子菱？” 　　在开机仪式上，张君问楚然。 　　怎么了？ 　　张君把手机往前一递，“有人拍到你送她去医院。” 　　“她都糊成这样儿了，还有人拍呢？” 　　还是大半夜，真够闲的。 　　“她糊，你不糊呀。” 　　嗯？什么意思？ 　　“你之前在粉圈就很有名了。应恪一红，你这背后大老板也成了传奇人物了。大家现在都在说，应恪命硬，破了你塌房公主的诅咒呢。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名人了吗？” 　　张君忍着笑给楚然科普。 　　楚然听得一头黑线，“那我还真不知道！” 　　这种名儿，不出也罢了。 　　“我也好奇，你是以什么标准选的应恪。” 　　…… 　　楚然就发现，张君挺损呢。 　　然后这个问题，男主角本人亲自回答了，“君哥，你不知道，楚总有一个塌房指南，咱公司的艺人都是她拿着塌房指南一项一项对着卡的，全过了才签。我跟小卉儿很荣幸，都没中。我最幸运，长相性格没一样儿长到楚总的审美上……” 　　导演制片还有几个主角，都跟着过来想要跟大老板打招呼呢，被迫听了一顿男主角对大老板的编排…… 　　哈哈哈哈…… 　　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君第一个笑的，然后满场子都是笑声。 　　楚然脸皮早练出来了，到是不会不好意思，“今天全剧组的鸡腿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然后笑声更多了。 　　发盒饭的时候，确实没鸡腿，但是有鲍鱼。海边儿嘛，海鲜便宜，楚然亲自下厨做了一个鲍鱼炖土豆给全组加餐。感情投资嘛。得让全体工作人员都感受到来自大老板的心意。 第112章 我有流量密码5 　　“楚然？我是安子菱, 谢谢你救了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安子菱出院之后，给楚然打电话。 　　医院有楚然留下的联系方式。她清醒之后，护士就告诉她了。第二天, 助理来医院看她的时候, 还兴奋的跟她说，上热搜了。虽然方式并不光彩，但黑红也是红，醉酒又不犯法，只要有流量, 丢脸算什么。 　　也是在热搜上，她知道了楚然的身份。是新近爆红的应恪的老板。助理白白还认识她，说以前还做过她的站姐, 还是氪金大粉。并且一直在劝她给楚然打电话。白白是跟了她五六年的老人儿了，陪着她一路风风雨雨的，早已是闺蜜，是家人。 　　出院以后，考虑了几天，到底还是打了电话。 　　不然怎么办呢, 没死了，就得想方法活下去！ 　　接到安子菱的电话, 楚然不算太意外, 名利场上混出头过的人，没有真的傻白甜。这几天她已经打听过了, 安子菱现在的状况, 真的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了。 　　没有流量，被市场抛弃之后，只能巴着丑导演活着。以丑导演的那个尿性, 怎么可能为了她改变。死活不肯给名份，拖来拖去，人玩儿腻了，又有新人出现了，她也就被抛弃了。被甩，又没有工作，只能靠积蓄活着。偏家里还有一个吸血鬼父亲，带着后妈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家全靠她养活。只会不停的给她要钱，要钱，要钱。挥霍无度，永远不知道收敛。前些天，她那废物弟弟要结婚，又让她在京城给买房子，还得是三环内，一百五十平以上的。她满打满算也只红过三四年，总共才能挣多少钱，哪还有钱买什么房子。然后她家里就一天打几个电话逼迫。她只能出门找工作，靠着吃老本，也能接一点儿堂会，婚礼的活儿，也接过直播，楚然救她的那天，是刚刚连着通宵了二天跑行程，又不停的被亲爹电话骚扰，嗓子长了东西，不好发声了，直播的时候又被骂到关播。一个半小时，销量还是个位数。出门又遇到以前只配给她垫场子的后辈女歌手，一顿冷嘲热讽。所以的事情，堆到一起，情绪崩了。跑去喝酒，后面应该是喝高了，发疯吧。直到遇到楚然。 　　“吃饭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跟你喝酒。来我公司吧，散散心。” 　　楚然不想为难她，没必要。 　　安子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人家知道她的目的，也没有为难，谢天谢地。这一刻，她万分的后悔，以前为了自以为是的爱情，从来没有考虑过粉丝的感受，在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发现，粉丝是那么可爱。 　　双方都有意愿，事情就很好谈。安子菱来公司之后，楚然给了她一份艺人合同。五五分成，签了五年。这对安子菱来说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她都没想过还能有这么好的分成。并且，签完合同当天下午，就被安排进了万众瞩目的《乘风破浪》剧组，客串一个角色，本色出演一个大明星。这个她完成可以胜任。 　　同时又给安排了表演老师，让她学习表演。又要求她进行恢复性训练，把唱跳给捡起来。还给她带了药，治嗓子的。给准备了外面万金难求的蜂蜜，调养身体。 　　最救命的是，给安排了特别特别牛的律师团，帮她跟家里打官司。以后只要每个月付两千块钱的赡养费就可以，多的不用管。老板还花钱营销，把她之前醉酒进医院和家里的污遭事儿的舆论方向都给掰到了对她有利的方向，连跟丑导演的事儿都给洗成了痴心错付。几番营销下来，她既得到了关注度，形象也成被同情的对象。 　　然后，水果平台大热选秀的导师合同找上门。她与其它四位有流量有实力的当红明星同台，成了唱跳导师。也开始有商务找上门了。沉寂了几年的事业，肉眼可见的在复苏。 　　助理白白忙得脚不沾地，整个人却兴奋得打了鸡血一样，不知道累。 　　看她那么累还那么开心，安子菱都就觉得天都更蓝了几分。 　　就这样吧。再努力两个月，就能多雇一个助理了。 　　“你怎么这么爱捡破烂儿……” 　　布鲁鲁周末又跑到楚然办公室玩游戏，听到楚然接安子菱的电话，等楚然对电话对面各种鼓励，挂了电话之后，他就毒舌。 　　“我不爱捡破烂儿，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小包子就不吱声了。 　　“你怎么还玩儿？不是让你好好练习吗？下周就是进组开始录节目了。你敢给我掉链子，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小包子撇嘴，“只会打折腿一招儿……” 　　几年了，威胁他的时候，永远都是要打断他的腿。他的腿到现在也还挺好的长着呢。 　　“不满意是吧？行，掉出前十名，回来毒哑你。” 　　这回小包子直接翻白眼儿，理都没理她，把键盘敲的啪啪响。 　　唉…… 　　这是什么品种的完蛋孩子。 　　这老板当的，一点儿威严都没有。 　　“楚总，我有个朋友，拉了一个项目，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张君找过来。 　　“什么项目？” 　　耽改？ 　　“这两天大火的题材，年年能爆出来顶流。老刘买了个版权，跟一个大神作者定制的古耽复仇题材。我觉得主角人设不错，你看看？” 　　古装复仇啊？ 　　楚然第一个想到的是上辈子肖玙后来创造了票房记录的那部电影，她的最爱，看了几百遍都有，台词都能背下来了。 　　拍什么耽改呀，把肖先生的电影搬过来拍，不香吗？ 　　“每年几十部耽改剧，这么多年了，红的总共也就那么三五部。风险太大，一窝蜂的都去拍，没意思。不过如果能拿到角色，象征性的投一点也行，你看着安排吧。” 　　她也不能事无俱细的啥都管。 　　因着刚刚想到要把肖先生的电影都复制出来，也算是肖先生换个方式陪她了。更没心思管公司的事。赶紧回家搞剧本。 　　这些剧本，不能交给左佑写，那家伙给写了两个偶像剧之后，死活不干了，回去写他的旷世巨作去了。而且，也完全复制出来肖先生的本子，别人都不能，只能她自己来。 　　不会写剧本，没关系。 　　找老师，学呗。一边学一边写。先拿那个街舞的励志片练手。 　　接下来的几个月，公司的人就发现，老板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了。不是大事，就见不到人。酒楼里没有，养老院的工地上找不见，娱乐公司更是一个月也见不到人影子。谁也不知道楚然在忙啥。 　　楚然以果酒和加了灵雨水的蜂蜜诱惑隋栩，让他入股了公司，把管理交给他。大少爷能抗住事儿，也能处理得了。她就更没啥可担心的。 　　在家里窝了几个月，跟着老师学写剧本，把《街舞少年》的本子给熬出来了。 　　中间参加了唯一的一次公开活动，是布鲁鲁那个选秀节目的决赛。隋栩不方便出面，她想让张君代表算了，布鲁鲁作天作地，说她不去他就退赛。死孩子那个臭脾气，她是万万粉的看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诅咒，她看不上的，却是粉丝心头肉。也不知道哪个地方招人喜欢，粉丝爱他那个死样子爱得什么似的。当然了，业务能力还是很能打的。 　　公司这几个月发展得不错，艺人们都开始发光发热。再加上隋少的操作吧，最主要布鲁鲁是真的有实力，所以他那个出道位就没被挤下去。不但没有被挤掉，还是断层C位，跟其他几个大公司的练习生比，他这小公司的练习生，硬是这被捧成了手撕资本剧本的龙傲天，这有粉丝捧的，也有公司背后推动。 　　庆功宴上，本来想夸一夸小包子的，结果人家来了一句，“我只是不想被你打断腿，毒哑而已。” 　　熊孩子，咋这么烦人。 　　不过他出道后推出的第一张个人专辑，销量过五千万这个事儿，还是很得她喜欢的。 　　小崽子一鸣惊人，金主霸霸们看到了他粉丝的消费能力，代言合同纷止踏来，钱流水一样赚，她更喜欢了。 　　熊就熊点儿吧。 　　谁让人家能挣钱呢。 　　好容易把剧本熬出来了。街舞少年的角色肯定是小包子布鲁鲁的，实在找不出演技能跟肖先生比的，男一从教练改成了少年。这样，找一个有票房号召力的中生，再加上小包子的流量，电影就能撑起来。布鲁鲁这几年一直也有练习演技，本色出演一个街舞少爷，问题应该不大。 　　楚然突然意识到，她的计划里，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缺一个肖影帝。 　　啪…… 　　正在琢磨圈里有哪个还没有被挖掘出来的戏骨，能开发一下呢。办公桌上突然被扔下个文件夹，老大的声音，吓了这一大跳。 　　楚然抬头一看，是公司的老油条，从公司成立的时候就在的杜浦泽，富二代，不思进取，跟她一起追过星，一起塌过房，过于气愤之后，最早成立公司的起因就是看他长得好，有明星相，因为追谁都塌，就想成立公司自己当明星，永不塌房。结果这家伙，就热血了半年，参加选秀，就过了海选，第一轮就因为没买歌曲版权，被淘汰了，镜头全剪光。参加剧组面试，连着被资源咖挤到三回之后，就意兴阑珊，再也不肯努力了。 　　这几年，一直不死不活的在圈里混着，原身没钱的时候，就找他支援，公司一直没倒，也有他的功劳的。 　　“你干嘛？发什么疯？” 　　“我要解约，不干了。” 　　“行，不要你违约金，滚吧。” 　　啊…… 　　杜浦泽直接傻眼。 　　“那我这些年给公司花了那么多钱，怎么算？你赔我。” 　　“不是没要你违约金了吗？” 　　“本来也没有违约金。” 　　“你就说你想干啥吧，别整没用的，我挺忙呢。” 　　是不是真来解约的，认识这么多年了，楚然能看得出来，这就是来作的。 　　“我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不服气。来跟你要资源。一个一个的，都成顶流了，我差在哪了？” 　　“你差在不努力。” 　　“我可以努力。” 　　“那你到是表现一下给我看看呀。” 　　“你不给我资源，我咋表现？” 　　“不是有好几个项目呢吗？还缺资源吗？你就去呗。君哥不让你去？” 　　现在公司也投了几个项目了，电影电视综艺都有，投资的额度不同，但是塞个巴人是可以的。加上现在有顶流还有当红艺人，带一下公司同事，很容易。 　　“我看不上那些项目，没意思。你给我整个像样儿的。” 　　“那你想要什么样儿的？有耽改，攻，演不？” 　　“不演。”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出来，你就被开除了。” 　　“听说，你搞了一个电影剧本？” 　　哟，消息挺灵通啊。 　　“那是为布鲁鲁量身定做的……” 　　说到这里，楚然又看向杜浦泽，看了一眼又一眼，还起身围着他看了两圈。甚至伸手把人下巴抬起来，看了看。 　　还真别说，这是长得人模狗样儿的，还真有两分肖影帝的影子。身上那个无赖臭不要脸带死不活的劲儿，也跟电影里的教练的有几分相似。 　　“有点儿意思。话说，你演技现在什么水平了？是垃圾，更垃圾还是无比垃圾？”这人太能混了，所以当初选男主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他，后来他也在剧里客串过角色，楚然也没细看过。剧更是一眼都没看过，别说他一个客串的戏份了。 　　她这么一说，杜浦泽立马戏精上身，脸色一正，坐资一变，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整个气质就变了，像是刚刚被甩的痴情男，伤得心都碎一地的样子，一脸受情伤的表情，眼睛里带着海一样的深情，看着她，“这么伤我，你就开心了吗？” 　　…… 　　楚然拍拍他肩膀，“行，你过关了。一会儿把剧本传给你，滚吧。” 　　表情一收，背一塌，又变成了那幅要死不活的样儿，“唉，你难道就没有感受到我对你的深情吗？” 　　“并没有。我谢谢你了。” 　　可能是太熟了，原身就对他无感，更不用说楚然了。有肖先生珠玉在前，别人想吸引她注意，比登天可难多了。 　　“行，我也谢谢你。怎么都吸引不了你，看来我这辈子，还是有希望红的。” 　　“滚。” 　　虽说把人赶跑了，但是发现一个可以发掘的苗子，也不错。 　　电影剧组开始组建的时候，《乘风破浪》上线了。现代剧，制作时间能省很多。又是万众瞩目的。招商就特别好，视频网站给的价也好，超点还可以分成。为了买独家，三个网站竟价把价抬得，剧未播，就已经挣钱了。 　　播出效果也没让人失望，各方都很满意。 　　数据更是漂亮。这剧一播，应恪的顶流位子就算是稳住了，刚刚有了点儿冷却的流量，冲到新高。外拍片的片酬直接跨过了三千万的大关。算是限薪之下最高的一档了。 　　可能是因为两个本子都是楚然亲自把关的，也都成了。再加上她给的那个塌房指南，帮助公司的艺人躲过了许多坑，特别是应恪，爆成顶流之后，挺过一波又一波的黑，才发现，那些黑他的手套和流程，都在塌房指南里呢，他以前还嫌弃麻烦，注意的事项太多了，连出度活动入住的酒店房间的用品，有可能被人利用的漏洞，都得提前防着万一有人在同一时间发同款，放约会的洗脑包啥的，怎么破，都得做到。等后来黑起来，那些准备真的都用上了，他才知道，那塌房指南有多好用。还有那剧本，之前他看好的两个本子，楚然一听制作团队，没看本子就说出来可能会有什么操作，事后也证明了，确实是那样。他都躲过去了。 　　现在，公司的艺人对楚然都很信服。没那么火的还好一点儿，坑少。像是应恪，伍卉，布鲁鲁和刚刚翻红的安子菱这些，签工作，要是她不给把关，心里就没低。 　　伍卉之前接了一部外戏，楚然看过合作团队和剧本之后，亲自给谈的合同。细致到甚至包括了每集主角的戏份必须多于几分钟都有规定，还有原着加戏超过什么比例就要赔钱，还有妆发，她都是亲自把关的，定妆时她不通过，合同就不成效。 　　剧开拍以后，某公司的艺人果然加戏改剧本，天天拍飞页。楚然直接让人放消息给粉丝和原着读者，借着粉丝的力量，给剧组压力，减少的加戏咖的戏份。等到剧播出，开播之后，因着加戏，各种被骂。然后，大结局第二天，就把制作公司告上法庭，拿着当初签的合同，一项一项的告。把那公司利用女主的流量，挣到钱，生生给抠出来一大半当赔款。 　　自此以后，谁再找干一的艺人拍戏，就得想想改剧本加戏的后果了。 　　这样，得罪人不？ 　　当然得罪人。 　　伍卉本人得罪人，虽然拿到了更多的钱，也保住的名声，但以后只能靠着干一。 　　楚然是不怕得罪人的。她是电影院线大股东，没有影视公司愿意跟她交恶。而且，资本永远是逐利的，只要能一直拿出来好作品，就不怕没人买账。 　　甚至，她还是有意用这些不讲情面的手段的。干一的合同对艺人太好了，已经有人禁不住诱惑，觉得在干一出不了头，想跳槽出去当主角。不拿出来点雷霆手段，镇不住场子的。她是商人，当然不想放摇钱树走，能绑在一起，还是要绑一绑的。 　　艺人不知道吗？知道的。 　　但是更知道，到了哪个公司，都一样被剥削，可能还更狠。就是自己单干，去掉各种开销，可能还剩不下七成。 　　至少在干一，你遇到问题了，公司是真的给你解决问题。而不是只分钱，不管事儿。这就不错了。 　　连着两个项目都大爆，干一的牌子也成了招牌。都在眼巴巴的盯着下一个项目。 　　电影项目的消息一传出去，各种关系都找上门，想把人塞进来。 　　该有的人情还是有。但楚然说得很清楚，人可以塞，但是不可以加戏。另外，不要整容怪，演技不过关的，不行。 　　因着街舞的题材，倒是给了自家的那些练习生机会，没放出去参加选秀，电影刚好都有用舞之地了。 　　拍完电影，再放出去参加节目，刚刚好。 　　“楚总，你说要拍综艺？” 　　楚然把直播综艺的策划案给张君的时候，他人都是懵的。 　　剧拍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要搞综艺了呢？ 　　那当然是因为综艺更好捧人了。 　　“暂时没有好本子。也给大家多点儿爆光的机会嘛。” 　　也是杜浦泽的事儿给她提了醒儿，一个一个的捧，还是慢。公司卧虎藏龙有这么多人才，不用白不用。得给大家表现的机会。 　　“没有好本子？” 　　张君咋那么不信呢。 　　好本子可从来都不少，只不过成品跟原始的本子不是一回事儿而已。他又不是外行，拿这理由糊弄谁呢。有意思吗？ 　　不过人家是大老板，咋说咋是呗。 　　“行，我安排人具体执行。” 　　“楚总，我有一个建议啊，综艺的话，你能不能亲自出镜？你人气现在比三线艺人都高，亲自出镜也是卖点之一……” 　　“算了，我又不是艺人，没必要。” 　　“再说，我也没时间呀。左佑的悬疑剧本子快出来了，我得把把关。我自己还搞了一个古装仙侠的古偶本子，刚刚有梗，得找人写出来。还有一个古装权谋的武侠本子，一个主旋律的本子。很忙。” 　　哎哟，那可太好了。您忙，您忙。 第113章 悟空他姐1 　　“肖先生, 还没有忙完吗？” 　　回到玄幻大陆，楚然第一时间给肖玙打电话。 　　对面的声音愉悦，“想我了？” 　　“嗯。”自己的男人,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怎么样, 没有我陪着，任务还顺利吗？” 　　“也不算完全没陪着……”把她复制肖影帝作品的事情详细的报告了一遍。 　　“真厉害。” 　　“那当然了。” 　　还不只是复制肖先生的作品呢，实际上，娱乐公司的生意，除了让她得了个顶流操盘手, 流量舵手的名号，为了能做纯粹的不被资本裹挟的作品，投入巨大, 再加上公司里那些遭心的艺人，分成又高，真没挣多少钱。 　　八百亿败出去了，前三年都是维持收支。后面七年，才开始回本，回本的项目主要还是养老院。从第十一年开始, 才见回头钱儿。一年百十亿的利润是有的，再加上各产业之间相辅相成, 互相促进, 一辈子，也没啥成就, 就是挣钱花钱了。 　　“你的事情, 怎么样了？”一辈子没见面儿了呢，说不想是假的。 　　“嗯……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家里生意被人狙了，不分个胜负总是麻烦。” 　　谁呀？ 　　楚然想到了网上传说中的某小三上位的女士。 　　“王先生的真爱？” 　　肖玙被她说得笑, “嗯。” 　　那可太真爱了。 　　“行吧，那你自己小心。” 　　帮亲妈斗小三什么的，也是应该应份。 　　“嗯。你自己也小心。” 　　我小心什么呀。 　　不过是没人陪我玩儿，怪没意思的罢了。 　　唉，男人不在家。唯一的朋友继续失联，刚刚挣到许多许多钱的成就都没有分享。 　　真可怜。 　　再次增加了几个摊位，又上新了不少新品，被充了库存之后。查看了一下余额，在网上交易大厅买下了一块地，就喜欢圆明园嘛，在偏远一点儿的地方买了差不多大的地。钱只够买地的，建房子的钱还没有，不过没关系，先改造自然环境，开挖人工湖，造山植树这些还是可以的。都不用雇人干，玄幻时空嘛，她自己就有法力呢，想了想，她可不光有法力，空间里多少建筑材料没有啊。房子全用金丝楠木建都够的，什么大叶紫檀小叶紫檀的，夜明珠珊瑚美玉的，都不叫事儿呀。 　　唉，果然是末法时候待得太多了，都快忘了法力怎么用了。 　　把园子建起来，放上结界之后，由于手生。楚然觉定，再一个任务，就到一个有法术的时空找找感觉。 　　于是就选了神话时空，都没选什么修真，仙侠的。就纯神话的。 　　接收完资料，楚然也不知道该说系统是偷懒呢，还是偷懒呢！ 　　她成了孙悟空的姐。 　　结拜义姐。 　　就当年在花果山，他自封齐天大圣的时候，不是还找了六个二货结拜，都自封了大圣嘛。其中就有她原身一个。二姐覆海大圣蛟魔王，原身是蛟，能排行第二，神通也是相当了得的。当年一起造天庭的反，孙悟空被压到五行山下之后，他这些结拜的兄弟，一个个的都做鸟兽散了。除了一个牛魔王，后来还有一些戏份，出现过几次，其它几个魔王再没出现过。 　　楚然现在就是蛟魔王。大闹天宫三百年之后的蛟魔王。藏在东海深处的海底，挖了个洞，设置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直接冬眠，隐藏了修为，躲了三百年的怂货。 　　之所以会说系统偷懒，还因为接收完蛟魔王的记忆之后，发现这世界，正是她第一次做任务那个洪荒时空，封神劫之后的一千年。蛟魔王正是借了封神劫的契机，开的灵智。所以它记忆里还有，封神劫起时，女娲与冥河联手杀了青丘居士师徒的传说…… 　　换句话说，现在这世界，就是小黑兔死后一千年的世界。 　　那她要不要来一句，老娘又杀回来了？ 　　算了，太二。 　　现在是个啥情况呢？ 　　这个蛟魔王还真不知道！就连时间，是大闹天宫之后三百年，也是推测，不是准数儿。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她自己出去看也行。 　　楚然先感受一下环境，黑咕隆冬的，啥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马里亚纳海沟底啥的，连一点儿生命迹象都看不到。脑子里能清晰的感觉到原身设下的结界。都是隐藏行迹的。怂成这个熊样子，也是没谁了。 　　再看看身体情况。 　　都说蛇生脚为蛟，蛟生角为龙。也有说蛟入海为龙。这身体现在就是原形状态，带俩前爪，头上有个包，快要生出来角的蛟。身体强度是相当好的。说起来，她能穿到蛟身上，可能还真不是无缘无故，这个蛟的母亲，不是别人，正是当然第一批收为妖仆的瑶。瑶本体是大鱼，后来跟龙生下了蛟。封神劫之后，灵气减少，妖的寿元急剧减少，靠自然修练，寿命终有尽头。蛟的父母早已经不在了。南海深处的霁月宫，就是她祖传洞府。这些年也没敢回去。 　　修为呢，就是当年小黑兔刚化形的地仙等级。在西游世界，已经是能告天庭反的大妖了。花果山结拜，粗略的是按修为排的行，没有正儿八经的比过，她能排第二，也让楚然对这世界的武力值有了一个衡量。那排第一的牛魔王，小日子能过得那么舒坦，人家也不只是靠出身的，实力确实是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丘居士师徒被杀，青丘九尾狐族隐居没落，没有依仗了，蛟才这么怂的。 　　楚然可没在怕的。 　　怕啥的嘛，打起来才好呢，她就是来恢复法术练手的，不打起来还没机会练呢。 　　先回霁月宫看看再说。她可受不了这黑漆漆的地方。 　　刚变个人形，还没等照照镜子看看啥样儿呢。又累又饿的感觉就上来了。 　　得，休眠好几百年，修为倒是涨了不少。把原来身体里储备的能量也消耗干净了。一变人形，能量抗不住了…… 　　这都她娘的是什么事儿呀！ 　　又变回蛟原形，想了想，变成个人身蛇尾的半化形状态，从空间里把莲花簪一拿出来簪上，还有青萧，混沌木的五彩空间手镯，后土编的针线包，全都拿出来，武装上。破了结界，一边按脑子里的地图往东南方向的霁月宫游，一边从空间里拿了青丘结界的水果来吃。那些东西可比什么蟠桃品质好多了。一个桃子下去，能量就被足了。 　　可以支撑变换人形了，想想，还是现在这个状态在水里行动方便。干脆也不变了。就这么着吧。按说，出了海面，到空中，以变化纵越之术行走，千万里只在须臾之间。很快就能回家。楚然本着熟悉环境加这个身体的原则，没着急，就慢悠悠的往回游，路过什么水草珊瑚的，顺便也收一收，她这个气场是在的，一路上也没遇到啥海妖海怪，早早的都躲了。小鱼小虾啥的，没开灵智，到是亲切，还有成群成群陪着她游的。海底是一个楚然完全没见识过的斑斓的世界，景色非常非常非常状丽。 　　远远的刚能看到一处富丽的海底宫殿群，就有一老龟，手里拿着鱼叉一样的武器，后面跟着一队虾兵蟹将的围上来，老龟一看到楚然，把武器一扔，直接哭出两千面条泪来：“公主回来了。呜呜呜……是公主回来了。” 　　…… 　　“龟统领，家里还好吗？” 　　楚然这一问，老龟哭得更惨了。 　　“您看看就知道了。哇……” 　　你都这样儿了，我不看，大概也能猜到，情况不怎么样了。 　　嗯…… 　　这个不怎么样，跟楚然想象中的不怎么样，不太一样。 　　她以为是家里被抢了，金银财宝啥的都被搬走，宫殿被毁，只剩下断壁残垣的，零星几个无处可去的遗老遗少守着破家将就着过日子呢。 　　还真不是。 　　如今这霁月宫，比她记忆里的宫殿还要富丽堂皇，之前总共也就十来处的宫殿，如今得有二十几处，每一处宫殿的屋顶都镶着巨大的夜明珠，有几处宫殿甚至直接是碧玉和珊瑚建成的。从外面看着，都晃眼。 　　殿门口，有侍卫把守着。牌匾上也不是霁月宫了，换成了虺龙殿。 　　还虺龙呢，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这狗东西，就是龙与蜥蜴生出来的毒物。他的亲爹跟蛟的亲爹是同族，都是上古龙族的后代，算是远亲吧。还是个穷亲戚，小时候，他家就惦记过要给他和蛟定亲，攀个贵亲。瑶也算是海中的上古大能，青丘居士死后，她积下的财富一样成山成海，富得流油。只是这家伙从小不学好，别的能耐没学多少，招猫逗狗的本事不小，还老爱去人族吃人，在自己洞府里，更是养着大姑娘小媳妇的女妖一大堆，也不挑，什么中族的香的臭的都划拉。瑶能把闺女许给这样的纨绔才怪呢。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瑶与龙死之后，蛟青出于蓝，功夫高强，爱结朋好友，拜了把子的几个魔王一个比一个牛气，在海底这一片儿，到是真有几分覆海大圣的气势，没人敢惹。 　　没想到啊，孙悟空一倒，几大圣躲起来避灾了。到是虺这狗东西冒出来，抢了霁月宫的家业。 　　要么说龙族在西游时空时就是个废材呢。那四海龙王被随便哪个大妖都能欺负，什么河龙王井龙王的，更是随便的打杀，卑微得不行不行的。天庭甚至有一道菜叫龙肝凤胆。凤凰在这时空好像就没出现过，龙却真是快成了人家豢养的菜肴了。 　　这么大个霁月宫，楚然原想着，就是被抢，也得是个龙族吧？居然让虺给占了？他算是哪个牌面上的？还好意思叫虺龙？龙族都没落了，他到是不嫌弃。 　　宫殿在结界地。有避水珠守着，内部是没有水的，跟陆上的宫殿没区别。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宫门的守卫不认识楚然，上来阻拦。 　　“这是霁月宫蛟公主，公主殿下归来，尔等还不行礼。”龟统领上前，跟守卫对峙。 　　“我等只知虺龙大王，不知道什么蛟公主。速速离去，免得你性命之忧。” 　　哎哟，还挺横呢！ 第114章 悟空他姐2 　　楚然用蛟尾巴轻轻的拍打了两下地面。 　　没敢太使劲儿, 就把把地拍裂了。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家，拍坏了还得自己修，怪浪费的。 　　就见整人宫殿都坐上了过山车一样山摇地动的。 　　两下, 就见宫殿里乎拉拉的出来几百号虾兵蟹将，为首的是一个蛇头人身, 穿着铠甲，拿着武器的家伙。 　　长得可太丑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蛟妹妹回来啦。干什么还在外面等呢, 走走走，给哥哥回家，你是不知道啊, 自家那孙悟空被如来压到五行山下，我可在家里等妹妹三百多年了。龙后的位子, 一直给妹妹你留着呢。哈哈哈……” 　　反派死于话多。 　　楚然觉得这设定得改。丑巴怪话还多，太烦人了。 　　青箫在手，抬起来一挥。虺和他身后的几百水妖就被拦腰斩断。再一挥袖子, 把妖尸给扫出结界外去，可别脏了宫殿。 　　妖界也有好处。 　　那就是强者为尊。 　　楚然一招斩了虺，剩下的小妖立马跪下伏首称臣。跪得那叫一个痛快。 　　也是没谁了。 　　这种臣服，楚然是信不过的。 　　不过她没有立刻出声。 　　只是带着龟统领等一干人往宫殿里走。 　　这宫殿很有水族王宫的特色，好看，也奇奇怪怪的。还有就是虺到底身上还有一半龙族的血，把个宫殿弄得亮闪闪, 珠光宝气的，里里外外透着爆发户的气息。 　　各宫里陆续出来一些女妖，奇形怪状的，没有一个是完全化成人形的。看修为，都没有超过三百岁的, 也谈不上什么武力值，就是刚刚化形而已。身边都跟着不少伺候的小妖。 　　别管人家愿意还是不愿意的，楚然没有杀女人的想法，让龟统领从库房里一人给搬一箱子珠宝，再给每人一个时辰收拾行李的时间。是投亲还是靠友的，随意吧。 　　三百多年了，除了龟统领那样儿，天生寿命就长的，原来霁月宫的老人儿，总共也剩不下十个了。 　　楚然是一个都信不着。 　　“龟统领，你看着点儿，把人都送走吧。” 　　有一些哭着喊着说无处可去，愿意留下来为奴为婢的，楚然也都没留。没那么些泛滥的同情心。 　　把人交给龟统领处理，自己回了蛟之前的寝宫，用清洁术彻底清理了一遍，又用法术变化出记忆里原来的样子。再加一点点符合楚然自己审美的改变。设下结界，就进了空间，到青丘山顶结界去了。 　　先把练器的炉子找出来，又找了些玉石材料。练器的手都生了，练了好几把，才找回感觉来。用洪荒玉石炼制了四方镇纸出来，外型就是青丘道场的样子。又用洪荒铜、铁矿石，炼制了一些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拿出去都算神兵利器。 　　忙活完了，从空间里出来。 　　出了宫殿，半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宫殿里空荡荡，只有之前十几个老人，领着几十号小妖在宫殿周围巡逻保卫。 　　把四方镇纸打入宫殿结界的四角，宫殿名字抹去，换回原来的霁月宫。又催动法术，给几十个妖仆都打下符咒，这就差不多能放心用了。 　　“这些武器，你们找了趁手的分了吧。剩下的归到库房里去。日后收拢了新人，再分发。” 　　一个个的拿到好兵器，都美得什么似的。 　　“龟统领，以后你就做管家吧。宫里的日常交给负责了。我已设置了新的结界，非圣人修为不得破。只在外围留几个放哨的就足够了。” 　　“是。宫主。” 　　公主变宫主了。 　　称呼什么的，无所谓了。 　　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点化了上百个鱼虾蟹妖，让他们化了形，打了符咒，留下宫里伺候，也没别的事儿，楚然对这些妖怪的厨艺实在是怕了。也不用他们做饭。结界里也不用打扫卫生，就是维护一下日常，增加点儿人气儿的作用。 　　小黑兔和师父死后，瑶一千年不用往青丘进贡了，积攒下大笔的家业，被虺败了一小半，还剩下一大半。楚然都给收到空间里了。 　　又安排了龟管家，带着属下，继续晒盐收盐，海鲜也接着收。这会儿的海里，可太富了，物产取之不尽，不收白不收。 　　因着瑶的关系，想到佑和小溪儿一家子。楚然处理完霁月宫的事物。就往千里之外的归神山袪酉洞打人。因着小溪儿是兔子本体，不喜水。佑与她成亲之后，就一直住在海边的山里。那山本来叫龟王山，叫着叫着，变成了归神山了。洞口有结界封着，楚然叫了半天门，没人应，就破了结界直接进去。洞里冷冷清清的，哪里还有人住。 　　哪里还有可能得到青丘旧人的消息呢？ 　　对了，当初可是跟玉帝要了一些山神海神河□□额的。 　　那时候瑶得佑可都封了海神的。如今人都没了。别说神位了。 　　楚然想想也明白，背后的靠山都没有，那神位能保住才怪呢。如今这世界，可是玉帝当家。 　　还是不死心的往那些地方都找了一遍，一个都没剩下。 　　真狠呢！ 　　还有城隍。 　　位子也都被抢了。 　　地府里十殿阎罗都换了几茬人坐，又有个地藏菩萨拿到了话语权，连后土都不在了。城隍早都换上现官的人手了。 　　连个后土庙都没找到，也是气人。 　　费了牛劲。好歹算是找到了一个轩辕黄帝庙。 　　香火却不多。 　　好歹能联系上人。 　　楚然给放了许多鲜果贡品，又给上了香。 　　隐了身份显了几次神通，让附近的人族感受到轩辕庙的灵验，帮着鸿多收拢些香火。 　　才在晚上，悄悄的过来，设下结界，给显了神的鸿聊了一会儿。 　　这才算是把这西游时空给搞明白，到底是个什么设定。 　　洪荒大佬们，全都在域外开辟新道场修行呢。封神劫后，此间世界的灵气太稀薄，根本不够大能们消耗，只能避走。走不了的，要么慢慢老死，要么就是靠着结界，天材地宝续命。想长生不老，最重要的能量来源，就是人间的香火，也就是信仰之力，还有就是功德。没有香火，功德也不够的，那就得靠外力了。玉帝就是告着资源垄断成了世界之主的，有蟠桃嘛。五百一次的蟠桃会，就是神仙们的续命大会。吃一次蟠桃，能多活几百年。 　　事实上，此间的三清都不是本体，本体早跑去域外了。留下来的是化身。为啥玉帝如来能称王称霸，正是因为大佬们都不在。洪荒大能，准圣以上，只有一个镇元子，因着他那天地间第一灵根，没舍得走。靠着地书的乌壳子，在人间苟着。本体也从来不出现，在外面瞎晃的，也是化身。就连那人参果树，都只是真正的天地第一灵根的枝丫，真正的人参果被地书罩在结果里呢。想想也知道，天地第一灵根的果子，吃了怎么可能只增寿几万年。 　　经过这一年多年的发展，天庭一家独大，各派势力分布，明争暗斗，跟人间的官场是越发的相似了。争名利，争香火，争地盘，反抗旧规则，事儿是越来越接地气。还有西方佛教一心想要东进，扩大地盘。玉帝面临的情况就是内部有三清压在头上，下属心中未必都对他臣服。外部又有西方佛教想来争地盘。说句内忧外患，不过份。管理也是乱七八槽，各种漏洞层出不穷。 　　怪不得有西游劫呢！ 　　楚然总结了一下。 　　就是作出来的。 　　就像改朝换代以前，都是乱世一样，神仙妖魔鬼的，乱成这德性，跟当初巫妖大战作天作地的作出来大劫了有啥区别？ 　　“行了。我了解了。你别跟小狐狸提我转世的事儿了。大劫过后，我自有去处。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交待完。就离了庙。 　　第二天，找了附近一家老实的住户，给留了银钱，让每日给庙里送贡果上香。都安排完，才离开。 　　都到了人族聚居地了，肯定得看一看。楚然变做一个锦衣的公子，来了一次想到哪就到哪的旅行。 　　人族当兴，真不开玩笑的。南瞻部州的各大城市，妖魔都自动避退。 　　这会儿按历史上算，还是南北朝时期，正乱着呢，但各大城镇，也都有神明护佑。为了香火功德，神仙们还是挺努力的。 　　往其他三州也看了看。东胜神州太熟了，那会儿老去花果山开趴嘛，还是老样子，变化不大，还算是比较和平的。西牛贺州妖明显多，人妖并存，人族活得不容易，总是被各种妖怪祸害。北具庐州，是妖怪的天堂，人族的禁区。天寒地冻的，本来人也少，生存不易。 　　走了一圈儿，也遇到过几个不长眼的妖怪，想要抓了她吃。结果当然是贡献了自己的妖丹罢了。那妖丹楚然嫌弃级别纸，吃了对她也没啥用，就随便在空间里留着呢。 　　这天，走着走着，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路过。 　　“这不是五行山吗？” 　　哎哟，都路过了。再装看不见，有点过分了。 　　再加上，楚然也是对孙猴子太好奇了。记忆里他就是个大妖王，作天作地，然后武功很厉害，没啥特别的。 　　“哎哟哟，这不是齐天大圣吗？怎么压山底下了呢？” 　　楚然斜着倚靠在山上，离着猴子有二十多米，对着那长草的猴头说话。 　　“是谁在背后儿揭俺老孙的短儿？” 　　猴子往发声处一看，“我当是谁，二姐呀。咦？你咋做这般打扮？”眼珠子骨鲁鲁的转了几圈儿，“莫不是二姐怕受俺老孙的连累，连本相都不敢示人了？” 　　呵呵。“是呢。你得了天庭的封赏，有了神位了，还不足性，把自己作成如今这个德性了。我们这些傻子跟着你造反，得了什么好儿？不想跟你似 的，可不得躲着藏着嘛！” 　　猴子急得抓耳挠腮，眼珠子发红，“二姐怎么编排俺老孙。老孙现在成了阶下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你是来看老孙的笑话吗？” 　　到底是妖，说翻脸就翻脸。 　　“嗯，我得看看，作死的下场，好时刻提醒自己，别得瑟。不作死就不会死。” 　　把猴子气得，眼睛都快喷火了。 　　“二姐还是快走吧。这边儿天兵天将看守，别让人发现你，到时候你可跑不掉了。” 　　憋了半天，找了一个高刺楚然的理由。 　　“不光是看守吧？听说还给你喂饭呢？怎么样啊？那铁丸铜汁的味道好不好？啧啧啧，大圣这个胃口可真好，羡慕啊。” 　　猴子把脸一撇，再不看楚然，也不说一个字了。 　　“我这来一趟，也不容易。就这么走了，日后让人说我不讲礼仪。我这身上也没带啥东西，就来的路上，收了些妖丹，臭气哄哄的，我不喜欢。都给了你吧。还有这桃子，随手摘的，也不知道你让桃子坑成这个熊样子了，还吃不吃。” 　　在猴头的边儿上，把路上收的妖丹都给放下了，又给放了一筐桃子，里面就有青丘道场里最早栽下的桃树上结的桃子，可比什么蟠桃好多了。 　　放下东西，也不管被她气得还在喘粗气的猴子，就下山了。 　　走出去挺远了，后面还传来猴子的一声哼。 　　还怪傲娇的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是不是受楚然本身的世界电视剧的影响，实在是对这猴子讨厌不起来。当然了，受蛟魔王的影响，也没多喜欢就是。 　　来探了一趟监。楚然能感受到，五行山看着荒凉，天上地下，是有看守的。这也正常，要不然，整整五百年，哪怕是结义的几兄弟没来过，那花果山的猴子总会有来探监的，但是一个都没有。显然不是不想来，是来不了。 　　其实真想救的话，她还真能把猴子救出来。如来的那个什么符，对她来说是小事。 　　只是救出来了，又如何？ 　　楚然觉得，这世界，值得一次大劫。孙悟空做为应劫之人，有他的使命。她不想参与。 　　这世界的玉帝也好，如来也好，三清也罢，连大劫在即都算不出来，还在那儿机关算尽争来争去的，不够寒碜人的。还跟他们扯什么扯。 　　呃…… 　　但这个事儿吧，还真就不按她意愿来。 　　也是没谁了。 　　这不是，楚然到底是在海里的霁月宫住着不习惯嘛。就把青丘道场放出来了，削平了一处海上的小岛，放在上面化成岛的。离霁月宫也不离，满打满算的没有二百里。看家的小妖来回通报个信息都用不上半个时辰就能打来回儿。很方便。 　　她在青丘岛上，又过上种田养花的咸鱼日常。也没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每天也会花上个把时辰，炼器，做手工。主要是在空间里用法术变化各种住宅。等着回去好完善自己的园子。 　　修行是不会修行的，实力已经是这时空的天花板了，还修啥。 　　实在闲了，还会拿钓杆，坐岛边上钓海鲜，钓上来好的了，也会做上一顿美食打牙祭。小日子过得正经不错。 　　“是南海霁月宫蛟魔王吗？” 　　这天，楚然正在桃树下的秋千上荡秋千呢。结界外来了一个一小队天兵天将。 　　“是。” 　　“奉玉帝法旨，前来捉拿反贼蛟魔王，速速与我等上天领罚。” 　　看吧，探监的后果来了。 　　“我是覆海大圣，早已不归天庭管，玉帝的旨意管不着我。你们回去吧，别让我送你们走，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 　　“尔等反贼，胆敢抗旨……” 　　吧啦吧啦的还想说呢。 　　楚然可不想跟他们磨叽。一袖子扇出去，直接把人送回南天门。 　　玉帝也是没记性，被猴子打过几回脸了，还不长记性。又派了人马过来。这回楚然连开场白都没让他们说出来，爱谁谁呗，直接又给送回去了。 第三回 ，领头儿楚然认识，太有标志性了嘛。手里托着塔呢！ 　　呵呵了，这一家子父子，可吓不住她。 　　又给送回去了。 　　根本没打起来过。 第四回 ，老套路，太白金星来了，这老头儿怎么竟干这种活儿呢。连内容都没变，说让楚然上天去做神仙去。 　　直逗，我很稀罕神仙的位份吗？ 　　“不用。我现在过得挺好，不稀罕什么神位。你帮我转答一上，我谢谢玉帝看得起我了。再见。”又把人给扇回去了。 　　第五次，还是太白金星，来利诱了，“做神仙多好啊，能参加蟠桃宴，能长生不老。做散仙早晚得死，怪可怜的。”还拿了两个蟠桃，说是王母娘娘赏的。 　　“长生不老又不是什么难事儿，蟠桃是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吗？我请你老人家吃个枣吧。您给品鉴品鉴，跟那蟠桃比，如何？”拿俩三千年一熟的最低等级的蟠桃来，糊弄谁呢。 　　楚然直接拿了两颗郁水小院的枣树上产的枣隔着结果扔给太白金星。老 头儿一接到手上，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大枣上的充沛的灵气。九千年一熟的蟠桃他是没吃过，但比六千年的是强得太多了。 　　这可了不得了。 　　天庭蟠桃的垄断优势要被打破了吗？ 　　那大枣一棵树上能产多少？产量可比桃子多多了。这要是这蛟魔王用这灵枣造一班妖怪军队出来，还了得？或者，拿这灵枣结交神仙，玉帝的地位还能稳得住不？ 　　想到这个，老头儿汗都下来了。 　　这回没用楚然赶，自已转身就以最快的速度回天庭去了。 　　这次隔了许多天，都没有人再过来打扰，楚然都挺好奇，玉帝会怎么应对呢？ 　　很快，玉帝的应对来了。人家说动了太上老君，来做中间人，意思可以承认楚然覆海大圣的称号，给她一个见官大三级的待遇。条件是她得把灵枣树上交。 　　太上老君不是洪荒时候的和气大帅哥样子了。成了人间画像上常见的，和谒的老头儿形象。看得楚然直摇头。太上老君身份超然，来了就想先立个威，想直接破了结界。不想直接撕破脸的情况下，不好用法宝，直接用灵力，试了两次没成功。人家养气功夫了得，面上一点儿都不显，还在结界外，悠哉悠哉的放下一个蒲团，变化了一个木桌出来，还搞了一套茶具，喝上茶了。 　　楚然才不管他在外面装模作样呢，“你们就没想过，我手上可能不只一棵枣树呢？” 　　老君嘴上笑的弧度都没变，“天道法则在上，不该存在的东西，就该毁去。”说着话，抬手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钢圈，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这就是金刚琢了吧。号称西游第一法宝。 　　“呵呵，我正想试试结界结不结实，你愿意帮这个忙，也不错。” 　　她都这么说了，明显是不服的意思。那太上老君不表现一下，这谈话就没法继续了。抬手就把金刚琢冲着结界扔过来。 　　然后，那刚圈儿真接弹回去，差点儿崩着他的脑门儿。 　　老君看那结界连一个裂痕都没有，只起了一个小涟漪，这才收了笑，面色郑重起来，“你究意是什么人？” 　　“你算算呗。” 　　老君还真申手掐算起来了。 　　可惜，他怎么算，都还是蛟魔王。只能再往根子上算，推算她父母。推到了瑶的身上。“你与上古青丘一门，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你不是算出来了吗？” 　　“你得了青丘的传承？” 　　“是啊。” 　　老君心里就是一沉，完蛋鸟，青丘后人要报仇了…… 第115章 悟空他姐3 　　做为封神劫亲历者, 太上老君也是全程围观了封神劫前后的。 　　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封神榜一立，灵气疯狂涌入封神台, 圣人们都被困住，所有人都是想法子逃出生天的时候, 冥河不知道抽的什么疯，突然向楚然师姐发难, 眼看着师伯推了师姐一把，以身挡剑，女娲用绣球补刀, 师姐也没能保住性命。 　　情况太紧急，没时间细想。等到一切尘埃落定, 在域外落下脚了。再与化身联系，收集信息回来看。才觉出不对劲来。 　　那师伯和师姐，怎么可能那么不禁打？真实力那么弱的话, 鸿钧老师能认他做师兄？老师对辈份多在意，这些个弟子，哪个心里没数儿。 　　更重要的，化身后续传回来消息，师伯和师姐住过的地方，郁水的小院，青丘的道场, 早早的都收了，明显是早有准备。连他们圣人都没有算出来的大劫启动时机，都能早做准备的实力，能被冥河的剑和女娲的绣球一招致命？？？ 　　处处都是不合理。 　　还能给青丘的后人留下口信，帮他们处理了后事。仇也报了, 冥河因着要杀人，没有第一时间破碎虚空，滞留在本土，因灵气不足，剑走偏锋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造出来的修罗族也被佛教收编，成了罗刹鬼族，辛苦一场，为他们做了衣裳。女娲也晚了一步，靠着圣人修为和造人补天的大功德到底逃出去了。但也没有后续了，那轩辕后九尾狐还有南海的兔族公主，不遗余力的在人间败坏她的名声，没几年，人间再无一座女娲庙宇。就连人族祖殿里，女娲殿都没有香火了。 　　要是事情就那么结束了，别人跟青丘一门，是没啥过节的。 　　唉，万般皆由一个贪字起。 　　则开始，圣人们也都不信师伯师姐真死了，都当他们是提前遁走域外了。可是封神劫后几百年，各方势力争夺，青丘一门却一直置身事外，狐王雅山带着全族，以法宝开辟结界隐世而居后，青丘一门只剩下当初被天庭册封的山神土地等一批最低等级的神仙，还有地府册封的一些城隍。 　　后来天庭人满为患，神仙位子越来越少。灵气都快不够用了。玉帝第一次把手伸到了青丘门人的神位。把他们从名山大川调整到小地方，试探了一下，等了许久，也没有人为他们出头。再之后，那些神位就成了养肥的猪，被各方势力瓜分了。那些青丘门人，一部分在穷乡僻壤因着争斗，死掉了。还剩下很小的一部分，现在也都在苦寒烟蟑之地龟缩着，勉强维持生计。 　　山神土地们是这样，城隍们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地府收归天许管辖之后，后土的影响力越来越小，十殿阎罗都换了几茬人做。大城隍的位子必然都归了当权者的亲信属下。原本的城隍就只能去更小的城市或是亲城。青丘的那些门人，如今都在偏远的小城呢。最惨的，还有在几十户的小村子里做城隍的，说是城隍，连个庙都没有，村民都不知道还有城隍存在。 　　谁能想到，一千年都过去了。突然出来个蛟魔王，之前不声不响的，躲在孙猴子后面搞风搞雨的，天庭也好，西方也好，谁把她往眼睛里磨了。都想着擒贼先擒王，收拾了孙悟王，剩下的几个也就老实了。事实上也是，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去，降了一个身份不一般的牛魔王，剩下的几个都躲起来了。 　　这怎么又冒出来了呢？ 　　不好办呀，不好办呀。 　　要是个普通的妖怪也罢了，收拾就好。能收下做个烧火的童子也不亏。可看现在这个，八成是师伯给留了什么好东西了。 　　打不过，收不了。怎么整？ 　　老君对着金刚琢打不破的结界发呆，胡子都愁掉了几根。 　　“你是师伯的后人？” 　　先套套近乎再说。 　　“不是。” 　　唉，楚然都叹气。这世界果然没落了，太上老君在此间的化身，居然连她的真实身份都推算不出来。三清之首啊，太丢人子。 　　“那是师姐的后人？” 　　我是你师姐本人。 　　“不是。” 　　“那就是大侄女了？” 　　呸，谁是你大侄女，能不能要点儿脸了。 　　楚然抬手把结界撤了，坐在秋千上看着老头子太上老君，“你再算算，我是谁。” 　　结界一撤，灵气外泄，瞬间，海岛周围的灵气都快凝成实质了。海底的鱼类疯狂往岛边聚集，有些已经有了基础的，直接开了灵智。开了灵智的，都有直接升级化形的。楚然又结了一个结界，把灵气围住，外界如今就跟饿了千年的乞丐遇到烧鸡了一样，疯狂吸入，这可受不了。不过也没有结死，地仙以上的修为，能自由出入，灵气还是会泄出去一点点的。 　　老君一入结界，看了一眼结界内部的情景，心就凉透了。青丘道场他不陌生，当初也是来蹭过不少饭的。再一看秋千上的人，唉，汗都下来了。 　　“师姐，好久不见了。” 　　“是啊，你都成老头子了，可不是好久不见嘛。三清当得挺滋润呀。可别叫啥师姐了，当不起呀。” 　　老君只当听不出来楚然话里的讽刺，能讽刺他，也证明了人家真没死啊。“师姐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有我能帮上忙的，只管吩咐。”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我一个小小的蛟妖，哪敢吩咐太清天尊，这不是要折死我嘛。” 　　老君都笑了，“师姐就别笑话我了。有啥事儿，你就直说呗。” 　　不知道是不是三清做久了，特别是封神劫后，他这地位，玉帝都得让七分。还真别说，连气度都很有上位者的样子了。当初他是看着脾气好，最擅长跟在俩弟弟后面捡漏。如今那俩都低调了，他的声望如日中天，看着脾气到是真的好了。 　　人家态度好，楚然态度也好，唠家常似的，聊呗。“我也没想回来。就随便逛一逛，哪知道就回来了呢。事是人非呀。唉……” 　　老君一听这话，证实了心里的猜想，果然是遁走了。试探着问了一句：“师伯还好吧？” 　　楚然又叹口气，“好，就是有点儿忙。” 　　这可都是真话。 　　“那您这是自己回来的？” 　　“是啊。回来看看故人。回来才发现，白跑一趟，哪还有什么故人了……” 　　老君再次装傻，“看师姐这话说的，怎么会没有故人呢，我不是师姐的故人吗？这样儿吧，我回去安排一下，设个宴，把故人都叫上，师姐赏个脸？” 　　也行吧。 　　老君得了准话，也没多留，更没敢像以前一样蹭点吃喝再走。 　　回到天庭，就与玉帝秘聊。玉帝知道是楚然借着蛟魔王的身体回归，不敢不重视。又招了王后和几个亲信商议。最后决定，提前办一次蟠桃宴，专门款待这位师姐。跟人间帝王遇到喜事加恩科一样，普天同庆嘛，给足她面子，争取把人哄住了，别折腾，就万事大吉。这要是真折腾起来，受不住啊。 　　这一次临时增加的蟠桃宴，小神仙们请不请的，落下三五个也不要紧，估计那位也都不认识。但是当年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位正神都得请到了，还有三清，西天的大佬，都得在。面子得做足。 　　“万岁，青后的旧人，是不是……” 　　玉帝一听就明白了。马上安排人，去通知一下那些青丘旧人，你们旧主回来了，去打个招呼吧。 　　“道祖，朕恍惚记得，当初，上清师兄是不是与那位……” 　　老君一听这个话，眼皮一耷拉，“老师向来心疼师弟……” 　　好事儿都是他小徒弟的。 　　当年要给通天和楚然保媒的事儿，反正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听过点儿风声。 　　他这一表态，玉帝就觉自己懂了。“那要不，请上清师兄再跑一趟？” 　　要是能晓之以理，说服那位，消消停停的当她的覆海大圣，哪里还用这么大动干戈的，蟠桃很珍贵的。要是再能让那位把灵枣树上交，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话老君不爱听，这是觉得他办事不利了呗？起身行了礼，“万岁圣明。” 　　然后人家回兜率宫去了。爱谁谁吧，我是不管了。反正我跟那位又没仇儿，我怕什么的。回去想了想，拿了一葫芦丹药出来，找了童子，悄悄吩咐他拿着丹药，给下界日子过得苦的青丘旧人们送去。 　　玉帝一看老君甩袖子走了，他不能当没事儿发生啊。想了想，还是觉得，能打一打感情牌的话，挺好的。就找来灵宝天尊，把他的想法说了一下。 　　如今的上清灵宝天尊，哪里还有半点儿当初通天教主的样子，表相跟太上老君没多大的区别，很有神仙气质。听了玉帝的打算，差点骂娘，你他娘的也太不要脸了，这是让老子去用美男计呗？ 　　到底没骂出来，如今不比以前了，玉帝人家现在是天地主宰，最主要的，他本体在域外，还被鸿钧关着小黑屋呢，不好好表现，能咋办。 　　再怎么憋着气，还是同意了，“那贪道就去走一趟吧。” 　　于是，楚然在老君走后二十年，等来了胡子拉碴的通天…… 第116章 悟空他姐4 　　天上一日, 地上一年。 　　这个时间差，也是挺醉人。 　　天庭的效率更醉人。 　　这么点儿破事，磨叽二十天。 　　得亏楚然心性好, 在洪荒的时候就习惯了这种慢悠悠的生活方式。炼上器了，时间也过得快。这要是换上孙猴子那样儿脾气急躁的, 非得以为被太上老君给涮了不可。 　　当然，楚然也是心里清楚, 他们不敢。 　　所以她心态很好，又没人来烦她，结界周围现在每天都聚着好些个小妖来吸灵气, 还有传说中的美人鱼，蚌精什么的, 都可好看了，还个顶个儿的机灵，知道给她送礼物。一点儿也不无聊。 　　隔上三两个月的, 或是烤上些鱼，或是炖些肉，再或者采些果子，带着去五行山，耍耍猴儿，也没人敢管她。小日子过得可舒服，爱来不来呗, 她也不求谁。 　　“你是……通天……？” 　　磨叽二十年，来个老头子，除了头发是黑的，跟一头白发的太上老君不一样，别的看着没啥区别, 脸长什么样儿都看不太清。楚然实在是接受不了，常年那么妖孽的大美男，变成这样儿了。 　　这得是多想不开啊。 　　“往事已矣，不提也罢了。贪道上清灵宝天尊，你可以叫我上清祖师，或灵宝天尊，以示尊重。” 　　拿腔拿调的。 　　楚然让他酸得不轻，心里吐槽他，你装什么大瓣蒜。 　　“那要不要拜拜你？” 　　你要不怕雷劈死你，你就答应。 　　“本天尊不拘小节，平易近人，免了你的礼数吧。” 　　这怎么还来劲了？ 　　楚然直接拿了青箫冲着他额头就打，“我让你装。” 　　青箫是师父给的法器，混沌级的法宝，打通天的化身，他根本躲不了，直接被打脑瓜夯儿，捂着头躲，“师姐，师姐，错了，错了。快住手吧，我也是要面子的。你再打我，我把老师让你给我当媳妇儿的事喊出去啦……” 　　这丫的，天生反骨那四个字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楚然被他气的，恨不能踹死他，你都说出来了，还用得着喊？这会儿都不知道多少人关注这里呢。娘的。“你不怕把你师伯引来，把你腿打折，你就喊呗。我看你是在小黑屋待得太美了，不想出来了是吧。” 　　她这一说，通天也不动了，“师姐，过了啊。不带揭人老底儿的。给我留点儿面子吧。” 　　“你还知道要面子呢？” 　　说到这儿，灵光一闪，楚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猴子是你教的？” 　　哎哟，问出来之后，越想越有可能的。这家伙洪荒的时候就一身反骨，不老实。教出来一个大闹天宫的主儿，还真挺合理的。而且，不得不说，只以修为来说，他确实是第一。还有还有，其他圣人，都讲究出身讲究排场，就他，以前带徒弟的时候就是有教无类，谁求上去都教，没什么门弟观念。 　　是了，是了。 　　本来就是突然想到，然后随口一说试探一下的，结果一看糟老头子跟做偷一样，慌慌张张的放结界，就怕别人听到什么的样儿。得咧，做偷心虚。 　　“藏什么？敢做不敢当啊？” 　　切，看不起你。 　　“行了啊。差不多得了。你不也知道我还关着小黑屋呢嘛。少坑我点儿吧。咦，我突然发现，你现在是蛟魔王，你跟猴子是结拜兄弟，那不就是小我一辈儿了？快，叫叔叔。嘿嘿嘿……” 　　不知道想到啥的，说完自己在那美滋滋的笑得猥琐。 　　“行啊。就你现在这个形象，叫爷爷你也配。要不，您老人家收我做个干孙女儿？叔叔还是别叫了。别人问起来渊源，我这人又不会说慌……” 　　楚然想了想，现在这个蛟的身份，多少还是有不足的，拉个通天当靠山也不错。这满天的神佛，如果非要找她能信得过的，还能护住她的，想来想去，也就是通天和紫薇大帝了。紫薇大帝是伯邑考，那是一起学琴的老朋友。但是吧，紫薇大帝在西游时空，太低调。还是三清听上去更高大上一点儿。 　　被楚然盯得心里发怵，通天强忍着才没抱住自己，“你干吗？”那眼神里的算计也太明显了吧？ 　　“你是自己来见见老熟人，还是代表谁来的？” 　　楚然这一问，通天就扭扭捏捏起来。 　　憋了半天，“玉帝知道咱俩过去那点儿事儿了，让我来劝降……” 　　“咱俩有啥事儿？” 　　楚然有点儿懵。 　　通天就跟小媳妇儿似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就媳妇儿那事儿呗……” 　　卧槽 　　楚然直接捂脸，“你现在这个形象，做这个样子，太恶心了。收了神通吧，我要吐了。” 　　一个字都不想再提媳妇儿的事了。 　　从一来，到现在，已经被diss了多少次形象了，通天受不了了，一挥手，到底恢复了本体的装扮。然后，尴尬了，灵宝天尊当太久，端架子端太久，放不下来了。一身妖孽装，搞个禁欲男神的范儿。 　　别扭得没眼看。 　　“玉帝的诉求是啥？” 　　“要枣树呗。” 　　“呵呵，我到是可以给他，问题那枣树给了他，天庭里那点儿灵气，白瞎我的东西了。”空间里枣树多了，混沌珠里是混沌空间，那里面好东西更多。问题是现在这个灵气密度，那枣树放出来不死也得蔫儿。再加上西游劫没多久了，西游劫过后，可就是白蛇都能称大王的时代了。啥好东西拿出来都是浪费。 　　她的这个话，通天是信的。 　　“我就不信你没有差一点儿的，随便拿一棵应付一下得了呗。” 　　听听，听听，这话说得，才是通天该有的样子嘛。楚然觉得顺耳多了。 　　“那我也不能白拿呀。” 　　总得给点儿好处吧。 　　“玉帝要为你办一次临时蟠桃宴，向众神介绍你的存在。以后见官大三级。” 　　哦。就是啥实在玩意儿没有呗。 　　“那我还是给你当干孙女儿吧。” 　　“我不配。” 　　…… 　　这怎么还闹上小脾气了呢。 　　“那你回去吧，以后别说认识我。我一看见老头子就头疼。” 　　“那倒也不至于……” 　　咋从来没发现，通天还是个大磨叽呢！ 　　不要脸到是一直没变，死活赶不动，到底给做了一顿好吃了，让他吃饱喝足了才肯走。 　　把人送走，楚然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不要脸的劲儿，跟当年那师父鸿钧有一拼了。 　　却不知道，通天回天庭之后，跟玉帝一说沟通的结果，众人心里都是，果然，老相好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都吃上饭了。 　　太上老君更是郁闷，好家伙，都多少年了，还这么区别对待呢？哼，宝宝有小情绪了。 　　别管怎么说吧，结果是好的。玉帝虽然不能全满意，楚然肯“交出”灵枣树，他就觉得有收获。就让王后张罗蟠桃宴，给三界神仙佛陀鬼的发请柬。 　　收到请柬的大仙们也都奇怪呢，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办蟠桃宴了？ 　　就得打听啊。 　　别到时候啥也不知道，失了礼数。 　　到是不难打听，玉帝也是有意透消息出来，不想到时候难堪。就暗示了身边的人，谁来打听，礼物该收就收，不用客气。身边人就明白啥意思了。 　　很快的，被邀请的人，差不多就都知道了，说是三清的师姐封神劫受了重伤，一直在闭关疗伤，近日刚刚出关，玉帝办蟠桃宴为她老人家庆祝。 　　后得道的，不知道这三清师姐是什么人。 　　但老牌的神仙，都知道。就是楚然。 　　还有那消息灵通的，知道得更确切些，说楚然当初被女娲绣球打得魂魄离体，寄在蛟身上养魂。近日才觉醒。恢复了楚然的记忆…… 　　不知道是谁编出来的故事，就是这么解释楚然如今这个身份的。 　　大部分的神仙也觉得合理，要不是有上古大神的魂魄，那蛟魔王无根无基无门无派的，怎么就能牛魔王孙猴子拜了把子呢？那神通是怎么来的？ 　　楚然也接到蟠桃宴的请柬，她是不知道别人怎么讨论她的，也不关心。 　　“小姐……”她这会儿，正接待一千年没见的青丘门人呢。 　　都是当年放出去的妖仆。熬到现在，混得最好的，也是中年人的样子了。总共剩不到二十人，大部分都是垂垂老矣的样子。见了她就哭啊。 　　“这不是回来了嘛，别哭了。快点儿吃吧，看你们一个个的，怎么混成这样儿了都……”拿了足足十个大西瓜，还有两蓝子各色瓜果出来。赶紧给补一补，一个个，可怜见儿的，随时都要坚持不下去的样子。 　　见了东西，也都不见外，捧着就啃。肉眼可见的，吃下去之后，灵气被吸收，一个个的，从鸡皮鹤发变成了壮年模样。 　　“师父……”其中一个鹤妖，算是这些人里年纪最大的，跟楚然也更熟，先打听肖玙。 　　“他很好，在忙，没时间回来。这次是我自己回来的。之前我去找过你们，一个都没找到，还以为你们都……” 　　“唉……” 　　七嘴八舌的，开始你一句我一语的跟楚然讲他们这些年的遭遇。然后一个一个的，拿了储物的法宝出来，送楚然这些年该贡的东西。一千年了，东西都是成山成谷的存。能看出来，越是时间久的，越丰厚，越往后，东西越小，品质也越差。 　　楚然看着这么些东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也是够实诚的，我跟师父当时东西都带走了，明摆着不会再回来，还留着这些东西干什么？自己不会用吗？再不济把这些东西往上送一送，怎么也能捞个差不多的位置，享受些香火，也不会混成这样儿。” 　　鹤妖代表，回话，“也不都是我们的，还有一些是没熬过去的那些老朋友的……我们都不信小姐和师父那么容易就会死。总想着，哪天你们回来了，不能没有嚼用的。这不是把你给盼回来了嘛。” 　　那你们要这么说的话，也不能说全没道理吧。 　　“行吧。那你们都留下吧。结界这么大，住得下，自己找地方住。先恢复了修为再说。” 　　“不用不用，小姐，我们怎么能住在道场里呢。万万不可。我们都有自己的洞府的。” 　　“拉倒吧，你们那洞府要是好，你们还能老成这样儿啊？不想住结界，那我在海底还有一个霁月宫，前阵子被虺占过，我不爱住，你们去那边住吧。那破洞府，别回了。” 　　住霁月宫，妖仆们就没啥心理负担了。 　　也不挑，就在宫门口最外围的宫殿住下，就那几个人，一座宫殿能住得开。楚然跟着回去，交待了龟管家照看着些。又给那宫殿放了聚灵阵，里面放了从混沌珠里取出来的两丛水仙，释放灵气，帮助他们修练。龟管家一看这个待遇，就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对他们很重视，一点儿不敢怠慢。 　　把人都安排好，楚然才又回到道场结界。又开始炼法器。有聚灵功能的。 　　还得想着，怎么安排这些人，让他们安然的渡过西游劫。 　　已经有点儿头绪了。 　　那过得好的妖仆里，十之七八都是在人间做城隍的，在大城市里做过城隍，既便是后来被调走了，城隍庙也不再有神像神位供奉，但只要自己做好了本份，总有得过帮助的百姓会在家立牌位或是神像，一样能得香火，有足够的灵力储备。这样便是到了偏远小镇，有法力能显灵积功德，多少也能得些香火。两下里相加，日子过得再差，也有限度。最可怜，过得也是最惨的，就是以前的山神水神们，到了穷山僻壤，一点儿出息都没有的地方，可不是挺着穷嘛。 　　有一个以前的在洛水做河神的龟妖，被调去了西牛贺州的大沙漠里，离火焰山不远的地方，做地下河的河神。沙漠里的河神，想想吧，一年里三百天都没有水的河。他不穷谁穷。 　　楚然算是看明白了，要想长远的生存下去，还是得靠人族的供奉香火。得想法子把人都调到城里有人烟的地方去才行。 　　没忙几天，蟠桃宴终于要举行了。 　　这回动作到是不慢了。没让再等二十年。 　　王母娘娘接前一天派了身边的大宫女带着几十个仙女，拿着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大张旗鼓，赫赫扬扬的过来给她送礼。 　　场面的事儿，楚然从来没掉过链子。很给面子的换上了织女做的仙家衣裙首饰，随着仙女们提前入天庭，跟王母先见见。 　　“师姐，好久不见了。” 　　王母可不像后视的影视剧里一样，是老太太的扮相，显然跟努力扮老的男人不同，女人永远都是更喜欢年轻漂亮的装扮的。珠光宝气是有的，但是非常的年轻，是成熟大气几格的。气场也很足。妥妥女强人范儿。 　　昊天与瑶池算起来，只是鸿钧的童子，算不上正经弟子。跟三清也好，跟楚然也好，按师兄弟算，是给他俩抬咖了。但如今时移事易了，花花轿子人人抬，人家两口子这师姐叫得理所当然，她就认了呗。 　　“也不算久。天上就三年时间而已。” 　　其实还真不是。 　　玉帝可不是做鸿钧童子时的玉帝了。普通的天庭神仙是过了三年多而忆。他和王母真不是。用如来的话说，他是历过许多许多劫，有大功德的。他们去过的平行时空，经历过的世界，那可多了去了。 　　“时移事易，世间变换何止千年，早忆不复当初的样子了……” 　　是，现在你们两口子是主宰，我明白。 　　楚然也不纠结在这些事上。 　　“娘娘如今富有四海，我许久不在了，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家里养着的几盆花，凑合着还能看。还有家里堂前的枣树，到有几分灵气，当着景儿看吧。” 　　从空间里变出八盆花，就郁水小院里养着的几盆月季，牡丹。花盆也是她自己当时为了启发女娲造人做着玩儿的。那枣树，就是随便种在小院周围的那些果树中的一棵，给缩小了放在一个花盆里合出来，不是想要嘛，给你们，自己移植去吧。新一茬的果实还没结，正在花期呢。这花一开就是一千年，至少还得再等四五百年才能结果。等着吧。 　　王母对楚然这个态度就很满意了。 　　那花儿和果树是不是好东西，她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这样儿的灵花放花盆里养着可怜了，师姐教我，把它们移到御花园吧？”都不等楚然走了再移，也是怕弄不好，伤了根脉。直接就让楚然帮着移。 　　“行。”礼都送了，也不差再把人情送到底。 　　楚然很痛快。 　　王母也不跟她端架子，换了轻便的衣服，拿上小铲子小锄头的，跟楚然一起到御花园亲自动手。把花移过去。 　　移出花盆了，王母没表现得多意外，仙女们可是都惊得不轻。因为楚然看着是送了八盆花。实际是八园子。那花一落地，就迅速的扩大发芽，越变越多。姹紫嫣红的长成一园子一园子的。这时候，仙女们才明白，为啥王母选移植地点的时候，没选御花园里花草繁盛的地方，反倒选在边缘上。 　　最后移栽枣树的时候，就没往园子里选地方，直接选在了天河边上，水草丰足的地方。移出来的枣树，高有千丈，树冠更遮天蔽日，巨大无比。满树的枣花，香味儿飘得老远。引得许多神仙驻足观赏。 　　人人都叹为观止，玉帝正上朝呢，带着满朝的文武也过来看了。一看这景像，就很满意。三清是不用上朝的，这不是来参加蟠桃宴嘛，也在呢。老君和元始倒是都觉得楚然挺实诚，真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送出来。通天在心里翻白眼，骂楚然奸滑，拿开花的树来糊弄人，都不知道几千年才能看到果子。那之前结的果子都哪去了？都吃了？都吃了你之前拿出来吓唬人那两个哪来的？一点儿也不实诚。 　　楚然是没想弄这么大阵势的，树能长这么大，她都吓一跳。真没想到，天庭的灵气跟空间里还是差这么多。那树在郁水小院的旁边，就是正常的大小，一点也不大。拿过来，为啥长这么大？因为不变大，它就吸不到足够支撑它生长的灵气呗。它长得越大，越说明天庭的灵气跟洪荒差距越大。 　　有啥好美的。 　　愁都愁死了。 　　你们高兴就好吧。 　　也算是亮了个漂亮的相吧。有人肯认就行。 　　如来、弥勒、观音等西方佛陀过来的时候，玉帝亲自给楚然引见的，可见他对楚然的礼物多满意。这些佛陀楚然都不熟，人家现在也不是以前接引准提那样哭唧唧穷嗖嗖的风格了，排场大得很，甚至比天庭的排场还大。 　　楚然还感觉到了他们暗搓搓往她身上丢过来的探查的法力，只做不知，很随意的给弹回去，不动声色的给个教训就算了。之后整个蟠桃宴，佛陀们的态度果然就好多了。如来还热情的邀请她去雷音寺做客，看看西方的风景。 　　像是镇元子一样的老熟人，也都能多聊上几句。 　　谁也没提蟠桃宴为啥举办的，也没人问楚然是谁。全都是默契。 　　紫薇大帝又是另一个层面的熟悉了。宴会过后，楚然是直接跟他一起回紫薇宫做客叙旧的。在紫薇宫里，楚然还见到了几个青丘的旧人，都是紫薇大帝特意照顾着招上天庭的。这情份就很可以了，楚然领情。从混沌珠里移了一座玄铁山出来，送给他。用这些玄铁打造的兵器，先天就比普通玄铁打造出来的等级要高许多。 　　再好的情份，再铁的朋友，那也得有来有往，只单方面的付出，那交情就很难持续。 　　蟠桃宴顺顺利利，无波无澜的结束了。 　　楚然的亮相很成功。 　　神仙们也知道了有她这么一号。 　　回到人间之后相当长的时间里，就是迎来送往。参加过蟠桃的神仙，都带着礼物来她的道场结界做客。她也都好茶好水的招待。聊得好的，可能还能蹭到饭。连西方的如来了派了使者来走过场，不是别人，正是观音。不得不说，观音是真敬业啊，勤勉得不行。 　　楚然都觉得，人家这么勤快，还兢兢业业的显灵救苦救难积功德，日后成为享受人间香火最多的菩萨，那真是天道酬勤，是人家应得的。 　　唉，这么一想，自己这么佛系，这么懒，实在太不应该了。 　　啊啊啊啊，肖先生，我好无聊啊，你什么时候能忙完。 　　我好想你呀。 第117章 悟空他姐5 　　时光啊, 它匆匆的过。 　　不知不觉间，楚然的海上孤岛，到有了点儿海外仙山的意思, 天上地下的，慢慢的，提起南海上的海圣岛，都知道是说的哪个地方了。因着离岸上实在太远, 有上万里的路程, 到是没有人迹。 　　别说人迹了, 周围除了海中的妖怪, 结果里连个蝴蝶蜜蜂都没有。山上的瓜果树木, 到是不长虫，可有些需要授粉的, 还得楚然自己动手。 　　这样儿不行啊。 　　老也见不到人, 别说孤单不孤单了，对后续的安排也有影响啊。 　　“贺霆, 你们修为都恢复得如何了？”又等了差不多五十年，楚然把鹤妖叫上来, 问问妖仆们的修行情况，她想要出山了。再不出去，怕时间不够用了。 　　“小姐。已经恢复啦, 还都各有精进。小姐有什么差遣, 尽管吩咐便是。小的们必不辱命。”鹤妖如今看上去是个三十来岁壮汉的样子，这几十年好吃好喝的养着，灵气滋润着，气色与当初回来时也是天差地别。衣服档次都不一样了。海中本来就富，楚然也不是苛待人的主家, 他身上如今也是武人将军的常服。内里绸缎短革，外罩皮毛大氅，很是气派。 　　“说起来，你们也都是有神位的，不用可惜了。我算出，南瞻部州大唐当兴，人族繁衍加具，会出现许多的新城镇，我带你们去占地盘去。好不好？” 　　听楚然这么一说，哪有不愿意的道理，“愿去，愿去。” 　　“那好，收拾行装，半个月后，咱们出发。” 　　这半个月，楚然是真的在收拾行装。结界又收起来了。但这孤岛，就剩下一个秃山头，看着怪别扭的。移了一座山过来，又放了一些草木出来。灵气虽然不多，勉强也能看。没有道场结界，她也不住了，以后当个霁月宫的外庄，到也使得。 　　走之前，点了蚌精，让她做了岛主，也是霁月宫的外庄管事。日后再有来找她的人，先在岛上中转，也挺好的。 　　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从海里游来的。 　　走的时候，乎拉拉的带着几十人。 　　阵式不小。 　　站在云头上，到了南瞻部州。往下一看。 　　呃…… 　　“这是在打仗吧……” 　　哪有什么盛世大唐。 　　分明正是隋末乱世，门阀乱斗当中呢。 　　“那咱们先找地方安顿吧。” 　　楚然都挺愁，这些个实心眼儿可怎么整。乱世多好啊。越是乱世，才越是攒功德的好时候呢。 　　唉，就他们这样儿的，真不能轻易放出去。 　　想想吧，这要是李世民的唐军正在收服瓦岗呢，这群儿实心眼儿，看上了那些瓦岗山义士，出手帮着干了唐军，阻了李世民，那以后还能有个好？ 　　或者是，跑去拥护啥正统的，帮着李建成去了，一样完蛋。 　　还是得手把手的带。 　　跟李世民搞好关系，是很必要的。 　　如来都得通过地藏菩萨的手，操作李世民走阴间，才能开始取经副本呢。她这看西游记长大的人，还能落了后？ 　　玉帝你不是装傻充愣，不给我属下人恢复原职吗？行啊。给你脸，你不要。我面子上是做齐了。那我就走人间帝王的路子。把你架起来，我看看到时候你还能怎么滴。等到西游劫一开，你自己玩儿去吧，谁理你。 　　这会儿的长安，还不叫长安呢。叫大兴城。 　　楚然先在城外五十里，离通济渠不远选定了一个荒山的山脚，带着妖仆们，以法力建成一个几十户人家的村落。让贺霆当村长，化身村民耕种。 　　“有饥民难民来投的，就收入。我会设下结界，有军队来征人征粮，不必理会，多开荒地多种粮食。救济灾民，也是积功德。我先去城中看看情况。你们等我通知。” 　　这些人太老实，楚然干脆不带着了。让他们本本分分种地，肯定是能干好的。 　　“小姐，带几个人在身边伺候吧！”贺霆不放心。 　　“不用。长安是国都，有国运加持，天威皇皇，一般的妖物去了待不了。” 　　“我们身上都有神位，没问题的。” 　　可是你们太老实呀…… 　　“有需要的时候，我看着买些人用吧。更方便。” 　　那到是。 　　把老实头儿们安排好，设了结界，楚然才离开。 　　再次化身成锦衣公子。 　　进了大兴城。 　　一片破败景象，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达官贵人们都跟着炀帝通过大运河，往扬州跑了。京城里剩下的，都是些小官小吏和平民百姓。空着的房子无数。随便给管着房屋契约的小吏一点儿银钱，就能把房契改成自己的名字。 　　弄了小院子。先住下。 　　买了一房下人，主要是看房子，占地方。 　　然后楚然就离开了。 　　不干别的，当然是看看李世民在干啥，显显灵，拉拉好感了。 　　这也容易，如今的秦王，也是身先士卒的好将领。打仗嘛，总免不了缺衣少粮，生病爱伤啥的。缺粮食了，给他送点儿米，生病受伤了，给送点儿药。以托梦的形式出现，搞得神乎其神的，让他对白衣神仙有深刻的印象就完事儿。 　　在秦王的军营里，还顺便看到了好几位日后的神仙，像是秦琼尉迟恭，可是家家户户贴门上的存在，是收获信仰之力的大佬。还有程咬金，李靖啥啥的，都是大名人呢。 　　“仙长如此助我，该如何报答？” 　　李世民拿下洛阳，天下大定，最后一次入楚帮忙的时候，他是这么问楚然的。 　　“日后自会找你来取。” 　　还没当皇上呢，你报答啥。 　　楚然也怕现在说多了，让他觉得是神仙提示他未来能当皇上，然后玄午门的时候更没负担了。那可杀兄杀弟呀，多大的孽，她可不想躺枪。 　　前面铺垫都做好。 　　楚然就回村子里等着收获了。 　　几年时间，妖仆是那可太兢兢业业了，求助了上千战乱的难民，把小村子生生经营成了大村子。最早的几十个农户院，已经连成片，被围在村子的中间，成了大庄子。村外良田千倾，阡陌交通，风调雨顺的。积下了许多的粮食。 　　干放着多浪费。以长安城里那小院子中转，用不完的粮食瓜果，换钱呗。 　　村民里可有不少厉害的人物，不用她事事都管。她就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种花养草，做一个咸鱼就成。 　　她忽悠李世民，忽悠得很成功。虽然没留名字，身藏功与名了。人家还是给她立了牌位，就在秦王府里，让夫人长孙亲自办的，还交待了人，日日香火供奉不断。楚然能感受到有信仰之力自动流进体内。能量还不低。 　　发动玄午门之变之前，她甚至能感受到，李世民自己心里也没底，焚香祷告问她意见，想让神仙给指引。那她当然得装死了。指引个屁呀。 　　到是李世民带着人已经去玄午门埋伏，长孙在府里等着，心里不安稳，跑来给她进香求心理安慰的时候，楚然显了一次灵，送给她一个玉佩，是最早期学炼器时候的练手作品，品质中咋滴，样子更是简陋，就是材质不错，带着对身体好。长孙对李世民是很重要的，李世民后期飘了开始瞎搞，跟魏征死了，长孙也死了，没人能劝得住他有关系。楚然当积德了，保一下长孙吧。 　　然而，长孙看神仙给赐了带平安字样的玉。知是神仙给报平安，也知道玉是好东西。自己没舍得用，直接就叫人给李世民送过去了。送去的时候，李世民刚刚杀掉建成元吉。听府里侍卫说是神仙赐给的平安宝玉，立马精神大振。进宫去威胁他老爹去了。 　　楚然看得牙疼，这人呀，真是命。 　　登上皇位之后，李世民又把那玉赏给了太子承干。 　　修建大明宫的时候，更是给楚然修了一座富丽堂皇的神仙庙。 　　更是没有瞒着，把他当年行军打仗里，得了白衣神仙相助的事情公之于众。也是给他自己造势，造出他是天选之子的势来。使得长安的百姓，都往庙里跑，求着神仙保佑。香火鼎盛。 　　楚然觉得到了收获的时候。 　　“我来收账。” 　　再一次入梦，李世民一见她，那是相当激动了。 　　人嘛，心里有愧的时候，总会找安慰，楚然都快成了他的心理寄托了。想着他是神仙选定的人，就能消减一些弑杀兄弟的愧疚感。 　　“仙长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不至于，不至于的。恭敬得楚然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她这是算计了人家，没有她帮忙，人家一样当皇帝，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是千古流名的人物。 　　楚然都不好意思磨叽了，直接给了一个名单，“请唐王封这些人做城隍土地吧。” 　　这里山河湖海，一个没要。剩下的人太老实，没人烟的地方，怕她走了以后，他们不会经营，又被排挤走。城市就不要紧，他们本份，没那么小心思，能做好本职工作，香火功德都差不了。做好了，长生不老不是梦。 　　李世民拿著名单一看，长安、洛阳、扬州、苏杭这些地方他都知道。可是有一半，他都不知道的是哪？“仙长，这些地方在何处？” 　　那当然是千年以后的大都市了。不过这会儿，有些还只是小渔村，有些只是小镇，有些还没有人烟呢。楚然只能编，“钟灵毓秀之地，当兴。” 　　她都这么说了，李世民肯定得听呀。 　　回头，正式的敬告天地，照著名单封了城隍土地。又给那些还没有城市的地方的主官降旨意，让迁民建城。 　　天子口含天宪，他这一封，小山村里的妖仆们，一个个的金光加身，等牌位立起来，更是不一样。他们就不能在村子里接着种地，得去上任了。一个个的都现了神迹，村民们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幸运，住的是个什么地方。 　　这地方离长安城又不远，只有五十里。很快的，消息就传到了宫里。皇上才知道，他封的那些神，居然都是真实存在的，长安城的百姓甚至都吃过神仙亲自耕种的粮食。亲自带着人到村里祭拜，过后还迁村，在神仙居所的原址上，建了宫殿，就叫芙蓉园。 　　跟神仙有关的事儿，传得总是很快的。很快，册封名单上的神仙，辖下的城镇，也都知道了自己城市的城隍土地的故事。也都乐意信服，愿意供奉，香火越发鼎盛了。 　　他们是人间帝王封的神位，做的也是人间的神仙。又背靠着楚然这个见神大三级的存在。什么天庭地府的，压根就不在意。供奉什么的，想都别想。天庭捞不着，地府更没有。有好东西，都可着楚然这边先送的。 　　楚然这回记得教训了，不放心他们。城隍下辖的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枷锁将军啥啥的，至少主官，都是她亲自把关给挑出来的，人品绝对过硬又不迂腐的伶俐人。有这些人辅助着，再要是守不住，那真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这些都安排完，算是安心了。 　　楚然原想着，下一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郁水小院放出来，等着西游劫来到，就结束任务回家的。 　　“贤妹呀，贤妹，你这些年都去哪了呀？可想死哥哥我了……” 　　还没想好，要在哪里安家，就先回霁月宫小住。才回家没两天，就来个号丧的。 　　这是要干啥…… 　　她还没死呢。 第118章 悟空他姐6 　　到了这个时候, 还敢大言不惭的喊楚然妹子的，除了一个牛魔王，再没别人了。 　　这只牛也是挺意思, 装傻装得绝了。 　　好像刚听到蛟魔王的消息就急三火四的找过来了似的。 　　要不是楚然知道他在这西游世界混得我滋润，都快信了。 　　你说说，就老牛这样儿的，天上的神仙, 不知道多少都跟他有来往, 地上的龙王, 把他当坐上宾, 妖怪圈里, 那更是顶流。神仙都得绝情绝欲的时候，他能娶罗刹女做老婆, 生了红孩儿小崽子人不大出去作天作地的, 也没人敢管。还能找个小情人玉面公主，继承万岁狐王大笔的遗产。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那铁扇公主手里还有芭蕉扇那样的法宝, 人也是正经得道的地仙。妖生颠峰不过如此。纵观所有神仙妖魔的传说，都没有一个比他混得还好的。 　　这个待遇, 天庭单开一次蟠桃宴那么大的事儿，你说你不知道？当她是傻子吗？ 　　就算那时候不知道，后来三界神佛都往岛上来往, 说她是仙界新晋最热门的当红流量, 不过份吧。然后你一个朋友圈强大的大佬，你说你不知道？ 　　“呵呵……”楚然都不带拿正眼看死牛的。 　　老牛脸皮厚，一点儿没把楚然的冷脸当回事儿，“哈哈，我刚刚听说, 海圣岛主人居然是妹子你呀。你看这事儿闹的，回来了咋不给哥哥送个信儿呢。咱兄妹也好聚聚。” 　　“刚听说呀……” 　　“哈哈，哈哈，可不是刚听说嘛。嗐，也怪哥哥近些年家宅不宁，你那嫂嫂，醋性实在太大，闹得老牛日日疲于奔命。实在是没精力关注外界的新鲜事儿。妹子原谅则个，莫要怪罪。哥哥这里给妹子赔礼了。” 　　说着话，还装模作样的作揖赔礼道歉。 　　太不要脸面了。 　　“你这样儿的，我要是嫂子，干脆把你骟了，去了那作祸的根苗，省得你再长那花花心思，哪天惹了不该惹的人物，带累全家。” 　　楚然眼神阴森森的看着老牛。还好意思没脸没皮的来她跟前说家宅不宁？嫌弃原配妻子醋劲儿大？丫的，当她不是女的呗？罗刹女还是脾气太好了。 　　牛魔王被楚然看得，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并腿，打了个寒颤。怎么忘了，这蛟魔王也是个母的呢。当下后悔得什么似的，面上笑得越发谄媚，“是是是，妹子说得对，你嫂子肯定念着你的好。要不，去我那翠云山坐坐？你嫂子手艺不错的。” 　　这个浑赖劲儿的。 　　“不知牛大哥大驾光临我这霁月宫，有什么吩咐啊？”楚然才不接他的话呢。 　　“没有，没有。哪有什么吩咐，五百年没见了，怪想的，听到妹子的信儿，就是来看看，来看看。” 　　“看啥？” 　　“啊？” 　　“来看啥？” 　　“哈哈，哈哈，来看看妹子有没有缺啥少缺，有没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哈哈，哈哈。” 　　“嗯。我挺好的。不缺啥不少啥，也没有用得着牛大王的地方。你可以走了。哦，对了。当初结拜七人，我一直没有三四五六几位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到是老幺，在那五行山下，日子过得清苦，啥都缺啥都少，很是用得着人。大哥真有心，到是可以去五行山走一走，看一看。我这穷乡僻壤的，虽然偏僻，到是饿不死……” 　　牛魔王哪里听不出楚然在讽刺他。说霁月宫是穷乡僻壤他才没得信儿。霁月宫哪里是什么穷乡僻壤，海圣岛在仙界早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海上仙岛了。又提孙猴子，意思明明有人需要帮忙的他不去，却跑到她这不需要帮忙的人家里来献殷勤来。 　　“妹子去看过那猴子了？” 　　问完了，一看楚然的表情，就知道她真的去过。 　　这到是让他很意外。 　　“不是哥哥不讲究，是猴子当初背信弃义在先。咱们七个结拜，一起反的天庭，结果他自己去天上做正神果位，到是咱们成了逆臣贼子，哪有这样的道理？好处咱们沾不上，受征罚了，到是得跟着受牵连……” 　　楚然都笑了，“受牵连？我到是没看出来你受了什么牵连了。” 　　呃…… 　　把老牛堵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你到是大度。”只憋出来这么一句。 　　“我是大度，也得分你。对你还是算了。走走走，不想理你。” 　　楚然直接赶人。 　　其实以蛟魔王的角度来说，死老牛也好，死猴子也好，都一个德性，谁也别说谁。都是自私自利只顾自个儿的玩意儿。结拜的跟闹笑话似的，大难来时各自飞。 　　“你看你这人，咋一点儿旧情不讲呢。咱哥俩儿又没仇。” 　　“我嫌你长得丑，不想看你这张死牛脸，行不行？” 　　“别呀，别呀。妹子，真有事儿。” 　　“切……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就知道你现用现交，没事儿你不能来。 　　“那啥，听说你这里有好宝贝，我那孩子，你大侄子，也三百岁了，还跟五六岁的小儿一样长不大，妹子有好物什儿，帮帮哥哥吧？” 　　哦，明白了，这是冲着她的灵枣来的呗。 　　“我一个小蛟妖，能有啥宝贝。祖上传下来那么点子家底，也都让玉帝搜刮了去。哪还有什么东西能帮人的。” 　　“你这人现在真不实诚，忒抠了些。咱们一起饮宴，哥哥可是有什么都舍得出来的。” 　　你也知道是当年啊。 　　“嫌我不实诚你别来呀。没有没有，赶紧走。我还要去五行山呢。” 　　没来没打算去的。 　　这会为了赶这不要脸的走人。楚然随手提了个食盒出来，下面是饭菜。上层是果子。还故意放了好果子，气死老牛。 　　牛魔王是个识货的，那果子一拿出来，他就感受到灵气了。手不自觉的就伸过去了。 　　楚然直接拿了青箫就打。 　　啊啊啊啊啊…… 　　“杀人啦……” 　　一下子就把老牛的手打骨折了，他大喊大叫的卖惨。 　　切，根本没用力好嘛。真打你，别说你那牛蹄子了，就你那牛头，都给你打死肉泥。 　　楚然也不管她，真些用了遁术走人，往五行山去。 　　牛魔王在后面追了一段路，看她真到五行山了，离着还有百十里的时候，到底没敢过去。他知道五行山背后的事儿大，站着玉帝如来两尊大神，他惹不起，只能惺惺的回积雷山了。本来跟铁扇公主夸下海口，说凭着当年结拜的交情，必能给红孩儿求来两枚灵枣增进修为的，这会儿铩羽而归，白跑一趟，也没脸面回翠云山了。 　　“哼。” 　　楚然每次来五行山，都要把猴子气个半死，如今她再来，人家打招呼，就是一个哼字。 　　“快吃吧，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把东西放下，难得的好声好气。 　　猴子一听这话，没急着吃东西，到是好好的看了楚然两眼。 　　“你知道菩萨点化俺老孙的事儿了？” 　　哎哟，听这意思，观音已经来过啦。 　　“是不是对菩萨的恩典感恩戴德？呵呵。” 　　所以说，他敢大闹天宫，就是揍得轻。十万天兵天将，真刀真枪的跟他打，没一个用法宝的…… 　　她这一呵呵，又把猴子给惹了。猴子不傻，心思可多呢。能听不出来她笑得讽刺嘛。 　　“我乐意。” 　　“不乐意你有别的办法吗？呵呵。” 　　“拿走拿走，老孙不吃嗟来之食。”把食盒给扒啦来了。 　　“哟，出息了呀，还会说成语了呢。真不吃呀？这可是最后一顿了，以后想吃可没有喽……” 　　…… 　　猴子往那些瓜果饭菜看了一眼又一眼，“那我还是吃吧……” 　　反正她每回来都得气他，气着气着就习惯了。 　　楚然抬手一扫，把被猴子扒把出去的吃食又给扫回来，连土带泥的，也不给他用个清洁术。自己作的，自己受着呗。铁丸铜汁都能吃，泥土算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也不跟他磨叽，转身就走了。 　　回到霁月宫，刚坐下。又来人了。 　　“菩萨大驾光临，有事儿？”是观音。 　　“贫僧受如来佛祖差遣，来东土大唐寻找有缘人去西天求取真经……”来场白，来了。 　　“怎么？菩萨是来点化我，也去做那金蝉子的徒弟吗？” 　　楚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观音。 　　“不敢，不敢。金蝉子是后辈，怎么能当前辈的师父。” 　　这话到是对。神佛都讲排场讲辈份，论起来，她是三清师姐，观音认如来做师父，入佛教之前是元始天尊的徒弟慈航道人。金蝉子与观音同辈，自然就是她的后辈。 　　“那你这是……” 　　不是往佛们划拉人，你用那开场白干啥？ 　　“取经路上，该有八十一难试练。也是一场功德，弟子来请前辈驰援。” 　　哟，还有她一份呢？ 　　“我孤家寡人一个，既没有坐骑，也没有童子，更没有妖宠，怎么去与他们为难？我自己去吗？那你觉得他们受得起不？” 　　楚然问得很直接。 　　“宫中从者众多，前辈没有要提拔之人吗？” 　　“我一个不神不仙不佛的蛟妖，能提拔谁？” 　　“您不是能影响人间的帝王吗？” 　　“人间帝王多了，哪个能封神了？” 　　“那些城隍土地……” 　　“那是他们本来就有神位。虽没有在封神榜上留名，却也是正神之位。”封神榜除了三百六十位正神，还有山川湖海神诸位呢。他们正是那诸位，也是正经的正神之位好嘛。 　　“弟子受教。” 　　这个事儿，观音还真不知道。灵山众佛也都以为是楚然利用人间帝王口含天宪的天道法则，封了自己的属下呢。 　　实在是那些都是小人物，推算前尘后事，要消耗法力的，灵气不足，能省就得省着点儿用。都没去推算过。结果尴尬了。 　　“我就不参与了。放心，我既没兴趣参与，就也没兴趣破坏。” 　　这个话观音是信的。她对天庭都事事不逾越，礼敬有加，是个懂规矩的人，自然也不会与灵山为难。 　　楚然要是知道观音怎么想的，那必然会再送她呵呵两个字。 　　“弟子告辞。” 　　算不上有收获，得了楚然不会捣乱的承诺，也不算完全没收获吧。观音没多留。 　　到是他这么找过来，给了楚然灵感。 　　知道去哪里安家了。 　　就在九九八十一难里打嘛。看热闹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个岁月静好的美人，多香。 　　心里算了算，那八十一难里，大部分都是妖魔鬼怪，什么八百里狮陀岭什么的，都是累累白骨，或者什么白骨精，黄风怪的，怪吓人的。那种环境，她可待不了。 　　什么朱子国祭赛国比丘国的，也都是妖精当道，看着闹心。也算了。 　　黑水河通天河的，去那些地方，还不如留在海里呢。 　　算来算去的，不是去女儿国吧。 　　至少是人哪。 　　那国里就一个蝎子精，也是个美女。除了那一个妖怪，都是女人。挺好。她去了，自在。 　　越想越觉得挺好的。 　　说走就走，先去看看环境。 　　别说，山岭之间，紫燕黄鹂，满地落红，遍山发翠，岭前青云结豆，崖前古柏留云。这些词儿都是书里形容女儿国风景的。 　　挺符合。 　　楚然还看到传说中的子母河。弯弯延延的一条小河。也不知道是个啥原理。喝了就能成胎，三天就能蒂落。听着很像妖精的品种。 　　行过女儿国上空的时候，特意用法术探查了一下，还真不是妖，就是人。带着点儿灵气的人。到是比普通的人族还灵秀一些。 　　那就没问题了。 　　崇山峻岭当中，坐落着华丽的宫庭，繁华的城市，人流穿梭，感觉也不错。 　　楚然在郊外落下云头。变化成人形。变出行囊，背在身上，往城中行进。 　　“你这女客，是哪里来的？”溪边的小村旁，出来几个年轻的妇人打扮的女子，拦下了楚然的去路。 　　进城只能走子母河。这村子又在子母河边，艄公都是村里的妇人。可以说，某种意思上，这村子就是女儿国的门户一样。 　　“我是祭赛国人，男人出门做生意被妖怪吃了。公婆虐待，家里实在待不下去了，听说西梁有个女儿国，国中全是女人，但来投奔，想来女人不会欺负女人。几位姐姐，这里便是西梁女国吗？”楚然随便编了一个出身。 　　“原来是来投奔的。这里便是西梁女国了。你是要在村子里落户，还是去王城过活？若想留在村里，便随我们去找里正落户籍。若是去王城，但雇上一艘船，送你进城去便是了。” 　　“我家世代做生意开饭馆的，想进城去试试运气。”做什么都想好了。 　　不知道是真单纯，还是对女人没戒心。反正是没为难，楚然说想进王城，就真有一个姐姐，上了河边的一艘小船，要送她。 　　楚然先给了一小块碎银子做船资，才坐上小船往王城前进。 　　行到窄处，两侧都是断崖山岭，一夫莫开的那种地势的时候，能感觉到，山岭当中有机关，有人把守的。估计这船娘便是入城的钥匙，没有她们这些熟面孔领着，生人是进不了山谷的。 　　“这水真清。” 　　连水草都不长，鱼都没有。 　　“是啊。这水可是咱们女儿国的根基宝贝，最是甘甜，客官若是口渴，不防尝尝啊。” 　　嗯？ 　　“我肠胃不好，不能喝生水，随身带着煮过的熟水呢。” 　　楚然把手伸到包袱里，从空间把装灵雨水的小葫芦拿出来，示意她带了水。肖先生又没来，她可没有自己养孩子玩儿的兴趣。那水还是算了。 　　“开馆子的，还真讲究。” 　　楚然笑而不语。 　　城门都是水闸，带着一看就不是人士做出来的机关。直接在船上划进去，又走了能有四五里水路，有一个水库一样的池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水塔，类似于过滤的装置，船围着那水塔转了半圈，转过之后，豁然开朗。小河变成了大运河。河道宽了五倍不止。进了宽河道，水就没那么清了，水里也开始有游鱼水草。河底也不是光洁的鹅卵石了。隐约能看到底部就是泥沙。 　　河两岸开始出现村落人家，有各种年纪的妇人来河边打水洗菜洗衣。果然，这水能正常饮用了。 　　又走了十来里，才算是正式的进入王城。码头边上就是驿站。 　　楚然在驿站登记了身份，办了一个临时的身份证明。就往城里走了。 　　河水从城中间流过。可以在陆上步行，也可以坐船。城里还有小河交织。这是一座水城。有点儿江南水镇的意思。房子都建在河岸边，有单层的竹屋，有多层的石屋木屋，河边有垂柳，院子里有竹子，很有意境。 　　楚然按照驿站的人给指的路，找到牙行，登记了买房的要求。 　　找了城里最大客栈，离王宫很近的大街上，定了个天字一号房，一晚上十两银子。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有两下使女，两个粗使的仆妇伺候的。条件相当不错。 　　“三娘，王城有哪些好去处吗？我想转一转。” 　　三娘是两个使女之一，楚然跟她打听旅游景点。 　　“咱们这西梁女国风景秀丽，处处都是风景，哪里都值得一看。” 　　得，还是个国吹。 　　也是楚然不合时宜了，这个年头儿，哪讲究什么旅游啊。那是富贵人家的消遣。修个园子，休闲游乐。普通老百姓，哪天不是为了生活奔忙。 　　没有景游，那就只剩下逛街了。 　　第二天，楚然就开始在王城的商业街逛。一家店一家店的看。看好了什么，随手就买上点儿。有酒楼饭馆，都尝一尝口味。 　　居然是辣口儿的。 　　城市人口很多，很繁华，商业也很发达，偶尔还能看到穿着外国服饰的男人，应该是附近国家来了使或是做生意的，数量非常少，还都被指指点点，一个个的反倒扭捏得大姑娘似的。除了那些特殊的男人，居民都是女子。 　　除了这一点特殊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了。 第119章 悟空他姐7 　　“哎, 走一走，看一看喽。云来火锅今日上新，海鲜小馄饨，二十文一碗, 买一碗送一碗了哟。”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云来火锅同款, 劲辣牛肉锅, 肉薄入味, 吃了不后悔啊。” 　　“火锅底料, 火锅底料，云来火锅底料，一包在手, 云来火锅天天有, 你买不了吃亏, 买不了上当，三文钱一包, 三文钱一包了。” 　　“卖菜喽，卖菜喽, 都来买菜呀。云来火锅指定菜园, 口味保证喽。卖菜喽, 卖菜喽。” 　　“豆腐……豆腐……云来豆腐……” 　　唐僧师徒四人, 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怀孕打胎之旅，才坐着船进来王城, 刚刚在码头下船，入耳的就是河两岸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这王城的商业是真发达。仔细听，还都是跟什么云来火锅有关？ 　　“师父，火锅是什么？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猪头八戒的吃货雷达永远信号满格。 　　唐师哪里听过什么火锅，就问猴子, “你不是说吃过天宫蟠桃宴，人间帝王席吗？可曾听过？” 　　猴子只当没听到，“迎阳驲到了。” 　　“那长老，这云来火锅是咱们西梁女国第一大美食，十几年前，由祭赛国投来的楚堂柜开创，以铜锅为具，火炭为柴，烫了骨汤菌汤为底，以肉菜涮之，蘸了调料吃。十分美味。现如今咱们这集市上，个个摊位都想方设法的跟云来火锅扯上关系，东西都好卖上几分。你等没听过，不奇怪。等到了地方，长老们一定要尝尝咱们的云来火锅，保证您吃了不后悔，还想再吃。” 　　撑船的船娘自动自发的当起子火锅推销员。 　　“师父，咱们去尝尝吧？”猪八戒还哪里忍得了。 　　“你没听女菩萨说吗？那火锅是骨做底，涮肉的。出家人怎能沾荤腥。” 　　“不不不，长老，你没听全。有菌汤底，可以涮菜的。”船娘那叫一个热心。 　　要不是到码头了，她还能再说下去。 　　在驿馆住下，猪八戒闻着空气当中飘着的香味儿，早都受不了。唐僧是不会去的。便拉了猴子与沙僧一起出门打牙祭。 　　楚然这会儿正在皇宫里与女王研究化妆品，指导宫女给女王做美甲呢。 　　因着火锅做得好，被选进宫做宫廷美食，她这个老板娘也得以进宫，见到女王陛下。 　　女儿国，女儿国。 　　这女王选得也是很神。 　　按美貌选的。 　　所以，当今女王实际也女儿国的第一美女。 　　长的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美了。就是楚然最美的那一次任务，都没有这女王美。 　　人也单纯，性子还不错。是个白富美兼傻白甜。 　　按美貌选出来的王，就是个吉详物。跟德国的总统，英国的女王，倭国的天皇是一样一样儿的。真正处理政务的是丞相和太师。她只要负责美美美，等过了二十，来上一碗子母河水，生下个更美的继承者，就算完成任务。若是一次生出来的没那么满意，就一直生，一直生，实在生不出来，到时候再海选。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要怎么怎么她那么随意的说要以一国之富招赘唐僧为王，她自己为后，太师当场就答应了，还亲自出马去做媒人呢。无非就是女王怎么着，都不影响国政，那就你开心就好呗。 　　只需要负责美，也爱美的国王，那想要结交，可太容易了。楚然借着火锅嗑开了宫门，又以化妆品，化妆术迅速被女王引为闺蜜。宫中本来也有许多美容保养方面的密方，楚然也是受益不小。 　　女王觉得跟楚然聊得好，恨不能天天让人传楚然进宫伴驾。还给楚然在宫里留了一个院子，方便她休息居住。要不是楚然有买卖在宫外，还是大买卖，保不齐要被留在宫里伺候了。 　　有使者来报，说有东土大唐取经人来倒换通关文牒，楚然亲眼见证了女王发花痴要招赘唐僧的名场面，连面都没见，听说是唐王的御弟，就一口一个御弟哥哥，要做人家王后，也是没谁了。 　　那太师也能凑趣儿，跟女王做了件多英明神武的大事一样，那臭脚捧的，不得不说，搞政治的人，脸面都是按需分配的。 　　正看热闹看得好呢。脑子里传来一道声音，“别在外面浪了，赶紧回家看看吧，你店让猴子砸了……” 　　卧槽。 　　“女王，店里有事，我先走了。” 　　“楚老板怎么这么着急，寡人还想让你帮着相看相看那唐王御弟呢。” 　　“店里有事。那位是得道高僧，有太师掌眼，用不上我。” 　　也不多说，转身就走子。 　　死猴子，敢砸她的店，看她不扒猴皮，抽猴筋，砸猴脑炖汤喝的。 　　酒楼离王宫很近，出了王宫就隔两条街而已，乘船的话，再用法力催动，用不上一刻钟就回了店里。 　　呃…… 　　店并没有被砸。 　　不过这会儿，大厅里最中间的一桌，正坐着抓耳挠腮的猴子，耍波的猪头和看着老实巴交，实际啥好处也没落下的沙僧。整个大厅里三层外三层的顾客，把他们围在中间，掌柜的伙计围成圈对着三人怒目而视。角落里还有一个老妪身不关己的坐着捞肉吃，筷子都快出残影了，吃得那叫一个认真。 　　楚然往老妪那里看了一眼，就认出皮象下通天的真容，差点没笑出来。赶紧转头往人群里去。 　　“是谁在闹事？” 　　往人群中间一站，楚然直接出声，对着师兄弟三个，完全是陌生人的样子。 　　孙悟空正因为被人当吃霸王餐的无赖按住郁闷呢，恨不得直接拿了金箍棒出来把店和人都打杀了才好。这什么破火锅店，分明就是暖锅，咕咚锅子，又不是什么新鲜物什，取了个新名字就拿出来糊弄人。还不知道加了什么调料，差点儿没把人辣死，蛰得心肺肠胃都疼，虽说又辣又够味儿，确实挺好吃，可他们也不过是吃了几十盘子青菜豆腐，就敢要三十两银子的菜钱。不是欺人是什么？当谁是凯子呢？ 　　要不是看这国里都是普通人族，不能动粗，他老一个变化跑掉了。还说去王宫找什么老板回来做主，吓唬谁呢？玉帝他老孙都没怕过，能怕个破酒楼的老板？找就找去呗。 　　然后那老板一出声，猴子就是一激灵，这声音咋那么熟悉呢？ 　　回头一看，妈呀，这不是那蛟精嘛。 　　这可怎生是好，老孙本来就欠她几分人情，五行山下五百年，虽说她很气人，到底是唯一一个敢去看看他的存在，按辈分，他还得叫一声二姐。唉，咋这么倒霉呢，居然犯到她手里了。 　　孙悟空抬手就去薅猪耳朵，从老猪的耳朵眼里扒拉出来几块碎银子，自己又从腰里把攒了几年的小金库都拿出来了，又看沙僧，沙僧多机灵的，二话不说，把自己的体己奉上。 　　“就这些了，多了没有。”猴子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放，语气硬梆梆。 　　噗…… 　　围着看热闹的人群里，不知道谁第一个笑出来的。然后一群都笑。 　　还以为这几个丑人多做怪的，多牛呢。还不是楚老板一回来，就乖乖交银子。 　　“切，没钱别吃饭啊……” 　　就有人在人群里嘀咕。 　　猴子被笑得脸比屁股红了，抬手想拍桌子，对上楚然看他猴爪子的眼神，高高抬起，轻轻把手放下，冲着调笑声音的方向就骂，“哪个在背后说你孙爷爷的坏话，出来受死。” 　　楚然就挥手，“好了，几个波皮无赖闹事，都散了吧。于掌柜，每桌送一盘五谷豆腐，我请。” 　　一听说楚然请吃豆腐，四下里都是欢呼声，很给面子的，立马都散去了。赶紧去抢桌子，等着上菜。有些只是进来看热闹，吃不起的，为了一桌子五谷豆腐，跟别人挤一桌，蹭人家锅底吃，也不嫌弃。 　　几百的围观人群，一哄而散。 　　楚然扯动嘴角，似笑非笑的，先让掌柜的把钱收了，再看着猴子摇头，“唉，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永远都只会傻不拉叽的做那出头的椽子，挨削的命啊……” 　　三个吃饭，拿不出饭钱的时候，你一个人闹腾，该你有担当呢，还是傻？ 　　“哼。” 　　猴子面对楚然，只会这一个字。坐在那里运气。 　　猪头在两人之间，来回来去的看了一几眼，察觉到问题了，“猴哥儿，你跟这老板认识啊？” 　　天庭为楚然单办蟠桃宴的时候，老猪已经被贬下界成猪胎了，他还真不认识楚然。 　　沙僧也一样，被贬得早，不认识楚然。 　　这会儿出来当和事佬，“是老熟人，那可太好了。都是误会，误会了。” 　　猪头也笑开了花，“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老板，你这锅子味道是真好，俺老猪才刚尝出味儿来，就让你家掌柜的给打断了。既然你是猴哥儿老熟人，咱也是朋友了，来者是客，有啥好东西，都上来，让老猪吃顿饱饭吧？” 　　这可真是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楚然还没出声呢，猴子起来，拽着猪耳朵往外走，“吃什么吃，哪来的一家人，赶紧走。这人心狠手辣，你要不怕她把人片了涮肉，你就留下。” 　　猪头被扯着喊疼，“哥哥，哥哥，松松手，疼啊。俺老猪皮糙肉膻不好吃，她又不是妖精，看着还一身仙气儿的，怎么会吃人。你这猴子不实诚，竟吓唬俺老猪。” 　　沙僧补刀得相当及时了，“二师兄，兴许她不吃人肉，吃猪肉呢。” 　　猪八戒摇头不信，“猪肉柴又膻的，有啥好吃。” 　　楚然听了这话，凉凉的在背后补刀，“说猪肉不好吃的，那是不会吃。母猪肉不好吃，公猪骟了，肉最鲜美。” 　　啊…… 　　话音一落，就看猪八戒一溜烟儿似的就跑没影儿了。 　　连猴子和沙僧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个老板忒吓人了。 　　不愧是女儿国的人，怎么动不动就要骟人呢。 　　楚然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 　　一分钱一分货，她可不做糊弄人的生意，店里用的菜，肉，都是好的。就是那五谷豆腐，也是用五色豆子磨出来的。素锅底说是菌果，那可是加了人参灵芝松茸吊出来的汤，值钱着呢。 　　真当素锅青菜豆腐就值钱啊？ 　　切，乡巴佬。 　　因着取经四人组来到，楚然之后就没进宫，知道女王忙嘛。 　　“老板，老板，听说了吗？那唐朝御弟答应了与女王的婚事，不日要举行大典了呢。”没几天，于掌柜的就跟楚然分享她刚收到的最新八卦。 　　“那他们不取经了？”楚然很配合，装出吃惊的样子来。 　　“说是御弟留下，放他几个徒弟去取经呢。” 　　呵呵，居然还真信了。 　　可真好骗。 　　估计太师和丞相早看出来猫腻了，知道事成不了，哄着女王玩儿呢。 　　这不，没过半个月呢，女王办了几场宫宴，大张旗鼓的给倒换了通关文牒，放三个徒弟去取经。 　　前脚送走了徒弟，后脚她的御弟哥哥就丢了。当然了，他这丢的是被妖精弄风卷走的，好歹保住了骗取通关文牒的名声。 　　楚然当然知道唐僧是被蝎子精摄走的。还知道那蝎子精在哪呢。那也是个嘴馋的，时不时的就来店里点上一桌子，大快朵颐。每次走时还得带上一份打包。整个西梁女国王城，就她一个妖精，那一身的妖气，楚然能看不见嘛。没理她罢了。蝎子精也知道楚然不是普通人，身上有法力神通的，向来对她恭敬得很，这么些年了，到是相安无事。 　　嘭…… 　　楚然正在房里看书，琢磨她在玄幻大陆的新园子怎么装修，看过大唐长安的大明宫，就对那园子不怎么满意，又有了新想法了。有些地方得大改，该准备的材料，在这边也能准备，在空间里存着就行的。正看得入神呢，房中间凭空掉下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可不正是死猴子嘛，这会儿那德行，头上顶着大包，嘴也肿着，往地上一躺，真跟死猴子差不多了。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别死我屋里啊。脏了我的屋子。”猴子在地上一躺，眼一闭，也不说话，楚然就得说话了。 　　“我让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噗，楚然都被逗笑了，这语气，咋还撒上娇了呢。 　　“你这一路让人欺负的还少了，找能管的人去管呗。” 　　“那你说谁能管这事儿。” 　　“我哪知道啊。谁让你保唐僧的，你就找谁去呗。” 　　猴子一轱辘坐起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楚然，“你说找观音菩萨？” 　　楚然就不说话了。 　　猴子爬起来一个闪身没影儿了。 　　没一会儿，嘭的一声，又跑回来了。 　　“菩萨说你能治那妖精，让我来找你。” 　　“我？他认错人了吧？我哪有本事治那蝎子精啊？不是如来都让她蜇了还拿她没法子吗？我咋治。治不了，治不了。你找别人吧。” 　　这一难是人家昴日星官的功德，她可不想抢。 　　“不用你去，把你身上那针线包借我用上一用。” 　　猴子一眼一眼的看楚然挂在身上的针线荷包，跟小青箫挂在一起呢。 　　“不借，让你拿去扎了蝎子，我以后还怎么缝衣服，隔应得慌。不借不借。” 　　猴子气的真转圈儿，“你还是不是我姐了？” 　　呵呵，“用着了叫姐，用不着的时候哼呗。” 　　“还不如外人好说话，算哪门子的姐。” 　　哟，“那你把我那些瓜果饭食给我吐出来，我拿了喂狗去。” 　　猴子立马变脸，嘻嘻的笑，“姐，好姐姐，亲姐姐，就帮俺老孙这一次吧？不收拾了那妖怪，我师父的元阳要保不住了。待我保了那老和尚取经回来，好好报答你，行不行？” 　　别说，猴子也出息了。遇事不是一味的用暴力解决，知道服软了。 　　“你去找昴日星官，比我有用。别在我这儿磨了。咱们认识几百年了，我什么修为，你不知道吗？” 　　猴子根本不信楚然的话，他当然知道论功夫，当日结拜的七个魔王那就是半斤八两的事儿。但这取经路上的妖魔都不讲武德，都靠法宝和小手段欺负人。取经这几年，他也见过几个神仙的，有些八卦也听说了，所以，楚然说没法子，他才不信呢。“你不是上清那老官儿的老相好吗？还能没法宝？干什么还要费事去找昴日生官？”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是谁老相好了。我不认识那人，好嘛。你走不走？打你啊。” 　　妈的，神仙们真是太闲，咋一个个的这么八卦呢？ 　　不传谣不信谣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正说着呢，门外通天推门一脚进来了，人还没进来，声先到了，“今天怎么没有豆腐皮儿了？” 　　楚然就见孙悟空遁走之前，一脸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的嘴脸。直接捂脸，感觉自己社死了。 　　“你能不能有点儿礼貌？到别人家不敲门的吗？” 　　通天一脸不理解，还带着你咋那么些事儿的表情，“你又没在睡觉，没衣衫不整，还怕见人啊。” 　　“你没发现你那不肖的徒弟在吗？” 　　通天立马手摇得跟招财猫似的，“别瞎说啊。不带造谣的。谁徒弟啊，我徒弟们都在天上做神仙呢，不知道多乖。” 　　哦，对哈，封神榜上三十六十位正神，这人的徒子徒孙最多，那赵公明，财神老爷，天庭首富呢。 　　“哦，是哦。牛魔王不是你徒弟，是坐骑而已哈。哎哟哟，也早不是了，用不了几天儿，该去给别人当坐骑了。真是好孝子贤孙呢，舍了儿子给人家当童子，自己去当坐骑。您老也是够大方的，坐骑都不要了。咋没亲自去给人提鞋呢？” 　　真当谁不知道牛魔王的原身是他的夔牛呢？要不是有他这靠山，老牛能活得那么滋润？天庭灵山各方大佬都没瞎了似的看不见，要借孙悟空的手收拾他。猴子就是个妥妥的工具人。 　　通天脸不红不白的，“我又没被人打得躲到域外去，还得换个壳子才敢回来。实时务者为俊杰，我现在也想开了，当初要不是应了封神榜，如果那神位也不是咱的弟子了。何必打打杀杀呢，没意思。” 　　楚然不得不对他另眼想看了，这家伙的修为，确实是厉害。 　　居然看出来要有大劫，还能提前暗搓搓的布局了。 　　“师叔果然还是师叔啊。把你小黑屋就对了，不然放你在外面，不知道得作多大的祸呢。” 　　哼。 　　这一句，总算是把通天给挤兑走了。 　　他也是的，你说你都化了老妪来吃饭了，你就悄悄的吃呗，没见过哪个顾客往老板卧室里点菜的，不是找怼是啥。 　　该。 第120章 悟空他姐8 　　猴子那一张破嘴, 还有那没事儿都要挑事儿的性子，特别是他求过来了，她又没帮忙，楚然都能想象得到, 他必会想尽法子编排她的。他还不知道通天就是教他本事的菩提老祖, 对三清没多少恭敬心, 造起谣来一点儿心里负担不会有。 　　真是哔了狗。 　　楚然都觉得, 自己不干净了。 　　奶奶个腿儿的。 　　现在终于明白, 上次任务的时候，公司那些个顶流被各种传绯闻，被黑被狙时的郁闷心情了。 　　真是越想越气, 越想越气。 　　然后楚然能想到的, 发泄的方式就是, 等通天再来店里吃火锅的时候，给他放十倍的辣椒, 还免费送他羊肉生蚝韭菜之类大热大燥的菜，点别的菜都要十倍的价。辣死他, 躁死他, 憋死他。 　　谁让他一天天事事儿的, 该低调的时候不低调, 该隐身的时候不隐身了。 　　然后这个事情，归根结根还是鸿钧造下的孽。鸿钧合身天道了, 世间也没有他的牌位，不要紧，五庄观镇元子不还供着天地牌位呢嘛。拜天就是拜他了。楚然专门立一个鸿钧的牌位，然后天天给他烧冥纸，让你造孽。 　　还大张旗鼓的烧, 得让关注着她的满天神佛都看看，瞎传别人八卦是个什么下场，最好都把嘴闭严实了。 　　至于猴子，不着急，等他娶完经的，但凡让她知道，他传出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屁话，咱们慢慢算总账。 　　好吧，不用等他取完经，人家就自己送上门了。 　　也就是离开女儿国才两三个月，刚入夏不久，女王喝了子母河的水，生下了一个小公主，楚然去给参回公主洗三礼。才回到家里，一进屋，就看到死猴子在她窗台上坐着玩儿深沉呢。 　　“你不去取经，跑我这里干啥来了？” 　　猴子要死不活的话气，“老和尚不明是非，赶我走。我没地方去……” 　　哎哟这怜见儿的，“你不是有花果山嘛。” 　　猴子快哭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保着老和尚去西天取经，现在回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那你来这儿，就不怕我笑话啊？” 　　“在你这儿也不能更丢脸了，无所谓了。唉……” 　　叹完了气，往窗台上一躺，望天，一脸的生无可恋。不知道的看他这德性，不得以为他失恋了呢。 　　“那你在我这儿躺尸是想怎么着啊？等着唐僧后悔了再派猪八戒请你回去吗？他要找你，肯定去花果山吧……” 　　“唉……不回去了。老和尚没有心，又迂腐，干不下去了。爱咋咋滴吧。破经，老孙不取了。有能耐就给我压回五行山低下去，不受这个鸟气了。” 　　“不取经了，那你也得找观音去把你那紧箍去了吧？要不然人家随时能收拾你，你也不得自由啊。” 　　楚然拿话把猴子往观音那里引导。 　　“二姐你不能把这箍去了吗？” 　　你可真看得起我。“那紧箍咒只有炼制这法器的人知道，我上哪里知道去呀。” 　　猴子就看她腰间挂着的小青箫，“能不能把它砸碎？” 　　楚然就把小青箫拿出来，放大了在手上转，“砸碎肯定能砸碎，但是你的脑袋也会砸成肉酱。不用怀疑，把你那石猴本体都能给你砸能石粉。” 　　这话猴子信，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青箫的强大的灵力波动，出道以后，还没在面对任何法宝的时候，感受到这么清晰强大的威压。让他不自觉的都想发抖了。 　　“二姐你这可是好宝贝，哪里得的？也给老孙指个道儿？”心道不是没想着，八成是上清老官儿压箱底的宝贝。 　　“你姐夫给的。他的宝库里这种级别的法宝，到处都是。哦，对了，你姐夫的辈分还有点儿高，三清管他叫师伯的。抬抬手指，你这样儿，不比捏死一只蚊子费劲。你要是嘴贱，出去坏我名声，我不好收拾你，他可没负担。别说收实你，你那一前一后两个师父，一样收拾。” 　　楚然抓住机会给自己澄清绯闻。 　　“二姐你成亲了？啥时候的事儿？三清老官儿还有师父呢？他们不是盘古元神所化，天生的圣人吗？” 　　猴子跟听天书似的。 　　楚然都想摸摸猴头，这傻孩子哟。 　　“那你总听过女娲、伏羲，三皇五帝吧？那些上古大神都在哪呢？他们的故事又是什么样儿的，你不知道吧？如今天庭的神仙，身份地位有什么区别，你懂吗？啥是正神位，啥是散仙，会分不？天庭人员臃杂，还有十万天兵天将，你知道哪三百六十个是正神位不？啥也不知道，你说说你，作天作地的，就敢去大闹天宫，不是作死是啥？” 　　猴子就比较不服气了，“多少天兵神仙，还不是打不过我。” 　　楚然摇头，“人家不是打不过你，你没稀得跟你一般见识。取经到现在了，一路上你也遇上不少妖怪，那些个法宝，哪个你能对付得了？你就一个破棒子，还不是法宝，你说你牛个啥。” 　　唉，猴子更叹气了。 　　“那二姐你可怜可怜我，赏我几件法宝傍身呗？” 　　在这儿等着她呢？ 　　“我没有法宝。我身上的东西都是你姐夫送的，不能送人。” 　　“那你让姐夫也送我两件？说起来，我还没跟姐夫打过招呼呢，二姐给引荐引荐？” 　　那我还真引荐不了。 　　“行啊，等你取完经成了佛的。到时候闲下来没事儿了，我跟姐夫一起请你吃饭。” 　　“唉……老孙都不去取经了，还成啥佛呀成佛。” 　　又躺回去装死了。 　　“那你放心，自然会有人给你做主的。你就不该来我这里，谁能帮你忙，你心里没数儿吗？” 　　那肯定有数儿啊。 　　“但是我不想去紫竹林，别让那菩萨又念紧箍咒，可要了老孙的性命。” 　　“那你也是活该，弑杀，惩罚你不应该？” 　　“二姐果然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连老和尚为啥赶我都知道了。那几个人是强盗，杀人越货，无恶不做，怎么就不能杀了？” 　　“既便他们是强盗，也不是所有人都犯了该死的罪过，惩罚他们的该是人间的律法，而不是由你动私刑。你既保了唐僧，皈依了佛门，就不再是随心所欲的花果山美猴王，就得守佛门的清规戒律。” 　　楚然难得肯这么耐心的跟谁讲道理，这也就是猴子了，有童年的粉丝滤镜。 　　“老和尚疑心重，不信我……” 　　“你保他取西经，是为了你自己的道，修你自己的心。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到西天，取了真经，你就完成作务了。管他信你不信你……” 　　你拿真心待人家，人家对你几分真呀？但凡有一分他师父对他的那个心，也不能猪八戒随便一撩拨，就怀疑你。他那不是怀疑你，是压根儿就没信过你好吧。傻子。 　　“我既认了他做师父，当然就该诚心恭敬……” 　　“那你要这么想，就不该赌气啊。孝顺孝顺，就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也是在人间待过的，没见过那跟着师父学手艺的学徒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都受不了做徒弟的气，就别说人家师父当的不好啊。” 　　“他又没教我本事……” 　　“所以啊。我不是说了，你保他平安到灵山就行，要求那么多干啥？” 　　大事不过是同事一场，工作完成就各奔东西了，你还非得当亲戚朋友处，还赖人家不赤诚，那才叫公私不分好嘛。 　　猴子：…… 　　“我还是去紫竹林吧。” 　　再让你说下去，我都觉得我活着就是浪费空气了。 　　去吧，去吧，真乖。 　　楚然一高兴，还给还了两盒点心，让拿着路上吃。 　　这回时间可短不了，假猴子人家也想取真经做佛陀呢。 　　把猴子打发走，楚然还以为这回自己能安心做生意，存建材好回去搞基建了呢。还连唬带蒙的把绯闻也澄清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吓唬住。估计能有些效果的。 　　然而，这世界的意识好像并不想让她清清静静的搞基建。 　　刚打发走几天，猴子又来了。这回还不是一个人来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猴子一起来的。 　　“二姐，你来给我们分辩分辩，谁是真谁是假？” 　　“二姐，他是假的，你莫要被他骗了。你给的点心，老孙还剩下一盒没吃呢。” 　　“二姐，他是假的，我保着师父取经，从这女国走后，就再没回来，什么时候拿你的点心了。分明是这猴子借我的身份来哄骗你的。” 　　“他是假的。” 　　“他是假的。” 　　“你是假的。” 　　“你才是假的。” 　　楚然还没说话呢，俩猴子快打起来了。 　　其实真没那么难分辩的。 　　孙悟空的金箍棒，身上的盔甲，那都是天地间难得的宝贝。还有他那火眼金睛，是在太上老君的丹炉里炼出来的。再说，俩猴子本体也不一样啊。孙悟空是石猴，那六耳弥猴是真猴子。看不出来的那些神仙，是因为修为不够，还没他俩修高呢，当然看不出来。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灵力稀薄的时空，猴子的修为确实是到顶了。就是二郎神，也只是跟他不相上下，压不住他。三清是化身，本身就是法体，修为更是无从谈起。别看通天牛哄哄的能化成菩提老祖教猴子，让他真打试试，师父不一定打得过徒弟的。 　　但楚然能分辩呀。莲花簪子能锁住灵气，隐藏修为，空间里又都是宝贝能提供灵气，支撑住她的消耗。所以，一看，就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她也不明说，拿了青箫出来，“你那如意金箍棒是有功德的法器，不容易断，换一样，就没那么结实了。要不，你俩拿着金箍棒，让我削一下，看看哪个断了，哪个就是假的。” 　　“二姐，你那箫威力强大，万一把我这真的也削了，如何是好？换个法子吧？” 　　楚然就摇头，“那我没有别的法子了。你们去找如来吧。让他给你们做主，真的假不了，假的活不了。” 　　这算是提醒了。 　　但那六耳弥猴显然对自己复制能力很信心。 　　居然真愿意去找如来。 　　那这死的也不算冤了。 　　去吧去吧。 　　回头，楚然没等来猴子来道谢，到是来了灵山的使者，还是老熟人，观音。 　　“悟空对前辈很是信服，还望前辈多多引导他，安心取经，保护金蝉子……” 　　啥意思？嫌弃我多事了呗？ 　　“那怎么滴？我如今这身份，好歹是他结拜义姐，你们把他当工具人利用，我也没说不让他去，真当破紧箍咒我破不了呢？那我就说点公道话，还不行了？引导？呵呵，引导啥？你教教我呗？引导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是引导他把唐僧当亲爹供起来？把你们佛门上上下下的当祖宗供养？” 　　支使谁呢？ 　　“前辈误会了，弟子前来，只是求前辈帮忙的。” 　　“哦，帮忙啊，我看是当保姆吧？你们给开工资吗？” 第121章 悟空他姐9 　　考虑到酒楼快成了猴子第二个据点, 还招得一些无关人士前来。越来越多的神仙跑过来蹭热闹，实在是很影响女儿国王城的宁静, 楚然不得不再找一处安静的所在居住，省得打扰别人。 　　也没走远，还有生意要照顾嘛。 　　就选在了八百里荆棘岭。这地方好啊，少有行人，八百里山岭荆棘丛生，意味着这里的自然资料非常的丰富。也是个钟灵毓秀的地方，松、柏、桧、竹, 腊梅, 丹桂的, 都是千百年的老根, 树子树孙的连成片。这个环境，楚然是很喜欢的。 　　选是山谷中一块四周有山, 中间有水有林的地方。用莲花簪砸了一个小湖, 划了一道小河与山中溪水相连通。又到梅岭移了百十棵老梅树来中了, 点缀着腊梅花。外围有松柏, 海棠, 桃李杏。在梅林里找了最粗壮的老树，做了树屋。又以鲜花为道, 铺到湖边, 在湖上建了万字水谢楼台, 底版正是她最喜欢的万方安和的样式。 　　又为菊花、兰花, 马莲花做成围墙，只留下一个鲜花拱门，还挂个一个门牌，写上临水人家。 　　屋舍初成, 最先迎来的客人，就是这荆棘岭的精怪。 　　荆棘岭嘛，一听也知道，草森繁盛，动物不少，成气侯的没有。到是让几个树精称王称霸了。 　　这些精怪还挺逗，一个个的打扮得人模人样，不是富家翁就是读书人的扮相。甚至还有一个正称是本地土地的。 　　“你是土地啊？” 　　楚然被带着俩鬼头鬼脑的奴仆上门的“土地”，快给逗笑了。 　　“是。女居士擅自在我的地盘上结庐为居，怎么也得跟我这土地打个招呼吧？”老头儿斜着眼看人，一脸等着楚然给他上贡交保护费的表情。 　　楚然也不跟他犟，抬手给他指梅树外的小湖小河，“你看看那是什么？认得不？” 　　老头儿看了两眼，“自然知道。八百里荆棘岭的一草一木，就没有我不知道的。这山谷之中，有个溪流湖水，什么神怪的。到是你，未经允许擅自在湖上乱建房子，污了湖水，该当何罪。” 　　哎哟这个不伦不类的劲儿啊，你装都装不像。 　　楚然默念了召唤咒，召来真正的土地，等了一会儿，才有一股烟雾自地方发出，烟雾散去之后，显出来一个衣着朴素的貌美女子来。来到楚然跟前就跪下了，口称上神，求楚然给她做主。 　　那老头儿自然认识真正的土地，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遇到铁板了。转身就想跑，那楚然能让他跑得了？ 　　“我这院子，还缺两个洒扫童子，也缺两个看家护院的。就你们吧。”抬头冲着人一点，老头儿摇身一边，成了个青秀的小年轻。两个鬼差，也变作两个青衣打扮的下人模样。又往远处一棵老栓树一指，那一个装作普通树木的树精，直接被点成了个家丁样子。刚好，两个看门，两个洒扫。 　　“你就在我这梅林周围待着吧，自然没人敢欺你。” 　　这些个山神土地呀，楚然要不是因着曾经自家的那些妖仆，对他们有同情，真是够够的。好歹是正神，老是让妖魔鬼怪给欺负的可怜巴巴。大无语。 　　家里也不能只有男仆，又点了一个海棠，一个梅花，化成两个使女。就差不多了。 　　收拾了松、桧，其它的精怪就再没出现过。楚然也懒得理他们。 　　安顿下来之后不久，就有神仙来贺她乔迁之喜。 　　来这这么快，要说他们没在关注她，楚然都不信。 　　只当是不知道。 　　来就来呗。 　　来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吃吃喝喝聊聊三界的八卦，哪个神仙又得了什么好东西了，下界又出来什么有大功德的人要封神，天庭却没有位置了，又谁家谁家的徒子徒孙寿终正寝，想走阎王的门路，给孩子求个好出身了。谁家的妖宠坐骑又跑丢了，等等，等等，差不多都是这些事儿呗。 　　楚然就是看心情，有闲呢，就做做饭，磨点豆腐，炖个菜啥的都有可能。不想动呢，就弄点茶啊，点心什么的做招待。也没人嫌弃。来了也都不空手，都会送点土特产什么的，她并不亏。 　　还有一些术业有专攻的神仙，像是鲁班老爷那样儿的，正经的给她做了不少好家具，这荆棘岭上，木料石材那是再丰富没有。楚然自己空间里更是什么好料子都有。那最珍贵的材料，也就让鲁班老爷上手，才不辱没了。楚然那可是没有做好吃的，贿赂他老人家。也正经跟着学了几手的。 　　还有像是南极仙翁，他那蓬莱仙岛上，灵花异草的多了去，随便拿一点等级不高的，自家店里的汤底，味道就杠杠滴。 　　楚然也是把这些神仙的利用价值给开发到了极致，自己设计图上需要什么，就找哪些人帮忙。连铺地的金砖，彻墙的石块，都让来蹭饭的神仙们出手帮着做了不少。还有室内的家具摆设，帷幔窗帘啥的，她都是找织女给做纺的。天上的织女多了，可不是只有银河边儿上那一位的。瓶瓶罐罐的，也都是这里蹭一点，那个拿两样的。 　　隔上三五日的，再往女儿国王城去一趟，看看店，看看女王和她的小公主。十天半个月的，也会回霁月宫往上一晚两晚的，那也是家嘛。不能老不回去。有些人找不到她在哪里，还会去那边找的。 　　这悠悠哉哉的小日子，除了肖先生不在，这一个缺点之外，还挺好的。 　　省心的好日子没过上几天。猴子就又找来了。 　　“你又来干啥？” 　　楚然都服了。你还能不能好好的去取个经了？老来烦我干什么？ 　　“唉……” 　　“你别来我这儿发散负能量，我不缺你那一口气。” 　　一来不是叹气，就带死不活儿的，叫他丧死了要。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了吗？” 　　猴子委屈巴巴的。 　　楚然白他一眼，“还能怎么滴，取经受阻走不动了呗。你自己想办法呀，来我这儿叹气有什么用？我跟你直说了吧，你那佛门机缘，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个没佛缘的，也蹭不上你的取经大功德。所以吧，我就算是想帮你，也都是无效帮助，不起作用的。该是谁的功德，谁的劫数，就是谁的。如来要让你开辟出来一条东西方的通路，天庭要搞平衡之道，老君当年化胡为佛，如今又想把佛教吸收融合。你就是上位者的工具，我是被他们排除在外的人，他们可舍不得让我分一杯羹的。所以，你也别来找我，我也不能帮你。帮也帮不了。明白了吗？我能给你送吃的喝的，那是小事，是咱们结拜的情义。大事上，真不行……” 　　反正是你来一趟，我就提醒你一回，你就是个工具人，让你受一回打击。 　　猴子更可怜巴巴了，“可是这回，阻我的是牛魔王，牛大哥……” 　　嗯？ 　　“你们到火焰山啦？” 　　“啊……” 　　“那不也是你自己造的孽吗？不是你当初踢翻了老君的炼丹炉才造成的后果吗？你就得负责呀。” 　　孙悟空：“……我想负责……可是没有芭蕉扇，火焰山就灭不了。芭蕉扇在铁扇仙手里，她不借给我，还骗我……” 　　哎哟这把你委屈的。你先骗人家的，骗出来芭蕉扇，结果发现是假的，好意怪人家骗你？ 　　“那你就想方法呗。” 　　“你帮我说说情？我知道你跟牛大哥关系好。红孩儿的事情，他们两口子对我有成见，不肯跟我好好说话……” 　　哦，怪不得跑过来呢，想让她做中间人啊。 　　“那你本来就坑了人家儿子，还想让人家有啥好态度？你们俩都是我结拜兄弟，我向着谁都不好吧？” 　　你俩半斤八两，一个德性，我凭啥偏着你？你占理不？ 　　“那你给我指个道儿，我找谁去？” 　　“打呗，打死了就不用吵了。” 　　孙悟空就更委屈了，“我打不过……” 　　哈哈哈哈哈。 　　楚然真想大笑三声，这是猴子该说的话吗？你不是谁都不服儿吗？ 　　“我没法宝……” 　　理由很明确，论武功他谁也不怕，打不过法宝来凑的都不要脸，他打不过不要脸的。那眼睛，偷溜溜的盯着青箫，一看就知道打什么主意呢。 　　“把你脑子里正在打的主意给我抠出去，别做梦了。” 　　反正就是不松口。猴子也是真的耗不起那么些时间，到底是走了。 　　没两天，牛魔王又跑来了。 　　身上衣服也破了，发饰也歪了。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嗐，别提了，让猴子给撵了。” 　　老牛往桌子边一座，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倒楚然刚刚做好的梅子茶。 　　“你说你在轴啥呢？小胳膊能拧过大腿？” 　　明知道人家能请来满天神佛帮忙，你能扛得住？ 　　“这是什么话？帮到打不过就得认怂吗？” 　　“那你不认怂能怎么着啊？让人穿了鼻子去当坐骑？你要真有本事，你儿子让人戴了箍，摄去做善财童子的时候，你干啥去了？” 　　牛魔王：……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讲啊。 　　“你就不能帮帮我？” 　　我该你们的呀？一个个的，脸咋那么大呢？跑来就问，能不能帮你们，我凭啥帮你们？ 　　“怎么帮？帮完你我自已也被抓吗？我这本体可不能当坐骑，万一谁拿我泡酒，那我冤不冤？” 　　老魔就看楚然，“你是三清的师姐，见神大三级，谁敢抓你。” 　　知道的还挺多。 　　“那我不还是我大哥呢嘛，你看看这身份好使不？” 　　这不废话嘛，好使能我不会被追成这个熊样子了。 　　“那我也不能跟猴子认了输。你帮我做个中间人，让我回上清老祖宫里去，行不行？” 　　“你主人放你下界，应该有安排吧？能让你回去？” 　　分明是通天打入西天内部的眼线，你领了任务，还想回去？ 　　“也不差我一个。我儿子不都去了嘛。你帮我说说情呗？” 　　“……也行吧。那你那一妻一妾怎么办啊？” 　　“嘿嘿，那当然是能跟着我最好了。” 　　想的真美，想回通天身边，还想带着妻妾？你是疯了吗？通天要是看你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撒狗粮，秀恩爱，享齐人之福，不扒了你的牛皮才怪。 　　“那你还去做梦去吧，比较容易实现。我可没那么大的脸面。” 　　“唉，实在不行，也没办法。我那山妻，本也是得道的地仙，到是不怕谁欺了去。只是那玉面公主，修为低微，又带着万冠家财，离了我，身家性命怕是不保。妹子，看在我的面上，能不能收她做个丫鬟，我愿把亿万家资奉上。” 　　哦，这才是最终目的吧。 　　前面全是铺垫。什么要带妻妾上天的，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吧？赌上了就赌上了。赌不上再退一步。 　　这老牛，到是懂谈判技巧的呢。 　　楚然就看他，“你敢提，我就敢答应。你可别后悔。” 　　老牛深吸了几口气，这家伙是够狠的，哪怕你赚赚说一句看在咱们结拜的情份上，少要点儿呢，我心也不会这么疼，啊啊啊啊，“不后悔。”疼死老牛了。 　　楚然就起身，“那走吧，先取劳务费，收你那小情人儿，再去安排你的发妻，然后送你去上清宫。” 　　牛魔王：…… 　　你这顺序安排的，我还能说啥。 　　积雷山摩云洞，那玉面公主，是真好看。修为也是真的底，家财也是真的多。万岁狐王，说起来，还是青丘山狐后青黛的表亲，早年也是常往青丘走礼的。后代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很让人唏嘘。收就收了吧，玉面公主手下还有一些丫鬟侍女，也都带着，先收在空间里。 　　才又带着牛魔王到翠云山芭蕉洞。牛魔王跟罗刹女怎么说的，谁也不知道，反正是人家两口子说完了悄悄话，罗刹女就乖乖的跟着牛魔王出来，把芭蕉扇给了楚然，还求她庇护，想求个小院子安身，修练。 　　行行行，收。 　　都交代完了，才把他们两口子都收起来。拿了芭蕉扇去火焰山下找猴子。 　　“拿着扇子去把火灭了，好好上路吧。” 　　“老牛呢？你把他放出来，我要打死他……” 　　猴子这个死出儿啊。得理不饶人了。 　　“打死他？你能打得死吗？扇子你用不用？不用我拿走了。” 　　“嘿嘿嘿，拿走干啥，送了老孙呗？” 　　“你说行不行？”楚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哦…… 　　猴子就蔫了吧叽的拿着芭蕉扇去把火焰山灭掉，回秋乖乖又把扇子给上交了。 　　他这么老实听话，唐僧和猪头沙和尚都没见过，惊奇得不得了。 　　老猪算是知道楚然的厉害了，能把猴子降住的，让他主动这么乖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再想想楚然说的猪肉怎么做好吃，越发的害怕了。躲在唐僧身后瑟瑟发抖，就怕这蛟妖捉他回去骟了吃肉。 　　唐僧到是想说话，特别是想跟楚然请教一个训猴大法。但楚然没给他机会，压根没理他。 　　办完了事儿，收回芭蕉扇就走了。 　　到了上清宫门口，也没进去，把老牛往里一扔，走人。 　　回到荆棘岭梅林，在边儿上给罗刹女攒了个小屋，让她在里面修行。 　　也没真的把玉面当丫鬟用，当内管家用了，不让她干活儿。 第122章 悟空他姐10 　　“宫主, 宫主，来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楚然回霁月宫打卡刷脸, 龟管家贼兮兮的来跟她汇报。 　　“发财的机会？什么机会？” 　　“碧波潭万圣龙王，是水族里有名的财神。他前些年招了个女婿，那就是个惹祸的根苗，做下了大祸事了，碧波潭龙宫破家灭门在既，那里面财宝如山，不要白不要嘛, 嘿嘿……” 　　老龟笑得一脸的猥琐。 　　“你这都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啊？” 　　楚然都奇了怪, 这龟管家在霁月宫待着, 那碧波潭在乱石山, 山高水远的，它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呢？ 　　“前些日子, 南海龙王做寿, 小的去送礼。听西海的龟丞相说起的, 那万圣老龙王常往西海送礼, 寻求庇护, 自从得了那九头怪女婿，到是抖起来了, 做下那祸事, 还以来藏得好呢。却不知, 他那碧波潭里的鱼虾, 多少是西海游过去的，根本就瞒不住人。” 　　龙族虽然没落，但四海龙王到底也算是一方势力，楚然崛起之后, 借着霁月宫在海中，她本体又是蛟龙的原因，交往很是殷勤。龙宫又是豪富，出手向来阔绰，到是一直有走动。楚然出面的时候少，四时八节的，到是龟管家做代表的时候多。一来二去的，龟管家在海中的人脉也扩展开了。 　　“他们做了什么祸事？” 　　那西海的龟丞相特意找龟管家爆料，不是故意的才怪呢。肯定是那西海龙王惦记着碧波潭的财产，又怕吞不下，才想找她合作的。那老龙王，心眼儿且多着呢，没看就他一个，把儿子塞到取经队伍里去了嘛。烧了殿上明珠就告忤逆？跟沙僧打碎琉璃盏就贬下凡有什么区别吗？那小算计，可一点都不少。最重要的，也不知道他是在灵山还是在天庭有内线，消息也是相当的灵通了。 　　龟管家一听楚然问，就答了，“那九头怪偷了祭赛国的佛宝，万圣公主还上天偷了王母的九叶灵芝草蕴养佛宝，佛门如今在祭赛国都要被赶尽杀绝了，既便他们不作为，王母也必不会放过偷九叶灵芝草的贼人。不过是那九头怪还有几分本事，只不知会派哪位天兵天将来收服罢了。” 　　楚然就听明白了，西海龙王透过来的消息是，他觉得对付万圣龙王一家的，不是灵山就是王母，那两方不管谁出手，那财产也都不会放手。他现在就是想找自己，抢在灵山或王母之前动手。之所以不敢自己动手，要找她，一是怕打不过那九头虫，再一个怕日后灵山或王母知道细情了给他穿小鞋，他得罪不起两大势力。 　　“行，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这个事情的。龟丞相若是问起，你只说我生意忙，一直没回宫里来就是了。” 　　这么好的生意，凭啥要跟龙王合作呀？当然是黑吃黑了。 　　独吞它不香吗？ 　　贪财人设立起来，送礼的人才能越多呢。 　　何况也不算是立人设，她确实是贪财嘛！ 　　没啥不好意思承认的。 　　就是这个事儿，怎么做，得想想。 　　对了，牛魔王那碧水金睛兽，还扔在碧波潭呢。原本书里剧情孙悟空要用它做道具骗罗刹女的芭蕉扇，这不是没用上嘛。过后谁也没想起它来。 　　到是可以再用它当一把工具。 　　于是，楚然回荆棘山的路上，就顺便拐到乱石山碧波潭一趟。 　　“海圣怎么有空莅临我这小小的碧波潭，有失远迎，失礼了，失礼了。”老龙王带着龙子龙孙的，都出来迎，态度很谦卑。 　　楚然也看到了老龙王身边的女儿和驸马。那万圣公主披金戴银的，一身富贵装扮，头上缀满了珠翠，长得也算漂亮。龙头虫嘛，人形到有几分俊逸，本相一堆脑袋挤在肩膀上，实在是不怎么好看，怪恶心的。 　　“前日牛大哥来你龙宫吃酒，坐骑忘在这里了。嫂嫂如今在我家中修行，来领了那坐骑回去，以后出游也有个脚力。” 　　“啊啊啊，小事小事，小龙这便派人去牵那兽过来。海圣先到宫中小坐，给我一个尽地主之宜的机会吧？”万圣老龙王自己事自己知，他也知道偷了佛宝的事儿，怕是不能长久的瞒住，也想给自己多找点儿靠山。万一东窗事发了，还有个求情的人。 　　“也好，听说龙王这里有好酒，我近日正在与酒仙学酿酒，见识一下也好。” 　　她可不是跟酒仙学酿酒，是酒仙给她当苦力而已。不过这就不必对外讲了。 　　“快请，快请。” 　　老龙王很热情，楚然还能看到九头虫不屑的表情。人家还很高冷，都没陪客，进了龙宫就以还有事忙的理由，带着万圣公主离开了。 　　行吧。你这个态度，我更好动手了。 　　谁让我睚眦必报呢。 　　所以，拿了龙王的表礼，还和几十坛子各色酒水，带着碧水金睛兽回了梅林临水人家，把碧水金睛兽给罗刹女送去，这也算是她家的财产呢。 　　简单的修整了一下之后，楚然就往祭赛国去了。 　　佛宝被偷，佛侣们在受刑罚，这些她到是没急着管，自有唐僧孙悟空解救他们去。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他们进城了呢。 　　转了一圈之后，有了黑吃黑的理由了。直接就到碧波潭，也别整什么废话开场白，打架还搞什么废话。怎么也是打。拿了青箫往潭水里一拍，把潭里的龙子龙孙，虾兵蟹将的都拍出来，再一挥袖子，都拍到岸上去，入得水下，拿出当年在郁水边种地的锄头，冲着潭底一刨，一收，整个龙宫都收到容间里。啥宝贝都收起来了。 　　再把那佛宝和九叶灵芝草给扔出来，扔到老龙王的怀里。扬长而去。 　　后面再有啥事儿，就跟她没关系了。 　　听说，那老龙王发现偷佛宝和九叶灵芝草的事儿败露，吓得都没敢去追龙宫和财产，连夜安排了鱼精去还佛宝，却被他那九头虫女婿和女儿半路又给劫走了。孙悟空找过去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家也没了，宝也被挣的惨样儿。该抓九头虫当然也抓了，还是二郎神帮的忙。万圣公主也死了，九叶灵芝草王母也大度的送给祭赛国蕴养佛宝了。那东西她花园里有得是，又不缺。老龙王一家也没得了好，虽说保住了命，到底被抓去金光寺做了吉祥物。金光也照旧改了护国伏龙封。不同的是原来只有龙婆一条龙守寺，这次到是有一大家子。 　　至于那龙宫消失之密，对大佬们来说，那就不是秘密，只是大家都很默契的当不知道。等级低的，也没资格知道是谁连龙宫都给拿走了，跟他们也没关系，人家聊几句八卦就放过去了。 　　孙悟空更是一点儿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往楚然身上想过。 　　到了荆棘岭，他腾云驾雾打前站探路，注意到灵气集中的临水人家，围墙外还栓着碧水金睛兽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牛魔王的亲戚家呢。就怕又遇上要给老牛报仇的，便落下云头探查，看到带着丫鬟家丁在院子里种花的玉面公主，金箍棒都拿出来了，要打死。才看到楚然正坐在水榭的游廊下钓鱼。 　　“哼。还说什么不能偏心，明明就是偏心。” 　　往水榭的栏杆上一坐，可把他委屈坏了。 　　突然来这一嗓子，到是把楚然吓一跳。“你个猴子，不保着你师父好好取经去，来这里吓跑了我的鱼。” 　　“谁吓你的鱼了？明明是你搬到这里挡我们的去路，是不是故意的？”猴子脸上就带了疑惑，觉得楚然不会也要为难他吧？ 　　“不是你老往酒楼跑，影响了我做生意，我能搬出来住吗？好不容易找个安静的所在，跟你有什么关系？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行不行？” 　　“什么我影响你，分明是要在这里藏老牛的家眷，你到是跟他讲情义的很。哼。” 　　你以后叫哼哼得了。 　　“我照顾他的家眷，是牛魔王用万岁狐王的全部家产雇的我。我一个生意人，谁给的钱多，就帮谁办事儿呗。你有钱，我也帮啊。啥情义不情义的，狗屁的情义，你从来没有过，也别拿来说我。” 　　“你真不会为难我们？”猴子都不太信了。 　　“咋滴呀？你想拿点儿买路钱啊？行啊，拿吧。你能拿得出来，我就敢收下。” 　　猴子嗖一下就跑了，“我没钱……” 　　可等他回去的时候，他师父已经让柏精竹精和杏妖摄走对诗做媒去了。回去一看师父又被妖精抓走了，他连找都没有找，直接又回来找楚然。 　　“还我师父。” 　　看吧，就这德性的，还敢张嘴闭嘴的谈情义呢？ 　　“你师父又丢了？在荆棘岭丢的，就来找我？你刚刚不是在我这儿耍嘴皮子呢吗？我抓没抓你师父，你自己不知道啊？” 　　“你的地盘，我不信别人敢作怪。” 　　嗯，你这理由，还怪强大的呢。 　　“我的地盘就临水人家这一个小院子。外面跟我没关系。不过我到可以给你指个路，荆棘岭的土地就住在附近，你到是可以问问她。” 　　够意思了吧。我可太善良了。 　　孙悟空把这个话到是听进去了。真的招了土地出来问，土地肯定不会瞒着他，给指点了去处。他一刻也不等的找过去，正赶上杏仙要逼着唐僧拜堂成亲呢。 　　说起来，荆棘岭的这向个精怪，算是八十一难里难得没怎么给他们捣乱，也没造成啥大困扰的。结果呢，猴子、猪头还有沙和尚，那叫一个欺软怕硬啊。找到你师父就得了呗，人家也没把他怎么着，非得把那些树精花妖的全都斩草除根，都砍伐殆尽。 　　唐僧一天天的，满口的慈悲，心疼这个可怜那个的，蚊子都不打，苍蝇也不杀的，那精怪怎么就不是命了？ 　　所以楚然是真的一点忙也不想帮他们。 　　怪没劲的。 　　在小雷音寺被黄眉童子为难，孙悟空求了满天神佛都被抓起来了，找过来的时候，这回连见都没让他见到。直接回空间里，整理物资去了。反正他找不到人自会有人出来帮他。 　　那之后，孙悟空就再没见过楚然的面。 　　他又不是傻子。 　　打杀了荆棘岭的精怪之后，楚然就把他屏蔽了，他能感觉不到嘛。明白过来之后，到也知趣，再不曾来麻烦过楚然。一心想着，等他取得正果了，到时候再回来说项。 　　之后又是几年寒暑，对于修行得道的人来说，很快就过去了。楚然肯定在关注取经队伍的，当他们到了灵山的时候，就开始收拾行李，把家当该收的收，依附着她生活的人，该安排的安排。这回走之前，跟那些城隍土地都交待了。要回域外去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让他们不用再留着资源给她了，该自己用的就用。 　　女儿国里的酒楼送给女王了。临水人家送给罗刹女了。霁月宫上的海圣岛，把玉面狐狸送过去住。霁月宫的结界没撤，就让龟管家管着吧，真有事情，也给海里的精妖一个庇护，又交代了贺霆他们，能照顾就照顾照顾。 　　快赶上交代后事了。 　　都交代完了，躺平等着大劫到来。 　　结果，大劫并没有如封神劫一样，封神榜成之日，天地巨变。 　　取经团五人都封了佛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啥情况啊？ 　　差哪一步了？ 　　楚然就比较懵。 　　可大劫不来，她也没办法啊。 　　等吧。 　　甚至还去长安看了看唐僧开坛讲法的热闹。 　　亲自证实了，功成名就，取经团就地解散，各回各家，各自安好了。真就是纯纯的同事关系，再没以后。 　　等了三年，还是无事发生。 　　“唉……” 　　不会回不去家了吧？ 　　楚然愁得什么似的。 　　都在思考，自己破碎虚空回玄幻大陆的可能有多大了。 　　后来想想，要真那么容易，肖先生当初也不会算计冥河杀她回归了。直接破碎虚空不好嘛。 　　唉…… 　　愁啊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过来发现，换壳子了。 　　既不是西游的世界，也没有回玄幻大陆。 　　就莫名其妙的穿到了现在社会，成了一个14岁的小姑娘，初一刚刚读完，正在放暑假…… 第123章 没人爱不可怜1 　　楚然小朋友七岁那一年, 爸爸妈妈离婚了。她判给了爸爸，爸爸抱着她, 跟她保证，再不结婚了，以后就他们爷俩过活，只爱她一个人。妈妈走的时候，抱着她哭得上不来气儿，说她没办法，还没有能力养她, 等她挣了钱就回来接她走。 　　一年半之后, 爸爸就遇到了真爱。又是半年, 他跟阿姨结婚了, 婚前，跟她保证, 既便结婚, 也不会再要小孩, 只爱她一个人。一年之后, 弟弟出生了。之后, 她的玩具都成了弟弟的，她的零食都是弟弟的, 原来她每个月买新衣服, 后来也不买了, 要把钱留着给弟弟买衣服。弟弟上幼儿园了, 要吃好吃的，人家一家三口去吃了。要不是弟弟抢她的本子里说漏嘴，她都不知道。周末她被送到作业班写作业，明明她已经写完了, 也必须去。人家一家三口去游乐场了。难得带她出门逛一次街，爸爸一手抱着弟弟，另一只手还得牵着阿姨，怕走丢了，她这个外人，只能在背后默默的看着。 　　一年之前，她小学毕业，妈妈回来看她。她很高兴，她考上了市里最好的中学。她想跟妈妈走，不想待在爸爸家，爸爸已经有了自己家，心里再也没有她了。可是妈妈不肯带她走，因为妈妈也结婚了，还生了个妹妹，妈妈跟她没见过的叔叔和妹妹才是一家人。 　　从那之后，小朋友就知道她没有家了。 　　半年前，过年的时候，年迈的行动不便的爷爷摔了一跤，一周之后就去世了。给她留下了一个三十几平的车库改住宅的小屋子。爷爷可怜她没有人管，早早都把那房子过到她名下了。要不是还有那个小房子，阿姨应该早就把她赶出家门了。别看那房子小，位置好啊。就在学校对面，租金一个月要两千多呢。养她绰绰有余。 　　现在，放暑假了，为了庆祝弟弟既将上小学，爸爸和阿姨带着弟弟出门旅游了。说照看不过来，怕出事儿，让她留下看家。还说她大了，能照顾自己了，自己在家他们也很放心。于是一分钱没留，走了半个月了，她在家吃了半个月的方便面。 　　楚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楚然。她跟这小姑娘，并没有什么共同的经历。身体里的失望和悲凉，让她心里很难受。孩子有什么错呢？贪上不负责任的爹妈，也是倒了血霉了。 　　缺爱的孩子，早慧。这小姑娘很厉害，爷爷临死之前，偷偷给她的存折，一直藏得死死的，半年多了，也没被爸爸和阿姨发现。那上面有爷爷奶奶一辈子的积蓄，三十一万三千七百六十八块钱。她一分都没动过。知道那是她的救命钱。就像是这回，阿姨故意不给她留钱，她宁可花这些年攒下的零花钱天天吃方便面，也不动那钱。 　　楚然总结了一下，这个家里，最大的问题是冷暴力。阿姨从来不跟她说话，除非必要。弟弟能抢的都抢，看上什么抢什么。爸爸当她不存在，忽视，漠视。会按时给她交学校的各种费用，其它一切不管。妈妈每个月给五百块钱生活费，包括学杂费以外的所有消费，午餐，生活用品，卫生用品，衣服，学习用品，等等。 　　这些东西，有没有的，于她，无所谓的。现在的问题是，她这身体，才十四岁，还没成年，爸爸还有监护权，不能自己出去生活，他们也不会允许她自己出去生活，还惦记着房租呢。 　　想要独立，至少得等成年。 　　楚然觉得，小姑娘可能是受不了要在这么冷漠的环境里再过四年了，才把她招来的吧，她总觉得小姑娘没有走，灵魂还在她身体里，在看着她呢。 　　行吧。“既然你招了我来，那我总得护着你平平安安的长大。” 　　楚然自言自语，都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做好了准备，先给自己把了脉，小姑娘刚刚来大姨妈，啥也不懂，洗衣服干活的也不知道注意，用了冷水，宫里积了些寒气。除了瘦弱一点，别的到是没什么大毛病了。 　　都不用吃药，自己没事儿按一按穴位，就能调整好。 　　起床看看这个家。 　　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八十来个平米，她的房间和弟弟的房间是一室隔出来的两小间。装修也是大众标准。该有的电器都有。非必要的没有。什么都普普通通就对了。主卧和弟弟房间的门都锁着呢，电视、空调的摇控器，电脑的主机也都锁起来了。她的活动范围就是客厅、厨房和她自己的房间。 　　厨房里冰箱的门都用胶带封上了，摆明了不许她用。放米面的橱柜也封了。只厨具和餐具没锁，难得难得。 　　楚然看着家里这个情况，后妈怎么想的她也没兴趣了解，就是想不明白，爸爸是怎么做到的呢？ 　　厨房操作台上有一个方便面的箱子，红烧牛肉面。里面还剩下一半。这是小姑娘半个月来吃的第二箱了。上一箱是鲜虾面。每天两到三袋。 　　可不能这样儿。 　　这么吃，身体受不了的。 　　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半。 　　楚然没动那方便面，又转回卧室，换了衣服，拿了钥匙和手机出门觅食。 　　楚家是个老小区，这房子还是爷爷奶奶的老房子拆迁换的房子呢。快三十年的老房子了。当初爸爸妈妈结婚，把这房子做了婚房，爷爷奶奶买了车库住的。后来也是因着有这房子，爸爸才那么快的就找到了第二春。 　　天有一点儿阴，不太晒，刚刚好。 　　小区门口连着三家超市，记忆里，小姑娘常去的是面积最小的那家。小两口脾气好，人也好，送货还不加钱。菜也新鲜。知道她的情况，每次去都给抹零儿。 　　其实吃得好也不是非得花很多钱的。 　　小瓶装的油，五斤装的米面，都有。那一家三口正在海南玩儿得美呢，还得一周才能回，买上一份小包装的，够吃了。再买上一块豆腐，十块钱的青菜。十块钱的肉。菜足够吃一天的。结账的时候，总共七十二块五的东西，老板娘又给抹了零。只收了七十块。 　　“然然，买菜去啦。” 　　在楼下遇到四楼的邻居张奶奶，是爷爷奶奶的老同事了。 　　“张奶奶好。” 　　“你爸还没回来呢？”楼上楼下住着，张奶奶能不知道楚家什么情况嘛，也不问后妈娘俩，就问了爸爸。 　　“嗯，要下周。” 　　“你要是不会做，就下楼找我哈。” 　　“谢谢奶奶。” 　　楚然不说话，小姑娘以前就这样的。 　　走过去了，还能听到老太太自言自语，“造了孽的，也能放得下心。早晚得遭报应。” 　　遭不遭报应的，这玩意儿谁也不知道。 　　肚子已经在抗议了，哪有时间想东想西。楚然回到家赶紧洗菜做饭。 　　“哎卧槽，煤气都掐了……” 　　要炒菜了，煤气灶怎么打火都打不着，查了半天，才发现煤气都断了。 　　怪不得之前小姑娘天天泡面呢。煤气都没有，除了烧水泡面，她也别的法子吧。才初中的小姑娘，她能懂多少。 　　行，你们不是狠嘛，谁不会啊。 　　楚然拿着菜就下楼了。 　　“张奶奶，我家里煤气卡拔了，炒不了菜，这些菜送你您吧。” 　　张奶奶听楚然这么一说，都懵了，“煤气卡咋还拔了呢？是不是你不会用啊？走，奶奶帮你看看去。老头子，老头子，跟我上楼一趟。快点儿滴。” 　　张爷爷个子高，十米八十多，七十多了，腰有点弯，还是比别人高不少。 　　“不用，不用，张奶奶，卡是我爸拔的，怕我用煤气有危险，买菜的时候我忘了。” 　　“那他怎么不想想你拿啥做饭呢？这些天你都吃啥了？点外卖了吗？” 　　楚然低下头，摇了摇，可怜巴巴的，“外卖太贵了我吃不起，在家里泡方便面了。” 　　这可把张奶奶给气坏了，张爷爷听着也得劲。 　　“以后下楼来奶奶吃饭。家里就我跟你爷爷俩人，饭不好做，天天剩饭，你来吃正好，不浪费。”张奶奶强势拉人。 　　“我吃泡面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听话，是让你来帮着吃剩饭，节约粮食不剩饭的，咋的？不愿意帮张奶奶的忙啊？” 　　看吧，宝宝，咱周围还是好人多的。 　　“谢谢奶奶。” 　　晚饭这不是就解决了嘛。 　　吃完了饭，回楼上。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回楼下了。“张奶奶，能借您电话用一下吗？” 　　“咋滴了？” 　　张奶奶一边拿电话给楚然，一边问。 　　“我报个警，钥匙忘带了，门打不开了。” 　　哦哦哦，那是得报警。让警察帮看着找开锁的，要不然这么大的孩子，多不安全。 　　警察来得很快，听说是个小姑娘，来的两个民警，一个是五十岁上下的大叔，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小姐姐。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开锁匠。 　　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帮忙证明了这确实是她家。张奶奶还很热心的帮着解释了为啥把钥匙落在家里了。 　　于是，门开之前，楼道里的邻居和警察就都知道了，这家的男主人，带着二婚的老婆和后生的儿子出去旅游去了，把前妻生的女儿自己扔在家自生自灭，煤气卡拔了，还没给留钱，孩子天天在家吃泡面活着。 　　门打开了，警察叔叔姐姐不能放心，得看看煤气到底是不是那个情况啊。 　　这一进屋，得咧。啥都藏不住了。 　　大夏天的，空调摇控器藏起来了，电视也不让看。冰箱和米面油的柜子都封了，这是想干什么？ 　　虐待呀！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这还了得！ 　　民警小姐姐当场就抹眼泪了，太惨了。 　　本来邻居们都要散了，听到信儿又都来看热闹。 　　“然然，别害怕，你跟姐姐回家吧？明天早上姐姐带你去主管部门找领导，不会没人管的。” 　　能管得了一时，能管得了一世不？ 　　不过楚然也不用人管一世，先让大家知道知道楚家两口子的所作所为就行。 　　“我自己敢住，谢谢姐姐。” 　　当然不能去麻烦人家，住是没问题的。 　　警察大叔也说，怕孩子去陌生环境不习惯，何况这孩子已经自己在家生活半个月了，生存能力是没问题。后续的问题，和主管部分处理，人家现在都下班了。 　　小姐姐很有正义感，说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 　　之后邻居们又热心的给送了不少吃的喝的。牛奶饼干啥的都放得住的。还有给送水果的。折腾到晚下□□点，才安静下来。 　　还不困呢，楚然把课本拿出来，熟悉熟悉，也好，这一次，借着人家的好脑子，她也规规矩矩的当一回好学生。 　　一看，还真看进去了。练习题，靠着原身的记忆力，也都会做。 　　哎哟，我咋这么优秀呢。楚然做题做上瘾了，这种什么题都能做得出来的感觉简直太棒了。根本停不下来。 　　不知道不觉就到了后半夜。 　　起来上厕所，才发现时间那么晚了，强行结束，上床睡觉。躺下去的时候还兴奋了半天不能入睡。 　　普通学生秒变学霸的感觉，真的太舒爽了。 第124章 没人爱不可怜2 　　民警小姐姐一大早的就过来, 还给楚然带了早餐。 　　可是早餐已经吃不完了。 　　一大早的，张奶奶张爷爷那样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都是要早起晨练的。五六点钟, 人家就已经运动完, 顺便还把菜和早餐都买回来了。同一个楼道的, 早起的, 都给楚然带了一份儿。还有同小区的，附近小区的。一旦有一个老太太知道了, 老姐妹们到了一起，都当新闻聊，都是有孙子孙女的人，遇到这种事儿，正义感都爆棚。便是平时跟亲孙辈没多亲近的, 这时候出于从众心理, 也都多了几分同情。就有不少跟着张奶奶来认认门, 给送东西的。 　　所以，民警小姐姐带着包子豆浆茶叶蛋进门，就发现餐桌都已经堆得满满当当了。门口还有好几袋的米面, 几桶油。还有一些菜。 　　楚然笑得特别灿烂，“姐姐，你能帮我一起把这些吃的送给需要的人吗？我一个人吃不完, 都浪费了……” 　　小姐姐当然没二话, 两个人先以最快的速度, 解决了早餐。才找了一个整理盒，把那些早餐都装好。又有张奶奶和小区的几个爷爷奶奶帮忙，送去给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的环卫工人、急着上班没来及吃饭的邻居啥的。 　　发完了早餐，楚然才跟着民警小姐姐往主管部门处理她的问题。 　　她这个, 冷暴力，法律不好界定的。捏了煤气，收了摇控器什么，都能以安全为由解释得通。能明确的跟虐待粘上边儿的不就是封了冰箱和橱柜，但是因着手机里还有生活费，没有被没收，说破天去，也就是批评教育一顿的事儿。还有那房子，她还没成年，爸爸是监护人，又还没有定罪，那监护权就收不回去。 　　所以，到了哪里去说，大家都同情，可也没有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要不要联系你妈妈？”有人问楚然。 　　楚然就摇头，“妈妈结婚了，有自己的家，有小妹妹了。” 　　大家就明白了，当妈的那边跟当爸的情况一样，去了那边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那要不给你联系寄宿学校，住宿舍？把那房子的房租也帮你要回来？” 　　这回没等楚然摇头，其他人就不同意了。“她才多大，自己怎么生活？把钱都放她手里，没有计划怎么办？再说，没有监护权，也要不出来。” 　　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毕竟现在楚然这身体才十四岁，正是要上中二，要开始中二的年纪。谁能相信她自己能独自生活？被骗了怎么办？学坏了怎么办？手里有钱，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的。 　　看吧，这就是症结所在了。 　　“何况，然然现在读的是全市最好的初中，她成绩也是最好的。这可是咱们未来的栋梁，换学校干什么。” 　　这么一说，大家心里就更多了怜惜，这样家庭长起来的孩子，还能这么优秀，谁能不心疼。有那家里孩子年纪差不多的，还默默的想着，自家的熊孩子看来还是日子过得太好，才熊的，回去得饿几餐，揍几顿了，看能不能改好。 　　楚然跟所有试图帮助她，帮着出主意的人鞠躬，道谢，不管有没有真的帮到，这些善意，她都很感谢。 　　最后跑了一天，小姐姐还搭上一顿午餐麻辣烫，事情还是回到了社区居委会，只能让社区的工作人员多关注，对家长批评教育之后，看着点儿别让孩子被虐待。 　　当然，那一家三口也别想再继续旅游逍遥了，派出所一个电话要过去，要求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不然就要以遗弃罪起诉他们。 　　楚然从来没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改变什么。结果完全在她的预料当中。她的目的也就是让他们社死而已。 　　他们能冷暴力，她就可以让他们社死。 　　爸爸在单位还是个小领导，不然也不能一下请假就请二十天，普通的员工哪有这种福利。工龄二十年，能有十五天带薪年假，加起来虽然也有三周，但都不能连着休的。阿姨是全职主妇，日常就是在家带孩子，有时候也拍拍短视频，晒晒厨艺，秀秀恩爱啥的。 　　两口子向来都觉得自己是体面人，好面子。 　　小朋友缺爱，你们冷暴力。那就也让你们体会体会，损去最在意的东西的感受。 　　一家三口第二天就到家了。 　　面对民警，爸爸歇斯底里，“什么虐待？没有少她吃没有少她喝的，怎么就虐待了？你们凭什么诬赖人？判刑也要有证据的，我还要告你们呢。” 　　老民警什么场面没见过，看了一眼坐在爸爸身边儿偷偷拽他衣角，一边抹眼泪，跟含冤要受互的小白菜似的阿姨，又看了一眼站在角落，木着脸，没有表情，但整个人都缩在角落的楚然，“没有虐待，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拔煤气卡？没有煤气，她怎么做饭？” 　　爸爸理直气壮，“捏煤气当然是为了安全了。做饭也不是非得用煤气。” 　　“那好，你再解释一下，为什么封了冰箱和橱柜？” 　　爸爸：…… 　　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是阿姨封的，他也没问，甚至都没注意到。就看向阿姨。 　　阿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我哪里封过冰箱，橱柜了？封那个有什么用？她手里有钱，超市什么买不到？封个冰箱有什么用？警察同志，我知道我是后妈，再怎么做，孩子心里有想法。是我们不对。当时答应了不要孩子，我真不故意的，我都带了结育环了，是生病，治疗的时候摘的。哪里想到就意外怀上了。我身体不好，打胎有危险才不得不生下弟弟的。那之后，孩子恨我，我也能理解。可是这些年了，您可以去学校，也在这小区里打听打听，我打过孩子一下，骂过一句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妈妈这么多年只来看过一次孩子，我也没机会学学她是怎么当妈的，弟弟又送不回去了……呜呜呜……要不就离婚吧，我可担不起虐待继女的名声……” 　　爸爸立马忙乱的哄人，“说的都是什么话，离什么婚。谁也没说你虐待，我看看谁敢这么说。她要恨就恨我，什么不该有弟弟，我是她爸，我能不能后悔有她？”又转过头对着老民警呛声，“我这亲爸当得不好，我没把她扔了，没让她饿死冻死。你问问她亲妈去，看看她那亲妈是怎么当的？” 　　看吧，这就是问题了。没人能证明门是他们锁的，冰箱和橱柜是他们封的。人家只承认拔了煤气卡，还有合理的安全理由。阿姨那话听上去还很合理，看嘛，又没有收她的钱，想买啥都能买，冰箱里又没有人参果不老丹的，封它有啥意思，是吧。 　　老民警当然不会被他们这种强词夺理糊弄，封冰箱锁摇控器，那只是封住冰箱锁住门吗？如果是对成年人，你们这理由，我还能信。可楚然多大？十四，是个从小缺爱的孩子。你们这么做，对她的意义，是锁门封冰箱吗？那是心理上的虐待好嘛。 　　当然，法律不能定罪，但你们也别觉得自己就无辜。 　　“那为什么你们三口人出去旅游，没带着女儿呢？她还没有成年，就把她一个放在家里，你们觉得合适吗？” 　　“然然平时就特别独立，而且放暑假了，我想着她会想去看看她妈妈，不好跟我们提，他们母女自己会安排……” 　　阿姨可真是善解人意呢。跟刚刚说几年没见过孩子亲妈的人不是她似的。 　　老警察也呵呵了，这会又说孩子独立了，独立你们还拔煤气卡？ 　　“不管怎么说，后果造成了。你们做为监护人，就是有过失的。以后一定要注意，再出现这样疏忽照顾的过失，你们监护权可能会被取消。我想，孩子母亲应该不会拒绝监护权的。” 　　话说得很明白了，有监护权你们才有权处置孩子名下的财产。 　　爸爸还要杠，阿姨拍他手，一副很贤慧，善解人意的样子，“知道知道，我们一定注意。以后一定多跟孩子沟通。麻烦你们多操心了，太不好意思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 　　人家认错态度好，民警也好，社区的工作人员也好，也不能再说啥。 　　楚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只在送人走的时候，说谢谢。老民警和社区的工作人员也没说过她什么，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数，能说孩子什么呢？ 　　把民警送走，爸爸回头看楚然，恨不得生气了她的样子，觉得让他丢脸了，随手拿起来门口鞋柜上的鞋拔子就要打，阿姨赶紧拦着，“怎么能打孩子呢，刚刚被批评得还不够啊？”又用手指往门外指了指，示意别让外人听到。 　　爸爸的脑子这才冷静下来，放下鞋拔子，指着楚然，“回你的屋里去，别出来气我。” 　　楚然能听他的才怪了，要不是有阿姨的一番唱念做打，她还不好意思表演呢。现在到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了，按了穴位，这会儿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腿都抖得要站不稳，抱着肚子，眼泪汪汪的看着爸爸，“爸，我什么都没有说过，真的。我就是出门买吃的，忘带钥匙，回不了家，我害怕，才报警的，真的……” 　　爸爸皱着眉看她的样子，很不耐烦，到底还是问了，“你怎么回事儿？” 　　楚然抖得更厉害了，“我肚子疼……” 　　…… 第125章 没人爱不可怜3 　　“营养不良, 当妈的呢？没长心吗？孩子刚来月经，啥也不懂，不知道教？不知道啥能吃啥不能吃？” 　　社区诊所的老中医, 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诊所外包给个人了, 老太太是职工医院的老大夫, 退休以后被老板请来坐诊, 一三五下午都在。老太太是特殊时期受过苦的，后来在农村结的婚, 随着丈夫招工到厂里的，后来家里人平反，能调到大医院了也没有去。周围的居民好些都是以前厂里的老员工，知道这位的水平，都爱来找老太太开药。老太太受过苦, 脾气硬, 说话带刺, 对病人也一样说怼就怼，这不是，爸爸带楚然来看病, 都疼成那样儿了，能不看看嘛。然后老太太这不就怼了嘛。 　　其实老太太就是故意的，她这身份, 接触最多的就是附近的老人, 能听不到这两天最大的新闻的风声嘛。医者父母心, 再加上楚然爷爷奶奶都是老同事，老太太心里恨得什么似的，面上当不认识他们，使劲怼。 　　爸爸尴尬的笑, “曾阿姨，我是小楚啊，楚自强。楚卫国的儿子，您不认识我啦？” 　　老太太一低头，从老花镜上面看了爸爸两眼，“啊，小楚啊。不是外人，我更得说说你了，你这爹是怎么当的？孩子这样儿，再拖两年，落下病根，以后她一辈子都得受苦，你知道不知道？” 　　爸爸就列尴尬了，“是是是，您老说的对。我这当爸的，确实是不懂这些。” 　　老太太也不磨叽，手上开着方子，“你出去吧，我给孩子扎针。以后每天过来针灸，调上半年，就好了。”说完了，停了两秒，又抬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爸爸一遍，“你小子别说没时间管吧？” 　　爸爸就是有那个心，现在也不敢说不管，不让治啊。“不会，不会。都听您的。” 　　楚然这会儿才说话，“曾奶奶，我长大了，可以自己来的，您别说我爸了，他上班很累的……” 　　不就是绿茶嘛，绿不死你们。 　　老太太就抿了一下嘴，“恨铁不成钢”的怼她，“白眼儿狼，上里屋躺着去。” 　　又赶爸爸，“行了行了，交完钱你回吧。我一会儿下班领孩子就回去了。” 　　爸爸就跟后面有狼撵似的，拿了药方子就去付钱，把后续要针炙的钱也都付了，直接就回家。药是诊所里负责熬的，熬完分成小包装，一次一袋的，孩子自己就能拿回去。就过个马路，真没多远，不用等着。 　　楚然躺在针灸的床上，老太太一边给她下针，一边说她，“你这孩子也是，肚子疼自己咋不知道过来呢？耽误了，将来你有的罪受呢。” 　　老太太的水平不错，下针很准。话也都是关心的，楚然就听着，也不反驳。 　　针灸之后，肚子暖暖的，不怎么疼了。药还没熬好，楚然得等着，没事干，就拿了老太太桌上的医书看，等了一个多小时，药熬好，老太太也下班了，带着药和老太太一起回的。 　　两大包的汤药，得放在冰箱的，整整占了保鲜层的一个格。 　　楚然自己收拾的冰箱，阿姨是不会跟她说一句话的，收拾好了。才出来吃饭。人家一家三口已经吃过晚饭了，给她留的饭在桌上放着，大夏天的，凉一点儿也没什么。楚然还是把那菜和汤都自己又热了一下才吃。以前小朋友是不会费这个劲的，嫌弃麻烦，她可不会虐待自己的身体。吃完了，把碗筷餐桌都收拾好，洗干净，放得规规矩矩的。这都是身体惯性就能做的。 　　然后才回房间，接着看书，除了中间上了一次厕所，和睡前洗漱，再没出过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的起来，就发现弟弟在翻冰箱，把她的药都捡到垃圾桶了。还把每个袋子都扎坏，药捡都捡不回来了。 　　行，我谢谢你，小胖子。 　　早上诊所一开门，她就过去，药方子有留底的，“阿姨，昨天曾奶奶给我开的药，您能再给我开一份吗？” 　　抓药的阿姨一看是楚然，“然然啊，怎么了？是帮别人要的吗？药可不能乱吃啊。得把脉开方的。” 　　楚然就很不好意思，“不是，昨天的药我忘了放冰箱了。早上喝味儿都坏了。想重新买一份。” 　　阿姨也没多想，坏了就再抓一份呗，就很痛快的给抓了药，楚然要拿药方子去付钱，那阿姨还说呢，“等你爸来交钱就行，没事儿，阿姨认得你，不怕你跑了。” 　　楚然也不反驳，但还是拿了方子，自己交了钱。三百六十块钱的钱。 　　等着熬药的时候她就没走，又拿了医书看。到下午，曾奶奶没班，是她徒弟来给做的针灸。扎完了，又拿着钱回家。这回没直接把药带回家，而是拿到了常给她抹零的小超市，找老板娘，“阿姨，我能把药放在你家的冰柜吗？一小块位置就好，我帮您付电费，好不好？” 　　老板娘家冰柜里帮着放东西的就多了，“放着放着。啥电费不电费的。咋了？咋还吃上中药了呢？” 　　“来那个……肚子疼，曾奶奶给开的药。” 　　“啊啊啊，知道了，那是得调调。” 　　楚然把药都放在冰柜里，只拿了一袋回家。 　　直接放自己房间，晚上热了喝。小胖子得意洋洋的跟她阴阳怪气，仿佛他干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还在她吃饭的时候，在客厅里大声“念叨”餐厅多好吃，哪个商场里的游乐场多好玩什么的。表明了白天他妈带他出门玩去了。 　　楚然能理他才怪呢。 　　第二天一大早，先到超市取了药，回来热了喝。 　　然后背了书包，就出门。她房间里没有空调，又闷又热，何必在家里闷着呢。到图书馆里待着，不香嘛。去之前还到书店买了两套初二的练习题做。 　　午餐在外面解决，控制在十五块钱之内，找对地方，吃的也还行。 　　傍晚到诊所针灸。随便看医书。 　　然后回家，路过超市取药。 　　日子过得很规律。每天在外面遇到张奶奶或是其他邻居，都会关心的问问她怎么样，她都说很好。问她爸有没有打她骂她，那确实是没有。 　　“然然，你拿两包回家，放冰箱里，早上就不用跑一趟了，多省事儿啊？”每天两次取药，跑了四五天之后，老板娘就问了。 　　楚然就答了呗，“占地方，弟弟的牛奶没地方放，会把药扔掉的。” 　　靠，那这也太霸道，太欺负人了吧？一袋药都不让放啊。 　　本来小区里已经把楚家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爸爸销假上班之后，都是早出晚归，省得别人指指点点。阿姨已经不在附近买菜了，还会错过买菜的高峰才出门。 　　这个事，第二天，老板娘就帮着宣传得满小区都知道了。 　　“然然，你把药放奶奶家吧？奶奶家冰箱空地多。” 　　张奶奶特意在超市等着楚然。她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当然也知道有些不平，不是说你帮着骂一骂人就能解决问题的。去楼上把人骂一顿，又能怎么样呢。能帮就帮点儿得了。多的，外人确实做不了什么。 　　“谢谢奶奶。”楚然也不拒绝。 　　当天针灸完回到家，晚饭就没有了。 　　“以后没事儿别出门了。在家好好看书，快来学了。”爸爸下命令。 　　“药我从张奶奶家拿回来了，在冰箱里。你信不着我，有事可能跟你爸爸说，我是后的，你爸总是亲的。别总出去麻烦别人，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弟弟不懂事，我已经说过他了，以后不会扔你的东西了。”阿姨说了比一年跟说的字数都多的话。难得难得。 　　“嗯。”楚然答应了一声就出门。 　　“干什么去？”爸爸就问呢，刚说不让出门，就要出门，这是跟他对着干呢。 　　“饿。” 　　爸爸，后妈：…… 　　阿姨就起身：“给你留了饺子，怕坨了没煮，我给你煮去。” 　　这要是让她出去找饭去，明天又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儿了呢。 　　楚然又回来了，“不用，我自己煮。” 　　从那天开始，一日三餐，人家还是不带她的饭，她也不出去吃了。就自己在家里做。用的是之前大家送给她的米面油，自己买了两天菜之后，阿姨会把菜单独给她留出来一份。还不敢留差的，因为差的她不会动，会自己出去买新鲜的，然后很快小区里就会知道，孩子捡他们吃剩下的烂菜叶子吃。 　　在诊所也一直坚持着看医书，曾老太太看她喜欢，还会给她推荐了入门级别的书。等问了两次，发现楚然居然真的能看懂之后，到是指点得更用心了，有点儿把楚然当弟子的意思。 　　九月份开学，楚然都觉得自由多了。至少白天不用窝在家里，学校也很有意思。老师们应该是知道她的情况了，会有意无意的照顾点儿她。学习上那肯定不用，小朋友成绩很好，主要就是生活上。以前她闷闷的，老师也没觉得怎么样，内向也不是啥毛病。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之后，会有意的多让她帮忙干干活儿，收发一下作业啥的，有什么活动，也会多提提她，让多跟同学接触。许是怕孩子抑郁吧。还有就是学校要收啥费用的时候，以前有些钱是让学生自己交的，都是大孩子了，不至于连十块二十块的钱都拿不住。现在老师“信不着”楚然了，直接跟家长沟通。哪怕是统一组织的郊游，人家也跟家长说，不许给孩子多带钱，怕浪费，收手机，不让用移动支付，每人交一百块钱，家长转给老师，老师到时候给发纸币。 　　楚然都觉得老师也是不容易，为了帮她省点儿钱，多做了多少事。她就能帮老师做点儿啥就帮，虽然能做的有限，她会尽全力。 　　针灸和医书都没有停下。到放寒假的时候，针灸的疗程结束了。身上的毛病基本都调理好了。楚然还是坚持每天放学去诊所，写完作业，就看书。帮着看看针啥的。 　　“曾奶奶，我拟了一个方子，你帮我看看，能用吗？” 　　放假之前，楚然拿着自己拟的方子给曾大夫看。 　　就是腌泡菜的方子，加了中药的，有食疗的作用。 　　“听，不冲突，不错。可以试试。”老太太看完，觉得挺好，反正肯定吃不死，试试呗。 　　孩子需要鼓励。 　　楚然也表现得受到了鼓励的样子，一放假就在药房自己配了药。又美滋滋的到菜市场买了萝卜，盐，还有坛子啥的工具。也不带回家，而是找了她的小伙伴，班上的同学，好几个小男生小女生的，问了谁家条件允许，父母好说别，不会挨打的。最后到了班长家，叫郁枢的小男生家里。郁家是大户人家，住别墅的。五个小朋友一起在家里折腾，还不用保姆帮忙。 　　那萝卜条切得，那叫一个参差不齐。粗粗细细，啥样儿的都有。也不要紧，楚然一点儿没嫌弃，她配方子，熬汤，指挥他们干活儿，他们干得可来劲了呢。 　　折腾了差不多一天，才算是把泡菜给腌到坛子里了。说好了，一周之后再来一起开坛尝味道。 　　“那咱们一起做寒假作业吧？我们不会的，还能问问你俩。”叫任杰的体育委员，是校草级别的小帅哥，高高帅帅的，特别阳光，人缘很好，跟郁枢是纸尿裤兄弟，成绩中等，他说要一起写作业，哪是要问，分明是要抄。这里就郁枢和楚然的成绩最好了。 　　“好啊好啊。”楚然的同桌许紫陌是个假小子，大大咧咧的性子，这学期才调成楚然同桌的，肯定是老师故意安排的，给楚然安排个性格外向的同桌。俩人相处得确实不错。 　　“啊，我来不了呢。我要去爷爷奶奶过寒假，要过完年才能回来呢。”文静是郁枢家的邻居，富家娇娇女，向来追着郁枢跑，一听要一起写作业，遣憾得不得了。 　　“我没问题。”郁枢拍板了。 　　那就说定了。 　　文静去京城了，之后每天，剩下四个人就在郁家一起写作业，玩儿。中午还得在人家里混一顿饭，有时候郁爸郁妈下班早，回来看他们还没走，会留下，给做大餐吃。 　　楚然有点儿书呆子属性，每天差不多都是安静的看书，郁枢大部分时间也是看书做题。任杰和许紫陌是好动的，坐不住，会看手机，玩游戏，或是去小区里的球场打球。这小区是别墅区，带着网球场，蓝球场，羽毛球场都有。任杰恨不得长在球场上。有时候，郁枢也会参与一下，楚然大部分时间是看。偶尔会跟着学一学网球和羽毛球，他们谁找不到陪打的，也会陪着打一会儿。 　　其实几个小朋友最关心的，还是泡菜的成果。亲手做的呢。每天想起来就要去看看，楚然都庆幸，得亏是买的玻璃坛子，不用开盖就能看到变化，就这，一天也得开两三遍，还得尝尝味儿！这要是不透明的坛子，还不知道要被他们折腾多少遍。 　　第三天的时候，任杰就嚷着好吃好吃的，中午非要捞点儿吃。 　　“不行，粗的腌不透，药劲儿也没进去呢。必须要七天。”被楚然给强势镇压了。 　　终于熬到七天，一开坛，一个个拿着小碟子，抻着脖子等。楚然一人给捞了一块儿尝。自己也尝了一小块儿。嗯，味道有七成吧。 　　却把几个小朋友给香得不行不行的了。 　　哪有那么好吃啊，就一个泡菜，再好吃能好吃到哪，又没有作弊，没放灵雨水啥的，就是家里的水做的。不过是他们亲自动手的成果罢了，有味觉滤镜。 　　“我买了密封盒，分成五份，一人一份吧？行不行？”楚然问他们意见。 　　当然没意见了。 　　“这么点儿，怎么够，太好吃了。我想给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姑姑，舅舅家都分享呢。再做点儿吧，行不行？”任杰这么一说，得到了许紫陌的强烈支持，郁枢也觉得可以。 　　楚然本来也要用这个送人的，还省得她说了。 　　“那就买材料去？” 　　上一次的材料是楚然出的钱，这一次，那仨说啥也不让她花钱了。他们仨家庭条件都好，也行吧。楚然就不争了。但在诊所抓药的钱，是她付的。不到一百块。她抓药的时候，那仨拿着她开的单子去买萝卜和辅料。 　　仨中二少年少女，也是没谁了。主要还是钱多烧的，楚然拿着药到郁家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停了一辆小货车。足足买了半车的萝卜…… 　　“要开咸菜铺子了吗？” 　　半车呀，上千斤，想累死谁？ 　　结果那仨跟笑得一脸花儿，跟打了鸡血一样看着她，一身的干劲儿。 　　行，你们牛。 　　那就干吧。 　　愁死人。 　　得亏郁家院子大，能施展开。 　　四个人，切了三天，才把那些些萝卜给切好。楚然自己干了差不多一半。买了足足四个大缸，就东西腌酸菜的那种大缸，才装完。 　　搞得满院子都是萝卜味儿。难为郁爸郁妈居然忍住了没用家法。邻居也没有投诉。 　　不过之前的泡菜，几个人拿回家，评价都不错的。 　　等这一大批做好。可以放开了送礼了。 　　楚然买了上百个两斤装的密封盒，一份一份的装好，按照当初给她送过早餐，送过吃食的人家，挨家挨户的送，表达谢意。还有派出所啦，社区啦，超市老板家啦，诊所的医生护士啦，还有老师，一个都不落下的送。这是她自己亲手做的，还只是萝卜泡菜，不贵重。表达心意刚刚好，收礼的人也不会有负担。 　　不只她一个人送。另外三个小朋友也送呢。 　　孩子亲手做的，就是白水，收礼的也都高兴得很，何况味道确实是不错。都在夸的。 　　得了表扬了，就都想着再做点儿什么。连最稳重的郁枢都期待的看着楚然。 　　楚然当然不可能陪着他们闹，做一次是懂事，不停的做，就是不务正业了。“我只学会了这一样……等我再学会新的，明年再做吧？” 　　哦…… 第126章 没人爱不可怜4 　　“正常可以做泡菜的蔬菜都可腌, 只有个别可以药用的菜要调整一下配方。” 　　泡菜大受好评。 　　这世上从来不缺有生意头脑的人。 　　比有郁妈妈。 　　她自己本身是做餐饮的，有一家很大的海产公司，本市最大的海鲜酒楼也是她开的。算是业内人士。她看了楚然的泡菜方子, 就找了机会跟她资询, 楚然也知无不言。 　　“能做点儿别的品种的给阿姨尝尝吗？”郁妈妈试探着问。 　　“行啊。但是……阿姨, 我没钱买材料，你想吃什么菜的，自己买材料行不行？”给你做行，不吃好了你也不会掏钱, 不过材料你还是自己备吧，我没钱。 　　“没问题，没问题, 我这就让你去买, 你给阿姨开单子。”郁妈妈在问之前能不先打听清楚楚然的情况嘛。 　　“妈, 我给你做吧？”郁枢到底年纪小，还没有意识到他妈的真实目的，兴冲冲的要帮忙呢。 　　“你是男生，当然得帮忙了。”郁妈妈没反对儿子参与。 　　楚然说回诊所配方子, 郁妈妈还让司机接送的, 钱也让司机帮着付了。 　　再回到郁家，人家材料都买回来了, 二十几种菜，黄瓜白菜笋蘑菇甘蓝芥菜啥啥都有, 楚然也不全自己动手了。这可跟小伙伴们自己做手工两回事儿，凭啥都她自己干呀。叫了郁妈妈和家里几个阿姨都帮忙吧。她自己只负责熬料汤，其他活儿都是用嘴，指挥着别人干。 　　下完料, 就不管了。 　　菜的种类不同，腌制的时间也不同，这个道理谁都懂，交代一句就成。 　　又过了一周，菜肯定都能吃了。 　　郁妈妈正试的跟楚然谈了，“阿姨给你十万块钱，你把方子卖给阿姨可以吗？” 　　十万啊？ 　　听上去是不少。 　　楚然摇头，“阿姨，你是郁枢的妈妈，还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要钱呢，送给你吧。” 　　她都这么说了，郁妈妈哪能真白要啊，还要点儿脸面呢。“那可不行，亲兄弟明算账，阿姨不瞒你，阿姨想用你这方子开泡菜厂子挣钱的。不能白要。”就她那个爸和后妈，白拿了后续才麻烦呢。 　　楚然就不出声了，低头想了一会儿，“那阿姨，我不要十万块钱。您能给我股分吗？每年都分钱的那种。” 　　郁妈妈就正色起来，这小姑娘可比她相像的聪明，不能当小孩子糊弄的，“也行啊。你想要多少股分呀？” 　　楚然就又想了一会儿，“百分之五吧。要分给郁枢、任杰、许紫陌和文静，我们每人百分之一，行吗？方子是大家一起试验出来的，不能算我一个人的。” 　　郁妈妈：…… 　　这是成精了吧？他们都没成年呢，签合同得监护人参与，她那几个同学的父母可都不是普通人，有那些人加持背书，还有自己儿子一份，为了这么点儿股分，想糊弄她，都丢不起那个人去。而且，她自己家里那情况，一次给她钱，她自己不一定能拿到手，八成会被亲爸后妈扣下。按年分红，到她成年，她就能自己拿到钱了。 　　好家伙，心里过了一遍，小姑娘这个提议的利弊，郁妈妈都咋舌，难不成这还真是穷人孩子早当家？ 　　心里想着，脸上没漏，嘴上却是另一番话了，“百分之五太少了。阿姨不能占你们小朋友的便宜呀。这样吧，阿姨拿出来百分之二十，你们每人百分之四，好不好呀？” 　　这个钱，花得可不吃亏。因着这点儿股份，能跟任家、文家关联上，也算是合作伙伴了，是多赢的局面。股份反而是小事。 　　楚然就一脸为难，“我不懂啊。要不，阿姨还是跟家长聊吧？”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拒绝了，要不然我还不说呢。 　　郁妈妈听明白了，这是对条件满意了，可以找家长谈了。人家还没说只找她自己家长谈，是要把那四家的家长都找一起谈，这是怕她家长从中做梗吧。 　　自己也是女强人，做生意的。郁妈妈其实特别喜欢楚然这样的女孩子，有能力，能心计，独立自强的。凭啥女人就得依附别人呀，女人一样能顶天立地的好嘛！ 　　她非常痛快的就同意了。 　　刚好快过年了。 　　这几个小朋友一寒假差不多都在她家里过的。她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的，但凡懂点儿道理的家长，都不能当不知道，得有所表示，也确实，除了楚然爸爸，其他几家的妈妈不说天天跟她打电话吧，送包包的，送化妆品的，一起逛街请吃的送卡的，可都表示过了。 　　她挨个儿打电话，约了一下，理由是过年了，几年一起聚一聚，都带着孩子。刚好有一点事情，要谈一谈。 　　那就聚呗。 　　楚然爸爸在公司里突然被大老板一个电话招到了办公室，还以为自己在小区的名声传到公司，要被开除了呢。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恨生了个搅家精，又是下决心，卖房子搬家的。进了办公室，平时就是开会见过，私下里从来没见过的大老板态度那叫一个好啊。 　　“咱们闺女在市一中？” 　　爸爸点头哈腰的，也不敢在沙发上坐实了，就屁股搭了个边儿，“是是是，初二了。您这是？”心里都绝望了，果然跟那死丫头有关，完犊子了。 　　“嗐，早不知道呢。我家的小子，跟咱闺女一个班的，叫齐沅。闺女提没提过？我家小子到是老说，班里有个叫楚然的女同学，成绩特别好，说是要要参加竟赛了？没想到，是你闺女呀。你看看这缘份。” 　　他家儿子是花钱自费去的学校，铁稳的倒第一，那聪明劲儿从来就没用到学习上过。跟郁总家的儿子更是针尖对麦芒，谁也看不上谁。怎么可能提过什么女同学，他这是硬往上贴呢。 　　楚然爸爸又比较懵逼，看这意思，也不像是要开他呀。死丫头要参加竟赛？他完全不知道的。不过不耽误他巴结领导，“听过听过，只是没想到，齐同学是您家的公子。真是太巧了。” 　　“是是是，我那小子是个犟种，还不爱学习。以后多让咱闺带一带。对了，找你来呢，是那么个事儿。他们班的班长，叫郁枢那孩子的妈妈，周末要组织他们几个玩儿得好的同学的几个家庭一起聚一聚，又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把这任务交给我了。你看看，有时间吗？咱们两家一起过去？” 　　他公司跟郁妈妈公司没什么往来，但却刚刚好是郁爸爸公司的下游公司，原材料就指着郁爸爸的公司提供呢，能不巴结点儿嘛。大家都是在一个圈子混的，孩子又是一个班，也是常来常往。郁妈妈是在打听楚然背景的时候，知道的楚然爸爸的工作单位，所以问联系方式的时候，就没问老师。人家了明说了，是要组织孩子玩儿得好的几家聚。齐家的孩子可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哪成想，这齐总呢，是个会顺杆爬的，他也是没想到，会有生意这一茬事儿。就想着借孩子的名义，往里凑一凑，拓展一下人脉嘛。 　　楚然爸爸更不可能知道有生意要谈了，被老板邀请一起去，受宠若惊，激动得说话都发抖，“好好好，那我等您电话。” 　　回到办公室，看到同事们羡慕崇拜的小眼神儿，更是美的半拉身子都发麻，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 　　实在是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必须得跟人分享一下了，就跑到茶水间里，比较大声的给楚然后妈打电话，“媳妇儿，下午你早点儿出门，接孩子之前，去逛逛街，买两件衣服。周末齐总约咱们一起去孩了同学家里聚会，可不能给孩子丢人。哈哈哈，是，是我们大老板齐总，还能有啥个齐总。是是是，我知道，没跟别人提过。晚上多买点儿菜，孩子学习怪累的……” 　　要真的不想跟人提，就不用跑茶水间打什么电话了。茶水间看着没人，那来来往往的，人可是不少，不光是你一个部门的，还是满公司的人都会出现呢。你这保密做得可真好。没到下班时间呢，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齐总家的儿子与后勤楚副主任家的闺女一个班，周末还要一起参加家庭聚会了。 　　那同事之间，各种小群，多了去了。 　　以前还没什么人传楚然那点事儿的。 　　他这么炫耀一把，可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好几百人的大公司，也有住在楚然家附近的。就有人把他家里的事儿给捅出去了。马上的，群里风向就变了，好家伙，这得多厚的脸皮呢？好意思拿孩子炫耀？没被你饿死，都是命大了，还搁这儿扮演慈父呢？还给媳妇儿打电话？那后妈心最黑了。 　　呸。 　　说的人多了，自然有人给齐总打小报告。齐总那不得让人调查调查嘛。一调查，艹了，自己公司这是差一点儿窝藏家暴犯吧。真他娘的晦气。 　　本来还想提拔提拔他，以后跟郁总公司的业务多让他跑一跑，得亏查得早，要不然，这不是拿大粪上供，恶心真神呢嘛。 　　再一想，可不是他自己太心急了嘛。人家俩孩子天天在一起玩儿，郁妈妈却不知道楚爸爸的电话，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要是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能没有联系吗？ 　　大意了，大意了。 　　“老弟呀，不好意思啊，我家里临时有点儿事，不知道啥时候能处理完，你们一家自己先去吧。”赶紧打电话，把约定取消了。 　　楚爸爸哪敢说不行。大老板嘛，事情忙，正常。 　　他根本不知道公司里都是咋说他的。 　　回家还跟后妈商量呢，得对死丫头好一点儿，谁让人家有好同学呢。市一中的学生家里，非富即贵，“万一让她攀上了一门贵亲，提拔咱们一把，以后咱们根儿就不愁了。” 　　两口子三观那叫一个共通，后妈显然很认同他的想法儿。心里再怎么不愿意，当天又开始带楚然的饭了。还不是给她留剩饭了，得等着她回来再开饭。干等也等不回来人，到了晚上八点多才回来，一问这才知道，楚然放学跟几个同学一起，坐郁家的车，去郁家写作业，晚饭也在人家里吃了。 　　两口面面相觑，楚后妈在需要的时候，那情商是相当够用的，这会子心里呕得什么似的，错过了多好的巴结大老板的机会呀。 　　不要紧，被救还来得及。“咱们也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明天我跟你爸去买上礼物，给郁家送过去，他们什么时候下班啊？” 　　楚然看了她一眼，这会儿会说人话了？“不用了，浪费钱。周末聚会就能见到。对了，应该不方便带小朋友去，你在家看弟弟吧，我跟爸爸去就行。” 　　后妈笑得一脸慈祥的摇手，“没关系没关系，反楚根儿送到同学家待一天没关系的。怎么能让你们爸俩单独去呢，别人家都是全家出席，我不去多失礼。你不用管了，我们会安排好的。” 　　“嗯。” 　　楚然就不回话了，直接回房间。 　　你们安排吧，越努力越好。越努力，等你们知道失去了什么的时候，才越难受，越不舒服。 　　你们不舒服了，我约莫就能舒服了。 第127章 没人爱不可怜5 　　楚自强两口子还是准备得很认真。接下来的两天时间, 楚后妈忙得跟陀螺一样，准备这准备那的，两口子周五下了班还去商场, 买了一个七千多的书包回来, 打算送给郁枢做礼物。 　　楚然并没有提醒他们, 郁枢背的书包是定制的，至少要三万。还有，她本人的书包，是她自己花了七十块钱在网上买的, 已经磨得掉色了。你们费劲巴拉的买几千块的包去送给不需要的人，却让自家孩子背掉色的书包，也不知道你们想巴结的人, 会怎么想。 　　周六一大早, 吃完早饭, 后妈就把哭闹不休，死活不想去同学家，想跟着去吃好吃的弟弟，连哄带骗的, 答应了许多条件之后, 送去隔壁小区的同学家了。同小区的，现在是没人跟她结交的, 小朋友都不跟楚根玩儿。 　　十点钟的聚餐时间，楚家三人九点就到了。地点是在开发区的一个温泉会所, 包了一个院子，分开男女两个汤池子，带个小游泳池，还有一个双层的别墅, 楼下是休闲区，楼上休息室。同时三五十人聚会都能玩得开。空间足够大。 　　楚家人来的时候，院子还没开呢，得九点半才开门。他们就在迎宾的大厅里等着，两口子很拘谨，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嘛。楚然无所谓，她也不怕别人看，也不嫌弃丢脸，丢脸也不是丢她的脸，怕什么。 　　好容易熬到九点半了，进到院子里，更拘谨了，坐在一楼休息区的沙发上，有一点儿声音，两口子就站起来一次，就怕是哪个家长来了，好站起来迎接。服务员来回的进出送东西，把他们两口子折腾得，比服务员都累。 　　楚然随便在书架上拿了本杂志，到角落靠窗的懒人沙发上坐着了。从那里能看到门口，谁来了都能看见的。 　　第一家来的，就是齐总。齐总楚然不认识，但她认识齐沅啊，同学嘛。虽然从来没说过话，齐沅坐最后一排的，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准备睡觉。她收发作业，没见过他第二种状态。 　　他们怎么来了？ 　　等人一进屋，爸爸笑得那个谄媚样儿，她就知道了，原来齐沅的爸爸是爸爸公司的大老板。 　　齐沅跟在他爸妈的后面，一脸便秘的表情，应该是觉得被强行拉过来蹭同学的家庭聚会丢脸吧。 　　等看到楚然被强行拉着跟他爸妈打招呼，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比他更丢的，那脸上的表情才变成了幸灾乐祸。 　　有比你更丢脸的，你就不丢脸了？ 　　真够中二的。 　　楚然心里觉得快好笑的，面上没表情，装自闭。跟齐总两口子打完招呼，才不管楚家两口子怎么拍马屁呢，把翻了两遍的杂志又捞回来，回窗边接着看。 　　“哎，我说，大学委，什么情况啊？谁那么闲，搞什么家庭聚会？烦死了。你知道啥内幕不？猪头郁跟没跟人透露过？分享分享呗？” 　　刚刚坐下，齐沅屁颠屁颠儿的跟过来，住她旁边的地板上一坐，拿肩膀一下一下的怼楚然。 　　楚然往窗边儿上挪动了一点距离，什么熊孩子，没轻没重的，她现在这小身板儿，都快给怼飞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凭啥告诉你。 　　“你不是跟猪头郁好吗？他没说啊？”一脸的不信。 　　“没礼貌，不能好好说话吗？人家没名字吗？” 　　“切，他还叫我臭屁齐呢，你咋不说？” 　　那我不知道啊。 　　行吧，你们中二少年，爱咋着咋着吧，别来烦我就行。 　　“说话呀。”可惜齐·中二少年·沅并不想放过她，她不回话，人家就晃着肩膀怼她，快把她挤到玻璃里去了都。 　　“齐沅，你干什么？怎么欺负人呢？” 　　嗷一嗓子从门口传来，把屋里人都吓一跳，许紫陌在门口就看到楚然被怼上窗户上了，以为齐沅在推她，抬腿就往屋里跑，进门就喊。 　　呃…… 　　也没到欺负的程度啦。 　　“冷静，冷静，宝贝儿，在这里打人，不合适。” 　　楚然赶紧站起来，先把冲过来的同桌儿抱住。 　　这姑娘从小练大刀，武力值超强，一般人可干不过她。 　　“你是不是傻了？他推你，你不会还手啊？” 　　许紫陌恨铁不成钢，觉得她桌儿也太怂了，让人熊成啥了，还帮着人家说话呢？ 　　“没有，没有，我不想跟他说话，躲他呢。他没欺负我。” 　　解释了两句，又偷偷的推了她的腰两下，示意，家长在呢，注意点儿形象。 　　许紫陌这才不吵吵了，放开楚然，一转身，着着楚然和齐家家长，立马变另一张脸，跟个淑女似的，叫叔叔阿姨，问过年好，那叫一个乖巧。 　　这变化，突兀的连齐沅都觉得惊奇，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看得目瞪口呆的。 　　楚然也不意外，一起玩儿的几个同学都知道她这德性，在郁家玩儿，家长不在的时候，她比任杰还淘呢。郁爸爸郁妈妈有一个在家，她那做派，就能跟文静有一拼。能笑死人。 　　许爸许妈还能不知道亲闺女啥样儿嘛，就挺尴尬的跟齐总和楚家两人打招呼。齐总场面作儿，两句话，就把事儿揭过去了，让孩子们自己玩儿，他们聊大人的话题，互相递名片啥的。 　　“你咋来了？”孩子这边儿，许紫陌对齐沅没个好态度，说话也没好气儿。 　　“你能来我咋不能来？”齐沅拽不拉叽的凹了个自认很帅的造型怼回去。 　　哎呀妈呀，你俩这对话呀。太二了。楚然直接捂脸。 　　直身就走，她听不下去了。 　　“干啥去？”许紫陌下意识的跟着。 　　“你俩聊吧，我去拿喝的，你们喝啥？” 　　“我才不跟他聊，学渣，有啥好聊的，没有共同语言。我跟你一起去吧。”来人之后，不按铃，服务员是不会进来打扰的，拿水肯定得给家长那边送。 　　哎哟哟，这小傲娇的语气，你都能笑话一个人学渣了，真不容易。 　　楚然被逗得不行不行的，忍着笑，跟许紫陌一起，到厨房，拿了水和饮料，先给家长们送过去，收获一波儿夸赞，才又到角落的茶座儿，跟许紫陌一起坐。齐沅到是把旁边她刚刚坐那懒人沙发给占了，躺成一条咸鱼，望天儿发呆。 　　“我爸妈可高兴了呢，说我长这么大，最出息的一件事儿，就是跟你做朋友，学习成绩上去了，还能认识这么多厉害的同学。切，恨不得你才是他们亲生的。” 　　分股份的事儿，楚然已经跟几个小朋友说了，连文静都在群里说过了。几个小崽子并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有多少钱，以为三万五万的，因为楚然说了用十万块钱换的股份嘛。他们也没觉得是大钱。都没当回事儿，嘻嘻哈哈的就收了。除了觉得楚然特别够朋友，有好东西都与朋友分享外，就是觉得自己参与试验了，起了很大的作用，是靠自己的努力挣到的钱，都美滋滋的，商量好了，不告诉家长，给家长一个惊喜。所以，除了郁妈妈，家长们还不知道。 　　许紫陌这是说，他爸妈觉得她帮着拓展了交际圈吧？ 　　“家长不都是那样儿吗？孩子永远都是别家的好。那样儿才是亲的嘛。我到是想被人说呢，这不是没有嘛……” 　　楚然能咋说，当别人家的孩子，也很不容易的。 　　许紫陌就有点儿急，“哎呀，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啊。那什么……要不然，你去我家住得了呗？咱俩一起住，一起上学放学，还能做伴了。好不好？大房间给你住，我住书房，行吗？” 　　楚然就笑，“我到是想去占你的大屋子，但是今天吃完饭，你看着吧，我爸肯定不让我离家的。” 　　许紫陌就跟泄了气的皮球，“哎……我都跟我爸妈说好了……他们也同意的。” 　　你家不差钱儿，多一个懂事又能免费给你补课的小伙伴儿，当然乐意了。 　　“高中吧，你努努力，考上咱们本部的高中，咱俩还一个班，到时候我就搬出来住，好不好？” 　　楚然趁机给同桌儿下饵料，想法子让她好好学，小姑娘热心肠，是个好孩子，她还是很乐意帮的。 　　“小闺蜜俩聊什么呢？”三位妈妈过来茶坐，不跟男人们一起说话了。许妈妈过来就随口问了一句。 　　许紫陌就特兴奋的跟她妈说，“楚然说我高中再跟她一个班的话，就搬到咱们家跟我一起住呢。” 　　许妈愣了两秒，脸上笑得楚然真觉得像开了花一样，看她的眼神儿，更是跟见到天使似的，“好啊，那你不能让同桌失望，到时候，妈妈给你们装一个公主房出来。” 　　别说公主房了，能把她家成绩中流的闺女给带到一中本部的高中部，让她给买新房子都成啊。楚然的成绩许妈可太清楚了，就没考过第二名，未来市状元的重点人物，她能上的，肯定是最好的班。她闺女要是也能考上，真是要烧香还愿了。 　　把齐妈妈羡慕得不行，刚好她坐的位置，伸手就能够到齐沅，抬手就拍了儿子一巴掌，“你跟同学学着点儿。” 　　正说着呢，郁家三口到了。他们是东道主，本该最早来，其实来得也不晚，才九点四十，门才刚开嘛。这三家确实是来得早了。 　　见到齐总一家，郁爸郁妈明显一愣，但是反应很快，没有失礼。 　　随后任杰一家和文家两位家长几乎同时到了。都是捏着点儿来的。 　　文静在京城得过完年才回来，她爸妈把她给代表了。 　　来了大人们就是应酬呗，楚自强两口子显得格格不入，又很努力的想要融进去的笨拙样子，带着几分滑稽。 　　孩子们玩儿自己的，还给文静打了视频，让她看看这个热闹的场面，把她急得在那边儿直跺脚，喊着等她回来，还要再来一次。 　　每一个见到齐沅的同学，都会问一句，你咋来了？连文静在视频里都问了。把齐沅给烦得不行，拿了手机自己玩游戏，不理他们了…… 　　场子热起来了，也到了午餐的点儿，吃的是会所里提供的自助，三个厨师现在制作，烤肉烤串，牛排鹅肝，家常炖炒的，都有。喜欢什么，点了人家现给制作。 　　家长们肯定得来点儿小酒儿，没酒哪里有气氛。孩子们就随意，酒以外随意。果汁牛奶任选，哈哈。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吃得差不多，气氛正好的时候。郁妈拿出了准备好的合同。“还有一件事儿，要跟大家商量一下。相信大家都吃了孩子们前些天做的泡菜了。我觉着好，跟然然提了，买她的方子建厂。这孩子仁义，要把钱换成股份，跟陪她一起做试验的小伙伴们平分。我今儿个把合同带来了，大家伙也看一看。正好齐总也在，给咱们做个见证。” 　　啥？ 　　股份？ 　　啥股份呀？ 　　都挺懵的。 　　孩子们做泡菜，都吃到了，是好吃。 　　哎哟，你这脑子，咋这么快呢？ 　　都没急着说话，先看看合同咋回事儿吧！ 　　郁妈把自己那份合同给齐总看了，还低声跟齐总解释了一下具体情况。齐总就挺尴尬，才知道人家这聚会的真实目的，他掺进来，鲁莽了。不过既然郁妈给兜住了，他也只能接着，要不然咋办，来都来了。 　　看完了合同，一时里都没有出声。 　　都有自己的考虑呢。 　　跟孩子们以为的二三万块钱的事儿不一样，大家们心里明白着呢。 　　可别小看了咸菜厂，你看哪一个超市里，咸菜不得占着调味料区域的好大一块地方。笨想着，那销量能差了？最著名的咸菜厂家，可是上市公司，一年产值几百上千亿的。只要味道好，做不了那么大吧，就在本省本区域做开，那就得多大的量？上亿产值不夸张吧？郁家底盘大，可不是从小作坊做起。 　　就按一年挣一千万算好了，百分之四，可就是四十万呢。对于十四五岁的孩子来说，四十万少吗？不少了。就是郁枢、任杰和文静，标准的富二代，现在一年也花不上几个四十万去。更何况，还只是按低了算，那泡菜的味道，他们都尝运，运营得好了，利润何止千万。任爸和文爸是做老了生意的，心里一合计，如果自己做的话，会达到什么规模。就觉得十倍都不止。那可就是四百万甚至更多了。是，他们眼里，不在乎这点儿钱，但是对孩子来说，意义不一样啊。还有就是，他们也会老，结下这通家之好，孩子们之间有了这个联系，对未来有坏处吗？没有的。 　　许家没有任家文家那么有钱，许爸是公务员，海关的处长。许妈是私立高中的教务主任，家里不缺钱，但也没富到一年几十万上百万不当回事儿的程度，他们是相当震惊的。一事都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有一点，这几家心里想的是一样的，楚然这孩子不是没明白，这让出去的是多大的利润吧？ 　　许妈妈是厚道人儿，又是当老师的，对道德标准要求得相当高，就觉得不能这么坑人家孩子，那泡菜是怎么来的，自家孩子回家都说了。方子是人家楚然自己看医书琢磨出来的，他们就是帮着洗洗菜，切切菜而已。 　　“然然，阿姨跟你说说，这股份是什么意思吧？你知道能拿到多少钱吗？” 　　楚然就笑了，“阿姨，我知道的。郁阿姨没瞒我，跟我说了争取年利润过亿的。百分之二十是两千万。” 　　“有这个钱，你这辈子都不够的。但是要分出去，会少很多很多，比如，本来你可以买这么大的房子，把钱分出去之后，就只能住你家现在的房子了，你明白吗？”许妈妈指现在的别墅，给楚然形容，股份分不分的差距。 　　“我知道的，阿姨。但是方子是同桌儿他们四个帮我一起试验出来的，我没有钱买材料，也没有地方让我做试验，都是他们帮忙的。味道也是大家一起试出来的，当然得一起分。我一个人独占的话，是没良心，我以后都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 　　这话说得吧，几家子家长都沉默。 　　他们可都是亲爹妈，对孩子再上心没有的，跟郁家父母一样，孩子跟谁玩儿，能不关注吗？楚然成绩好是最重要的一点，还有就是，当父母的不也得跟老师打听打听孩子的品行吗？高分低能的，聪明人干坏事儿的还少？那老师肯定得有啥说啥吧？哪个能不知道楚然的家庭情况。 　　你说这样儿的孩子，不贪，不占，能舍出去这么大利益，学习成绩又好，还懂事。 　　楚自强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真是歹竹出好笋？ 　　还是那后妈太有手段？看着也没啥突出的地方啊，就是个普通人儿啊，能那么厉害？ 　　一个个的，都觉得，不冲别的，就冲楚然对自家孩子这个赤诚的劲儿，也得把她当是自家闺女，保证她的利益不受损失才行。 　　看着楚家两口子，就都带上三分敌意。 　　楚家两口子还懵着呢。自始至终，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楚然做那泡菜，到是拿回家一盒儿，但都她自己吃了，人家三口人没稀得动她那卖相相当不咋滴的破咸菜。加上平时从来没跟孩子沟通过，更不可能知道她学了医，还自己拟了泡菜的方子。 　　合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要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分给五个小朋友每人百分之四的股份，他们开始还以为是楚然攀上好同学，人家赏的。听到后来说，一年可能有好几百万的分红，又觉得不可能，谁家疯了平白无故的给别人几百万？还是每年，有病吗？再往下听，方子是楚然的？原本百分之二十都要给她？每年两千万？然后她自己不要，主动分给同学的？ 　　两千万，两千万，两千万…… 　　两口子满脑子都是两千万。 　　不是，凭什么呀？ 　　楚爸爸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不同意。我是楚然的家长，我不同意分股份。” 　　到这会儿了，他可不管对面是什么大老板不大老板的，拿到钱，他也不用指着谁给发工资了，谁都不用巴结，只有别人来巴结他的份儿。 　　那腰杆子，一下子就直起来了。 　　郁妈妈不动如山，“咳，楚然爸爸，你也听到了，楚然是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做的决定。当然，她没成年，签合同得你有你的签字，不过，我们其实也不急，可以等她成年再签的。” 　　别可别不识抬举！ 第128章 没人爱不可怜6 　　“大不了我们自己干, 不签。” 　　楚自强很强硬。 　　这话说的，在坐的除楚后妈，都笑了。 　　郁妈妈做为东道主, 真是够够的，再不想跟这种一般见识吧, 还是强忍着得说话呀, “楚然爸爸, 你也是大学毕业的, 算数应该会吧？你有多少本钱？你有销售渠道吗？怎么？要一坛两坛的做起啊？那你算算, 你干一辈子, 能挣一年的分红钱？” 　　这个道理, 楚自强到是懂的, 心下也犹豫。楚后妈不干呀, 她心里清楚得很, 对楚自强来说, 钱是他闺女的, 就是他的, 那可不是她的, 要股份分红，一年几十万也好, 几百万也好，哪怕是千万上亿的，跟她和她儿子可都没关系的。再过三年半, 楚然就成年了, 就死丫头那个脾气，能管他们母子才怪呢。那什么生意，前几年都是投得多挣得少, 死丫头成年之前，才能分几个钱？ 　　“分多少钱，也分不到我们手上。我们就是帮着孩子看着的……”楚后妈声音不高不低的，在场的都能听到。 　　却也让其他几家的家长，原本还觉得这么收了人家孩子的钱心里过不去，这会儿到是觉得该收下了，收了，以后照顾楚然才名正言顺。看这个爹妈的德性，钱怕是到不了孩子手里的。 　　人家夫妻有默契啊，楚后妈这么一说，楚自强就很上路，“签约也行，五百万签字费，从以后的分红里扣，拿钱我就签。” 　　都到了这时候了，还要什么脸面。 　　楚然只坐着看，什么都不说。 　　“五百万？行啊，签合同吧，我让人拟合同，你先签了这五百万的合同。明确了原由，马上可以反钱打到你账上。”郁妈妈可痛快了。 　　其他人都不忍心看了，默默的对着餐桌看，仿佛那桌上的菜都开出花来了似的。 　　小朋友们看不明白啊，任杰和许紫陌都是讲义气又比较冲动的，就想出声打抱不平，都被家长在桌子下捏了手给阻止了。楚然也以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动，才一个个的强忍着，带着好奇的看。 　　楚后妈的心计显然比楚自强多，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了，快速的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在郁妈妈已经让人拟合同之后，赶快出声阻止，“钱是孩子自己挣的，咱们又不是卖孩子，不能要那么多钱的。”说着话的时候，拉着楚自强的手，偷着在他手心写了个法字。 　　楚自强手心一疼，脑子才清楚一点儿。意识到，五百万可不是小钱，对方那么痛快，一分钱还没挣呢，就愿意拿出来，不定背后怎么算计他呢。别钱拿不到，再把监护权丢了，现在死丫头能挣大钱，她妈那头儿肯定愿意，到时候，自家什么都没有了。 　　“是，孩子的钱咱们不该拿，只是家里现在日子艰难，然然上学也得不少花费，先支五十万来用几年，以后挣了再还她。” 　　于是，那合同送过来，五百万就变成五十万。那字一签，郁妈妈拿起手机就转账，没用上一分钟，楚自强的手机就收到了五十万到账的提示音。 　　钱收了，那签就必须得签了。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那几家本为还想推拒一下的，都不说话了，直接就签字。 　　“楚然爸爸，我看你们夫妻也都挺忙的，听说家里还有个宝贝儿子要照看，怕是忙不过来，我家紫陌跟楚然同桌，上下学一起也方便，不如让楚然搬来我们家住吧？她省得打扰你们一家三口的美满日子。”许妈妈做老了教务主任，什么样儿的熊孩子都见过，那是软得也来得，硬得也来得。 　　楚家两口子是巴不得把楚然送走呢，手里把着监护权，收着楚爷爷留下那房子的房租，如今又得了五十万，能换个大房子，当然乐意了。 　　“怎么好麻烦你们，孩子不懂事……” 　　表面上还是要假装一下的。 　　呵呵了，许妈妈连面子情都不想留了，“那你们放心，孩子比你们懂事儿。” 　　…… 　　那就这样儿吧。 　　马上要过年了，说好了，过完了年，开学楚然就搬出来到许家住了。 　　晚上回到家，楚爸爸开始跟楚然玩儿套路，动之以情了，“然然，别恨爸爸，爸爸也没有办法。你给你同学分了那么多钱，他们家欠着你的情，会对你好的。等爸爸以后挣了钱，买了大房子，一定接你回来，哄你好吃好住，相信爸爸，好不好了？” 　　嗯，那我可太相信你了。“当初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楚自强：…… 　　“爸爸和妈妈不一样，你不是一直跟爸爸在一起吗？” 　　“奶奶还在的时候，我是跟着爸爸奶奶住的。” 　　楚自强：…… 　　“唉，要么怎么说没办法呢。等你以后长大了，就明白爸爸的不得已了。” 　　“行，那就等我以后长大了，再看看能不能原谅你吧。” 　　“还有事儿吗？我要休息了。” 　　楚自强脸上努力挤出笑来，“然然，能不能把那方子，给爸爸一份儿？” 　　还是想自己干呗？ 　　咋就这么单纯呢？那钱真就那么好挣？ 　　“行。我给你写。” 　　你们后半辈子不搭到咸菜缸里算我输。 　　楚自然就很高兴了，闺女果然还是亲的，跟他还是有感情的，“你那些同学家里，过年肯定也挺忙的，要不，年前就在家吧？趁着有空，把那咸菜做了也让我们尝尝？顺便教教你阿姨？行不行啊？” 　　行啊。不教会了她，怎么把她绑到咸菜缸上。 　　这自私的人，少有不贪心的。 　　转天儿，楚自强就被公司辞退了，齐总不可能再留他。两口子到是没难过，一门心思的想着创业当大老板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到批发市场，买了三十斤萝卜回来。还按照楚然给开的单子，买了料和药材。 　　回来两口子一人拿一个小本本，记着楚然配料的配比，熬汤的顺序火侯。有没看懂的，还会随时提问。后妈是会做饭的，切菜什么的，她很熟练。自己在一边儿动手单做了一份，就是对比着来的。 　　除夕的时候，咸菜刚刚好。味道很好，两坛子的味道也是一样的。 　　后妈这才放下心，认可了楚然没有藏私。 　　过年的时候，两口子拿着咸菜到处送人，把亲戚朋友都送了一个遍，直接拿泡菜走的礼，还提前跟所有人预告，楚自强辞值创业，要开咸菜厂了。 　　开吧开吧，有理想是好事儿。 　　过了年，两口子就张罗着找厂房，楚自强天天出去跑。楚后妈在家里列单子，算计着手里的钱，够买多少料，能做多少泡菜。 　　楚然才不管呢，有时候后妈试图想到把楚根留在家里让她看，哪会如她的愿，不去同学家，还可以去诊所嘛。到诊所看看医书，跟曾奶奶学学针灸，帮忙干点儿活它不香嘛。 　　还特意买了两套针具，诊所里留一套，家里放一套，拿自己练。每一个学针灸的人，都有拿自己练的一步。 　　“你干什么呢？” 　　楚然胳膊上正扎着针，边看书。小胖子跑到她房间来，大呼小叫的。 　　“跟你说话呢，死丫头片子。” 　　上手就要推楚然。这孩子在家里霸道惯了，姐姐的东西向来是说抢就抢，这半年，姐姐总是不在家，屋子里啥也没有，他抢着都没意思了。 　　“啊啊啊……” 　　哇…… 　　小胖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妈，死丫头用针扎我。” 　　后妈从屋子里连跑带颠儿的出来，“你要干什么？”声音都破了。 　　儿子是她的命，也是她的死穴，动一下，那就是要她命，必是要拼命的。 　　楚然看了她一眼，“他来动我针，扎他？下次再敢进我房间，我扎瞎了他。你信不信？” 　　她当然是故意扎的，扎在麻筋儿上，就是为了教训一下小胖子的。屁小子惯的毛病。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跟她得瑟。记不住还扎，哪疼往哪扎，还就不信了，治不了你。 　　“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你个丧了良心的狗东西，你要害我的儿子，你给我滚……”楚后妈跟疯了似的，随手拿起门口的椅子就往楚然身上扔。 　　不错不错，真不错。 　　这是觉得方子到手了，不用忍了是吧？ 　　楚然拿着手机对着她，“砸下来之前你可得想好了，家暴是犯法的。我肯定不会躲，到时候，学校的老师，同学，同学家长，小区的邻居，全部都能给我证明。你要是判了刑，你儿子……我爸能不管我，他再找一个，就能不管你儿子，到那个时候，你猜猜，你儿子会不会饿死？他有没有我这个本事能自己挣钱？” 　　啪…… 　　椅子到底没有砸到楚然的身上，砸到地上了。 　　然后很快的，就有人砸门，楼下张奶奶和张爷爷以最快的速度上来敲门了。“开门，快开门，楚自强，你们两口子赶紧给我开门，造什么孽呢？不开门我报警了。” 　　后妈只能去开门，他们讹来的签字费还有这些年的积累都留做本钱开泡菜厂呢，这房子暂时还得住着，一时半会儿的搬不了家，邻居们还不能得罪。 　　“然然，然然，在屋没？有没有事儿？”张奶奶进了门就边喊楚然，边往屋里走。 　　楚然坐在床脚，卷缩着，胳膊上还带着针，椅子还在地上放着呢，看上去吓得不得了。 　　“怎么身上还有针呢？老头子，快点儿滴，快报警，杀人啦。”张奶奶大喊大叫的。 　　“张姨，不能这么冤枉人的，针是那丫头自己扎的。” 　　楚然抬起脸，可怜得不行的样子，全身直发抖，慢慢把针往下拔，“张奶奶，我在学针灸，针是我自己扎的。弟弟来推我，我针没拿稳，扎了他一下，阿姨就要打死我……” 　　不就是绿茶嘛，看谁比谁茶。 　　“这不了得，不行，报警，报警。”张奶奶气得不得了。 　　张爷爷早已经打了电话了。 　　民警来得很快，社区的人也来了。“我们已经联系了孩子的母亲，以后孩子你们不用管了。” 　　楚自强出去找厂房，刚进屋，就听到这个。 　　“不管就不管，她这样儿，我们也管不了了。” 　　孩子妈在千里之外呢，听说女儿在这边受虐待，待不下去了。人家直接就没接茬，只说马上跟厂里请假，请了假就过来。 　　然后这马上，就马上到了楚然开学，人也没来。 　　这些天，楚然一直住在张奶奶家，行李早都收拾好了，她也没啥东西，总共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得下。只等着孩子妈来办了手续，接走呢。 　　这一直没等来，大家也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最后把楚然的监护权放到社区了。到她十八岁之前，监护权都归社区。所有的操作，全有正式文件。 　　就是楚爷爷那房子，暂时要不回来了，楚自强拿那个房子抵压贷了款，钱抢在办手续之前租厂房花出去了。总不能收他们的住宅还钱。但管理权是收回来了，以后租金社区的工作人员帮忙收，再转给楚然。 　　楚然呢，开学就搬到了许家，跟许紫陌一起住，没要她的大房子，两人住了上下铺。 　　这就算是跟楚自强一家断了关系了。 　　世界清静多了。 　　每天按时上学放学，曾奶奶上班的时候，还能去学医术。在学校，老师同学都照顾，有几个要好的不伙伴儿。放学了，不去学医的时候，就一起到郁家写作业，混晚饭，写完了作业，该玩儿玩儿，该闹闹。玩够了，一起回许家。有空呢，在家里帮着做做饭，收拾收拾卫生，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哄着许紫陌多做做题，她又不笨，用了心，成绩哪有上不去的。把这些做好了，在许家住着就不艰难。 　　寄人篱下，本就是不容易的。 　　谁让她还没成年了呢。 　　也只能先这样儿了。 　　处理了家事，别的不想，学业为重。 　　之后，楚然把主要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郁枢跟她飙着劲儿学，不想被落下，文静要练舞学琴，她也很努力了，但成绩到底与他们着上一点点。任杰与许紫陌，楚然是天天看着，成绩慢慢也上来了。 　　小团体里后来又加了个齐沅，据说是那次聚会回去，被混合双打了，回头押着他到郁家，求着郁枢带着他一起玩儿。郁枢看齐沅被收拾得那么惨，心里美滋滋的，答应得可痛快了。之后还真就带着齐沅了，还把他那惨样儿转述给几个小伙伴。一点儿也不想齐沅是不是伤自尊。任杰更是跟着一起笑。到是没赶人走。楚然刚开始还担心，别给齐学渣整出心理阴影，再黑化了啥的。观察了几天，发现人家不但没留下阴影，到是不怎么睡觉了，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起么让郁枢出丑好找回场子上了。 　　这心理素质，是够好的。 　　果然，皮孩子也是有好处的，抗摔打。 　　楚然还挺喜欢这样儿的皮孩子的，赤诚。 　　便也多花了两分心思，带带他呗。收拾孩子，又有个同龄人的身份，算不上多难办。 　　郁妈妈的动作很快，郁家底子厚，泡菜厂很快就投产了。又不是多难的工艺，有钱有人一切好办。包装都还是几个小朋友一起讨论出来的呢，郁妈妈特意交给他们的任务。 　　五月份，小伙伴牌的泡菜就上市了。借着郁家任家和文家的销售渠道，很快就在各大小超市上架。很快，销路就打开了。味道好，自然不愁卖的。三个月就收回成本，第四个月就开始有净利润。 　　反观楚自强两口子，厂房租了，坛子，原料都进回来之后，就没剩下多少钱了。雇了三个人，加上他们两口子，全手工制作。也买不起包装机，还在批发市场租了个小铺面，想做散装批发。 　　结果第一批做出来，味儿就不对。 　　反复的试了三次，味儿怎么都不对。 　　楚后妈就怀疑是楚然故意坑她，在家里用小坛子又试，味儿是对的。那就是他们大批量生产的过程出问题了呗。这事儿找不到楚然身上。 　　可是家里没钱了，再试不起。 　　只能借了债，少进了点儿料试，还是没试成。 　　翻来覆去的，试了小半年。还是不成功。 　　实在是没法子了，厂房也不租了。两口子守着小铺子，一小坛子一小坛子的做，往外零着卖。销量也还行，做出来的都能卖掉。就是挣得太少。同样口味的，小伙伴一袋才三块钱。他们零卖就卖不上价。去掉成本，房租水电的费用，一个月下来，挣不上五千块钱。两个人，累死累活的，也就刚刚够生活费，还得还债，压得喘不过气来。 第129章 没人爱不可怜7 　　“啊啊啊啊, 我够分数线啦……” 　　中考查分数线，许紫陌紧张得不行不行的，大半夜十二点, 一家子围着电话，眼神放着光的盯着电话。然后一看, 过了一中本部的线, 一个蹦高儿, 就开始在客厅里尖叫, 然后跟爸爸拥护, 抱着妈妈叫, 又把楚然抱起来轮了两圈。 　　这就是外形上巨大的差距造成的了。楚然这回是娇小形, 一米五八的身高, 七十八斤的体重, 一尺六的腰围。瘦得什么似的, 怎么吃都不胖。再加上她有意的控制, 按压穴位, 反正是除了个子不高, 该大的地方大, 该小的地方小，身材是真的好。许紫陌呢, 从小练武术加上营养好，筋抻开了，一米七五的个子, 一百三十斤的大体格子。到初三都长开之后, 动不动一兴奋就把楚然抱一起抡一圈儿，这个爱好，也是很任性了。 　　“好了好了, 放我下来。我还没查分呢……” 　　“哦哦哦哦，对。不过你不用担心啦，查不查都一样的。” 　　那还是得查一查的，对答案的时候，作文分不好估啊。 　　“好好好，稳定发挥，稳定发挥了。”许爸许妈一看，英语作文扣了两分，语文作文扣了三分。总共扣了五分。都很高兴。 　　“走走走，出去庆祝庆祝去。咱家两闺女考上一中本部了。”许爸就张罗着要庆祝。 　　庆祝啥呀，半夜十二点呢。 　　出不去门，不要紧啊。可以打电话嘛，同班的同学，肯定都在查成绩的，可以打电话聊嘛。小团体的几个小伙伴，大人在家长群里聊，孩子在小伙伴群里聊。 　　郁枢成绩比楚然还高一分，他语文作文扣了两分。一听楚然没他高，美得，发出来的语音都还能听到笑声儿呢。 　　任杰跟许紫陌差不多，都是擦着边儿上线。文静成绩正常发挥，高了分数线十几分。意外的是齐沅，这家伙考神，考之前人家压上题了，做的练习题类型全压上了。比文静考得都好。齐总都乐疯了，在家长群里就大包大揽，约好几家一起庆祝，这次不聚餐了，一起出去旅游，费用他全包了。他们两口子是真心觉得，齐沅能考这么好，全是几个小伙伴的功劳，毕竟跟他们玩儿以前，他可是铁稳的倒第一。其实他现在成绩也就中等生啦，确实有如神助，不服不行。 　　谁家也不差出游这点儿钱了，齐总说包那就包呗。 　　夏天，草原风景好。最后五家自家游去的草原，开了三辆房车，两辆皮卡去的。这回文静总算没被落下，把孩子高兴坏了。 　　楚然就一个人，那五家都是独生子女，她蹭哪一家的车都行。都不拿好当外人儿的。 　　玩了半个月回来。各有有各家的庆祝。楚然出门了。 　　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原身妈妈所在的城市，看看妈妈，她知道小朋友心里有念想。 　　“然然？你怎么来了？快快快，跟妈回家。” 　　妈妈在市场卖菜，看到楚然，意外得不得了。赶紧把摊子收了，拉着她回家。 　　她的家是个新小区，位置不怎么好，房价应该不贵，在二楼。五十几个平房。屋子里没有多少东西，很干净。男人不在家，他是开大货车的，常年在外面跑车。 　　“妹妹呢？” 　　“上托管班，五点半才放学呢。一会儿去接。然然，你自己跑来，你爸知道吗？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呀。”妈妈挺局促的。 　　“我一年半以前就从家里搬出来了。刚刚中考完，来看看你。” 　　“啊啊啊，中考啦？考得怎么样？要自费上高中吗？我们这儿自费得四五万，你也看到我这个情况，钱我能给你出，住是真住不开……” 　　嗯，真直接。 　　要说这个妈完全不管孩子呢，也不是。以前是一个月五百块钱，从来没晚过，到点儿就给转钱。后来让她回去接孩子没回去不了了之后呢，就变成了每个月一千。楚然跟她说过，不缺钱，不用转钱了，人家也不听，还每个月一号准时转。可要说她管呢？孩子来了，一听说中考了，先把拒绝孩子来投靠的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就是我能给你拿钱，但你别来打扰我生活。 　　“我考上一中本部的高中部了。不用自费。就是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一声，我钱够花，爷爷留下那房子的房租，够用了。你不用给我转钱了，留着给妹妹吧。行了，你挺好的，我也见到了。没事我走了。” 　　人家都烦成这样儿了，还待什么待，了了小朋友的念想得了。 　　妈妈追着她出门，拉着她手眼泪直掉，“然然，妈不会不管你的，别恨妈。” 　　楚然没出声，她没资格说恨还是不恨，对这个母亲，和冷暴力的父亲感情还更复杂。许是远的香近了臭吧，她这个母亲做得不好，孩子对她的记忆却是好的多。 　　上了公交车，楚然就把手机里妈妈的联系方式都删掉了。除了转账，一年也不说一句话，既然不想再收她的钱了，那还留着干啥。删了，那钱她也就转不过来了。 　　这个城市是西南重镇，特大城市，历史名城，旅游胜地，来都来了，楚然也就没急着走，找了一家酒店住下。背着包，把这城市好好的逛了一遍，尝试了不少很多当地的美食，每天跟小伙伴们分享一下。实际上，大家都在不同的城市旅游，群里分享的都是旅游的视频和风景照。还约好了，高考之后，他们都成年了，到时候不带家长，自己组团出来玩儿。 　　这会儿想得都挺好的。 　　一上了高中，重点高中，那课程的压力，相当的大。一个个的很快就累死了狗。为了跟上课程，都快累哭了。齐沅最惨，他的基础薄，偏中考的分高，进了重点班，又成了铁稳倒第一，到底是大了，知道用功了，为了跟上课程，起早贪黑的学。楚然和郁枢也累。成绩好不一定就轻松，主要是还有各种竟赛，正常的课上完了，还得参加竟辅班，一天几套题的做，楚然都熬得掉头发。 　　她这个流浪儿童，高二开始，还不住许家，改住郁家了。郁家离学校更近，最主要，到了高二，就他俩进了精英班，冲青北的。还有竟赛啥的，他们俩能一起研究题。郁家房间也是多，加上合作的关系，郁爸郁妈只当多个女儿，给准备了房间。楚然也就住了。咋方便咋住呗。 　　第天跟郁枢一起上学放学，有司机接送，在车上讨论的都是题。 　　周末也不能轻松，得去找曾奶奶，曾奶奶要考校医术进展的。知道她学习忙，只要求不忘了学过的就行。那当然不能忘了，还是学了不少新东西的。需要转换脑子的时候，就背几个方子，也不浪费。针灸也没落下，能帮着她放松精神，集中精神。还配了安神香，对睡眠好，养脑。小伙伴以及家长们都跟着受益。 　　高中三年，过得那可太充实了！ 　　过的时候，觉得日子好漫长，每天都跟一年那么长，太难熬了。 　　可能高考完了，回头一看，啊，好像中考才没多久，怎么就高考了呢！ 　　“说好了一起出去玩儿的，你们有什么意见？去海南吗？去草原吗？去高原吗？去高原吧，我想去珠峰，去不去？去不去？” 　　任杰在群里喊人。 　　高考之前两三个月，感觉小伙伴的群里，消息都少了。每次有人发信息，都是死无可恋的又要月考啦，还有多少套题没做之类的话题。好不容易有人提起个八卦，谁谁谁谈恋爱了啥的，姑娘们没聊上两句呢，就被臭男生们给冲散了。说什么手游，球赛的。上了高中之后，男女生的区别一下子就特别明显了，学习以外的话题，完全没有共通性。就是假期出去玩，也都各玩各的了。既便是一起去的商场游乐场，一进门，也能迅速的分成男一拨，女一拨，各玩各的，然后再一起吃饭，泾渭分明。啊，吃饭的时候，还是比较和谐的，出去玩肯定自助餐，男生们超能吃，女生挨个偿一口，剩下多少，都能给吃光。不出门的时候，不定在谁家，家长一般是不在的，差不多都是楚然掌勺，文静和许紫陌打下手儿，男生洗饭收拾饭桌。合作久了，训练有素，干得又快又好。家长就更放心，不管了，随便他们折腾。 　　“急什么急？成绩没出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出去浪什么？别玩儿了一大圈回来，没考上，丢死人了。我不去。我要等成绩出来。”许紫陌先回应了。 　　“我还得考两个证儿，还想把驾照考了。”文静也有安排。 　　对，大部分同学的暑假计划里，都有考驾照这一项的。 　　“我也要考驾照。” 　　“我也……” 　　“行行行，那就先考驾照，等成绩。成绩出来再出去玩儿。反正我是不管考多少分，都要上大学的，我可不想再过一次高三了。你们定哪我不管，我是定了珠峰了，必须有一站。”任杰很坚持。 　　“我还想去草原，上次都没去湿地公园，我想去看看……”文静对草原情有独钟。 　　“那就都去呗。反正时间一大把。”许紫陌哪都可以。 　　“我没意见。”楚然也是哪都行。 　　“京城不用去，我们报京城的学校，不用特意去玩。”郁枢用了排除法。 　　“切，你俩代表全体啊？我还非得去京城不可了。”齐沅跟郁枢就没和谐过。 　　“小齐，你也报京城呗？大家都报京城嘛，做个伴。”楚然提建议。 　　齐沅直接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你俩不是青就是北，我不配。” 　　那京城好学校多了，你非得死磕青北干什么呢？ 　　然而，人家考神再次附身，又压上题了。上哪说理去。三年重点班垫底的成绩，人家高考成绩，过青北线了…… 　　楚然都想问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学霸系统，还是穿越人士？咋回回能压上题呢？ 　　齐总两口子看到儿子的成绩都麻了。他家孩子要上青北？咋这么不真实呢？ 　　家长，老师，当然是希望他去的。齐沅自己死活不报。他脑子还是清醒的，高中在重点班的日子太难熬了，这要真是去了青北，就他这个基础，这个脑子，大学四年他能疯了。还是报个他能应付的学样吧。 　　那要按他这么想，学校就随便报了，分数在那儿嘛。 　　那就在京城的大学里选一个离青北近的呗。 　　楚然没有考曾奶奶心心念念想让她考的医学院或中医大学，报了青大的建筑系。想系统的学一学。郁枢报了机械工程，纯工科。文静去了传媒大学的播音主持专业。许紫陌考了体育大学。任杰上了理工大。确实都考到京城了。 　　等成绩期间，学车，考驾照，吃吃喝喝，天天胡吃海喝的。 　　楚然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就去社区办了手续，监护权取消了。爷爷的房子这几年打官司，也要回来了。当初楚自强就没在正规的公司办抵押贷款，正规的公司他也贷不出来，那房子在楚然名下呢。房子要回来了，那钱他是怎么还的，就跟楚然没关系了。房子直接卖掉了，卖了五十三万三千块钱。 　　处理完房子和监护权，驾照也考完。小伙伴们才结伴出去旅行。六个人一起呢，家长们到是没说不放心。放不放心的，孩子大了，也管不住了。 　　海边，草原，珠峰，天山，古城，都玩儿遍了，足足出去跑了一个月。确实是年轻，身体好，高原反应都没怎么着。还都跟不知道累似的，回来都活蹦乱跳的，一点儿没看出累来。也是有楚然这个大夫随行，有保障。就是一个个的都晒成了黑煤球儿了。 　　回来楚然就开始翻医书，带着文静和许紫陌一起研究着自己做美白的化妆品。做好了在自己身上试。臭男生们没这个需求，回来几个人就天天窝游戏室里不出门了，宅得要死。姑娘们折腾到开学前，才算是白回来。 　　这回郁妈妈没抢上，美白的方子给文妈妈得了去。文家开商场的，有这方子，人家也不差再开个化妆品公司。还是分五股，人人不落。 　　楚然和郁枢的通知书是最早下来的，还有记者采访什么的。郁爸郁妈生意再成功也挡不住想炫儿子的心情，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叫上一起分享收通知书的喜悦。其中就有几个拍了视频发到网上的。一家收到两封青大通知书，当新闻不过份。 　　视频播放量很快就刷上去了。 　　很快，认识楚然和郁枢的差不多就都知道他们考上青大了。 　　楚然拿着通知书和礼物，回原来的小区，挨个给帮过她的人送礼，报喜。有不少人收了礼物，还拍视频，发上网。 　　都把她拍成小网红了要。 　　那流量这么大，楚爸爸一家和楚妈妈一家，当然也就知道了。 第130章 没人爱不可怜8 　　“然然呀, 你考上青大了，怎么没给妈妈说一声呢？信息也删了，是不是生妈妈的气了？妈妈正想告诉你呢, 今年妈妈家换了个大房子，七十几平呢, 带了你的房间, 你来跟妈妈住吧？我跟叔叔商量过了, 他没意见的。好不好？要不要妈妈去接你？”楚妈妈的语气很欢快, 带着两分志得意满, 三分吐气扬眉, 五分的底气十足。她是真的买七十几平的大房子, 说话都硬气了吧。 　　“不用。我要去学校报道了, 没时间。” 　　楚然语气淡漠。 　　“那你把微|信加回来, 妈妈给你打学费啊。” 　　之前几年的钱转不过来, 当是不知道了。那时候想着, 孩子有她爷爷的房子一个月两三千的租金, 确实够花了。她帮着存下来, 以后她用的时候一次给她也行。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孩子考上青大，前途无量, 哪还有用得着她这点儿钱的地方，再不好好表现，以后怎么开口让她照顾妹妹呢。 　　孩子小的时候, 她怕累赘, 一个月五百块钱买个安心。如今，孩子出息了，她到是瞬间觉得后半辈子有指望了。在家里跟男人说话, 都硬气不少，男人知道她跟前夫的女儿考上青大，还主动提了在女儿的卧室加张床，让孩子假期来住呢。 　　跟她一样想法，觉得后半生有靠，终于不用奋斗的，当然还有爸爸楚自强了。这几年，他位两口子的日子过得太辛苦了，一小坛一小坛的泡菜做，从早忙到完。债却越来越多，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来气，要卖掉老房子，换到殡仪馆隔壁的小区，买个小一点的，倒出钱来还债了。 　　这几年一直没找楚然，是因为她监护权在社区，怕找她被告。现在她成年了，谁也庇护不了她，她也考上名牌大学了，也该尽点儿赡养父母的义务了。 　　“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去你们学校闹，让你上不成学。” 　　听听，听听，这是亲爹说得出来的话吗？ 　　楚然能怕他这个？她又不是过错方，为什么怕闹？闹去呗，脸面多少钱一斤？丢不丢的能咋滴？ 　　“把你的身份证和护口本拿着，跟我走。” 　　后妈一听，这不是要单给她爸办卡转钱吧？那可不行，上手就去拉男人，把男人挡在身后，对楚然说道：“你要干什么？你爸啥事儿都不瞒着我，要去我们一起去。” 　　“那你们一家三口都来吧。” 　　他们两口子是在诊所堵的楚然，郁家的别墅小区他们可进不去，毕业了，学校也找不到人，就只在诊所这边，楚然还在跟曾奶奶学医，能找到了。 　　楚然在诊所等着，楚自强两口子怕她跑了，后妈一个人回家去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顺便叫楚根。他也小学毕业了，在放暑假。 　　等到东西取回来。楚然把人带到保险公司。 　　“到保险公司干什么？我们又不保险。”楚爸爸还奇怪。 　　“我给你们保。”楚然没回头，回了这么一句就进门，你们爱跟不跟。 　　那当然得跟着。 　　拿着楚自强的身份证我户口本，跟他们父子两个都买了大病险，还给楚自强买了一份寿险，跟楚根买了一份教育险。加起来每年要交两万多块钱。除了楚根那个教到十八岁就可以，其他都是二十年。 　　“先生，怎么不给闺女也买一份呢？满了十八岁，不能买教育险了，还可以买大病险，寿险嘛。咱可不兴重男轻女啊。”保险员给办完了手续，等着出合同的时候，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跟楚自强说呢。 　　“管得着吗你，办你的手续得了。能不能敬业点儿。”楚自强话可多着呢。怼完了保险公司的柜员，又转头谄媚的看着楚然，“然然，你阿姨也没个保障呢，是不是，一起买了得了？” 　　楚然头都没抬，当没听到了。 　　那柜员儿却听出点儿门道了，怎么着？这是孩子给父母买呢？这小姑娘才多大？当爹的看着年纪也不大，身体看着也不像是有大病的，当然了，有大病也保不了大病险。怎么就让孩子给他保险呢？还有脸让再加一份？听这话还不是亲妈？哎妈，这是什么人呀？ 　　心里这么想着，就又多看了楚然两眼，一看，咦？眼熟啊。 　　“你……是不是考上青大的那个同学啊？一家里两个孩子都考上的那一家？对吧？对吧？”柜员家的儿子上高中了，是羡慕的就是谁家孩子考上好大学了。 　　楚然就以遇上粉丝的完美表情，对着柜员笑，“如果是咱们市里的，那应该是我吧。” 　　“哎妈呀，小天才来咱们这儿办业务啦。太巧了太巧了。哎呀，大哥呀，你这闺女咋养的，咋养的这么好呢？我可太羡慕了。”柜员大姐这个热情啊。对楚自强态度都变了，可说完了，又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啊。视频里，这姑娘家可是住着大别墅的，家长也在呢，老有派了，一看就是大老板，不是这位呀。难不成是随妈改嫁的？ 　　“是拿奖学金了吧？哎哟这孩子真有孝心。不过你还是年轻，钱可不能这么花呀。奖学金才能给发多少？大学里花费多大呢？我可听说，一年得十来万呢。”柜员真是好心，知道考上青北的学生都有各种奖金，少的能拿三两万，多的十几万的都有。她就是提醒一下，上大学也有花销的。 　　“我说你能不能干了？瞎嘚吧什么？没头儿了是吧？我们家的事儿用得着你管？”楚自强忍无可忍了，这是撺掇着死丫头别给他花钱呢吧？咋那么坏呢。 　　柜员就撇嘴，不说就不说呗。有啥了不起的。 　　就安静的办手续。 　　楚然又拿出来一张卡，登记卡号。然后跟楚自强交代，“这卡里有五十万，以后每一年都自己扣款，够交完这几份保险的。到期以后，卡我再给你。” 　　楚自强两口子看着那卡，眼睛都发红，“直接给我们拿着得了呗。爸你还信不着？” 　　“上次给你们五十万，没到半年就赔光了。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们，这个是给你们买个保障的，是卖了爷爷房子的钱，给你了，你再赔光，到时候怎么办？”楚然说了可怜巴巴的，演技开大。刚刚柜员大姐一顿大嗓门，营业厅里里外外的人都听到了，有不少人在拍视频呢，机会不容错过。 　　楚自强一听就不乐意，你那卡里五十万一百万的，又到了我手上，有啥用。“你少在这儿装穷，你那分红一年就好几百万，你没钱？” 　　楚然怯怯的看他们一家三口一眼，又低下头，“我还要给妈妈和妹妹买保险。还要交学费和生活费。还有这几年住同学家的花费，要还的……分红也没有几百万……” 　　那确实没有几百万，而是上千万。她可真没说慌。 　　“我管你分多少，我是你爹，你就有赡养我的义务。我要多少，你就得给我。不给我就去告你。” 　　后妈也在边儿上帮腔呢，“当时你说给我们方子，教我做泡菜，但那方子是坏的，泡菜作不出来，我们才赔的钱，明明是你故意使坏，现在来装什么好人。你脑子是好使，十几岁就那么多心眼儿，能坑你亲爸了。” 　　那这事儿，楚然必须不能认呀。“我的方子没问题。你们现在不是还用那方子做买卖吗？”要是我的方子有问题，你们能做出来泡菜卖不？ 　　后妈一脸鄙夷，“切，那是你使了招儿，只能小批量做，不能大规模生产。不是你方子有问题是啥？” 　　哎，这话周围的人都听不下去了。这也太无理取闹了吧？你这话里的信息量够大了，猜吧猜吧也能猜个大概齐，你们抢了孩子的什么方子，做泡菜？然后自己做不出来，只能小产量的做，不能量产，懒人家方子不好？哪有你们这样儿的？靠着人家方子挣着钱呢，然后懒人家没帮你们把厂子建起来呗？就没听过，谁家方子，能过十斤做不了一千斤的道理。 　　楚然就接话了，“那你们可以不用……” 　　楚自强直接抬手要打，“你个死丫头。”不用？不用他们吃啥？ 　　他一抬手，保安就过来了，“怎么着？大厅广众的，想打人啊？” 　　楚自强放下手，改指着楚然，“你给老子等着……” 　　楚然才不怕她的脸色，把合同往他跟前一递，“爸，签字。” 　　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个怂包。把围观的人气得呀，这孩子咋这么熊呢？这样儿的爹，你冠他毛病干啥？还给他花钱？气死了气死了。有那拍视频直播的，评论都刷屏了。全在骂，这是啥脑子，怎么考上的青大？被pua傻了吧？都这样儿了，还给他花钱呢？ 　　楚自强才不管呢，坐下就签字，给他花钱凭啥不签。 　　就有那实在看不过眼的，在边儿上劝楚然，“闺女，给你妈打电话吧，别给这种人花钱了，不值当的。” 　　楚然就委屈巴巴的说呢，“我妈在府市，得照顾妹妹，还要上班挣钱，没时间过来的……奶奶走了以后，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带我的几年，爸爸让我住在他们家，没让我在外面流浪，还让我用他们家的厨房做饭，还不用我交水电费，只收房租而已，那时候我才十岁，如果没有他，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大家别这么说他了，我得报答的……” 　　哎卧槽，这是人吗？十岁的孩子，不能饭吃？让孩子自己做饭？还收房租？魔鬼吧？ 　　“哎妈气死我了，闺女，你咋这么执迷不悟呢，这种人你还管他？哪有这么当爹的？你妈就不管？告他吧，还给什么钱？” 　　有老太太看不下去，气得都想上去打楚自强一顿了。 　　楚然焦急的上去给老太太顺气儿，按穴位，“奶奶，不气不气，我这不是都平安长大了嘛。告啥呀，清官难断家务事。五年前，楼下奶奶帮我报过警的。四年前，还把我的监护权转到了社区呢，我爸爸妈妈可多了。大家都疼我，挺好的。爸爸就是说说，吓唬我，他没打过我的，当是转监护权也是爸爸不在家的时候，阿姨要用椅子砸死我，楼下爷爷奶奶救了我，我也没受伤。这不是没给阿姨花钱嘛……不气，不气，我知道好歹呢。” 　　看我多好，各种给你们解释。 　　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啥不明白的。听楚然这么一说，又看到孩子跟她眨眼使眼色，啥都明白了。行，有心眼儿就行。要不真是能把人气死了。 　　然后老太太也影后上身了，开始配合楚然飙戏，就问呢，监护权还能转到社区吗？楚然就给解释呗，亲爹这边儿有生命危险，亲妈那边儿不管，玩儿失踪，她又不是孤儿，去不了福利院，社区不管咋整？好在还有同学家长有善心，让住家里，好几个同学家轮着住，这家三天，那家五天的，这不是就糊弄着成年了嘛。 　　差不多说完了。那边儿手续也办完了。 　　现场的人和看直播的，简直听了一部血泪史。这也太惨了…… 　　直接就刷上热搜了，亲生父母谁也没跑了，收获各种骂声。楚妈妈那边儿因着没出面，也没要东要西，被扒出来，骂几句，多的也没有了。楚自强这边儿，一家三口这回是真社死了。 　　那泡菜铺子也被扒出来了，他顾客不少的，泡菜味道也好。扒出来之后骂的人更多了，好嘛，就这你还好意思说人家给的方子不好？都有老头儿上门拿拐棍指着门骂的。也没几个人再上门买他们那咸菜。反正有同意口味的小伙伴，袋装的，又干净卫生，也不贵，干啥买他家的，省那么两毛钱，谁知道他们心这么狠的恶人会不会往咸菜坛子里吐口水呢？不买不买。 　　到是给小伙伴反向做了一把营销，知道楚然在厂里有股份能拿分红，都想着，买一袋，支使一下，当帮着孩子交学费了。销量的蹭蹭的涨，之前一直没卖进山海关，借着这个东风，一下子打来了关内的市场。往全国铺货了。 　　楚然三口在本地是待不下去了。只能停了铺子，低价卖了火葬场旁边的房子，搬到后妈老家的西北小县城去，两口子在家里做泡菜，让她表弟出面开铺子卖。他们是不能抛头露面了。网络太发达，他们走到哪都一样是社死。 　　也不敢再找楚然，到了这个地步，那个保险就很重要了，是楚自强老了以后的保障。现在他们也知道了，找一次楚然，他们就更惨一些，他们是斗不过楚然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万一惹急眼了，不给交这个钱，以后老了可怎么办？ 　　所以，楚然就拿这一年两万多块钱，把楚自强一家给栓了绳子，让他们能老老实实的。比起三不五十的闹腾，这点儿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却能得了清静，是很值得的。 　　楚妈妈那边儿，楚然到底也给买了保险，楚妈妈哭得什么似的。后悔也好，内疚也好，自责也好，还是被骂得委屈也好，到底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怪孩子吗？哪有好个脸面怪。 　　楚然用两份合同，让楚妈妈这一辈子都要活地内疚和后悔当中。 　　更是没脸再来找她，日后哪怕是要饭了，相信她也不会找来的。 　　这就行了。 　　能安安心心的读大学，工作，生活了。 　　楚然原本的计划是在大学里好好的学学建筑的。 　　然而，并没有如他的愿。 　　到了学校，什么手续都办好了，住宿舍第一晚，睡下去，再醒来，回玄幻大陆了。 　　连一分钱都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挣，啥都学着呢。就回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楚然都懵了。 　　但是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给肖玙打电话。 　　“你在哪呢？”声音都是抖的，吓死她了好嘛，真的怕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肖先生了。 　　肖玙听出来她声音不对，“怎么了？我在家呢。” 　　“我来找你。你给我发地址，我想你……”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能见不能见的，必须得见，马上就见，一分钟都等不了。 　　肖玙听出来不对劲，也不敢废话多问，直接给发了地址，等着见了面才细问吧。 　　楚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肖城，到了肖家，见到肖玙哪给他时间问，上来就扒衣服，必须得让她真实感受到这个人，她才能安心。 　　肖先生只能配合着呗。 　　…… 　　“这是怎么了？” 　　终于折腾完，楚然累得迷迷糊糊的，还不敢睡，抱着肖先生，搂得死紧，就怕人消失了一样。 　　“我好怕回不来，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才把本来去西游时空做任务，却莫名其妙的跑到了楚然小朋友身上，又莫名其妙的回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肖先生一下一下的顺着楚然的肩膀，安慰她，“不怕，不怕。你身体在这边呢，走到哪，我都能透过姻缘线找到你的。既便是姻缘线出故障了，我也可能找到你，把你带回来的，所以，别怕，别怕。” 　　楚然还是心有余悸，“是系统故障了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我能投诉系统吗？能不能让它陪我精神损失费？”什么破系统啊，还带出bug的？ 　　“不是系统故障，是人为原因。唉，是我疏乎了，该早点跟你说，让你有个防备，就不会那么怕了，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啊？你干的？ 　　“你知道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肖琅吧？那就是个神经病，跟他妈一样，觉得弄死我，肖家就是他的。之前他弄了个缚灵锁，想把我的魂魄锁在任务世界里，永世不得超生，我躲避缚灵锁的时候，强行逆运时空法则开启时空通道，让你无辜爱到牵连，丢了性命，被迫来到了玄幻大陆。也因为这样，我和肖琅，都欠了你一条命，给你结下了因果。之前我一直没有公开咱们俩的关系，就是怕肖琅利用他与你之前的因果孽力的联系在任务里伤害你。没想到，还是让他知道了……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嗯？ 　　信息量有点儿大啊。 第131章 红楼贾府远亲1 　　“所以, 第一次任务，你能跟我在一个时空，是故意的？你就是靠着因果孽力的联系找到我的？” 　　“嗯。” 　　“为什么要找我呀？” 　　“保护你, 了结因果呗。” 　　“然后保护到了床上吗？哈哈……” 　　“……我也没有想到后来会变成那样……” 　　“那你怎么怎么穿到混沌去了呢？花那么多钱，万一你在混沌熬不过天开劫, 那不是白穿过去了吗？啊啊啊，还有, 你到是是穿到谁身上了？” 　　“我身上欠你一条命, 孽力那么大, 运气当然差了。系统哪会那么好心，不给设障碍, 它就是想让我死要混沌的。好在我之前还是做过一点好事的，运气没有差到底, 魂魄附着在了混沌青莲的根须上。” 　　哎哎哎？“那就是我, 你是混沌青莲本莲了？那像是盘古的爸，还是盘古的妈？” 　　“瞎说什么呢。我是魂魄附着在混沌青莲的根须上，不是穿成了混沌青莲, 那种级别的宝物, 怎么被穿。因是穿过去的, 思维还在, 我教了盘古一点吐纳之法, 帮他提前出生, 后来他又助我，以混沌青莲的根须为质炼化了身体。” 　　“那你怎么躲过的开天劫呢？” 　　“借了几分盘古大神的开天功德, 再加上法宝呗。能提前准备许多时间，哪有躲不过去的道理。不过还是受了伤，开天之后养了十几万年才醒过来。又找了你很久, 才在青丘找到你的。” 　　“怪不得那时候鸿钧就说没人比你的混沌法宝多呢，原来你在混沌待过好久啊。肯定收了好多宝贝，行啊，藏私房钱呢？” 　　“为了找你，都身无分文了，不攒点儿钱，怎么养老婆？” 　　嗯，你再也不是当初高冷得师父了。 　　“可是，你不是说肖琅做过许多坏事，身上孽力太重吗？那他想找我，不是得花更多的钱，更多的时间？”就为了吓唬她，投入那么大的成本？值得吗？ 　　“总有一些邪路子的法器能让人走捷径的。不过他运气确实不好，你的运气也确实不错，两相抵消，他想害你，很可能还没等动手，自己先死出来，根本到不了你跟前。”这也是为啥玄幻大陆的人，都很怕孽力的原因，造了孽，真的会做什么都不顺的。同样的，有功德的人，做什么都顺利。 　　“那这次的事儿，是什么道具造成的吗？” 　　“应该是。但他的目的肯定不是让你临时穿到一个随机时空那么简单。”必然是奔着性命去的，只是身上的孽太多，效果抵消了而已。 　　“那怎么办呀？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呀。以后总不能老防着他吧？”有这么个不稳定存在，烦死人了。 　　“不会。他做一次恶，孽力就重一分。就越掀不起浪来。你身上有功德，他到不了你跟前的。再等等吧，生意上的事情，不是立刻就能分出来胜负的，几大家族都卷进来了，需要点时间。处理了他母亲，没了后盾，再处理他就容易多了。” 　　哦…… 　　“就是还得等呗。那你不是一直不能陪我做任务了？那我也不做任务了。还剩下那几次，等你解决了麻烦再说吧。唉，是不是不做任务，你也要每天上班？还是不能陪我？啊啊啊，好烦，林染也失踪好久了，每次联系她都在做任务，我好无聊。” 　　楚然连撒娇都用上了。 　　肖先生被逗笑，“那到也不至于。公司里有母亲呢，并不用我每天都盯着，还是能挤出来点时间，偶尔陪你做下任务的。不过可能在事情完结之前，大部分时间得靠你自己了。不过任务也罢了。在家陪我呗？反正也藏不住了，光明正大的也好。”说完了，又想起来林染，笑着又加了一句，“最近别找林染了，她忙着呢。” 　　“啊？你跟她联系过？哦哦哦，对，你说几大家族都参与了，她也管家族生意了吗？” 　　肖先生这次真笑了，“没有。我没跟她联系，但是跟她未婚夫有联系。她未婚夫是顾家的顾屹，当代的家主，最近俩人嗑上了。顾屹要被她欺负死了都。” 　　“故意？这名字叫的……” 　　“不是那个故意，是照顾的顾，屹立不倒的屹。他八字太硬，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自己，身体特别差，家里才给起了这名字的。” 　　“顾？顾？啊，我想起来了。顾家是北方的家族，重武的是吧？你们不是对头吗？你俩怎么做朋友的？” 　　肖先生就笑而不语了。 　　行吧，你们几大家族暗搓搓的搞事，我差不多有概念了。 　　楚然的疑问大概齐的得到了答案，才算是放了心。能消停的休息了。 　　一觉起来，差点儿被肖寒岚女士给堵到被窝里，反正是偷着跑到人家里睡了人家儿子，被人家给发现了，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就见呗。 　　肖女士是标准的女强人的样子和风格，气场强大。 　　但是对儿子的私生活显然没什么兴趣，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男女平等，玄幻大陆都执行得很彻底。既便是未来的婆媳，头一次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你好，我是谁谁谁。互相认识了，完事儿了。 　　楚然直接就在肖家老宅住下了，家里上上下下的人，也没觉得肖玙有女朋友了有什么奇怪的。对她态度是很好的，有可能是未来家主夫人嘛。但也就是态度好了，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这感觉不错，自在。 　　肖玙确实挺忙的，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办公。既便不去公司，在家也是远程的办公。楚然都成了家庭主妇了，洗手做羹汤，给人家准备一日三餐。肖女士时常也跟着一起吃饭，对楚然到是越发的亲切了。 　　“不用顿顿自己做，怪累的。”这是玄学与科技并重的时空，既有傀儡奴仆也有人工智能的仿生人奴仆，家务机器人啥的，应有尽有的。肖女士还是会关心一下的。 　　“我喜欢做给家人吃。”楚然是真没勉强，要不然天天在家闲着，干啥呀。自己那园子，还在设计当中，又怕肖琅在外面害她，她是不会让自己有一丝危险的，当然要宅在家里，能不出去就不出去了。 　　那除了做点儿家务，也没啥事儿了。 　　她这么说，肖女士就你喜欢就好，随意吧。那个态度，人家该吃吃该喝喝了。 　　肖玙心疼她无聊，拼命加班，总算挤出来一点时间，能陪她做任务了。其实这任务，更像是两个人的约会。在任务里，能约一辈子那么长时间。不做任务的话，就只有七天嘛。 　　“最近红楼很火呀，便宜。”楚然空闲时间多，没事就上上网，刷刷论坛的。对任务行情可清楚了。 　　“一直都很火，跟清朝一样，早被穿成筛子了。” 　　“那咱们去个没被穿成筛子的时空呗。”只要肯花钱给系统，一切皆有可能。 　　“嗯，那你选吧，你选完我再绑姻缘线。” 　　“你身上那孽力啥时候能洗干净啊？老这么背，也不行啊。”小黑手多郁闷的。 　　“……也还好。普通水平，没有很背。”她是自己运气好，才不知道大非酋有多惨罢了。 　　“行行行，那我选了。不知道能不能穿成宝黛啊？哇，林妹妹可是大美女。我得养好身体，多浪几年……”楚然美滋滋的做着计划呢。 　　肖玙：…… 　　“你想多了，宝黛是亲表兄妹，不能成亲。” 　　“怎么不能成亲，衍生时空，时代背景人家不是就成亲了？不生孩子呗。” 　　“系统也有规则的……” 　　哦。 　　不能成宝黛，好遗憾。 　　“那随便吧，我选了，无外来人士的时空。” 　　然后，穿过来，接收了背景消息之后，楚然就呵呵了。她还是低估了衍生时空的多样性。 　　这时空吧，说是红楼时空，也是。 　　但好像又不是纯粹的红楼时空。有些人物，书里可没有。比如什么摄政王的，就没有。四王八公她知道，书里可没提，还有个摄政王。有太上皇就挺复杂了，又来个摄政王，这皇帝当的，也是够闹心的。 　　不过那些跟楚然如今的身份太遥远，没啥关系。只是当好对时空背景有个认知罢了。不能按书里的情节把自己当先知。 　　她现在这个身份呢，也是够够的。 　　贾府的远亲。 　　远到什么程度呢？ 　　远到是三房老二媳妇的妹妹的那个程度。 　　简单点儿说，就是贾芹的二嫂的妹妹。 　　你看远不远。 　　楚家是京郊的小地主，小富之家，日子到也过得去。几年前，大女儿嫁给了贾家三房的二儿子，借了贾家的势，日子到是越发的好过，乡绅保甲的，没人敢欺了。外人可不知道贾家就是强弩之末，百姓眼里，那是真正的高门大户，招惹不起的。 　　楚然的身份是楚家的六小姐，楚家人丁兴旺，楚老娘生了五个儿子，六个女儿。足足十一个孩子，十六岁生老大，到了四十五岁，还生下了老幺楚小妹，也就是楚然呢。 　　她比大哥家的儿子还小十岁呢。 　　楚大姐也是因着家里有能生的基因，才能嫁进高门的。 　　前些日子，楚老爹六十大寿，原身去庙里烧香给老爹祈福。被护军营的一个参领看上了，跑到家里来求亲。他都快四十了，长得还跟个熊似的，原身才十五，准家疼闺女的人家会答应这种亲事呀。就直接拒了。那护军就想强娶，楚家当然不干，搬出了贾家，人家也不在意。后来才知道，那统领家跟宫里周贵妃家有些牵扯，周家是新贵，皇帝的宠臣，压根儿不在意贾家这种老贵族。 　　打听之后，到底是怕抵挡不了，就把姑娘送进京城的大姐家，也就是贾家。好歹是个庇护。那家与周家也不是什么直近亲属，肯定是不敢到贾府抢人的。 　　情况就是这样了。 　　所以楚然现在，正带着个小丫鬟冬妮儿寄居在楚大姐家。 　　大姐夫是三房的二儿子，如今住在荣国府北街，三房五个儿子，都住在北街上。大姐大姐夫一家五口住在北街最靠西边的一个小院子里。大姐夫是户部的胥吏，做些文书纸笔的活儿，算是有正经的差事的。两个儿子都还没有成年，大的十三，小的十一，都在族学里读书。大儿子住着东厢，小儿子住在西厢。楚然跟小女儿三姐儿一起住在东耳房里。冬妮儿和三姐的小丫鬟大妞晚上只能睡在脚踏上。 　　真是挤得不行。 　　好在楚家算是小有家资，大姐自己有嫁妆田能收租，顶家用，在家里有话语权，婆婆周氏是不怎么说得上话的。又是分出来自己过，院子再小也是自家的。原身住过来，是交了伙食费的，一个月给三两银子呢。比大姐夫的俸禄都多。这才算住得稍自在一点。 　　楚然看看身上的细棉布半旧衣衫，再看看冬妮儿身上的粗布衣裙，唉，不愁别的，最大的问题是，肖先生在哪呢？不是又要等上几年才能遇到吧？她可十五了，又是躲婚出来的，估计家里父母已经在琢磨着给她定亲了。可没有三五年的时间等着肖先生上门的。 　　“小姨，小姨。”三姐九岁了。正是活泼的年纪，在正房听到了消息，就跑过来跟楚然分享。 　　“怎么了？”七房的一个婶子来找花样子，好像是女儿定亲，要给绣被子还是啥的，在正房跟楚大姐聊着呢，三姐儿过去见礼，回来的到是快。 　　“嘻嘻，我听娘跟珞婶子打听西廊下五奶奶家的芸叔，要给小姨说亲呢。嘻嘻……”小姑娘捂着嘴嘻嘻的笑，对这种八卦含羞带怯的，却最喜欢听。 　　贾芸啊？ 　　人到是不错，是个能干有本事的。 　　他官配不是小红吗？ 　　那这可得看看了。 　　小红也不错，拆官配不太好吧？ 第132章 红楼贾府远亲2 　　楚然能想什么法子找肖玙呢？ 　　绣品。 　　原身这姑娘, 她善绣。 　　地主家的小姐，又是老来得女，爹妈疼惜, 没有缠脚，下地也肯定用着她，粗使的活计也有人干。但是针钱, 简单的家务，甚至厨艺都是会的。别的只是会, 不精，偶尔显个孝心, 给爹妈做顿饭就是了不得的。只针线上, 有些悟性, 天生的手巧，一样的东西, 做出来比别人的强上几分。 　　在大姐家住着，别的不擅长，日常的应酬也没有她出面的道理。整日在屋子里坐着, 给一家子做做针线, 做点儿绣活儿, 让大姐能拿出去送礼也是好的。可别说什么姑娘家的针线不能往外面去的话了。那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待遇的。她现在这身份, 说句不好听的, 连大户人家的丫鬟都不如, 哪有那么些个忌讳。难不成那些成名的绣娘不是从小就学的？ 　　绣个坑屏, 买了好料子的边角料, 绣个荷包，绣个手绢什么的，都是能拿得出手的。大宅门里看不上, 但像是大姐夫这些旁支之间的交往，足够了。 　　想确认一下贾芸是不是肖先生，楚然的法子就是给两个外甥做针线，俩小子都在族学里上学，成绩中不溜儿，就是对付事儿，混日子。给俩孩子一人做了一个背包儿，大姐过日子省，孩子们也没有书童小厮跟着，上学就自己背着包去的。她拿了私房钱，让冬妮儿去布铺里买了好料子，给做了书包，绣了文房四宝，带着暗号的，让俩孩子背着。下了学，那是不肯老老实实回家的，必定是在周围胡乱跑着玩闹，自家与西廊下又不远，贾芸要真是肖先生，他自然会留意贾府周围的人事，看到了必然会寻过来。 　　只做了这些还不算。楚然还让冬妮儿买了些细棉布回来，做手帕，简单的绣上一点素雅的花色，用的是这时空不常见的针法，以前在洪荒时候跟后土一起研究出来的，肖先生没少穿那样的衣服，自然是认得的。然后把那帕子拿出去卖。也不往布铺子绣庄里送，只让冬妮儿找了走街串巷的货郎，以极低的利润往出卖。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得了消息的，急不得。 　　慢慢等着吧。 　　贾府在京城聚族而居，总共八房，除了袭了爵的，传到如今，旁支除了年底分些年货，都是族田的出息之外，就是住在宁荣街的普通百姓而已。 　　像是大姐夫，行二，祖上本就是贾源的庶子，分到财物有限，传子这么些代下来，到他手上，分家的时候，真就是这个小院子而已。为啥娶楚大姐？还不是为了岳家富裕，楚大姐的嫁妆能补贴家用嘛。自家过自家的日子了，跟宁荣二府，真是没啥关系了。走礼都不用走，说句不好听的，想送礼都送不进去的。 　　这样的旁支，可不只大姐家一家。过得还不如大姐家，饭都快吃不上的，也不在少数。这些明显与主家之间形成了巨大差距的旁支之间，到是有点儿抱团取暖的意思，走动得到是比跟府里亲近。 　　大姐夫别管怎么说，是有正经差事的，外面的胥吏不入流，俸禄都不是朝庭发，归主家私人雇佣发工资，领不到钱的时候都有。他在户部大衙门口里，几十个胥吏，那是管家发俸的，每个月二两的俸银，还能有三五十两的节俸不等。这在贾家庞大的旁支群体里，已经算是有体面的了。大姐这一天到晚的忙，应酬也是不少。大家族嘛，今天老人病了，明天小子娶媳妇了，后来姑娘相看要她做陪了，迎来送往的，也是挺忙的。 　　大姐家就大妞儿一个小丫鬟，是灾年里大姐夫出城办差捡回来的。才十岁，也干不了重活。家里的活计，都是大姐亲自动手。洗衣做饭的，一个人忙。到是雇了一个本家的婶子，每日下午来帮着做些粗活，洗洗在件的衣物不，挑个水啥的。 　　大姐不让楚然帮忙干粗活，只让她带着三姐儿做针线。有时候实在忙不来了，楚然才帮着做做饭啥的。 　　百姓家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嘛。 　　这日，敦老爷家的孙子满月办喜宴，大姐去吃酒，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西府里的姑奶奶去了，才刚接到信儿，老太太就倒下了，看着不好。谁还敢大肆的饮宴，点个卯就回来了。”大姐回来是这么说的。 　　荣国府的姑奶奶？贾敏呗？ 　　那这是故事还没开始呢吧？ 　　林妹妹还没进贾府呗。 　　楚然想了想，大概就知道在哪一步了。不过想想就算了，离她现在的生活真的太远了，她就是想见见林妹妹长啥样儿，那就是见不到滴。 　　这么一想，也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之后零零散散的，从来串门的婶子嫂子的嘴里，听到些消息。老太太身子好了之后，就派了琏二爷去接姑奶奶家的表小姐，要接到身边教养呢。 　　还没等听到林妹妹进京的消息呢。 　　到是送出去那么些绣品，总算有了回音儿了。 　　自家的绣活儿好，价格又不贵，帕子卖得很好，货郎隔上些日子就要来拿货的。楚然肯定不会出面，冬妮儿给货郎送帕子的时候，货郎说上次的帕子都被贵人买走了，说是贵人看上了帕子上的竹子，还跟他打听是在哪里进的货呢。 　　冬妮儿回来一说，楚然心里就有数儿了。贵人，能一下子买几十个没啥的帕子，那肯定就不是贾芹了。找到货郎了，再打听到她的身份，就不难了。 　　楚然开始数着日子，等着跟肖先生见面。哪里还有心思再关注林妹妹啥时候进贾府。她这会儿是真的觉得，穿成这么个身份，应该就是路人甲了，跟贾府肯定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左等一天，右等一天的，既没个消息，也没有什么人来，愁死个人。 　　要么说穿越到古代是真真的不方便呢，女人的身份各中受限制，连出个家门都难。干点啥儿也不方便。 　　闹心。 　　等了差不多两个月，楚然整个人都暴躁了。 　　才得了信儿。 　　家里楚小哥带着人，来接她回家。说是老娘身子不好了，急病，起不来床了，让她回去伺侯。 　　那这得回去呀。还不能她自己回去。楚大姐带着儿子女儿，都跟着一起回去探病。老娘都病了，能不回去看看嘛。大姐夫还特意请了假。 　　回到家，一进父母住的青砖瓦盖的院子，就是一股子药味儿。楚然鼻子动了两下，嗯？这药味儿，也不是治急病的，就是再寻常不过的调养方子。 　　再一进屋，老娘在炕上躺着，看着面色苍白，精神也不好，说句话都喘得什么似的，楚然拉着老娘的手，一搭脉，得了，这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段，哪有什么病症，老太太身体硬实着呢。 　　知道是装的，那必然是有事儿，配合着就好了。 　　哭唧唧的，把流程走一遍。 　　大姐要留下侍疾，好歹在家照顾两天是个意思啊，爹娘也没同意，把人打发走了。晚上，把下人也都打发了，屋里就剩下一家三口的时候，楚老爹这才跟楚然说了实话。 　　“摄政王府里管家的侄子的表舅家的地，跟咱家的离着挨着，往年放水施肥啥的，咱家没少帮着那头儿干活。前些日子跟我打听你的婚事，说是护军营那头儿传出话来，便是砸了咱家也得抢了人去。我使了银子让他帮着想想法子，能不能走一走摄政王府里管家的路子，那边儿到是把银子收了，前两天传回话来，只让你下月初十，再去安福寺去上香，自然有人搭救……还不让泄露消息，这不是没法子嘛，才让你娘装病的。” 　　听得楚然云里雾里的，这都什么跟什么？拐出去八百个弯了有没有？八杆打不着的亲戚求上去，人家那管家就真管啊？摄政王呢，听名字也知道是个啥级别吧，那管家能管到这中事情上？而且，听听那招儿，还让她再去寺里，这不是明摆着要抢人吗？怎么就那么轻易的信了呢？ 　　“您使了多少银子啊？” 　　“三百两呢。” 　　…… 　　恍惚记着那什么静虚帮着什么武将家的儿子找王熙凤走关系，还要三千两银子呢。王熙凤是什么排位上的人？跟摄政王府的大管家能比不？三百两银了，中间还得过几道手续，人家就能帮您办事儿啊？ 　　咋想的呢？ 　　真行。 　　楚然都不知道该咋评价了。 　　怪不得这一家子，只能靠着祖宗传下来的一千多亩田地过活呢。有几个铺子自家也支不起来，只能收租。就这见识，产业没被人夺了，真是走了大运了。 　　“谁给您送的信儿啊？您咋这么轻易就信了呢？就不怕是那参领设下的圈套，在路上把我抢了去呀？” 　　这不是很明显吗？ 　　现在楚然都怀疑，那找货郎问消息的，是肖先生还是那参领了。或者，肖先生就是那参领？ 　　哎妈，这么一想，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系统这么操作，是想恶心死谁？ 　　楚老爹听闺女这么问，人家一挥手，信心十足，“那不会，满天下问问去，谁也借摄政王的名头生事。那参领要是敢用摄政王的名头糊弄咱们，爹就是拼了老命也去告御状去，到时候别说那参领，就是那管家的侄子的表舅也想得了好儿去。” 　　摄政王这么厉害的吗？ 　　“那还用说，谁不知道摄政王他老人家性如烈火，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在他手下当差的，哪个不是提着脑袋，小心谨慎的，就怕一个不好，让摄政王不满意了，打杀了都是轻的，抄家灭族也不是啥稀罕事儿。” 　　嗯？这听着，得残暴，才能动不动的就打杀人，还抄家灭族的？ 　　“可就算是那样儿，等您去告了御状，等摄政王收拾了害我的人的时候，女儿不是已经遭了灾了吗？” 　　咋想的呢？你再快意恩仇，你闺女不也搭上了？ 　　楚老爹显然对摄政王的名声盲目的崇拜，深信不疑，“让你两个哥哥带人护着你去。左右离家没有十里的路程，离护军营也不远，我还就不信了，堂堂的京城脚下，竟真能出现强抢民女的事情？” 　　楚然：…… 　　不能出现强抢民女，你把我送去姐姐避祸干啥？ 　　说不通了。 　　楚然能咋办，准备了不少药，临出发的时候，都放在袖子里，以备不时之需。药没偷着准备，借着给老娘熬药的理由，让家里常用的老大夫给开的蒙汗药，痒痒粉啥的。爹娘看她准备这些，还觉得她多此一举。 　　出发的时候，楚然没让冬妮儿跟着，别坑了小姑娘了。 　　两个哥哥带了六个佃户里找来的壮实汉子，拿着棒棍，护着马车。随身伺候的，也是两个粗使婆子，没别的，就是有一把子力气，还是大脚，走得快。真有事儿了，背着人也能跑。 　　楚然觉得，这些个准备，就是聊胜于无而已。真没啥用处。 　　能不能跑得了，还是得看她的药。 　　能顺顺利利的到寺里，跟不知道什么人接上头，那才是怪事儿呢。 　　这不，一点儿没给她惊喜。 　　都看见安福寺的塔尖了，林子里出来一群得有三五十号，身形彪悍的男人，蒙着面。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 第133章 红楼贾府远亲3 　　“哪里来的贼人, 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劫。” 　　这边没等开打呢，寺里就出来一队兵马，来主持正义了。 　　那几十个“贼人”, 一看有兵马过来，瞬间就退了。来的快，走的更快, 还很有章法…… 　　楚然透过车帘子的缝隙看了个全场。只想说，亲, 你们演技也太差了。 　　不过心到是放下了，这么大的阵仗, 肯定不是一个参领能折腾起来的。那必然是肖先生了。 　　等着看他们怎么往下演吧。 　　马车外。 　　领队的统领过来, 跟楚小哥搭话, “你们是哪里来的？怎么遇到这些歹人？” 　　楚四哥、楚小哥吓得腿都在抖了，这会儿还没有恢复过来呢, 见军爷来问，哆嗦着回话，“我们是山下的农户, 母亲生病, 与妹妹一起上山为母亲祈福的。” 　　领队就恍然大悟的样子, “今日寺中有贵客, 你们先去偏院等一等吧。”说完让出了路, 并不与楚家兄妹一行为难。 　　楚四哥、楚小哥千恩万谢的, 赶着车往偏院去了。 　　去不知道那统领随既吩咐了几句, 那队伍时就有两人两骑, 往山下去了。 　　却说楚家兄弟到了偏院，才发现，院子里人还不少。女的多男的少, 大部分都在院子内外休整，有几辆看着是大户人家的马车，停在门口，有婆子下人在车边守，看这阵仗，肯定是女眷们去院子里休息了。楚然干脆就没下马车，只要车里等着。 　　周围还有兵马巡视，谁都知道来了大人物，都静静的等着，并没有喧哗。 　　这安福寺还真不是京城里的无名之地。就在京郊，占了百十亩的土地，那能是没根没基的存在嘛。寺里的主持妙法禅师，是开了慧眼的得道高僧，更是京城权贵府邸的座上宾，寺中香火鼎胜。整日里往来进香的人，不在少数。饥荒灾年常会施粥赠药，附近的百姓好多都得过救助，日常多有供奉。 　　要不然，楚然原身当时也不会在这地方遇到什么参领了。 　　来什么人物，都不奇怪。 　　没看这么大的阵仗，偏院的香客都没有慌乱的，只安静的等着嘛。 　　此时寺内主持的禅房内，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眉毛胡子都雪白雪白的了，面皮看着却没有丝毫的老态。老和尚正对着一盘棋长考。他对面坐着的男人，一身锦袍上绣着银龙，面似冠玉，冷若冰霜，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人身下坐着的，却是一把轮椅，一看便知，不良于行。 　　管家在外面敲门，得了允许后，进得屋来，对着老和尚和男人施礼，起身后才开口道：“王爷，于统领回报，刚刚有一户人家，在寺外受到劫持……” 　　被称做王爷的人，抬眼看了老和尚一眼，嘴角扯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继续……” 　　老和尚被男人看着，神色不变，眼里带了兴味儿，转头看着管家，仿佛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有趣一样。 　　“于统领出去的及时，赶走了恶人，救下了那兄弟三个。刚刚去打控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确是附近庄子上的人，姓楚，家中有父母在堂，有兄妹十一个，其母前些天确实病了。身份没有可疑的地方。”管家小心汇报完，小心的看着王爷的脸色。 　　王爷这回直笑了，虽只是浅笑，却也难得一见了，“兄妹十一个啊？到是多子多福之人。” 　　说完又看老和尚：“大师可满意了？” 　　老和尚点点头，“王爷自然是该多子多福的。” 　　王爷便把手中的白玉棋子往棋盘上一扔，吩咐管家，“那你便带本王去楚家提个亲吧。” 　　管家直接懵了，提亲？ 　　“王爷……那姑娘的身份太过低微，做你的侍妾怕是不能匹配……” 　　他是王府的老人儿了，从王府开府就跟着，也是冒死提醒了一句。 　　“什么侍妾，我要侍妾做什么。大师不是为本王推算过了嘛，若求得一大难不死，家中兄弟姐妹多的女子为妻，定能多子多福。自是要娶回来做王妃的。”王爷的话里都能听到笑意了。 　　管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太上皇和皇上那里……” 　　王爷呀，你这身份，婚姻能这么随意吗？娶农家女为正妃？谁能同意呢？ 　　“于管家，你管得太多了。” 　　王爷声音自头上传过来，管家那腰弯得更底了，“是，小人这就去办。” 　　管家退出去之后，大和尚才又看王爷，“王爷得偿所愿，贫僧在这里先祝王爷王妃举案齐眉，百年好合了。”还像模像样的喝了个喏。 　　肖玙就回了一句，“承你吉言。” 　　这老和尚确实是有点儿道行的。 　　比他的道行更厉害的，是他那察言观色的本事。 　　管家不知道，以为太上皇与皇上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农女为妻，这老和尚可是再清楚不过的。毕竟这原身七年前带兵打仗在前线受重伤昏迷不醒，被送回京城，太医们用尽法子也没能把人唤醒，就是这老和尚神神叨叨的念了一趟经，把了脉开了一副药把人给救起来的。醒来之后，还是瘫了，腰椎受伤，下身瘫痪，后来也找他看过。这身体的情况，太医们知道，这老和尚心里更是门清。 　　太上皇和皇上那里，当然也有脉案。对他某些隐疾知之甚详。要不然，怎么会默许他二十五岁还单身，从来不张罗指婚，连个侍妾都不往府里送。 　　前些日子，老和尚例行的到府上给他把脉讲经，化解他的戾气郁气，突然发现，他面相有变。几番推演，说他红鸾星动，命定之人出现，若娶到此人，必能否极泰来，多子多福。 　　神他娘的否极泰来，也是够能诌的了。明明是他穿过来，身上带着几世的气运，改了原来的偏执暴虐狂的命。还命定之人呢，都不行了，命定个屁。哪个姑娘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跟一个不能人道的人命定。 　　这老和尚就是看出了一点不同，然后挑好听的说呢。他再稍微引导一下，人家就很配合的，说了该找个大难不死的，有福的，最好家中姐妹弟兄多的。反正是基本上造着楚然这辈子的身份套上去的。 　　然后他才安排了人，上演了劫道的一幕，把戏演下去。 　　从寺里出来，回京，直接就进宫。跟太上皇和皇上说一声儿，他要娶一个农家女为正妃的事儿。 　　“儿臣也知道身份不和，特意安排人做了一场戏……” 　　那戏份过于粗糙，瞒不住有心人的。他也没瞒着，直接就讲了。 　　“一个农女，你看上她什么了？满朝的勋贵，没一家的女子入得了你的眼？”皇上心里是不愿意的，堂堂的摄政王，娶一个农家女为正妃，像话吗？满朝文武还不得以为他这个皇帝有意打压为难亲弟弟呢？ 　　他犯得上为难吗？男人知道男人的苦处，都那样儿了，可怜见儿的，为难他干什么？再说了，他那个身子，便是那什么好了，有了子嗣，摄政王的爵位还不够显贵？他还能有啥念想不成？ 　　肖玙就只说了一个理由，“她上面有十个兄姐，五个哥哥，五个姐姐……” 　　只这一个理由，足够了。 　　皇帝嘴张了闭，闭了张的，想跟他皇弟说，这有没有子女，还得看男人有没有让女人怀孕的能力。没有中子，田再肥也没有啊，也长不出苗来。试了几次，算了算了，有个念想也好。一个一心想要子嗣的摄政王，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皇上不说话了，太上皇又开口，“妙法大师还说什么了吗？” 　　他这个小儿子呀，少年的时候，多么优秀啊，对他这个父亲，也是真心实意，可惜了的。 　　“只说我该是多子多福的命。” 　　多子多福啊。 　　太上皇与皇上对视了一眼，父子两个难得的这么心灵相通，非常默契的把妙法禅师一顿夸，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必然是说什么是什么。 　　“还有一事。刚刚收到消息，听说林如海要送女进京，到贾家老太太身边教养。当初若不是林如海得了消息带人去救，我早已死在战场上了，当日许他儿子前程，如今他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皇兄，给她赐一门好亲事吧。” 　　皇上应得很痛快，“还当什么事，这也值当你一说。你看了人选，告诉朕便是了。”又跟太上皇卖好儿，“林如海是老臣了，也该多照顾着些。” 　　并没有提要给林如海升官什么的话。他那巡盐御使，就是太上皇在江南的眼睛，官阶不高，却是见官大三级的地位，二品的督抚也不敢跟他排官威的存在。 　　太上皇就挺高兴的，“你们看着办吧。” 　　一点儿权力不放，父子就该不是父子了。 　　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 　　关于摄政王婚事，太上皇和皇上都没多嘴，一切由他自己说了算的驾驶。肖玙的感觉就是，他俩都不想担责任，怕万一成了亲，他身体还没好，不能有子嗣，怨怪上他们。 　　连摄政王都出来了，天家父子，天真一点儿，单纯一点儿，有爱一点儿，也不算啥大问题了。 　　他这边儿万事俱备了。 　　楚然那边儿还啥也不知道呢。 　　在安福寺偏院等了两个时辰，正完才解禁，去上了香，然后回家。一路上稳稳当当的，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回家老爹老娘伸着脖子等呢，一问，除了去的路上虚惊一场外，什么都没发生。 　　楚老爹是怎么也想不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跑到隔壁摄政王管家侄子的表舅处打听，结果那人不在家，下人说去南边儿进货了。进你奶奶个腿儿的货进货，你家连个铺子都没有，你进货给狗吃吗？分明就是躲了。 　　这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三百两银子。 　　回来一说，楚老娘气得，也不装病了，上手就打，边打边哭，“你个老糊涂蛋，别人说两句你就信。三百两银子呢，够咱们一家子花销多少年了？给闺女陪嫁不好吗？给孙子娶媳妇不好吗？你个老败家的……” 　　楚然直接躲回自己屋子了，省得老爹尴尬。 　　其实也不至于啦，家里上千亩地呢，一年再怎么样，也能有千把两银子的进项，三百两，没到伤筋动骨的程度的。 　　这个事情，就以楚老爹上当为止，都当事儿过去了。 　　半个月之后，于管家带着浩浩荡荡上百辆的车队进庄子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进香的后续在这儿呢。 　　“摄政王来提亲，要求娶我家六丫头做正妃？” 　　楚老爹第十八回 梦游一样的重复一个问题。 　　“是，楚老爷，这些是聘礼，你若是同意，十日后便是大婚，可好？”管家不厌其烦的第十九次跟楚老爹重复。 　　“啊……好好好，好好好。” 　　楚老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摄政王要娶他女儿，还要问他同意不同意？他有资格不同意吗？ 　　“十日后就举行婚礼？这么急？”楚然收到消息，还纳闷，没有三婚六证？没有皇上赐婚？什么都没有？就举行婚礼？这摄政王到底是怎么当的？咋听着就这么不靠谱呢？ 　　别管靠谱不靠谱了，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接下来的十天，楚然差点儿连轴转，王府里派来四个教引嬷嬷，来教她规矩礼仪，还有十六个管事婆子，帮着张罗婚礼的相当事宜。还有几十个绣娘，赶制喜服喜帕喜被等等大婚要用的东西。 　　楚老娘当然不可能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这些年陆陆续续的也攒下一些，可她攒下那些，哪里入得了王府嬷嬷的眼，都没敢拿出来。只在送嫁前，偷偷的给楚然塞了八百两银子的银票，都是散碎的小额面值。方但兑换花用的。哥嫂姐姐们，也都没送无用的器物，都给换成了银票。 　　累得半睡半醒得被抬进了摄政王府。下轿子也没人来踢轿门什么的，只由喜娘搀扶着，进了大厅，透过盖头下面的一点视线，加上耳朵听，似乎也没什么宾客，不是很热闹。 　　一起走到大厅的最里，喜娘站住了，楚然从盖头下，看到个轮椅轱辘，和脚蹬上的脚尖。 　　这怎么腿脚又不好了呢？ 　　何止是腿脚不好啊。 　　进了洞房，掀了盖头，刚被帅脸迷得七昏八醋的，肖玙屏退了下人，提了一句更严重的问题。 　　噗…… 　　“你这是什么运道？” 　　这摄政王当的，有什么趣儿？ 　　“还是不能好吗？” 　　上回做个腿脚不好的二王子，不能好。这回还是不能好？ 　　“腿脚不能好。” 　　“别的能好呗？” 　　“嗯。” 　　哈哈哈哈 　　怎么这么好笑呢？ 　　楚然实在是忍不住，也知道不好笑出声，爬在肖玙的怀里，咬着他的衣服，笑得不行不行的。 　　“笑屁笑啊。” 　　再怎么不是他本人吧，如今用着这身体呢，肖玙那个心情吧，也是很复杂了。穿来之后，同情过无数回原身了。男人知道男人的苦。 　　“好好好，不笑，不笑。”楚然怕把人惹急了。努力忍下来，“那说说正事儿吧，你怎么这么久才找到我啊？” 　　说起这个，更憋屈了好嘛。“我把贾府里未婚的女人查了一个遍，连粗使的烧火的丫头都查了，也没找到你。连李纨都查了，也不是。四大家族里的未婚女子都查遍了，包括贾家旁支的，也都查过，全不是。你以为内宅闺阁那么好查呢？手底下的人都把我当变态了。再怎么也没想到，你能穿这么个身份。”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不是没法子了嘛，我就时常到宁荣街附近转，想着你总该给我一点提示的。也是巧合，看到酒楼掌柜家女儿用的手帕上花是你的手艺，才打听到货郎那里。” 　　这折腾劲儿的。 　　“可不是嘛。” 　　“那你这摄政王还挺闲的。” 　　“就是个摆设，有什么不闲的。” 　　“为啥封这么个摆设，有病啊？”太上皇是闲的吗？ 　　“太上皇病重的时候，怕自己不能善终，我这个身体又坐不了皇位，就给了这么个身份，辖制皇上，也是给他自己留下保障。哪成想病又好了。有我在中间缓冲着，军权在我手里，皇上不怕太上皇废他另立其他皇子。太上皇也不怕皇上对他下黑手。原身因为身体原因，又是个暴虐阴狠的脾气，凶暴弑杀，动不动就杀人，名声也不好。皇上想整顿吏制，有些不好出手的人家，都借着摄政王的名义做了。这摆设当得，可有用呢”肖玙不无嘲讽的解释着身份的来由。 　　“不是还有个忠顺亲王吗？那才是铁杆的皇帝一党吧？” 　　“好人当然都由他做了。” 　　人家才是真的亲兄弟呢，他这，就是个工具人罢了。 　　“那我这王妃，这个度，要怎么把握？”不懂就问。 　　“自己高兴就行。不用太周全。能改变我的命运，把我的身体调养好，你就是这府里的女菩萨，该供起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宫里我母妃不在了，就是皇后，应付一下就好。放心，肯定是她让着你的多些。除了皇后，别人你都不用在意，爱谁谁。想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就行。” 　　这么好呀？ 　　“唉，就是可惜了，不能围观红楼梦的故事了。” 　　白来一趟。 　　肖玙看了楚然一眼，就笑，“那到不会。过几天，你到是可以把林妹妹接到府上来住些日子。” 　　啊？ 　　凭啥呀？ 　　“林如海是我的救命恩人。” 　　之后把林如海掌着江南探察之责，得了密报，救了原身一命的事儿跟楚然详细的科普了一遍。 　　楚然：…… 　　这缘份。够曲折的。 　　难为你了，狗系统。 　　“那这么一来，不是要被贾家粘上？”那可是狗皮膏药，烂透了，楚然一点儿也不想粘上。 　　“那你放心，借他们两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真当摄政王拿不动刀了呢？ 第134章 红楼贾府远亲4 　　“你那打的是什么仗啊？怎么还跟林如海搭上关系了呢？”江南有什么匪患吗？ 　　“水匪……” 　　哦哦哦, 海盗嘛。那就知道了。 　　那还真是，没有能比林如海消息更灵通了吧？ 　　“不知道那边启程没有呢，给你来信了吗？” 　　楚然的心思就都跑到林妹妹身上去了。 　　肖玙看了她好几眼, 自己挪着上了床，把人往怀里塞吧塞吧，“洞房花烛呢，睡觉，睡觉。这点儿事还等着你安排？”瞧不起谁呢？ 　　这是自己待了两世，啥都自个儿操心, 习惯了吧？ 　　楚然被搂得差点喘不上气来，把头从怀里好容易抬起来，能呼吸了，这是不高兴了吧？哈哈，行行行，睡觉睡觉，你现在这情况, 咱也只能睡觉觉了。 　　这亲成的，满京城的都知道摄政王娶了王妃，正儿八经下聘娶的。可太上皇皇上都没赐婚, 婚礼人家也没大办，谁家都没收到请柬，连个喜宴都没置办。都知道摄政王的性子，谁也不敢挑理，估摸着，心里都在想，那亲娶的王妃说不定没几天就要被虐待死呢。也没人敢打听王府里的事儿。 　　不打听是不打听，但架不住, 人家王府没瞒着呀。 　　以前摄政王府那是大门紧闭，除了下人日常出入的小角门，周围的街道巷子都格外的冷清。 　　可婚礼之后，从第二天开始，今儿个几车花木，明儿个几车摆件，后儿个来了一批工匠，出出进进的，不用多仔细的打听，就知道，王妃不满意府里原来死气沉沉的风格，要大改呢。 　　各色的布料就拉了百十车进去，全是鲜亮的颜色，看样子也是知道，这是要把帘子幔子的都换了。王府名下瓷器铺子的老掌柜，着急上火满世界收好瓷器说急用，全要亮堂的颜色，谁一问，人家也不瞒着，只说王妃不喜欢沉闷的颜色。 　　连王府的于大管家，以前多高冷的人，四王八公想搭句话都不带搭理的，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在外面应酬，哪像是正常人家府邸的大管家，哪个不是忙前忙后，就没见过那么轻闲的。这会儿也动起来了，张罗得那叫一个欢。还满脸的笑，就跟以前那死人脸不是他一样。 　　王爷到还是一样，常年也不出门。非大事人家也不上朝。婚礼之后，也就是亲信的手下，还的兵部刑部的几位堂官见过，外人是见不到的。那几位传出来的也只说王爷气色比以前更好了。跟没说一样儿，以前你们也不也说王爷气色不好啊。 　　但把所有这些改变放一起吧，京城的勋贵们也就琢磨出味儿来了。这王妃在府里，那是相当受重视啊。说话也有分量，没看大管家被遛得跟狗似的，还一脸的笑吗？ 　　就有那身份够贵重，估摸着面子不会被撅回来的，像是忠顺王妃，打着送礼的名义，送了名贴上门。还别说，真收到回话了，人家说了，府里正在装修，忙乱得很，不方便待客。过几日修整好了，设宴请她吃酒。 　　这个态度，对比以前的摄政王府，那真是天差地别了。忠顺王妃都有点儿受宠若惊，一时里还真有点儿拿不准摄政王是个什么态度了。还特意问了忠顺王爷，王爷只说，摄政王是皇上和他的亲弟弟，你是亲嫂子。皇后不方便照应的，你帮着做了就是。跟别的都不相干。 　　那就明白了。只论家礼，不干朝堂呗。 　　话说回来了，摄政王也没怎么干涉过朝堂上的事儿。这几年那个烂名声，还不都是替皇上担的？别人不清楚，她还能没数儿嘛。 　　忠顺王妃得了准信儿，就知道怎么办了。 　　给楚然回信儿，等着吃她的酒。跟回信儿一起到的，是十车的礼物。全是珍玩摆件。都是顶顶好的东西。 　　有一就有二。忠顺王妃开了这个头儿，眼巴巴盯着摄政王府的满京城的勋贵可不就都跟着动起来嘛。 　　楚然天天的在家，竟是收礼了。 　　最后以太上皇和皇上皇后各赏了几车好物什收尾。 　　经过这一遭，楚然算是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有了姓名。迎来送往的应酬，也都知道给摄政王府送个贴子了。当然了，之前了没人敢忘了，但那就是做个样子，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府没有人出面。现在不一样了，有王妃了嘛。这王妃看上去，还挺随和？ 　　随和不随和的，慢慢处着就知道了。 　　婚后第二天，楚然跟着肖玙进宫，走了过场，收了一堆礼，回来就接账本子管家。 　　当然不能只折腾府里了。 　　她也有娘家呢，还能不管？ 　　还有林妹妹那边儿，江南来了信儿，那边儿已经收拾行李，马上要启程了。派人去江南接倒是不必，但到通州码头接人，还是有必要的。交待子管家，安排人守着贾府那头儿，看船什么时候到，再来回她。 　　娘家呢，楚老爹和哥哥们就那个水平了。想提也提不起来，想说给两个庄子吧，一个个吓得不敢接，说照看不过来。还能有啥法子。到底给五个哥哥一人分了两上铺子吃租。就都千恩万谢了。还都不敢上门来谢，害怕高门大户的，冲撞了。亲哥哥嫂子，不敢上门，也是没谁了。 　　楚然说，单隔一个院子，接爹娘进京里住些日子吧？也见见京城的繁华，刚送去信儿，楚老娘就病，这回是真病了，心悸，吓的…… 　　行行行，再不敢说接，给送了安神的好药过去，只说让在庄子上帮着多些鸡鸭鹅的，府里有用。给派了差事，到是比送金山银山的让他们踏实。 　　想想，也挺好。不生事儿。省心。 　　几个姐姐，不是嫁了农户家，就是嫁了小商户家，摄政王的名声许真是太吓人了，人家真是敬而远之的。 　　就是大姐家，到底与别家不同。在京城住着，大姐夫好歹出身大族，她呢，又在大姐家里住过半年。情份是不一样的。 　　也没用肖玙亲自出面，就管家随便说句话，大姐夫就从户部的小吏，换到兵部管库房了。干的还是文书记账的活儿，但这个可是正经的官身，从六品的员值呢。大姐夫脑子还算清醒，没敢声张，升迁的事儿，只两口子和父母知道，怕的是啥？还不是刚结的亲，怕恶了摄政王，别到时候差事儿没了，还连累了性命。周氏那是一心的往府里钻营，想给儿子找个差事挣两个银子好补贴家用。原想着跟二儿子说说，给贾芹谋个差事事干干的。一听这话，也不敢说了。难不成，谁还真敢以摄政王的姐夫正居？他们是哪个牌位上的人？别说他们，就是府里头的大老爷们，敢不？丞相都说杀就杀，尚书说抄家就抄家的主儿，谁敢惹？ 　　两口子上门都是悄悄的，谁也没惊动，大姐夫在前院，见肖玙去了。大姐在后院跟楚然说话。见她身前身后，伺候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的架式，话都说不利落。还是楚然让伺候的都下去，身边只留了冬妮儿一个，这才能把话说顺溜了。 　　“姐，咱们是亲姐妹，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怎么也跟我客气上了？”楚然拉着大姐的手，安她的心。 　　大姐尴尬的笑，很拘谨，坐在蹋子都跟那垫子长钉子了差不多，“不一样，不一样。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别老想着拉巴家里，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惹了王爷不高兴可怎么好？” 　　这也算是真心为楚然想的。 　　“姐，我心里有数呢。不过还是得多说一句，你回去跟姐夫说，只把自己的差事干好了，别的都别参与。也别兜揽那两府里的事情，只正常交往就是了。” 　　大姐点头如捣蒜，“知道呢，那边儿是国公府邸，哪有什么事是能用到咱们的，还不是得求到你门上？你放心，姐帮不上你什么忙，不给你招惹麻烦。” 　　楚然就笑，“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别人的事情，我才懒得管呢，难不成谁还敢强着我去？别人我不管，杏哥儿杨哥儿我是必管的，那家学，我看也学不了什么，别叫孩子去了，把孩子都耽误了。叫送去官学吧，能正经的学点东西，哪怕是科举不成，学着点眉高眼低，能算个数看个账的，将来做点小生意，也是糊口的本事。” 　　大姐摆手，不打算麻烦楚然，“就这么说了。还有三姐儿也大了，眼看着要十岁，婚事你别管了。赶明儿个我这院子收拾出来，就把三姐儿接来给我做伴，让老嬷嬷们帮着教导几年，必是差不了样子的。” 　　这个事儿，大姐就不说话了。姑娘家的亲事，那是一辈子的大事儿。自家能人找个什么样的婆家？妹妹又能找个什么样儿的？这还用比吗？ 　　“王爷那里，不会为难吧？”还是担心楚然刚成亲就这么照顾娘家，惹了王爷不快。 　　“没事儿没事儿，为难什么呀。不瞒姐姐说，接三姐儿来，也不光是陪我。这些日子，这府里可能还要有个小姑娘来，也是让三姐儿来做伴的。” 　　大姐就不问了。 　　也没敢打听，能住进王府的姑娘是哪一家的。 　　那当然是为林妹妹准备的。 　　贾府里根本不知道林如海与摄政王的过往。 　　接林妹妹的船到码头，派去接人的就是两个管事嬷嬷带向个粗使的婆子。王府里，楚然可是让内管家金嬷嬷亲自去的，一路给护送着进的贾府，摆明了就是给林妹妹撑腰去的。 　　贾府里也不知道是不认识金嬷嬷，还是张狂的眼里搁不下人了。并没有对金嬷嬷和王府的下人多重视，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金嬷嬷也没有闹，就是一路跟着看，把贾府的各种做派都一笔一笔的记在心里。 　　回来跟楚然汇报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的。 　　来了什么人接，从哪个门进，安排了什么住处，指了什么人伺候，用什么物什打发的人…… 　　“真把林家小姐当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了……” 　　最后一句，是金嬷嬷给下的结论。 第135章 红楼贾府元亲5 　　林妹妹进贾府的事儿, 那可太有名了，课本上都有的。楚然当然知道，肖玙也知道。 　　原以为有王府的管家嬷嬷去接了，那边应该重视一点呢, 真没想到, 居然张狂成那样儿了。 　　肖玙能惯他们那些毛病吗？ 　　元春还没封妃呢，收拾贾家也不要在意伤不伤了她的面子。就是她封了妃又如何？摄政王还会在意她？皇上再怎么宠她, 她不死都不抄贾家, 那又如何？ 　　转天儿肖玙就给皇上上了折子, 提了一句, 要收林黛玉做个义妹，方便照看。 　　一个病歪歪的小姑娘，收就收呗, 还能显得对太上皇的老臣优容，皇上哪有不允的。 　　这边楚然没急着去接林妹妹, 而是等到院子修缮完了，正式的给京城勋贵人家的女眷都下了帖子, 设宴，请喝酒听戏。名义都是现成的，借着院子翻修, 她本人正式的走到人前嘛。 　　摄政王府设宴，皇后娘娘虽然没来, 却是赏了席面和酒水的。规格也就仅次于宫宴了。楚然特意着人给荣宁府都送了帖子，给贾母的送帖子的人还强调了, 一定要带林姑娘过去，林大人与摄政王颇有渊源，王妃很惦记林姑娘, 想见见。 　　王妃都这么说了，那当然得把林妹妹带上了。不只把林妹妹带上了，贾母都多少年没参加这种大型的勋贵宴会了，把三春都带上了，连贾宝玉都带着呢。她觉得自家的孩子人品出众，必然是要显的。 　　不只贾母带了家里的女孩儿，但凡家里有女儿孙女的，都带着呢。到不是说要往王爷身边儿送，摄政王二十五岁才娶了王妃，一直单身，满京城谁不知道，得没眼色，人家刚新婚，就想着往王爷身边塞人？主要是这种聚会，也算是变相的相看，家里有适龄的小子的，这不是也能看看谁家有合适的闺女嘛。 　　贾宝玉当然是没能进得了后宅。想啥呢？他奶奶觉得他如宝似玉，色色都好，可不代表别人都得那么想。还有没有规矩了？有没有男女大防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他都过了十岁了，哪里还是小孩子？管家直接就给拦到府外头了，大门都没让进。贾母好歹是找了个孩子是来送祖母与母亲并妹妹出门的理由，把事儿圆过去了。 　　进得门来，别看贾母是超品的诰命，也是坐不到楚然身边的。这个王那个王的，京城里多着呢。就是四王八公，那四王的女眷也得排到她前头。不过好坐得也不远就是。 　　“哪位是林家的妹妹？”贾母带着尤氏、邢氏、王氏并几个女孩儿给楚然行礼的时候，楚然就问呢。 　　其实不用介绍也知道，最瘦，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必然就是了。 　　果然，贾母就拉了黛玉的手，“娘娘，这便是我那可怜的外孙女儿，玉儿。” 　　林黛玉给楚然行礼，楚然抬手把人叫上来，一把拉住，“这些天一直说要接你过来，家里却没收拾好。再者，不好跟你外祖母抢人，也怕直接接了你来，不习惯。怎么样，在京城，还住着惯吗？林大人与王爷有旧，咱们两家颇有渊源，不要拘谨。” 　　林黛玉声音不急不图的，“进京前，父亲有交代过，王爷对他亲厚。前些天又来信让臣女来给娘娘请安的……” 　　林如海在江南知道摄政王大婚的消息，是派了人进京送礼的，顺便给女儿带了信，让她有急事可以求助王府。 　　“请安的话就外了，林大人也是，太见外。以前……颇有些不方便。如今我来了，倒是没什么了。王爷已经跟皇上请了旨意，收你做义妹，以后，我们便是你的兄嫂。自该照顾你的。”这是说以前孤男寡女的，不方便接家里照顾，这会儿，家里有女主人了，多个小姑子倒是没什么了。 　　梦然又冲着贾母去，“前些日子妹妹到京，我不好亲自过府。嬷嬷回来说，妹妹就安置在老太太的房里？还与府里的哥儿在一处？也是我的过失，刚嫁到王府，家里忙得转不开，如今好了，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回头就把妹妹接过来。别让您家里住着挤挤巴巴的。” 　　贾母一直还在站着呢，听到楚然指责，面上带了尴尬，“……是我舍不得孩子，才让住在屋里多亲香亲香……” 　　“孩子们还小，住上三五日的原也没什么。只是姑娘大了，到底还是不太方便。”楚然不再多说，叫了金嬷嬷，又跟林妹妹说呢，“金嬷嬷，你带着姑娘去她的院看看，把小姐妹们都带着，帮着参详参详，看看有什么不合心意，要改动的，有什么要添置的。上回听你说，姑娘还在吃什么人参养容丸子还是什么的？药可不能随意的吃，咱府里那么些个大夫，让给把把脉，开点对症的药，不拘什么给配出来就是。还有，去看看库房里有什么料子，咱府里没那么些陈年的旧料子，皇后前些日子赏的新料子，给姑娘们分一分，去吧，去吧。”又说黛玉，“带着小姐妹们去看看。” 　　把夫人们带来的小姑娘们都一并的让金嬷嬷给带去为林妹妹单准备出来的院子了。那边儿给备着适合小姑娘吃喝玩乐的东西呢。 　　这边儿只剩下妇人了，说话到是自在些。楚然才把王爷要收林妹妹做义妹的事儿点来了，“王爷才刚刚请了旨意。等与林大人那边儿去了信，正式的行过礼之后，再请大家来吃酒。” 　　在场的夫人们就知道了，这是要正儿八经的收义妹呢，要大办的意思。就都先给楚然道喜。 　　说啥得问林大人，摄政王要收义妹，谁还敢不同意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都是人精子，这新王妃东一榔头西一杠头的，听话听音儿，都听出来了，今儿个王妃可是没轻了敲打贾家。这是嫌弃慢待了林家的姑娘呢。 　　话说过了，戏也开唱了，之前的小插曲也就没人再提了。只是贾家的女眷身边，除了四王八公的家眷，不得不亲近之外，没什么人往上粘了，明显是恶了王妃了。要粘也不得出子王府再说呀。 　　“眼皮子浅的，你怎么还跟她们一般见识？”忠顺王妃就坐在楚然身边，她们也见过几面了，不算陌生人。 　　“我就是气不过。到底是故人的女儿，让人欺负了去，与王爷是什么好名声？”贾府都能不给王府面子，她干什么要给他们面子。 　　“你到是快意恩仇。” 　　忠顺王妃真有些羡慕了，有什么都不管，只顺着性子来，在皇家里，可不容易。 　　“我就是受不了气，不撒出去不痛快。可不懂你们大家闺秀的那些规矩。” 　　所以你们谁也别说我不懂规矩，我是真不懂。 　　“我可没得罪你，怎么挤兑起我来了……” 　　说说笑笑的，身边的人凑趣儿，宴席很快热闹起来。 　　只贾家的婆媳几个，是怎么都不舒服，怎么都别扭，还不敢提前离开。 　　好容易熬到了宴席结束，回到府里，二话不说，先收拾院子，好歹给林妹妹收拾一个单独的院子住。人家王妃还怕回府来，贾家给林妹妹苦头吃，特意派了四个嬷嬷并十六个大丫鬟跟着来伺候。那碧纱橱可住不开。 　　王夫人原本是一万个看不上林妹妹，也是想教训几句的，那么些人跟着，到底没开口。 　　一家子都是讪讪的。只邢夫人回去自己的屋子，幸灾乐祸的嘲笑了几句。 　　林家进京送礼的人都还没走呢。能把礼送到摄政王府里的，本来就没几家，林如海能派一般人来嘛。来的正在林府的大管家。于管家再把之前宴会上的事儿跟他那么一透露，林家家能不知道啥意思嘛。 　　先不说姑娘在外家过得委屈的事儿。摄政王要收自家姑娘做义妹，才是大事。老爷无论如何和回京一趟的。之后又对王妃带了伺候和人跟着林妹妹的事儿，千恩万谢的让于管家转达感激之意。又是派人快马跟老爷送信。 　　自己原本要回江南去了，这会儿也不急着走了，跟京城老宅看家的老管家一起，把老宅里里外外的收拾一遍。老爷回京得住呢。 　　又每日里一车一车的往贾府给姑娘送东西。以前是怕影响不好，知道了贾府的作派之后，还怕个球。真当林家是什么破落户呢？谁家更穷还真说不好呢。 　　半个月之后，林如海就做了最快的船回京了。先进宫见了太上皇和皇上。才到摄政王府见肖玙。 　　肖玙也不客气，直说他，“安排的糊涂……” 　　林如海惭愧得什么似的，“实是没想到，舅兄们居然……” 　　他是真的怎么都没想到，贾府居然是那么个情形。谁都不往眼里磨了。老太太是在侯夫人的身份上坐久了下不来，贾政两口子，有个得势的舅兄王子腾，又有个得宠的女儿元春，处处都要以皇上老丈人自居了。 　　太短视了。那自古以来，张狂的臣子，有几个得了好下场的？怎么就一点儿不知道收敛呢？以前老听夫人念叨，那宝玉多好多好的，他原也想着，闺女到了舅家，也少得受搓磨。因此当初送黛玉进京，不是不知道老太太心里的想法，他也没反对，如今再一看，是真不行。这样的家族，长远不了的。林家五代更侯，经的看的就多了。 　　肖玙能说啥，谁让你摊上了呢。“王妃喜欢妹妹，接过来住着，以后少哪那边往来就是了。” 　　可别什么金啊玉的，木啊石的了，竟是些扯淡的玩意儿。 　　为了女儿好，林如海到底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只给肖玙深深的鞠躬，“有劳王爷了。” 　　肖玙又看他，“我到没什么，只是我收了这个义妹，你的巡盐御使，怕是要卸下来了。”那是江南的眼睛，皇上早就想换上自己的人。 　　林如海哪里会不知道，肩膀都松了，“臣已经跟太上皇提过了。这两年身子也确实是败了。精力不济。也怕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行，那你回去做准备，等消息吧。” 　　就没再说什么了。 　　趁着林如海还在，找了忠顺亲王做见证，摄政王正式的收了林黛玉做义妹。 　　摄政王府很正式的办了宴，把能请的人都请到了。比摄政王大婚都隆重。 　　林黛玉呢，也正式的搬进了王府里的院子。谁也没注意，同时搬进来的，还有贾家旁支的一个姑娘。正是楚然的外甥女三姐儿。两个小姑娘一起住着做伴。 　　“姑奶奶？”楚然还怕林妹妹不认识三姐儿，不习惯，亲自带着三姐儿，给他们介绍彼些的。三姐儿过了年十岁了，小姑娘在家里有爹妈宠着，性子活泼，爱说爱闹的。听她小姨说，林妹妹是小姨父的妹妹，也是贾府里姑奶奶贾敏的女儿的时候，自己掰着手指算辈份。从她爹这头儿算的话，林妹妹正经是跟她爷爷一辈儿的，可不是得叫姑奶奶嘛。 　　噗嗤，三姐儿那姑奶奶叫的嘛，跟骂人似的。到是把林妹妹给叫得笑了。 　　“嫂嫂，快别让她叫了，我觉得她在骂我呢。” 　　“那就随着我叫，叫小姨吧。” 　　说起来，他们俩还真是有血缘关系，再远吧，也有那么点儿。跟自己这边儿论，那真是跟林妹妹关点儿血缘没有的。不过就高不就低嘛，谁让自家身份高呢。 　　“府里总共就这么几个主子，别在院子里拘着，没事儿多出去走动走动。你这身子，多动动，有好处。心思别太重，小姑娘家家的，想那些干什么？难道哥哥嫂子还护不住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没？”这小姑娘心思重，在亲舅舅家都是不敢多走一步路，不敢多说一句话呢，在这没啥关系的义兄家，怕是更得小心着。 　　“嗯。我知道嫂嫂疼我的。”又是嬷嬷又是丫鬟的，在贾府里跟眼珠似的看着，就怕谁慢待了她。这边的院子，又处处可着她心意收拾的，身边伺候的就安排了几十个人，个个对她都恭恭敬敬的，嫂子更是一天几趟的让人送东西，林妹妹多聪明的人，好歹还能不会分嘛。最主要的，林如海跟她细细的交代过，知道王爷是什么性情的人，对她好就是真的对她好，不用多想，只当是亲哥哥敬着就好。 　　“好好好。知道疼你，就自在点儿，想要什么了，让人跟我说。我才开心呢……” 　　只交代这些还算完。 　　谁还没个粉丝滤镜了。 　　林妹妹都接家里来了，楚然能不想着给她调理身体吗？还得顾着点儿心理健康。 　　一日三顿的，两口子带着俩小姑娘一起吃。肖玙要调理隐疾嘛，那饭菜都是楚然亲手做的，大师说了她命好，能旺王爷，那还不得好好表现。饭菜里都放了灵雨水，对身体再好没有的。 　　楚然做饭的时候，还带着俩小姑娘一起，洗手做羹汤，也是美谈，日后她们嫁了人，偶尔表现一下，不也是闺房之乐嘛。林妹妹开始还闻不得葱味儿蒜味儿，只远远的会着，摘个菜啥的。慢慢的，闻多了也就习惯了。上手炒个青菜，也可以了。头一回儿上灶，满厨房里光听着她们俩尖叫声了。开始是三姐儿，油热了菜放进去，害怕得叫，林妹妹还能忍着，后来也忍不了了，俩人对着叫，跟小疯婆子似的。 　　到是炒出来的菜，缺油少盐的，还眼巴巴的端了献宝似的给楚然尝，楚然能说啥，该鼓励还是得鼓励，好吃，下回换个做法吧。 　　三回两回的，总算是能把生菜炒熟，味儿也正常了。 　　自己尝完了，俩小姑娘美滋滋的，特别有成就感。 　　圈在闺阁里的姑娘，真的很少有能让她有成就感的事情。做成了一样儿，原本没什么兴趣的，到是爱上了几分。 　　跟着楚然一起做饭，一起吃饭。 　　楚然把以前那老一套，羽绒服啊，毛衣，线衣啥的搞出来的时候。还接着林妹妹帮忙。让她帮着做样子。小姑娘有大才，做诗做画的，很有两下子，自己不擅长这个，正好让她帮忙。 　　还有管家看账啥的，也带着俩小姑娘学。 　　再加上教养嬷嬷的课程，这样一来，俩姑娘见天儿的忙得不轻，真没啥时间伤春悲秋的。 　　再说了，林妹妹现在也没多少需要伤春悲秋的事儿啊。 　　贾母那边儿，开始还三天两头的派人来接，让去贾府住。不是想外孙女了，就是身子不舒服了。十回里有八回，人都进不了府，管家就直接挡了。一个月去住上三两天，是有的。 　　只是在自家府里住惯了吃惯了自在惯了，在贾府是哪哪都别扭。还一过去，身子就不得劲儿。林妹妹自己也就不爱老往那边儿府里去了。便是去了，有嬷嬷们看着，也没啥机会跟贾宝玉相处。搬出来之前，总共在一起住着也没有两个月。真是没多重的感情的。 　　皇上要选秀女，薛家进京，薛宝钗待选，住进了贾府。贾府里设宴，来请林妹妹，回来跟楚然说，那个宝姐姐长得可好看，人也端方知礼，真真是好人才。 　　看吧，人处在不一样的环境，不一样的身份，看人看事儿，就会不一样了。 　　宝姐姐现在对林妹妹来说，就是亲戚家的亲戚，寄人篱下，怪可怜的。压根儿不会往嫉妒什么方向上想，犯不上不是嘛。一个商家女，待选的秀女，嫉妒她什么？ 　　林如海的请辞折子皇上批了。升了吏部侍郎，马上要调回京。林妹妹满心欢喜的天天坐着车回老宅，亲自看着收拾屋子。盼着林如海早日回京团聚，更没心思关注贾府里的事情。 　　“秦可卿是谁？” 　　楚然接到宁国府报丧的贴子，都无语了。能不能有点儿数儿了？ 　　“是东府里的蓉哥儿的媳妇儿。” 　　林黛玉一头黑线的给楚然解释，她也觉得贾珍脑子缺弦一样，怎么想的呢？儿媳妇的丧事，居然敢给摄政王府报丧，当自己是谁呢？ 　　“蓉哥儿又是谁？” 　　楚然装糊涂。 　　“是珍大哥的儿子。”黛玉说完，怕楚然再问一句珍大哥是谁，“珍大哥是族长。” 　　“这我知道，当初，我在三姐儿家住过半年的。” 　　“啊？”这个林妹妹还真没听三姐儿提过。想来是大姐交代过三姐儿，没让说吧。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有啥不能说的。“当初……” 　　楚然就把被周参领逼婚，怎么到姐姐家住着避祸，后来又怎么被王爷救下，结了姻缘的事儿，当故事一样给小姑娘说。 　　林妹妹听得，跟听话本子一样。 　　“嫂嫂和哥哥，是命中注定的缘份。” 　　可拉倒吧，还命中注定呢。所有的命中注定，都是你哥哥有意为之的。 　　到是说这个，把秦可卿丧礼的事儿给差过去的。 　　谁都没再提。 　　楚然当然不可能去。哪个王府设不设祭的也都跟自家没关系。 　　林妹妹更是没必要去。哪跟哪呀，挨不着不是嘛。 　　林如海搬家的船到京了，她且有正事忙呢。 　　楚然本来还想着，人家亲爹回京了，林妹妹应该不会再在自家住了，偶尔再来，也是串门子了。 　　结果，林如海是个狠人儿。 　　为了不上班，人家“病”了。病得不能上朝，更没有精力教养女儿。 　　把林妹妹又给送回王府了。 　　父女俩肯定是交了实底儿的，林妹妹在府里住着，到是没多少担心，时不时的还自己做了吃的，回家给林如海送饭呢。最多两日，必回去探一次病。 　　她都这么忙了，贾府更没时间去了。 第136章 红楼贾府远亲6 　　再次得了贾府的消息, 还是元春封妃的时候。 　　皇上的位子是坐得越来越稳了，对自己宠臣和宠妃提拔起来，顾虑就更少了。这位皇上, 还真有点儿雍正爷的意思, 喜欢你就恨不能什么好东西都给你, 不喜欢你, 你喘口气他都觉得污染空气。王子腾也不是知道是怎么钻营的，或者在新帝登基的时候, 他做为京营节度使，拿着京城的防卫, 必是做过贡献的。升了官, 有点位极人臣的意思了。那他的亲外甥女，又一直有宠的贾元春, 封贵妃，真不是啥奇怪的事儿。 　　楚然是命妇, 但也不是一般的命妇，进宫贺喜什么的，端看她愿意不愿意, 谁也强迫不了她。但这位，也是林妹妹嫡嫡亲的亲表姐呢，她能不去, 黛玉却必得去的。 　　如今黛玉担着摄政王义妹的名份, 谁见了都叫一声郡主。实际她并没有郡主的封号，更没有郡主该有待遇，纯粹就是担个虚名。日常也只是待在王府和林宅，并没有多出门应酬的。楚然也是怕她吃亏，到底陪着一起进宫了。 　　进宫了, 她也没有去元春的宫里去贺喜什么的。只让黛玉把礼物带着一并送去。自己只到皇后宫里陪着皇后说话罢了。 　　皇后人有点儿显老，无宠，家族也不得利，嫡子快养成的时候殁了，她气色能好才怪。凭着贤慧公正和皇上的尊重，把皇后的位子到是坐住了。可也只是坐住了而已。不争不抢的，看着下面的宫妃们闹腾，别闹腾过份了她就不管。 　　到是跟楚然的关系处得还不错，可能是对摄政王的病情有所了解，觉得跟她同病相怜？谁知道呢。 　　楚然也乐意跟这种不沾染多少是非的人相处的。 　　“皇上还下了恩旨，准许嫔妃们省亲呢……”封多少个妃子，皇后才不在意呢，只要不是专宠，专宠的妃子又有子，就没人能威胁到她。便是有子又如何？她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天都是皇后。 　　“哎呀，那这几位娘娘的家族必不是要大出血……” 　　省亲就得修园子，修园子就得花钱，那可得真金白银的往出砸的。 　　“不把他们银子掏干净了，难不能让他们养纨绔去？” 　　呃…… 　　你们是这么想的吗？ 　　“那没银子了，不怕他们钻门挖洞的找钱呀？都是皇亲国戚的……” 　　让他们打着皇家的旗号出去横征暴敛收受贿赂的就好？ 　　可别说不能，贾家这么干的人可就多着呢？那几家难道就个个清白吗？ 　　“不犯错怎么收拾？呵呵……” 　　皇后还是了解皇上的。最恨的就是骄奢淫逸，恨不能个个都抄了家才好。不过是如今太上皇还在，有些老臣不方便动，借着摄政王的手，动的也是抓大放小。要是先从他自己的妃嫔家里动手，到时候再动别人，还好多点。 　　正是知道，她才从来不给娘家人这个便利那个便利的，只赏金银，不谋差事，只让安安份份的在家读书习武，安心的做个富家翁，不让出去折腾。她活着，承恩侯家就别指望着子弟出头了。 　　楚然就听明白啥意思了。 　　这皇上心也是够黑的，连自己的女人都算计。 　　皇后如今说着轻松，那是她没有牵挂，嫡皇子若是还在，你看她还能不能这么云淡风轻。 　　回家，楚然还跟肖玙说呢，皇上还真能下死手啊？ 　　“也是该治一治了，一味的放纵下去，养的尾大不掉，也是麻烦。” 　　肖玙是这么说的。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看出来皇上的意图的。四王八公因着王子腾的升迁和元春的封妃，看到昨日荣光再起复的希望，且折腾得欢呢。 　　贾府说修园子，有一个算一个的上赶着凑份子。 　　楚然听黛玉回家看望林如海回来说，贾政还上门找林如海，让出钱呢。 　　“话里话外的，父亲如今的官位，也是得了娘娘的济……” 　　小姑娘不乐意了。这要是林如海不在了，她自然跟贾家亲，如今林如海在呢，人家当然跟亲爹亲。林如海的官是自己半辈子在江南兢兢业业干出来的，可不是得了谁家的济，就是摄政王都不能这么说，更别提贾家了。 　　贾元春要真有那个能耐，能给她姑父某个二品的官，还是在吏部那么要 紧的衙门，她咋没给她亲爹谋一个像样儿的职位呢？工部五品员外郎，还是个象征性的，连班都不用去上的虚职。 　　林如海也是被贾府的作派再次刷新的见识。说短视，没眼色都说轻了。“整个就是作死。自己往死路上作呢。” 　　但他还是出了钱，大钱是没有的，给送去一万两的银票，再就是两船江南的石头，多了没有。满不满意的就这些了。只当是还了黛玉在那府里住过两个月的人情。 　　“府里让族里都出力呢。说娘娘是全族的娘娘，该是全族奉养的。咱们家还好点儿，拿上百八十两的，不至于养筋动骨的。可好些家，饭都快吃不上了，十两八两的都得拆借，赖管家并周管家也让人一趟一趟的逼迫。没得着娘娘什么济，到是快家破人亡了是真的……” 　　楚大姐来府里送庄子上送来的稻田蟹，也是看三姐儿，跟楚然念叨呢。 　　“不想理就不理，搬出来住呗。若是敢为难你，尽管让人来报信儿。”楚然大包大揽的。 　　“到是没人敢为难我们。嗐，这不是要修园子嘛，多出来许多差事，我那婆婆是上下的钻营，想给老四找个差事干干，他不是个好的，我怕他牵扯上你这里，打着王府的旗号出去坏了事，就没拦着。再者，五婶子家的芸兄弟，不是让你姐夫带着去兵部看他库了吗？原本我婆婆就对你姐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的，再拦着，要结仇了。” 　　贾芸的娘五婶子，一直与楚大姐交好。大姐夫升官之后，贾芸也会巴结，没少伏低做小，再加上本人不是那荒唐的，那做官的，哪个身边不得有个可信的人支应。大姐夫就把贾芸带身边了。 　　这可把周氏给惹着了，有事儿没事儿，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站在院子门口指着大姐夫骂，骂什么黑心烂肚的，骂胳膊肘往外拐的，骂白眼狼什么的。就因着大姐夫没拉巴自己亲兄弟，反倒是帮着隔房的堂弟弟。 　　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啊？ 　　楚然都觉得，以前没发现，这大姐夫，脑子还是挺清楚的。 　　“不用管他们。王府在郊外有个庄子，大姐帮着过去照管照管吧？就在咱家隔壁上，回去看望爹娘也方便。离着那边儿府里远着点儿，也省得心烦。姐夫又不是长子，又没继承家业，老人再怎么轮不到你们头上。杏哥儿杨哥儿给送到书院去，跟侄子们一块儿读书也是好的。我看看还谁敢冲你们伸手，看我不剁了他们的爪子。” 　　老住在宁荣府，周围都族人，想躲个清静都难的。 　　大姐当然没意见了。她现在且省心呢，住到娘家旁边，也不耽误什么，能照看爹娘，男人、儿子的前程也都不用自己操心。搬出去才轻省呢。 　　庄子上地方又宽敞，横着竖着都能住得开，也不再藏着掖着的有钱不敢使，到时候买上两房下人，也过过当家太太的日子。 　　这不，回去人家两口子一合计，说搬就搬了。走的别提多痛快了。这边的院子直接卖了。周氏去要的时候，院子都卖完了。那是分家分给他们的家产，凭啥还回去让别人住？ 　　还真有那没皮没脸的，像是贾芹那样儿的，想到庄子上去打打秋风，能混点是点儿的。楚然能惯他们那毛病？交代了管家，直接打折了腿扔到他家的门口去。周氏还想去闹，闹？怕是觉得有个婆婆的身份就能拿捏谁呢？那庄子是摄政王府的，你想拿捏谁？直接拿了人去找贾珍，他不是族长嘛，问问他，贾家就是管教族人的？贾珍直接把那一支都开出族谱了。 　　这样更好，以后宁荣府里跟大姐家没关系了，更不用管。 　　大姐夫到底不能完全不管父母，拿了银子，在乡下给置了百十亩地，买了个小院子，安置了。贾芹腿能动了，还想出来折腾，在乡下还想耍国公府少爷的谱呢，又找人把另一条腿也给打断了。再不敢折腾。 　　都不敢埋怨大姐夫了。还指着大姐夫一个月奉养父母的十两银子过活呢。惹急了，连这个都没有。 　　处置了三房这一遭，也是给想巴着大姐夫的贾家人提个醒，别巴不上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是断了大姐夫跟那边儿的牵扯。 　　楚然都觉得，除了林妹妹，自家再是跟那两府没任何关系的。 　　再是没想到，人家能找到自家门上。 　　以什么身份呢？ 　　王夫人借了贾母的名义递了名帖，找林妹妹，要上门拜访。楚然就是给黛玉做脸，也不好不让她们上门。结果人家上门了，家里大大小小的正头夫人都来了，三春也带着了。楚然只露个面，安排了管家嬷嬷安排席面饮食就避开了，让黛玉自己招待。结果怎么着，人来是来跟黛玉借东西的，想借她院子里的家具摆件回去放在园子里支应场面。 　　把人送走之后，黛玉来打楚然，直接气哭了。“我哪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府里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哥哥嫂子给张罗的。什么借？借出去了，还有还回来的一天吗？” 　　那肯定没有。 　　园子里的摆设用具，必然都要登记造册，给娘娘送一份儿的，那你说这要是元春哪天突然想起来要用什么了，或是要拿什么东西赏人了。你能说那东西是借的，还回去了吗？所以，借什么借呀，那就是有去无回的买卖。 　　“再不去他们家了……”林妹妹哭得什么似的。 　　她这郡主算是什么郡主，吃着用着兄嫂的，本来心里都带着十分的谨慎感激呢，欠着人家的情这辈子怕是都还不上了，亲舅家，不说帮衬着她一些，还来算计她的东西。哪有这样儿的。 　　楚然也是没法儿说。以前看书，就有红学家说，贾府修大观园，用了林家的三百万两银子，还有许多珍玩器具。楚然还只是看看，也没当真。这会儿一看，还真是他们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没有三百万两了，连十来岁小姑娘的私房都算计了。 　　林妹妹跟楚然说完了，还不算。当然得回家跟林如海说了。林如海脾气就是再好吧，也让贾家这事儿办的，给恶心得不行不行的。 　　“什么园子得花几百万两银子修？镶金的吗？”楚然跟肖玙念叨。 　　清末那败家老太后修颐和园花了千万两，以前他们做皇上皇后的时候，圆明园收个尾巴也花了千把万两。可那是皇家园林。大观园哪里能比？ 　　“怕是一多半，都被经手的人中饱私囊了。”从上到下的，哪个不得刮下一层来。 　　“哼哼……” 　　楚然哼哼的笑。 　　“怎么？想要那园子了？” 　　肖玙哪会不知道楚然在想啥。 　　红楼迷有几个不惦记园子的？与红楼有关的作品里，更是恨不能十本里有八本，主角最后都得住到园子里去。 　　楚然刚来的时候想过。跟肖玙相认之后就真没想过了，摄政王府有自己的园子，也是真正的皇家园林，太上皇和皇上先后赐下来的，连在一起，几番整修，什么景致没有。惦记大观园？格局得多小？ 　　他们要是不算计林妹妹，楚然真心想做壁上观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日后若是借着林妹妹的手能救一救那些可怜的姑娘，就是她行善积德了。 　　可现在，真生气了。 　　就这些人，哪里还有什么国公府的体面。没脸没皮到这种程度，不咬人他也隔应人。 　　“除恶既是扬善了。”楚然这么跟肖玙说的。 　　至于具体怎么操作，那当然不用他们两口子亲自出手了。 　　贾府就跟那筛子似的，到处都是漏洞。随便一抓就一大把。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从下面的小人物入手，一点一点的，那些个比主子谱儿还大的奴才，就能把主家坑得死死的。更何况主家更是烂到底子里去了。 　　林如海也没闲着。他那病开始时好时坏了。好的时候呢，人家特别敬业的去衙门里当差，他那吏部待郎可不是虚职。正经有人事大权在手的。别人的麻烦他也不着，就专门跟四大家族过不去。这个那个的，借着贾史王薛的名头钻营上去的，想升迁那是想都别想。在原位的，你别犯事儿，但凡自己持身不正，犯点事儿，那得了，轻责降级，重则削官。首当其冲的，贾雨村那官就被一撸到底了。 　　要论忘恩负义，无耻小人，贾雨村都能排前三了。想当初还是林如海亲自给贾政写信保举的他呢。转头起复了他就坑了甄家一把。林如海能恨死。收拾了贾雨村，自己还给皇上上了请罪折子。 　　一回两回的，别人没发现问题。 　　老这么着，那当官的，哪个不是人精子？能看不出来林如海这是故意的吗？都知道，林如海这是要与四大家族划清界限了。 　　王子腾升了九省都检点，上的第一个折子就是参林如海以权谋私，公私不分。算是把矛盾给公开化了。 　　贾府那边当然更亲近王子腾，到是跟林府绝了往来。 　　贾母也不三天两头的接林妹妹了。 　　林妹妹气得在家里哭了几场，也就对那边的消息不关心了。爱咋咋滴吧，人家能对她说扔就扔，她有什么舍不下的。 　　“以后你外祖母那里，不少了奉养，不失了礼数就是。别人与你有什么相干？快把哭收了吧，你哥哥这几天胃口不太好，我正找方子给他做药膳呢，你要不要帮忙？”楚然就劝林妹妹。 　　“要的，要的。我帮嫂子翻医书。”林妹妹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与其为不在她的人哭哭涕涕，还不如为真心疼的自己的人做点儿事情呢。 　　楚然是真的在做药膳的。肖玙的身体不是得“养”嘛。府里养着十几个大夫，还有太医院的院判，每半个月就会来府里请平安脉，脉案太上皇和皇上都要亲自看的。 　　她做药膳，也有府里的大夫把关。是她的心意嘛！而且，成婚一年多，王爷的身体越来越好也是事实，某些方面也有向好的趋势，谁也不能说她的努力没有用。 　　连大夫带厨子的，天天的在府里不轻的折腾。总得有点儿事做嘛。 　　得了好方子，亲近的人家也都得利。太上皇，皇上皇后，忠顺王府啥的，都只给方子不送实物。照着方子做了吃食，都觉得好。 　　林妹妹常帮着翻医书，她悟性好，能举一反三，又学会了做菜，确实是帮到忙了。楚然也不瞒着，她的功劳，也都知道。皇家里都知道肖玙这妹妹收得，不亏。 第137章 红楼贾府远亲7（完） 　　林如海的官当然没有被王子腾参掉, 不但没有参掉，还升了吏部右尚书。 　　摄政王非常难得的参加了大朝会，在王子腾参林如海, 还有不少人附和的时候, 问了王子腾, 那他现在做的, 算什么？ 　　就没有下文了。 　　林如海升官之后还是一样，大病小病不断, 一个月去不了几回衙门。但谁也不敢小瞧了他。 　　摄政王出面保他，也让朝臣们都看到, 摄政王是不站王子腾的。王子腾是武官, 位高权重的武官，四王八公都是以武封爵, 在武将当的威望和势力那是根深蒂固的。可你问问去，是王子腾的威望高, 还是为朝庭打仗失去了两多腿的摄政王在武人当中的威望高？ 　　别人可能还会顾忌着些王子腾，摄政王是真不用。自始至终，王子腾都只是他的下属而已。 　　刚刚要煊赫起来的四王八公, 经过这一次打压，又缩里去一点，老实了许多。 　　元春在宫里听了消息, 知道娘家得罪了摄政王, 还连累了舅舅。给家里送了信儿，表明了利害。跟贾家明明白白的说，摄政王府她也得罪不起的。皇上在摄政王和她之间，一定会站摄政王。 　　王子腾肯定也会告诫贾家的。 　　贾家这才慌了神儿，认识到, 摄政王府可不会跟他们家的娘娘面子。 　　贾政带了几大车的东西，上门赔礼。那当然是不可能进得府门的。只于管家出面应府了几句，礼物收了，其它免谈。 　　又去了林家。林如海见了。但肯定也是没给好脸色。又说老太太想外孙女了，要接黛玉去府里住几天，黛玉不用别人拦，自己就不去。她刚来月事了，正不自在呢，理由都是现成的。就是身子不爽利呗。总不能让一个病人出门吧。 　　“说来也怪了，去他们家，怎么都不舒服，还老想哭。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林妹妹还跟楚然分享小秘密。 　　这样啊？ 　　“别人家再好，哪有自己家里舒服。那是别人家，你去了，可不是看不惯嘛。” 　　回头跟肖玙聊起来，楚然才说了自己怀疑，“不能是那什么一僧一道，又什么警幻仙子的作怪吧？” 　　红梦这个故事背景，可是带着点儿神话色彩的。 　　说到这个，“不是说那石头是女祸补天剩下的石头吗？我是不是该找机会看一看？” 　　楚然的身上，是带着当初偷了女娲的造人功德的，还有补天的时候，她可是折了自家妖奴佑的腿做的撑天柱。自己做为佑的主人，也是分了功德的。真有女娲补天的石头，她不可能认不出来。虽然被她坑的女祸，是封建男作者笔下被黑过的女祸，真正的女祸大神比封神演义里的女娲不知道强上多少倍去。更不知道比她待过的洪荒世界的女祸强多少倍。但身份是一样的，不会一点儿效果没有。 　　肖玙撇嘴，“什么仙子？就弄些风月之事，能是什么正经的神仙吗？你看天上的哪个神仙弄那么个了？像妖比像仙多多了。” 　　“那怎么着啊？捉妖去？也不知道她在哪啊。” 　　“真想捉也不是不行。” 　　“啊？” 　　马道婆，一僧一道，不都是公开露面的嘛。捉来问问呗。 　　也行啊。 　　不过这个不急。 　　元春要省亲了。离马道婆诅咒贾宝玉和王熙凤应该也不远了。 　　等等吧。 　　大观园还是修起来了，银子除了跟户部借的，还有抄了奴才的家抄回来的。有王府暗中做的手脚，赖尚荣冷子举之流干的那些勾当能不露馅嘛。贾琏得了贾赦的令去抄的家，贾珍也抄了东府赖升的家。又发卖了不少奴仆，加上各亲戚故旧处搜刮的，园子将将巴巴的是建起来了。 　　年前园子就建好了，正月十五元春才回家省亲。 　　赫赫扬扬的，折腾了小一年，回家就待了几个时辰。 　　黛玉做为亲戚里少数身份贵重的，自然是被请过去陪客的。这个她也推不了。元春在贾府得罪了摄政王府之后，时常宣她进宫去，两人也是常见面的。楚然能不理元春，她身份够。黛玉可不行。宣了就得去。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元春能在宫里混出头，除了有家族的加持，本身就不是个傻白甜。与黛玉相处得还不错的。在摄政王给皇上递了话儿，说黛玉身子弱之后，她宣得少了些，还是时不时的见一面。 　　因着这一层关系，省亲，黛玉更躲不过去。去了又是考诗又是考画的，她都躲了。只说如今在家里常看医书，学厨艺，倒是于诗书上荒废了。贾宝宝还特别不见外的批评了她几句，说她怎么竟做些俗事，跟那些死鱼眼珠子似的妇人似的。又把黛玉给气哭了。你谁呀你，就说我。当着那么些人呢。元春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把黛玉一顿安抚。回头又赐了有寓意的成对的麒麟给黛玉和宝玉两人。 　　回宫之后还抽风似的把大观园赐给府里众人住，还单点了黛玉，让她去住。 　　住你奶奶个腿儿住。 　　黛玉离开贾府就回了王府，贾府里来接人，直找让管家带人给打出去了。“郡主是我们王爷的妹妹，你们算哪根葱哪根蒜？敢安排我们家郡主了。滚滚滚。”当着满街的围观群众骂得。 　　谁都听出来这不只是骂贾府了，更是在骂这么安排的人。骂的安排住处，知道原由的何尝听不出，也是在骂送那一对麒麟的人呢。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摄政王的义妹，一品大员的嫡女，你随随便便就想安排给你那不长进的弟弟？五品员外郎的次子？只当他是皇帝的小舅子呢？别说他不是，就算是，承恩侯家的小公子，你问问他们，敢大大咧咧不跟姑娘的娘家通过气就上门提亲不？ 　　原看着她还知道让家中子弟读书上进，是个明白人呢。结果，这张狂的，又跟那府里的人有什么区别？ 　　狂吧，狂吧。 　　黛玉那之后就称病了，谁再叫都不出门。什么进宫不进宫的，爱谁谁吧。林如海的病却“奇迹”般的好了。好了，就更专注的跟四王八公找别扭了。特别是贾府，谁想安排他闺女，那真是结了死仇的。在知道贾宝玉才多大，就又是跟袭人又是跟碧痕这个那个的，还有什么金钏银钏的因为他跳井的。不够闹心的，这样的玩意儿，还想配他闺女？想屁吃呢。 　　背后的手段一环接一环的使出去。 　　贾府里，到是先遭了内患。赵姨娘真的找了马道婆下诅咒。肖玙派人盯着那府里呢。一僧一道一出现，府里就得了信儿。楚然换了便装出来等着的。就怕别人舞弄不住这些有道行的人物。 　　果然，那俩一出来，就想用遁术。被楚然用法宝罩住了。 　　带回府里，找了处僻静的院子，用法宝镇着，逼出了原型，癞和尚是个癞□□，跛道人是个瘸腿的黄鼠狼。也不是什么硬汉，没费多少力气就交代了青梗峰在哪，还有离恨天，灌愁海，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的位置。 　　青梗峰的石头，楚然看了，什么女娲补天的石头，可别坑女娲大神了。那石头是个邪石，吸满了各种贪嗔痴的负面情绪。跟冥河老祖的极污血海到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它只一块石头，跟血海比不了。太虚幻境更别提了，就是个妖精洞府，弄个故弄玄虚的名人糊弄人。 　　最让楚然郁闷的是，警幻的原形，是只九尾狐。九尾狐族跟她多有渊源，出来这么一号，烦人不烦人的。到是合理的解释了，她能迷惑的神智，让贾宝玉梦游啥的了。狐狸可不正是擅长那个的嘛。 　　收了这些个邪物，变化了身份，把这些东西都送去了妙法禅师的寺里，那老和尚还是有几分道行的，也是正道，他自然知道处理这些东西。 　　处理完，楚然回了王府。 　　没两天，就听盯着贾府的下人回报，说那贾宝玉在那一僧一道走后就开始恶梦连连，盗汗打摆子的没停过。前两天突然好，醒过来之后，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跟丫鬟们嘻笑取闹了，还非常坚持的要求搬到外院单住。老太太疼他跟眼珠子似的，犟不过他，到底让搬了。然后人家还开始发奋读书上进了。惊掉了两府人的下巴。 　　这不是跟那个甄宝玉一样了吗？ 　　行吧。管怎么是向好的，甄的贾的，都上进也没什么不好。 　　王熙凤也算是因祸得福，就她做下那些孽，其实得那么个结局不冤。到是被咒这一回，梦里把原本她该有的人生都走了一遍，当初秦可卿死之前其实也跟她托过梦的，她不信啊。这又来一次，加上自己又是被咒得，以及宝玉的变化，再硬的性子，也不敢说就不信。一时心灰意冷，也不盯着琏二了，倒是把平儿正儿八经的纳了二房，自己一心照看巧姐儿了。想着梦里最后自己的巧姐儿得了刘姥姥的济，之后还真对刘姥姥家多关照了几分。发现那板儿还真是读书的料子，越发的像是梦里的样子。更是万事不管了。把之前放利钱的事儿也了了。 　　随后不久，贾敬误食金丹暴毙，宫里甄太妃也没了。 　　贾府的丧事跟自家没关系，宫的丧事，楚然和肖玙还是得出现的。按照流程走就成，折腾呗。 　　随后，贾家就坏了事。以贾珍贾琏孝期宣淫起始，拔出萝卜带出泥，越查越大。直接抄了家。 　　元春还没死呢，王子腾也还在呢，抄家却没要人命，东西两府，各给了一处三进的院子过活。两座侯府却收归公有了。元春又给两府一家送了两千两银子，能买两个小铺子出租维持生计的。王子腾又私下里给宝玉置办了一些产业。 　　只是家里这样，孩子们的婚事到底是耽搁了。 　　薛家在贾家抄家的时候，人家就搬走了。不影响人家什么。之前还时不时的给贾宝玉送个吃的喝的薛宝钗转身就靠着她舅舅的关系，中选进宫了，刚好分在凤藻宫里伺候。 　　贾母的身体随着贾府被抄家，很快的破败下去了。临死托孤，让林如海收了贾宝玉做弟子，只求让林如海带着他好好读书上进。到了这时候，贾宝玉的身份跟林黛玉已然是天上地下，再无可能，林如海就应了。之后贾宝玉常到府里请教学问，也规规矩矩的，从来不打听黛玉，只一心钻研学问，到是让他改观不少。 　　只可怜三个女孩儿。 　　到底是黛玉的表姐妹，小姑娘有同情心也正常。 　　家里败落了，又跟姑娘们有什么关系呢。 　　本来想把人接出来的，可惜一个个的都不肯出来。 　　除了二木头听话，给找了个富裕的农户家嫁了。探春是不肯离家的。惜春回了东府，那里哥嫂也不待见她，到是跟着妙玉住在庵堂里了。 　　黛玉没法子，时不时的给送些东西，接济一下，多的也做不了。 　　贾府的事情算是告一段断了。 　　楚然看了全场的热闹，眼看它起高楼，眼看它楼塌了。 　　王爷的身体有了很大的起色，太上皇和皇上又开始盯着他的子嗣了。不过大夫也说了，只是有起色，并没有完全好，但是好到八成，病了这么些年，怕是子嗣也艰难。这种情况，谁也不敢催。更怪不到楚然身上。 　　当然了，两口子被窝里是相当和谐的，造个假脉相，对他们俩都不难事儿。要不要孩子，什么时候要孩子，得看情况。 　　“这个世道，男孩也好，女孩也好，都不容易。” 　　但这话不敢往外说，两口子心里有数就是。 　　黛玉要及笄了，最重要的事情，是给她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林如海就这么念想，那是左看右看，没有能入得他眼的，看谁都不顺眼。肖玙不能越俎代庖，只能帮着挑一挑。 　　到是北静王，有意无意的，借着贾宝玉的关系，常往林府里跑，他是个扮猪吃老虎，装傻充愣的主儿，年纪轻轻的，心计相当不少。胆子也大，别人不敢上摄政王府的门，他就敢。什么心思，林如海看得出来，肖玙也看得出来。 　　但是黛玉自己不干。 　　林如海养闺女是当儿子养的，就看专门给请夫子教念书就知道了。所以在婚事上，也没有只想着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还是问了问她的想法的。 　　那孩子不干，咋办？还能硬逼着她嫁不？ 　　那就得再找。 　　最终找了谁呢？四王八公里，西宁郡王霍家的小公子。 　　四王八公，也不是个个都给贾府一样，子弟那么不争气的。也有低调的，就比如这个西宁郡王家，孤儿寡母的，再怎么低调，都合情合理。老王女妃带着寡妇儿媳妇，教养两个孙子。很少出门，到是保住了家业，躲过了祸事。两个孩子，都养得好，没有依仗的孩子，可不得懂事早嘛。大的小小年纪承了爵位，也不张扬，只着母亲祖母，在家里读书养花的安静过日子。小儿子读书也读得好，十五岁过了乡试就没再考了。只在家里读书画画，日常最爱的就是办个诗会，文会啥的，或是往各大书院里跑，收集孤本独本回家誉抄。属于是家世矜贵，又跟林妹妹有共同爱好的一类。 　　肖玙又派人查了这霍家小公子的品行，身边干净，也没有通房丫头什么的，性子温和，不张扬，也不死板。要说不上进吧，他不走科举，不出仕，非那么说到也不能说完全不对。但人家也不需要啊，那个家世，不出仕才安全呢，平平安安的做一辈子富家翁，不比在变幻莫测的官场上厮混好？ 　　说一千道一万，真找个上进考状元的，黛玉不一定看得上。 　　把楚然给雷得不轻的是，贾宝玉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林如海也在查霍小公子，明白是要能黛玉找婆家。他跟北静王一起，找了机会，跟霍小公子认识了。三处两处的，成了朋友。还总拉着一起到林家请教学问，让林如海能直接考查。楚然听肖玙说了之后，脑袋都是懵的。 　　贾宝玉帮着林黛玉相看夫婿？ 　　这转变，太吓人了。 　　林黛玉听了父亲关于霍小公子的评价，还真就同意了。 　　楚然办了一个赏荷宴，请了西宁郡王府的老王妃婆媳，把话给透过去了。人家就明白啥意了。回去就张罗着请婚人。男方找了忠顺王妃，女方请了楚然，都订下了，才去请了圣旨求赐婚，锦上添花。 　　宁荣府在空置了一年多之后，赐给了摄政王。 　　才说能消消停停的过一过自家的小日子，收拾收拾园子了。 　　贾家又犯事儿了。 　　真牛。 　　都抄过一回家了，还没记性。江南甄家抄家，还敢帮着藏东西。 　　招来了二次抄家。男丁都要发配。连贾宝玉都没有幸免。女眷有罪的判刑，无罪的释放。王夫人那样儿的，那是有大罪过的，判了流刑。 　　李纨是节妇，无罪适放了。王熙凤要坐牢三年，平儿放出来了。她与小红一起，带着王熙凤攒下的体已，投靠了刘姥姥。 　　男丁发配走了，王夫人疯了。宫里传出来消息，贾元春流产大出血死了。王子腾同一天暴毙。他们的死，给贾家人又挣出一条命来，皇上把家里人的罪都赦了。 　　王夫人再听到元春死的消息时，撞柱自杀了。贾赦回来的路上死了。贾琏和贾政要饭回到的京城，贾政回来之后也疯疯颠颠的了。王熙凤到是没有赶贾琏走，把人接到庄子上，都歇了要强的心思，到是一妻一妾的过上了平静的日子。 　　李纨是不会管贾政，更不会管贾宝玉的，人家买的小院子，带着儿子读书。 　　贾宝玉到是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接了贾政回当初王子腾给他置下的院子。还把赵姨娘母子三人都接回去。雇了人伺候。自己一心的读书。 　　因着身上的罪过被赦了，到是不耽误他科举。 　　跟贾兰一起，都中了举。 　　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等中了进士，进了翰林院，还是已经成婚生子的黛玉给张罗着娶了霍小公子的表妹。老翰林家的嫡女。 　　彼时，楚然也已经大腹便便了。 　　太上皇到底是没能看到他的摄政王儿子的儿子出生。先走了一步。安安稳稳的，朝堂上过渡得很平静。太上皇一去，摄政王就还政给皇上了。其实本来也不管事儿，就是个名儿，连名儿都不要了。皇上给重新册封了亲王，从此，两口子又是王府，又是园子，又是庄子的住，轻易不出府门了。 　　这回楚然到是完成了一个最大的心愿，就是学建设。这里名师，山子野。她跟着没少学东西，还有肖玙给开小灶做课外辅，终于不用遗憾没能念上建筑系了…… 第138章 清穿盐帮帮主1 　　“我这个工具人, 背景板当得怎么样？还满意吗？王妃娘娘？” 　　肖玙跟楚然开玩笑，因着在红楼，楚然老是惦记着林妹妹, 大观园什么的, 他这摄政王, 除了养“伤”，和跟她一个有份量的身份，实在没什么用武之地。 　　“满意满意，只要你人在, 什么都不用做, 我便心里安稳。” 　　楚然搂着人哄。 　　“嗯，乖, 这个马屁拍的不错，本王收下了。” 　　臭美的你。 　　两口子腻腻歪歪的，出了任务许久，才出门。 　　“唉……你又要忙起来了吧。” 　　楚然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太粘人了。肖玙不在，她是真的觉得任务也没意思。吃饭都不香。 　　“你不是想学手艺吗？要不, 下一个学习系统，打发时间？” 　　肖玙看她可怜巴巴的, 就给想方法。 　　楚然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不要, 我可静不下心, 没有你那个定力。” 　　肖玙也摇头，想想，他大概现在也静不下心来确究那些技艺了。心里有了牵挂，想专心, 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哎哎哎，林染联系我了。要不我跟她玩儿去吧。”楚然边跟肖玙闲聊，顺手翻了一下通讯器。看有林染给她发的信息，刚高兴没几秒，“唉，她看在做任务，没时间，自己也去做任务了。说要去闯江湖。还约我下个月一起组队去闯末世呢。唉，还得三十几天呢，怎么过呀……” 　　肖玙被她磨得没法子，“那要不，我把公事带着，陪你？” 　　“还可以那样的吗？” 　　“可以啊。系统你还不知道嘛，只要有钱，没什么不可以。” 　　“那在两个时空之间传输文件，很贵的吧？” 　　“肯定啊。” 　　“那还是算了吧，做生意是为了挣钱。不能挣了钱还不够给系统的手续费吧？赔死了。” 　　这也是为啥，自由市场里，很少有实时传输的异时空现货，太贵，还没赚头。买家吃亏，卖家不赚，全便宜系统了。 　　“挣钱的事情，有经理，有母亲。我现在做的这些，主要还真不是为了挣钱的。” 　　“啊？” 　　“主要挖坑的。” 　　哦哦哦。知道了。楚然想起来，他们几家正在和另几家搞宫心计，他还跟顾屹暗搓搓的在背后搞小动作。 　　“你们大家族之间的事儿，我是搞不懂的。” 　　“你想学吗？我教你。” 　　肖玙从来不说什么你不用懂，有我呢之类的霸总发言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能做的，他做。楚然愿意做的，他都支持。他更愿意看到，便是他不在，楚然自己，也有能力活得肆意潇洒，而不是一地鸡毛。 　　“学了也没啥用。再这两年，你都把问题解决了。我学了也没用的地方。我还是在任务里慢慢悟吧。” 　　“怎么这次任务回来，没精打采的？见到林妹妹了，也住上大观园了，还不高兴啊？” 　　唉…… 　　楚然又叹气，“不知道是不是粉丝心态。我在红楼时空真的挺别扭的。两府的那些人物，前面我没资格进府，见不到。后面，她们在我面前，也都不是书里的样子，都拘谨的很。我呢，在面对林妹妹的时候，也是放不开，不说话吧，怕她多想。说呢，我又说不出来四六对仗的句子，就是大白话，还怕人家娘弃我粗鄙。抖个梅上雪，煮个松针茶的，人家享受得很，我却老戏觉得絮繁。只是做也还好，非得做个诗画个画的，真是受不了。一辈子，几辈子也受不了啊。” 　　她就没长那根做大家闺秀的肠子。 　　肖玙还能不了解她嘛，“到也是。你还是适合快意恩仇的江湖。” 　　“可不是嘛。哎呀，不管了，林染都去江湖了。我下次一定要去江湖看看。” 　　所以，接下来的大半个月，肖玙日常忙工作，忙着跟系统申请跨时空办公的各种手续。楚然呢，开始在论坛里疯狂补课，查看江湖有关的贴子，看看混江湖都需要准备啥。 　　带点玄幻色彩的，七剑下天下啥的，她还真不用准备啥了。法宝什么拿出来降级使用也可以。 　　纯武侠的呢，得准备点解毒的丸药随身备着。江湖可危险了，各种毒药，保不齐就给你上上手段了。武器和武功这个她有，武器青箫到哪都能用，绣花针还能当暗器。武功她一套功法打天下。医术她也有。哦哦，对，得备上一套医疗器具，还真别说，这么多次任务了，就没当过医生。看来得找机会干一把。在自由市场买了几套针灸的长短针，并几套中医的刀子剪子的。西医的手术刀也备了一些。刀片买了几箱子。药材也买了不少。空间里都是洪荒品质的，到末法时空用，太浪费了。买了不少普通的。西药常备的，也买了些备着。还有一些未来时空的医疗小工具，小机器人啥的，买的两个放着。 　　还有什么？ 　　对，还有武位体系，这部分是最难的，因为体系太多。没几天，就看出来蚊香眼了。一个作者一个体系，混不到一起啊，怎么看？楚留香跟令狐冲，他都不是一回事儿。大概胡铁花遇到令狐冲，能做朋友吧？都爱喝酒。 　　看得头大得很。 　　最后楚然决定，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到什么时空，随哪个体系好了。所以选任务限定条件的时候，她就选了江湖，别的没挑。 　　“这算是哪个体系？” 　　然而接收完信息，这个身体是很爽文大女主啦，但这个背景，实在是很奇怪的。 　　这一次，楚然不是楚然了，成了程淮秀，大名鼎鼎的盐帮帮主，跟干小四的那个四爷谈情说爱都是旗鼓相当不坠身份的谈。手里握着两淮的盐运，领着帮里几千的弟子。还有不知道多少万的依靠着盐生存的盐丁和家眷。是跺跺脚，江南也要抖三抖的人物。与漕帮一起，几乎就代表着江南的江湖。 　　这里的盐漕两帮，是官方承认的，可不是啥非法组织，朝庭还专门设了一个盐漕总督专管两大帮派事务。连皇上，下江南，微服私访，都入了盐帮当了仁义大哥了。 　　如果只是这样儿的话，那这个江湖，更像是市井，像官场。 　　偏偏呢，江湖上，有个红花会。总舵主叫陈家洛。还有各种门派，大侠什么的。最有名的，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是金面佛苗人凤。十几年前还有跟他齐名的关东大侠胡一刀。还有什么武当派，少林派，八卦门，铁掌门的。搞什么反清复明。还有个江湖共知的大反派，叫福康安。这里的乾隆是汉人，是陈阁老的儿子，陈家活他哥，福康安他亲爹…… 　　这个乱劲儿的。 　　整个儿就是一个大杂烩。 　　跟楚然曾经待过的清朝，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除了乾隆这个年号，和福康安这个人，官员，后宫的，都完全的不一样。而且，怎么算，那些人物，好像都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吧？怎么混到一起出现的？ 　　怎么想都想不通。 　　现在时间节点，也让楚然很愁。 　　帮主与皇帝的二三事儿已经是过去时，三年前的事儿了。 　　现在，俩人基本没什么关系。 　　那这已经成了干老四的四爷到底是不是肖玙呢？可能性很小。盐帮这么大的帮派，消息还是很灵通的，那位四爷一会儿跟犯官之女这么滴那么滴了，一会儿跟京城绣娘亲亲我我，还跟太行山的山匪抢老婆，也亏得他能干得出来，丢死个人。别管是不是，也得想法子去证实证实。 　　周围帮里的，常在身边出现的，都不是。也实在想不出还能是什么身份。 　　“下次一定约好了相认的地点。可不能再这么瞎猫碰死耗子的了。” 　　找肖先生的事儿呢，也不是太紧急，他都跟来了，早晚能见到的。 　　现在愁的是，帮里的事儿。 　　漕帮江坨年纪大了，漕帮各堂口各派的争帮主之位争得人脑袋快打成狗脑袋了。私底下小动作不断，江坨的掌控力也没有以前大了。盐漕是世仇，三年前由那位四爷从中调停，总算是有了几年难得的和平时期。现在下面的堂主舵把子为了挣地牌，攒威望，有刻意又再挑起仇恨的。还有一些跟着红花会的人一起，搞反清复明。不好好的做生意，搞什么江湖上那一套的打打杀杀。 　　偏前一任的盐漕总督卸任回京了。新的总督还没有到，现在两帮上头无人管，江坨又常休养，有事都不好沟通。新任的两江总督长麟又不是前任那样清明的。这位是高晋之子，高贵妃的弟弟，正经的权贵子弟。具体是站在谁的队伍里的，还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啥清正的官就是了。至少从他一来，没到俩月，红袖招就重开了，掌柜的是总督府的门人，是江南场面上的人都心里有数的。送礼的，找关系的，求门路的，都往门上去。 　　这江南地界上的头反交椅换了人，换了章程，影响是方方面面的，做老了的生意，要怎么调整，盐商们也都在试探。盐引子一个月开两成，那盐丁们就少挣两成的辛苦钱。新官上任三把火，盐场子的管事也不敢动作太大，就怕一个不小心，撞到新总督的枪口上。那可是要脑袋的事儿。 　　因着那位四爷亲自除了索拉旺，前任的盐漕总督是知道内情的，对原身那是相当的礼遇，大家合作愉快，帮派发展得快，原来只做两淮的，周边的盐丁小帮派们并进来不少，几大盐场子，煮盐的，运盐的，贩盐的，动不动就以盐帮帮众自居，持着排场是大了。可内部的麻烦一样不小。 　　这几年，原身常待在江南，对江北后五堂的关注没有以前那么多，最近的半年，突然窜出来一位叫罗桂的人，很是得了一些帮众的拥护，淮州堂的老堂主收了他做弟子，也有要传位给他的意思。下面人报上来，说这个罗管事，与两广的帮派有些牵扯，跟十三行也有生意往来。这人路子有点儿野，是忠是奸还说不好。 　　“帮主，您在想什么呢？” 　　好听的吴侬软语，把楚然叫回神。 　　说话的是个长相很甜美的姑娘，不是别个，正是那位四爷的小解语花小鱼儿。当初四爷一行人来苏州，就是坐她的船来的。之后也算是生死与共过。四爷走后，把在苏州住过的名园送给她了。江坨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程淮秀独美与皇上跟前，这小鱼儿跟四爷的情份也不浅的。名园又不能租，不能顶吃不能顶喝的，他安排人给买了两百亩水田，让他们父女可以收租。园子里皇上住过的地方都封着呢，漕帮负责维护，他们爹俩住在偏院，日子到也轻省。当初四爷上带她回宫，她是以父亲年老的理由拒的。那她就不能轻易嫁人成亲了，怎么也得四爷一句话，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借题发挥找漕帮的事儿。 　　小姑娘聪明，心里也有数儿呢。她爹也从来不张罗着给她找婆家什么的。小鱼儿手里有闲钱了，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小小的饭馆，专做鱼的。她是船上长大的，做鱼的手艺非常好。再雇上一个厨子，两个伙计，两个粗使婆子，小小的馆子，挣不了大钱，小钱是天天有的。还因着她这么个人，盐漕两帮的管事堂主的，都给她面子，常来常往，这余家小馆，到是有了点儿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意思。 　　楚然来了之后，心里乱糟糟的，还没想通透，在街遛达，顺脚就到了小鱼儿这里。 　　“没事。你爹的身体怎么样了？我给他带了药。” 　　药是进门之前，让人去买的。老余头身体病歪歪的，是个药罐子，病也不是啥要命的病，就是常年在水上，风湿，再加上一些老伤，饿痨。 　　小鱼儿就撅嘴了，“还是老样子，就是靠药养着。” 　　然后突然靠近楚然，神秘兮兮的，“帮主，您想不想四爷啊？”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你想他了？” 　　小姑娘一个劲儿的点头，“嗯，可想了。要是能再见见四爷就好了。前儿个我听帮里的人说，四爷要南巡，说是要住在海宁的什么陈阁老家呢。帮主，陈阁老是谁啊？不知道四爷会不会在苏州停留？” 　　楚然在心里算了一下，这应该是乾隆第四次南巡了。还别说，真跟上次一次差着三年。这背景，乱是真乱，乱里面，有时候偏还能贴上点儿正史，也是很神。 　　“皇上南巡，一般会停留的地方，都有扬州、江宁，苏州，杭州的。你放心，他肯定会来苏州，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啦。四爷那么喜欢小鱼儿，必会宣你去见的。” 　　只是在行宫见的皇上，与当初的江湖混混四爷，再不是一样的人罢了。 　　“那就好了，我刚学了几道菜，得多练练，到时候做给四爷吃。” 　　楚然也笑，这小姑娘眼里有孺慕，有眷恋，没有爱恋，怪不得四爷喜欢她，疼她。是个赤诚的孩子。 　　“只要是小鱼儿做的，四爷会喜欢的。” 　　小鱼儿高兴了，美滋滋的点头，小声的开始念叨菜谱，安排着她能给四爷做什么吃食。 　　小鱼儿的消息，楚然也是有用的。既然四爷要南巡了，那她到是不急着想别的法子。 　　“帮主，有人求见。” 　　成昆亲自找过来，给楚然送来一道拜帖。 　　“陈家洛？” 　　这位看着有情有义，感情上可是个纯粹的大渣男。不过，盐帮跟红花会井水不犯河水的，他找来干什么？ 　　别管为什么来的，人家也是江湖上一号人物，见还是得见的。 　　“帮主，久仰。” 　　该说不说的，这位跟原身记忆里的四爷，长得还真是九分以上的相似。除了气场不一样，只论长相，太像了。说句风流倜傥，一点不为过。主角光环牛逼哄哄，是真帅啊。 　　“久仰，不知陈总舵主来我盐帮，有何指教？” 　　从内心里说，楚然挺看不上这些打着反清复明旗号作天作地的江湖帮派的，搭进去的不都是普通教众的命嘛。有头有脸的，哪个不是过着吃喝不愁的日子。挨饿的人可没心思打打杀杀，还都是蛮干，做出来那些事儿，没几件靠谱的。嘴里讲着大义，动不动就报私仇，顶没劲的。 　　“指教不敢当。在下此次来，就是请帮主一起联手，对付满清走狗，刺杀狗皇帝，恢复我汉人河山。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就有话直说了。” 　　…… 　　那你这可真是够直的。 　　楚然一头的黑线。 　　就这脑子，还反清复明呢？ 　　你来找合作伙伴之前，不打听打听吗？ 　　好，就当四爷是盐帮仁义大哥的事儿，你们不知道。 　　那，盐帮是合法组织，你总知道吧？盐帮只在两淮，就有十一个盐场子，晒盐运盐，一年多少钱的生意？担着多少人的生计呢？以为跟你们一样，被朝廷撵得跟狗似的到处躲呢？也没个正经营生，就靠着一些帮众的孝敬活着。便是到了后世，也是收保护费，丢人。 　　你是黑，我是白，我凭啥跟你合作？还得听你的？ 　　“报歉。眼看着到了出盐的旺季，帮里实在是忙不过来。”说完把刚刚丫鬟莲子送进来信封往前送了一下，里面是两千两的银子，“这点儿银子，现在我的心意。” 　　忙我是帮不了了，但也不让你白跑一趟。 　　“帮主……” 　　陈家洛还想再劝。江南地面上，所有的江湖帮派在盐漕两帮面前，都是小弟。没有两位帮主点头，是做不成大事的。 　　楚然抬手制止他再说，“不必再说了。陈总舵主，你要做什么，我不参与，也不管，我盐帮几千口子要吃饭，比什么大义都重要。我就是这个意思，也是盐帮的意思。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只轮江湖道义，不讲其它。请……” 　　直接送客。 　　她这个态度，陈家洛没办法再讲，拿了装银子的信封，起来抱拳告辞。 　　楚然亲自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上马离开。 　　“成昆，交代下去，以后红花会再上门，只论江湖，不论其它。咱们是正经做生意的，他们是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让他们也能金山银山的挣，看看他们还闹腾不闹腾。打打杀杀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利嘛。那银子可收得利索呢。 　　“是。”成昆是个识大体的，帮主的吩咐，没二话的。 　　他有家有口的，身为盐帮的掌事，大管家，一家子九口人，住着五近的院子，亭台楼阁的，还带着花园子。好吃好喝。当然看不上四处飘泊的。 第139章 清穿盐帮帮主2 　　“帮主, 又有人送拜帖了。” 　　才刚刚送走陈家洛，莲子又送来一张拜帖。 　　“福康安？呵呵，可真巧啊。” 　　楚然看着帖子上的名字, 心里想的是, 这位也来微服私访的一套吗？一个两个的, 要干什么？ 　　这位就更不能不见了。 　　长得是真像啊。怪不得马春花死的时候，那位陈总舵主能装做他呢。他们两个，与那位四爷，就像是人的三个年龄段, 若不是同时出现, 说是一个人，大部分人会信的。 　　“见过帮主。”福康安对楚然行的是晚辈子侄的礼。 　　…… 　　“大人客气了。”楚然避过去不受, 我可不是你长辈，咱们年纪还不定谁大呢。 　　“冒昧前来，打扰帮主，还请见谅。” 　　可别客气来客气去的了。 　　“大人来是……”楚然直接问了。 　　“皇上刚刚点了我做盐漕总督，待陪皇上南巡结束便要上任。” 　　嗯？他？福康安？盐漕总督？他履历里有这一任吗？ 　　楚然摇摇头，别说没有, 就是她待过的清朝，连盐漕总督这个职位都没有的。只是…… 　　“那大人这次来, 只是为了跟淮秀提前透个话吗？还是有事要交代？” 　　“皇上已经入住名园了, 打发我来请帮主过府相聚。还有……刚刚贵帮有恶客, 我怕帮主吃亏。皇上那里, 交代不过去。” 　　看吧看吧，就说那些江湖草莽成不了大事吧。前脚刚走，后脚人家就什么都知道了，还刺杀呢？没被连祸端了就是命大了。 　　“我盐帮大堂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放恣的。恶客有恶客的迎法, 贵客有贵客的接待。劳大人操心了。那咱们这就走？” 　　楚然不想跟他磨叽，小说里的福康安可不是史书上那个能文能武，武能□□文能治国的能臣，而是个冷情又懦弱的阴险小人。是玩弄了马春花，又不敢反抗他母亲的懦夫，也是设下武林大会要坑死全体江湖人的大反派。 　　可是，小说里的乾隆也没比这位好多少。又好色，又背信弃义的。可原主记忆里的四爷，好色还是好的，不，确切的说，是风流不下流。而且，他是有情有义的，是嫉恶如仇的，是善恶分明的，更是武功高强的。更像个潇洒的大侠，而不是勾心斗角的皇帝。 　　谁又能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哪一路呢？ 　　所以，还是慢慢看吧。 　　“就这么走吗？”福康安看楚然抬腿就要走，还惊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楚然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没啥问题呀。这里的衣服风格，是汉家衣裙，她是江湖人，大氅里是短打，上身还带着细密的小米珠穿成的流苏，水粉色的锦锻，绣花鞋，鞋头坠着丝线编成的绒球。很好看。 　　“呃……没有。帮主请。”福康安被楚然的爽快给问得卡壳了几秒。 　　那就走吧。 　　名园离得不远。 　　楚然到的时候，四爷正在厅里吃饭，小鱼儿父女做陪，这饭菜肯定是小鱼儿做的。身边是贾六和春喜伺候着，都是熟人。 　　也不是熟人。 　　四爷一抬眼。 　　凌厉，气派，但他不是肖玙。 　　楚然就笑了。至少这样的四爷，肯定不是会随便被红花会抓来抓去的乾隆。 　　“四爷，好久不见。”楚然行的是江湖礼。 　　眼前的人一笑，整个大厅都亮了。真真是好相貌，好有气场，看到真人了，楚然才觉得，之前觉得像的两位，真是差远了。把这份贵气带上，原本的九分像，最多只剩下五分了。 　　“淮秀，你来啦。” 　　周围的人，很有眼色的默默的退下去了。 　　楚然躲过了四爷伸过来拉她的手，“四爷，今时不同往日，我议亲了。” 　　四爷马上变了脸色，“什么议亲？你不是说要身许盐帮吗？不是说终身不嫁吗？不是说四爷永远是四爷，你永远是四爷的淮秀吗？你议什么亲？你要我杀人吗？” 　　这个人，说这样的话，很有气派，楚然可不怕他，而是笑看着他，“四爷，你当然是四爷。程淮秀的四爷，希望程淮秀孤独终老吗？程淮秀的四爷，会用皇帝的身份，强迫程淮秀守着吗？程淮秀的四爷，会杀了能陪程淮秀后半辈子的人吗？” 　　四爷笑了，笑得眼睛里能流出悲伤来，“淮秀，你将我。你知道我不会拂你的意。可是，我也是男人，我喜欢的女人跟我说，她要跟别的男人成亲了，我嫉妒，我吃醋，我想与那个能陪你后半辈子的决斗，有错吗？” 　　楚然都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原身，她应该是真爱这位的。 　　“告诉我，他是谁？”四爷见楚然不回话，红着眼睛又问。 　　那我上哪知道去，反正不是你。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来见您，不瞒着不藏着，什么都跟您说了，这还不够吗？不管我许了谁，要嫁谁，跟谁过后半辈子，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楚然不回避，直视着四爷的眼睛。四爷回看她，半晌，颓废的坐下，“淮秀，你拿住了我，将住了我，为难住了我。” 　　别排比了，再排比，谁让您不是肖先生呢。 　　真没啥用。 　　“天下不是只有盐和漕，红黄蓝白黑，水里的山里的，红袖招重开了，江湖路江湖人走，掺和多了，不是我所愿。我在江湖，能为四爷做的，已然做了，未来也不会做乱臣贼子，程淮秀永远是四爷在江湖上的朋友。四爷也永远是盐帮的仁义大哥。这话是我说的，是盐帮帮主说的，哪怕未来我不再是盐帮帮主，只要程淮秀的牌位还立在盐帮的祠堂里，就算数。” 　　她不能白来这一趟。 　　“假的，什么永远，都是假的。以前你也说过，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用。没有的，只要私情上。私情，我是女人，女人有任性的权力，有被宠被让被原谅的权力。” 　　四爷就抚额，往椅子上一靠，一摊，“我说不过你。淮秀，你太厉害了。”软的硬的无理取闹的恃宠而娇的，她什么手段都有，也不讲大帮主的体面，能拿她怎么办？ 　　“跟您，不用讲体面，四爷。”这话，是代原身说的。 　　“唉……” 　　回应她的，是一声长叹。 　　“你走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好，您保重。” 　　楚然拿起眼前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就走，快走到门口了，身后传来声音。 　　“我不会让人为难你的。红袖招……不相干。” 　　楚然就转身，眼神灼灼的看着四爷，“那我要出海做生意呢？”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海贸更挣钱的。没有成气侯的海盗，又是百姓最富庶的时候，海上，有金山银山呢。 　　四爷就看她，很认真的看她，“只要不违反朝廷的律法，做什么，看你的本事。” 　　看吧看吧，刚刚还要打要杀，什么嫉妒，吃醋的。一提到正事，哪里还是那个气红眼珠子的吃醋男人了，他是皇帝，刻在骨子里的。没人能改变他的禁海政策，哪怕是开一个小小的口子，都不成。 　　这样的人，是那些冲动又鲁莽的江湖人能动得了的吗？ 　　福康安能在他手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能是个妈宝男吗？ 　　怎么可能呢。 　　离开名园，楚然心里就不断的提醒自己，千万别跟那些没谱的江湖人多纠缠，没有好下场的。 　　可这事儿，真是不按你想法来呀。 　　才说不跟那些江湖人纠缠呢。 　　江坨被人下了毒，生病垂危，派了人来找她，说要托孤。江南的地头蛇，能不知道名园住进了贵客，她又见了贵客嘛。 　　“江老，没到那个份上，你老且得能长命百岁呢。” 　　楚然到了漕帮总舵，比盐帮大堂气派得多，见到江老头，脸色腊黄，嘴唇发黑，确实是中毒的症状。 　　以楚然的眼力，看得出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这老头儿，跟她卖惨呢。老狐狸。 　　她又把眼线转向何腾，常纤，“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石万嗔。” 　　楚然都无语了，这个毒物，怎么跑江南来的，还能对江坨下的手？漕帮不至于这么不济事吧。堂堂的帮主，让人家在总堂下了毒？ 　　“什么毒？” 　　“断肠草。红袖招重开，咱们心里没有底，老爷子带着我们去刺探虚实，一时大意。幸好发现得早，毒逼出去一大半……”何腾性子急，心思到是更简单一点。直接就说了。 　　“江老，您放心，江南乱不起来，两淮乱不起来，盐漕也乱不起来。我亲自去药王谷，找毒手药王，为您求解药。”说完，又往江老头耳边凑了一点，低声跟他说，“贵客在名园，您放心，他心里有盐漕。” 　　江老头就眼一闭，“辛苦帮主了。如今帮内动荡，老头子这条命，只能托付给你了。” 　　“好。” 　　楚然哪里不明白，他这是怕自己在，贵客也在，盐帮趁着他中毒，侵占他漕帮的地盘呢。所以想把她支走，帮主不在，成昆不敢私下里办这么大的事儿，他也办不了。那位在，她也能放心的离开，不怕出事了没人能压得住。 　　正是明白，她才得走一趟。 　　药王谷在洞庭湖呢，离着可远了。 　　“帮主，多带几个人吧，路上有个万一，也好援手。”成昆劝呢，不放心楚然自己出门。 　　“不用，我一个人，反而方便。你在帮里，看住了兄弟们，记住，只有一个字，稳。不管外面怎么闹腾，与咱们不相干，咱们只管制盐运盐贩盐。有大事不能决断，去名园，找小鱼儿，让她带你去找仁义大哥。” 　　成昆眼睛就瞪大了，“仁义大哥……”那不就是皇上来了？ 　　楚然点头。 　　成昆这才不说话了。四爷与帮主是个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四爷来了，帮主却要离开，不是实在重要的事，帮主不可能走的。他知道帮主主意已定，也就不拦着了。 　　楚然走的是水路，是何腾给准备的一艘快船，一个叫赵须儿的香主亲自带着两个熟手船把式撑的船，日夜不停，换着班往洞庭湖走。 　　下了船，早有飞鸽传书安排人准备好的快马，半天时间，就到湖边药圃。对盐帮，药王谷的地址不是秘密。 　　“你也是来求医的吗？” 　　巧不巧，在药王谷谷口，楚然遇到了还很年轻的胡斐。 　　这个运气哟，胡斐来了，毒手药王不是就要死了？ 　　楚然就急着进谷救人。 　　还是晚了一步。 　　那怎么办，两个病人，一个在沧州，一个在苏州，天南海北的，不能把程灵素一个人劈成两半吧。 　　“胡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江老爷子那边儿，命在旦夕，很紧急。比苗大侠那边要急。你看能不能，你回沧州，护着苗大侠来苏州，我与程姑娘，在苏州等你。可以吗？你放心，延路的有盐帮安排。” 　　楚然就跟胡斐商量。 　　“好。我听姐姐的。” 　　这就叫上姐姐了。 　　姐姐就姐姐吧。 　　“那不如，我们结拜吧？”胡斐可聪明呢，就提议结拜，江湖人请义气，结拜了，就是亲姐弟了，她是一帮之主，不是他一个小白人儿能对抗的，结拜了，她就不能反悔了。 　　“拜吧。妹妹，要一起吗？”因着都姓程，楚然对程灵素，便多几分热心。当然了，对这个姑娘，跟对林妹妹差不多，都有点儿粉丝滤镜的。这姑她是真的不好看，只眼睛特别有灵气。 　　“一起吧。”程灵素没拒绝。能攀上盐帮，对她也是一层保障。 　　于是，出药王谷的时候，楚然多了一个义弟胡斐，一个义妹程灵素。 　　赵须儿在码头眼巴巴的等着呢，见楚然回来得这么快，还带着大夫，兴奋得什么似的。楚然让他安排人送胡斐沧州，他也没多问。 　　程灵素到的时候，江坨真的快要熬不住了，好在她也是真有手段。一到就把毒素控制住了，又是放血，又是以毒攻毒，又是针灸的，毒去了一多半。没有性命之忧了，剩下的慢慢治就好。 　　“妹妹先在这里住些日子，待治好了江老，我来接你。”楚然还有一帮的事务呢，不能陪着程灵素。 　　“胡大哥那里……”还惦记着义兄呢。 　　“他们到了，我给送来。”又跟江老头解释了一下，金面佛中毒，要来求医的事。 　　江老头没什么不同意的，苗人凤也是一方大侠，多交往，与他只有好处。 　　一来一回，二十来天。 　　回到帮里，楚然看各路兄弟送上来的消息。 　　据说有人在江宁刺杀乾隆，乾隆重伤，红花会名声大振，陈家洛成了全国通辑的要犯，从他开始，各大当家的，堂主香主，大名单都列出来了，到处张贴着，通辑。 　　乾隆重伤？ 　　哪里找来的替身啊？ 　　那位明明几天之前才离开名园的。 　　再一问，才知道，是福康安替的。行吧，那是不好分辩真假，只要化个老妆，陈家洛也分辩不出来。何况，就他那个尿性，估计最后动手的也不是他。 　　那福康安这一功立的可不小了。 　　“是谁对江坨下的手？背后的人查到了吗？” 　　成昆回道：“查不到，乱得很。有漕帮内部的人粘手，也有红花会的人，还有朝庭的手笔……” 　　呵呵，江老头这条老命，还是真挺重要呢。这么多方势力都在对他这么关照。 　　“帮里有没什么大事吗？” 　　成昆摇头，“没有。淮州堂老堂主来信说要让位给罗桂，我让他等帮主回来定。别的都是小事，常有的，没什么了。” 　　没什么就好。 第140章 清穿盐帮帮主3 　　“我想去十三行走一趟。” 　　成昆就觉得, 帮主怎么想一出儿是一出儿？ 　　“我得去看看。” 　　行行行，您想去看就去看呗，谁还能拦得住您不成。 　　“胡斐要带苗人凤来求医, 你安排人, 一路照看着。他们路上怕是不太平。等人到了，把人送去漕帮总舵，交给江老头。淮州堂的事你给回信, 说我准了，罗桂接任后到总堂上香拜祖师, 把他留住，务必等有回来见一面。还有……若是有江湖人找上门，防着药王谷的人下毒, 不用惯着, 有人跟咱们过不去，不用留手。该杀的杀，该斩的斩。也要防着奸险小人。” 　　能想到的，楚然都交代了。 　　“还有……福康安若是到任, 该走的礼, 不要差。该给的孝敬，正常给。长麟那里，也一样。但他若是有过份的要求，先拖着。等我回来处理。” 　　“督府那里到是没有为难过咱们。听说到府衙的西席到是跟何腾喝过两次酒, 听老把头说，那西席仿佛是二十年前的天地会清河堂香主风惊鹊。”老把头是盐帮的元老，跟了三任的帮主，多的时候能带上千盐丁走上千里运盐，两千里的两淮盐路, 少有他不认识，不给他面子的江湖人物。如今已经七十多岁，在江宁总督衙门对面儿开了一家小面馆儿。雇着人干活儿，他老人家天天在门口放个摇椅，往上那么一躺，烟袋一抽，江宁地面上的事儿，没有他不知道的。 　　“天地会可真能啊。就是不知道是要策反何腾呢，还是帮着长麟要钱了。咱们就看着呗。唉，漕帮要是没有江老头，将来怕是都能四分五裂了。何腾，不是能驾驭人的。”是人猛将，却没有帅才。常纤也就是个当总管的才能。七十二个半码头，二百多个分帮，他们俩，可镇不住。 　　不过那是人家帮派内部的事儿，太关注了也不好。 　　安排好帮里的事务，楚然便出发前往十三行。这回，没有自己，也没有易装，盐帮帮主，不能易装，也不必易装。带着莲子，还带了两个帮里长老的女儿，都是从小习武的江湖儿女，带着她们，当是见世面了。一个叫沈湘，一个叫木蝶。也都是跟着运过盐跑过盐，长在马上的。除了这三个女娃，还有一个管事陈长生，十六个护卫，这些是随身的，沿途各堂口自然也会照应。顺便也巡视一下南下的盐路。 　　走得并不快，没有快马，两辆马车，一辆坐人，一辆拉行李辎重，再加上十几匹马，慢悠悠的，每到一个城镇，都停一停，看一看，看看盐的行市。见见盐帮的兄弟，会一会与盐帮关系近的江湖朋友。 　　江湖，远远不是打打杀杀，更有交际，有应酬。 　　走到十三行，走了两个多月。一路上，不只几个丫头长见识了，楚然都开子眼界。 　　到了商行街的时候，更是震惊。乾隆爷的两大钱袋子，扬州的盐商，广州的行商。扬州是盐商总会所在，原身也是常去的，也算见识过繁华。与十三行，还是不一样。码头上商船成千上万，鳞次栉比，大街上，各种肤色，各种服饰的男人女人都有，金发碧眼的，比比皆是。商行街上的店铺一家接着一家，漆器、银器、瓷器、纺织、绘画、雕刻什么都有卖的。牙商、盐商、铁商、米商、糖商、丝绸商、陶瓷商、典当商、布商、药商，都逛不过来。 　　“程帮主？” 　　这天，楚然正跟几个小丫头逛洋货铺买买买，也没注意店里还有谁。 　　“江公子？幸会。” 　　这人叫江亭晚，是扬州盐商总会总商江春的小儿子。江春是扬州最大的盐商，乾隆皇帝缺钱了就找他，打仗没钱了，他得捐，赈灾没钱了，找他捐。南巡的费用，还是得他捐。乾隆称他是布衣之交，跟他朋友相称。在江南，那才真是一句话能影响江南的人物，是总督巡抚的坐上宾。蕃台臬台的见到人家得行礼。以前，在大盐商和官老爷们的眼里，盐帮只是跑腿的，扛活的，力巴，长工而已，上不得台面，上不了桌面。正是因着三年前，四爷的江南除霸，才让盐漕两帮，走到台前的。江南有一个算一个，再没人不把程淮秀放在眼里。 　　江家，表面看着赫赫扬扬，富可敌国，排场大，排面大。实际呢？年年几十万两银子的往上捐，还得维持着庞大的日常开支，说句不好听，跟红楼梦里的贾府，又能差多少？这事儿，程淮秀不知道，楚然知道呀。还是当年，做那拉皇后的时候，陪着皇上南巡，接见江家的女眷，皇上给她科普过历史上的这个人的结局。最后是穷困潦倒病死的。都没熬过乾隆朝。 　　这位江小公子，是庶出的小儿子。刚刚成年，就分家出来自己单干。也没做盐商，只要南北贩货，专做洋货生意。人家也不是跟家里闹翻了，相反，他创业，父兄都是鼎力支持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以前的帮主不明白，楚然差不多能想明白，都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蓝子里，分家了，才能分担风险呢。 　　“还以为认错人了，原来真是程帮主。去年扬州一别，许久没见了。帮主别来无恙。” 　　江亭晚跟楚然打着招呼，心里也犯嘀咕呢。江南地界上，都在传着这位帮主与乾隆爷的二三事儿，都说这位是乾隆爷微服时结下的红颜知己。可如今，那位遇刺受了重伤，提前回京了，家里备得银子都没使出去一半。这位却能一脸闲适的来十三行逛街？要真是那种关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不成，那些个绯闻都是假的？ 　　“别来无恙。” 　　楚然应付着。 　　“帮主是选什么货物？鄙人在这十三行，还有两分脸面，您有什么需要，我让人安排去？” 　　江公子是文人装扮，本人也是跟着大家读书的，是个儒商。手里拿个扇子，文质彬彬的，脸上带着笑，自带着三分的亲和。 　　“多谢江公子。只是过来转转，看看行情，并没有什么要买的。” 　　来干什么的，楚然自己都说不好呢。真就是来看看的。 　　“那我就不打扰帮主了。改日我做东，还请帮主赏光。” 　　说起来，离家在外的遇到，也算老乡了。 　　“好，一定到。” 　　楚然没拒绝。 　　江公子离开，楚然几人便接着逛了，逛累了找个酒楼，尝尝当地美食，还有许多外国口味，也能尝尝。几个小丫头，差点儿吐了。一个劲的喊着实在吃不下，饶命吧。 　　到是水果，品种繁多，又新鲜又好吃，是真的尝了鲜了。楚然还买了不少种子苗木打算带回去种着试试。 　　“哎呀，这是什么呀？臭死了臭死了，帮主，这怎么吃呀？扔了吧？”楚然在街上买了一个榴莲回租住的院子，还没做呢，莲子就捂着鼻子躲。 　　“这个可好吃呢。今儿个我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 　　楚然回屋里换衣服。 　　她说要亲自下厨，可把莲子吓得够呛，她家帮主什么都能干，十个男人也比不上，可下厨？她可没见过。 　　“帮主，帮主，我来帮你吧？”沈湘与木蝶都要表现表现。 　　“算了吧，我怕你俩把厨房给拆了，我还得陪房东修房子的钱。” 　　其实也不做啥麻烦的，榴莲嘛，除了直接吃，下意识的反应出来的，就是榴莲蛋糕和榴莲炖鸡。那么大一个，他们又不敢吃，楚然自己吃一块就腻住了。剩好多呢，做多少菜都够的。 　　洋人的铺子里有平底锅卖，也买回来了。做了千层蛋糕。又用砂锅炖了鸡。加了不少人参枸杞大枣那些药材。 　　一个个的，吃的乎乎的。护卫们不喜欢吃甜的，也不好跟小丫头们抢，就鸡吃的，差点儿舍不得吐骨头。 　　陈长生是成昆的徒弟，在总堂那也是有名有姓的，不差钱。吃着好，回头就求了楚然，教给厨师怎么做，到街上买了好几个大号的砂锅，买了材料回来炖。 　　楚然看他们折腾那样儿，劝不住，委婉的说了，这东西大热，补大发劲儿了，有他们受的。不听啊。然后大半夜的，一个个不睡觉，在院子里练功，冲凉水…… 　　该。谁让你们贪吃了。 　　“这可是那蛮子铺最后一个果子了，被我抢到了。” 　　一群年轻小伙子，偏偏没记性，隔了几天，又去买榴莲去了。回来还显摆呢。 　　“怎么就剩一个了呢？上回咱们去，不还有一大堆呢吗？别人也会吃吗？”莲子好奇的问。 　　“说是江坪来了一个什么肖大当家的，在什么大屿山结下据点。如今往来海上做生意的，都得给他送孝敬，不然航路是走不通的。益和行的周掌柜前儿把店里的水果都包了，说是那位大当家的最好这一口儿，给送过去了。” 　　陈长生是干啥的，早打听清楚了。 　　“肖大当家的？什么人物？” 　　楚然一听姓肖的，耳朵就竖起来了。 　　“江坪能出来什么人呀，海贼呗。这位是刚冒出头的，说是杀了几个大头目，收拢了上百艘船，离来江坪，常驻到一个叫大屿山的地方，离这里不远。隐了身份跟十三行做生意。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可谁也说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人在哪里。”江坪是在三国交界处，是个三不管的地带，海寇的聚集地。 　　“叫肖什么？” 　　“好像叫肖鱼还是肖屿的。不知道那大屿山跟他有没有关系。” 　　楚然就抚额，哎哟，肖先生哎，你这身份，绝了。 　　海贼王的BGM都在她脑子里开始播放了。 第141章 清穿盐帮帮主4 　　“江公子知道肖玙吗？” 　　跟江亭晚一起吃饭的时候, 楚然跟他打听。他是在十三行跑老了的老油条，消息肯定比她灵通。之前让陈长生去找当地的江湖人打听，一直还没有消息呢。 　　这地方, 就没有大门派, 最江湖的就是镖局，到是有不少。不过跟盐帮都没什么交往，还得找中间人, 挺麻烦的。 　　“帮主……您这是……？” 　　“就是好奇，问一问。” 　　“啊……” 　　好奇问一问？ 　　行吧, 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当你真是好奇问一问吧。 　　“不能说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是海上刚串起来的大贼。还是个非常聪明的大贼，听往来的商人说, 还很讲规矩, 只要交够了他规定的路钱，从来不与人为难。有人被抓到岛上，也是拿了赎金就放人。听说那岛上也是行之有度，规矩森严的。据说, 那位肖大当家的, 常年带着一张莲花面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只能从身形上判断是男人。” 　　“不是说那位也在十三行做生意吗？” 　　“嗐，都那么传。可这十三行, 您也看到了，大大小小做买卖的商家没有一万家也有八千，往来的船只更多，他随便往哪一藏，谁能知道他是哪个去。” 　　“江公子也不知道？” 　　“我在这里, 可算不得什么人物。别说我了，就是伍当家的，潘当家的，也一样不知道。” 　　得了。 　　搞这么神秘，现在她是知道人在哪了，可咋联系呢？好歹他还叫着本名，她是连本名都没有。这可怎么整？ 　　吃饭回来，楚然就琢磨着怎么给肖先生送信儿。 　　想来想去的，也没什么头绪。 　　可她身后还有一大帮的兄弟呢，不能老在这里耗着。 　　最后紧赶慢赶的，在走之前，赶着绣了一个挂屏。又买下了一个铺子，开客栈，起名到如归客栈。把那挂屏挂在柜台后面的墙上。相信肖先生看到这客栈的名字，会进来看看的，见到那绣工，应该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安排完了，这才回转苏州。 　　“帮主，你可回来了。”成昆迎他们一行迎到了杭州了都。楚然本来还想在杭州转一转，买个院子建个别院什么的呢。来都来了，还有这条件，没理由不享受享受啊。 　　“有事？”急成这样儿，肯定是有事了。 　　“盐漕总督福康安日前刚刚到任。总督衙门就派人送来窝本，增加咱们为盐窝。小的刚刚派人给帮主送信，还没出门呢，就听说您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这才迎了过来。实在是想不明白，两位督府是怎么意思……” 　　要说是喜事，当然是大喜事了。 　　所谓盐窝，也叫窝商，是盐商里最省力，坐着就能挣大钱的官商。盐引就是窝商开出去的。盐政衙门里有盐窝名册，在册的商家，每年能领到不同数量的窝本。能开出多少数量的盐引都是有规矩的。拿到盐引，卖给运商，运商再拿着盐引到各大盐场跟场商买盐，再运到各地贩卖。有些大盐商，是全套都做的，有些财力不够的，就只做窝商。靠买卖盐引赚取巨大的利润。 　　之前，盐帮就是运商，场商，也给别的运商、总商当搬运工。 　　如今有了窝本，帮里自己就能运盐，还有盐场子。省下了最大的一部分成本。长麟的手笔很大，送来的窝本数量不小，只这一笔，每年就能省出来几十万两银子。 　　怨不得成昆想不明白，这好端端的送了这么大的利益上门，却没提要求，换了谁也得懵。何况，他又知道，帮主与四爷已经彻底断了往来，以前还能说是四爷照顾的，现在？他不敢信啊。到是更怀疑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没事，送来了，就收着吧。” 　　她说要嫁人，有没有那个要嫁的人，这么长时间了，朝廷的探子能探不出来吗？四爷必然以为是她找的断绝关系的借口。知道“真相”了，他一高兴，就要补偿呗。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不能百分百确定，按原身对四爷的了解，便是不中也不远了。 　　“是。”成昆一向为帮主马首是瞻的，帮主的话，从来不打折扣的执行。帮主说能收，那他就收呗。有了这个窝本，帮里兄弟的日子能好过不少。这么想着，美滋滋的拿着窝本就回账房了。 　　这些具体的事务，都是报个数儿给帮主就好，以前原身一年就是各堂口来总堂会账的时候，听一听，都不看账册的，嫌弃麻烦。楚然不嫌麻烦啊，看账本子，她可是专业的。管了几辈子的家，看账本可比做帮主专业得多。 　　只要在家，每个月，她要看账册的。还正经的处置了几个人呢。 　　“我那义弟胡斐来了吗？有没有把苗人凤带来？” 　　“来了。同行的还有苗人凤的女儿。说来也是奇事，那位金面佛，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他女儿却半点武功也不会。” 　　“病治好了吗？” 　　“还没有呢。江帮主的病已经好了，苗大侠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好，江帮主留人，他们还在漕帮总舵住着。” 　　“好，我明天去看他们，你去帮我准备些礼物。” 　　没等楚然去漕帮呢，胡斐与程灵素先跑来盐帮总堂了，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特别灵秀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很想你。”程灵素抱着楚然的胳膊，亲亲热热的。 　　“你就是帮主姐姐吗？你好漂亮呀。我胡大哥和程姐姐整天念叨你，我爹也说，你是最厉害，最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也不像啊……”小姑娘苗若兰古灵精怪的，一脸好奇的看着楚然，念念叨叨的。 　　“哦？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像啊？”楚然喜欢这个小姑娘。 　　“你太好看了，也不吓人呀。” 　　嗯，你这理由，很强大。 　　“苗姑娘，不能这么比的。”程灵素劝了一句苗若兰，又跟楚然说呢，“不过姐姐，苗姑娘说得也不错，你真的太好看了。”这姑娘样子长得不好，从来都不照镜子，最羡慕别人长得好看。 　　“那你们想不想好看呀？”好不好看的，那还不简单嘛。 　　“想的想的。”俩姑娘点头如捣蒜。 　　“那就跟我来吧，我教你们呀。” 　　好啊好啊。 　　谁还有空理胡斐啊。把人直接给扔到大堂里了，坐了半天，没意思。干脆又回漕帮了。在那里他才自在呢。苗人凤和江坨指点他刀法，漕帮还有许多人能陪他一起过招。 　　胡斐走了，下人往后院汇报，楚然听过就算。他那么大一个人，还能咋滴。 　　这边儿忙着教俩姑娘，特别是程灵素化妆呢。还有她是削肩，她动手，给她演示垫肩的做法。 　　“妹妹你这么聪明，又是药王的得意弟子，怎么就没想着配些生发的药呢？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程灵素看着镜子里化完妆变了一个样子的自己，摸着头发感慨自己头发太稀疏了。楚然都无语了，你说你堂堂药王谷掌门人，不会配生发药？ 　　“啊？可是我不会啊。” 　　“不会？” 　　“我只会用毒解毒，不会治病呀……” 　　得，是她想多了。 　　“那也没关系，我找大夫给你配药就是了。” 　　楚然直摇头，越想越觉得，这些个古人哟，就能死板到这个程度呢？一点都不会变通。想想都可笑，药王谷高徒，居然会因为容貌自卑，神了。 　　生发，真不是啥高难的方子。 　　找了江南最好的大夫，给把了脉，就是先天上有点缺失，不是大问题。开了方子，楚然安排人给抓了药。有没有效，程灵素自己是知道的，她是用药的大家嘛。 　　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人能躲过变美的诱惑。程灵素也不食不例外。受生发药的影响，她自己也觉得怪丢人的。还举一反三的，想到头发的问题能用药解决，那其它的问题当然也能。她是用药的天才，悟性非常之高，燃起了做实验的兴趣。反正离了药王谷，她也是四海为家的，在哪都一样。跟楚然结拜之后，跟着她这个姐姐住，本来也很正常。楚然专门给她准备了一个院子，让人采买回许多的药材给她，玩儿吧。 　　这可是能挣大钱的好东西。 　　“妹妹顺手帮着做些跌打损伤的药，给帮里兄弟常备着吧。” 　　药王谷的高徒，不用白不用嘛。 　　“谢谢姐姐。”程灵素反到要谢楚然。 　　有了新项目要研究，等胡斐要走，接着去闯荡江湖，来告辞的时候，程灵素连面都没见。要保持神秘，等着她完全变成美女的一天，再给他一个惊喜。 　　惊不惊喜的，楚然也不好打击她。人家少年心有所属呢。不过，金大侠的男主角们，好你都挺渣的，见色起意的不是一个两个。谁知道呢。 　　胡斐要走，她也不拦着，人家有主角光环的，能化险为夷。给带上足够的银两，再做几身换洗的衣服给带上，浪去吧，少年。 　　之后，楚然就专注的处理帮务，还跟程灵素去漕帮看了一次苗人凤。苗人凤的名号在北方是相当响亮的，跟他做朋友没坏处。盐路上能省很多事。 　　“帮主，您的心思，皇上已经知道了。这是他给您的信……” 　　信，是长麟转给楚然的。她去总督府送例银，每年，各种衙门的孝敬就是几十万两银子，一层贪一层的，能怎么办呢？都杀了吗？杀不绝的。跟那位四爷又是这么尴尬的关系，想侧面影响一下，也得慢慢想法子。那位可不好糊弄。暂时，该送的还得送。没看，四爷啥都知道，这些官员也知道四爷是盐帮的仁义大哥，可收起孝敬银子来可没手软过。 　　信上的内容，跟楚然之前想的差不多，就是说知道她的意思了啥啥的。还各种承诺不会忘了他们的情意之类的话呗。 　　楚然看完信，默默的把信收起来。长麟眼巴巴的看着她，见她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不得不开口，“帮主，您，不回信吗？” 　　那当然不能回了。 　　回了信，不就前功尽弃了嘛。 　　这就跟汉武帝的那位李夫人临死说什么也不让汉武帝见面一样，有个念想，让他意难平，可比称心如意有用多了。 　　“不必回了。四爷明白的。” 　　“以后在江南，还要督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您这样儿的，我敢不关照吗？ 　　福康安那里，楚然也走了个过场。 　　“盐漕两帮有两位帮主执掌，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家各用其事便是了。不瞒帮主，我身上还带着其它的任务的，具体的内容，不方便告知。日后若有需要帮主的帮助的地方，还请帮主能够出手才好。” 　　“为朝廷效力，本就是我等应有之义，督爷尽管吩咐便是了。” 　　“好。” 　　跟这位见面，其实也挺尴尬的。估计四爷能让长麟给传信，都不用他，也是因着同样的原因。 　　这乱七八槽的关系，真是够够的。 　　不过福康安在江南，最大的好处是，她想把生意做大，别人是不敢为难的。至少官面的人不会为难，至于江湖上，盐帮是不怕的。 　　楚然相中了江亭晚做合作伙伴。这个人，能用。家世、人脉都有，能力也够。江家大儿子做生意本钱不够，乾隆都能拿内库的钱借给他呢，把江家小儿子扶起来，也算是帮着四爷还个人情，也还四爷一个人情。不能当恋人，还能当朋友嘛。 　　接下来几个月，楚然就帮着生意上的事情。江南江北的跑，南下北上的折腾。得亏帮主原本就是高手，身体相当的好。不然还真折腾不起呢。 　　总算是把商路给建起来了，跟江亭晚也谈好了合作，盐帮负责押运货物，江晚亭负责经营。收入五五分。 　　楚然心心念念的杭州西湖边的小别院也收拾好，多了一个渡假的去处。 　　“帮主，门外来了一个书生，说是受人所托，来给您送一封信的，要让他进来吗？”才刚刚到西湖的别院折梅山庄住上没几天呢，就有人上门了。 　　“把信拿过来吧。”人就不必见了。 　　信上写的内容很平常，就是常见的，江湖新帮派拜山门的格式化标准信件。重要也不是那些内容，而是信里夹杂的暗语。这是肖先生送来的。 　　“人呢？” 　　林然看完了信就急着找人，肖先生怎么可能让别人来送信，必是自己来的。 　　可不是嘛。 　　一见面就知道了。 　　“你来啦，好久不见了……” 　　肖先生打扮得跟个教书先生似的，特别有书生范儿，往那里一坐，周身都是那种克己复礼的气场，脸是好看的，表情是没有的，气质嘛，走儒雅那一挂的。 　　端着架子，装模作样的跟楚然凹人设，“是啊。来了。” 　　噗。 　　“行啦行啦，别装了。不爱看。” 　　楚然往人家腿上一坐，搂着脖子，先亲够了本再说。 　　“听说肖大当家的，做了海贼王啦？” 　　亲近够了，才有空聊天的。楚然想起来肖先生那让人淡疼的身份。 　　“好说好说，不如帮主家大业大。” 　　“彼此彼此啦。” 　　俩人互捧着挤兑起来了。又闹了起来。 　　闹够了，楚然才问呢，“那怎么着呀？我退位跟您去做贼婆，还是您来做我的压寨主夫啊？” 　　一个盐枭，一个海贼，别说，还怪配的。 　　肖先生就斜眼看了她一眼，“可不敢让帮主大人为我误了几万人的生计。您不在，朝廷可不会这么照顾盐帮，漕帮也不会这么老实。我是谁呀，又没有能力罩着您，除了温柔小意的，把您伺候好了，还有什么本事。” 　　听听，听听，这酸的。 　　“改行做醋啦？” 　　这醋吃的，也是没谁了。 　　“嗯。挺贵的呢。” 　　一脸的，我生气，哄不好的那种，你快来哄我的表情。 　　行行行，哄你哄你。 　　人是能哄好，原本就是带着玩笑性质的闹嘛，但肖玙那话是对的。她现在这个身份非常重要，盐帮离不开她，江南的稳定离不开她。 　　肖先生说他不重要。其实，也还挺重要的。他这身份，纵横海上的，大贼们不懂做生意，他懂啊。做个海上的霸主，对他来说，也不是做不到的。还有个更重要的作用，y□□战争没有几十年了。海上没有力量，那老百姓可太惨了。他们能不在意满人的江山，谁做皇帝，也无所谓。但是能救百姓的话，还是要救一救的。 　　“唉，看来得两地分居了。” 　　这一次，肖先生肯定不是工具人背景板。可是身份重要了，他们两个，到是不能天天待在一起了。 　　“那怎么办呢，谁让咱们心怀天下，为国为民呢。” 　　肖大侠在那里自吃自擂。 　　“哈哈，是是是，肖大侠最厉害了。” 　　要说他不是为了积功德，洗他的非酋小黑手儿，才怪。 　　“你现在叫什么呀？”总不会大大咧咧的用肖玙的名字满天下的溜达吧。十三行没有不知道他大名的，用本名是找死。 　　“莫溪桥。小有家资的富家公子，读书科举，履试不第，开发出了新爱好，就是效仿徐霞客，周游天下。因此，行踪不定。” 　　这身份不错，楚然相信，一定有这么一个莫家，莫家也一定有一个爱好旅游的小公子。 　　“他死了吗？”楚然好奇，正主儿怎么了？ 　　“在岛上做师爷。” 　　…… 　　“那用这个身份，也不能跟十三行做生意啊。” 　　“益和商行背后老板就是我啊。我在商行里的身份是账房先生，掌柜的侄子，身体不好，不常去铺子里。” 　　还是个千面人呢。 　　楚然就给肖先生竖大拇指，“您这马甲，套了一层又一层啊。” 　　在岛上，还戴个面具。 　　肖先生来了，有系统出品的□□，更没人能认得出来了。 　　“之后，我会安排人在各地设联络点儿。咱们尽量别用你们盐帮的堂口联络吧。” 　　也是，暂时不方便。 　　“对了，对了。我忘了说，你知道我认识了谁吗？胡斐哎，还有程灵素，苗人凤，苗若兰。还跟胡斐和程灵素结拜了呢！” 　　肖先生就笑得挺得瑟，“嗯，我在海上，也遇到过杰兄船长……” 　　哎哟，“那您遇没遇到过哈利波特？” 　　“那到是没有。还没来得及去欧洲看看。不过，去的话，肯定也是遇不到的，你这，该多读读书的，哈利波特是八十年代生的，离现在两百多年，想啥呢？” 　　“这世界，出现谁，我都不奇怪。真的。没有哈利波特，不代表没有魔法呀，我很好奇，想见识见识。” 　　肖先生还真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应该没有。如果西方有魔法，那东方也该有神怪，你遇到过吗？” 　　没有。 　　“只有一群头脑简单又冲动只会打打杀杀的江湖人。” 　　那不就得了。“别惦记了。等你把人都培养起来，离开一两年也不影响什么的时候，咱们到是能一起出海看看。” 　　这个可以有。 　　两口子许久没见了，可聊的话题可太多了，这么长时间都是怎么过的啦，遇到什么有趣的人，有趣的事啦，有的聊呢。 　　腻腻歪歪的，在一起待了半个多月。肖先生收到信，八月了，九十月份，季风开始，要出海了，益和商行备了几十船的货，需要他亲自押送去欧洲。不得不离开了。 　　这一走，最快也得明年的五六月份才能回来。还得是一点都不耽误，海上一切顺利，到了那边，货马上就能发出去的情况。稍一耽误，错过了季风，不能及时启程，就得再等一年了。 　　楚然也不轻闲，那么大的盐帮，哪天没有事儿。更重要的，还有人才培养呢。可不能她一走，一个个就只会打打杀杀。 　　帮里的子弟，每年都往上挑人的。帮里也有专门培养人才的训诫堂，以前是只教练功和盐道上的规矩，简单的教一点读书写字，也只是最基础的，不做个睁眼瞎而已。楚然给加了课程。每天有一个时辰的文化课，找了落地的老秀才来教三百千。还因才施教，按人分班，教武功的，教算账的，教做生意的。 　　有机灵的男孩女孩，她还会亲自带，亲自教的。 第142章 清穿盐帮帮主5 　　“帮主听说过闯王宝藏吗？” 　　沈湘神秘兮兮的来找楚然, 跟她分享大秘密。 　　宝藏啊？ 　　呵呵，那可太多了。 　　我不光知道什么闯王宝藏，还知道大清龙脉里的宝藏呢。 　　金大侠的世界里, 武林、朝廷, 所有人汲汲营营的，不是宝藏就是武功秘籍。一点儿不意外。 　　“你从哪儿听到的？” 　　之前见到主角们，她连打听都没有打听过。什么宝藏, 能有多少钱？百十万两银子撑死了，就算千八百万两的, 又如何呢？只有没见过钱的江湖人会拼死拼活的找。对于盐帮来说，算多吗？以前，光是每年孝敬给索拉旺的银子, 都几十万两。没有百十万两银子, 盐帮都运行不下去的。得眼皮子多浅，去找那什么虚无缥缈的宝藏。 　　“我去于家小馆找小鱼姐姐玩儿，听几个江湖人说的。好像是什么天龙门，来找苗大侠的。” 　　苗人凤的前妻南兰家就是江南的, 他在这边养好伤, 每年有一半的时候都带着女儿到盐帮做客，致力于把苗若兰培养成江南淑女，还会在去沧州上坟的时候，把女儿留在盐帮跟程灵素一起住, 他才能放心在外面闯荡江湖。 　　这些江湖人，是真不知道啥叫客气的。也就是盐漕两帮家大业大，要不然一年只是接待这些不知道见外的江湖朋友，就得破产。 　　如今，江湖人都知道, 要找苗大侠，不是去苗家庄，就得到江南来找。 　　“天龙门？田归农吗？” 　　苗人凤的伤都好了，他居然敢找来？ 　　“不知道……”沈湘都不知道天龙门的掌门是谁。 　　“那怎么提到宝藏了呢？” 　　“那些人喝了酒吹牛的。说宁可去雪山找闯王宝藏也不想跟苗人凤打架丢了牲命。听那意思，北武林都知道大雪山里藏着闯王宝藏，每年都有好多人去挖宝藏呢，都有人专门在雪山脚下开客栈开酒馆挣钱的……” 　　“你也想去找找宝藏？” 　　楚然就逗小丫头。 　　沈湘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又不缺钱花，费那个力气干什么？不过看看热闹也还行。” 　　看吧，连小姑娘都知道，又不缺钱花，找什么宝藏？那想想也知道，拼了命找宝藏的，肯定就是缺钱花呗。 　　“帮主，那你想要吗？” 　　楚然摇头，“我想要啊。但是我觉得，人家宝藏藏了一两百年了也没被找到，那肯定藏得很严实。与其花那么多时间找宝藏，还不如咱们好好的跑盐，也能挣得来。自己一手一脚挣来的钱，用着踏实。不劳而获，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 　　沈湘头一点一点的，“我明白了。帮主，小蝶在南边儿待了半年，我要去跟她换班儿了。”因着当时楚然是带着她们俩去的十三行，江亭晚还是很认她们俩个的。俩丫头把帮主当偶像，一心搞事业，换着班在南边守着铺子，照看生意。 　　去吧去吧。 　　楚然没把天龙门南下的事情当回事儿。并不认为会跟她有什么关系。百十人的小帮派，也就是在特定的环境在算个人物，盘踞在特定的地方，收保护费为生。还好意思号称有的是钱，拿出来两千两银子，就被惊为天人，也是够够的。大家的生活有壁，必然没有共同语言，跟他们扯什么扯。 　　唉，话不能说得太早啊，没几天呢，楚然就被啪啪的打脸了。 　　福康安发帖子，请她和江坨吃饭。 　　饭桌上，提出来，要办一届天下长门人大会，招集所有武林帮派的长门人开武林大会，为朝廷效力。 　　楚然听得都牙疼了，拿起她跟程灵素一起研究着泡出来的养生果酒，给两人倒酒，与江坨对视了一眼，“督爷，我就想不明白，那些江湖门派，您真的觉得很重要吗？真以为他们能成气候？” 　　你说你当着盐漕总督，眼睛却盯着那小门小户的，你说你是咋想的？想当然，那天地会号称几十万众，现在在哪呢？还有那红花会，这么能那么能的，除了一群只会报私仇打打杀杀的江湖人，谁拿正眼看他们了？ 　　你这是什么眼光，什么格局？能不能看看世界去？ 　　“帮主，您二位是明白人，我是想着，与其让他们瞎折腾，三天两头的在地方上捣乱，不如给点小恩小惠，省心。” 　　福康安笑得温和。 　　江坨矜持的笑，手里拿着酒杯，小口的喝着，“督爷高明。” 　　嘿，这老头儿。 　　楚然在心里吐槽他，老不要脸的，厚脸皮，“您只说，需要我们做什么吧？我与江老，虽然身在江湖，但也是朝廷承认的正经商人，早已不参与江湖事务了，那掌门人大会，我们不适合参加吧？” 　　可虽说什么让我们争啥武林盟主的，盟不盟主的，能咋滴？顶吃还是顶喝啊？ 　　福康安都笑了，知道楚然是啥意思，他其实心里也是够够的，一天到晚的，那么些天下大事等着他忙，偏偏跟中了什么邪一样的，那些个江湖人老往他身边凑，都快烦死了好嘛。要不是让他们烦得实在闹得慌，想一把拍死算了，他还懒得折腾呢。 　　“最近身边几个护卫老是在耳朵边上念叨什么闯王宝藏，还有几个江湖人来投靠，想利用朝廷的武力帮他们解决私仇，我是想跟两位商量一下，两位帮主能不能安排人去把那什么宝藏取出来，釜底抽薪省得他们再闹腾，再一个，我听说两位最近有新生意要合作，也解决一上本钱嘛。” 　　在朝廷上跟一群老政客整日里勾心斗角，还能得了乾隆倚重的福大帅，那真不是傻子。什么私生子不私生子的，乾隆自己亲儿子十几个，差一个私生子？可笑嘛。看人家这说的，让盐漕去起宝藏，还说给他们生意做成本。那真起出来，谁能不分他？还有，宝藏真起出来，他自己腰包鼓起来是小，重要的是，以后再有什么人，想用那钱财造反的，没有钱了，也该绝了念想。他又是跟盐漕两大帮的帮主说的，两大帮不差钱儿，身上担着几万人的生计，不至于为了一个宝藏就怎么着的。绝了那些江湖人的心思，反倒是顺手的收获而已。他是方方面面的都想到了。 　　楚然都在怀疑，该不会就是为了让盐漕给他跑这个腿，才跑来做这个盐漕总督的吧？ 　　还有，这件事情，跟武林大会有什么关系吗？ 　　“在两位的地盘上，我才能放心。”福康安也不瞒着，把他的算计直接说出来了。就是为了安全感的。 　　江湖事，江湖解决，论单兵，他的兵丁可打不过那些江湖人，还是盐漕两帮的属下更安全。 　　楚然：…… 　　你还真是用起我们来一点儿不客气啊。 　　得保着你平安，还得给你跑腿挖宝藏？ 　　“这两件事了，我也该回京城去了。二位放心，我必全力劝谏皇上，取消盐漕总督衙门，有二位在，这职位实在很没有必要。” 　　这就谈条件了。不白用你们，把好处先摆到这里。 　　这话一说，江老头的眼睛就亮了。谁乐意头上顶个婆婆。没有这个顶头上司管着，大事小事，什么屁事儿都找，一年还得几十万两银子孝敬，那可太好了。 　　那你说到时候我们事儿办了，你不守承诺，我们找谁做主去？去跟皇上说，你儿子糊弄我们，你给我们做主，把盐漕总督衙门撤了？那皇上得怎么想？你们是想造反呀？ 　　楚然才不信他的呢，“那要不，麻烦江老提调人马去一趟雪山？我这边儿现在有点走不开……” 　　分工吧，我在这儿管治安，我也不惦记那宝藏，你去挖吧？取出来多少我也无所谓的。 　　江老头能放过她？“帮主啊，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了。辛苦了你把我这老命救回来，我可得珍惜着。再说，北边的平原多，河道少，我对那边是真不熟啊。” 　　又卖老又卖惨。 　　“我也不熟啊。盐帮的堂口，在关外可没有，我去了也是人生地不熟啊。咱也没有地图，又没有向导的。督爷，您怎么没找北武林的人去办呢？他们是地头蛇啊。” 　　福康安：…… 　　我还不知道北武林的人熟悉环境吗？但北方苦寒，一个个苦哈哈的，见过几个钱，万一找错了人，见钱眼开，我不是白折腾了？ 　　“到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当年李闯身边四大护卫，胡苗范田，胡家与苗家的后人，两位都很熟悉，是胡斐和苗人凤。田家后人叫田归农。范家已经没有后人了。不过了悄要紧。藏宝地点在一把宝刀和藏宝图上，宝刀在田归农手里，他愿意上交。藏宝图他确定在苗人凤手中。” 　　哦，听这意思，田归农是投诚了呗。然后把几家子的底细交代了个彻底。 　　楚然就觉得吧，这四家子祖先，要知道后代从来没想着用这宝藏去完成闯王的霸业，而是只想着中饱私囊。不贪财的，也一心想着报私仇。苗人凤也好，胡斐也好，不都是想着报仇吗？谁想过祖宗的抱负了？ 　　心里叹气，活儿还得接着，“江老，要不，让何香主跟我跑一趟？” 　　福康安想要的可不只是宝藏，他想一次整顿了北武林，把长门都调到江南来了，方便行事。还有红花会也在北方活动呢。这么大的事儿，她得江坨肯定要去一个的。江老头都倚老卖老了，她还能怎么办。 　　其实那什么武林大会的安保，也不是什么好活儿，石万嗔那一伙子，可哪放毒，也不是好应付的。 　　“全凭帮主调遣。”江老头没二话。 　　唉，都是些什么事儿呀。 　　楚然回到帮里就开始安排提调人马。成昆还是留在帮里坐镇，她还是带着陈长生，这次不是旅行，莲子不用跟了了。木蝶在十三行呢，就带着沈湘吧，刚好她想去看热闹。 　　人贵精，不贵多，楚然没有带大队人马，还是那十六个护卫。何腾带了二十人。整理好队伍了，到总督府里，接上田归农一行，带着他们，先到天龙门他家里取宝刀，再往大雪山走。 　　“程帮主，藏宝图在苗人凤手里，他交给你了吗？” 　　田归农归顺朝廷，就不是真的。他只是想借着福康安的手除了苗人凤。结果刚在总督府住了不到三天，就被盐帮帮主亲自带队回返天龙门取刀？这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人都傻了。你们不先抓苗人凤吗？ 　　“我只负责取刀，其它事情自有别人负责。田长门，你问得多了。”楚然对这种卑鄙小人，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一点好脸儿都不可能给他。 　　田归农可不敢跟盐帮帮主耍横，两人虽然都是一派之主，实力可是天差地别。 　　“少费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你该问的吗？”何腾的态度更差，他是纯粹的江湖人，特别看不上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何香主，你放尊重点，我可不是你的犯人。你是香主，我是掌门呢，跟江帮主也是平辈相交，哪容你跟我大呼小叫。停船，我要回去问问大帅，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 　　田归农开始耍赖，想要拖时间了。 　　手段实在是粗糙得很。 　　楚然不惯他毛病，抬手就点穴。你可老实点儿吧。闹心。 　　坐船走大运河，一路坐到通州。才下船改走陆路，换马。 　　路上，还真遇到不少江湖门派兴师动众的下江南去参加武林大会。 　　行吧，折腾吧。 　　出了京城再往，路上也遇到几拨。 　　临到天龙门所在地，算是彻底清静了。 第143章 清穿盐帮帮主6 　　关外的风土人情, 确实跟关内不太一样。 　　苦寒之地，也不是只有苦和寒的。 　　楚然之所有这么快的就出门，过来。也因为都开春了。再过两个月, 肖先生就要回来了，得赶在之前把事儿了了。再一个, 她本人是北方人，做任务也在北方待过几次。夏天是真的热啊, 在老林子里钻山太难了。 　　“怎么天天吃馒头啊……还没青菜……”沈湘看到酒楼上来的菜，除了肉, 就是土豆萝卜咸菜, 主食就是馒头, 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这还是好的。穷人可吃不上馒头，能顿顿吃窝窝头, 都是日子好的。水乡孩子沈大小姐可不是受不了了。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别挑捡了, 还有肉吃，不错啦。”楚然逗她，让她天天念叨闯江湖，以为走过盐就是吃过苦呢？两淮盐路沿线多发达的？跟关外能比吗？ 　　“唉，江湖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以后再不来了。还是咱们盐帮好。” 　　何腾笑得哈哈的, “小丫头，这才是江湖呢。”他到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撑着，架子不倒。 　　盐漕的护卫们，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水土不服。到是天龙门的十几个人，那叫一个狼吞虎咽。一个人能吃下二十馒头。楚然还听到他们讲悄悄话, 感慨盐帮太有钱了，顿顿能吃白面馒头。可见，平常那日子，过得并不富裕。 　　到了天龙门所在地，看到那土墙围着的三进院子，大部分的房子还都是土房，人都看懵了。何腾都有点儿不能相信。这日子过的，还号称大门派呢？ 　　只主院的房舍都是青砖瓦房，风格跟京城类似。没那么寒酸。 　　“几位远道而来，一定让我好好招待，先休息几日吧？” 　　到了自己地盘了，田归农心里有了点地，吩咐人安排酒菜，想接着拖时间。 　　“福大师有命，不敢耽误。田长门，取刀吧。” 　　给你时间准备假的吗？可信不着你。 　　“不忙，不忙。怎么也要给小弟一个做东道的机会。” 　　田归农打哈哈。 　　楚然抬手就把一个护卫手里的刀□□，放在田归农的脖子上，“少废话。” 　　贪婪又懦弱的人，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的小命儿，连赌都不敢赌一下。 　　直接带着人，到了主屋书房，抠抠搜搜的挪来书柜，打开一个带个破木门的密室，里面又有几个柜子，两个博古架，摆着一些瓷器字画啥的，楚然扫一眼，就能看出来，品质不咋滴，也不值几个钱。又有一个带锁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楠木盒子。又打开一层锁，拿出来一把红鞘的刀。 　　“田长门，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别以为杀了你，我就找不到真刀在哪。” 　　闯王宝刀，你拿啥糊弄人呢？一百多年前的刀。你拿个二十年都没有的新东西，当谁是傻子呢？ 　　不给点儿厉害就不行，不是会砍人手吗？也砍你一个。直接砍了左胳膊。当是给胡斐他平四叔报仇了。 　　“啊……不敢，不敢。” 　　田小人这才老老实实的把真宝刀拿出来。就随便扔在一个大箱子里，那里面放着几十把刀啊脸的。 　　拿了刀，楚然当然不急着走，藏宝图还没拿到呢。“不是要做东道主吗？安排吧。”给他个机会。 　　这人欺软怕硬到什么程度？楚然砍了他的手臂，他给安排的食宿还都是最好的，食物里都没敢放毒。得多怂吧，连仇都不也报。 　　这一点上来说，真不如他闺女田青文呢，至少那姑娘敢跟楚然对板，想帮她爹报仇呢。 　　刁蛮大小姐，三脚猫的功夫，就是样子厉害而已。楚然可不是惯孩子的家长。那剑刺过来，一招就夺过来了，拿剑柄点在她穴位上，直接点倒。便消停了。直接惹不起，也怂得一批。门中弟子，一个个的，安静如鸡。 　　门风，如此。 　　楚然没想大张旗鼓的去拿宝藏图，也没想打碎南兰的坚持。这个女人，恋爱脑，好享受，爱英雄，又想被宠爱。跟那种又想嫁豪门，又想霸总只围着她转，不出去挣钱的梦女没两样。唯一的优点，就是到死都守住了发簪的秘密。 　　她是趁着月黑风高，下了迷药，取完地图，花钱让系统复制了一份，又给放回去，离开之前，就散了解药。 　　保证没人知道有人来过。 　　第二天就离开天龙门，往大雪山出发。 　　“帮主，这刀上也没有指名宝藏在哪啊，咱们往哪走啊？”何腾拿着手，在阳光下看来看去的，也没看出来啥。 　　“玉笔峰。走吧。” 　　“玉笔峰？这哪里写了玉笔峰？” 　　恨不能把刀盯出个洞来。 　　“刀上没有。北方武林的人来大雪山寻宝，只有到过玉笔峰的人，被驱赶过。你说是为啥？” 　　谁都不是傻子，越不让去哪，那肯定是哪里越有问题呗。出了关了，随便到有江湖人的地方问问，就知道了。 　　“玉笔山庄？” 　　还有一天路程的山下，已经聚居成了小镇，卖山货的，挖参的，商铺子还不少。明显带着江湖人痕迹的也不少。都知道这山，被玉笔山庄的杜希孟占着。 　　何腾的意思，既然是江湖同道，到山庄里借个道儿应该没问题吧？ 　　上了半山腰，是层层叠叠的五近院子，可比天龙门气派多了。墙是石头的，屋子是半石半砖半木半瓦的。很有特色。 　　杜老爷人很气派，庄主夫人高高大大的北方人长相。 　　“程帮主大架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不知您此来，是？”杜希孟守着这山三十年了，一心挖宝却毫无所获，平时很少出山，盐帮帮主的大名，他只是略有耳闻，但是不防碍他知道盐漕两帮的势力。楚然这一来，他怕是为了宝藏的，心里怕得要死。 　　“借杜庄主的庄子用一用。”楚然懒得跟他磨叽。直接出手，把人拿了，让人把庄子里的下人也都绑。扔地窖里关起来，让人看着，不饿死他们就算是仁慈。 　　“休整一天，明日上山。沈湘，你跟陈管事带人守在庄子里，必须守住了，这里是中转，明白吗？” 　　别后路再被人抄了。杜希孟可是住在这里三十年了，地地道道的地头蛇。 　　“帮主，咱们去哪找啊？宝藏在哪呢？” 　　楚然这些把藏宝图拿出来。 　　“苗大侠给您的？” 　　楚然看了何腾一眼，“对不起，在下鲁莽了。” 　　不该问的不能问，这点儿规矩，他还是懂的。 　　休息一晚上，准备干粮饮水。 　　第二天，楚然、何腾带着十几个人进山。 　　有地图了，其实就不难找。难的是山里的路不太好走。树叶都绿了，越往深里走，阳光越是透不进来，就不好找方向。还有蚊虫鼠蚁，狼獾狍子鹿的，隐约着还能听到虎啸山林，这一部门是最麻烦的。武功再高，林子里是人家的天下，也得注意的。还有荆棘，不知道哪些就有毒，还没有路，且得小心。 　　走了三天，绕了不少弯路，晚上在老林子里过夜，是真的危险。连火都不敢生。直接躲到树上躲避的。 　　山洞口也不是明明白白的就摆在那里的，周围有迷幻阵，还有荆棘丛。 　　钟乳洞很深，内部也很宽敞。拿着火把在里面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洞底。真不是挂得可哪都是，金光闪闪的。就是百十个铁皮箱子。灰扑扑的放在角落里。 　　这才正常嘛。 　　哪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儿，闪瞎眼，还随地乱放。想想也不可能啊，谁还能送过来，再把财宝拿出来放吗？太傻了。除非这东西是长出来的，不然没有任何可能不装起来。 　　何腾上去，确掉了其中一箱子的锁，打开盖看了一下。确实珠宝。金银玉器，珍珠玛瑙。 　　“一百零七箱整。隔壁有个起居室，里面还有大半箱。应该是有人用掉半箱子。看着许久没有住过人了。” 　　何腾带着人清理财宝的箱子。随便勘察了一下地形。 　　“应该是以前看守宝藏的人花用的。做事留一线，那箱别动了，许是人家后人再找过来呢。这么多东西都没动过，殊为不易了。” 　　楚然当然知道是谁用的。 　　何腾没异议，这么多财宝都没有贪，还一直守护的人，他很佩服。花用一箱，也能理解，是人就得吃喝，就得花钱。只花了小半箱，说明那人不是奢侈好享受的。 　　那就搬吧。 　　这么些东西，只十几个人，一个一箱搬不动的，得拿绳子绑了，四个人两前两后的抬，几百斤一箱，又是山路难行，很难抬的。 　　一次只能抬四箱下山，还得注意路况。 　　楚然跟着下山，搬下来的，得守着呀。下山比上山快多了，知道路了嘛，大半天的时间就到。 　　陈长生上山跟何腾守着山洞，漕帮的一个管事跟楚然留在玉笔山庄看着运下来的。 　　沈湘被楚然派到山下去联系人。关外盐漕两帮没人，福康安有啊。直接找吉林将军，让他派兵就好了。 　　看家还是挺轻松的，玉笔山庄里米面油都不缺。她就只管每天好吃好喝的给准备着，让来回运宝的兄弟吃饱吃好就行。 　　足足运了一个月，才把箱子都运下来。 　　往山下运就简单了。吉林将军亲自带了三千兵马上山护卫。 　　四人一抬，有四百个人也够了。 　　到了山下，有准备好的马车，先运到盛京，又进京城，再到通州，上船，运回江南。路上又走了一个半月。一直有不少于三千兵马护卫。 　　便是这样，到通州上船之前，还是遇到至少十次劫匪。各大门派都去江南参加掌门人大会了。留下的除了乌合之众，就是红花会。红花会来的还是袁紫衣，跟袁紫衣一起的，正是胡斐。 　　可真行。 　　“大姐？你怎么……” 　　胡斐一脸的不能相信。 　　楚然看着被绑过来的胡斐，都无奈了，“我怎么？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胡斐一脸沉痛，“是啊，大姐，你怎么能做满清的走狗呢？我们是汉人。” 　　呵呵。 　　“你今天才认识我的吗？盐帮是朝廷认证的正规组织，你以为是跟你的袁姑娘一样，是见不得人的黑|道帮会吗？” 　　袁紫衣听楚然这么说，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红花会里都是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啊？ 　　“那你跟我说说，他们都做了啥英雄事迹了？” 　　胡斐就开始吧啦吧啦的一顿说。 　　“那他们做了那些事情之后，结果呢？达到目的了吗？” 　　胡斐就憋得脸通红，袁紫衣还嘴，“那是鞑子阴险卑鄙。” 　　哈哈，小姑娘，政治本来就是阴险卑鄙的。 　　“那我再问问，那些英雄好汉做的那些无效努力的过程，死了多少人？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有多少孩子孤苦无依？还有，你这他们多么多么义薄云天的，我听着，怎么不是为了这个报仇，就是为了那个主持正义的呢？为了救一个人，搭上半个帮派人的性命，这就是你眼里的义气啊？你小时候，跟着你平四叔，要饭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熊孩子？ 　　胡斐还是一脸不认同，“我说不过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咱们恩断义绝，各走各路好了。” 　　行行行，你能耐。 　　“各走各路啊？让我想想，你之后的路会是什么样儿的呢？你觉得红花会必然来救你？然后红花会无所不能，必然能把你救出去，然后你们一起找我复仇？是什么给了你信心，觉得各走各路了我还会放过你，留着你等着红花会来救呢？你都觉得我无情无义了，我还留着你干啥？你有什么价值？” 　　什么脑子，怎么想得的？ 　　太傻了。 　　这种傻蛋，武功越高，越会添乱。 　　干脆直接把他经脉封了，废了他武功。省得他得瑟。 　　“啊，啊，啊。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你废了我武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还怎么报仇？” 　　看吧，还想着报仇呢，脑子里只有私仇。 　　直找绑着人，就没放开。 　　跟袁紫衣两个一起，押着南下。 　　红花会确实有来救人。什么赵半山骆冰的。不要命的冲。来一个抓一个。陈家洛也来了，一样抓。就这脑子，也不用留着了。 　　上了船，就是漕帮的地界，一路上再没出过问题，安安稳稳的回到了苏州。 　　掌门人大会已经开完了。就那么回事儿，石万嗔带着他两个师侄来找程灵素要药王神篇。在大会上放毒，想趁乱到盐帮总堂找人。连山门都没进去，就被暗哨给射杀了。大帮派的总堂啊，明哨暗哨密布，咋想的呢？真以为毒死几个人就能在盐帮平趟了？ 　　毒，要是真那么好用。无往不利的话，那江湖就不该是各大门派为主力了。除了一个传说中的唐门，以暗器成名，有哪个擅毒的门派成功了？ 　　单纯。 　　福康安招揽了一部分江湖人，给了点小恩小惠，一个个的就美滋滋的要么解散了门派带着徒弟家人进了行伍，要么进城入了衙门当差，穿上了官衣。跟他身边八卦门的大内高手差不多的身份，就是打手。 　　没被招揽的，拿着赏赐回去做个富家翁，也都很满意了。 　　少林武当那可都是有官方身份的，小门小派的，哪个不羡慕。 　　这一趟下来，江湖，差不多也就不存了。 　　一百零七箱财宝，福康安言而有信，要盐漕两帮平分。那楚然和江坨当然不可能那么干了。让他拿九十九箱，他们两帮一人四箱，意思意思得了。 　　“绝对不行，当初说好了，这是给两位做生意成本的。朝廷怎么能占功臣的便宜。” 　　他不是不想收，是不敢啊。怕皇上收到消息削他。占皇上小情人儿的便宜？他疯了吗？又不是没见过钱。 　　好说歹说的，人家就是不收。 　　最后定了平分。然后福康安又说楚然走一趟辛苦了。他得江坨分三十五箱，给楚然三十七箱。 　　箱子也没打开，挑上哪箱是哪箱。楚然全程经手，有意先了轻的。何腾偷偷跟江坨说了，还夸楚然讲究呢。 　　真是好糊弄。轻的可不代表就不值钱。 　　分完了钱，把东西运回盐帮总堂，楚然才带着人看了看里面都有什么。把碎的玉器瓷器啥的捡出来，又挑了两箱子品质最好的珠宝，给名园送过去。剩下的才入账。算是楚然给帮里挣回来的。 　　“我去杭州歇几天，你看家。”处理完帮务，已经六月了。楚然立马就要往杭州去。如果情况允许，她都想直接去十三行。 　　成昆习惯了帮主到处走了。 　　“孩子们的课别落下。” 　　继承人很重要的。 　　到了杭州，肖先生没来。 　　楚然就老实在家里等呗。 　　“大姐，他们说，大哥……”程灵素跑过来，问胡斐。 　　楚然知无不言，有什么说什么。 　　“……大姐，我想去看看大哥……行吗？” 　　程灵素没说谁的不对，停了半天，提了要求。 　　“想看就去呗。让成昆帮你安排。”带回来就教给福康安了，谁知道这会儿人在哪呢，活没活着都不知道。她还没贱到，胡大侠都要跟她断交了，还去关注他死活去。 　　程灵素就又回去了。走时候留下十几张美容养颜的保养方子。是她最新的实验成果。跟漕帮合作的生意就是胭脂水粉铺子，江南最不缺有钱的夫人小姐，暴利。程灵素是方子的主要来源。楚然跟了她两成分子，人家现在也是小富婆了。 　　过了几天，帮里人来报，说红花会的人被人救走了。什么人救的查不出来。很可能是福康安有意放的。胡斐也一起被救走了。但是没跟着红花会走，袁紫衣恢复了屁姑的身份，跟他分道扬镳。他回去北方找平四，程灵素跟他一起走了。 　　行吧。 　　楚然写了一封长信，把当年的真相都写上了，给苗人凤送去。 　　能不能化解仇恨，就看他们自己了。 　　她也算是仁至义尽。 　　爱咋咋滴吧。 第144章 穿成林黛玉了1 　　楚然脸上眼泪流得哗哗的, 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样。 　　心里对，还没回过神儿呢。 　　明明刚刚还在跟肖先生闲聊着，又得了什么宝藏图, 可以去探险了。自打盐帮的事情料理好，继任者能独当一面了, 她便功成身退，非大事不出了。受闯王宝藏的启发, 又有杰克船长的示范，开始了海上的寻宝之旅, 还占了奥州岛, 在海上竖起了巨大的屏障, 挡住了洋人的坚船利炮。两口子闲了但挖队不, 在海上驰骋，到是之前没有过的乐趣。哪知一醒来人就跪在灵堂里了。 　　还只知道哭, 楚然跪着，身上就没有一处得劲的，心肝脾肺没有好处的地方, 脸上的眼泪更是不受她的控制，不停的流啊流，身后有两个丫头伺候着，其中一人不停的给她递帕子，擦眼泪的。时不时的还劝一句, “姑娘 ，好歹顾着些身子吧。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一边儿哭着，楚然脑子没停，接收着这身份的信息。 　　简直哔了狗。 　　居然成了林妹妹了。 　　前不久，才刚给林妹妹做了一回嫂子。还背后跟肖先生讲了小话儿, 嫌弃跟林妹妹相处，轻了重了都不是的，不自在。这可不是，报应来了。 　　这时点也是够够的。早几年来，还能救了林如海与贾敏夫妻，不至于弄个孤女的身世。早两年来，说不定还不用去贾府了，在家里日子就不能过？哪怕是早三五天来呢，也不是没机会救下林如海。 　　偏得这个时候来。林如海已经死了。什么都来不及。救人命来不及了。怕是他已经跟贾琏托了孤。家财什么的，都要便宜贾府了。 　　愁死个人。 　　跪在灵堂上，楚然心里没停的算计，她心里清楚，这样突然的到另一个世界，必然又是被人算计来的。这次到是不害怕了，来都来了，就得想着怎么活下去。上回肖先生可是说了，她回来，那位小妹妹该是又变重新回去自己生活的。这种强夺了身子穿过来的，原主的灵魂必是跟着全程看的。回去也没什么不能适应。这回，哪怕就是为了林妹妹呢，她也得好好活着。 　　等到当日的丧仪告一段落，楚然回到自己院子，用了一晚素粥，没急着休息，而是让嬷嬷叫了管家来。 　　没一会儿，大管家林成并他老婆就一起来了。在外间请安。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楚然先打发了屋里伺候的人，只留下林成两口子，才问道：“大管家，父亲对咱们府里，都是怎么交代的？你跟我说实话。” 　　这林成是跟了林如海一辈的老人儿了，有林家的时候，他家就世代在林家为奴，几代人从小厮家丁做到管事再到大管家，再是可信不过的。 　　林成见楚然问，先是惊讶，自家这位大姑娘，对家事可向来是半句都不问的，今儿个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心里不明白，可不耽误他回话：“老父交代了，田产铺子尽数归到姑苏老家的族产里。府里下人，待丧事结束，姑娘留了得用的，剩下的放了身契，赏了银子放归家去。家里的不得用的物件摆件，变卖了留给姑娘做日后家常的开销。” 　　当爹的只要不是糊涂得狠了，不可能不给闺女的未来安排好了。他能知道病重了接闺女回来见最后一面，还能不知道提前安排后事吗？林如海可是在巡盐御使的任上死的，说是江南最肥的缺儿也不为过，能当这个差事的，可不只要有能耐，必得是皇上十分信任的。这样的人，能啥都不安排吗？这才合理嘛！ 　　“那你们一家呢？想何处去？也要回老家吗？” 　　林成两口子的孙子都十几岁，快要娶媳妇的年纪了。两个儿子也是府上的管事，大儿媳妇现在正跟着楚然做管事嬷嬷，小儿媳妇帮着婆婆管着内院。 　　林成听楚然问，两口子马上抹眼泪，“哪里能放心得下姑娘一个人。您若是不嫌弃咱们粗手笨脚的，咱们一家子跟着姑娘，伺候着主子。” 　　家里世代为仆的，又有林如海临死交代过的，忠字是刻到骨子里的。 　　“我一个人，在舅舅家都是寄人篱下的，怎么好再带着一大家子下人过去住。以前，父亲在时，我便在舅舅家住着，心里也是安稳的，可以后，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无依无靠了……”这么说着，明明心里没想别的，也没想哭，可眼泪又跟拧开了水笼头似的流，“大管家，我心里有个念想，你帮着参详参详看看行不行？” 　　林成躬身行礼，“姑娘请说。” 　　“我想着，若是家里还有余财，能不能在京里买上一处宅子，也不用多大的，只够住了就行。你们一家住着，能看着宅子，父亲的牌位也有个供奉的地方，有人时常给上个香。也是好的。便是哪一日，外祖母不在了，我也有个安身的地方。别人我再是信不过的，只能问问大管家了。” 　　大管家可是跟着林如海当差了一辈子的，撑门立户没问题，若只是买个小宅子，他必能守得住的。 　　林成两口子对视了一眼，林成心都落下两分，大姑娘能想到这些，可见骤然的失了父亲，到底是长大了，知道琢磨事儿了。“这有什么不能的。咱们账房上还有几万两银子供支使的，待丧事过成，收拾停当，怎么也有十几万两银子的剩余。买个小院子尽够的。小的一定给看了家。” 　　楚然这才说，“咱们就这几个人，原来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林嬷嬷帮着挑了可信的带着上京去便是，剩下的都放了身契吧。早前我在舅舅家，听说那府里赖管家的孙子，放了奴籍，舅舅还给捐了官做，也是个官身了。日后，我求了舅舅去，也给林朝林暮求个好去处。” 　　林成哪里不明白这是为了让他们实心办事许的好处，他没有高兴，反而多了几分心酸，老爷在时，姑娘哪里要动这样的心思去。他媳妇儿也想到了此处，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都抹上眼泪了。 　　“还劳姑娘帮咱们操心。实在是罪过了。不能让姑娘安心的过活，原就是小的们办事不利了。” 　　哪有什么办事利不利的。林妹妹那个性子，恨不能只自己一个儿才清静呢，最不耐烦家里俗务的，要按她的想法，必是把人都散了。才会怎么回来的，又怎么跟着贾琏回去。一点儿都没想过，林如海不在了，贾家人会不会欺负她一个孤女。 　　“那就这么说了，大管家和嬷嬷看着安排吧。只一点，给我挑两个厉害的嬷嬷和丫头，那府里……” 　　林家后宅简单，但扬州城里高门大户的不少，林成家的跟着主母往来应酬，什么没见过。只听楚然这么一说，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接下来七七四十九日的丧期，楚然是一边做着孝女，还得分出来一半的心思，关注着林成一家子处置家产。还得提醒着注意防着点儿贾琏，别傻乎乎只当人家是表少爷，真当是实心实意的为自家好呢。 　　还得分出神来，准备给贾家人的礼物。 　　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林成的两个儿子林平林安护着楚然和林如海的灵柩回姑苏老家安葬，同行的还有贾琏，安葬过林如海之后，楚然就要随他一起回京城的。林成两口子留在扬州处理后续的事情，处理完了再上京城。 　　林平林安身上带着田产铺子的契书，一并交到放里了。林如海家里人事简单，没有直近的亲属，族里就是旁支的堂亲而已，可因着黛玉是女孩儿，那田产铺子也是传不到她身上的。日后每年能把该分给她的银钱不克扣的给了，就算是他们仁义了。 　　因着这次是楚然来了，再上京，可不会什么都不管，什么人都不带的由着贾琏拿捏，林管家他都没拿捏住，更别说楚然了。林平林安两家子都眼着，还着挑出来的几房下人，光是她日常用的东西，就带了一船。这回真是要长住了嘛，连家都没有。自然家里的东西都得带着。 　　路上，林平和林安半路先做了轻便的快船进了京，拿着钱，先租了院子，好安置东西和下人。买院子到是不着急，也急不得，且得慢慢看着挑呢。 　　等楚然到了通州码头，见来接人的是赖大家的，林安家的路上就打听明白了。原来是贾琏早打发人回了家里报信儿，说了她带的下人用品都多，让王熙凤提前给收拾了院子出来安置。 　　还有就是，院子也有了。不是买的，是扬州的某位盐商老爷早年在京城置办下的别院，刚好那位来京城打探新巡盐御使的消息，见了林平，一打听才知道要买院子。就把那院子送出来了。死活不要钱。人家说了，林如海对他有过恩，如今全当是报恩了。林平林安都知道林如海与那盐商的过往，知道确实是有渊源的，那位人品也能信得过。再者，自家如今也没什么能让人求的地方。也就收下了。三进的宅子，不大小的，外面看着低调，内里修得却是好的。 　　楚然只说林平家的回了一嘴，也没机会去看。她是直接回了贾府的。 　　“如今我身上带着孝，怕冲撞了您，母亲离了几年，父亲又去了，我心里不自在，没的扰了姐妹们的玩乐，全仗着外祖母疼爱，便让我任性一回，住到外头去吧？”这身体该说不说的，眼泪流不净似的，也不是全无好处。 　　这不是，一顿卖惨，贾母也是真的疼她的。搂着不撒手，“什么冲撞不冲撞的，一家子骨肉，哪来的那么些个忌讳，再别说什么住出去的话。是要摘了我老婆子的心肝去呀。你若在我屋里住着不自在，但单搬到院子去住罢了。” 第145章 穿成林黛玉了2 　　“老太太, 这是老爷临去之前交代下的。不好白住在亲戚家里，这些银子，做日后姑娘的嚼用。”林平家的手上捧着两万两银子的银票。这也确实是林如海交代下的。 　　贾母哪里肯收, 楚然就劝呗，“老太太只当心疼我，让我在府里住着自在些吧。”然后就是哭。 　　她这一哭，贾母再是没法说儿了。王熙凤插科打浑的, 就把那银票收了。她心里有数儿, 两口子被窝里说悄悄话的时候, 贾琏要告诉她了, 林姑父家虽说田产铺子归了族里，只丧礼收到的仪程, 都有十几万两银子上下呢。这两万两算什么, 林妹妹那手里, 且富裕着呢。所以, 她收起来, 可是一点儿都不手软的。 　　正好府里的开销大，得了这么一大笔银子, 她也好支应。 　　她哪里知道，贾琏跟她那也是不尽不实的。原本林如海跟他托孤, 是交给他三百万两银子的银票的，整整一个匣子, 是林家几辈子攒下的家财。他自得了那银子，便是片刻都不敢离身, 想着别人都不知道，回来只跟老太太报个百十万两，但是巨数了, 也不会有人怀疑，自己反倒能得了大半，后半辈子的花用尽够的。哪知道，回来的路上，也不知道怎的，那匣银票就丢了。他找了借口，只说丢了东西，让人把船上里里外外的都翻遍了。连林妹妹的船仓都没放过的翻了一遍，愣是没有找到。一路上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回到府里，银票的事儿到是不敢说了。 　　因着楚然特意要求的，要守孝嘛，院子就没按老太太的想法，挨着她住。也没住王熙凤先前跟收拾出来的那一处，她是最会按老太太的心思办事的，之前收的那院子就离贾母院不远。 　　到底是在西北角收拾了一个因着偏远，早前没人住一直空着的院子。破败了一点，好处是大，主屋就有大五间，还着左右厢房耳房能做小茶房小厨房的。还有一点，出了转角门，过个游廊，有个角门直通着府外。林家的下人来往从角门进出很方便。只在内门里安排好了粗使婆子看门就好。 　　收拾屋子很快的。自家里就带着下人和惯常用的那么些东西，只打扫了卫生，把东西收拾安置便能住。楚然先在迎春的院子里收拾给大家的礼物。贾宝玉跑过来凑热闹。 　　别说，这位宝二爷长得是挺好看的。 　　最奇怪的是，楚然一见他，就跟有人钩子挖她的心肝似的难受，心跳也快得跟低血糖了似的。这可不是她的情绪，完全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这是北静王爷送给我串珠，我特意留给你的。”这位还真是把北静王送他的鹡鸰念珠送给林妹妹呀…… 　　“这是别人给你的，干什么来送我，我可不要。”当然不能要了。 　　把人给怼回去了。 　　这位失魂落魄的走。 　　楚然那个心难受的呀，都怀疑自己得了心脏病。 　　等院子收拾好，礼也都送完了，回了自己院子，才偷偷的把了脉，这身上除了刚开就把出来的先天的弱症，也没心脏病呀…… 　　这又是闹得什么鬼？ 　　能想到的，就是两个方向，一是陷害她来到这里的人。再一个就是那个警幻仙子，一僧一道了。 　　得慢慢看，倒底是哪个要坑她。确定了人，才好想应对的法子呀。 　　之后，楚然便当待在院子里，不怎么出门，理由是守孝。这府里有大喜府，元春封了妃，要建省亲园子。且都忙着呢。只有几个姑娘，还有大闲人宝二爷有时间偶尔来看看她。 　　林府里的书都是带着上京的，林如海是探花郎，家里最不缺的便是书。这不是身子不好嘛，楚然借着这个理由，就天天在院子里翻医书。原来林妹妹爱看的那些个杂书都收了，写写画画什么的，她也没啥兴趣。所以，那些个才女才子的过来，起诗社也好，对诗对画也好，她都不言不语的，不怎么应和他们。 　　“林姐姐怎么如此清高，连话都不跟咱们说一句的？”史湘云快人快语的，直接就问出来了。 　　“妹妹这话问的奇怪。我父丧才过百日久，难不成就要我与姐妹们整日里高乐吗？”楚然可是一直都一身素色到无限接近白色的打扮的，很直白的提醒了。可这贾府里的人，整天的穿红戴绿，谁在意过了。别说在意，因着元春封妃的事情，一个个的整天价喜气洋洋的，特别是当着贾母和王夫人的面儿，更是恨不能把嘴都咧到耳朵边儿上去。贾母还罢了，体谅她刚丧父，没怪罪她穿得素。王夫人，可是每次看她的素净装扮都要皱眉头的。 　　这身体不只是难受起来不受控制，流起泪来就更是了。好事坏事，有事没事，醒了睡前，都要流上一阵子的。 　　楚然又把那放着灵雨水的小葫芦拿出来了，放在手边上，没事儿就倒了出来放在红泥小炉子上，烧了泡花枣茶喝。小葫芦只变做巴掌大小，小小巧巧的，如今也不常让人在身边伺候着，也没人当回事儿。用了这么多辈子了，小葫芦里的灵雨水还剩下在大半呢。还有那么些没动过的在空间里放着。尽够用的。 　　每天她可努力的喝水了，就怕见天儿的这么流眼泪，水份都流失了。顺便的，也养养身子。因着离得远，身边伺候的人也多了，还有小厨房，以守孝要吃素的名义，也不陪着贾母吃饭了，在院子里单开火，吃得顺口了。身子其实养得好多了。 　　只这流眼泪的毛病，太烦人了。楚然现在每天就是努力的练习憋眼泪，一憋着吧，那心就难受，还有点儿喘不上气儿，特别难熬，非得哭出来才能舒服。那她能这么服了？笑话。还就不信了，能憋眼泪憋死过去不？第一天憋十分钟，第二天憋十五分钟的，不就是逆天而行嘛。她是没恒心，还是没毅力？怕得什么。 　　不过今儿个到是不用憋了。对付史·心直口快·湘云姑娘，眼泪正是有用。 　　薛宝钗一听，赶紧打圆场，“是了是了。是我们不对，没有体谅妹妹的难处，也没能多替妹妹想想。颦丫头，但原谅我们一回吧？” 　　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主家人都哭得快上不来气儿了，谁也坐不住。就都告辞走了。 　　只宝二爷，还想留下来哄人呢。 　　“妹妹，史妹妹心直口快，你何必与她置气呢？” 　　“走走走，你也走。别再来我院子了。也别让你的好妹妹再来，省得受我的气。平嬷嬷，紫鹃，让人看好了院门，以后再不许宝二爷来咱们院子。可记住了？” 　　直接赶人，回屋子。 　　紫鹃一看俩冤家又吵起来了，宝二爷跟没了魂儿似的走，林姑娘又哭得什么似的，心里急得不行。 　　到是林平家的，心里很认同关了院门，不待客的决定。几个姑娘倒还罢了，都是小姐妹，多在一处待着，也没什么问题。只那宝二爷，都十二三岁的大小伙子了，哪有整日里待在后院，还坐卧不忌的老跟姑娘们待在一起的道理。还要不是男女大防了？来了这几日，她也不是白待的，府里的下人那嘴就跟漏勺似的，再舍上几个钱儿，没什么打听不出来的，再加上紫鹃丫头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她哪里不知道，府里的老太太想把自家姑娘与那位宝二爷凑一对。只不过，姑娘不知道，老爷临终前，皇上给老爷的信里，承诺过日后会照应姑娘的婚事的。那宝二爷，整日里待在内宅，又不去学堂，也不读圣贤书，只靠着祖荫和老太太的宠爱过日子，哪里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还是早早的隔开了才好呢。 　　却不知道，史湘云回了她的院子，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觉得被楚然欺负了，吵着嚷着要回家去，还把楚然好一顿的排遣，闹得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传着林家姑娘小性儿。 　　楚然画了些小动物的卡片，让紫鹃给王熙凤的女儿大姐儿送过去玩儿。在这府里待着，已经不得王夫人的喜欢了，只有王太太的疼爱可不够，没看下人们一样的在背后讲究她嘛。还是得跟王熙凤多打交道才好，但是交不下她，不得罪了她，也是生存之道。 　　紫鹃回来，平儿跟着一起来了，还送来了两筐的果子。平儿多会说话呀，好话不要钱似的说了好些个才走。 　　紫鹃这才说了，史湘云发了好大的脾气，吵着要回家好不容易才被劝住的事儿。 　　哎呀妈呀，这到底是谁脾气大，小性儿啊？ 　　天天把无父无母没人疼的孤女挂嘴上，还能这么作？真没人管了，她且不敢这么作呢。 　　如今的自己才是无父无母无人疼的好嘛。 　　想将住谁还是怎么滴？ 　　“雪雁，收拾了东西。咱家的院子，我还没回去过呢。也该回去给爹娘上柱香了。” 　　谁还不会走了是咋滴？ 　　“姑娘，姑娘，可不能这么说走不走的。老太太知道了可如何是好？二太太知道了，会怪罪的。”紫鹃赶紧劝，她说史姑娘的事，本意是想劝着姑娘，毕竟是住在外家，还是该多让着些，也该结交点下人，至少堵了嘴，没得让他们乱转闲话，坏了姑娘的名声的，真是好心。 　　“怪罪什么？你只去回了老太太，只说我去给父母上香了。你在家里看家，我上完了香便回了。” 　　还就不信了，我一孝女，给父母上香，谁还能怪罪？ 　　紫鹃：…… 　　你这理由找的，虽说都不能说您什么，可是你这时候说走就走，谁不知道为的啥呀？不过是糊弄面子的话罢了。 　　楚然能不知道是糊弄面子的话吗？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别当她就不敢离了你们府里。孤女怎么了？孤女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谁再拿她没地方去想拿捏他，就得想想了。 　　外门巷子里每日都有林家的下人走动，随时等着姑娘吩咐的。小丫头一出来传话，没一会儿，这边就把马车备好了。也不带什么东西，上车就能走的。 　　园子哪贾府隔着半个城呢，到是也不偏，只是不在勋贵聚居地方罢了。周围到是商贾人家多一些。 　　林平往南边去接林成老两口和家当去了。林安两口子看家呢。得了信儿，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 　　“这么些院子，又不是住不开，干什么一家子挤在一个院子里？等大管家和嬷嬷来，更是转身都转不开了。按我说的办，把东西跨院都打开，你们和平管家分开住着便是了。外院只给老管家住。” 　　三进的院子呢。林家到是本份，只在一院里收拾了一个小院子一家子住。林安是小儿子，挤得都住到倒座房里了。真不至于的。十几个院子，一百多间房子，干什么委屈着。 　　当然了，人家可能也是做个态度出来。 　　她这么说了，林安两口子也就应着。 　　她的房间在主院的东厢房里。大三间的房子，最里间是卧室，外间儿有待客的厅，有书房，全都带着地龙火炕，暖和得很。 　　林如海夫妻虽然不在了，主屋还是空着的。只安置了大书房和客厅。 　　牌位在后院单独的院子里。不算祠堂，只放着林如海夫妻的牌位。楚然这是临时来的，进屋子里左右看了，收拾得干净利落，定是时时有人打扫的。供桌上的果品也都是新鲜的，必是每天都换的。她进屋的时候，香还没烧完。看香灰，每日香火应是不断的。 　　别的不说，只这个心，林安两口子就不错。 　　上完了香，磕了头，换上新供果。 　　楚然才让林安家的带着，好好的逛了逛这院子。三进里还着个不小的花园，亭台楼阁的，把江南的园林都搬过来了。景色很是不错。 　　“就在这亭子里摆个小锅子，涮个素锅子吃吧？” 　　她是这家里唯一的主子，自然怎么说怎么是。 　　要么说还是在自己家里自在呢。想吃什么便是什么，想喝什么便是什么。吃饱了，往炕上一歪，想坐着便坐着，想躺着便躺着。多好的。 　　只是离了贾府，没人知道，楚然这会子身上难受得跟背上了百八十斤的重物似的。走一步都艰难。也不知道那美人鱼割了尾巴走一步疼一下是个什么感觉。楚然这会儿就觉得，她现在差不多能理解了。 　　这他娘的，也太欺负人了。在府里，见了宝二爷，疼得要死要活的，出了府，更是让她寸步都难行。这是想强制着她走剧情线呗？ 　　嘿，绝了哈。 　　看谁能犟过谁。 　　楚然心里也有准备，若真是有什么人或是什么势力在背后算计着非得让她走剧情线。那这个宅子，怕是不肯让它好好存在的。 　　这不，天还没黑呢，王熙凤来接人了。 　　“哎哟我的妹妹哟，再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神仙居处。怪不得不乐意回去呢。老太太晚饭都没吃，心肝肉的念叨着，怕你在外面待着有什么不舒坦的。却不想这般享受……早知道，我就巴巴的来跑这一趟了。还讨了妹妹的嫌。” 　　楚然坐直来，“二嫂子快别说了。哪里就不乐意回去了？不过是给父母上了香，心里不舒服，怕回去勾了老太太伤心。才在这院子偷了半日的清闲。到是麻烦二嫂子跑一趟，是我的不是了……” 　　边说着，林安家的已经带着丫鬟婆子的，茶水点心的都送上来了，样样都精致得很，尽是江南的口味。 　　“看看，看看。这般的细致妥帖，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去处，就是每日里住着，也愿意的。妹妹先坐着，我去给姑奶奶姑老爷上了香，再回来陪妹妹说话。” 　　风风火火的，就让人带着去上香。跟着的丫头手里提着两个食盒，还真是带着供品来的。 　　一路上瞧着院子，心里算计着这院子的造价成本，越发的觉得这林妹妹富贵得很。 　　楚然哪能真的坐着等她回来。 　　人都来了，能不给她脸面，不跟着回去吗？ 　　就起来让雪雁伺候着换衣服。 　　又吩咐着林安家的收拾些点心好带着回去给贾母。又把家里的一个玉器的摆件给王熙凤拿上，又有早就吩咐了人做的小木马带给大姐儿，本来想当生日礼物的，这回到是得重新再备一份儿了。 　　“老是偏着你的东西。大姐儿在家，整日里常念着她林姑姑呢。” 　　“我家里就自己个儿，也没个弟弟妹妹，孤单的很。大姐玉雪可爱的，又聪明可人，我再喜欢不过的。只是我如今身上有孝，怕冲撞了。不然早都见天儿的往二嫂子院子里去看姐儿了。” 　　王熙凤是不信鬼神的，“这有什么的，我可不信那些个神啊鬼的。什么冲撞不冲撞。我那院子，整日里人来人往的，妹妹必是不喜的。明日我让奶娘带了大姐儿去找姑娘玩儿就是了。姑娘别嫌烦才好。” 　　“不烦不烦。二嫂子尽管把大姐儿送来便是了。我近日看食谱，刚琢磨出来一个水果奶冻，正说再试两次，味儿调好了，要给大姐儿送去呢。” 　　哄孩子嘛，有什么的。可比跟一群浑身心眼子的小姐太太的相处着轻松多了。 　　“好好好，就这么说好了。也别说说什么水果奶冻的，只把这些点心先给我拿上两盒子是正经。”能这么不客气的说话，才显得亲近呢。 　　回程的车上，王熙凤就问呢，“妹妹，你这园子是真好。你跟嫂子说个实话，多少钱买的？我到是想着也置办下一个，以后给我们大姐儿做嫁妆也是好的。” 　　楚然摇头，“原只说买个二进的小院子，只供奉着排位便好。是父亲的旧识，知道了消息，把家里的旧院子送了的。并没有花什么钱，东西摆设也都是家里用旧的。是父亲积年行下的功德，由我受了而已。” 　　“都说前人栽树，后人剩凉，可不正该是这样嘛。” 　　回来发现，她这一走，史湘云到是真没法儿待下去，真的收拾了行李回家了。 　　回就回呗。有能耐以后再来了，才算你的能耐呢。 　　把这人挤兑走了。到是省了被她比做戏子来取笑。 　　老太太好哄，别人怎么想着，楚然也不在意。又没打算在你家长久的待着，谁管你们怎么想的。大家彼此都没有什么真心，彼此彼此了。 　　把吃食送上，不失了礼就算。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该守孝就守孝呗。 　　只是没几日，周瑞家的巴巴的跑过来请，说王夫人要见她。 　　到了荣禧堂，记忆里王夫人还是头一次，这么眉开眼笑的拉着手跟她亲近呢，“我的儿，实在是没法子了，才不得不舍了老脸，求到了姑娘的身上。” 　　“太太这话折煞了，什么求不求的，舅母有事吩咐便是了。” 　　这么说着，楚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王夫人斯斯艾艾的，“姑娘也知道，如今府里修着园子，是给娘娘省亲用的。我当着家，别人哪里知道有多么艰难，金山银海的往里添不算，就是亲戚们，也都求到了。看在娘娘的面上，到是没有拂了面子的。可谁想到，到了尾处了，园子里的摆件不够，我听凤丫头说，你那园子，再精致不过的。只好不要脸面的求到姑娘这里来了。把那摆件，借几样来使几个月，等娘娘省亲结束，但还了回去。” 　　呵呵，什么求呀借的，就是要呗。 第146章 穿成林黛玉了3 　　“舅母只打发人去搬便是了。说什么借不借的。我这便回去收拾一下。” 　　楚然没二话, 很痛快的就“借”了。 　　出了荣禧堂，回到自己小院子。才打发了人去备车，带着人回园子。 　　借你东西可以，总能让你们家人来随便的拿, 抄了我的家吧。 　　“让人把我娘的嫁妆都收拾出来。把嫁妆单子一并带着。到时候你们两口子押着东西, 亲自送到府上去, 把东西连同嫁妆单子一并交了老太太手上。”楚然交代林安两口子。 　　“回来之后，安管家, 别急着让家里两个哥儿出去开铺子了。现在咱们一家子了, 无依无靠的, 便是有余财, 也守不住。别人还没怎么着呢, 我亲舅舅家到是惦记起来了。你只安排了人，请贾府里的下人小厮的吃酒闲聊, 找勋贵们常来常往的酒楼铺子，不要心疼钱。只把贾府里的事多聊聊便是了。”说着又哭，也不能让管家一家子觉得自己无情无义，连亲舅舅都能算计呀。 　　“要是老太太跟我开口, 只冲着她老人家疼我一场，便是把什么都给了她老人家又如何呢。横竖有她老人家在一天，我便有一日的安生日子过。只恨两个舅舅向来不管不问不说, 如今又让舅母来算计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他们家出了娘娘了, 反倒叫咱们出力, 能荫庇到我头上不成？家里的田产铺子都归了族里，我如今手里剩下的，不过就是父亲的遗物和母亲的嫁妆罢了, 他们也要惦记……” 　　把林平家的，林安家的心疼的，一边一个，一个抚着后背顺气儿的，一个递帕子擦眼泪的，“姑娘，快别哭了。正是该长点儿心眼子才好呢。要不然，以后……可怎么好。这话原不该咱们做下人的讲，那侯府里……嗐，以后，咱们就关了门，守着老爷太太的牌位过日子吧。那边府里若是不好，咱们就出来，田产铺子归了族里，每年的出息分下来的也尽够姑娘嚼用的。就是这宅子，咱们也住不过来，谁想要便拿去，咱们换个二进的小院子，一样伺候姑娘的。” 　　林安家的，人老实。小儿媳妇嘛，之前虽做着管事娘子，不管账房，家里的具体情况她是不知道的。但是到了京城，也只每天带着两房下人只管收拾屋子，安排饭食，外事一律不管。一想着如今老爷没了，姑娘让人欺负成这样儿了，就以为家业真是守不住了。心里算计着自家的财产，想着真到了家都没有的时候，用自家的体己也能买个小院子，把姑娘接出来，守着姑娘还不过活了？ 　　林安听她说的不像话，就说他媳妇儿，“你说的是什么。姑娘心里有成算呢。再说如今，咱们只这一个院子，又没有什么家业了，什么守得住守不住的，咱们只管关了门过日子便是。等过些日子，安顿好了，或是租或是买下两个铺子，让林朝林暮看着，只做南货的生意，足够咱们一家子吃用了。” 　　说完了媳妇，才又安慰楚然，“姑娘，我知道怎么办了，放心吧。老爷虽然去了，咱们林家也没有那么不济到任人欺凌的程度呢。您还有亲族，实在不行，借亲族的名，把姑娘从外家接出来，咱们回姑苏老家去，一样的过活。姑娘如今知道想事儿了，不再一味的念着外家，那便没什么处理不了的。” 　　林安自小从给林如海做小厮干起的，江南官场的场面，他是见识过的。支门过日子，断不是那顶不起门户的人。别说还有他爹他哥，有权势的时候有有权势的活法儿，没权势了，有低着头的活法儿，他们一家子爷们儿，便是小一辈儿的林朝林暮也不是那顽劣的，怎么还就过不起日子，养活不了一个姑娘了？ 　　楚然一边哭一边点头，“我自是信你们的。以前老想着，住在亲舅舅家里，总比别的亲戚强些，如今……我不多想些，又能怎么样呢。” 　　这么一哭，身上好受多了，没那么喘不上气了。所以说，有时候这哭吧，也不是全没用。林妹妹这身子，自带三分弱，再一哭，便是铁石心肠，也能给它哭软了。何况这一家子，林如海刚走没多久，忠心且还没机人变呢。 　　就说那林朝林暮，在姑苏的时候，就放了良籍的。进京之后，林平家的一身在她身边当管事嬷嬷，里里外外的都由她照看，本来楚然真想着，或是求了贾赦，可是求了贾政，给捐个官身的。他们家的人情，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嘛，凭什么不用？可进了京，两小子惯爱在街面上混，死活不想当官做宰的。觉得束缚。主要也是书读得少，四书五经的都不懂，账册子到是擅长，怕做官做不好，再坏了事。反不如做点小买卖稳当。不是楚然不帮着求人，她是真心想送这个人情，只是人家不要而已。 　　但是俩小子到是挺知恩的，知道楚然要为他们求人，便是不用，也记着姑娘的好。整日里在街上转，留意最多的反倒是贾府的动静，在外面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想着往贾府的角门送一份儿。 　　这不是，楚然正跟林安商量着具体怎么办后面的事，俩小子风风火火的回来，“爹（二叔），贾府的赖大管家带着车往咱们这边来了……” 　　这事，原本王夫人是安排给贾琏和王熙凤两口子的，原该贾琏带人来搬东西，只贾琏丢了那三百万两银子，虽说原来就想密下，可这丢了，反倒觉得对林家妹妹愧疚起来，真把那钱当林姑老爷的托孤钱了。再加上楚然对大姐儿是真心疼爱，见天儿的送这送那的，对他们两口子，更是诚心实意。他哪里有脸上门来搬林家的东西。找了借口推了。王夫人找不到人，这才让赖大带人来的。 　　林安两口子，一个招待赖大，接着他闲说话，林安家的，手里拿着贾敏的嫁妆单子，一个个的看着往车上抬。 　　在府里交接清楚了。又跟着到了贾府，林安家的就到主院给贾母请安。 　　贾母院里，这会子正带着姑娘们，还有宝玉打叶子牌消遣，丫鬟婆子的也都在凑趣。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和凤姐在边儿上看着，聊聊家常。等着伺候晚饭。 　　下人来报说林家的管家太太来了，鸳鸯就笑，“一准儿是林姑娘又让人来送吃的了。林姑娘如今爱钻研食谱，还竟做些新鲜的吃食，咱们倒跟着长了见识。” 　　贾母哈哈的笑，“老说我疼她，做了一口吃的，也想着我这老婆子，只这份心，我能不疼她吗？” 　　嘴里念叨着，便让人进来。 　　林安家的进来，给贾母行了礼，手上拿着嫁装单子，“老太太，我们姑娘说了，娘娘要省亲，府里修园子，咱们没有什么能帮衬上的。只太太的嫁妆还能拿得出手，二太太说要借了用。这会给送过来，烦劳您取了太太的嫁妆单子底档，叫人交接一下吧？” 　　姑娘出家，嫁妆单子娘家会留一份的，以备着万一姑娘有个好歹，涉及到嫁妆的时候，好有个凭据。 　　贾母一听，“什么嫁妆，好好的怎么把嫁妆送回来了？” 　　她就看王夫人，睛睛瞪得老大，“你说，怎么回事？” 　　王夫人恨得什么似的，原想着这林丫头总算是开窍，知道些世故了，没想到也是个内里藏奸的。还什么嫁妆？这是要断道儿不成？如今正是要紧的关头，穿出去娘娘的娘家逼迫孤女，娘娘的名声要不要了？真真是气死个人。 　　“是凤丫头去接林姑娘回来说，那边儿园子里布置的好，物件摆设无一不是精品，媳妇想着娘娘回来省亲，好歹得让她看着顺眼些，想借来使使，不想林姑娘误会了，这孩子也是的，惯会多想，我哪是这个意思。咱们家再不济，也没到了动用姑奶奶的嫁妆的程度……”话里话外的，是王熙凤说了林家有好东西，她才要借来使使，楚然又藏了奸，不想借东西，拿贾敏的嫁妆说事儿。 　　王熙凤一听，当然不能背这个锅，“也是怪我多嘴了，没说清楚。看那园子里修得好，回来跟太太闲话的时候说过一嘴。听说那园子本原是江南盐商家的，姑老爷救过那人的命，妹妹来咱们家住，林家的管家一家子原本就放了良籍了，不放心姑娘，也是他们一片忠心，想着姑奶奶和姑老爷的牌位供奉，一家子搬来京城的。那盐商也是个知恩图报的，送的园子。园子修的是真好。想来是太太听差了，以为那园子是林家的，才跟妹妹提，一家子亲戚骨肉，借来支应一二，本也没什么的……” 　　林安家的就接话了，“二奶奶说得是呢。那园子里的东西都是黄老爷家的，园子说是送，但是房契地契并没有在咱们手里，住完了要还的。姑娘家好脸面，不好跟二太太说家里的窘迫，又诚心的想为娘娘出力，林家耕读专家，几辈子清贫，就是咱们这些个下人，也是太太当年嫁过来之后，才见了些富贵人家的场面。老太太以前也常念着，说是咱们府里的老侯爷与老太太是真心疼我们太太的，才给找了我们老爷做姑爷。总是跟老爷太太说，将来给姑娘找婆家，就比着老侯爷与老太太对我们太太的心，断断错不了的。姑她是听着这些话长大的，也常跟咱们念叨，老太太多心疼姑娘，对姑娘多好，如今家里遇到事儿了，自是有多大的力气使多大的力气……” 　　话说得很清楚，我们家是清贵人家，唯一见过的好东西，就是你们家姑奶奶的陪嫁了。园子里的东西是别人家的，不能借给你们，能借给你们的，我们也不吝啬，这不是马上就送过来了嘛。 　　句句不离贾敏，句句不离贾代善与贾母两口子多疼闺女。其实这话也没说错，只看他们给贾敏找了林如海，当家可正是贾府要权有权有钱有钱最是鼎盛富贵，八公之首的时候呢，什么样儿的女婿找不着。选了林如海，诗书传家的，探花郎，家世相当，人口简单，那真是处处都为闺女打算到了，不是真疼闺女的，不能这样儿。 　　贾母一听这话，哪里还受得了，想想当初两口子为闺女设计好的人生路线，真是恨不能把她一辈子都安排得妥妥的。如今呢，只留下一个孤女。还被逼得要把嫁妆送回来，真是要摘了她的心肝了。 　　当初捂着胸口就往后倒，口里喊着“敏儿呀，你可要疼死老婆子了……” 　　屋子里顿里就乱做一团。 　　喊人的喊人，拿水的拿水，拿药的拿药，又有去请大夫的，通知老爷的。 　　邢夫人跟着张罗得欢，看着一脸苍白坐在站在那里木呆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王夫人，心里耻笑。 　　王熙凤安排完了人，才又叫了赖大家的，跟林安家的一起出来。让叫上人，赶紧把姑奶奶的嫁妆给送回去。更是再不敢提借林家的东西的话。 　　楚然在园子里，正琢磨着怎么用烤肉的陶罐烤蛋皮呢。林安家的回来，绘声绘色的把贾府里的事儿给学了一遍。别说，这婶子，还真有点子虎劲儿。单纯了点，但嘴是真不笨。 　　赶紧收拾东西，往贾府里赶，收尾得她自己来。 第147章 穿成林黛玉了4 　　“都是我不好, 不会办事，惹您伤心了。原想着，太太的东西, 本就是咱们府里的, 府里要用便用了。又不是给了别人家。舅舅舅母向来是疼我的, 还能坑了我不成。没想到惹出来这么多事来……” 　　楚然坐在贾母的床前, 哭得呀。 　　她都觉得, 最近这眼泪可真是一点儿都没糟践, 都找到用处了。 　　越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恨不能抽过去。 　　贾母挣扎着拉她的手，“你才多大, 经过什么事, 哪里就是你的过错了。是那些黑了心肝烂了肚肠的，寻思我不知道她那点子算计。只要我活着一天, 断不会让人算计了你去……” 　　这话楚然不能接呀，“哪有什么算计不算计的。二舅母也是为了娘娘的, 就像您为了我娘的心, 是一样的。都是我不会办事才惹下的祸，二嫂子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嫁妆不能往回送的……真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跟您好好学，您别再生气了，好不好？气坏了身子, 我罪过更大了……” 　　王夫人别管心里怎么想，嘴上得承楚然这个情啊，“哎约我的儿呀, 还是你心里明白。是咱们娘俩儿把话想到两处儿去了。我再是糊涂，也没有惦记姑奶奶嫁妆的道理。老太太，是我办差了事，你罚我便是，千万莫要生气。娘娘知道了，也要惦记的。” 　　我是娘娘的生母，你就是气死了，你也得想想娘娘的名声，所以别一口一个算计，要打要杀的了。你且忍着吧。 　　贾母做了几十年当家主母，能不知道二儿媳妇如果有依仗了，又仗着娘娘生母的身份，知道不能把她怎么样吗？她最气的，也是这一点呢。 　　其他人也都在一边劝，总体的意思都是林姑娘年纪小，又没有父母教导，听错了理解错了办错了事情有可原，二太太没把意思说明白，是有错，但也不是大错。 　　便是和稀泥呗。心里都明镜儿似的，以后只要娘娘在一天，府里二太太的位置就是铁稳的。老太太再怎么心疼外孙女，那也是白搭。 　　贾母能不知道这道理嘛。让儿媳妇拿住了，心里再别扭，这个苍蝇她也得嗯下去。心里多多少少的，也对楚然有了些不喜，太愣了，哪有这么办事儿的。 　　可有啥法子呢，她疼林妹妹不是假的。 　　之后楚然真就表现得知错能改，有事儿没事儿的拿着些家务俗务的问贾母该怎么办，这让贾母从这些事里找到了当年做当家主母时候的欢乐时光，倒是认真的教导了一些，顺带的不知道第多少回的，回忆一下侯府当家的盛况。人老了，就是爱回忆过去嘛。只是精神到底是短了，也不能教得太细致，只让楚然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王熙凤去。还逢人就感慨，她的外孙女总算是支事，知道关心怎么过日子了，她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一来二去的，也就把之前的那点子不满给忘了。 　　楚然呢，是一边哄着老太太。一边儿还是研究医书和食谱。除了去看老太太，等闲是不出院子的。再就是初一十五的，回园子里去给父母上香。以前院子没过了明路，她还不好出去。如今过了明路了，出去为父母上香，谁也说不出来啥。 　　还因着嫁妆的事儿，姑娘们一个个的七巧玲珑心的，轻易的也不让她院子里来。贾宝玉开始的时候到是恨不得每日里来院子敲门，楚然交代了林平家的，看住了门，不放他进来。这人也是够会给王夫人上眼药的，这会儿她要还是林妹妹，天天的跟贾宝玉腻在一起，能生生的把王夫人气死去。贾宝玉怎么失魂落魄，怎么报怨，怎么作，怎么说林妹妹不理他的，楚然听了也当没听到。但是在贾母院子里遇上了，他作天作地满地打滚又摔玉又撞墙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贾母都来劝，她心也是疼得不行不行的，她也以孝期没过，要安心守孝，不好玩乐为由拒了。 　　不管你们怎么说，怎么闹，怎么劝，我就是要做个孝女就是了。谁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然后见天儿的，做了啥好吃的，研究出了啥新吃食，一家不落的挨个院子送过去。我也不失了礼数，也别说我清高不理人了啥的，完事儿。 　　府外的事儿，她没法子亲自己去办，也不是着急的事儿，且得慢慢等。林成大管家老两口已经进京。江南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完了。大管家老两口一来，楚然就更放心了。内里有嬷嬷镇着，外面有林成看着，错不了的。 　　楚然想的法子也简单，就是借着宁荣二府里下人那漏勺一样的嘴，把娘娘的亲娘怎么算计她这个孤女的事儿给她宣扬出去。四王八公是旧贵族，跟当今皇上不是一个阵营的，这世界也不是只有宁荣二府，外面的世界大着呢。这么大的把柄，专门往新贵的手里送。还有宫里其他妃嫔的娘家人耳朵里，承恩侯府的人耳朵里。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啊，有人摆国舅爷的款儿呢。 　　这古代社会，对女人是真的残酷。都说孤儿寡母的守不住家业。楚然以前还没有那么深刻的体会，这一次算是真体会到了。要不是有林管家一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带着一个雪雁，一个王嬷嬷，有多少家业还不得被人夺了去？之前她还想着买庄子置地的，收租子过活也好。如今都歇了心思了。买啥买呀，京城周围的地，哪里还有好的，好的又哪个不是权贵人家的？你就是买到了，被人看上，强抢了去，你又能怎么样呢？上告都无门，说的就是她现在这个情况。 　　守着变卖家财的十几万两银子，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最多开两个小铺子，维持日常，才是最安稳的。至于说在船上用药迷倒了一船人，从贾琏那偷出来的三百万两，是肯定不能拿出来的。拿出来就是祸。 　　越是低调了，才越有利呢。 　　官场上有一句话，叫人走茶凉。那是真理。有权力任上用，过期不侯。 　　但林如海这个情况不一样啊。扬州巡盐使，掌着整个天下盐税的六七成。不是皇上绝对信任的人，能做得上去不？而且，他可是死在任上的。别管是病死还是怎么死，终究是死在任上了，非得说一句，是为皇上死了，也不能说不对吧。 　　所以了，同僚也好，上司下属也罢，他死了，谁都能说人走茶凉，眼看着他扔下的孤女被欺负不管不顾，顶多被骂两句见死不救到头了，不影响别的。 　　就是皇上，这杯茶，他愿意喝不愿意喝，也得端着，不能让它凉了。哦，我累死累活的，死在任上了，然后我儿女没人管了？那我还给你卖得什么命？要是官员臣子都这么想，那皇帝的宝座可就要烫屁股了。要么怎么历史上那么些死后哀荣的呢。哪个不是做给活人看的。 　　何况林妹妹就一个孤女，身子还不是太好的一个小女娃，皇上得多昏君能看着她被欺负？ 　　别觉得皇上就收不到消息。身服样式都是偏明制的，背景也是像明朝的多。明朝可不只有外姓王侯，什么锦衣卫呀，东厂西厂，六扇门八扇门的可也不少。四王八公这个级别的府里，能没有探子？ 　　再加上林家人有意的在外面引导宣扬，皇上能不知道才怪呢。 　　楚然等得就是皇上知道，至于怎么处理，那皇上不也得找时机嘛。这个真不急。 　　她不知道的是，就是皇城的不远的连着好几座王府的王府街上，有一座怡忠亲王府。这位怡忠亲王，是当今皇上与顺忠亲王的亲弟弟，自小体弱多病，七岁上大病一场差点儿活不下来。之后一直病病歪歪的，到也长成了。因着父母宠爱，兄长照顾，又对皇权没威胁，向来好吃好玩儿活得随心所欲，为人也最有侠义心肠，见到不平之事，必是要管的。因着都好玩儿，胡闹惯了，跟北静王，关系很好。投脾气嘛。 　　这会子，这位怡忠亲王，听了手下的侍卫说起贾家的事，直接就拍了桌子。“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我要进宫去告诉皇兄，给那位姓林的姑娘做主。” 　　那侍卫是休沐的时候跟朋友在外面喝酒，听到的贾府里的事，平时他常跟着王爷，常接触北静王，知道那位很看重贾府里那个衔玉出生的哥儿，老挂在嘴上念叨着。这事儿正好是那个哥儿的亲娘干出来的，回来当差的时候，可不就当故事说给王爷听嘛。 　　“做什么主？人家家里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是那姑娘告衙门了，还是贾家敲登闻鼓了？你给朕消停点儿。”皇上先把人训了一顿，又让内侍拿了刚得的古画，“刚得的，拿回去玩儿吧。”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把人给搓出来了。 　　那小王爷心里气不过呀。皇上不给做主，他给做呀。那贾家毕竟是贵妃的娘家，轻重他还是知道的，不看贾府，只看贵妃的脸面，他不好去打了砸了。但是他可以给林家撑腰啊。不是就觉得林家没人撑腰了才敢欺负上去的吗？他给撑腰就是了，看谁还敢欺负。 　　“谁？谁要找咱家合作？” 　　这不是，怡忠亲王府里的管事，找了由头给林平搭上关系。一来二去的，就说要合伙做生意，他出本钱，林家负责管理。这了就是变相的要扶持林家，给林家当靠山的意思了。人家理由可充分了，就说是冲着林家都恢复了良籍，还不肯舍弃旧主，一家子守着家里的姑娘的这个品行，才找上门的。 　　说是这么说，林成是什么人，跟着林如海几十年，什么没见过，他也得信呀。这不是，嬷嬷来送刚打出来烤炉，就跟楚然提了。 　　楚然听到怡忠亲王这个名号，也是懵啊。 　　书里肯定没出现过。怡这个字，在康雍干时期，可不是谁都能用的。书的作者家里又跟怡亲王有牵扯，他就不可能直接用这个字，还是亲王的封号，不想活了吗？上一次穿红楼，又是摄政王，又是太上皇的，都出来了。也没有一个怡忠亲王。 　　什么情况？不是要走剧情吗？怎么又出来非剧情里的人物了呢？而且，她只在心里想想这个怡忠亲王是哪一号，就又出现有人把她心脏攥手里捏的那个痛感。越发的确定不是剧情人物了。 　　问过嬷嬷这位怡忠亲王的情况，还别说，真有点儿侠王十三爷的影子。 　　行吧。 　　“咱们如今也没什么能让人惦记的了。或者说，真要被亲王惦记上了，咱都没地方跑去。合作就合作吧。你们一家子只关在院子里，也是可惜了。跟着怡忠亲王办事，以后林朝林暮的前程就不用愁了。”见嬷嬷要说话，楚然直接说了，“你们的心思我知道。这点道理我还能不懂吗？对你们我有啥信不过的？咱们自家又没有买卖没有田产的。也没冲突，怎么还非得圈在家里呢？奔前程有什么不对？我也盼着林朝林暮能出息呢，日后我再受了委屈，也有人能依靠了不是？” 　　她这么说，嬷嬷才不说什么了。要不然，还怕她多想，觉得林家攀高枝去了啥的。 　　其实楚然真没那么想。 　　这位怡忠亲王的突然出现，她心里想的是，正是皇上对林家的照顾。 　　效果那是相当的明显的。 　　这不是，自打怡忠亲王府大张旗鼓的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买下了老大的铺面，开珍玩铺子，林朝林暮做了那铺子的管事，里里外外的张罗着，一天往王府里跑好几趟。林成一家子在京城可就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了。那贾府里的爷们儿一天到晚的在外面厮混，能收不到消息吗？回到家里，能不跟家里说吗？ 　　之后，楚然这院子里，东西府里，各房各院的，都热络起来了。见天儿的有人来送东西送吃送喝的。还不是因着林成一家子对她始终如一嘛。 　　“这又是什么好东西？”这日里，楚然刚刚得了一批好纱，淡青绿色的，难得染得不匠气，她正跟紫鹃一起琢磨着在纱上绣花做好了外罩衫夏天穿在外头，好看又飘逸，还凉快，王熙凤就进来了。 　　“二嫂子今儿怎么这么有空？”楚然起来招呼她。 　　“还不是你做那劳什子果干奶片的，勾得我们家大姐儿一天不吃上一碗就不好好的吃饭。厨下里又做不出来那个味儿来。我不来找你要，还能怎么办呢？” 　　那东西，其实没啥特别，就是现代常吃的速食麦片的变种罢了。不过她没放麦片，这时候那个条件做出来。只取了手头能得的各种果脯干果，再把牛奶按照草原上做奶豆腐的流程，做成奶干。能存得住。想吃了拿温水冲开。味道也还不错。 　　做出来之后，各院子都送了一小罐子，姑娘们都吃着好。小朋友更喜欢了。大姐儿之前来院子里玩的时候，也是常吃的，以前都是平儿来要，李纨也给贾兰要过两次。这会儿到是二姐姐亲自来了。楚然哪里不明白，这是她来表示亲近呢。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让二嫂子亲自跑来一趟，难不成叫个丫头来，我还能不能不成？紫鹃，去给二奶奶拿一坛子。今年做得少，剩下不多了。等今年冬天，多做些，定给大姐儿送两大坛子去。” 　　楚然想了想，又回内室，从空间里的郁水院的篱笆外面长的葫芦藤上摘了个还没长成的青葫芦，锯了嘴儿，装了一个郁水石头在里面。 　　“这是我小时候遇到的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道人送给我的两个葫芦中的一个。别的功用没有，只把清水放在葫芦里，再倒出来用，那水格外的清甜些，我喝着也受用。就送了给大姐儿吧。二嫂子别妨嫌弃。别看它长得小，能倒得个一桶水呢。一个月都喝不完。”又指了自己的小葫芦给凤姐看，“那个是我常用的，把玩得久了，有些旧了。这个是新的，一直还没用过。” 　　虽然实际的功能和灵力天差地别，但有郁水石头滋润着，也还行的。 　　王熙凤手里还拿着楚然那小葫芦里的水泡出来的茶，能喝不出来好嘛，“怪不得妹妹这里的水，比别处都甜些，原来是有老神仙给的仙物。只是这么好的东西，我们怎么好偏了？” 　　当初她和宝玉被马道婆诅咒，就是那一僧一道给解了的，对那两个人，好是再信不过的。手里拿着那小青葫芦，就有点儿舍不得撒手，为了大姐儿的，她是真的想要的。 　　楚然的理由还不是现成的嘛，“二嫂子最是聪明的人，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一呢，是我真心的喜欢大姐。二呢，也是因着在府里这些年，二嫂子总是照顾着我，我心里是感激的，却没有机会报签。三呢，当初琏二哥哥送我回扬州，我父亲的丧事，全赖着琏二哥哥帮着张罗，要不是有他撑腰，家里的东西早让人夺了去，哪里还能剩得下这么些。” 　　把王熙凤说得，心里都怪不得劲儿的，她对这妹妹的照顾，哪是因着她。不过是老太太喜欢的，她就多照看几分，讨老太太的喜欢罢了。琏二的性子更是没人比她更了解，不过是在外面凭着侯府长子嫡孙的身份显摆罢了。而且，断没有白忙活的道理，私下里可没少密银子，各方送的东西银子，不是小数儿。 　　“看妹妹说得，你琏二哥哥是你嫡嫡亲的亲表哥，这些还不是应当应分的？怎么还当起感激了？” 　　楚然就笑，“那是琏二哥哥和二嫂施恩不望报。但我不能冷心冷肺的当什么都不知道呀。就这一样儿东西，还能拿得出手，给了大姐儿，若是能让有三两分的好处，也是琏二哥哥与二嫂子行下的恩德报在大姐儿身上。父母之爱子，我也不算报错了地方不是？” 　　王熙凤就哈哈的笑，把小青葫芦往袖子里一收，“好好好，妹妹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可就收着了。我可是向来不知道客气的，等明儿上，让大姐儿来给你磕头，亲自来谢谢她姑姑。” 第148章 穿成林黛玉了5 　　“二姐姐也在呢, 给二姐姐请安啦。”周瑞家的带着小丫头风风火火的来，见到王熙凤，笑着行礼。 　　“周嫂子今儿怎么这么有空？在太太有什么吩咐吗？”林妹妹本来就有个牙尖嘴利的名声, 楚然如今对王夫人身边的人, 也不用多委婉。 　　“可是太太交代下来的差事儿嘛。姨太太家得好宫花, 送给姑娘们戴，太太让我给姑娘们送来。”说着就从小丫头手里拿了一个匣子打开, 里面有两朵宫花, 一朵是大粉的，一朵是大绿的。料子是好料子，样子也栩栩如生的。就是这个颜色, 太重了些，看着有老气。 　　楚然没说什么, 刚想让紫鹃收了给小丫头们戴着玩就是了。王熙凤才得了人家的好东西，这会子到是看不下去了，“这花儿是谁挑剩下的？这大红大绿的, 林姑娘守着孝着，怎么戴？不是诚心送礼就别送，这是寒碜谁呢？”她是管家太太，是不怕得罪人的。 　　周瑞家的就讪讪的，她是王夫人的陪房, 最是心腹之人, 王夫人不喜欢林姑娘，她当然也就不喜欢林姑娘, 再加上之前出的事情，就想借着这个事儿，给林姑娘一个难堪, 为太太出出气也好。“林姑娘这里实在远了些，我也是顺着路过来的，哪有二奶奶您说的那些心思。”姑娘们哪会自己挑，都是让身边的大丫头随便拿两支就好。那丫头能不挑着鲜亮的？最后剩下的，必然是卖相最差的。她可是早都算好的。 　　“我知道二嫂子心疼我。我本就不爱戴这些个，到是更爱些金银玉饰，嫂子要是觉得我委屈，便把那看不上的金银玉饰赏几件，心疼心疼我吧？”楚然才不理那老虔婆，只跟凤姐开玩笑，示意领了她的情。 　　凤姐就哈哈的笑，“好好好，刚得了妹子的好物儿，正该好好谢谢妹妹呢。这就回去开库房去。只是妹妹再得了好吃食，可千万想着给我们院子里送去些。” 　　然后带着人就出门，楚然起身送，谁都不理周瑞家的，她只讪讪的在后面跟着。 　　回到荣禧堂，自然又是跟王夫人一顿讲究。 　　“琏儿媳妇如今是越发的有自己的打算了。只是那林家的人再怎么出息，攀上了亲王郡王的，不也是一窝奴才秧子？有什么好张狂的？也值得她就去这么巴结？林家就是再好，能有多少好处落到她身上去？”王夫人念叨着，心里不是没想着，自家的娘娘没见她巴结？王爷家的奴才，能比娘娘还金贵？ 　　凤姐哪知道王夫人是这么想她的。建园子一天到晚的多少事情，她且忙得风风火火的呢。 　　回到院子里，刚想把手里的小葫芦给大姐儿用，临时就想着，还是得试试才好。到不是信不着楚然，平时那么些东西都吃了用了，有什么好防的？只是这神神鬼鬼的东西，到底要自己试试才能放心。 　　“平儿？平儿？让人打了水来。” 　　平儿小人去取水，自己进屋来伺候，看凤姐正对着桌上放着的小葫芦看。“这不是林姑娘屋里盛水的葫芦吗？奶奶怎么给拿回来了？”边说着，坐到炕边，再一细看，“不对，这个葫芦新些，奶奶哪里得的？” 　　正说着，小红带着小厮抬进来两大桶的清水。凤姐也不用别人，自己拿了个小漏斗，拿了小舀，往小葫芦里倒水。平儿刚想阻止，那么点儿个小葫芦，哪里用得着那么些水，就看着一舀子水灌下去，一点儿没漏。一直灌了一桶半，才有水涌出来。 　　满屋子的人，惊得嘴都合不上。 　　“果然是个仙物。”凤姐心里已经有了七分的信服，“快去生了小炉子来，再去取些茶叶，我要试试这水。” 　　刚刚见证了奇迹，这会子谁也不敢说，那水从小葫芦里一进一出的能有啥区别的话。赶紧去准备了东西。小红机灵，特意去下人的院子里，要了他们平时吃的粗茶叶沫子来。试水嘛，拿好东西能试出什么来？ 　　等那水开了，拿那茶叶沫子一冲，凤姐自己想喝，直接被平儿从手上把茶杯抢了去，“奶奶就赏了我吧，我辛苦了这一日，奶奶也心疼心疼我。”也不等凤姐答应，也管不得烫不烫的了，就着杯就喝了一口。 　　咦？ 　　茶水喝进嘴里，就觉得格外的甘甜，并没有平日里那苦涩的味道。接着又喝了一口细品，才对眼巴巴看着她的凤姐和小红说道：“好喝。” 　　凤姐就又拿了个杯子，想自己试，平儿又阻止，“还是让小红试吧？待明儿个，我们俩都好好的，奶奶再试？也不差这一半天儿的。” 　　小红也是这个意思。凤姐到是不依了，“哪里就至于这么小心了。小红，去，拿了这个水，晚上熬了汤来，咱们一起用了。只是先别让大姐儿沾。咱们吃着好，再给大姐儿用。” 　　待晚上喝了那汤，到是觉得比往常的味道还好些，硬是多喝了大半碗，晚上睡下，都觉得小腹暖洋洋的，睡着格外的舒服。 　　连着喝了三天，就觉得早晚手脚都没有那么凉了。向来都不准的月事也来了。凤姐是什么人？能不知道真真是得了好东西嘛。 　　平儿这几天一直跟着吃喝的，身上有什么反应，心里自然清楚，这会子直念阿弥陀佛。“也是二爷和奶奶行下的功德，得了福报。林姑娘在咱们家住了这么些年，以前也没看她用这个，想来也是不信的。这回来才开始用的，我看着身子比以往何止好上几倍去。咱们家大姑娘的身子比林姑娘底子好，只当是锦上添花了，必能无疼无灾的长命百岁的，将来也跟咱们老太太似的做个老封君，子孙满堂，享尽荣华富贵去。”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出倒。 　　凤姐也高兴，“也是她有心。这么好的东西，给咱们大姐儿了，到是个知恩的。唉，说起来咱们二姐也是有嫡嫡亲的亲妹子的，到是没有表姐这个用心……” 　　平儿就开玩笑，“那也是二爷和奶奶先行下的春风，才有这秋雨。到是咱家的二姑娘，是个万事不入心的，又吃喝不愁，哪知道想这些？说起来，就是林姑娘，以前也在咱们府上住着，不也是万事不管的吗？如今……若是姑老爷在，她想来也是不会想的……二姑娘说到底，还是有指靠。” 　　凤姐拿手点平儿，“你惯会为别人说话去。不过你这话也对，以前林妹妹可不就是那美人灯，风一吹就倒，芝麻粒大的事也要哭上一鼻子，哪里会想这些个人□□故。如今只看对太太，那也不是个面瓜，心里也是有成算的。这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性子，我到是很喜欢。” 　　说到这儿，心下一动。看着那水，就想着，自己和贾琏并没有多少真心的做了点善事，就能得了这回报。那做恶，岂不是也要有恶报？ 　　这什么事儿吧，就怕一入心。一入了心，就想得多。她又想起来，秦可卿死的那天晚上，给她托的梦。还有自己被诅咒的事。越想心里越害怕，再不敢要强说什么不惧鬼神。 　　“这葫芦千万锁住了。平时咱们院子里用水，你亲自经手，就用这个吧。也别只顾着大姐儿，林妹妹的身子能调理好，咱们也借个光。我是个没用的，这些年，再没生下个一男半女，哪怕你能生下个哥儿，咱们以后也算有靠了。” 　　平儿哪有不依的，虽然不把凤姐说让她生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到是对调理身体上心。谁能不希望自已健健康康的呢。 　　“这事别声张。只怕老太太，太太得了消息，便没咱们的份儿了。” 　　“知道。” 　　之后，凤姐对楚然倒是越发的照顾了。王夫人心里再不喜，嘴上不能说什么，人家也是照老太太的喜好办事嘛。 　　这些事情，凤姐和平儿必然不会瞒着贾琏，贾琏心里本来就藏着事儿，人家对大姐儿好，他毕竟跟他那个没长心的爹不一样，对闺女还是心疼的。便越发的觉得对楚然过意不去了。他是心里不愿意承认自己贪，那三百万两银子他又没花着，就越发觉得便是那银子不丢，他也能大公无私的都还给林妹妹，这会子丢的也是林妹妹的东西，人家对他越好，他就越愧疚。似乎从来没想过要贪似的。 　　到是在外面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知道带着楚然一份儿，真真很有个表哥的样子了。 　　“宝二爷来找姑娘了，说有好书，要来跟姑娘一起看呢。” 　　贾宝玉来十回，有八回是进不来门的。能进来两回，楚然也是好吃好喝的给备着，哄着他吃完喝完就给送走。但凡问起来诗啊词的，她只推说早不看了，如今只研究医书食谱。要想动手动脚，那更是不可能，楚然是什么人，真得躲，怎么可能让他碰到一星半点儿呢。这不，又不知道拿了什么来献殷勤。 　　“什么好书赖书的，我这儿正忙着绣活儿呢。老太太要过生日了，我亲手做点儿什么，但是不好，也是我的心意。再说，如今我们也大了，我又守着孝，不好总在一起的。让别人讲究我去。” 　　紫鹃还想劝，“宝二爷又不是别人。姑娘如今，到底是客居，若是能长长久久的住着，才能安下心呢。” 　　“什么话。我是姓林的，这府里是姓贾的，我干什么长长久久的在他们家待着？如今不过是陪着老祖宗。日后……我便剪了头发做姑子去，可别再说什么宝二爷不宝二爷的，那是我表哥，只是表哥，听明白了吗？” 　　这话说出来，心难受再也忍不了，直接就撅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满屋子的人，贾母也来了，两个舅妈，凤姐，三春，宝钗，贾宝玉也在。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怎么就撅过去了？哪里不好，你怎么不知道跟家里说呢？”贾母看楚然醒了，就念叨。 　　贾宝玉先说话了，“是啊，妹妹。哪里难受，只跟我们说，便是要什么灵丹妙药，我去给你寻来便是了。干什么只自己忍着？” 　　大夫已经看过了，并没有诊出来什么毛病，还说身体不错，只说可能是急怒攻心。那贾母能不问原因嘛，紫鹃不好当着那么多人说，只跟老太太悄悄的提了，贾母心里其实已经知道原因了。 　　楚然没法儿当着这么些人说啥，怎么说？说我跟剧情大神较劲，身体抗不住才晕了？“哪有什么病症了，不过是绣花时间长了，猛得一站起来，晃着了罢了。” 　　那她晕的时候，确实是坐在绣案前的，这说法也成立。 　　“知道妹妹的孝心，可也不能不顾着点儿自己个儿的身子呀。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老祖宗不也跟着悬心吗？”凤姐也劝呢。 　　贾母就打发众人，“行了，玉儿才醒，你们也都看过了。让她好好歇歇，明儿个再来吧。” 　　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这才跟楚然说呢，“你这丫头，气性也太大了。也是两个孽障，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如今就剩下咱们娘俩儿了，你只说了吧，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宝玉又哪里惹得你不高兴了？”要不是宝玉惹着人家了，怎么能说出来只是表哥的话来？还都气晕过去了。 　　“老祖宗……”楚然就开哭啊，实在是身上难受，哭出来能舒服点儿，再一个，也得把话说到前头，把她那宝贝孙子的德性说清楚明白了。 　　“快别哭了，你这是要我老婆子命啊。有什么事儿，你只说，我必给你做事便是。”老太太活了七十多岁，一辈子在大宅门里，什么没见过。 　　“老祖宗也知道，我近来常看医书和食谱，原想着，若是能做出点好药膳，让老祖宗吃着顺口，有一二助益，也不算白忙了。便是舅母嫂子们，还有姐姐妹妹们，有那不方便叫大夫看的妇人病症，能帮点忙，也是好的。我跟老祖宗，再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对宝玉……只是前几日，我去他屋里看他，不想他不在，遇到了袭人，我看她的体态，有些异样，当时以为看错了。回来越想越觉着不对劲，这些天，翻了好多书……我没经过这些事，老祖宗想必是能看出来的。我……心里难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到是不那么憋得慌了。一边哭着，暗城咬牙，等这个事儿了了，非得把这个病治了不可。 　　贾母哪里听不明白啥意思。这是说袭人不是姑娘身子了吧。袭人是她给宝玉的大丫头，向来贴身伺候着，她若不是姑娘身子，那还能是为的什么？她自己做主母，最隔应的是姨娘，恨不能个个儿都弄死了了事。四了女儿，那三个都是姨娘生的，早早都发嫁去了远方，早断了联系了。到了亲闺妇贾敏出嫁的时候，她可是给带了药走的。那林如海可是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如今到了外孙女身上，她心疼是有，可只要一想到，她那嫉妒的对象是她宝贝孙子的身边人，心里又别扭得不行。 　　人心都是长偏的，她能让闺女带着绝育药出嫁，可另一面，会不停的给儿子赐身边的丫头做姨娘，生庶子庶女。到了孙子身上，恨不能生出来百八十个重孙子她才高兴呢。 　　脸上便带出来了一些不喜，“你这孩子也是的。咱们大家族里头，哪个爷们儿身边没有几个通房的丫头，值当什么？你就吃了气？便是有三五个姨娘，谁还能越过正妻去不成？不过都是些玩意儿罢了。” 　　呵呵，还想着几个通房？三五个姨娘呢？ 　　也是，您那宝贝孙子，超额完成了呢。不但超额完成了，连性别都没卡那么死。能耐可大了。 　　“我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这心里，就是过不去。从小到大，爹娘宠着，来了咱们府上，又有老祖宗心疼着，实没受过什么委屈。也不想受这个委屈了。老神宗心疼我，便让我长长久久的陪着您吧。” 　　反正这委屈我肯定不受，您就别强求了。 　　“姑娘大了，总得出阁，你想长长久久的陪着我，除了嫁给宝玉，再没第二个法子。” 　　“老祖宗，宝玉是个好的，有娘娘的福荫，以后怕是要有大造化的。我哪有您这样当家理事的本事，身子又不济。若是纳妾，心里又过不去，怕是活不长了。对宝玉也不好。而且……舅母怕是也不想找我这样儿的儿媳妇。这事上，我跟舅母是一个心思，你心疼我与宝玉两个，舅母却只心疼宝玉一个。您便成全了我吧……” 　　贾母看了楚然一眼又一眼，“你一个人闷在院子里，就想这些个？” 　　楚然低头，“娘亲不在了，只老祖宗一个心疼我，我知道您的心思，不多想想，怎么办呢……” 　　没有娘帮着操心了，只能自己操心。 　　这话一说，别管那些事是不是姑娘家该想的，也别管做得对还是不对了，贾母心里难受得不行不行的。 　　“唉……你这孩子，太要强了些……” 　　再怎么说，也看出来，一时半会儿的，是说不动这孩子了。只能先这么着，以后慢慢的劝吧。她是真的想成全了两个玉儿的。 　　俩人在屋子里说话，紫鹃和鸳鸯在外间守着门，还是能听到一言半语的，再稍一联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紫鹃心里心疼自家姑娘，这还没过门儿呢，姨娘先安排上了，算怎么回事儿？那宝二爷，平日里跟丫头们拉拉扯扯，动手动脚的，老爱吃丫头们跟上的胭脂，原来她也没觉得怎么着了，可哪里想到，那袭人，那袭人，居然…… 　　越想越为姑娘不值了。姑娘到底是哪里不好了？宝二爷就能不管不顾的找丫头？可曾想过姑娘什么心情？ 　　鸳鸯到是对袭人多了几分鄙夷，原以为是个好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府里的姨娘也不是一个两个，那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一个月二两银子的月钱，还得受大太太的磋磨，还不如大丫头得脸呢。到底有什么值得削尖了脑袋往上凑的？如今惹了老太太不满，以后能有什么好儿？ 　　再一想老太太刚刚那话，什么姨娘通房的，在她心里都只是个玩意儿罢了。心里更是不断的提醒自己，千千万万别犯了糊涂。 　　贾母回了院子，想了想，到底把王夫人叫过来，总得管一管，不能有一就有二吧？当然，她不能说是楚然看着袭人体态不对，只说自己看着不对。“我看着像，你细细打问打问，看看是不是成了事。若真成了事，也别打骂宝玉，孩子小，好奇，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也该敲打敲打其他的丫头……”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里恨不得吃了袭人的心都有。宝玉才多大？哪个当娘的，能乐意儿子早早的就被丫头勾搭上，对身体能好？“待我细细问了，再来回老太太。” 　　她也不年轻了，见过的媳妇姑娘不只凡几，刻意观察的话，多少也能看出来一点体态上的差别的。又叫了周瑞家的一起，把袭人叫来，细细的打量。 　　越看越气呀。身上又是金又是银的，那衣裳料子，能是她的月钱穿得起的吗？还不知道贪了多少宝玉的体己呢。 　　啪的就拍了桌子，“原当你是个好的，没想到是个内里藏奸的，勾搭了爷们儿胡混，今日便是打杀了你，也是你自己作下的祸……” 　　袭人只喊冤枉，她确信那日的事情，没人看见，之后都是夜里她守夜时候的事儿，更不会有人知道。“太太，太太，冤枉啊。不知是哪个在背后嚼的舌头，我对二爷一片忠心哪……” 　　“往日里你常到我这里来说些为宝玉打算的话，我还当你真是为宝玉好，原来是想当姨太太。呵呵，还嘴硬，喊冤枉？周嫂子，你带了人下去，验了身，看看她是真冤枉还是假冤枉？” 　　周瑞家的就要出门喊人。袭人哪敢让她出去喊人，自己不是完璧，根本经不住验，更不想受那验身的羞辱，“太太饶命，太太饶命啊……”这便是认下了。 　　王夫人只闭着眼子撵念珠，周瑞家的看她脸色，哪能不明白意思，直接就出门叫人，叫了几个粗使婆子来，又叫了两个老嬷嬷，其中就有王善保家的，那嘴是最碎的。把人拽着，到后头丫头们住的排房里，扒了裤子验了身。 　　才回来回话。 　　袭人这会儿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已是死的心都有了。 　　“罢了，事已至此。既已成了事实。日后你在宝玉身边，就多照看着吧。若是让我知道，再有别的丫头勾引了宝玉，我只找你说话。周嫂子，以后每月从我的私库里多拿二两银子给她，吃穿用度，比照着环儿她姨娘办吧。” 　　本来都已存了死志的袭人，一听这个安排，是又惊又喜。这便是承认了她的身份了？她日后就是姨娘了呗？心愿达成，哪还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回去的路上，脚步都是发飘的。 　　贾宝玉这会儿正为他林妹妹的病急得没头苍蝇似的，让人找药，又翻医书的呢。见龚人回来，就喊她，“前日老太太赏的丸药放哪里了？快找给我，我要拿去给林妹妹。” 　　袭人这会看着宝玉，那心是又酸又软，恨不能有一万句的衷肠要诉，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痴痴傻傻的看着他，身上半酥半麻的。 　　“你傻啦？宝玉问你话呢？”晴雯看不上她那个样儿，出言叫她。 　　“啊？啊……我找给你。”袭人行动都慢半拍。 　　“到底是怎么了？晃晃乎乎的……”贾宝玉关系了一句。 　　袭人马上脸就红了，斯斯艾艾的，“没什么事儿，没事。” 　　很快的，大家就都知道了什么事了。 　　有那些个婆子四处的传播，袭人成了宝二爷的通房丫头的事情没到晚上就传得东西两府里都知道了。 　　“姑娘，没的在这府里脏了名声，咱们回家住吧？” 　　第二天，林成老两口就上门来找楚然了，要接她回家。林平家的是楚然身边的管事嬷嬷，贾宝玉平时是个什么德性，她能不知道吗？整日里在后宅厮混，跟姑娘丫鬟们坐卧一处的，半点儿顾忌都没有，如今既已有了通房，就说明已成人了。再这么混下去，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老太太心疼我，怎么肯让我回家？有老太太一天，我怕是走不了的。只能自己多防备着些了。” 　　林成老两口何尝又不知道这个道理。再怎么说，这府里是亲外祖父，亲舅舅，他们到底是下人，不是正经长辈，接不走的。 　　“那姑娘就让老奴留在姑娘身边伺候吧？我还就不信了，挡不住个人了？”林嬷嬷就把来之前的打算跟楚然说。 　　“不用不用，嬷嬷年纪大了，在家里好好养着才是正经。平嫂子很得力，尽能应付的。以后，我也尽量少出院子就是了。只要我自已自尊自重，别人总不能强了我吧？宝二爷不是那样的人。”楚然哪能折腾林嬷嬷，也六十多的人了。 　　话是这么说，林嬷嬷当时是没强求着留下，但那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以来送东西的名义，送个瓜啊果的，也要住两天，然后拿了摇椅，往门口一躺，跟个门神似的，除了姑娘太太们，谁来这院子，她那两只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看。有那么一两回，宝玉来送东西，被她遇到，回回怼得面红耳赤的回去。以后只要听说这老嬷嬷在，那是远远儿的看到了就要跑的，绝对不敢上门。就是那些个婆子下人，出到林嬷嬷也是怵。老太太在林家那也是当了大半辈子的管事婆子，气场是有的。 　　楚然这日子，是清静了许多。 　　原本，她是不想用法术的，上一回突然穿成小朋友，冥冥之中觉得小朋友在看着，她不想做弊，只想给小朋友打个样儿。这回，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也知道是被人算计了。更想让林妹妹知道，她这一生，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下，是安排好的所谓的报恩还泪的戏码。 　　什么神啊，仙的。都扯的。 　　避着人的时候，她开始打坐修行了。既然警幻能有神通，一僧一道能有道行，就说明这时空能修行。再配合上空间里的天才地宝，修行说一日千里都是说少了。 　　“呵呵，也没有多高明嘛。” 　　大观园修好，贾政上折子请贵妃省亲，并且定下了正月十五的日子，满府里欢喜无限的张罗的时候，楚然的修行有成，嘴里含着丹药，掐指一算，就明白身上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诅咒。 　　破咒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身体被咒着，弱，怕受不住破咒时的反噬。还得备足了药才行。 　　之后更是有机会就到空间里炼丹。 　　大年三十，嘴里含了几颗丹药，身上又贴满了符箓，才开始动功解咒。 　　两刻钟之后，身上疼的直抖，不停的往嘴里塞丹药，硬撑着，功法不停，只到一口黑血吐出来，身上一下子就轻松了。 　　同一时间，不知名的洞府里，一个仙子打扮的女人，一口血吐出来，晕了过去，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容颜肉眼可见的迅速苍老下去，头发也很快就全白了。 　　另外一处山洞里，一僧一道，眼睛愣大，嘴大张，惊恐而死。 　　贾府里，十二钗在册的，不管是正册还是副册，有一个算一个，都干呕起来。其实薛宝钗和王熙凤更是直接把胃里吐了个干净。 　　贾宝玉最严重，都吐血了。 　　这么个情况，是谁都得往食物有毒上想。 　　再加上宝玉疙瘩吐血，年也别过了，又是找大夫，又是查谁下毒的折腾。 　　贾母想着楚然这边儿，特意让人来看。 　　林家一家子陪着吃过年夜饭回去之后，楚然就以要自己待着的理由，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的。这会子来人问姑娘好不好，紫鹃和雪雁都吓了一跳，赶紧的往内室跑。 　　楚然早都收拾好了，也是累得狠了，粘着床就睡着了。紫鹃摇了半天才醒，见她没事儿，才回了鸳鸯。 　　可楚然也睡不成了。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得去看看嘛。 　　等她到了，到是一个个的精神都好了不少。都说吐出去，身上反倒比之前还轻松了些。大夫挨着个的号脉，也没号出个四五六来，饭食也没查出来问题。大家一起吃的饭，横不能连老太太都没事儿，偏找年轻的吧。中毒的说法解释不通。 　　“玉儿，玉儿。我只信你，你快来给他们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贾母自打楚然说破了袭人的事儿，就知道她那医书没白看，这会子别人都说没事儿，她到是更愿意听听楚然的意见了。 　　楚然就挨个的号脉。 　　咦？ 　　“二嫂子，多久没换洗了？我怎么摸着你这脉像像是滑脉呢？”别人都没什么问题，看纪轻轻的，除了富贵弱，还能咋。就只王熙凤这里，有意外发现，不过时间很短，不到一个月。一般的大夫可把不出来。说完了又跟贾母说呢，“我平时只拿身边的人练手，经验少，许是没号准，让其他大夫再给看看吧？” 　　凤姐这会儿人都懵了，下意识的就用手抱肚子。平儿在边儿上算，“奶奶，这个月没换洗呢。” 　　贾母赶紧不就喊人，“快去把太医请过来，再看看，再看看……”府里刚请的大夫都还没让走呢。 　　王太医过来，上手把脉，很是耗了些时间，心里有数，六成以上是滑胎，当太医的，那话是不可能说死的，“时间太短，还不能确定。过上一个月再看看，二奶奶这段时间切忌劳累，少动少思……” 　　说了不少注意事项。 　　都是跟太医常打交道的，谁听不出来老头子耍滑头呢。没有十成的把握，他必是不会给个准话儿的。可要是没有六七成的把握，他明知道贵妃要省亲，不可能说让少动少劳累。 　　凤姐怀孕，府中各人都是自己的心思。 　　有真高兴的，有假高兴的，有嫉妒的，有暗恨的。 　　只贾琏凤姐两口子，不家平儿小红这样直近的身边人，是真的高兴。 　　凤姐回屋就哭啊，几年了，因着没儿子，她受了多少闲气。她那性子，处处掐尖要强，唯有子嗣这个事情上，直不起腰来。 　　平儿跟着一块儿抹眼泪，“奶奶快别哭了，伤着身子可怎么好。别这么趴着呀，窝着肚子，哥儿不舒服。” 　　现在没啥比孩子好使，她这一说，凤姐立马就起来了，打着哭嗝擦眼泪，“收拾一下，咱们去找林妹妹，我得仔细问问去。再是信不着别人了。” 　　贾琏在地上给炕上坐着的凤姐行礼，“辛苦二奶奶了。” 　　凤姐噗嗤笑出声，“少在这里张精做怪的。” 　　平儿也笑，又劝凤姐，“这大半夜的，可别折腾林姑娘了，明天再去吧？” 　　“是了是了，瞧我，只顾着高兴了，都忘了看天儿。” 　　“奶奶，您说，是不是那水……”平儿想起来，凤姐那肚子好些年没动静了，月事也不准。正是这几个月日日吃那小葫芦里的水，月事才准了，手脚也不凉的。 　　凤姐心里合计了一下，就拍手，“准了准了。就是那个。可得好好谢谢妹妹。你去备上厚礼，明天咱们给妹妹送去。” 　　平儿知道她正是兴头上，哄着她高兴，半夜里带着人翻箱倒柜的准备东西…… 第149章 穿成林黛玉了6 　　“二哥哥, 二嫂子怎么这么客气？我又没有做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贾琏王熙凤两口子果然就带着人抬了足足两大箱子的东西到楚然院子里道谢。那些东西，除了好药材, 真就是金银珠玉之物, 连那件贾蓉特意要借去招待贵客的珍贵的玻璃炕屏都给搬过来了。更让楚然觉得神奇的是，还有足足两匣子的各色钻石, 说是王子腾在九省巡边, 南边儿的商人送的，不值什么钱。 　　“妹妹能这么说，我们可不敢真就没心没肺的当什么都不知道。这孩子, 要是没有妹妹的照拂, 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如今我可是按照妹妹说的，把东西给送来，妹妹送下礼, 以后这九个月，我才好厚着脸皮指靠着妹妹呀。”凤姐的嘴，那自然什么都来得，说得你不收都不成。 　　“行行行，二哥哥二嫂子家大业大, 给多少我再是不怕多的。等将来我自己花用不完，全给了大姐儿填妆，给大侄子娶媳妇儿去。你们还得再承我一回人情。” 　　两口子就哈哈的笑, 下人们也跟着笑, 紫鹃跟平儿两个带着人把东西往屋子里抬, 雪雁带着小丫头给上吃喝点心。 　　凤姐点着楚然笑得开怀，“听听，听听, 世上再没有这么会算计的人，拿我们的东西花用一辈子不算完，回头还要用我们的东西送回来当礼，我们还得谢。也别只你精明，我也不比你差到哪去，我可等不了以后去，就现在，赶紧的，给开几副保胎药来，保着你侄儿平平安安的，以后他才能等着他姑姑帮着娶媳妇呢！” 　　楚然就正色的看着琏二两口子，“二哥哥，二嫂子，我才看了几天医书？哪里就敢开方治病？把脉都才刚入了门而已，但凡我会的，能跟二嫂子藏奸吗？不过那王太医说的是对的，医书也是这么说，你这才刚刚坐胎，正是要静养，少思少动的时候。前三个月最该小心，能不出门就别出门，能不下炕就别下炕，安安稳稳的养最好。” 　　两口子对视一眼，凤姐就叹气，“妹妹也知道，娘娘省亲就在眼前。如今家里忙得什么似的，家里家外的，就指着我们两口子呢。我这一天，脚都不沾地儿的跑，还有许的错漏，哪里有时间躺着养胎？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也不会求到妹妹这里来呀。” 　　这是又想要儿子，又舍不得管家权呗。 　　“我确实不会开方子。琏二哥哥护我一场，我自然也该护着侄儿。可我学都没说，哪里该瞎开呀？若是二嫂子不嫌弃，我这每日研究着药膳，给外祖母做的时候，带上二嫂子一份，是有的。” 　　“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或者问问别的大夫，有什么方子也未可知。” 　　两口子脸色就不好看。到不是冲楚然，就是愁管家的事儿。 　　“非得二嫂子亲自看着吗？什么事情能比肚子里的孩子还重要？” 　　楚然都想不明白，这俩是咋想的，风风火火的跑，最后抄家抄出来一大箱子的当票来。按说贾琏是长子嫡孙，爵位该他继承，那这当家当养着这满府的人，花用的不就是他的家财？图的什么？跟俩棒槌似的呢？ 　　然后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还是嫡子。若真是个儿子，爵位下一代都有传承了。结果你们两口子不把孩子放第一位，却想着给别人跑腿去？那娘娘再是重要吧，你连继承人都没有，你不也是给别人跑吗？图啥呀？ 　　“娘娘是全族的娘娘，自然什么都得排到娘娘后面去。若是差事办得好了，皇上高兴，把爵提一提，也不算白忙一场。”贾琏看看屋里没外人，低声说了一句。当然，这肯定也是全族人的念想，都指着娘娘能给家族带来荣耀之外，爵位上也能恩荫一二呢。 　　楚然就没法儿说了。 　　一家子大老爷们儿，把爵位前程都指望到一个女人身上，也不知道贾源贾演两位老祖宗在地下，会不会气得想上来掐死这些个不肖子孙。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表示她格局小，才想到这一层。“可是，我真的没别的法子的呀……” 　　那她都这么说了，琏二两口子总不能硬逼着她现学去。再怎么失望，也只能另想别的法子。 　　正要起身告辞呢，林嬷嬷带着人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四个小厮，抬了两大筐的青皮嫩玉米。说是怡忠亲王府在城外的温泉庄子上种的，知道楚然在找这玩意儿，林朝特意去求了王府的管事，求来这两筐来。 　　“妹妹要这青皮玉米干什么？这东西粗糙得很，味道也不好。”彼行见过礼之后，凤姐就问呢。 　　“年前做糖的时候想起来的。打算用这玉米汁子做了软糖来，看看味道好不好。平婶子心思，听我念了一回，就记下了，让林朝去寻。” 　　林嬷嬷就笑，“温泉庄子上不少人家都在边边角角的种着呢，不过没什么人吃，这青皮的，都轧了做饲料。只姑娘还要特意去寻，那龙肝凤胆咱们弄不来，给牲口争一口吃的，还不成吗？” 　　说得大家都跟着笑。 　　“家里还有事，今儿就不待了，这就回了。姑娘跟二爷二奶奶会着吧。我先家去了。”送完了东西，林嬷嬷就要走，大过年的，她也忙着呢。家里家外的，事情不少。 　　“嬷嬷稍等一下，雪雁，去把昨儿收拾出来的东西拿来给嬷嬷。嬷嬷给张家送去吧。” 　　雪雁转身进了内室，很快拿了两个包袱出来。 　　“这些是丫头们收拾的旧棉衣，好歹能挡挡风，给张家的。这盒子里是我按照书上的方子试着配的驱寒的丸药，一半给张家。一半给小乞他们。嬷嬷记着让小乞看着人吃了有什么反应，都记下回来告诉我，我要对的。再让人给张家送二十两银子吧？总得找个住的地方。” 　　林嬷嬷一一的听着，接着包袱，“记下了，就按姑娘说的办。” 　　然后又给琏二两口子行礼，带着东西才走的。 　　“妹妹可是有亲戚来？有难处跟我说便是了。”琏二就问呢。 　　“哪里是什么亲戚呀。是昨儿回家给父母上香，路上遇到的一家子。男人一年多以前生了重病，女人不肯看着他死，借了印子钱，到期了还不上，被放印子钱的人家收了房子地，赶到大街上，男子死了，女人带着俩孩子，也快到冻死了。看着可怜，遇上了，哪有不搭把手的道理。唉，说起来，那放印子钱的，真是做了大孽了，逼死人命啊，也不怕有报应。” 　　“妹妹心善，那母子三个，也算是运道好，遇上了菩萨。”贾琏恭维了一句。 　　“二哥哥也知道的，我以前最不耐烦这些个了。只是从父亲去了之后，经了这许多事，才体会到与人为善的好处来。若不是以前父亲积下的功德，我如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就说那园子，当初那园主被生意上的对手买通了衙门里的主官，诬告他打死人命，差点家破人亡，是父亲帮着翻的案子。若不是当年援手，哪有今日。反观那收了银钱便敢冤枉人的主官，才没过两年就抄家砍头，也是罪有应得。凡此种种，我便想着，多做些善事，多积些功德，能保佑着外祖母无病无灾长命百岁也是好的。” 　　都提示成这样儿了，你们再想要作孽，那真就是明知道是死路还硬走，自作孽不可活，死了活该了。 　　贾琏听她这么说，反应不大，只夸着老太太向来怜弱惜贫的教得好。他自己除了色，色得没有底线之外，其实做人做事，还真比别人强些。 　　王熙凤却真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了。印子钱的生意她可也是有份的，还有那干预断案的事儿，她也不是没干过。楚然一说造孽没好报，又是砍头又是抄家的，她心里就害了怕。本为因着那小青葫芦的事儿，她那不惧鬼神的信念就动摇了不少，再一怀上，处处都应着楚然说的，琏二帮过她，她才给了他们家小青葫芦，才调理了她的身子怀上的孩子。可不正是一饮一啄，都是因果嘛。 　　越想心里越害怕，汗都下来了。 　　“二嫂子脸色不好，许是累了。到我屋里躺一会儿吧？我让人热点果子露去。”楚然一看把人吓死这样儿了，她自己都吓一跳。贾琏更是害怕，如今再没什么比凤姐的肚子金贵的。 　　“不用，就是突然一阵子眩晕，不麻烦妹妹了。回去躲着也是一样的。”凤姐哪是身体的事儿，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更不想在这里待，只想着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她这么说，也没人强着她，贾琏喊了小丫头扶着，又让抬了软轿来，楚然还让紫鹃跟着把人送回去。 　　刚好来了青玉米，都是才长齐的，最嫩的时候，榨了汁子出来，滤了几遍，加了灵雨水，让雪雁又给送过去。 　　凤姐回到院子，平儿正安排事儿呢，满院子跑的婆子管事的，都来回事儿。平儿能处理的先处理着，处理不了的，等着主子回来办呢。结果人回来，直接躺了。只说让决定不了的去问太太去。 　　外间里吵吵嚷嚷的，凤姐在里屋躺着，脑子迷迷糊糊的，又想起秦可卿死前那个梦来，她跟秦可卿好了一回，那人临走来跟她托的梦，以前不觉着什么，现在真是怎么想，她总不能来害她吧？人都要死了，能害她什么？再想想家里家外的种种事情，她管家几年，见了多少事？见识可不是那深宅妇人能比的。还有老太太日常说笑，总爱讲的那些神神叨叨的老故事。多少故事里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越想心里越后怕，脑子倒是慢慢清明起来。不为别的，只为大姐儿和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呢，也该把那些事了了，多行点儿善事了。尤其是肚子里这个，也算是种善因结下的善果，许是他将来真能有些福报呢。 　　越想越觉得对。 　　等外在回事儿的都走了。贾琏也被老爷叫走办事去了，平儿进屋里来看她的时候。才把人打发出去，让小红看着门，屋里只留下平儿，“那印子钱的事儿，收了吧。能收回多少收回多少，收不回来的就算了，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谁借那玩意儿。还有，打发旺儿，去打探一下那张家和守备家现在如何了？别声张。” 　　平儿一一都听着，“奶奶这是？” 　　受了啥刺激了？去了一趟林姑娘的院子，回来就这样儿了。 　　凤姐神情恍惚，“去吧。只当是为了大姐儿和肚子里这个积福了。” 　　楚然并不知道，王熙凤回去之后，那么快就做下了决定，这人也是果断。她是真忙着做玉米软糖呢，那青玉米不能长放，放几天就老了。玉米汁子冷了再化，味儿也没有新鲜的好。时间紧着呢。这个以前她是真没做过。只是吃过，按照记忆里的味道试着做的。 　　又让人刻是拇指大小的小玉米模子。等糖熬出来，压成型。再用白糖加了绿色做出玉米皮，看着就差不多了。 　　贾母年纪大了，就爱吃个软烂香甜的，喝茶都喝不了一点苦的。楚然把玉米糖特意做软了些，放得糖也少，不腻。当是小点心吃都成的。去请安的时候带上，果然老太太就很喜欢。 　　趁着老太太高兴，邢夫人王夫人都在，她才提了娘娘省亲的时候，就不留在府里了，回自家园子去。 　　贾母当然是不能同意。 　　“圣上以孝治天下，虽说国礼大如天。可我身上毕竟还着孝，不能盛装，本就不尊重。再者，也怕冲撞了娘娘。没什么比娘娘重要的。”见不见的，能咋滴？她什么场面没见过，非得跟着跪倒趴起的折腾？有啥意思。 　　“孝期过了一年，没那么严格了。难得能见到这样的世面，我是想让你见一见。”贾母这是真心话，府里最煊赫的时候，她恨不能让全天下都看看。 　　“娘娘福泽深厚，日后怕是常能回来看看呢。总有机会见识的。” 　　王夫人到是对楚然这一次的表态挺满意了。她当然不想娘娘回来省亲，还有人一身孝身的觐见了，多丧气。 　　楚然这么坚持，贾母也不好强留。当然了，心底里也不是完全没有觉得忌讳的。在她心里，除了宝玉，最看重的，必然还是元春了。人家出息嘛。 　　所以，正月十三傍晚，楚然就坐着林家的马车，回自己家了。 　　大观园省亲的热闹她也没兴趣看，跟林成一家子过个元宵佳节，到也自在。 　　破了身上的诅咒之后，出来也不难受了。轻轻松松的，这才是真正在了。 　　话说那诅咒破了之后，没有了命中注定，各人的命运倒是能按照性格决定命运的那个方向发展了。贾宝玉不在执着有事没事的就跑去敲她的院门，也不想方设法的在贾母屋里堵她了。对她的态度到是跟其他的姐姐妹妹没什么区别了，见她态度强硬，也不会死赖着往前凑。也不会要死要活的作了。 　　其他人，看着变化还不太明显，不过好像也没有那么执着了。像是迎春，也还是木，但不像之前那样儿，别人怎么说，都油盐不进的一味想躲着，倒是能听进去一句半句的。惜春，也不天天只捧着佛经看了。别人的变化还没太看出来，慢慢看吧。 　　正月十五过后，楚然也没急着回贾府，本来还想着再多住些日子的。还张罗着要给花园的亭子按上帘子，趁着下雪涮素锅子，边赏雪边涮火锅，多惬意。 　　菜都买回来了，贾琏亲自带人带车风风火火的过来接人。 　　“妹妹，哥哥全指望你了。你嫂子肚子疼得不行，千千万万求求妹妹，保住哥哥这个孩子。”边说着边鞠躬。 　　楚然能咋办，能保不能保的，人都来了，也得回去看看呀。态度得做出来。 　　都不看也知道，就是累的。 　　这时候还能说啥，不听劝。再说也晚了。 　　到的时候，孩子都已经下来了。神仙也是回天无力。 　　凤姐躺在炕上，看着房顶，双眼无神。眼泪无意识的流。平儿和小红一脸担心的在边儿上抹眼泪，贾琏一看这情况，又听人小声的回了情况，在屁股就坐地上了，双眼无神，不知道想什么，旺儿，昭儿怎么扶，都不会借力了，也扯不起他。 　　楚然坐到炕边儿，拿过凤姐的手，把了脉。她身体其实挺好了，调养了这么久，啥都调养过来了，本身又年轻。还没到二十五呢。确确实实就是累的。 　　唉，这人的性子哟。养成了，真是很难改变。你说你干什么非得要这个强呢。 　　但愿这次之后，能记得教训吧。 　　“好好养着，再不可劳累，养上两个月，就没事了。” 　　大夫也是这个话，不过是说要养上三五个月。 　　再说别的，都没有用了。 　　贾母这会儿带着人，乌央乌央的也过来了，又哭了一场，劝了一阵。又是交代王夫人，让李纨带着姑娘们理事，平儿协助。原本还说要带上楚然和薛宝钗的，楚然只说自己是外人，死活不接着，薛宝钗也不好接了。只李纨带着三春，让她们从旁看着学。姑娘大了，总得学着管家的。 　　楚然从那天开始，每日顿了补汤给凤姐送。她院子里只做素食，要动荤腥的话，她就写了食谱给平儿，让她安排人做，只要有了小葫芦的水，味道差不太多的。 　　“你对你二嫂子的这份心，实在难得，她知道的。”给贾母请安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贾母夸楚然。一个个的都跟着夸呗。也确实啊，天天不重样儿的这么送，谁也不能说她心不诚。 　　“看您说的。要是二嫂子当了真，可怎么好。明明是给老祖宗做吃的，顺便带了二嫂子一份儿的。您不说夸夸我有孝心，还往二嫂子身上推，回头她拿了谢礼来，您是不是就省下了？哼，我可不依，前儿个您刚念叨过的凤穿牡丹钗，我是怎么也要拿到手的。” 　　贾母被逗得哈哈的笑，“凤丫头不在，你到是顶了她的位置，编排起我来了。这可怎么好哟，一辈子就攒下那么点儿体己，漏出去一点儿就被这小贼惦记上了。罢了罢了，鸳鸯，去找出来给了她吧。不给她，明儿个咱们就没吃的了。” 　　一个金串珠的钗子，谁也不放在眼里，能哄得老太太高兴，就是功臣了。说说笑笑的，小半晌就过去了。 　　“宝玉呢？怎么没过来？”宝贝蛋一天没出现，贾母必是要问的。 　　“东府里珍大爷请了戏班子，他过去看戏了。”晴雯来回的话。 　　“袭人呢？”往常这种在老太太跟前刷脸的机会，袭人可不是让给别人。特别是在通房的事捅出来之后，便是满府里传着被脱了衣服验身人家也能没事人一样，处处把贤良表现着。有赵姨娘周姨娘在场的时候，更是得把她自己显出来，跟一般的姨娘不一样。 　　“袭人病了，不方便过来。” 　　病了啊，姨奶奶了嘛。又是一个院子住着，姐妹们就说，去看看吧。 　　才刚刚出门呢，宝玉回来了。 　　一脚踏进门里冲冲着楚然来了，“林妹妹，快来我们屋帮袭人看看吧。看是吃什么药，还是怎么养？听说你给凤姐姐做的汤好，能不能带袭人一份？” 　　边说着，急得什么似的就上手来拉楚然，想拽了人去他们屋子里给他的通房丫头看病。 　　楚然也不是说就不能给袭人看病，只是这个世道吧，真去了，就叫自轻自贱，因此躲了宝玉的手之后，嘴上回他，“宝二奶奶身份贵重，该请太医来看呀。我这三脚猫的本事，又不会开方子，哪能给人看病？” 　　宝玉地瞪眼，“什么宝二奶奶？是袭人。我让人去请太医，他们不给请，说袭人是丫头不能请太医，什么狗屁道理。妹妹，快去给看看吧。我知道妹妹切脉厉害，凤姐姐怀孕就是你切出来的，你切出来让大夫照着开药也是好的。” 　　紫鹃都要气死了，宝二爷这也太木了，当着姑娘的面表现得对袭人这么关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这还没提姨奶奶呢。等以后……真提了姨奶奶，那还了得？ 　　雪雁到底是林家带来的，不是贾家的人，紫鹃还能顾忌着，她可不用，如今她也大了，有林平家的带着教，比以前小时候傻傻呆呆的强多了，“宝二爷这是什么话？下人都知道你家姨奶奶的身份不够请太医的。凭什么就让我们小姐去看？”到底没说出来难听的。 　　宝玉被雪雁怼了，并没有觉得被怼，还是一脸着急的看着楚然，“我知道妹妹不是看人下菜碟的人，断不会在意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楚然就冷了脸，“我还真在意。林家五代列侯，诗书传家，向来最重规矩，宝二爷还是别说什么不在意身份的话吧。” 　　宝玉立马就道歉，“妹妹别气别气，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也是急糊涂了。” 　　旁边三春和宝钗也劝，和稀泥。 　　小儿女在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一时好一时恼，大家也都习惯了。宝玉哄人都哄习惯了，不只姐姐妹妹的他哄，就是丫鬟们，他也一样低三下四的哄。 　　正僵着呢，茗烟进来找宝玉，说大夫请来了。宝玉这才匆匆忙忙的回屋，一边儿还问呢，大夫哪找的。茗烟回说是隔壁街的胡大夫，下人生病了常找他看的。 　　“咱们去看看吧？”迎春提议。 　　原本就要去看的，那就去呗。楚然也不好说就不去了。 　　结果一进院子，就是乱槽槽的吵闹声，李嬷嬷正在骂袭人呢。还有麝月和晴雯的吵闹声，袭人的辩解声，宝玉气急败坏的吵嚷声。怎一个乱字了得。 　　楚然抬手就扶额，紫鹃一看，马上就上前扶她，“姑娘，怎么了？” 　　“头有点儿疼。” 　　“二姐姐，我不进去了。头疼，先回去了。” 　　跟迎春打了个招呼就带人走。 　　这都是养了些什么奴才，闹死人了。 　　什么是败家之象，难道这还不是吗？ 　　“那院子里，一个个的都是祖宗。张狂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等着吧，总有他们难受的时候。妹妹不用跟他们生气，不值得。” 　　隔两天，楚然给凤姐送刚熬的素笋汤里，凤姐冷笑着安慰她。 　　宝玉把袭人跟她放一起说，还想让楚然也给袭人做吃食的事情，早长了脚跑到她耳朵里了。 　　“我气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再怎么说，也是表哥嘛。到是你，可不能生气，知道吗？若是让我知道，你不听话，浪费了我这些天的努力，再不管你的。” 　　凤姐就笑，“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这可怎么好，小小年纪，就这么啰嗦，将来可要找个什么人才能受得了哟。” 　　她现在也看出来了，自打袭人的事吵出来，林妹妹对宝玉是越躲越远。老太太的心思，她心里有数。以前呢，俩小人儿好像也有点儿那个意思的，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天天粘一块儿。如今看，还真不好说了。 　　“尽拿我打趣，惹脑了我，在菜里下毒，毒哑了你。” 　　凤姐也不当回事儿。 　　“二十一是宝妹妹的十五岁半整生日，老太太说要请戏班子来唱戏呢。我这又起不来身，连戏都听不成了。” 　　两人闲聊着，就提起贾母要给宝钗过生日的事。 　　“来来回回的不就那几折子，少听一回又怎样。我也没打算去的。” 　　“啊？不去不好吧？” 　　“去领杯酒就算了。我有孝嘛，娘娘省亲都没来了，怎好冲撞了宝姐姐的生日。” 　　凤姐哪里不知道她是不耐烦那热闹，还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事来。 　　确实是有事，史湘云又来贾家串门子，那戏班子正是省亲时买回来的那些戏子，楚然都没在现场，居然还能惹出来说戏子像她的事情来，也是绝了。这人，八成是跟她犯冲。 　　楚然听到消息，还是第二天给贾母请安的时候，本来说完就算了呗，谁也没往出传，结果史湘云在老太太的身边，直愣愣的来了一句，“林姐姐你没来听戏太可惜了，有一个小戏子，长得与你很像呢。” 　　卧槽了。 　　楚然往老太太跟前一跪，“求外祖母把那人赏了给我吧。若是以后人人都拿戏子来笑我，那我也不必活了。” 　　破了诅咒之后，最不方便的就是，眼泪到用时，方恨少。逼得她都上手段了，才哭出来。 　　贾母唬得一跳，瞪了史湘云一眼，赶紧拉楚然往怀里搂，“别哭别哭，跟你二舅母说，把那丫头要出来就是了。再叫他们管束好下人，必不让他们泄漏出去一星半点儿。云丫头心直口快，别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史湘云却不领情，“多大点儿事情就要死要活的，不就是小戏子长得像几分吗？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住口。二媳妇，打发人，送云丫头回去，不学好了规矩，别再来了。跟她叔叔婶子说，就说我这老婆子没本事，教不了她，让他们好好教。”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就不是性子直的事儿了。她活这么大年纪，后宅里的什么手段没见过，小小年纪，就想在她面前耍心眼子？必得让她明白明白，给你的才能要，不给你的，算计不来。 　　王夫人可痛快了，一边打发人去领那小戏子来。一边安排人送史湘云回史家。贾母连翠缕都留下了没让再跟着回史家。翠缕原本跟袭人紫鹃一样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还是家生子儿，要回来也是天经地义。 　　“以后你就叫鹂儿，在我身边帮我打打下手吧。” 　　周瑞家的很小戏子和她的身契一块儿送给楚然，楚然当场给改了名字，安排了差事。也不让她再出院子，只在院子里伺候。 　　史湘云回到史家，叔叔婶婶开始只让在院子里闭门思过。到底不是亲生父母，不好管得太过了，传出苛待侄女的名声也不好。 　　可贾家下人那些个嘴，哪是限制就能限制住的。还是影影绰绰的传出了一些风声，史家本来没收到信儿的。是京城里所有的戏楼子，突然传出来，有人拿着一幅画像，专点与像上人长得像的戏子出场。赏了重金，让连演十天。本来也只当新鲜事儿听的，偏家里有人无意当中看到了那副画像，才知道居然有五分像家里姑娘。两位侯夫人是又惊又怕又恨，这要是传出去，史家所有的姑娘都只能出家做姑子去了。还不敢大张旗鼓的让人去打听是谁的手笔，只打发了可信的人暗中打听，若知道是谁干的，这个仇必要报回来才是。 　　下人很快就回来了，并不难打听。拿画像点戏那人，正是怡忠亲王府的二管家。 　　怡忠亲王啊…… 　　外面一直隐隐的有传说，怡忠亲王颇照顾林家的孤女，京城勋贵圈子大多心里有数，都猜是皇上授意，怡忠亲王是为皇上办差。 　　那这根子，还是云丫头惹下的祸事了。这是人家仁慈，那画像只五分像，也没吵嚷出去画中人的身份。若是吵嚷出去，可怎么好…… 　　也顾不得什么苛待不苛待的名声了。重金请了宫里出来的老嬷嬷，专选的最严格的，请了两个回来，专门教导云丫头规矩，学不好，不准出院子。怎么哭闹都没用。 　　这些事情，楚然都不知道，也没人拿到她跟前说。贾家的人也都不知道。下人们都没往那上面想。只贾琏，常在外面跑，跟些纨绔子弟喝酒听戏的，遇到过，心里有数儿，回来只跟凤姐儿提了，两口子心里又是痛快，又是警醒。 　　“看来林妹妹也不是无根无基无人在意的孤女，也是有人照拂的……” 　　谁说不是呢。 　　贾琏是越发的庆幸，得亏那三百万两银票丢了，若是不丢，自己又没忍住贪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幸好，幸好。 　　府中其他的人却都无知无觉，整日的高乐呢。 　　娘娘让人送出来灯迷，还都荣幸得跟得了几百万两银子似的。到处显摆，家里得了娘娘的赏赐。 　　连着这么多场热闹，凤姐都没有参与，只每日听平儿回来念叨念叨，也不是不失落的。偏屋漏又逢连夜雨，她这里还没能起床，大姐儿又见喜了。两口子抱着孩子，相对着就差哭出来。这是什么运道啊。 　　“二嫂子若是信得过我，把大姐儿送我院子养着吧。我院子里清静，让小红跟着，琏二哥每日从院外帮着递些吃食用品，也随时能知道消息，错不了的。你只安心的养好的身子要紧。”楚然也是挺服气他们两口子的运道，想起来琏二也是够够的，闺女出痘呢，还有闲心跟多姑娘这个那个的。为了自己的努力不前功尽弃，只能出面帮着安排。 　　出痘在她这里就不叫病，便是什么都不做，只用灵雨水养着也没事儿。给贾琏安排了差事，让他两头跑，若是还能去搞三搞四，那真是没招儿了。 　　“不信妹妹，我还能信谁去。”凤姐现在人是彻底怂了，再提不起一点心气儿，这一个打击又一个打击的，多高的心气也得给按下去。 　　楚然把孩子抱回去，跟小红两个在屋子里看着，不让别人经手，连饭都亲手做，给孩子做顺口的。大姐儿常找她玩儿，她爱吃什么，她很了解。 　　贾琏是真忙起来了，两位大老爷天天找他跑腿办这个办那个。老太太那边儿天天问，大姐儿怎么样，他媳妇怎么样。家里凤姐他得照看着，平儿也忙呢。大姐儿那边儿，楚然天天开了单子要东西，他得给备出来早早给送过去。等大姐十天出完痘，彻底康复，自己蹦跶着拿着小摇鼓回凤姐院子，凤姐也能下地在屋里子走动走动了。孩子大人的都补得胖了两圈。到是把贾琏遛得瘦了一圈，人都熬出黑眼圈。别说招猫逗狗了，好容易心情一放松，拉着平儿想滚个床单，没一会儿就缴了械，平儿都没敢说笑，知道这是有于男人尊严的事儿。琏二自己差点没吓死，出去找了太医看，只让他养一阵子看看。他也是怕丢脸，不得不老实起来。 　　二月十二是林妹妹的生日，凤姐差不多出了小月子，还是不敢出屋子，到底坐起身来理事了。张罗着给她大办。贾母呢，又想补偿一下之前她受的委屈，也同意大办。 　　办什么办呀。 　　不够丢人的。竟弄些不靠谱的事。 　　“我身上有孝呢。” 　　这理由都快成了万金油了。 　　到底还是从外面买了几桌素席，两府里的主子们聚在一起吃了顿饭，挨个儿给楚然送了礼物。 　　宫里夏太监又来，送了一副珍珠头面，说是娘娘赏的。 　　楚然还奇怪，这元春也是够事儿的。哪哪都有她呢？她是真的不知道原因。 　　两府里的人，到是跟自己得了赏似的高兴。隔天就宣扬得宁荣街一条街没有不知道的。 　　夏太监没两天又来传话，说元春让众人搬到大观园里住。 　　当然包括贾宝玉了。 　　贾宝玉还兴冲冲的跑来找楚然，说要跟她挨着住。住你个大头住。 　　可又不能抗旨吧。怎么整？楚然只能想到住得远远的。 　　等到贾宝玉第一个选好了怡红院，并烈暗示她选潇湘馆的时候，她选了蘅芜院。不是想抢薛宝钗的地方，只是因着那里靠着西北角，离她的院子最近，也就是离角门最近，还离怪红院最远。 　　她没选潇湘馆，最后是惜春选了，而原本该她住的秋爽斋归了薛宝钗。 　　不好抗旨，但是可以磨蹭呀。贾政定了二月二十搬家。楚然磨磨叽叽的到三月中才把一小半的东西搬过去。之后也是一大半的时间还待在原来的院子。只说是要研究医术食谱，怕坏了娘娘省亲的园子，才在原来的院子里做。这么一来，园子里起诗社啊，游玩啊那些个事情，她就没时间参与了。 　　挺好。 　　大家都自在。 第150章 穿成林黛玉了7 　　入夏, 是大观园风景最好的时候。 　　楚然也已经习惯了园子里的生活。 　　贾宝玉说是奉娘娘的旨意在园子里读书，可又哪里读什么正经书了。写诗作画他到是有些长才，偏都跟科举没啥关系, 哪都不挨着。小姑娘们起诗社游湖画景的到是老有他。便是没了诅咒, 他那性子是成了型的。虽说有袭人和宝钗劝着，偶尔也能看几眼大学中庸了, 但更喜欢的显然还是吃喝玩乐。出去上族学之后, 认识了外面的人，对家里的姑娘们也没那么多的牵挂了，也开始常往外面跑。 　　还老拿北静王当幌子, 动不动就是去北静王府了, 要么就是北静王找的。横竖这么一说，贾母也好，贾政也好, 都不能说什么了。 　　他不整天在园子里厮混了，楚然到是能多跟着姐妹们一起玩儿。就是偶尔对上几句诗，靠着林妹妹的老底子，也不掉链子。因着她泡的茶好，点心也好吃, 还不怕胖，姑娘们也很乐意跟她一起研究研究食谱，改良一些小食点心。跟做实验一样, 反正是一阵有钱有闲的富家小姐, 读书写字是消遣, 吃喝当然也是消遣。谁有了好主意，得了好东西，必是要开了一席, 看看家里谁有空，大家一起尝尝，乐乐。谁要是做得错了，弄出来奇奇怪怪的味道了，说笑两句，挤兑两句，打打闹闹的，谁也不真的往心里去。 　　楚然收获还是很大的，最起码的，这些个大小姐们，审美那真是杠杠地。把些点心样子，真的做成了画儿。 　　“跟姐妹们商量个事儿呗？” 　　这天，又是一起在秋爽斋宝钗处小聚闲聊，讨论着花样子，楚然看屋里就三春和宝钗，没别人了，才说了话。 　　“妹妹怎么还客气起来？要什么就说呗，难不成我们能办的还不给你办吗？”宝钗笑着应。 　　“到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有一个给姐妹们挣一点私房钱的买卖，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举趣？” 　　“什么？姐姐这么高洁个人儿，怎么也沾上一身铜臭了？”惜春皱着眉。 　　“这可不是糊涂话吗？你每日吃穿用度，身边那么些人伺候，都是喝风活着不成？你想想，若是没子月例，没了丫鬟婆子，你要怎么办？”老说自己孤魂野鬼的，可没有这个家，你是能种地还是能砍柴？啥叫不知人间疾苦，这便是了。 　　“那又如何，大不了剪了头发做姑子去。”冷心冷情的人，出家便是她能想到的最理想的归宿了。 　　可她怎么就不想想，“做姑子就不用吃穿了吗？那寺里的姑子便真的能超然物外了？你们家里有铁槛寺，有馒头庵，也供着着和尚姑子的，我问姑娘一句，倘若无人奉养的时候，要怎么样呢？” 　　“死了还干净些。” 　　“是啊。死了好啊。死了就都干净了。可真能舍得死的，毕竟是少数。多数的人还是觉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四妹妹无牵无挂，能死了干净，别的姐姐妹妹们可愿意？反正我是舍不下这花花世界的。便是父母俱亡，我也想着，他们地下有知，也不希望我早早的去陪他们。还有老太太疼我，我也是万万舍不下她老人家的。虽说如今在府里，万事不愁。有舅舅可以依靠，还是想着，手里能松快点儿，四时八节准备礼物，也不用那么紧张了不是。” 　　惜春哪能听不出来，楚然骂她无情无义。她也确实冷心冷情。东府里那些腌臜事她心里有数儿，不回去，是不想脏了自己。在西府里，又不是她的家。娘没了，爹不管，跟没了也差不多。向来是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清白名声。被楚然这么说，当场就气哭了，可别人说她，她都能骂回去。就是林姐姐说她，她反驳不了。因为不管怎么说，东府也好，西府也好，还是贾府，她也还是贾家的姑娘。她爹再不管，人总活着呢，她若真有事，那败家哥哥嫂嫂为了名声也不能完全不管她。可林姐姐才是真的寄居亲戚家里，父母双亡，兄弟姐妹俱无，真正的无依无靠。这么一比，可不是比她境遇还不如吗？ 　　“哎呀，林姐姐，瞧你一张利嘴，把四妹妹都给说哭了。她平日里老爱些佛经道经的，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哪里就当真了。四妹妹也是，可不许老把这些话挂嘴上，什么死呀活得，咱们清清白白的人，干什么死了干净？林姐姐有什么好主意，快些说。我是不嫌弃银子多的，一个月挣十万两才好。过年的时候给老爷太太送金山。”探春出来打圆场。 　　“是了是了，我也是那大俗人，再是嫌弃银子多的。林妹妹这样人儿都看得上的生意，想来是差不了的。”宝钗也跟着笑，惜春说铜臭，她心里当然是不高兴的，薛家还是皇商呢。这会儿到是比以前对楚然多了两分喜欢，以前只觉得她清高不合群，现在到是看着亲切多了。 　　迎春原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吵不吵闹不闹的都跟她没关系，一心看她的花样子，这会儿到是不能不说话了，“妹妹说的到底是什么？” 　　楚然这才顺势的把话兜回来，“前几日忠顺亲王府里办荷花宴，给我也下了帖子，我不是不方便去嘛。就让林嬷嬷送了些点心过去充数，就是前些日子咱们刚刚做出来的山水画的点心盒子。说是王妃们还算喜欢，觉着新奇。昨日怡忠亲王府的门人过来说，想在饽饽铺子里加上这一样，专往各大贵人府里送。人家也说了不占咱们的便宜，咱们用方子入股，给三成的分子。时常给送些亲花样儿去就成的。我是想着，想些新样子，也不耽误咱们什么，只当日常的消遣了。那饽饽能卖几个银子去？还只是三成，想着也没多少，一个月几两银子的事儿，也没好意思大张旗鼓的说。就咱们姐妹几个，只当挣几个零花儿了……” 　　这算是把为啥只找了姐妹几个，没跟府里说，也没带李纨的事儿给解释了。李纨人家是真不缺钱，月例银子跟老太太一样的二十两，还有自己的田产铺子，一年几百两的进项，花销都是公里的，只进不出，有钱的很呢。 　　至于凤姐，那就更不用了，人家管家太太，能看上她们这些散碎银子嘛。 　　这么一说，几个姑娘也都觉得合理。 　　只宝钗心里清楚，这可不是一个月几两的买卖，她家就是皇商，还能不知道，富贵人家的钱最好赚嘛。特别是还背靠着怡忠亲王府，那就是坐着数钱的买卖。几两？几百两几千两都不算什么的。 　　不过她也只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要不要叫上宝玉？”迎春头脑简单，还想着他宝贝弟弟呢。 　　“别别别，他院子里那些个，姐姐又不是不知道。算上他，咱们啥也做不了了。到时候说不得还得被太太骂。就是咱们要做，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谁都不能说。哪怕挣了银子，你去偷着补贴谁，也别说出去。姐姐千万记着。谁都不能说，你身边的人也别说。”楚然还得吓唬她，就怕这二木头好不容易帮她挣点儿体己，再便宜了她身边那些吸血的。 　　“是啊，二姐姐，千万别说出去。咱们也不经手，就把方子给林姐姐，挣了钱也让林姐姐帮忙存着，用的时候再取。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等将来成了亲，有向个体己，手也轻快些，日子也好过。还能总指望着跟在家里一样，万事不管的，就有人给你张罗吗？”探春就是个操心的命。前些日子凤姐养病，李纨说是带着几个姑娘学管家，实际也就是她跟着管了。迎春惜春就是俩摆设。 　　二木头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木了，只是太怂了，她想硬起来，都不会。耳根子还软，别人说什么她都觉得对。但她绝对不傻，也知道探春说的是为她打算的，是好心，只点头，说记下了。她都十六了，还没有定亲呢，自己心里哪里一点儿也没想呢。 　　“是是是，妹妹这话很对。只咱们姐妹知道就好了。再不能说给别人知道。传出去，与咱们的名声也不好。”宝钗又强调了一遍。 　　楚然看大家都没异议了，才又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让人去回话。以后咱们按月给方子，一个月两份。月底我给大家报账，银子我让人找稳妥的钱庄存上，姐妹们什么时候用银子了，去支就行，咱们都不经手，不防害什么。” 　　那就没什么了。都觉得只是几两银子的事儿，没啥大不了的。 　　到是每月两份饽饽花样子，跟作业似的，成了必要完成的任务，到是有点儿压力了。本来还在研究花样子和打络子呢，也都收起来了，立马开始琢磨点心样子。 　　说到底还都是一群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哪能没点儿孩子气了。 　　到是楚然，因着探春提了一嘴迎春的亲事，想起来中山狼，二木头再木，再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是提不起来，可她又没做坏事，又没招谁惹谁，无辜的花朵一样的姑娘，总不能眼看着火坑还让她往里跳吧？ 　　就在跟凤姐闲聊的时候问了一句。凤姐儿身体养好了，又开始风风火火的管家，每日忙得一阵风似的，到是没以前那么高的心气儿了。贾琏添了那样儿的病症，她背地里跟平儿一起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场了，越发觉得儿子没指望。再大的心气儿也提不起来了。那事还不能让任何知道，贾琏因着这个，见她都矮三分。更不敢出去瞎混，也没本钱混了。两口子在家里用小葫芦水调养着，不知道多精心。这些日子才见了些起色，她那心情也好此了。也才有心情得闲了到园子里逛逛。 　　楚然问了，她就叹气。“妹妹这是听说了云丫头定亲的消息才想到咱们二姑娘的吧？要说，我跟她哥哥也不是那坏心烂肠的，到底是亲妹妹，还能不管她？你哥哥在外面，也没少留心。可咱这是在家里说，就二姑娘那个性子，高门大户的，她摆弄不了。小门小户的，跟咱家门不当户不对，老爷太太必是不同意的。可不是要难死个人了嘛。真要是不管她，只冲着那高门大户攀高亲去，看着吧，还不定怎么搓磨她呢。” 　　这话还真是，楚然想想，也觉得挺愁。以前看书，都说迎春是没人管的，最后五千两银子卖给中山狼被虐待死。可那会儿她都多大了？还有多大的挑捡余地？贾家就是为了元春的脸面，也不可能把一个姑娘留到十七八岁上还不定亲吧。要是说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挑上合适的，也能说得通的。至于有些人说想把她送给宫去做媵妾帮元春固宠，那才是纯扯淡呢。就二木头那性子，送她进宫？贾家人再蠢也没蠢到那份儿上去。 　　“史姑娘定亲了吗？” 　　这个还真没听说。 　　“定了。定了个姓卫的，我也没细问是哪一家。如今正在家里备嫁学规矩呢。我还以为你听说了。那怎么突然提起二丫头的亲事了？是谁说什么了吗？” 　　“是我家嬷嬷近来老在我耳朵边儿念叨，谁家的闺女提前两年就备嫁，谁家的闺女家里给准备多少抬嫁妆的。得了什么好东西也老念叨我不让用，让留着。哎哟，我这耳朵都快听斜了，脑子也被她影响，今儿姐妹们一起玩儿，这不就想起来了嘛。就问问二嫂子呗，反正这话是不能问大舅母的吧。”楚然随口找了个理由。 　　林嬷嬷近来也确实，动不动就念叨。再有半年，她孝期就满二十七个月，该出孝了。除服之后就是十五岁生日，及笄之年，再不定亲就要成老姑娘，她可不是着急嘛。明示暗示的恨不能自己跑去找贾母，让赶紧给个准信儿去。 　　她当然不急了，出了孝，贾家三事两事了也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国孝家孝事儿多了去。她离自由也不远了。再说了，她急也没用啊。贾宝玉是死活不能嫁的，肖先生没来，她当然谁也不能嫁。就是为了林妹妹本人，定亲了倒是行，那也只能是帮着考察考察，万成成亲了她还没走，才是麻烦事儿呢。 　　凤姐却觉得林嬷嬷想的没毛病，“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嬷嬷是积古的老人，一辈子的见识总错不了。妹妹也别全不听。不过……我问你一句，你给我个准话儿，真不乐意宝兄弟吗？不是我卖花夸花香，宝兄弟怜香惜玉的，原也不是大事，再是找不到这么知道疼人的。妹妹到底怎么想的？我在老太太那里也好说话呀……” 　　老太太如今虽说看着还是更乐意两个玉儿在一块儿，但她看着，没以前那么热心了。林妹妹这边儿，又躲着，看着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太太那里一直是一个心思，万万不乐意林妹妹的。她心里也画得魂儿呢。又欠着林妹妹老大的人情，不知道怎么还。 　　楚然就看傻子一样看凤姐，“二嫂子这可真是亲姐姐亲嫂子才能这么夸了。我也不怕你怨怪了，只问二嫂子一句，他除了怜香惜玉，还有啥？能顶门立户的过日子不？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又没有嫂子这个本事，难不成还得让我支撑家门？就是嫂子这样的能为，外面的事不也是琏二哥哥支应吗？说句不好听的，等将来……他还能指着哥哥嫂子养活一辈子？分出去了，他怎么活着？我也不求能当诰命，凤冠霞帔的，总不能靠着当嫁妆过活，养活一大家子比主子还能摆谱的奴才吧？哪怕是种地扛活呢，我也找个能撑起家门的。便是找不到，我自己一个家，告着父母留给我的体已，不能活吗？为什么要拖着个大包袱活着？就算是太太再厉害，能算计个爵位来，她也有长子嫡孙的，能落到二爷头上去？我是傻了，奔着他？”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凤姐哪里还在意楚然多嫌弃宝玉。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哥哥能养活弟弟一辈子吗？老太太不在的时候，大房二房还能不分家吗？分家了，自家的琏二跟宝玉可是堂兄弟，更没有堂哥养活堂弟一辈子的。还有，爵位的事儿。楚然的话，对她无疑是当头一棒，以前她只想着，靠着娘娘，说不定以后家里恩荫个爵位，那也降不到别人身上，必是宝玉的。不影响自家的爵位。可现在再想，是啊。二房可是有长子嫡孙的，兰儿也长成了。便是有爵位，也该是长子嫡孙的，长幼有序不能乱，难不成珠大哥就不是娘娘的嫡亲哥哥了？那太太要想给宝玉算计个爵位，不就只能是自家的？自家现在可没儿子呢……环儿又是庶子……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太大了。要是为了宝玉的，老太太那里必是一千一万个愿意。 　　不行，不行。得赶紧回家，跟琏二商量商量，俩们两口子这不是让人家当傻子使唤呢吗？再一想，楚然刚刚说的，难不成还让她当嫁妆养活一家子的话。可不正是说出了她现在的情况吗？前儿才当了金项圈，当了三百两给家里使。可不正是养活了一家子比主子谱儿还大的奴才吗？那怡红院里一窝子的祖宗，败谁的家呢？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在老太太跟前，好歹不会给你说漏了。院子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凤姐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楚然不管她，兀自悠闲的钓鱼。 　　贾府这辆破车呀，也是够够的，矬子里面拔大个儿，要不是怕他们以后粘上自己，何苦费这么些力气非得把琏二和凤姐两口子拉□□呢？还不是因为拉拔别人没用嘛。还是那句话，这世道，外面没个男人办事，女人待在深宅大院里，天大的能耐也是白扯。可贾家这些个爷们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个什么成色？东府里那爷几个就是往死了作的。西府里，贾赦，完蛋到顶了都。贾政？心到是挺高，能力没有。最主要的，这俩都是真无情。再往一下，贾宝玉，不通俗物。贾环，让赵姨娘教废了，也让王夫人有意的养废了，让他当家，那必是奔着贾蓉的方向奔跑。贾琮，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物，还老家跟贾环一起玩儿。这些个，怎么提拔他们？提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样儿。把拉个遍，也就是贾琏，除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能力他有，同情心他也有，对下面的弟弟妹妹，并不是完全没有心。 　　还有一个贪财的毛病。他贪钱，是为出去色。没有色的本钱了，或者说不敢去色了，家再败了，没有给他贪的地方了，有底线的人总比卖儿卖女的强。 　　将来真到了贾府里败落的那一天，府里的姑娘们，无辜的下人们，罪不至死的贾琮贾环那样的，能指着谁？林妹妹这身份在这里呢，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能眼看着不管？管？怎么管？只有贾琏管，才天经地义。若是以前的凤姐，还有可能见死不救，如今，打击了几次，应该不会了。 　　旁支里倒是也有几个有情有义的，可那毕竟是旁支，能照看一二，能看顾特定的对像，能全管不？不可能的。刘姥姥那样的人，世上也难找。都说贾芸跟小红有情义，不也没有做到刘姥姥那样嘛。 　　所以呀，也只能是他们两口子了。 　　现在又帮着姐妹们存在了一点儿私房钱，真到了最后，也不至于无依无靠。惜春还想着出家当姑子清净呢？也得有那个命呀。卖去花楼子怎么办？你就想出家，也得先赎了身才去吧？不知世事的小姑娘，总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真到了那时候，也没见你死了干净呀。 　　时间还有，慢慢磨吧。 　　才想到刘姥姥，这不，就见到真人了。 　　上一次刘姥姥来府里的时候，林妹妹回扬州了，没见上。 　　这一次，总算没错过。见识到了大名鼎鼎的情商超高的老太太。 　　庄子上有人送了大螃蟹来，刚好桂花正开得好，姐妹们刚刚看了头一个月的饽饽份子账，每人能分二十八两银子。楚然转达了铺子管事的话，这才刚开始，年前年后才是旺季。一个个的，头一回凭自己的本事挣下了一年的月例银子，只看账还觉得心里不踏实，到底一人支了二两，说要办螃蟹宴。这么些钱，都不用找借口。要办便办呗，高兴了还兴庆祝庆祝了。 　　凤姐和一众丫头都在呢，人多才乐呵嘛。只是凤姐没多待一会儿，吃了两个蟹腿，玩笑了一会儿，就被婆子们叫走了。贾母跟王夫人薛姨妈来后，又是茶又是酒又是讲笑话的。等贾宝玉也凑过来，又是做诗。楚然也跟着凑趣做了一首。 　　等平儿来要螃蟹，说凤姐要带回吃，李纨带着丫头们灌她酒，一帮人还品评起了向个大丫头。说了鸳鸯、彩霞、平儿，到袭人那里，却越过去了。李纨还拿通房的说事儿，说贾珠那时候也有两个通房，她能容得下，那两个通房却不自在，所以贾珠一死，她就给打发出去了。还感慨但凡有一个能守得住的，她也有个帮手。 　　这话说的，楚然在旁边听着都想说。这就跟刚刚凤姐在时跟鸳鸯开玩笑，说琏二爱上了鸳鸯，要跟老太太把她讨回去做小老婆是一样样的，越没什么越强调什么。琏二现在色不起来了，她到是开始今儿要讨这个明儿个要讨那个的说。李纨还不是一样，还能容人呢？就她？可拉倒吧。发卖了就说发卖了，想省下两个人的口粮，还说人家守不住。什么理都让你占了。 　　她就只当热闹看了。螃蟹她也不能吃，荤腥也不沾，酒也只喝了一点果酒。看着院子里喧闹的景象，也是看一回少一回了。 　　平儿才刚带着螃蟹走，凤姐儿就来了。说刘姥姥来了，带了刚摘的瓜果送来。贾母一听是高寿的老人，还听了前情，知道这是位有情义的，就让请过来见。 　　是个一脸风霜，精瘦，一身粗布麻衣的老太太。头发半白了，脸黑是常在地里干活的那种洗不干净的黝黑。手也粗糙，有茧子，有已经长不死的皲裂口子。衣服看着老旧，但是很干净，鞋是旧的，鞋帮鞋面干干净净。是个很利落的老太太。满脸堆着笑，带着进了皇宫一样大开了眼界的惊讶紧张和小心翼翼。也难免出一点不伤大雅的丑。贾母让人扶摔了的刘姥姥起身，还让众人不要取笑她。对刘姥姥也很和气，非常的平易近人。这一点，确实是贾母身上的闪光点。她对刘姥姥这样的村妇，没有看不起，更没有取笑。说那话里头，也是同龄老姐妹讲古唠家长的套路，没有架子。再加上刘姥姥情商确实是高，讲故事说话，再有眼色不过，非常清楚老太太喜欢听什么，爱听什么。都能说到点上。自然哄得老太太高兴。 　　非得要留人住两天，带着她逛了园子才行。 　　等螃蟹宴散了场，平儿带着刘姥姥回了他们院子，要安排刘姥姥住。楚然带着人特意过去了一趟。这样儿的老人，不为什么，不带目的，也是可敬的。 　　“往常只在开工开物里看过农事上的事情，想来细问问姥姥。”楚然拿这个理由说事儿。细问起刘姥姥春种秋收的农事，还有地里常种什么粮食，一亩能打多少石，收成多少，租子是多少，佃户能不能吃饱什么的。还有像是油怎么榨油来的，米怎么磨出来的，都问了问，完全就是一个深宅小姐什么都不懂的状态。 　　聊了好有一个时辰，板儿都睡实了，才离开。 　　平儿一直陪着呢，出了门好说歹说给拉到凤姐院，非说凤姐要跟她吃两杯才肯让她走。 　　“妹妹怎么问起田地里的事儿了？可是要找什么食材吗？” 　　凤姐以为楚然定是又在食谱上看到什么古怪吃食，想要做了。 　　“那倒不是。你知道的，去年不是救过母子三个吗？张嫂子的身子养好了，娘仨非要留下为奴，俩小子在家里天天不闲着，抢着干活儿。我家里哪用得着那么些人，还有试药的那些小乞儿，老在园子边儿看着，把墙根儿都扫得干干净净的，瞧着怪怜人儿的。我这不是想着，若是能买上个百八十亩地，或是一两座荒山的，能安置这些人嘛。也算置下一点儿家业来。也是今儿见了刘姥姥，才想到的。嫂子，你觉得刘姥姥可信不？她能帮上这个忙吗？” 　　“嗐，那有什么的。别的不敢说，看人我是不会看错的，刘姥姥这个人有情义，错不了。不过妹妹你要买庄子，还用得着请别人吗？你家里那林朝林暮多大的靠山？哪里办不了？就是跟你琏二哥哥说一声，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可别，你家那一句话的人情，我是真欠不起。 　　“亲王府的势是那么好借的？还不上的人情，我可不敢拿来用。再说就是百十亩地的事儿，值当麻烦琏二哥哥跑一趟不？我也是想着，日后田里有啥不懂的，也能让刘姥姥帮着照看照看，她守家在地的，看着方便。” 　　凤姐一想，也是。便是自己打发人去买了，还能总打发人帮着去照看吗？ 　　“姥姥走之前，务必带去我院子里一趟。”临走楚然还交代平儿呢。 　　第二天逛园子，自然是热闹无比。有楚然和凤姐帮着腔，倒是没怎么取笑刘姥姥。只正常的说说笑笑，已经哄着老太太很高兴了。还逛了大半个园子。楚然看来，唯一有点儿不美的，便是到妙玉那里吃茶。这位心不静的尼姑，显摆得有点儿过于刻意。那一套假洁癖的说辞，更是不通。那茶，她是一口没动。几百年前古人用过的茶杯？谁知道都过了多少人的手，好在哪了？还嫌弃刘姥姥脏呢？人家灵魂高贵出你多少倍去好嘛。又是把自己常用的给宝玉用，勾搭得简直不要太明显。还当着姑娘们的面儿呢，一点儿避讳都没有。又只认那些富贵的摆设用具的，凡心太重！ 　　去了这一点不完美，都挺好的。连贾宝玉都知道不来招惹她。简直太好了，有木有。 　　“我家里房子住不来，有些人要安置，想求姥姥帮着照看照看。在您家周围帮着买上些荒地荒玉啥的，能住人的地方就行。” 　　刘姥姥走之前，平儿特意把她带到楚然原来住的院子，送她们祖孙的车，就停在角门儿呢。老太太，太太都给了东西、银子。鸳鸯和平儿也都给拿了东西。凤姐给准备了半炕的东西。林林总总的，也值个二三百两银子，装了满满的一车。楚然当然也不能白求人家办事儿，给拿了五十两银子，又带了些细棉布，不比那些锦缎丝绸的，但是实用。下人们搬东西的时候，她才说事儿。 　　刘姥姥千恩万谢的，都不知道念了多少句佛，拜了多少拜，一听楚然有事想求，她心里反倒高兴，“瞧姑娘说的，什么求不求的。还买什么地呀，村子里空着没人住的房场多着呢，板儿他爹在村子里到也说得上话。盖了房子住就是了。地也有，年年都有那落了罪了主家卖田卖地的，咱们当地人，得信儿快，百十亩的，说话就能买。山就更不用说了，村子同围的几座荒山都没管，不过那山上，种不了田，就是石头山。前年京里修园子的人家多，那山到是被人买了去采石头。用完了就那么扔着。只是买来也没用处啊？还能再修园子吗？” 　　那轻易是不能的。 　　“那就麻烦姥姥帮着买下吧？这是雪雁，过几日让她带着人去找您，行吗？石头山也不要紧，我就是想种些果树，也不用照看的，就野着长就成。想种些杏枣梨桃啥的晒果脯做点心果酒。收多少算多少。总得给家里人找些营生干不是？” 　　她这一说，刘姥姥就明白了。就是以地养人呗。心里就知道怎么安排了。 　　大面积的地，丰山他们小老百姓没法子，小来小去的，荒山还能没法子吗？ 　　她这次得了这么些银钱，回去自家也要买地置田的。原先没想着买山种树，正好，借着府里的东风，也种些果树。 　　想明白了，自然是满口子的答应着。楚然又给拿了些常用的价值低廉的号称是小乞儿们试过的日常能用到的药。可比鸳鸯给的那些实用多了。那些药再有方子，药材名贵，也是负担。 　　把刘姥姥送走，楚然就让林平家的带着雪雁回园子，跟老管家说这个事情，让安排人。 　　这么长时间了，林成从来没自作主张买过田产铺子，从来没借过怡忠亲王府的势办事儿。林朝林暮两个差事当得好，到是越发得怡忠亲王的看重了。虽然没有收到府里做管事，但出入爱把林朝带在身边，当亲兵家将使着。 　　楚然这次借刘姥姥的手安置张家母子和那些小乞儿，老管家也觉得好。怡忠亲王府那里，且得攒着用呢。他心里是想等姑娘孝期过去，试着看能不能求着王爷帮忙给定一门好亲事的。这些小事，当然不能找王府了。做好事帮人，就更不能阻止了，姑娘有善心，又不是一味儿的什么都不懂，大手大脚的给钱，都是帮着想法子找生计，有什么不能帮的，都是攒名声的好事儿，以后姑娘议亲的时候，这不是品行上也能加分嘛。五弊三缺的，命格不太好，那不得有别的优点找补找补呀。 　　所以，安排得特别精心。是让林平亲自带人过去办的。刘姥姥又是个有能为的，板儿他爹王狗儿也不是啥也不是的，能帮着周瑞买地，说明他在当地确实是能说上话的。事情办得很顺利。 　　楚然收到点心铺子第二次报账的时候，林平家的跟她说，买了二百三十亩地和两座荒山，还在王狗儿家那村子买了房场，建了个三进的院子，连着来年的粮种，树苗和秋天挖树坑的人工钱都算在一起，总共没花上三千两银子。 　　房子就是普通的村屋，没搞什么青砖大瓦的要那个样子。建得快。建好了让张家的那嫂子跟她两个儿子管着，他们家以前就是做小买卖的，有管理经验。再把愿意去的小乞儿送过去，连着柴米油盐的消耗一并给带着。在有产出之前，得家里先养着了。楚然又让给刘姥姥带了一百斤棉花，够用到孙子辈儿了。 　　林平家的还跟楚然说，凤姐儿也让姥姥帮着买了两百亩地，是用她自己的私房钱买的，没入府里的公账。派过去交接的人是小红和贾芸，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收的贾芸。连小红都不是书上的时间点儿收的，楚然来的时候，人家就在凤姐身边儿伺候了。 　　置地好啊，楚然都想着，是不是以后多动员动员他们两口子，私下里多置点儿产业才好。产业越多，以后他们养家活口越没压力，自己才越轻松呢。 　　私下置的地，他们断不会放到自己名下，到时候便是抄了家，也抄不出去，多好的。 　　打定这个主意，只等着合适的时机，不是急着要办的事情。 　　到是几个小姐妹，第二个月每人账上足足分了八十三两的银子，都惊呆了。这么赚家的吗？ 　　“如今花草都到了最繁盛好看的季节，各府里常办酒宴，再加上主子们的嫁丧嫁娶，红白喜事，咱们这山水图饽饽画儿名儿传来了，订得人且多着呢。都有提前两个月先预订的了。”楚然给小姐妹分享赚钱的秘籍。 　　宝钗脑子活，有生意头脑，“那咱们做些贴题的画，岂不是更好？比如做寿的，就做松鹤延年的。成亲的就做百年好合的。生子的就做富贵绵长的……” 　　“好呀，这样儿咱们再想的时候，还有个方向。比望天儿瞎想容易多了。”迎春永远都是只看到难处，图省心的。 　　“但是咱们得跟别人不一样，不能随大溜儿。不能让别人轻易学了去。”探春脑子也不慢。 　　其实这些点心画卖得好，也不只是画的内容有新意有审美，点心也一小半都是独家的方子，是楚然结合着几辈子的经验做出来的，还有好多后世的技术和花样子在里面，味道也是独一份儿的。 　　“素点心的话，也可以做些佛经上的故事。”挣钱了，知道有钱的好处了，惜春也不嫌弃铜臭了。这两个月她提的钱最多，买了好些个书和画笔颜料回来。她画工最好，往常没有正经差事的时候，日常好东西也不是可着她造的。 第151章 穿成林黛玉了8 　　人啊, 还是得有动力，也还是得自己努力挣来的收获，才能知道珍惜。 　　薛宝钗先不说, 人家那家里本来就缺那点儿银子，只是低调。她心里咋想的, 也不好猜。 　　只说三春, 变化还是挺明显的。迎春，以前那是丫鬟婆子扒她身上首饰去当了赌钱喝酒都能当无事发生的选手。自打自己挣了钱, 还一个月比一个月多之后, 那谁还没有点自己的喜欢呢, 她不是没要求，只是以前她想要什么, 也没处求去。现在不一样啦，她写诗作画处处不如人, 但她耐心好啊。做实验品的时候, 最琐碎的工作都是她作的。像是用最细的毛笔蘸几十种颜料一层一层的给面点山上色, 一座小山就得几天时间，类似的活儿都是她。辛苦不辛苦？挣回来的钱, 她擅棋, 喜欢棋，以前是心里再有念想，谁管她去？自己挣钱了，托楚然让林家人帮着找找黑玉白玉的棋子, 铁力木的棋盘，几百两的银子，说买就买了。买回来喜欢得什么似的，她乳母偷了两颗棋子出去当了钱喝酒, 被她发现了。司棋这次再闹，她没拦着。凤姐儿也有意帮她，连平儿惜春也帮腔，说撵了出去，她不只同意了。还跟凤姐说要把院子里不作法的奴才一并撵了才省心。凤姐顺手送她个人情，就把那平常张精作妖的都给撵出去了。剩下的都是老实本分的。就是司棋，护着主子是真的，但以前偷着跟外男接触也是真的。这会子看她主子硬起来了。也不敢了。楚然就让紫鹃引导引导她，让她知道，跟着她主子能有更好的前程。她也就歇了心思。也是她幸运，那完蛋表哥刚刚开始撩她，要真是情根深重了，估计也难。这也算是间接的救了她一命。 　　二木头知道凤姐帮了她，也知道人□□故了。回头就亲手给巧姐做了衣服送过去，还给打了一套不贵但看着精致，也能拿得出手的头花儿。到是把凤姐和琏二两口子给惊得不轻，才知道二木头也不是真的那么木。逢人是把迎春反复的夸了又夸。 　　人都怕捧，谁还没点儿虚荣心了。迎春被这么一夸，再加上手头确实没那么紧了，到是越发的知道人□□故。人只要知道改变，那就有救儿。贾琏也算是有点当哥哥的样子，一看迎春也不是完全提不起来，没多长时间，还真让他遇上一个不错的人选。是巡防营的一个统领，姓刘，也不是没根没基的人家。祖上也有过爵位，只是传到他父亲一辈儿是最后一代。刘桥这人呢，别的都好，人长得粗糙点儿，不是大毛病，也是个有能为的。就是命硬，不到十岁，父母亲人就都死绝了。十岁就当年立事，能压服住一家子几十口子下人，十五岁从军，二十岁就当统领。到如今二十三了，也不是没定过亲，定过两个，姑娘都是没过门就死了。再没人给他保媒了。 　　“命不命的，那是别人担不住。许是这刘家兄弟将来要当大将军呢，别人没有那一品诰命夫人的命格。咱家的姑娘还能没有？刘桥才二十三就是统领了，手底管着几千人马，前程差不了。家里上不用伺候公婆，下没有小叔子小姑子要照管，再是省心不过的。我看着挺合适的。”贾琏是这么跟贾母还有邢夫人王夫人说的。 　　“家里就一个人，是不是单了点儿？也没个帮手。”贾母心里思量了几个来回，满意了七分，命不命格的，她这么大年纪了，真不信那个。就是没有亲族这点，不太满意。 　　“那不是还有咱们家呢吗？再说，他们小门小户的过日子，没来也没多少事儿。咱不是也得看看咱家的姑娘是个啥性儿吗？咱家二姑娘是个命好的，省心的命。”凤姐就帮腔。 　　贾母想想也是，就说让问贾赦。 　　现在的荣国府，还没有艰道到得离卖闺女的程度呢。贾赦对于女婿是什么人，根本就不关心，也无所谓。 　　刘桥那边儿，捡到个国公府的庶小姐，贵妃娘娘的堂妹，人家也知道的命格的情况也没嫌弃，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很重视，又是王子腾的前属下，特意请了王子腾的夫人做媒人，聘礼也给备得足足得，聘礼银子就足足八千两。 　　三嫁六证的，很快就开始走程序了。俩人年纪都不小了，紧着办，明年就能成亲。这会子，贾府还要死撑着面子，聘礼都给迎春压箱了，又添上了两千两给凑了个整。其它的陪嫁物件，庄子铺子，到是可以慢慢准备，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老太太也不能一点儿不表示，让鸳鸯给选了两抬得用的料子首饰。再加上各房的，亲戚各府里的，小姐妹们的，下人孝敬的，林林总总，正经的凑了二十四抬的嫁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再说探春，她是个要强的，看不上赵姨娘，看不上自己的庶出身份，处处巴结着王夫人，说白了，也不过是有上进心，为了自己过好一点儿。有银子没银子，在府里也没人欺负她。但是有银子，她能做的事情就多。能笼络下人，能偷偷的在外面置点私产啥的，她是个明白人，能不知道给自己留点后手嘛。 　　等到迎春定了亲，她再对比自己，人家爹虽然不行，好歹有哥哥帮着张罗，她呢？她那哥能知道啥？谁管她去？太太心里都是宫中的娘娘和宝玉，姨娘一天到晚的抠搜那几两银子，老爷从来不问后宅的事。谁还认得她也快到及笄之年。更得多给自己留一手了。 　　惜春年纪最小，到是还没到操心亲事的时候。但她也不是那无欲无求的，她跟妙玉最好，常去庵里找妙玉聊天，跟一个心里不静的尼姑交好，她能无欲无求吗？不是还有人以群分那话呢嘛。看着人家那些奢侈的摆谱儿的吃穿用度，她就没想法？老想着当姑子去？她是想当荒山野岭里那些免强活着的姑子吗？是想当妙玉那样儿，比大家小姐待遇还好的姑子！她的清高，得是在吃穿不愁的基础上的。每个月二两银子的月例，她能随心所欲不？可一个月百十两银子的进项的时候。你再看看。啥叫质的变化。 　　反正是小姐儿几个，个人爱好搞到飞起。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心情好，身体就好，连病啊灾的都没有了。 　　她们是好过了，可有得人，就没那么好过。睛雯败家的撕扇子玩儿的事情没过去几天呢。又出了金钏的事儿。楚然都服气了，就贾宝玉这败家又没担当的熊样儿，到是好在哪了？还有晴雯，那个情商哟，满府里的人当她得罪个遍，掐尖儿要强，受得半点委屈，她以为她是谁呢？要不是有贾宝玉那样儿的主子，但凡换一个主子，她这样儿的，分分钟都得被撵出去。没那个当小姐的命，还不想认命，不是作死是啥？还有那金钏，当着你亲妈的面儿，就勾搭一个本来就没啥意志力的爷们儿？那办出来这种事儿，是个当妈的也饶不了你呀。别说王夫人那种佛口蛇心的，不弄死你，等过年呀？最可气的，还是贾宝玉，你勾三搭四的，荤素不忌，你到是有点儿刚性啊。出事儿了只知道躲，算什么男人？ 　　所以，因着蒋玉菡得罪了忠顺王府被贾政差点儿打死，真是一点儿都不冤。楚然都觉得打得轻了。 　　就是挨完了打，在家里养伤，还能让院子里的丫头为了他争风吃醋的，愁人不愁人吧。反正他那个院子，一天到晚的闹闹哄哄，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她也看了。贾母也不是个糊涂得啥也不懂的老太太呀。她看世情相当通透，说人间清醒都不为过。怎么一遇到贾宝玉的事儿，就跟被下了蛊一样呢？都乱成什么样儿了，还不让管？生生是要坑死她宝贝孙子的节奏。这到底是真喜欢贾宝玉，还是假喜欢呀？连对她这个口口声声最喜欢的两个玉儿中间的一位，也不是听不进话的。 　　魔怔了一样，解释不通。 　　因着宝玉养伤，赖尚荣升了州官，赖家摆了足足三天的宴庆祝，他也没去上。楚然是带着好奇心去的，对他家园子好奇嘛。上回穿到红楼，这种小人物的家，她可观注不到。这回算是见到了，修的相当精致了。一个管家，住着几进的宅子，使奴唤婢的，还能修园子，贾家两府主子下人的还没人觉得有问题，这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了。 　　楚然都懒得说，败呗，那家要败之前，必然是哪哪都是漏洞的。 　　整个冬天，她都跟三春和宝钗一起，忙着挣银子。越是到年前，那银子才跟流水似的往回挣呢。 　　别人可能还一定发现几个人的小猫腻，李纨日日跟她们一起住在园子里，能没察觉吗？一个个的，手又阔气了不少。不明显吧，但细咂摸，还是能发现的。还有就是，以前常一起诗书茶酒，琴棋书画的，三日不聚一次，五日都得赶早。现在到是一个月也想不起来聚几次，只知道扎堆一起研究食谱。她观察了许多日子，总觉得有事儿，却又没什么证据。 　　李纨能发现的，管家太太凤姐能发现不了吗？她可不是李纨，只在大观园里待着，家里家外一把抓的，没多久就让他们两口子查出来几个小姐妹私下闹的猫腻儿了。这一查不要紧，五个姑娘，从开始一个月一二百两的进项，到年前，腊月一个月至少得有三四千两分成，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了。 　　“妹妹有这么好的买卖，却只知道照顾你那些姐姐妹妹去，怎么不想想我呢？” 　　腊月初二，楚然孝期满二十七个月，除服。回家给父母上了香回到大观园，换了衣服，又准备了酒席，没惊动别人，就小姐妹一起聚一下，是个意思就得了。凤姐自然不会错过。吃完了酒，特意留下来，找楚然“兴师问罪”。 　　楚然一听就知道为的哪一桩。 　　“这事儿二嫂子可真是错怪我了。当时真没想到一个点心画能挣多少钱，一个月三五十两的顶天了，又是姐妹们一起做出来的，我是想着一个每个月多上三五两的零花儿，买个脂脂水粉当是玩儿了。那点儿，哪敢找你显摆，不够丢人的呢。就是大嫂子，不是都没好意思提嘛。好嫂子，千万帮着保秘着些，别让人知道了去。到了如今了，再说出去，反到尴尬。”一个月一个人就是几百两银子的进项，还只是几个姑娘在家里偷摸着做的。这要是说出去，就这两府里的人油锅里的银子都敢捞出来花的德性，啥事儿做不出来？ 　　“咱自家开一个铺子，行不行？”凤姐知道家里的财政状况，真的在当家底子活着了，就想要开源。 　　“嫂子，这满京城，订货的人都得提前两个月排队了，也没人开新铺子，为啥的？还不是这钱挣了不一定有命花吗？这可是怡忠亲王府的独门买卖……”多了不用说了吧，你不怕死你就开。 　　那当然是怕死的。 　　“那你快点想一个别人没有的好进项，只咱自家能做的。我不瞒你，府里如今，真是艰难了。我跟你二哥哥，恨不得去抢了钱庄子去。” 　　“我又不懂做买卖的事情，哪里知道那些个呀？这饽饽生意也是王府里的管事发现的。你让想，我上哪里想去。不过我觉得，过日子无非就是开源和节流呗。开源暂时没有，就节流呗。咋节我也不懂，嫂子是管家管老了的，还不是手拿把掐吗？” 　　“你这竟是拿好话添糊我。你要真有那么大的能耐，也不用难成这样儿。要说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把这些吃肉喝血的奴才打发出去，打发了一半，再怎么铺排我都能施展开了。理儿谁都知道，可这拆了骨头连着筋的，几辈子的家生奴才，撵了谁都撵不出去。还有娘娘的脸面，总不能让人笑话家里日子过不下去吧？向来是只有进人的，哪有栽人的。真要提出来，老爷太太第一个不能同意。还有大老爷今儿看上个字画，要一千两。明儿个二老爷要买扇子，支八百两的，哪个是能省的？唉，妹妹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个家，都快要难死我了……”凤姐倒是真说了几句实话。 　　楚然就看她，“那你这家管的，图个什么呢？” 　　凤姐：…… 　　那当然是因为能搂到自己腰里的更多了。不过这个话，我也不能跟你说呀！ 　　“可不正是这个话嘛，你当我想管呢。我现在这不也是被抬到了驴背上，下不来了吗？” 　　楚然就看她肚子，“下得来下不来的，你要是再折腾，送子观音可不一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了。” 　　凤姐一听这话，就愣在了当场，“啥意思？” 　　楚然就抚额，“你这都养了一年了，身子早好了，自己啥情况心里没数儿？” 　　啊…… 　　下意识的抱肚子，身边儿跟着的小红也一脸的惊讶，“奶奶，两个月没换洗了。” 　　那这至少都得一个半月了。 　　“手伸出来我看看。只看面色，不一定准。” 　　凤姐伸出来的手都有点儿抖。 　　“是了，一个半月了，再过几天，你再让太医看看。” 　　凤姐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再不找那些蒙古大夫看去，我只信妹妹的。” 　　楚然一脸的正重，吓唬她，“信我的话，你就在家里好好养着胎。管家的事儿一律别想。劳心耗神的最伤身子。再是有好水养着，你这身子是亏过的，可经不起一点儿波折了。再有个好歹，真就得是一辈子的遣憾了。嫂子自己斟酌，看看是哪头儿更重吧。” 　　凤姐再不敢逞强，上回怀孕，楚然也这么跟她说过，她仗着身子强壮，老觉得没事儿，已经悔死了。“再不会了，再不会了。回去我就把差事卸了。孩子不落地，我都不出院子了。” 　　呃…… 　　到也不用那么小心啦。 　　不过你想这样儿，我也没意见。 　　楚然也就没太劝，只说过了前三个月，常走动走动，只要不累着，将来生的时候更容易。 　　她想卸下管家的事，也不是说卸就能卸的。年前本来就忙。好容易又熬了十天。把年前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才请了大医，得要太医了个结论才好说话呀。 　　这不是，太医一说有孕两月有余了。又经过累到流产的事儿，谁也不能再说让凤姐坚持坚持的话。 　　没法子，又把李纨提溜起来。再加上三春和宝钗楚然。一个没落下。迎春是定了亲的，必得学管家。探春是乐不得的管。惜春本来不想管，但落下她一个总不好，她跟着也是只听只看不说话。楚然当然不想管，可是想着，好歹帮着凤姐一点是一点，也就没太强烈的拒辞。不过她还有自家园子，过年要回的，并不怎么常在府里。 　　年前刘姥姥来府里送年礼，就是之前平儿要的，秋里晒下的茄子干豆角干什么的，还有五只她自家养鸭子，一筐土鸡蛋。也是来跟凤姐报个账，念叨念叨收成什么的。听说她有孕了，又分享了不少她的经验，跟楚然说的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自打让刘姥姥给大姐儿起了名字，庄子也给管得好，凤姐到是越发的信服刘姥姥，她说什么，也能听得进去。越发的不敢操心。 　　过年祭祖，她当媳妇的，该行的礼，都是精简了程度的。 　　过年又是戏又是灯的折腾，也只管享受，不操心的。看到了不满意的地方，或是别人没注意到的地儿，想要说话吧，肚子一有点儿动静，也不敢说不敢想了。 　　按贾母那意思，得热闹到十月十五之后的。又有李纨的婶子带着她堂妹李纹李绮还有薛家亲戚薛蝌宝琴都来做客，那必是要更热闹几分才行的。 　　宫里老太妃传出来身体不好，才省下了。京城各府里宴乐俱免。 　　王夫人忙着外面各亲友世家红白事应酬，老也不在家。又不能饮宴。 　　府里很快就恢复到了日常的稳定生活。 　　楚然一整人正月都没怎么在贾府里待。二月十二是林妹妹的十五岁生日。老管家林成一家子重视得不行，一整个正月都在准备着给她过生日。她也是嫌弃贾府里闹腾，更不乐意回去。 　　到正生日的时候，老太太说要给她过生日，那必得回去的。头一天，在家里跟老管家一家子提前过了一回。林嬷嬷自己没有亲孙女，把小主子这十五岁生日准备得，真是事事停当，还样样都是刻外精致的。对孙女也不过就样儿了。贾府没人提过要给楚然办及笄礼，老管家老两口把一应物事都给准备好了。花了他人一家子一年的工钱。还动了账上的一部分。姑娘家及笄礼重要，他们也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准备着。 　　这么长时间的往来了，管家一家子也对贾府有了最基本的认识。连迎春都没人给张罗过及笄礼，宝钗生日过了一年了，也没人提，心里都清楚，肯定是不会给楚然办的。 　　看人，真不能只看他怎么说，还是昨看怎么做。 　　老管家对贾家有报怨，楚然也不好说太多。她心里清楚，贾家不是不想办，要是条件允许，就贾母那爱热闹爱炫耀的性子，能大办都不会小办的。可实际呢，已经是空架子了。爱里姑娘又多，哪里办得起。排场小了没面子，排场大了办不起。可不就当没有这回事，含混过去了嘛。 　　“只是姑娘这亲事，我看那边儿也指望不上。”林成试着问问楚然，不好什么都不告诉她，私自找怡忠亲王，逾越了就。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姑娘家害不害羞的，正事要紧。 　　“不急。老太太那边儿，还没断了念想儿，总得慢慢跟她老人家说。别让她心里不痛快。能宝二爷的亲事定下来再说吧。到时候怎么着的，都没防碍了。”楚然尽管把时间往后拖，再拖个把月，就有国孝了。 　　她这么一说，林成老两口也没法说别的。贾母这个辈份在，谁也越不过她去。 　　只能选这么着了。 　　府里真心为楚然过生日的人，还是有几个的。但也就是那么几个人了。加上小戏子那事之后，楚然就极烦听戏看戏的事，凤姐又养着胎，没人张罗。一切从简了。 　　因着老太妃生病，停了宴乐，到是点心铺子的生意受了很大影响，收益少上许多，一个月只有百十两银子的进账了。三月又有贾宝玉的生日，姐妹们都想着人他准备生日礼物，到是对生意没有年前那么上心。 　　老太妃的病还是没有养好，刚进三月就薨了。皇帝把丧礼的仪式定得很高，两府里有职有品的都要每天去宫里守灵，府里无人照管，一院子的公子小姐，贾母走之前让薛姨妈进来帮着看着。 　　楚然当然趁机回林家了。回家里去就她一个主子，一家子下人，当然比在大观园里人多口杂的强得多。她说要回家，又有凤姐帮着说话，贾母也不能强留。 　　回家了就舒服了。躺半日歪半日的，嬷嬷也不管，还说总算能好好歇歇了，就该松散松散。也不让她整日的不是配药就是做饭的忙活，只让好吃好喝的待着，什么活儿都不让干，闲了让小丫头们陪着她玩儿，或是在园子里逛逛，活动活动。就是不让干活。看书都看着，晚上了不让看，怕坏了眼睛。 　　也不能说贾母不管，只能说她管不了这么细。但在自己家，就这一个主子，上上下下的全围着她一个人转，再怎么仔细都是正常的。 　　楚然都闲得开始配胭脂香粉香水啥的了。 　　贾宝玉过生日，府里没有大人管了，作得办得特别盛大，她肯定得去参加呀。不过没多待，送了礼，下晌就回了。 　　第二天，贾敬就死了。死讯传来，两府里更是忙成了狗。楚然就更有理由不回去了。哪管他们闹得沸反盈天，再怎么都是作大死。 　　原以为，凤姐怀着身孕呢，贾琏再怎么着，也得顾忌着一点儿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闹得太过了。 　　还是低估了男人的劣根性，贾琏之前憋了那么久，好容易养好了，凤姐也怀孕了。好家伙，他可算是扬眉吐气，不用再在别人跟前矮半头了，有本钱了，那花花肠子就忍不住。尤其那尤二姐，又确实长得好，性子还软，轻声细语的，跟凤姐是两种性子。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贾琏这种缺崇拜 的，又本来好色，可不是立马就陷到了温柔乡里嘛。 　　这些事儿，楚然本来是不知道的，是贾芸赶着车来请她回去给凤姐看病，路上跟她说了，才知道出了啥事。这可真是死性不改了。看来他以后，也没必要再好了。 　　比上回幸运一点，楚然赶到的时间，凤姐都见了红了，捧着肚子喊疼。 　　这时候了，也没法儿再推脱。楚然直接就下针，边针灸，边念方子，让人去抓药熬药。 　　“哭什么哭，不许哭。自己怀着身子不知道吗？什么事儿比哥儿还重要？我也不妨告诉你，这就是个哥儿。你要是不想要，你就作。” 　　那么好强的人，肚子上还都是针呢，躺在炕上捂着脸呜呜的哭，看得人心里都不落忍。琏二这不是作孽嘛，真是对他不能有一点儿仁慈之心。楚然心里恨得什么似的，也气凤姐，你这么强那么强的，怎么到了男人身上，就完犊子了呢？语气就不好。 　　凤姐一听是哥儿，当时就闭了嘴，没了声音，使劲的擦眼睛，可越是擦，那眼泪到越多，怎么也忍不住。“我就是心里难受，这么些年了，我哪有对不住他贾家的事情，让他这么对我……” 　　楚然翻白眼，“可别说这些没囊没气的话了。你训别人的时候，话一套一套的，到自己身上，怎么就不明白了呢？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呗？你只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到时候，想做什么不行？非得现在置气？退一万步说，你自己养不了孩子还是怎么滴？珠大嫂子，不也是带着孩子自己过日子。你能过得比她差了？” 　　你就只当男人死了，自己活不了？非得这时候置气？ 　　凤姐直咬牙，“求妹妹帮我保下哥儿，以后我也没别的指望了，只带着两个孩子好好过活就是。” 　　这是气话，谁都听得出来。 　　楚然还是接她的话说，“你有这个心，就不必生气了。只想着哥儿吧。” 　　这种事儿，真是没法劝。 　　到了傍晚，贾琏才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赶回来，急得满脑袋汗。进屋来，上上下下的，没一个给他好脸的，平儿也不拿正眼看他。他还当外室瞒得好，满脸关心的问呢，“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二奶奶了？再怎么也得想着肚子里的哥儿，何必置那没用的气。” 　　“二哥哥出去吧，二嫂子现在需要静养。”凤姐一句话都不说，楚然赶人。 　　“老爷打发我去平安州办事，这就要走，不看一眼我不能放心。一切就麻烦妹妹了。照看好你嫂子，回来哥哥谢谢你。”贾琏急忙忙的交代完，还真没多停留，就走了。 　　这下凤姐倒是能静养了。楚然也没法回家，得守着她呀。一直守了五天，情况才稳定。 　　楚然是边擦着汗，边训凤姐，“两个月之内，你最好连床都别下了。再有一点点波动，我可就没法子了。你自己衡量着办。我这回真是跟阎王爷硬顶着干的，把哥儿的命抢回来了，你可给我珍惜着些吧。” 　　“记下了，记下了。等哥长大了，给他姑姑养老。”凤姐有气无力的。 　　啥叫心刚命不随，她现在就是那种感觉。再要强能咋滴？这几年一件事儿一件事儿的，全冲着她死穴上点，啥强也要起不起来了。就这么着吧。 　　楚然心里吐槽，好在你没说出来送终。 　　“能不能等到他给我养老，还得看你这当娘的争不争气了。” 　　“放心，我还就不信了，我就没儿子的命？经了这些事，再保不下他，我得一头撞死去。” 　　楚然突然福灵心至，想到胎教，正好给她找点儿事分分神，“你要是无闲，让人教你认认字，看看书，将来孩子出生之后也能是个爱读书的。长大了也考个状元回来，让你做老封君。”管家娘子，大字不识，也是奇葩。 　　她现在说什么，凤姐自然就信什么。 　　真就让人找了三百千来，小红是认字的，坐在炕边，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认。还不能坐起身，不急着学写。一个教，一个学的，一天认上十个字，只当是打发时间了。家务一切都交给平儿。 　　也不去管尤氏的事情了。 　　楚然看不过眼啊。 　　让小乞儿找了不相干的小乞丐，往吴贵妃的娘家吴府门前扔了揭发贾府孝期停妻另娶，聚众饮宴的那此事的纸条。 　　后宫的争斗从来都不少。 　　没多久，就有老御史上奏，说有人家孝国孝期间目无法律的事情。皇上是从老太妃薨到贾敬死，处处都把孝顶在前头，买名声。出了这样的事情，能不气死？还是出在他的贵妃的娘家。当堂下令让人彻查。这还是贾家这文字辈这一代，除了元春封妃之外，头一回在朝堂上被提起来呢。就是这样儿的事，也是把人丢到姥姥家了。 　　贾珍贾琏贾蓉那些事儿做得，压根儿也没想着多低调，贾琏更是只求能瞒住家里胭脂虎便好，就没想过瞒别人。查起来不要太容易。随便打听打听，宁国府那些个恶心人的事情，就清清楚楚的。 　　皇上当天就看到了回报，气得拿着折子就去了元春宫里，把那折子披头盖脸的往她身上一扔，坐在主位上运气。元春跪在地上，头贴着地不敢起来，心里又怕又恨。可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亲爹刚死，就出去玩女人的人，怎么给他求情？ 　　这事情太恶劣，处罚也是从重。身上一些爵位差事一撸到底，刑一年等八个月。三人同罪。 　　消息传到贾家的时候，衙门里的捕快也是一起来的。宣完了圣旨，直接就拿人。 　　东府尤氏整个人都瘫了，啥也不能办不了，话都说不利索。贾母也在病着，只能贾蓉后娶的媳妇带着管家们糊弄着维持着吧。宁国府的牌匾都给摘了。因着没了爵位，那府邸的规格也超了，门楼子都得拆了，越制的全都得改。也不能再住那么大的院子。得分一半出来化到西府来。西府里有贾母这个超品的诰命在，还能维持着。 　　凤姐再怎么说坚强，也是哭了一场又一场，安胎汤药一碗接一碗的喝。贾琏终于是把自己的爵位继承权给折腾没了。最高兴的大概就是王夫人了。其至连嘴都快要闭不上，表情再怎么控制，再怎么装着难过，都不像。反倒憋成了狰狞的表情。 　　她还做着春秋大梦，想着靠着娘娘再恩荫一个爵位，他两个儿子就一人能得一个了呢。 第152章 穿成林黛玉了9 　　贾珍父子的罪实在是太恶心人。再加上吴家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御使一直按着东府打，下人们的嘴太碎，想打听消实在太容易了。所以什么欺负霸女的事儿, □□，招揽诉讼的事儿一点点的都给翻了出来。再有几个没骨头的奴才卖主求荣的, 有内奸, 没什么能藏得住。 　　查到最后，只有抄末家产发配充军一途。下人全部发卖, 妻妾子女有罪的入罪, 无罪的给在抄末的家产里留下了一处金陵的小院子, 让回原籍过活。 　　贾珍原是族长，他们父子都获罪了, 族长给了贾赦。祖宗祠堂也都搬到了西府里来。东府还剩下那一半的宅子，也收归了户部。 　　元妃因着母族长辈犯下大罪, 也是没脸, 在宫中的日子越发的艰难。 　　西府里更是人人自危, 就怕再跟贾琏一样被牵连。宫里的太监日常来打秋风，更是不敢说二话, 巴巴的把银子送上去, 就怕得罪了人。 　　惜春因着家被抄了，怕自己继续在大观园里待着连累西府，跟贾母请求放她出去。她也是因跟着楚然挣的那些体己都存着呢，心里想着买个小院子, 雇上三五个伺候的人，关了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到是清静。西府这边如今犹如惊弓之鸟，真是有半点儿的牵扯都怕自家落了不是。因些上，惜春这么一说, 从贾母到贾赦贾政，到是没有一个阻拦的。只给了二百两安家银子，就打发了。 　　还是凤姐儿，到了如今，想着积福了。让贾芸帮着，在刘姥姥家的村子，挨着楚然救的张嫂子那院子，给建了个二进的小院子。买了两房老实的下人伺候着，她自己有进项，到是真的比哪里都清静。 　　送走了惜春，府里似乎剔除了所有不稳定因素，得到了暂时的宁静。 　　凤姐还是没能把孩子带到足月。孩子七个月半的时候早产，在农历的六月初一，生下了一个才刚刚四斤半的哥儿。因着孩子小，到是不难生，生下来的孩子，比猫崽子大不了多少，那小胳膊，看着不比成人的大拇指粗。生下来，哭声弱得一听就知道，身子强壮不到哪里去。 　　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怎么养活？满府里有一个算一个，看着都愁。就是王夫人，原还想着要是个哥儿，那爵位又有了办数，要不要做点儿啥呢。一看这样儿，都觉得不用算计，他都活不下去。 　　凤姐自打贾琏被夺了爵位定罪下狱，再加上孕期情绪受影响，背着人不知道哭了多少场。孩子一生下，一看那么小，又是哭。还没缓过生产的疼劲儿呢，又添了下血症，恶露一直排不净。 　　楚然差点儿没让他们娘俩给难为死。这个熊样子，就是她，不用全力也难保，还没法用全力，太超出相象的医术不能用。得在正常能解释得通的范围内的医术，才行。好在不缺好药材，再加上有小青葫芦这个外挂。她用自己葫芦里的灵雨水，也不突兀，别人都以为是跟小青葫芦是一样的。 　　针灸配和着各种天才地宝的珍稀药材，再加上灵雨水做出来的月子餐，好歹是把凤姐的命保下了，还是伤了根本的，只是没到会短命的程度而已。 　　孩子太小，不能喂药喂饭的，只能给乳母吃补药，从奶水里补，乳母的伙食都是小厨房按照楚然给开的食谱单做的，不能乱吃。再有就是楚然让林家人在外面找了好品质的奶羊，用新鲜羊奶加灵雨水，熬出来的羊奶给孩子当水喝。 　　大人孩子磕磕巴巴的，到是也挨过来了。出了月子，凤姐才算能坐起来。孩子也不长到正常婴儿的大小，有六斤了。凤姐说啥非得让楚然给起名字。这孩子是草字辈的，楚然就起了叫萱，贾萱。愿他能像萱草一样，虽弱小但是生命力顽强，还是药材。 　　萱哥儿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弱些，满月了也没看出来强健，但乳母的奶，他自己吃不了剩下的都给他奶兄吃了，那小子刚半岁，吃了一个月带药性的补奶，胖了六七斤，七个月就能站起来，把着拦杆走两步，谁看不出来他比别的孩子壮许多来。这不正是说明，那奶水有多补嘛。 　　平儿心思细，没了贾琏，她更是一心一意的伺候凤姐，当时给萱哥儿找乳母的时候，就没在府里找，在外面另买的人，把那孩子也一起接进府里的。就是有拿那孩子试药的意思了。那孩子长那么好，她早把情况跟凤姐说了。凤姐能不知道是楚然的功劳嘛。心里越发的感激。 　　其实楚然心里挺懊恼的，琏二个不争气的，他被判了刑坐牢，自己之前的各种安排，被他废掉了大半。气死个人。本来还想着把贾府这烂摊子让他背着呢，结果，他第一个先进去了。愁人不。 　　这会也只能努力的保住凤姐了，哪怕将来有个人分担呢，也是好的。她是真的不想把贾家背身上。总不能为了不管他们，就看着老太太死吧。那么做人的道理。 　　出了这么大的事，府里从贾母开始，总算都消停下来了。她身体开始三灾五难的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年纪大了是一方面，更主要的还是心病。这个谁也没法子。楚然是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心情，除了凤姐母子两个，就是照看老太太的身体。 　　老太太身体不好，又刚出了事，贾赦贾政便是再蠢吧，也知道低调点了。老亲旧友的勋贵府邸，轻易也不跟贾家往来了，没了许多的应酬。可以说，宁国府出事之后，荣国府的人，也跟关在府里做牢，差别不大了。也就是贾宝玉，没心没肺的，还能借着北静王的由头，常往外头跑。府里也希望他能跟北静王交好的，多少是个靠山。 　　都窝在府里消停过日子吧，谁也别得瑟。有那不安分的下人，王夫人趁 机发作了两回，撵出去几个，也都消停不少。大观园里，再没有了之前的无忧无虑，喧闹张扬。连小聚饮宴都不敢办。就怕被人抓住把柄。楚然因着照顾几个病号，这一年，在大观园里住得还多一点。跟几个姑娘，换着，今儿个在你的院子，明儿个在我的院子，一起画个画，做个点心，绣绣花，看看书什么的，打发时间，日子过得也挺快的。 　　转身就又是一年。凤姐到年底，身子才养好。但这回好了，她也只在院子里看孩子，也不管家了。当然，王夫人是宁可自己带着李纨管，也不让她再管的。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病好之后，去找了尤二姐，还把人给接回家了。也没说纳不纳二房什么的。就是把人接回家来住着。那位也怀上孩子了。日子过得并不好，因着她的原故，成了宁府被抄家的源头，尤氏恨死了她。尤老娘也不管她，尤三姐才不管别人死活，一心追求她的爱情，柳湘莲在宁府出事之后，知道了她的那些事，当然不肯跟她好。躲出去了。她自杀人家也没理。什么刚烈不刚烈的，一边跟贾珍他们这个那个的，一边儿刚烈？寒碜死人了，不能因为她敢死，就洗掉了她的问题。 　　尤三姐一死，尤老娘以最快的速度又找到了下家儿。扔下尤二姐，人家自己改嫁一个庄头儿了。尤二姐自己一个人挺着肚子，能活下来就不易了。被凤姐接回来的时候，人瘦成了皮包骨，挺着个孤伶伶的肚子，怀相很不好。也确实，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挣着命把孩子生下，她就嗯了气。留下个五斤七两的哥儿。凤姐自己也顾不过来了，可能也是心里隔应不想照看，回了老太太，把平儿抬了姨娘，孩子寄在平儿名下了，取名叫芃，取草木繁盛的意思。 　　过了三月，贾敬的丧期满一年。迎春的亲事能办了。刘桥那边儿还算有情义，没有因着贾家出事就悔了婚。当然了，出事的是宁府，迎春是荣府的姑娘，荣府获罪的也只有贾琏一个人，与她牵扯不大。还有就是，刘桥还怕贾府这边儿想悔婚呢，怕这边挑他命太硬，定亲之后家里就出事。因此过了孝期就来催婚，没了贾琏这么个人在中间张罗着，什么都指着管家。贾赦的贪心也没人劝着了，话里话外的，想让刘桥再加五千两银子的聘礼。 　　迎春总算是精明了一次，有凤姐劝着，主动去找贾赦和邢夫人，说把之前说好的那一万两银子的压箱银都留在家里，不带走了。当是她孝敬父母的。才算是堵住了贾赦的嘴。不过还是偷着给刘桥要了两千两，自己密下了。这还是婚后，小两口处出感情了，闲话家常的时候刘桥才提起的，迎春差点儿没气死，哭了一场之后，再回娘家，也只肯看看老太太了。 　　婚事办得算不上隆重，嫁妆是减了又减的，除了贾母给的两箱子，竟是些粗笨的家具，放在库房里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拿出来应付事儿。看着是三十六台，实际并不值什么。压箱银还都扣下了。简薄到了极点。贾府的亲朋故旧也来得很少，刘家那边儿就是刘桥单蹦儿一个，就是一些同僚。 　　“仪式那些都是假的，过日子冷暖自知，只要二姐姐跟姐夫感情好，比什么不重要。” 　　楚然来凤姐院看孩子，刚好探春和宝钗也都在。李纨如今是管家娘子了，款儿端起来，轻易不跟姑娘们一起玩儿，平儿抬了姨娘不帮着管家以后，更是连凤姐的院子都不进。没权没势，她用不着了，自然是躲得远远的。就是那么个人。 　　姐妹们坐在一起，哄着孩子，闲聊，说起来迎春的婚事，楚然的看法就是，没什么比两口子的感情重要。 　　“可不是，那二姐夫也不是支不起家门的，二姐姐在家，吃喝不愁，也没有人给她添堵，日子不知道多自在。婚礼再隆重能怎么样？北静王到是位高权重，那王妃也够显赫了吧。可那王府里又是侧妃又是妾室的，人多事多，闹心不闹心。前儿二哥哥出门，说是那府里的一个什么爱妾没了，要去安慰心情不好的北静王。我倒是宁肯过二姐姐那样的日子，也不乐意当那什么劳什子王妃去。”探春也很认可楚然的话。 　　“二姐夫是个好的，前日我让人去给二姐姐送东西。特意问了司棋，后宅里干净得很，姨娘通房都没有。她是个精明的，也看了，就是在外面，姑爷也没有这个那个的。唉，只这一项，二姐姐就省了多少心去。琏二哪怕有人家一半儿，我跟平儿如今，也不用用这些个苦楚……”凤姐说着，眼泪又来了，平儿也在边儿上抹眼泪。 　　“快别做这一副小家子模样儿来糊弄人，要你都过不成了，那我们这些个，不是都得找快豆腐撞死了事。”探春的嘴，那是到什么时候都不饶人的。 　　把凤姐给说得，想卖卖惨也卖不下去了。她当然是没有她说得那么艰难。虽说不管家了，没有公中的银子可以贪污，可本来公中也没啥银子能让人贪的了。没病之前，她都得当嫁妆呢。如今到是省下了。就她的体己，日子也能过得富足。又把下人打发了一大半去，只留下最信任的几房。人口少，开销也少。到了如今，谁都能顾着体面，就她不用了。男人都坐牢去了，还有什么体面，实惠才是最重要的。再加上刘姥姥帮着照看的庄子，一年也有三五百两的进项。公中也没短了她院子里的月例银子，真没艰难到哪里去。只是手中无权的日子，憋屈罢了。 　　“你这丫头，嘴也太不饶人。赶明儿个找了婆家，看你还能不能。去跟你婆婆要强去？”凤姐也是不输阵。 　　一说起亲事，在坐的三个可都是大姑娘了。宝钗都十七了。林妹妹这身子也十六了，探春也十六，生日小几个月。 　　还没一个定下亲事的呢。哪个不愁。 　　“妹妹家里也该多看着些。老太太那边儿，我看不怎么坚持了。你家里那两个林朝林暮的管事，如今在怡忠王府有体面，怎么不帮你张罗张罗呢？”凤姐看似是跟楚然说话，实际是对着宝钗说的。告诉她，林妹妹这边儿对什么木石姻缘没想法了，你要是有意成全金玉良缘，就赶紧办。不想的话，就找下家去，再耽搁下去，真的来不及了。论起来也是她亲表妹，血缘上比跟林妹妹可近多了。 　　楚然就接话，“嬷嬷也老在我耳朵边念叨。我到是没什么求的，像二姐夫家里那样，人口简单，不操心的，也挺好的。若是能不嫁人，在家里待一辈子，最好。” 　　这话说得凤姐翻白眼，平儿在边儿上捂着嘴笑，“每个姑娘家出阁之前都是这么说的，恨不能不辈子不嫁人。当年我还是这么说的呢，你问问老祖宗去，看她老人家没出阁的时候，说没说过这个话。可也没看谁都真在家里待一辈子了……” 　　说得姐妹们笑做一团。 　　“你们也别一径的只知道笑，都不是心里没数儿的，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别只傻乎乎的等着爹娘给安排，自己也得有个想法才行。我当初但凡是自己知道想一想，不找那爱色的，也不至于落到这家里来。”话里话外的，还是对琏二各种怨言就对了。 　　这怎么还成了怨妇了呢！ 　　不过她说的这个事儿，也确实是大事。楚然自己无所谓，自己也能活得好，这不是得想着她走后林妹妹咋办嘛。心里也是愁。 　　让哪里找那四角俱全的亲身去。 　　找个一般的人家吧，白瞎了林妹妹这个人。找个权贵吧？身份上又不匹配。最好是能找清贵的读书人家。可清贵的书香门第里，规矩又大，也怕她不自在。更怕的是她一不自在，就想她的宝哥哥，再哭哭涕涕的，那更愁了。怎么想，都不十全十美，说到底，她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而已。要是林妹妹自己想不开，那真怨不到她身上。 　　还有一个问题是，便是有合适的清贵人家，也还得有合适的人出面做媒呢。她在贾府里住了这么些年，贾府的名声，人家书香人家，能不能看得上？ 　　哪哪都是事儿。 　　她这边儿想着。那宝钗和探春不也得想嘛。去年在大观园里借住着的邢岫烟，薛宝琴比他们还小呢，人家亲事早都说定了。她们还没着没落，能不着急？ 　　宝钗回到家里，也顾不得啥羞臊不羞臊的，跟薛姨妈商量着，也该跟王夫人摊牌了，逼她一逼，她若还是一心想着给她的宝贝儿子定高门大户的小姐，恨不能娶了公主郡主才好的话。那她们也该另作筹谋。别的不行，难不成找个刘桥那样儿的还不成？她还是嫡女呢，王子腾是他亲舅舅，娘娘是她亲表姐，但是家世是皇商这一点差了些，那找个能互补的，总不难吧？她现在也对贾府能不能庇护她家的生意有怀疑了。真有那么大的权势的话，还能被抄了家吗？ 　　薛姨妈各来是听闺女的，闺女咋说就咋是。薛蟠呢，别看他是个作祸的头子，但对他亲妈亲妹妹，还是不错的，也能听得进去话。对宝钗的打算，他也觉着行。“我看人家那些权贵，也不怎么把这边府里的人往眼里磨。宝玉老说去找北静王，十回里有八回都是借口出去别处的。我看人家对林家那两个管家，都比对赦老爷重视。还是得靠上大树才是正理儿。要是没有怡忠亲王府，谁管他们去？那府里那二姑娘，下人都说是二木头呢，都能嫁到武将府上去，我妹妹便是比了比府里大十倍的地方，难道摆布不开？” 　　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着，再出门，得跟铺子里人交代下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了。宝玉是他亲表弟，但他真没看得上，怎么看怎么配不上自己妹子。 　　他这就是纯属乌鸦落到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了。就他，还能嫌弃贾宝玉呢！也不看看他自己，哪里又比人家强了呢？ 　　隔天，薛姨妈就拿了一匣子珠子，往荣禧堂找王夫人了。 　　“宝丫头年纪渐大了，亲事再不定真成了老姑娘，怕是要耽搁了。我是想求着姐夫帮着相看相看，不求门弟多高，像二姑爷家那样就不错，给多带着些嫁妆，也能让宝丫头一辈子吃穿不愁的。我再没什么愁事。” 　　人家来了，也不说跟宝玉的亲事的事儿。之前也就是姐妹俩说话时透过那个意思，都知道老太太那边儿正喜欢两个玉儿。现在只说让帮着相看人家，意思表明白，要定赶紧定，不定我们不等着了。 　　王夫人收下那一匣子珠子，“府里整日家七事八事的，忙得我不得闲。再加上琏儿和东府的事，老太太身子一直不好，也没机会提。不过你说得也是，姑娘们都大了，是该有个安排了。且再等等，三五天的，回了老太太，再问问宫里娘娘有没有什么打算，再与妹妹说。” 　　王夫一脸的慈眉善目，出口就拿娘娘压人。 　　薛姨妈没得了准备，到也不恼，左右是三五的事儿。 　　这边王夫人到是真的收拾了一下，找贾母去了。 　　“我是想着，姑娘们大了，再耽搁下去也不好。问问您老的意思，是不是也该相看了？林姑娘的亲事，您是想给她找个什么样儿的？也好让老爷出去打问打问。还有探丫头，养了她一场，总得跟她找个四角俱全的亲事。”王夫人不算是会说话的人，也不会像凤姐儿一样，张嘴就是故事笑话的，哄着老太太高兴。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婆媳俩都不难受的好。 　　贾母哪里听不出来，她直接就说怎么打发黛玉，一点儿余地不留。从头到尾她就没看上过黛玉。贾母心里生气，以前还能强犟着，压着宝玉的亲事，等着她松口。如今不必了，玉儿那边说了心思再不肯变，她也不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谁都知道。至于探春，“你们是当爹妈的，我一个老废物，操心完了儿女，还让我操心孙子孙女不成？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就是。只玉儿那里，你们别管。” 　　王夫人想说，娘亲舅大，当舅舅的不管，林姑娘无父无母的，让谁管去？转念一想，老太太没说让说给宝玉，“那宝玉的亲事……” 　　贾母斜了她一眼，“也该问问娘娘，有没有什么安排。” 　　她没能促成两个玉儿，也不想那么轻易的就成全了金玉良缘去。 　　王夫人得了这话，就再不说别的，只给宫里送信，问娘娘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让娘娘想法子求了皇上，给赐婚，女方身份越高越好。 　　元春收到母亲叫传来的口信儿，只有叹气的份儿。她如今的境况早都大不如前了，皇上一个月也不到她的宫里来一回，宫里的奴才们最会看人下菜碟的，对她都开始阳奉阴为了。她自身尚且都难保，还怎么安排宝玉的亲事？ 　　可这话，不能直接回家里。只说得慢慢再看。王夫人存着念想，也不说再问问薛宝钗行不行，母女俩都只用一个拖字诀。 　　却不想，没了诅咒，宝钗也不执着非得抓着贾宝玉不原意撒手了。她的性子，自然是以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为主。 　　薛蟠在外面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她是信不过的。到是跟凤姐和楚然说了，凤姐还差一点，如今她不管家，对外面的事，知道得也没那么多了。就要是想求着楚然，“知道你家里有人在外面人脉广，只求着妹妹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不求高门大户，只要有点根基，有人欺上门时，不至让人压了哥哥的家业就好。” 　　若不是实在没法子，哪个大姑娘能亲自安排自己的亲事去。但凡王夫人对这外甥女多上两分心，少点算计，或是薛蟠能争气一点点，也不会把人逼到这个份上去。 　　楚然一点没有笑话的意思，相反，还很佩服。就得这样的人，才更容易活得好呢。 　　“行，宝姐姐，我记下了。回去一定给老管家提的。这不是着急的事儿，随便找了人家，那是害了姐姐。到时候有合适的，让薛大哥哥先看过才好。” 　　宝钗眼圈都红了，一辈子没这么窘迫过，好在林妹妹没为再说什么尖酸刻薄话，不然她更是要把脸面扔到地上给人家踩了。 　　楚然很守信用，当天就让林平家的把话传过去。老管家和嬷嬷听了儿媳妇捎回来的信儿，愁得什么似的。姑娘这心也是够大的，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亲事呢，自己的亲事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林成却突然想到，贾府里既然开始张罗亲事了，可别让他们给姑娘安排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家去，赶紧交代了嬷嬷，让第二天来跟楚然说，林如海临终前给皇上上了折子，让给赐婚的，若是贾府胡乱安排，可以用这个话拒绝。 　　皇上会赐婚？ 　　楚然听着这话，心里琢磨着，真事儿假事儿啊？ 　　若是要赐婚，那咋一直没动静呢？ 　　要若是没有这回事儿，那老管家应该也不敢干假传圣旨的事儿吧？ 　　那皇上还等啥呢？要赐婚赶紧的呀，真赐了婚，她眼一闭，到是有理由逆来顺受，不用老想着怎么安排林妹妹的后半生了。她可没有抗旨的胆子，指谁算谁，凑合过吧，也不离就是。她现在这个身子，养得杠杠的，想死都不容易。 　　还真是说啥有啥，才想着皇上怎么还没赐婚，中秋之前，圣旨就到了林府。当然不可能下到贾府了，如今京里也是有供奉着林如海夫妻牌位的正经林家的。 　　“谁？你说皇上把林姑娘赐婚给了谁？”贾府里，一家子听说有圣旨给林黛玉，让回林家去接旨了。一家子聚在贾母的院子里等消息，如今有个风吹草动，他们都怕有坏事牵连到自家。赖大家的和周瑞家的还有林之孝家的带着丫鬟婆子往林家送人。赖大和林之孝在外面护卫着。一是为显重视，也是为了打探消息的。这不是，宣了旨意，赖大就往回跑送信。 　　“回老太太的话，林姑娘赐婚给怡忠亲王为王妃了。林姑娘这会儿已经进宫去谢恩了。”赖大跪在地上回话，上一回，元春封妃，他也是这么回话的。 　　“阿弥陀佛，玉儿丫头总算是苦尽甘来，有个好结果了。我总算是能对她娘有个交代了……”贾母念道着，就开始哭。对她来说，外孙女成为亲王妃，是再好没有的消息了。怡忠亲王虽然身子弱，不管政事，但是做为皇上的同母弟弟，地位可是贵之以极的。自家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助力，娘娘在宫里也有了强援，还有更好的事儿了吗？没有了。 　　贾赦贾政也高兴，以后他们不光是皇上的老丈人伯丈人了，还是亲王的舅丈人呢。皇上的亲不好张扬，不能出去跟人说，那王爷这亲，却是实打实的，自家外甥女可是正头王妃。 　　邢夫人心里想的是，凤姐跟林姑娘关系好，以后王妃娘妨随手漏下的，就不知道多少好东西，她只看住了凤姐，十件里要出来一件，怕就能换不少银子使了。 　　王夫人也高兴呢。想着宫里有娘娘，到时候老太太再跟王妃说说，那宝玉的亲事儿，还算是事儿了吗？听说，忠顺亲王府的大郡主，好像及笄了？看来得好好打听打听了。 　　薛姨妈跟王夫人做了一辈子姐妹，看脸色也知道，她姐姐是再不可能让宝丫头做她儿媳妇的。她连林姑娘都没看上，如果林姑娘做了亲王妃，她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家的商人身份，看来也该死了心，好好寻摸人家了。 　　宝钗心里到是对之前托给楚然的事多了几分信心，有了这个赐事的旨意，楚然帮她挑人，可挑的范围可就大多了。回去得好好给她备上一份厚厚的嫁礼才好。 　　凤姐大概是满屋子里除了贾母之外，最高兴的人了。她不求别的，也不敢想让人家帮着贾琏免罪什么的，只想着等将来他做完了监出来，能把那罚免了，别耽误了儿子长大了科举就好。而且，有她之前跟林妹妹处下的交情，以后在这府里，她日子也会好过得多的。 　　满屋子的人，心思各异。 　　下人丫鬟们都出来贺喜。 　　但总的来说，这一道赐婚旨意，仿佛是一道阳光照进了贾府，让满府的人，都乐开了怀，觉得府里的好日子又要回来了似的。 　　楚然这会儿进宫谢恩的路上，脑子还有点儿蒙呢。 　　咋就赐婚给怡忠亲王了呢？ 　　是巧合？还是人为？ 　　林朝林暮跟着怡忠亲王好几年了，对这个人，她也是有些了解的。年纪不大，才刚刚二十出头，跟北静王差不多的年纪。人家北静王妻妾满堂了，他去孤家寡人的，原因也简单，就是他身子不好。据说小时候六七岁的时候生过大病，差点儿没救过来，活下来之后一直也是病病歪歪，时好时坏的。十几岁的时候，也定过亲，赶上孝期，他又生了一场大病，只剩一口气了，好容易救下来，不想耽误人家那姑娘，认了义妹，皇上给赐了别的婚。之后几年，一年也没再定亲。 　　林朝说过，王爷也就是这两年，身子才强健些。因着身子不好，小时候到是有过通房，后来说是都被太后打发了。再之后身子也不允许。如今身边倒是干净。 　　这个当然不是跟楚然说的。是林平家的，闲聊的时候提过一嘴。还是在点评贾宝玉收了一个又一个的那些个事情时候，拿怡忠亲王对比的。 　　赐婚给一个随时有可能会死的王爷吗？ 　　身体强健了，又能强到哪里去呢？ 　　上一回穿到红楼，嫁给摄政王的那个感觉扑面而来呀。咋那么像呢？都是身份贵重，身体不好的王爷？ 　　谢恩的流程还是那一套，皇上还很给面子的到皇后宫里露了一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让元春跟楚然见面。谢完恩，赏了一堆东西，就让出宫了。 　　宫外，贾府接人的车就在等着，一路跟着回到林家，只恨不得马上就跟他们回贾府里去。 　　“老太太说要席开三天，乐呵乐呵，为姑娘贺喜呢。如今采买的人都派出去了。姑娘快些跟我们回去吧？老太太和太太们都等着给姑娘贺喜呢。”赖大家的在楚然身边催。 　　“嬷嬷帮我回外祖母，我得先给父母上香，还要给姑苏族里写信，容我半天的空儿，明日一早就回去。” 　　楚然都想像得到，她若回去，贾府里的人该是什么表现，一点儿也不想见识那些热闹。 　　又让林平家的跟着回去，收拾大观园和院子里的东西，赐了婚了，她得回自己家待嫁，没有接着住舅舅家的道理。更何况那大观园里还有贾宝玉呢，更是不方便了。也让她跟贾母和贾赦贾政说，皇上沿洁简，王爷从来连生日都不说，可千万别办什么宴席了，惹了王爷不高兴，她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怎么说林平家的知道。 　　把人打发走，楚然就真的去给林如海两口子上香了。跪在他俩的牌位前，絮絮叨叨的，说在府里的日子，说她了解到的关于怡忠亲王的讯息，说她的打算和想法。既是报告父母，也是说给林妹妹听。 　　给姑苏族里的信也是真的写了，不过是林成写的，楚然没管。 第153章 穿成林黛玉了（完） 　　“可怜见儿的, 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指着那几件针线过活，以后嫁进王府做主母, 大事小情的，半点不得轻闲, 可不正得趁着成亲之前，好好歇几天？做什么针线，就在家里陪我住着，轻泛几日。” 　　第二天, 楚然一早回贾府, 打过招呼就说要回家备嫁, 做嫁身什么的。贾母拉着她的手，死活不让走。 　　那楚然必然不能答应, “外祖母, 昨日进宫谢恩时，皇后娘娘赏了两位教养嬷嬷, 嬷嬷们说做的针线越多，越体面。今日出门，嬷嬷们还嘱咐不让在亲戚家过夜……” 　　说得可怜巴巴的，表现得就是我也很想住在你们家, 不想干活儿，不想被管着, 所以，老祖母, 您能帮我做主吗？您跟那两个嬷嬷说说呗？ 　　贾母：…… 　　“娘娘给的嬷嬷自然是好的，亲事才定下，你先将就几天, 做做样子，过些日子，我再打法人去接你回来便是。老婆子的面子，还是有几分的。你乖乖听话，别跟嬷嬷硬顶，那些宫里头出来的，最是会调理人，跟她们硬顶，吃亏的是你自己，记下了？” 　　“是，记下了。” 　　“哎哟，老祖宗哎，林妹妹要做亲王妃的，这是大事的事儿，怎么还都板着脸呢？妹妹在家又飞不了，她出不来，难不成咱们还不能去看吗？知道您心里只装着妹妹呢，这回你那金呀玉的，可藏不住了吧？王爷年岁也不小了，我看亲情就是眼前，咱们赶紧给妹妹准备嫁妆是正经。可别抹眼泪儿了，不知道的，还当妹妹进了火坑呢。” 　　贾母就指着凤姐笑，“这凤辣子，才老实待了几天，当你改了。还是这样波皮破落户儿。一径的奚落你妹子干什么？这时候正该求求你妹子，快些想法子把琏二放出来，将来成亲，总得有个人背她让花轿吧？” 　　凤姐心里明着着呢，她跟楚然什么关系，有些事，别人都能求，就她真不张开口，“老祖宗，王爷还不是您外孙女婿呢，咱好歹等着把妹妹送出门子，再打发她办事儿去呀。” 　　拿话儿搪塞过去的。 　　王夫人是一脸急色的看着楚然，几次预言又止，想问问楚然进宫见没见到娘娘，娘娘有没有什么话说。只到贾母先问出来，“进宫可见到你表姐了？娘娘知道你进宫，必是要招见的。” 　　楚然摇头，“没见。只去皇后宫里磕头谢了恩，皇上也在，许是娘娘不方便过去吧。来回身边好些个人，我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也不敢问，只凭着人带到哪算哪。出宫了人还是懵的，糊里糊涂的就出来了。” 　　王夫人就一脸的失望，贾母到是笑了，“你是年轻，没经过。当初我头一回进宫也是一样儿，宫里面门从哪头开都没记住就出来了。以后多去几次就好了。” 　　凤姐马上就接话，让贾母讲一讲皇宫里是什么样子的，老人嘛，就爱回忆，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 　　贾赦贾政也都难得的来贾母院子见了见楚然这个出息了的外甥女，勉励了几句。还张罗着要摆宴，楚然还是拿昨天让林平家的来说的那理由来回复，他们也没坚持。 　　楚然也没留着过夜，下晌就回了林家。林平安的带着人接着在贾府收拾行礼，这回要彻底搬回去的。 　　贾府的好日子并没有按主子们的心意，因着多了一门贵亲就回来。 　　没几日，江南甄家被抄家的消息传回来。他们还是从甄家仆人嘴里听说的。那几个仆人是来送东西的，说是家里女眷的一些细软，怕被官兵搜刮了去，放在亲戚家帮着收藏几日。王夫人没多想，就让收到库里了。 　　贾家与甄家，那是同气连枝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宁府才抄家多久？甄家又抄家。一件一件的事情，仿佛是天上的阴云，压在的贾家人的头顶。连贾宝玉，都知道家道艰难子，在王夫人不知道多少的劝他好好读书，早日考中科举，光宗耀祖之后，都开始读书了。主动跟贾母说，要搬到林妹妹之前住过的院子，好好读书。贾母也同意了。 　　怡忠亲王府，不知道是怡忠亲王授意的，还是下面管事的拍未来主母的不马屁，或是地方主官主动卖好儿。反正是中秋节前，贾琏被提前释放了，当官儿的那理由多的是，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操作的，反正是人放回家了。以前的罪也消了。尤二姐那事儿，也都推到贾珍父子两个的身上，跟他没关系了。人都没了，死无对证的，还是凭他们怎么说怎么是。家里芃哥儿是记在平儿名下的，只当是平儿生的，跟尤氏没有任何关系。 　　楚然并不知道贾琏被放出来的事儿，是他们两口子带了两大车的礼上家里来串门子，才知道的。 　　她能说啥。真不是她托的人。 　　但这人情，得她领。 　　刚好中秋节了，亲王府里什么都不缺，便亲手做了十几样馅的冰皮月饼，让林朝带着给王爷送去，顺便把话了也传过去，只说谢谢王爷让人把琏二放出来。 　　林朝当天晚上当差回来，又给楚然送过来两个匣子，一个里面是几块玉，就是还没有雕琢的玉石。另一个匣子里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一只凤衔牡丹的金丝凤簪。 　　并没有带回来什么话。 　　林朝说放贾琏的事确实不是王爷交代的，但王爷听了也没有说什么。 　　楚然想想，也是，这种小人物的小事，在亲王的眼里，可能真的不值得浪费时间关注。 　　薛家给送的中秋礼也很重，楚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她这不还不是亲王妃呢嘛，追她也没用啊。 　　说来也是巧了，正是因着八月十五中秋节，各种都往京城送礼，林家来送礼的人也多了。接触的人多了，还真让林成扒拉出来一个还不错的人选。这人姓黄，与现在他们住的园子的原主人是族亲，家里原也是江南的大商家。他父亲是庶子，没有继承家业，读书倒是成了，做过江宁的织造，与林如海也算是旧识，前年调到京城做工部侍郎。虽不是油水足实权重的衙门，那也是三品的京官，一部的主官，他们家又缺银子使。黄公子本人也是个上进的，刚刚二十岁，就已经中了举人，书读得好。功利心也不重。还颇有几分侠义心。这样的人，便是入了官场，很大的可能也是清贵的官，哪怕是做了实权的主官，他不缺什么，不贪不占的，风险就大不到哪里去。最重要的，他也不是长子嫡孙，结亲的对象，门第看着不重。本家就是商户，不会看不起商户。 　　看好了人，又仔细的打听过，确实还没有定亲。也没有乱七八槽的毛病。这才让林嬷嬷跟楚然说了。楚然又跟凤姐说。这事儿实在是不好直接跟宝钗说。万一不成呢。 　　凤姐就让琏二去打听黄公子的消息。这就看出来琏二这个人存在的必要了。琏二出门打听了半月，又找了薛蟠，让薛蟠见过，连薛大傻子都没挑捡出来毛病。回去才薛姨妈母女提了。这家世，宝钗就先乐意了。反倒是担心人家不同意。母女俩提心吊胆的等着，就怕人家嫌弃自家的出身，不来提亲，那可真白忙一场了。薛大傻子被亲娘和妹子耳提面命，宝钗甚至威胁他，若是敢提前透出消息去，她就上吊自杀，总算是没有把消息透出去。 　　林成是在黄家老爷子生日，上门送礼的时候，提的。假意问起小公子亲事，听说没定亲呢，才提了一句，常到府里与她家姑娘玩，从小一起长大的舅太太的外甥女，也还没定亲。黄家人也不傻，听出来人家这是要撮合两家意思。林成因着是管家身份，才没直接说做媒的。就细打听薛家的事情。一听是王子腾的外甥女，元妃娘娘的亲表妹，皇商人家的小姐，想着到也算是门当户对。当里没说死，回头就打发人打听这薛家小姐的品行。知道在贾府借住，那肯定得往宁荣街打听啊。宝钗往常积下的好名声算是起了作用，没人不说她好的。黄家就很满意了。回头就请了工部尚书家的夫人做媒人，往王子腾家去透话，王子腾的夫人是正经舅母，直接就做了女方的媒人，这身份地位的，就很够了。两家面子都能撑起来。婚约定下了，薛家都收了婚书，开始走三婚六证的礼了。贾府才收到消息。 　　“才说进宫给娘娘请安去，求了娘娘给赐婚呢，你们偏着急，还当我不把宝丫头的事放心上。”王夫人心里不高兴，怪薛姨妈不等她的消息。 　　薛姨母满脸带笑，她如今得了好女婿，才不管姐姐说什么呢。“都是蟠儿嘴没遮拦的，喝了几口马尿在外面胡沁，不知道怎么就说了宝丫头还没定亲的事。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好那黄家的大爷跟王府的那位林管事在隔壁喝酒，就跟林管事打听了。也是林姑娘平时跟咱们宝丫头好，那林管事肯定夸了宝丫头，黄家这才提了亲。宝丫头到底大了，难得又是这样的人家，哪里还敢耽搁，我也是想着，宝玉……该是配个公主郡主的，姐姐不好说，我是宝玉的亲姨，也不能厚着脸皮耽误的他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事实怎么都是薛家没打招呼就给宝钗定了亲。王夫人能没想法才怪。不过谁在乎她有没有想法呢，拖着人家闺女一直不给个准话，怎么对你们都活该。 　　贾母也是讪讪的，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家孙子被嫌弃了，毕竟年岁相当，人家那孩子可是都有功名了。贾宝玉还啥也不是呢。五品员外郎的儿子，也跟人家三品官的儿子比不了。除了是候府的子孙，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了。接待薛姨妈的时候，就没以前那么热情。 　　薛姨妈也不在意。亲事一样，宝钗也搬离大观园，薛家在京城也有产业，也有宅院，搬出去待嫁了。 　　一转眼，大观园里就只剩下了探春和李纨。 　　探春的亲事就很显眼了，再不定，贾政和王夫人能让人笑话死。 　　可她的身份实在是尴尬，说是贵族小姐，可就是五品官的庶女而已。说身份底吧，还是贵妃的庶妹。 　　做高门正室，她身份肯定是不够。要么就是做妾室，想做主母，只能到小户人家低嫁。可低嫁，王夫人怕人骂她坏了名声。心里到是更愿意高嫁，能帮衬到宝玉的。妾不妾室的，她可不在意。可真的高门，除了四王八公，谁心里没数儿，贾府是个什么境况，甄家又刚出身，谁会想沾上他们家呀。可四王八公，正因为熟，才更没脸往人家里送庶女去做妾呢。 　　“宝玉的亲事，实在也该定了。”王夫人又给宫里送信。 　　元春经过几个月的筹谋，总算是挽回了一点圣心，刚刚发现怀了身孕，只是自己和身边儿伺候的心里有数儿，还没有让太医诊脉而已。收到信，到是不为难了，只要有了孩子，这些都是小事。只让人回王夫人，再等几个月，她自有安排。 　　那就等吧。 　　贾宝玉能等，可有人等不了了。 　　刚进十月，楚然还在家里备嫁呢，真没着急，三婚六证的程度才走了一半，想着怎么也得来年的夏天才能到婚期。她现在日子很轻松。宫里的嬷嬷并不怎么管她的，她规矩没问题，管什么。每日让人往贾府去给老太太送吃的，偶尔带上其他人。礼数不失。有时候林朝林暮回来，暗示王爷念叨什么吃食了，给做上带过去。时不时的王爷那边给这边送点东西，或是布料，或是首饰，或是花啊草的，也算有来有往。 　　就是很突然的，就说王爷出门去温泉庄子，路上吹了风，就病倒了。之后就一日重过一日，很快就卧床不起，人也时醒时晕的了。也不知道是谁提的损主意，也是欺负林妹妹一个孤女没有依仗，就说既然已经定了亲，不如成亲冲喜。皇上也同意了。 　　然后，短短十天，走完了还没走完的另一半定亲的流程，楚然抱着大公鸡拜了堂成了亲，做了怡忠亲王妃。 　　到是不用想怎么应府洞房花烛夜了。之前一直还是是催眠还是用药当中选择呢，这回到是不用了。很安全。 　　大红嫁衣在身，楚然见到的，就是个昏迷着的病美人。骨成了皮包骨的人，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坨，脸上也没剩多少肉，面色发青，一脸的死气。 　　没错，就是死气。 　　哎，林妹妹这是什么运道？ 　　得亏是她来了，要不然，就算没哭死，就算没跟宝玉好，就算平安嫁进了王府，也是个守寡的命呀…… 　　不过她来了，守寡是守不成了。把外衣一扯，让紫鹃取来针灸包，抬头把病号的衣服扒了，就要开始治病。 　　“王妃……”王爷屋里伺候的丫鬟，太监都开口阻止。 　　“少废话，人都这样儿了，不是让我进来冲喜的嘛。我现在是王妃了，我说了算。我说方子，赶紧让人熬药去。”楚然才不跟他们磨叽呢。 　　嘴上说着，手没停下，几十根针，很快就扎下去了。王府的人哪见过这样儿的，平时太医都不用针灸的，王爷贵体哪能随便让人扎，就是有需要也是艾灸。看王妃那手法，倒不像是新手。可是他们怕呀，这要是把王爷扎坏了，屋里的有一个算一个，脑袋都别要了。一个个的，脑子都没听进去楚然说啥了。还是紫鹃，跟着楚然时间常了，习惯了，把房子记下，出门找林朝，安排人熬药。林朝林暮自打林妹妹被赐了婚，在王府里的地位就更高了，是王爷亲信中的亲信，不是管家胜似管家。府里也熟，安排这点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针行一半，王爷就醒了。楚然对视一眼，得，不是肖先生，可以死心了。王爷好像对她会医术的事儿也没惊讶，只是看到她的样子，眼底有惊艳。这很正常，林妹妹的样子，放到哪里，那也是大美人。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惊艳再正常不过。 　　行完针，药也熬好了。 　　让太监把王爷扶起来，楚然拿着药，问王爷，“王爷信我吗？” 　　王爷扯动了一下嘴角，“嗯。” 　　楚然把药送到他嘴边，他没有犹豫就喝了。 　　“王爷放心，您这病，我能治。不过不能急，要慢慢来。您的底子太弱了，要慢慢养。”楚然跟王爷吃定心丸。 　　之后自己到外间休息。 　　都这样儿，别说同房了，同床也不必。合情合理。 　　三日回门，她也没有门可以回。就那么滴吧。 　　满京城的都在看着，这冲喜的效果呢。多数人都在等着报丧。但一直也没等到，一个月之后，等来了王爷和王妃到温泉庄子去养病的消息。 　　这就是冲喜成功了呗。 　　满京城都在热议这一次成功的冲喜事件的时候。锦衣军围住了贾府，抄家。 　　事儿是从贾雨村那里坏了的。东府被抄之后，与东府交好的贾雨村一直就是御使的攻击对象。不过是那些御使实在没什么本事，拿不到有力的证据，还是锦衣军出手，才查出来他那些丧尽天良的恶事。把人抓起来，直接就把贾政点出来了。还有薛家的事，一并被翻了出来。贾赦和贾政也都不是什么清白人，小辫子一抓一大把，直接就判了抄家夺爵，跟宁府第一次抄家时一样，没有直接入罪，只是夺了爵位，抄没家产而已。大事还是抄家的时候抄出来的，抄出来放印子钱的借据了，还有就是藏匿的甄家的财务。全是大罪。 　　这就没办法了，主子们都抓起来，等着查清了罪名判罪。奴仆也先抓，有罪的判罪，无罪的发卖。 　　像是赖大家那样的，也都一并在抄家的范围内。他们都是世奴，哪有自己的家，全算是贾府之内。赖尚荣那官也没得做了，那官本来就来路不正。 　　贾母那么大的年纪了，身上还有超品后诰命在，查也查不到她身上。她的私库皇上特旨，也没人动。不过不动也没剩下多少，都让鸳鸯跟王夫人偷着换出来当掉，没剩下啥了。 　　鸳鸯也被抓起来，老太太自己没人伺候也不成啊。锦衣军上门，人又直接倒了。还是迎春得了信儿，带着人把老太太给接回了家里，安排上司棋的老子娘伺候呢。司棋已经配了刘府里管家的儿子，如今也是管事娘娘子了。迎春进门二年，生了一个儿子，肚子里的又五个月了。在刘家的地位那是铁稳的，上上下下的恨不能把她供起来。因此，接了贾母回去，也没人说什么。 　　楚然接到消息，特意回京来探望，贾母形容枯槁，拉着她的手哭得像个小孩子，“你两个舅舅，也是罪有应得，救救宝玉，救救宝玉……”到了这时候了，一心只想着宝玉。 　　“您放心，有娘娘呢。没罪的，自然无事。” 　　贾母就松开了手，“是，有娘娘呢，有娘娘呢……”转身躺下，就再也不理楚然了。这是冤她不肯伸出缓手呢。 　　那这也没法子呀，她能怎么援手？没罪的肯定会放，有罪的她肯定不会求人给脱罪就是。 　　“老太太糊涂了，妹妹别在意。这些事本不该求妹妹的，你只要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迎春是越发的历练出来的。 　　楚然摇头，哪里跟老太太生气，不让她说，拉着她手，给她号脉，“二姐夫可说什么？你别瞒着，若他对你不好，就与我说，我找人打折了腿给你出气。你这身子重，可不能大喜大悲，对孩子不好。千万记着二嫂子的教训。放心吧，只要没犯过罪，很快就能放出来的。已经打发人去牢里交代过了，不会为难。你千万好好的。” 　　迎春低头，脸有点儿红，眼圈更红，“我是真庆幸到了他们家，只有安慰我的，没为半点为难。我是个没本事的，什么都做不了，全仗着妹妹了。” 　　“怎么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若是没有二姐姐在，老太太怎么办？你刚刚不还要我好好的，我也把那话送回来给你。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又留下一车的药材，交代了老太太的一应吃穿用度都由她负责，才离开。牢里她这个身份是去不成的。回了林家的园子，找了贾芸来，他是旁支，又没在贾府里做事，抄家也跟家没关系。他是一直管着凤姐的那些私产的。这会子他也是用尽了法子在跟牢里打探消息。楚然让他去牢里探监，安牢里人的心，没罪的只安心待着就是。又给了他一些钱财，让千万看住了，别让人私下里为难人。还让他想法子把贾兰、巧姐儿、萱哥儿、芃哥儿带出来。稚子无辜，犯罪也牵挂不到他们身上。 　　贾芸倒是个有能为的，带着楚然给钱财，辗转腾挪的，再加上林管家早就跟京兆尹衙门打过招呼，别让为难贾府众人，衙门里的人也知道贾府有人关照。又收了钱，还真让他把人都给接出来了。楚然也没把人领回王府，只放在园子里，让林平家的带着。巧姐儿几个对林平家的都很熟悉，她也大了，能帮着带弟弟了。住着没有问题。 　　案子判得很快。下人们也都不是啥硬骨头，一上堂，什么都招了。贾赦贾政犯了流刑。邢夫人王夫人都有放印子银，判了罚为官奴。其他的主子，到是都没查出来什么问题。贾琏因着上一次的坐牢，因祸得福了，那次已经罚过了，到是再没查出来啥问题。凤姐查出来当初铁槛寺那事儿，可那张家不承认，事主都不认，那就没法子了。她身上也再没查出来违法的事。所以，除了四个长辈的，小辈儿的，都无罪释放了。 　　下人们，有罪的，判罪。无罪的，发卖。贾芸想法子，买下了几家。他是个明白人，并没有烂好心，只买了小红一家，鸳鸯，琉璃，等几个老太太身边伺候的。别人都没管。 　　等贾琏和凤姐、平儿出来，想买谁，想救谁的，自然由贾琏去跑。他也不敢跑了，便是知道凤姐留了点儿后手，也知道得养三个孩子呢，真养不起那么些奴才。再一个也是，等他去买的时候，好的早上别人挑走的。剩下的像是赖大家的那样儿的，养得跟官家太太似的奴才，他也用不起。任凭他们怎么求，他也没松口。 　　官里还里留了两处二进的院子给贾府众人过活。算然而然的，就分了家。贾琏带着大房的贾琮过活。二房还有李纨母子，贾宝玉、贾环、探春和赵姨娘周姨娘。李纨是节妇，她的财物都还给她了。人家二话不说，带着财物买了个院子另过。分家了。剩下贾宝玉和赵姨娘娘仨，赵姨娘可下成了长辈，拿上当家主母的桥了。又是要发卖周姨娘，又是要赶走宝玉的。还是探春，拿着对牌存单，取出了一部分存在楚然那边的点心铺子的分成，这几年，已经有几万两银子了。取了五百两出来，她就是当家人。谁有钱谁是大爷嘛。赵姨娘为了不饿死，只能乖乖的听话。 　　贾琏去迎春家接贾母，老太太听说孩子们都放出来了，心里一松。又听说俩儿子都流放三千里，又是伤心。这大悲大喜的，怎么受得了。当时就又倒了。迎春不让接，贾琏不依，老太太都这样儿了，谁都知道时日无多，怎么能让死在孙女家里。强行给接回家了。接回来人就一直昏迷着没有醒过来。楚然来看过两回，也没什么好法子。她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必死的人呀。 　　忙忙叨叨的，进了腊月，日子才算是稳定下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元春与王子腾暴毙的消息先后传出来的。 　　贾母那天回光返照，突然醒过来，鸳鸯喂着还吃了半碗粥，宝玉和琏二凤姐并几个孩子都陪着唠了半天嗑。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交代了遗言，小辈儿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一人给两千两银子，剩下的全都给宝玉。 　　刚交代完，就收到了元春的死讯，老太太听完就昏了，当天夜里就咽了气。 　　元春死了，到是给她的伯父和父母挣了命回来。贾赦夫妻和贾政夫妻的罪皇上都给免了。贾赦没等到旨意到就死在了流放的路上，邢夫人听到旨意乐死了。贾政到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王夫人听说娘娘死了，就撞了柱子自杀了。 　　贾政回来，带着家里的男丁一起，扶着老太太和贾赦的灵柩回金陵老家安葬。 　　贾母的私库，还剩下的东西，满打满算的，把能卖的都卖了，也剩不下三万两银子。去了丧葬的费用，就下两万多两。贾琏和凤姐主动放弃了。探春也不要。已经成亲的都没要。李纨想要，没人理她。贾琮贾环一人得了两千两，剩下的都给贾宝玉了。 　　到金陵的时候，在码头上下船，贾政摔了一跤，也不知道摔到哪了，一下子摔死了。到是不用再去一次灵柩。有去无回。 　　回来之后，贾宝玉也没条件招猫斗狗的了，不安心读书他也坐不了别的。没了那一僧一道，没有诅咒，也没人勾搭他出家去，有老太太的遗产，到也吃喝不愁。袭人人家被她哥哥买回去嫁人了，看都没来看过他一眼。身边只剩下一个晴雯，照看他倒是精心，也不藏私心。 　　楚然一直陪着王爷在温泉庄子上住着，贾府里的事儿，都是下人传回来的。还有就是，温泉庄子离刘姥姥的村子不远，十几里路的样子。也常能听到那边儿的消息。 　　除了老太太的丧礼，她回京里尽了义务，再就没进过京城。 　　各人有各人的日子，她能做的都做了，没理由管谁一辈子。只安安心心的在庄子上当王爷的私人医生。 　　每日针灸加汤药，大半年的时间，大半年的时间，能下床了。每日再泡上小半个时辰的加了药材的汤子。保命肯定是没问题的。 　　楚然每日除了针灸的时候跟王爷能见到之外，给自己安排了很多工作，王府里食谱医书都更多，有的研究呢。只为了跟王爷保持距离。 　　所以，一觉醒来，发现又换了地方，也先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整天想法子怎么躲了。之后就是安心，没什么不放心的，王爷身体已经调理得差不多，剩下的治疗需要的方法和药方，都是现成的。她走了，林妹妹回去，也完全可以治得了。至于说两个人怎么相处，那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那边放心了。才有功夫回头关注，新环境是哪。 　　还是古代。 　　既不是她的盐帮大堂，也不是跟肖先生的豪华大船。更不是玄幻大陆的肖城家里。 　　这会儿她正躺在床上，看床的年代，像是清朝的风格。屋子很大，但是很空，用具看着也都很陈旧。这是个大户人家，但是家道中落？ 　　为啥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她扔到异界了？ 　　楚然没急着接收新身份的回忆。第一件事是想召唤系统里店。可惜，这种被算计的穿越，系统直接都是断联状态。只有空间能用，系统已死。 　　太完蛋了。 　　楚然现在心里想得就是，等她回去的，管不了什么因果不因果的，也不管以后会不会成为小黑手儿了。一定去找那个叫肖琅的，弄死他。不报了这个仇，她就不姓楚。还有系统，随便就让人钻空子，她必定要投诉到死，不给赔尝决不罢休。再想想，那肖琅也是够玩蛋的，你想找肖玙的麻烦，你找他本人去啊，你搞我干什么？ 　　神经病嘛。 　　再怎么吐槽，也得接受现实了。先看看背景再说吧。 　　嗯…… 　　才刚刚躲开怡忠亲王，又到了最著名的怡亲王的身边。 　　哦，不对。现在的十三爷，还只是十三爷呢。离铁帽子怡亲王，还早呢。 　　如今是康熙五十七年，这里是十三皇子府。十三爷还是个光头阿哥。光头阿哥不算，还被皇上老爷子一句无事不要出府了，给变相的关到府里关禁闭，已经是第六年了。六年时间，两口子没有出过王府，断绝了一切的应酬。与外界差不多断了所有的联系。大门紧闭，出入只留下一个角门。给下人出去行走的。 　　因着没应酬了，还有开府时候皇上老爹给分的皇庄和之前十三爷宣赫的时候积下的产业，一年也有五六万两银子的收入。足够府里的开销，还能有不少的结余。 　　关着门过日子，也没别的事儿。十三爷的腿伤了，行动不便，也没法子练武练剑的，只能往琴棋书画上打发时间。女人也就是后宅里那点儿事。安排好满府人的吃穿用度就完事儿。连妾室争宠的事儿都没有，到了这个境况，还有啥好争的，不过是相依为命罢了。 　　两口子感情到是突飞猛进，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出蹦。十三爷也不往妾室屋子里去了。反正在家也没事儿，很闲，两口子看孩子的时间到是不少。十三爷亲自教养几个大的。福晋带小的。 　　再没别的事。 　　要说为难，也没谁为难。太子虽然倒了，十三爷还有他的好哥哥四王爷呢，四王爷的权势不说首屈一指，也差不多。连大爷和废太子都没人为难，更别说十三爷了。 　　除了憋屈，好像也说不上多惨。难的只是心态能不能放平而已。 第154章 十三爷两口子1 　　这里的十三爷, 少年丧母，在德妃的宫里养大，跟十四是真真正正同进同出过几年的。允文允武, 跟兄弟关系也都相处得好。当然，这也跟十几岁开始，就被他皇帝老爹栓在裤腰带上走哪带哪有关系。皇上喜欢他，他的人缘自然就好。四阿哥那冷面王, 跟谁都不亲，孤臣一个，亲弟弟都交不下，也能跟他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 　　他还带兵打过仗，十几岁上就带兵，皇上还说过他有卫霍之风。具体的打的是什么仗, 楚然记忆里也找不到。被关禁闭之前，他以皇子的身份，监管过邢部。是少数几个有监部之权的皇子之一。还跟四阿哥一直到黄河赈过灾, 杀过贪官。数次陪皇上下过江南, 是见过世面世情的皇子。代皇上祭过泰山, 谒过皇陵, 是连太子都没有过的殊荣。但他一直没有爵位, 就一直是个光头阿哥。没有禄米金银可领, 只有开府里的二十万两银子, 和自己经营的收益养家活口。 　　所以, 府里人口相对的简单。 　　生了长子的妾室瓜尔佳氏已经没了, 长子弘昌一直是嫡福晋教养。还有两个侧福晋，两个格格。 　　总共就五个女人。 　　五子三女，大的十二了, 小的还没到两岁。侧福晋乌苏氏有一子，富察氏有一女。长子和长女都是瓜尔佳氏侧福晋生的。剩下的三子一女都是嫡福晋生的。也能看出来两口子关系确实是不错。 　　家里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儿了。 　　更具体一点来说就是，除了孩子们无忧无虑不知愁，身体还行，大人身体都不咋滴。最健康的就是嫡福晋兆佳氏了，人家是有好基因。老爹马尔汉不久前刚刚去世，享年八十五岁。六十岁上才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关柱。就说身体硬实不硬实吧。除了嫡福晋，府里这个情况，也没啥可争可抢的，说句不好听的，一个光头阿哥，死子儿子都没有爵位继承，争啥争。俩侧福晋一人带个孩子悄迷迷的在侧院里过活，基本都不足院子，身子说不上多好，大病没有，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在楚然看来就是运动少导致的抵抗力不行。两个格格，都跟林黛玉似的，几一吹就倒，住一个院子，都还算年轻的，没到二十五岁呢，无宠又无子的，活着苦哈哈。只要不短了吃喝，就不敢说话。 　　最严重的还是十三爷本人，他那个上了史书的鹤膝风病，非常的严重，还一直没有大夫能根治。四王爷每年都会送几个大夫进来给看病，也没见到啥效果。府里门人，以前的下属，都想法子找大夫找偏方，时常也往府里送，都啥用。 　　现在的情况就是，去年皇太后薨，皇下生了大病，两个多月才好，十三爷是个至孝的人，他被圈在府里出不去，既不能参加皇太后的丧礼，也只能从四王爷那里得到一点有关皇上病情的只言片语，二月的时候，又有翰林院的一个叫朱天保的上折子请求复立太子，被诛。他又填了心事。 　　长时间的思虑，加上茶饭不思，腿上的病又复发了，重到下不了床。还只让府里常驻的大夫按着老法子治就算，不让把消息往外传。这人太要强，也太骄傲，不想靠着病情博取同情。更不想让身体不好的父皇因为他的病伤神。当然，也是因着久病了，对治愈也不抱什么希望，心灰意冷的，撑到哪里算哪里了。 　　现在的时间是农历的六月，京城开始到了最热的季节，闷在府里头，病是越发的不易好了。 　　楚然接收完全部信息。感觉自己清楚来这一趟的任务了。就是要治好十三爷的腿啊。十三爷之于雍正朝的作用，不言而喻。要是能治好十三爷，让他跟兆佳氏一样活到七十八，你看看乾隆那大猪蹄子得不得老老实实的，至少不会让他作天作地吧。或是能通过治好十三爷的病，进而影响到四王爷的身体，让他能多熬上几年，也算是功德一件。 　　隐隐约约的，楚然好像也能感受到一点儿来自肖琅的恶意了。上次让她变成林妹妹，那是跟贾宝玉之间有木石情缘有诅咒的，万一她受影响，对贾宝玉有感情了呢？或者是后来，跟那位怡忠亲王有感情了呢？是不是就算跟她和肖玙之间下了蛆。还有这一回，跟十三爷可是合法且生了好几个孩子的恩爱夫妻，十三爷可比贾宝玉什么优秀不是一点半点，是不是也算计着她会不会心动呢？ 　　用心之险恶，值得杀他八百回了。 　　看着是没什么实际的危险，没病没灾的，竟他娘的搞精神攻击，不要脸。得亏她人品过硬，对肖先生忠诚专一，不然，真偷偷摸摸的在系统里查不到记录的异世界里出了轨，那你说以后跟肖先生过日子，心里多隔应得慌。 　　心里想着，大不了这一回，治好了十三爷的病，就自己兵解，散了灵魂把身体还给原主就是了。不在系统任务里的世界，杀人就杀人了，爱咋滴咋滴吧，回去系统要敢扣她幸运值，必要投诉到死。再说了，都说好了回去杀人的准备了，还差多加一回了？ 　　心里做好了决定，就没什么可怕可犹豫的。 　　看看外面的天，太阳都偏西了，该是摆晚膳的时候，怎么屋里还没动静呢？掀了身上搭着的薄被就要起来。这大夏天的，身上本来就穿着三四层，歇个午觉还盖被子？热死个人去。 　　“福晋醒了？”才一动，坐在炕边脚踏上坐针线的梅香就起来了，看那东西，是件细纱的褂子，该是给弘暾做的。嫡长子，八岁了，正是淘出花儿的年纪。 　　“几时了？怎么不叫我？爷那边儿怎么样了？喝了药吗？弘?喂了没？”再是人口简单吧，若大的王府，百十口子，吃喝拉撒的事儿就不少，十三爷又疼了，全指着她这女主人一个张罗，连个帮手的都没有，也不清闲呢。 　　“酉时一刻了。您也累了这么些日子，一直没得闲，好容易歇下了，齐嬷嬷不让叫，让您好好歇一会儿。小主子们都好着叫，五阿哥刚刚喂了饭奶娘带着去演下场消食儿了。珍制坊的牛掌柜下午又送来一位王大夫，说是在北边儿有名的治腿疾的大夫，来给爷看腿，刘大夫说，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只是他那法子忒吓人，要把肉都刮去，还要刮骨头。哪敢让他那么治，只开了方子，用药慢慢养着。爷不让惊了福晋休息，已经喝了药，不那么疼，能睡一会儿了。”梅香是身边四个一等大丫鬟里最得力的，嘴皮子利落。 　　楚然边听着，还是下地，梅香给她穿鞋，收拾衣服。“我去看看爷。回来再摆饭吧。” 　　收拾完，另一个丫鬟兰香进来问是不是要摆饭，十三爷病着，饭是不能按点儿吃的，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福晋的饭是摆在主屋自己吃的。楚然没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嘴上说是先去看十三爷，还是先去看了孩子，弘?刚两岁，就在主院厢房养着。又去看了小格格嘎珞，和几个小阿哥。小的奶娘带着吃饭呢，吃完的去演武场消食儿子。大的能自己吃饭了，早都吃完也去消食儿了。又往演武场走了一趟，看几个毛孩子正疯跑着玩儿呢。交代了身边跟着伺候的人，别让玩儿太晚，才转身往前院去。这府里的孩子，没去宫里读书，也不用去宗学，只要府里，由他们阿玛亲自带，比一般的皇子府里的孩子活泼些，兄弟间的感情也好。 　　十三爷生病之后，就挪到前院的书房住了。他那腿上会流脓，敷膏药啥的味儿也不好，再加上身上有病，畏寒，大夏天的，疼起来一身的冷汗屋子里都得加火盆，两口子温度也一致。 　　说是书房，当然是单独的院子，大三间的正屋。卧室在最里间。院子里小厮正看着炉子熬药，外间两人大夫自在小声的探讨着医理，管家在旁边陪着。里间十三爷贴身的太监王进宝带着两个小太监在看着。 　　十三爷躺在床上，闭着眼，表情平静，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人很瘦，病痛折磨的，也胖不起来。头发散着，脑门头发茬儿有点儿长，至少得有半个月没刮了。父母在不蓄须，脸上干干净净的，五官是好看的，眉宇间有郁气。 　　“福晋。”王进宝给楚然行礼。 　　楚然点头示意听到了，刚想说出去说。床上的人听到声音，唰一下的睁来眼睛看过来。 　　楚然差点儿笑出来，若是不是时机不合适，都想说一句，“爷，您来啦。” 　　这人，总算是没失言，真追过来了。 　　之前想东想西的做那么多思想准备，都别做了。 　　“都先出去吧，我跟爷有话说。” 　　先把人都打发了。 　　才坐到床边儿上，小小声的聊天。 　　“怎么找来的？你系统还能用吗？我的联系小了。” 　　肖先生点头。 　　“我要投诉，什么破系统，太坑爹了。体验感过差。漏洞太多。先这样儿，你帮我转达一下，等我回去的，非得把开发的公司告到破产不可，你交了多少钱？是不是又倾家荡产了？”楚然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已经关闭了所有科技水平高于系统应用的时空通道。这次我来，是免费赠送，算是补偿。”要不腿上实在难受，肖先生要笑起来。 　　“这算什么破补偿？不行，太少了。至少得把交易手续费免了才行。等我回去的。哼。”楚然表示，很不满意。 　　“投诉还是算了吧……” 　　嗯？ 　　凭什么算了？ 　　“开发的公司正是六大家族。肖家占最大的股份……” 　　所以，你投诉了，最终损失的还是自己。 　　…… 　　“真够大公无私的，大股东还一样儿收费啊？还扣你幸运值啊？” 　　“一视同仁，这是必须的。” 　　这个她当然能理解。越公平才能越长远嘛。就是一直被坑，很不甘心罢了。 　　想想肖先生来了，楚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来了就好了。我刚刚都打算好了，治好了十三爷的腿，就自杀死回去的，这题真的太难了，我不会做。” 　　肖先生就带着好奇的看她，“你还去过别的世界了？” 　　嗯？“去过啊，你不知道？” 　　“不知道。你一消失我就让系统排查，前后也就是在半天的时间……去哪了？很难吗？” 　　“嗯，还行吧。成林妹妹了，就她身体不好嘛，一直调整身体，特别难。”至于什么诅咒啊，情劫的，算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那看来，补偿是低了一点。回去再细谈。” 　　“嗯。那现在怎么着啊？” 　　人就是这样，没有依赖的时候，她自己什么都能想好，谁也不靠，也能活下去。可自家男人来了，不自觉的就想依靠了。凭啥不靠呀，自己的男人。她可没有什么大女人的心，怎么舒服怎么活着最好。 　　“先治腿养身体吧。还有四年的时间，反正也出不去。把身体养好了，教教孩子，研究研究武器，也挺好。还有就是，我也得适应适应，把这位十三爷与各方的关系都捋一捋，九龙夺嫡，太伤王朝的元气了。咱们既然来了，我得想想，怎么把损失降到最小。” 　　行吧。你有计划就行，清朝呢，对女人实在说不上友好。实在是没多少发挥的空间。 　　“先吃点镇痛的药吧？就这么挺着干啥？不遭罪呀？”楚然看肖先生脸上又在冒虚汗了，一边给擦汗，一边出主意。您一大影帝，表演一下不就得了？干啥真受着？ 　　“我得感受一下疼痛的过程，才能知道坏死的地方有多少。遭一回罪，刮骨疗毒，当然得刮干净，要不然，吃了药下去，还是得把毒都激出来，遭二遍罪去。” 　　药理她当然懂。若是不做弊，只用这时空的医术，就是内外兼治，外面刮骨，辅以汤药，能好上十年八年的。过后只要保养跟不上，还会再犯，就得再刮，等上了年纪，痛就能把人痛死。要想一次就根治，还是多少得做点弊的。用好药，先把病毒都激出来，再刮骨，再用灵雨水之类有灵气的药材滋补调理才行。 　　“怎么让大夫按你的方子治呢？咱们俩原身之前都不会医术吧？” 　　“皇子们都懂医理的，这事你不用管，配合我就成。” 　　行。 　　楚然没在书房多待，定好了计划，知道人来了，心就踏实了。出了门天都黑透了，又到各院看了一眼孩子们有没有安置，才回主院。 　　兰香是看她前脚进了院子，才让小丫鬟去厨房传膳。 　　进屋换了轻便的衣服，洗漱完，饭就行了。六菜二汤，两样儿主食，用巴掌大的小碟子装着。量到是不大。但是并不简陋。 　　不过天都这么晚了，其实最好还是不吃。楚然只尝了两筷子，就让撤了。 　　早早的就上床休息。 　　第二天开始，十三爷的身体开始急转直下，疼得受不了，腿上腐坏的地方有三四块变成三四片，又变成七八片，两多腿，快没有好地方了。 　　人也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谁都看出来这情况已经坏到极致了。王进宝和管家急得不行不行的，到底跟福晋请示，要不要给皇上上个折子，报一下病情。其实就是上准备后事的意思了。 　　福晋眼圈儿红着，咬着牙，同意了管家的意见。刚好先去雍亲王府上送信，让四王爷帮着往上报呢。十三爷“刚巧”醒过来了，“就用王大夫的法子试试。不要去打扰皇阿玛了。” 　　“爷……”满屋子的人都劝。那可是刮骨割肉啊。腿现在都这样了，要刮干净 ，跟凌迟有什么区别？ 　　十三爷闭上眼，“治吧。也不能更坏了。” 　　满屋子人就看福晋，楚然闭闭眼，状似特别艰难的做下决定，“治。” 　　府里的刘大夫心里很清楚，这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没有说什么，只弯腰行礼，“福晋放心，老朽以性命担保，必保阿哥爷性命无忧。” 　　“别只保住性命呀，好歹想想法子，有没有什么药，给止着些痛，别让这么痛着不行吗？治病的时候，爷这身子板儿，能撑得住那疼不？咱们爷可是病了好些爷的，这一场也两个多月没下了床了。你们不能拿他当关二爷对待。” 　　刘大夫对这个，把握就大了，“麻沸散小的会配。爷的病只在腿上，再用针把穴位封上，会有效果的。”都能下刀子了，针灸什么的当然也就能随便用了。 　　“那就治吧。需要什么，跟更甘说，让他给准备。”更甘是管家，楚然又交代他，“咱们府里没有的，先去雍王府借着用，以后想法子还了就是。只要能把爷的腿治好，怎么着都成。” 　　“是。” 　　之后就是准备专门的床，把腰露出来能下针，还得把人绑着。怕万一手术过程中疼得动，又准备专门的药浴桶。不过那个不着急，在好肉长出来之前，县不能泡澡呢。 　　这些都是大夫的事。 　　楚然这个主母，要做的就是安排好府里的日常。这个反到是小事了。弘昌十二了，弘暾也十岁了，能当半个大人用了。外院都交给他们俩，府门关闭，也没多少事，更不会有大事。内院，让齐嬷嬷带着人看着就成，都是按步就班的。孩子都教给乳母，再让她身边的丫鬟竹香菊香每日几趟的看着。她就能每天在书房的外间待着，陪着了。 　　两天时间，工具、药材都准备好了。 　　楚然就在床边上坐着，拉着肖先生的手。看着他喝下麻药，看着刘先生封住穴道，看着大夫们退下他的裤子，露出来削瘦的肿胀起着白泡流着脓的腿。然后就看着王大夫拿着刚刚打造出来的全新一整套刀具，在火上烤了又烤，又在酒里泡了又泡。开始刮骨割肉。把腐肉一点点刮下去，露出变黑的骨头，换了刀，再把黑色骨头乱到见了白色的。上了药，再把外面最外圈的腐肉刮到流红血，上药，止血，上药。刘大夫用针配合着止血。然后再进行下一片。 　　肖先生是吃了药的，能让痛感减轻，却不失去知觉的药。再减轻也不是疼的。楚然能感觉到他疼得发抖，给喂子不少灵雨水。一直给擦汗。 　　刮到第三块的时候，王进宝看不下去了，十三爷已经昏过去又疼醒了两回了。“不能让爷养几天，恢复点力气再往下治吗？” 　　“不行。这脓水流过的地方，就会再犯。零碎的遭罪更难受。”刘大夫解释了一句，主要是跟十三爷和福晋说的。 　　“听大夫的。你去取子参片来给爷含着，补补气。”楚然不让王进宝瞎掺和。还歇一歇？怎么想的？治病还带歇的？今天疼一回，明天再疼一回？ 　　把人给打发了，屋里算是消停了。只剩下病人，楚然和两个大夫。没让那么些人在边儿上伺候，都在外间侯命呢。也是一般人看不了这个治命的场面。 第155章 十三爷两口子2 　　整人治疗足足花了两天一夜时间。越到后面, 时间越长，实在是病人身子太虚，只能坚持一会儿就会昏过去。昏过去再醒过来，坚持得时间更短。怕他坚持不住, 再加上大夫也得休息吃饭喝水上厕所的。 　　楚然就那么不眠不休的陪着。到第二天, 弘昌弘暾都在边儿上陪着他们阿玛, 孩子大了，知道心疼父母，有担当了。 　　所有的患处都处理好, 十三爷就直接晕过去, 沉醒了。楚然陪了两天一夜，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汗湿得透透的。 　　俩大夫站都站不起来，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 人都脱力了。直接一屁股做到地上。王进宝安排了人把人给背着送回他们住着的院子。 　　“额娘, 您先回去歇着吧，我看着阿玛。”弘暾让楚然休息。 　　“是啊, 嫡额娘，这里有我跟二弟呢，阿玛醒了就让人告诉您去。”弘昌也说话了。 　　也确实是坚持不了了。 　　就把这边交给俩小子，楚然带着人回主院。走路都发飘了, 是丫头给架回去的。 　　回屋里先洗澡，洗着洗着就在浴桶里睡着了。梅香把她叫醒了, 强挺着爬回床上去的，沾上枕头就接着睡，丫头们悄悄的帮着她擦头发，也不敢吵了她。 　　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 饿醒的。起来喝了参汤，又去书房看了肖先生，王进宝说中间醒了，洗了小半碗的粥，又睡下了。王大夫也在，一直在观察伤口，说情况很好，伤口已经在结痂了。俩小子一个在外间的软榻上眯着，一个在床边儿趴着。 　　楚然也没管。就让他们锻炼锻炼吧。 　　回来又去看了几个小的一眼。才又回了主院，接着睡。 　　再醒过来，太阳已经在中天。 　　整个人身体都是酸软的。 　　又是饿醒的。 　　梳洗完，再到前院看病号。 　　十三爷已经能坐起来了，靠着床边在喝药。 　　“感觉怎么样？” 　　“从未有过的轻松。王夫人圣手。” 　　这功劳只能让王大夫领了。 　　楚然特别配合，流下了劫后余生的眼泪。“我这命，都吓没了一多半。”又找俩孩子。 　　“让他们回去休息了。”他醒了，其实就没问题了，俩孩子到底小。熬了两天，也快熬不住了，头一回儿经事儿，孩子也是又急又怕，别给孩子熬坏了。 　　“胡闹。刮骨割肉，谁同意你那么糟践自己的身子了？” 　　两口子正说着话呢，外间传来威严的男中音。人未到声先至，紧跟着四爷和四福晋就进来了，四爷一脸铁青，满眼的埋怨。四福晋也是一脸的焦急。 　　楚然赶紧起来行礼。四爷嗯了一声，就坐到床边看他十三弟去了。 　　楚然一看大佬这是生气了，估计是嫌弃她没有照顾好他的亲亲十三弟，让冒这么大的险呢。 　　她能说啥呀。跟四福晋手牵手的到外间说话。 　　“你胆子也太大了，老十三胡闹，你也跟着他闹？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好？刚刚听府里的管事去借药材才得了信儿，我这心都不会跳了。你四哥急得什么似的……”四福晋是个稳重的人，平时说话慢条斯理的，从打扮到气质都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一些。 　　看出来是急着来了。这两位那向来是一丝不苟，半点儿错处不会带出来的，身上的衣服还是常服呢，一看就不是外出的衣服。也没戴多少首饰，确实就是府里家常的打扮。肯定是得了信儿直接就出门了。 　　“这不是没法子了嘛。这些年，府里找的大夫，太医不算，四哥就帮着找了多少大夫来。就这个王大夫说的法子，之前也有几个大夫说过可以试试，别的法子试过多少，都没有用。前几天，看着都不行了。我说让人去求了四哥帮着往宫报吧，爷自己醒过来不让报，非让试这法子，说反正也不能更坏了。我一想也是，就同意了……”楚然得解释呀，在外间说的话，里间也能听到的。 　　“那也太莽撞了。”四福晋还拿手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样子。 　　“四嫂别骂我了，我也要吓死了呢。身子整个都是麻的，现在还提不起劲儿来呢。弘昌弘暾守着他们阿玛两天，也才打发回去睡。”楚然拉着四福晋的袖子晃啊晃。 　　把四福晋给晃得都笑了，还撒上娇了。这谁家有大姑娘的，过了十五都很少有这么跟娘亲撒娇的。你多大了？俩十五了吧。直接拿白眼翻楚然，“没见过你们这样儿当爹娘的，才多大点儿的孩子，吓着了怎么办？” 　　“他们也大了，总得经事儿的。”这要是十三爷挺不过来，那他们还不得顶事儿呀。历史上十三爷死的时候，继任的怡亲王弘晓才八岁呢。谁管你成年没成年。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四福晋知道，里屋的四爷更知道。 　　“给你们带了药来。”四福晋拉着楚然出门，指着两车的东西给楚然看，然后又到正院，问她治病的过程。也是留出来空间给人家哥们儿说话。 　　这会儿的四福晋，亲儿子大阿哥弘晖没了十几年，娘家也不得力，四阿哥又跟小年糕过上了小日子。对她是只有敬没有爱，两口子过得跟同事差不多。反正只要她活着，四福晋就不会是别人。她本人也是万事随着四阿哥的脚步，跟丈夫保持高度的一致。四爷跟十三爷关系好，她就跟十三福晋好。十三爷被圈禁，十三福晋退出社交圈之后，四爷跟别人都不好，她在福晋堆里也就跟谁都不近，跟十二福晋风格差不多。一言一行都跟拿尺子量过一样，让人挑不理来，但也一点都没有亲和力。 　　也就这一个闺蜜了。因着在圈禁，实际他们也是不该进来的，不过皇上没明确的说出圈禁的旨意，只说让在府里反省，没事儿别出门了。变相的圈禁，到底没让兵丁把守，也不是就非得不能来做客。只是关了几年了，这还是头一回来。要不是天大的事儿，也不好这么强行进来的。 　　好几年没见面了，能聊啥？就是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难处，有没有需要的东西。还有就是孩子呗，问问孩子们的功课，身体。“那几个妾室可安稳？你也别只一径的好脾气，该压制还得压制。” 　　“府里这情况，爷的身子又不好，有什么不安稳的。我也不为难他们，孩子也让他们自己带着。爷这两年也不往别的院子去了，再省心没有的。” 　　四福晋与四爷，从来就没有琴瑟合鸣过。早年四爷是跟李氏过小日子，后来小年糕入府，又跟小年糕过起了小日子。中间耿氏和钮祜禄氏生下四五两个阿哥，也没得了宠。人家两口子更像是合作伙伴，像战友，能把后背留给对方的那种可以生死相托的战友。但就是没有爱情。大家族的女孩子，早在成亲之前，受到的教育里，就没有爱情那一项。兆佳氏十七岁嫁给十三爷，成亲之前，家里教的也是怎么压制妾室，却没有教抢男人的。正室能不能在后宅立足，跟有没有宠，关系不大。像是五福晋，七福晋，也都没有孩子，侧福晋也是三五个的生，怎么了，位子一样铁稳的。 　　所以，没什么不能说的。老爷子二十几个儿子，真跟嫡福晋关系好，生的孩子最多的，本来就少。 　　“安稳就好。我们不能常来，需要什么，打发人去府里或是找我或是找你四哥，都能办了。千万别忍着不说。你看看你这屋里，东西都是旧的，回头我给你送新的来。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这也就是跟十三福晋了，换个人，四福晋不是这样说话的。 　　“不瞒四嫂，有新的。我是用惯了旧的，懒得换。也不用讲摆场做面子活儿了，咋舒服咋来呗。不爱不折腾。这几年在府里待着，我都懒散了。”楚然往炕上一歪，一点儿不把四福晋当外人。 　　四福晋看她坐没个坐相儿的样子，就笑，也不管她，自己习惯性的坐着板板正正的。“你是太懒散了。等明儿个十三弟命好了出去当差，你也这么懒着？” 　　“唉。这是跟四嫂说，我到是觉得这样儿挺好的。往常那些迎来送往，有几分真情实意，还不都是虚假应酬？笑几分都有规矩，以前天天过那样的日子还不觉得怎么着。现在再让我过那种日子，想想我就打怵。现在这样儿，爷天天在我眼跟前儿待着，孩子们也在身边儿，我都眼看着，平平安安的，不用担惊受怕，不愁吃不愁喝的，除了出不了门，也没啥不好的。可就是以前，除了到各府上应酬，也就能去京外园子里散散就算出远门儿了，也没见到啥不是。”只要别太有上进心，随遇而安一点，外面有大佬罩着，没人欺负，小子不知道多好过。这种日子，大概就是贾宝玉之流最理想的生活状态了。 　　四福晋拿手点她，“越发的胡说了。哪有只想着把男人关在家里的。不像话。” 　　楚然只笑，也不反驳。 　　“好久都没出门了，嫂子跟我说说，其他家都怎么样了吧？”那么些妯娌呢，吵吵嚷嚷的，以前常见，这么久没见了，还挺想的。主要楚然本人好奇。 　　“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你也都知道是啥样儿的人。只是八嫂没有以前那么张扬了。一直陪着八爷在府里养病，也不怎么出来应酬。几个小弟妹，你也没见过。跟咱们也不能贴心贴肺的，差着好几十岁，聊都没有话聊。我这整日家在家，只能跟丫头们打叶子牌打发时间。那些个什么御史也是添乱，瞎上什么折子。早前还听我们爷说，求着皇上，给十三弟个差事干，又让他们给搅和了。你要是能出去，好歹我还有个伴儿……”这说的，好不可怜。 　　但这话里，信息量也不小。 　　就说吧，人家两口子别看没爱情，但是合作得也不差。 　　能知道朝上的事情，这四福晋就当得不孬。 第156章 十三爷两口子3 　　四爷两口子突然驾临十三皇子府, 一个已经变相软禁了六年，六年大门不曾打开的府邸。这么大的事情，当天京城里该知道的人家, 就都收到了消息。那不得重点关注一下, 是为的什么嘛。 　　别看四爷是个孤臣, 冷面王。但人家权势在那里摆着呢。在三爷明显退了, 只求一个亲王位, 八爷被皇上明确的骂出身卑贱，枉蓄大志的情况下，他已经是事实上的最有实权的皇子，也是皇位的最有力争夺者之一。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他的一举一动, 可以说，都备受瞩目。 　　十三爷虽然只是个光头阿哥, 又被关了这些年，可谁也不敢说就无视他的存在。当年他有多受宠，都还没忘呢。他号称侠王，监管过邢部，带过兵，对他忠心的属下, 用过的人，认他为主的，那也是成山成海。只要皇上一松口, 出了府门，他立刻就是一方势力。 　　尤其如今的朝局，春上，拉藏汗上书朝庭请救援兵，几个月了, 一直在吵这个领兵出征的元帅人选。皇上是个强势的帝王，和是不可能和滴，也没有和的条件。要是早上十年，他必是要御驾亲征去。如今已经是六十五岁的老人，亲征他是去不了。那这领兵的人，几十万大军的军权在手，可是太重要了。各方势力争抢这个帅位争得人脑袋快打成狗脑袋。 　　四爷的骑射功夫在皇子中最弱，谁都知道他抢这个位置是没什么优势的。这个时候，他突然到十三府上去，那可是个能带兵，带过兵，还会带兵的皇子，大阿哥被圈禁了，剩下的所有皇子里，就他最会带兵。别人会怎么想？而十三与四爷的关系又是众所周知的，好得穿一条裤子。军权在十三手里，跟在四爷手里，区别不大。 　　别人都这么想，皇上是不是也会这么想？ 　　所以，大家都在观望，还是得看宫里态度。 　　宫里是啥态度呢？ 　　傍晚的时候，四爷府上的马车离开十三皇子府，福晋直接回了府。四爷的马车却进了宫。不久之后，太医院的院使刘太医并两个擅长外科的太医到十三府，随后，内务府又送到十三府上两车的药材。 　　啊 　　这时候，关注着十三皇子府的人就都明白了，这是十三凶病了呀。不用想，能上四爷这么重视的，还直接进宫找皇上了，必然是病重了。 　　那就没事儿了。 　　随着太医们从十三府上出来，十三的病情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当天便在京城传开。 　　“府上到是好些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四阿哥都上门了，皇上也赏了药材。太医也说了，割肉刮骨治的病，两条脚上差不多一半的肉都刮干净了，没有个三年五载的都别想养好。这么严重了，知道消息的，谁敢不表示表示？让皇上老爷子知道，一个没有兄弟爱，又得在小本本上记一笔。所以，第二天开始，楚然在家里，就是一张接一张的礼单收着。 　　这些人也都很有意思，全是礼物送到，人不上门，只说怕打扰子十三养病。 　　礼也多是药材，吃食，生病了嘛，探病可不都是那么些。 　　连着收了小半个月的礼，京城里数得着的，基本上若是十三这会儿死了，得出席丧礼的人家，都送了东西了。 　　楚然拿着礼单子，跟肖先生一起看。 　　术后半个月，伤口已经结痂，每日换药，都要用高度的烈酒消毒，刚开始那是真遭罪，如今已经没什么感觉，没有感染，剩下的就是等着骨肉慢慢长好的漫长过程。王大夫这些天，可以说是志得意满，十三爷恢复得越好，越快，越顺利，他就越得瑟，天天乐呵呵的至少得显摆四五回，说这是他治过的最成功的一例鹤膝风。以前治过的，十例里至少有九例，术后会有炎症，又得有一半，挺不过去的。另外一半当中，又得有一半，要二次手术。只有很幸运的一两例能顺利的挺过发炎这一关去。像十三爷这样儿，连发炎都没发，只有前三五天稍稍有点儿起烧，服了两剂药就下去的情况，少之又少。他也太成功了。 　　府里的刘大夫也说，十三爷福泽深厚，有上天庇佑。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话也算不错。 　　渡过危险期以后，十三爷每日能坐起来看一两时辰的书了。福晋每日会到书房陪伴一两个时辰，孩子们每日晨昏定醒的，要是精神好，也会把孩子们留在多待一会儿。 　　两位侧福晋和妾室的礼，让福晋给免了，只说让把孩子带好了就行，行礼的事儿就不用了。没孩子的那两个，更是连院子都不出了。福晋本来就跟王爷感情好，又陪了两天一夜刮骨，这府里，谁还敢忤逆她一句半句呀。都明白的表示了不让别的女人往爷跟前凑了，谁去触那个霉头干什么，活逆了呀！ 　　“那天四爷来没问问你领兵的事儿啊？”楚然很好奇，她就觉得，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四爷冒了巨大的风险来他们府里一趟，不可能只是探个病就算了。他是政治家，是九龙夺嫡的最终胜利者，那些个皇子，哪个拎出去，不是吊打后面的那些皇帝阿哥的。这样牛批的大佬，不可能只探病吧？ 　　“这个领兵的人，必然得是皇子。大哥二哥关着呢，三哥好文，四哥也不擅兵事，五哥也上过战场，但他太谨慎，不是做元帅的料子。七哥也带过兵，那腿就是在战场上伤的，但他那个身体，再加上这些年，只求自保，早没了年轻时候的意气。八哥九哥更不用说，都不是知兵的，就是知兵，皇上也不可能用他们。十哥呢，到是勇武，但又鲁莽。十二哥，活得跟隐形人一样。十五跟十二也差不多。十六如今到是得宠，但他更擅长算数文字，管着内务府，能力是不差，但他就没接触过军事上的事情。十七是个病殃子。再往下，都没长成呢。你算算，人选还能有谁。十四监管兵部已经几年了，他的功夫又好，身体也好，年纪也轻，禁得住高原上的折腾。不是他也得是他。问不问的，四哥心里其实有数儿的。”肖先生跟楚然分析目前的情势。 　　“那既然人选都是明摆着的，还磨叽啥呢？”还争什么，抢什么？ 　　“我这么分析，是在一心为公的前提下，只考虑怎么做是对的。而不是看对自己有没有利。但能真正秉持一颗公心考虑问题的，又有几个呢？就是皇上，他不也得考虑，几十万大军在手，会不会影响到继位人的选择吗？他年事已高，刚刚大病一场，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他不得想想后事的问题吗？把儿子们都养得如狼似虎的，他能不怕得不了善终？若是他真属意十四，那既便十四是最佳的人选，也是不会派他出去的。领兵实在不行还能让铁帽子王们去，继任人必然得留在身边，他有个万一，皇位才能顺利的交接。要不然，继位人远在万里之外，能他赶回来，皇位可不一定是谁的了。” 　　啊，这样说的话，楚然觉得她有点儿明白了。 　　“所以，到现在皇上也没说具体让谁去，是不是也是在最后考查一下十四呢？若是定了他为继承人，就把他留下，若是确定了他不行，才放出去带兵？” 　　“也不只是考查十四。同时也在考查其他人，从各人的表现上再看看，谁能守住江山。” 　　“那四爷应该很合适呀，能力杠杠滴。” 　　这话把肖先生说笑了，“能力当然没问题。可皇上也是当爹的，四哥的性子太冷了，他不得想想，万一四哥上位了，把其他的兄弟都杀了怎么办呀？大哥二哥那么折腾，老八那么作，他也没杀了他们。但是四哥可就不一定了。” 　　“那倒也是。皇上也是有意思，折腾起儿子来，跟熬鹰似的，折腾完了，又不想做绝。这到是有情无情啊？”心软的儿子，他嫌弃软，冷情的他又怕太冷情。这性子也是够别扭的。 　　“人嘛，哪有那么难对的。至少在我这记忆里，皇上是慈父，是明君。他便是被关了，也能理解皇上的苦衷。做皇上嘛，该狠的时候若是狠不下心，后患无穷。小时候跟在皇上身边时间最长的就是他，见多了皇上处理政事的手段，他学到的东西，足够受用终身了。” 　　“那你说，皇上有没有想过让十三爷继承皇位呢？”楚然好奇。毕竟也受宠过。 　　肖先生果断摇头，“没有。一废太子以前，皇上肯定没有考虑过别人。中间应该是考虑过，结果出了满朝文武联名保举八阿哥的事儿，才又复立了太子。二废太子之后，他也跟着关起来了。根本没有被考虑的机会。知子莫过父，十三的性格也不是为王为帝的。” 　　“人果然不能太赤诚了，看吧，连亲爹都觉得你不行。” 　　肖先生：…… 　　“那四爷是什么意思呢？” 　　“他问我要了几个能带兵的人选。” 　　明白，不是当主将，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管呗。 　　“其实那兵权，看似是在领兵的将军手里，实际还得看皇上怎么安排后方陕甘总督的人选。这个位置至关重要，管着大军的粮草供应，那才是捏着前方大军的命脉呢。或是皇上把这个位置也给了十四的亲信，那才真是把军权交到了十四的手上。” 　　所以，不只是陕甘总督不是十四的人，军营的监军，还有铁帽子王，副将里也有皇上的人。后世那些说要传位给十四的人，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皇上防他防得就差说怕他起兵造反了，就这样儿，还能说想传位给他？呵呵了。 　　楚然思维发散了一下，“哎呀，那四爷这回不管不顾的直接来咱们府上，不正是表明他有情有义有兄弟爱？啧啧啧……”果然，能成最后赢家的，每一步都不会白走。这进宫里见了皇上，不定怎么卖好儿呢。 　　肖先生点她头，“那也得人家心里先有这个兄弟才行。这兄着俩的关系，还真是没什么算计。四哥就那么个人，至情至性，喜欢的人，你做什么都是好的。”几年的历史，多少帝王，亲兄弟处成四爷与十三这样儿的，绝无仅有。四爷后来给十四的权力，说把江山分一半儿也差不多了。 　　楚然贼兮兮的，“那你说，他咋就不喜欢四嫂呢？四嫂人多好啊。他看着也不是滥情的渣男，咋就不乐意跟媳妇儿好好过日子，没得跟小老婆好呢？咋毛病？” 　　小年糕啥样儿，记忆里没有，没见过。李氏兆佳氏可也没少见，就是个标标准准的妾室，长得挺好看的，娇娇弱弱，说话轻声细语的。古人讲究妻贤妾美，说白了，妾就是个玩物。得好看，得会哄人儿。李氏应该就是那个路子的。估计小年糕也差不到哪里去。 　　肖先生对于楚然眼睛只盯着后宅的行为，很无语。“他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我上哪知道为什么去？一个人一个想法儿呗。别人说不定还不明白，我为啥喜欢你呢，我自己也都没明白呢，还管别人？”给你闲的。 　　楚然翻白眼，这天儿没法聊下去了。“你咋那么不会说话呢？你就不能说，是因为我优秀，我美，我善解人意，我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了床，你才爱我爱得无法自拔，除了我谁也看不上，因为再也找不出来比我更优秀的人？” 　　不该实诚的时候，你咋瞎实诚呢？多少辈子了，啥时候能学会哄哄她？甜宠剧情，跟她就无缘了呗？ 　　“行行行，你最好，你最棒。别人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行了吧？” 　　屁吧，你敷衍的好敷衍。 　　两口子打嘴仗玩儿，就把四爷为啥不喜欢四福晋的事儿给岔过去了。 　　后来楚然自己想了想，再配合上记忆里对四爷两口子的了解，自己总结了一下，觉得四福晋可能最开始可能就用错了方法。她想取悦四爷，用的法子却是把自己变成了四爷的影子，四爷什么样儿，她就把自己板成什么样儿。四爷肯定很满意自己的能力，自信骄傲这一块儿，皇子们都拿捏得死死的。所以，她成了很好的合作伙伴，战友。可要啥都板板正正的，工作上当然没问题。那两口子私下里也啥都按规矩来，一点儿闺房之乐都没有，那得多没意思？再有妾室软玉温香的那么一对比…… 　　记忆里头，兆佳氏刚嫁过来的前两年，跟十三的感情，也没多深，跟其它皇子和福晋的夫妻关系没什么区别。只是十三老跟着皇上在外面跑，不着家。瓜尔佳氏也没有其他侧福晋的能耐，让爷只跟她过小日子，身子又不争气，早早的就没了。真正的感情好起来，也是关禁闭之后了，两口子有时间相处了，同甘共苦的，处出来的感情。 　　唉，人啊，都是命。 　　到了如今，都四十多岁了。早对男人没了情情爱爱的念想了，就是楚然想帮四福晋一把，估计人家也稀得去收拢什么男人的心了。有没有他的心，人家福晋的位子也是稳的，将来皇后也只人家一个。 　　回头，楚然把这话跟肖先生念叨。肖先生就说她，眼光能不能离开后宅，看看外面的世界，格局能不能打开，九龙夺嫡呀，要大结局了，多惊彩的时刻，咋老想着后宅那些事儿呢？“是不是我没让你有机会宅斗一下，你不甘心了？” 　　嘛玩意儿？你还想让我宅斗？ 　　楚然直接瞪眼睛，“你胆子肥了是吧？敢让我宅斗？斗什么斗？我只会先把你阉了，再把小妖精们一个个的剁了跟你的零件儿一起喂狗。不信你试试……” 　　“我不试，我还能信不过你嘛。咱俩肯定白头到老，恩爱两不疑，一生一世一双人，冷静，冷静，把刀放下。”肖先生这把会哄人了，可真情实感呢！ 　　楚然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剁，“你今天别吃饭了，饿着吧。哼。” 　　天气好，把人挪出来在院子里晒太阳呢，她就在院子里却案板做饭，病号儿矫情的点餐，要吃她亲手做的佛跳墙。他有外伤，发物不能吃，食材得调整。也不能只吃一个菜呀，还得荤素搭配着，做点儿别的。孩子们最近也天天跟着一块儿吃饭，弘皎念叨着要吃香菇鸡肉馅的饺子，她这不是正剁馅子呢嘛。所有手里有刀。 　　说完了，还不解气。 　　原来定的菜，都不做了。全改成了某人爱吃的，但是现在又不能吃的，辣的，发物的。孩子们香得不行，却不知道他们阿玛馋得都快哭了。 　　王进宝不能真的看着他家爷饿着没饭吃呀，等福晋回了主院，才让人去厨房又给做了饭来，那佛跳墙吊了一天了，刚刚好入味儿。 　　反正是关在府里头，没啥事儿干，两口子闹腾着也只当打发时间了呗。 　　一个月之后，十三爷腿上的痂开始有脱落的，新肉慢慢的长出来了。也不再疼了。就能站起来拄着拐走一走了。只是骨头还没有长好，不能长时间走。长肉的时候，疼到是不疼，但是痒，也是遭罪。怎么都不舒服就是。 　　一直到入了秋，天气冷爽起来，最深的几处伤口，痂也落了。拐杖也只剩下一个，生活已经完全能自理了。 　　这时起，才正式的搬回主院住。每日在前院带孩子读书，来加往返的路，就当是锻炼了。 　　也是在这时候，珍制坊的掌柜的送来消息，说四爷跟皇上上折子，保举十四阿哥出任抚远大将军。之前八爷九爷十爷就就已经多次上折保举十四阿哥。四爷这一保举，可以说十四领兵的事，再没有任何的障碍。 　　十月里，十四阿哥赫赫扬扬的以大将军王的仪仗出征，一副代帝亲征的架式。他前脚走，后脚满朝文武，京城上下，甚至是地方大员，都传得沸沸扬扬，觉得大权在握的十四爷已经是皇上属意的继位人选了。八爷一党的人更是兴致高昂的仿佛拥立之功在手一样。 　　这种情况下，谁还在意一心理佛的“天下第一闲人”四阿哥，手里把着户部和吏部，身上还有领侍卫内大臣的衔，他的门人兼便宜大舅子年羹尧出任了陕甘总督，几十万大军的粮草后勤全在他手里。也没人注意到，一直都是皇上铁杆亲信的隆科多，与他关系越来越近呢。 　　皇上对这些事儿，心里有数儿没数儿？ 　　楚然问过肖先生。肖先生只说让她自己慢慢看。 　　看啥看呀，不用看了。 　　五十七年除夕夜，皇子们宗亲们都去宫里陪着皇上吃年夜饭，自家府里没那个资格进宫。只一家子在府里守岁罢了。不过因着主子爷身体好多了，能扔了拐杖，自己走路了，气氛还是不错的。 　　吃完了年夜饭，过了子时，也算守完岁，孩子们早都睡着了，把两个大的也打发去休息。只剩下两口子，坐在主院书房里，福晋研磨，十三写，抄经呢，给皇上祈福。这是十三爷本人的孝道，他们得帮着他完成。 　　“爷，有人找。”王进宝进来，只说前院有人找，却没有说是什么人。 　　这大年下的，谁呀？ 　　楚然想跟着去看看的，王进宝给她使眼色，摇头，示意她别跟着。 　　搞得神神秘秘的。 　　她不去，难不成肖生生还会瞒着她？不去就不去呗。 　　这一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人都没回来。 　　早起，齐嬷嬷说主子爷在前院书院独坐了整晚，不让人进去伺候。 　　“咋了？”楚然亲自到前院给送早饭，看人熬得憔悴得几天没休息了一样，吓一跳。 　　“没事。”只摇头，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 　　楚然看明白了他的暗示，不方便说。 　　嗯？书房都不安全了？ 　　行吧。 　　把早饭放下她就回了。交待了王进宝照看好他主子，就回后院，处理府中的日常。 　　这府里的日常，用不上半个时辰都能交代完。实在没多少事儿。大过年的，他们府里也不用走礼，轻闲得很。主要的工作还是一日一餐。 　　到晚上，两口子在被窝里了，肖先生才跟楚然说了，“老爷子把暗卫交到我手上了。” 　　嘛玩意儿？康熙老爷子还有这一套人马呢？ 　　肖先生都无奈了，“从古至今，哪一个皇帝能没有暗卫。只在多少而已。明朝东厂西厂锦衣卫的，到了清朝能啥都没有？”也就是雍正皇帝，摊上那些倒霉兄弟，啥都给他往出暴，黏杆处才成了后世人眼里清朝皇帝唯一的密探组织一样，还搞什么血滴子的传说。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皇帝有密探呢。古往今来，哪朝哪代没有？ 　　“行啊。那这说明，老爷子对他十三儿子是真信任，十三爷的人品也是真金不所火炼了。”人都被关了六年了，还敢把这么机密的事相托，可见有多信任。 　　“百分百的信任到不至于。只不过老爷子这么做，说明他已经确定了继位人选就是四哥。还有就是，他相信他十三儿不会让他不得善终。” 　　是啊，把密探放到十三手里，对四爷是最有利的。 　　“这老爷子，活得也是够累的。”六十多了，还得跟儿子们玩心眼儿。 　　当他儿子，也是够倒霉的，让亲爹遛得狗都不如。 　　“谁活得又是容易的。” 　　“那要告诉四哥吗？” 　　“不用。” 　　“那以后他知道了，不是会跟你有嫌隙吗？” 　　“不会。” 　　行吧，你说不会就不会吧。 　　是真搞不明白，这两人之间信任的基础是什么？为什么就能这么信任呢？ 　　因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差事。年后开始，府里看着还是跟以前一样，但实际。还是不一样的。至少，楚然不再去前院书房了，就是往前院送饭，也不自己直接送去，改让下人送去给王进宝，再让王进宝拿到书房里去。 　　十三爷的腿伤恢复得越来越好，开始越来越长时间的待在书房，孩子们在里间读书写字，他在外间看书做画，还开始看医书了，时常打发人出去搜集医书，搜集字画、古籍和珍玩。看上去就像是身体好了，心情也好，有闲心搞兴趣爱好了一样。他爱好啥，日常跟孩子们聊是多的也就是啥。几个儿子，是一个比一个的儒雅，没一个好武的。 　　他也不强迫着儿子们非得学什么，只要不走了岔路，爱学什么就学什么呗。不过基本的骑射功夫，还是要有的，开春以后，他的腿，表面看跟正常人没差了。就带着孩子们每日在演武场上消耗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带着仨个闺女和两个小儿子走圈儿，三个大的由武师傅带着习武，他从旁指导着。楚然有时候也跟着走一走，当是锻炼。 　　外人当然不会知道十三爷府上的变化，除了知道十三病情大好，身体越来越好了，开始搞个人爱好了。别的也没人关注。一个被圈起来的人，身体好不好的能咋滴。没看老大老二也身体挺好的，可被关着，也只能在家里生孩子玩儿嘛。 　　十三两口子却可以说是对天下局势了如指掌。有原本就知道的历史常识，再加上暗卫在手，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他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而这些消息，他能知道的，皇上自然也有一份。 　　“那你说皇上知道不知道四哥与隆科多交好？” 　　这时候肖先生再问楚然，她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暗卫都能查到的，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甚至楚然都怀疑，隆科多以前可是跟八爷勾勾搭搭过，在十四爷封了抚远大将军之后又跟四爷走的近，是不是根本就是皇上的意思？ 　　不过这些事只能猜了，真相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十三爷手里把着暗卫，却什么都没有做，既没有帮着四爷培养势力，暗中铲除对手，也没有别人使绊子。他就像个摆设，每日里把暗卫报上来的各种资料整理了，给皇上送过去。从来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只在资理里观察着众生百态。 　　六十年，皇上跟十三爷下了秘旨，以后暗卫的消息不用再往宫里送了，他需要什么，会着人来问他。 　　这时候，大将军王已经如日中天，在打了几个胜仗之后，皇上的荣宠也到了顶峰。随着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一个月也上不了几次朝，朝臣们越来越难见到皇上，似乎十四阿哥会成为继位之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十四爷府上，既便他本人不在，一样门庭若市。每日送到府上的拜帖，都得用筐装。几个小阿哥都在宫里，由皇上亲自抚养，出了宫，那待遇，跟其他皇孙大大的不同。 　　也是这一年，皇三子，皇四子，皇五子，三位有亲王爵的皇子上折子请封世子。皇三子胤祉之子弘晟被封为世子，皇五子胤祺之子弘升为世子。只有皇四子请封弘时为世子的折子留中了。 　　皇上老爷子这一手儿，又把满朝的文武给晃得不清。这是啥意思啊？是看不上弘时的意思，还是四阿哥的世子位置有别的意义啊？还是怎么着啊？要说看不上弘时，那也不合理。就是亲王世子的话，人家亲爹都觉得行了，您这当爷爷的，是不是管得也忒宽了？除非是雍亲王世子的意义不同，那得有啥意义，能让皇上挑捡呢？要是四阿哥继位了，那他的世子是不是就是理所当然的太子，再下一任的皇帝了？要这么说，那皇上当然得挑得看是吧。这解释就很合理。可要是这么着，那是说老爷子属意的继承人是四阿哥？ 　　不像啊。属意四阿哥，那对十四阿哥的荣宠就是为哪般？ 　　有人暗搓搓的消停着低调起来，四阿哥做孤臣，不好接触，那咱做纯臣总成了吧，谁上位咱都是做臣子的，不求从龙之功，至少稳当。 　　皇子们也都各有选择。像三爷五爷，世子正常的封了，更没啥念，亲王爵位也在手了。稳稳当当啥事儿都不掺和，才是上策。七爷还是郡王呢，但人家也不急，向来就没参与过啥，谁上位，他也是铁稳的亲王。更重要的，不管是四爷上去还是十四爷上去，都是一个妈的儿子，他的生母成嫔和德妃几十年的老闺蜜了，谁能把他怎么着啊。八爷九爷十爷，那是没得选，早都选好的，硬着头皮，前面就是坑也得跳。十二爷到是被提起来，开始领差事了，但他没倾向，有差事就办差，没差事就在府里不出门。十五倒是跳得挺高，想蹦达，可没人理他。瞎折腾呢。十六是小阿哥里最出息的，也是最得皇上喜欢的，一直管着内务府，也常在皇上身边行走。跟哪个兄弟看着关系都挺好，连跟四爷看着都挺好。十七是比较明确的站四爷的，因为他身体不好，出不了门，又没权没势的，四爷常照管他，送医送药的，没少关心他。所以他跟四爷关系好。可他这样儿，啥权力没有的，跟谁好不好的，也无人在意。 　　“不得不说，老爷子养儿子是养得好。除了十五有点儿傻，小的这几个都挺精的。都知道跟四爷好呢。”楚然是这么评价几个小阿哥的。 　　可不是嘛。别看外面朝臣闹闹哄哄的，把十四快捧到天上去了，可看看皇子阿哥们，除了骑虎难下的□□十，大的几个就是中立，小的几个哪个不是跟四爷好。小的都能看出来，刀光剑影里走过来的老阿哥们看不出来？人家就是该得的都得了，不想再折腾了而已。 　　要不是教育得好，能一个个的心眼子这么多呀？ 　　“十五也不傻，没看他只自己折腾，不站队吗？他要人没有，要钱没钱的，他能折腾起来啥？不过是自保的法子不一样罢了。他跟十六又是同母兄弟，十六不倒，他反正是死不了。总不能两兄弟站一起吧？那才要坏事儿呢，还得把十六也坑了。”没看阿哥里，同母的几对，就没有站在一个阵营里的嘛。五爷九爷也是同母，五爷可不跟八爷他们不是一道局。四爷跟十四爷更是直接的竟争对手，那十五和十六，能在一块儿玩？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蓝子里吗？那十五的下场也没多好啊。” 　　“谁让咱这四哥眼睛里不容沙子呢。但他再怎么着，他的子孙，十六不会不照看的。” 　　也是。 　　所以，是没后顾之忧了，才可劲儿的作呗？ 　　“那九爷那么作，也是因着五爷比较稳？十四这么作，也是觉得四爷不能把他怎么着？是这个意思吧？” 　　差不多吧。 　　“那太子的子孙，你是不是也不能看着不管呀？” 　　楚然又发散思维了。 　　“是啊。但是也得在他们自己不作死的前提下。” 　　而且，也得四爷能容得下呀。 　　“四爷气性也是够大的，都成最后赢家了，怎么收拾他们不行啊。非得杀了圈了，败自己的名声干啥？”楚然觉得，四爷心眼儿也没多大，太记仇儿了。怪不得他爹不放心他，还真是没看错人。 　　“这就是我要努力的方向了。心胸放开，对身体也好。”天天老想着拿小本本记仇，累不累。“还有就是，不能凡事亲力亲为，太累。”那位还有点儿话唠，能写五十个字的回复，他得写二三百，多浪费出多少时间去。 　　楚然就拍拍他肩膀，“你加油。” 　　看看你好哥哥到底有多爱你，能不能听你劝吧。 第157章 十三爷两口子4 　　身体恢复得好了, 一时又出不了府。皇上交办的那点儿差事儿，对于肖先生来说，那还真不算什么事儿。 　　这不是, 闲得没事儿, 两口子在家腻腻歪歪的, 就鼓捣出孩子了嘛。重阳节的时候，把出来怀孕两个月。肖先生让暗卫给皇上送的请安折子，并送了重阳节自己亲手酿的桂花酒, 皇上收了礼，回话就给回了一个字, 哼。 　　这是知道他十三儿子闲得都生孩子玩儿了, 闹别扭呢吧？ 　　“真成老小孩儿了。”楚然看着皇上御笔那一个字儿, 失笑。 　　“再是九五之尊，也只是一个人。”肖先生是什么人，哄个人还能不会哄嘛，他又不出门, 管着那些事情，也不说话，也不办私事，到是让皇上在他这里找到了点儿普通人家的父子之情。而不是眼看着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抢皇位抢疯眼的天家父子。 　　可能皇上气不过他十三儿子太闲吧。十月, 召十四回京之前, 把西山锐建营，善扑营，丰台大营的兵权都交给他了。给了他一道金牌令箭，有临机处置之权。这算是把京城以外的防卫都交到十三爷的手上了。也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了他十三儿子手上。 　　“这也是跟城里的隆科多有个互相牵制的作用。隆科多那人……不好说。” 　　楚然听得似懂非懂，但隆科多不咋滴这个事儿, 不用谁说，她也知道，常识嘛。 　　六十一年正月，畅春园里办千叟宴，是折腾着准备了一年的盛事。有些老人，折腾这一趟，得少活好几年去。肖先生暗地里安排人，看护好了，这年头儿，能活六十岁以上的，都算是有福寿的人，别吃完了宴就没人管，回程再给折腾死。 　　什么盛事，都跟十三皇子府没什么关系的。但可能因着，皇上已经常年待在畅春园，也不怎么上朝了。朝臣京官们，私下里勾结得厉害，也不太管得住了。之前依附着十三爷的门人、部下，在京里的，偶尔有胆子大，心眼活儿的，托了人往府里送点儿孝敬是有的。这些人里，有没有八爷一派派过来的无间道，有没有看出来行势提前烧冷灶的，也都不好说呢。 　　楚然可不管那个，来送礼就收呗。这会儿才正是能没有负担的收礼的时候呢。 　　三月，皇上刚刚过完生日，难得心情好，身体也养得不错，就到隔壁的圆明园去游玩，考较四爷府上几个孩子的功课，相中了弘历，带进宫里教养。 　　也正是因着这个举动，后面弘历才吃了一辈子，话里话外，他是康熙爷选定的继承人，甚至暗示四爷能继位，是借了他这个儿子的光儿，先给他过渡几年。 　　好大的脸。 　　“皇孙的教养再差也有个底线，能差到哪里去？再说，废太子家的弘晟，十四家的两个儿子，不是都在宫里教养嘛。他非嫡非长的，到底特殊在哪了？不是他爹能耐，皇上哪只眼睛能看到他？” 　　楚然是怎么都看不上败家子。 　　肖先生只乐，“你是不把弘历的皇位坑掉了不算完。” 　　那是，遇上他好几回了，一回比一回闹心。 　　圆明园之行，也算是康熙最后一次在型活动的公开露面了。再之后，就没有上过朝。大型的稽查，巡视，祭祀活动，差不多都是老三老四老五老七和十二代办，四爷办的最多。 　　四月，楚然生下了弘晓，赶在天气热起来之前，出了月子。京城的气氛整个都是焦灼的。都知道皇上是到了最后了，只是不知道在哪一天。私下的动作一个不少。 　　“闹吧，不闹腾，怎么能看出来谁是哪条河里的王八呢。”楚然拍着孩子，就觉得现在这一帮子没头苍蝇似的折腾，跟做盐帮帮主时那些个江湖人也没多大的区别。 　　“这话虽粗糙，到也有几分道理。各个都有安排，怎么就不想想，皇帝做了六十年的皇帝，他能想到写传位诏书，能不知道提前安排好自己的后事？他身体什么样儿，自己能没数儿？能擎等着死了拉倒？皇位谁抢到算谁的？能不给他选定的儿子安排好了交接？”肖先生给楚然分析，又总结了一句，“现在就是比拼实力手段的时候。只看谁的手段更高，谁更会御人了。” 　　皇上占着最有利的资源，但他的儿子们也不白给呀，八爷一党遍布朝野，谁也不好说他能不能最后一刻逆天翻盘。真到了金牌令箭都不好使的时候，什么可能都有的。 　　所以，那之后，肖先生也忙起来了。每日里在书房待的时间越来越多。 　　十一月初，十三第一次动用了暗卫，没瞒着皇上，让给四爷府里送了信，内容也简单，就说一句话，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吧。 　　十一月初十，暗卫的首领大半夜的赶到府上接人。让十三爷去畅春园见驾。 　　这是到了最后了。 　　楚然送走十三爷，就让刘嬷嬷带着人，把素面的布料白坯布啥的找出来准备着。 　　畅春园到京城，得有一个时辰的路程。皇上住园子去了，京城的权力中心也就转向了畅春园，勋贵们在城外也都是有园子的，都在园子住。留在京城的，都是低级的官员，以及后宫的大部分妃嫔，还有不被皇上待见的宗室权贵了。 　　十三爷在清溪书屋的暗室里见到的皇帝，已经是行将就木了。 　　“皇阿玛，这是我在府里收集的荷叶上的露水煮出来的岁寒三友，您赏儿子个体面，喝两杯吧？”肖先生是为原身尽孝了，在这中时候，能不避风险的送入口的饮食，算是尽心了。 　　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和御卫们急得什么似的。 　　皇上老爷子自己，连个眼皮儿都没抬，拿起来就喝了。太监总管手都抬起来，恨不能把茶杯给抢下来，“急什么？朕的十三儿还会害了朕不成？” 　　说的一屋子人都跪下了。 　　皇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健康的十三儿，“儿呀，别怨你阿玛。你阿玛也是身不由己……” 　　“皇阿玛，您别说了。儿子什么都明白的，从来没有怨过。你的十三儿，还是那个在高邮湖上下水为您捞鱼的十三郎。” 　　他这说的是早年陪皇上南巡时候的事情。那会儿十三才十几岁，陪皇上南巡的时候，有一日游高邮游，听陪同的官员说湖里的鱼新鲜好吃，小孩子嘛，正是活泼的时候，就坐了小船下去捞鱼，因着附近的船多，鱼都不敢靠近，老半天都网不上来，一着急，他仗着水性好，就跳水里去抓。皇上在楼船上看人下去了，急得在船上就喊。又打发人下去护着。也是南巡路上父慈子孝的一段佳话。 　　那些年，皇上是真喜欢他这个嫉恶如仇一身侠气的十三儿的，高兴的时候，还说十三是吾家千里驹，跟人家显摆他儿子的书法功夫什么的。 　　此时此刻，当然提父子感情好时的情景更合适了。 　　皇上的表情就舒展了许多。加上那茶水里添加的灵雨水起作用了，精神头儿都好了不少。 　　“这茶不错，再来一杯吧。” 　　“皇阿玛，茶不能多喝，晚上再走了困。一会儿用这个水给您你煮粥喝去。” 　　直接管上了。 　　那太监总管都想着，十三爷是不是关傻了？这胆子也忒大了，连皇上都敢管了？ 　　干脆跪着都不起了。 　　偏不知道这位爷的哪句话说到了皇上，皇上还真就没生气，也没说话，闭着眼睛养神。 　　十三爷也不离开，就在外间儿，让人准备小茶炉子，亲自上手，用白米加上他带来的水，煮白粥，小火慢熬着，一边儿随手拿了书架子上老爷子常看的书看。满屋子静悄悄的，飘着白粥的清香味儿。皇上歇了个难得的好觉。 　　其实，皇上已经吃不下去什么东西，用药吊着命了。倒是十三煮的都还能进下去一些。所以，自那天之后，就只吃十三煮的没滋没味儿的白粥，别的都不吃了。但精神确实恢复了一点点，到了十七日，都能坐起来一会儿了。 　　灵雨水救不了皇上的命，老爷子自己心里很清楚。人越是到了最后，脑子才越清楚呢。能坐起来多说一会子话了，就让人召见大臣，张廷玉、马齐，隆科多，还有一些绝对的亲信，能交代后事的，来来往往的身体好点儿就交代点儿。 　　这些人往来，皇上也没让十三回避。他就在外间儿，看着小炉子，不是煮粥就是煮茶的。皇上跟人说什么，他也不参与，该看书看书，该写字写字，跟没听见似的。皇上呢，也只当他不存在，跟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一个待遇，也不提一句，为啥十三爷在这里。 　　但十三的出现，意义非凡。 　　能让皇上交待后事的臣子，哪个是白给的。而且，都已经在畅春园里被看起来了，想送消息出去都是不可能的。但哪个心里没数儿，十三爷守在身边，那继位人，不就是明摆着嘛。 　　坚持到十一月二十八，正好比历史上原本的时候多拖了十五天，康熙皇帝的生命还是走到了尽头。所在的皇子，除了老大老二老十四，都守在病床前，回光返照的时候，老爷子亲口说了，传位给四阿哥胤禛。十三爷没等到老爷子咽气，就出去了。他得去安排护卫，把新帝护住，把八爷一党看住。 　　隆科多拦着不让他走，说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 　　能拦住十三爷？ 　　“那爷今儿就看看，是你九门提督的权力大，还是我这金牌令箭好使。”肖先生手上拿着金牌令箭，晃啊晃，斜着眼儿看隆科多，不知死的东西，作吧。 　　“微臣只知按皇上旨意办事，其他人一概不管。”隆科多不为所动。 　　“行。佟公刚直不阿，十三佩服。那我就坐在这里，让佟大人看看，我是怎么办事的。您是陪我在这儿等啊？还是去内室主持大局啊？” 　　“十三爷不去为皇上侍疾吗？所有的皇子都在呢。” 　　“我说老隆啊，给你脸了你捧着就完了。别蹬鼻子上脸啊。各人有各人的职责，十三爷如今该在京城府里闭门思过的。乐意坐在这儿给你个面子，你见好就收吧。” 　　隆科多看了十三好几眼，这才不说话进内室去了。但是到底让人看着，没放十三出门。 　　可他放不放的，又能影响啥呢。该来的人，按点儿就来了。掌了暗卫好几年，若是连个消息都送不出去，人都调不来，那肖先生真该一头撞死去。 　　因着十三擎天保驾，皇权的交接，没有出任何意外。 　　大行皇帝的灵柩十一月三十日运回的紫禁城。同一天，雍正皇帝受遗诏成为继任之君。登基之后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封十三爷为怡亲王，与廉亲王胤祀、马齐还有隆科多一起，总理事务。 　　同时，丧礼开始。 　　楚然做为怡亲王嫡福晋，正式的走出十三皇子府，进宫参加丧礼。 　　“娘娘，你得保重身子啊。” 　　又是几年没见了，四福晋成了主子娘娘，楚然给她行礼，腿没弯下去就被拉起来了。拉眼一看，人憔悴得不行，也瘦。吓了一跳。 　　“前些日子病了一场，才下了床。宫里如今这么些事，哪里得闲。正是要求十三弟妹，帮帮我。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她的身子不争气，又赶上国孝，精力不够，皇上没让年氏插手，已经是给了她最大的脸面了。这才单独先在宫里见了楚然，让十三福晋帮忙，她心里是乐意的。 　　“四嫂怎么还跟我见外，您是主子娘娘，用一个求字，不是折煞臣妾吗？我这些在府里，许久不经事儿了，大事帮不上忙，看看三餐饮食这些，到是行的。太后那里，本也该我跟着的。” 　　人家都开口了，总不能说不帮忙。 　　皇后娘娘身子再不好，当家主母做了三十年，能力是在的。她也就是帮着查查缺补补漏，再就是下人们不好说的，她帮着转达一下。 　　就比如，宜太妃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哭灵的时候，跪到太后前面儿去了。虽说还没有正式的封太后，那也有个母凭子贵呢吧。折腾啥呀。楚然早都提防着这个事儿呢。一看到宜太妃到了位置还想往前迈腿，她跟十四福晋一边一个扶着太后往前走的，正好在宜太妃的身后，抬手就拉住了宜太妃，“娘娘小心。”就把人给按住了，“你千万着得顾惜着点儿身子。”把她往前那半步说成是精神恍惚没注意。 　　做这样的事，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宜妃也不是无牵无挂的，她也还有儿子孙子重孙子呢。这一口气泄了，也就老实的跪下去了。 　　楚然和十四福晋原本该回到命妇队里去跪着的。因着这个事，皇后特意让人来传话，说太后与太妃们伤心过重，精神不属，让楚然和十四福晋在这边照看。 　　楚然是一步都不也离了太后啊。就怕她也跟脑子进水一样，来个什么没想到皇位会传给她儿子什么的话。 　　“太后，你多少进一些吧。”还得看着她吃饭，老太太其实心里很明白，不是聪明人，也不能做德妃了。她很清楚两个儿子要你死我活了，哪个输哪个赢都是在亲娘的心上剜肉，老太太哪能受得了。再加上皇上把皇位传给她儿子了，俩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正经的好过的，不然也不会十年里生了五六个。这会子人没了，剩下的就都是好儿了。伤心也是真伤心。老公死了，儿子们又你死我活，可不是要了老太太的命。 　　“也不知道十四走到哪了。” 　　老太太念念叨叨的。 　　“皇上让人去接十四爷了，想来应该快到了。” 　　“唉……只盼着他能懂事些，别惹了皇上不高兴。” 　　“看您说的，您是太后娘娘，皇上和十四爷都是您的儿子，谁高兴都不如您高兴重要，您自己的亲儿子，还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还怕他不听话呀？”楚然劝着，接着就说起弘暾弘?的一些淘气了被她拎着擀面杖在府里撵着揍的事儿。 　　“我能揍？”德妃跟听故事似的，转念一想，你家的小子才几岁，是嘛也不懂的小屁孩儿，我的儿子一个是大将军王，一个是皇上，我咋捧？ 　　“您是太后，这天下，就没有您不能揍的人。”楚然坏心眼儿的使劲鼓动太后，还挺想看十四被太后揍的。 　　“……行，老十四要是耍浑，我就豁出去不要脸面了，揍他一顿。”太后的嘴角带了一点笑意。 　　那您要是真能动手，皇上心里不定怎么感激您呢。 　　十四可真没让人失望，那是真熊啊。都光杆司令让人家带回来了，还作呢。到了灵前不想跪。 　　肖先生可不是原来的十三爷，上去一脚就踢到麻筋上，把人踏跪下了。 　　“老十三，你算是哪根葱，来跟爷动手动脚，爷是大将军王，你敢在大行皇帝灵前对大将军王不敬？皇阿玛呀，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呀，您一走，谁都能欺负您的大将军王啦……” 　　…… 　　楚然一头的黑线，跪在太后身边，就暗搓搓的拽了下太后的袖子。太后正因着十四作死哭得六神无主呢。楚然这一提醒，一上头，也是真生气了，站起来扑上去就打，“我叫你作，我叫你不跪，我叫不敬尊长。你个完蛋犊子，你作什么作。”骂完了，一边接着一下一下的往十四背上拍，一边儿也哭，“先皇啊，您怎么不把我带走呢，让臣妾随了您去吧。臣妾不会教儿子呀，当个大将军王，他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呀。先皇呀，您还臣妾走吧，我不想让不孝子气死呀……” 　　一口一个不孝子，一口一个叫气死她。还大将军王呢，不孝不悌的，你算是哪门子的王。 　　皇上没在，太后揍大将军王，都不人敢上前拉着，只能让人赶紧去找皇上。 　　皇上早都在门口了，正听着太后揍十四，心里暗爽得不行不行的呢。 　　这会儿正好推门就进去了，把太后往前一顶，他往太后跟前一跪，“太后，十四弟也是伤心太过，疏忽了礼数，您教训他就是了，什么都不如您的身子重要。”不 　　转头又骂十四，“咱们都不配当大将军王的兄弟了，你也不要亲娘了吗？不争气的东西，给朕滚到后头跪着去。” 　　十三直接上去，按在麻筋上，把半边身子都麻着的十四直接给拽到自己的位置边上跪着。 　　十四就是再浑，连老八老九老十都跪着呢，他作一回没人搭理他，他还敢再接著作吗？再作，太后就能直接把不孝的罪名按他身上。这以孝治天下的年代，他要是顶个不孝的名头，那才真是啥都没有了呢。 　　心里委屈得什么似的。爹把皇位给哥哥了，哥哥是不讲情面的，看不上他，娘也收拾他，好哥哥们也帮着她了。福晋这会子瞪着他的眼睛像是要吃了他，呜呜呜，越想越委屈，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跟闹戏似的，折腾这一场，虽说也算是闹了笑话了，但到底是没有逼迫到皇上，还让他在心里出了气，痛快了。 　　所以，丧礼过去，也让十四去守陵了，但是也说了，守完陵，回来不老实办差，就让去皇庄上挑粪去。这话谁都能听出来是气话，但也不是真话。 　　儿子的小命儿保住了，太后娘娘也就没那么闹心了。 　　皇后娘娘忙完了丧礼就倒下了。 　　足足养了一个月，封后大典的时候，身子还没好透呢。 　　楚然是天天的跟肖先生一起进宫，他去前朝上朝，她往后宫照看皇后。干了老妈子的活儿。 　　“你府里孩子都还小，何苦这么折腾着。你的心意，我还不知道吗？咱们的感情，原不在这些虚礼上。”皇后拉着楚然的手，心里不是不感激的。成了皇后了，偏还是个光杆皇后，没有儿子，没有宠爱，没有家族后盾，宫里又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丧礼上就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太后身子还不康健，后宫里，年羹尧接任大将军之后，年皇贵妃如日中天，又是独宠。还有齐妃有成年皇子，事实上的皇长子。她这皇后坐得，心里能不虚吗？这时候，十三福晋能这么紧定的站在她身边，是对她最大的支持了。前朝十三爷是什么地位，天下人都知道的嘛。 　　“这可不是虚礼。我不谦虚的说一句，娘娘你自己说，我做的饭，顺口不顺口？吃着受用不受用？” 　　皇后就笑了，“这到是。厨膳房里都是些不中用的，做出来那劳什子，我吃着怎么都不如你做的味道好。不许藏私，把方子交出来，不然定不饶你。” 　　“好说好说。娘娘只要不敢我走，让我在您这宫里躲着，什么方子都没问题。” 　　楚然就把她每天进宫里来的事，推到想躲轻闲上。 　　“你到是心大，把个亲王府就扔下不管了？” 　　怡亲王府，如今是京城里最热的地方，前几年的十四府上多热闹，如今的怡亲王府就是什么光景，甚至还要更盛三分。 　　皇上以前是孤臣，登基了也是个孤家寡人，无人可用。唯一能信得着的几个人，就是可劲儿的用，也是信任有加。宠臣，那就是真的宠到没边儿。十三爷当然是头一位的，别人总理事务，说是总理，万事得等皇上最后定，但十三爷总理事务，是皇上管不过来的，全都扔给他。再往下，年羹尧，隆科多，那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说啥是啥，上的折子，举荐的人，就没有驳回的。 　　皇上这个用人的法子，那十三爷的地位，可不就更重嘛。楚然这个亲王福晋，也在京城的后宅圈子里火起来了，上到铁帽子老王妃们，下到宗室福晋，诰命夫人，拐一百八十个弯儿能搭上关系的，都往府上递帖子，想要求见。 　　见什么见呀。就跟见了她能有啥用似的。 　　十三爷没把皇上哄住之前，她最好还是装死吧。 　　所以，说是到皇后宫里当老妈子，也确实是躲清闲。 　　哄着皇后在钟粹宫置了小厨房，带着皇后折腾吃的，然后再一起去给太后送去，哄着太后吃点儿，陪太后再唠唠嗑，一小天儿的时间就消磨下去了。前朝十三爷能走的时候，就打发小太监来后宫送信儿，接上楚然，两口子一起出宫回府。 　　回到府上的时候，差不多天都黑了，谁还好意思大晚上的到人家府上拜访。也就算是躲过去了。 　　“姐姐怎么也跟别人一起凑热闹呢？咱们是亲姐妹，什么时候不能见？非得这会子见？有什么事，让人来送个信，难不成我还能不管？我这见天儿的躲着人，就怕碍了爷的事儿。你可倒是好，又哭又闹的，坐着不走了，怎么着啊？逼我呀？” 　　楚然对着兆佳氏的六姐，就很无语。马尔汉生了七个女儿，兆佳氏是老七，六姐嫁得也很好，是伊尔根觉罗氏，大宗族。十四福晋的娘家，八大姓之一，子弟遍布朝野，一品大王出过几十位。更不用说往下的。只是这位六姐，实在不是个明白人，被圈禁的十年，没见她送过一针一线，好嘛，十三爷风光了，她也成了怡亲王妃，她到是一趟一趟的往府上送帖子要来串门子。不见她几次之后，干脆的，人家直接上门，坐到客厅里喝茶灌大肚，也不离开。一直等到晚上，到底把人等回来了，见到楚然，就眼泪巴巴的，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把楚然给气得，恨不能打两巴掌。 　　“你姐夫一直在内务府里做员外郎，出去见了人都抬不起头。我婆婆在家里也不给我好脸色，实在是没法子了。来求求姐姐，能不能跟王爷说说，给你姐夫谋个差事干干，好歹能挣口饭吃。别让人瞧不起……” 　　哭得什么似的，就道可怜。 　　“你那婆婆，不是最清高不过了吗？怎么也在意上俗事了呢？你家里有爵位有禄米的，怎么就活不起了？”说起来，这位六姐的婆婆还是个名人。索额图的女儿乌云珠，女诗人。出诗集的女人，还是八族贵女，可是不容易。正经有不少才子们捧着，她的出身又好，是康熙元后的堂妹，索尼的亲孙女。人就被捧得清高得很。 　　“赫舍里家如今也大不如前了。王爷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提拔个人，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都是胡沁的。谁还不是万岁爷的臣子了，什么上不上下不下的。姐姐，今儿我把放在这儿，我也不怕谁背后嚼舌头骂我去。前十年，我没有各府上的贵亲，往后，谁也别拿我们爷的名声出去做威做福去。让我知道谁败坏了爷的名声，我可不管是什么湿人干人的，直接带人砸了家里去。我谁也不怕。你把这话，回了你婆婆。也跟姐夫说，想要做官，自己努力，表现好了，皇上自然看得见，走什么捷径。我在宫里陪太后和皇后一天了，怪累的，还没看孩子们呢，没空陪姐姐聊了，您先回吧。” 　　直接就赶人。 　　六姐站在那里，手不是手，脚不脚的，脸上讪讪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梅香就上去扶着人往外送。 　　楚然直接就往后院去看孩子们去了。 　　三个大的儿子都让皇上接到宫里跟皇子们一起教养了。老三才六岁，就得跟着哥哥们起早贪黑的折腾。剩下仨小的，还有仨格格在府里，楚然是每天都要看过问过才放心的。连两个侧福晋养着的庶子庶女也不例外。 　　她这么些嫡子嫡女傍身，庶子庶女都老实得很。知道福晋待他们好，孩子们也知道感恩，对她敬重得很。 　　“谁？送啥玩意儿？” 　　王爷除了正院，侧院一个都不进，天天忙得死臭。就这，居然有人试图往王府里送女人？管家报给楚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跟死了丈母娘似的。 　　“苏州织造李煦。” 　　送的是扬州瘦马。 　　这可真是不知死。 　　八爷的钱袋子，跑他们府里卖好儿来啦？ 　　“不收。给他们送回去。” 　　惯的毛病。 　　第二天，皇上就下了旨意，苏州织造就换人做了。 　　楚然到钟粹宫的时候，皇后宫里的太监宫女的看见她就都忍着笑的样子，有小丫头直接捂着嘴偷笑，皇后见到她，也是一脸的笑意，不等行礼，就指着身边的大丫头吉祥，“快去，把你们十三福晋扶起来。这可是个金贵人儿，十三爷的心尖尖。咱们可不敢慢待了。” 　　楚然老脸一红，“没得这么打趣人的。还是娘娘呢。” 　　皇后笑脸不变，“你这气性也是够大的。人家那人又不是送给你的，你到是能当爷们儿的家了？” 　　楚然脸就一正，“别儿的事都好说，外面的事我更是不管，但是后宅，想进人，那就不行。我可不惯他毛病，以前这个那个的，我守着规矩，不去管他。怎么着啊，圈着时候，想起来我了。放出来，不好好给皇上当差，还想起花花肠子？娘娘，您也别点我，我还得找您呢，他要是欺负我，我再是不找别人，您得给我做主。” 　　把皇后逗得不行，拿手直点她，“我可给你做不了主，我这身子板，可揍不动人。太后疼你疼得什么似的，你去找她老人家去呀。十三也是太后的儿子，还是太后养大的，正该太后揍他呢。”说完又捂嘴笑，自打在先皇灵前揍了十四一顿，太后就打上瘾了。十四但凡进宫，十回里有八回，说话不好听，得惹得太后生气，抬手就揍。慈宁宫里，太后拎着鸡毛掸子揍大将军王都成了一景儿了。听说皇上一在前朝受了气，心情一不好，就让口齿伶俐的小太监跟他学太后怎么揍十四的。听完了就哈哈笑，能多吃半碗饭。 　　要么说太后聪明呢，亲娘在宫里怎么揍儿子，那都只是趣事儿，说出去谁都不会笑话，不得说十四爷彩衣娱亲，是孝顺。她把儿子揍了，皇上心气儿顺了，也高兴了。把十四这不就保下了嘛。 　　“我才不去找太后呢。我们爷可不是十四那样儿的，我可舍不得我们爷挨打。” 　　皇后又是笑，“知道你们恩爱了。别在我这儿显摆了。寒碜谁呢。” 　　“行行行，不说不说。昨儿得了些青玉米，今儿个做玉米饼吧？” 　　“玉米饼？是啥？” 　　“就是玉米浆子，加上鸡蛋，调味料，拌开了。烙熟就行。最是简单，我吃着味道挺好的。听庄子上的人来说，庄户人家，吃不起鸡蛋的，只捡了没长成的玉米棒子，碴了浆子出来，放上盐，放点葱花香菜，吃着也好。玉米产量大，又皮实，农家都爱中这些。咱们吃着，当然是怎么精细怎么来。” 　　“听你说的热闹，今儿个就吃这个吧。做来尝尝。以前在潜邸，庄子上倒是也有人送嫩玉米，做过松仁玉米，下人们都煮了直接吃。今儿个咱也尝尝这山野味道。”皇后还是老套路，皇上重农，楚然把梯子都送到她眼前了，她还能不知道啥意思嘛。 　　肖先生跟楚然是啥默契呀。刚开始，皇后跟楚然一起做了吃的给太后送。他没提。后来皇后身体好了，楚然也不天天进宫了，三五天的进宫一次，每次都有新食谱。他才跟皇上说，要蹭皇嫂的老吃的。皇上能说不让吗？就让苏培盛到钟粹宫传话，带皇上跟十三爷一份儿。 　　这都吃上玉米饼了，正是皇上关心的农事有关的。可不是正办到皇上心坎上去了。回头再做上地瓜饼，再提一提，高产量的事儿。皇上就上了心，立马让十三爷安排人，试中，推广。其实康熙朝的时候，已经在推广了，只是力度还没有太大而已。 　　“怎么这样儿就送来了呢？就这么吃呀？” 　　老太后看着送到她宫里的，又是煮玉米，又是烤地瓜，又是煮毛豆，又是煮花生，煮芋头的，都有点儿傻眼。宫里头啥时候吃过这么原始的东西。就是没进宫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么粗糙的饭食儿呀。全都是粗粮，下人都不吃的。 　　“就是让您老人家尝尝味儿。放了许多调料呢。” 　　老太后也知道皇上在推广高产粗粮的事儿，十四爷被打发去盛京皇庄上去了，走之前跟她告别的时候说的。皇上还特意让十三爷来陪她吃饭，给她透话儿，那意思，中完地，三两年的加来，给他亲王爵。她还有啥不满意的。可乐意配合了呢。 　　“那我是得尝尝。” 　　“来年，您就能吃到十四爷亲自中的了呢。” 　　皇后知道太后爱听什么。 　　老太后就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我可得好好活着，等着吃。” 　　楚然就哄着老太后，拿出来跟王熙凤那儿学来的本事，“你可不光得好好活着，还得硬硬朗朗的，要不然，十四弟回来，您可揍不动了。” 　　噗嗤…… 　　满宫里的人就都笑。太后笑得哈哈的。 　　能把太后哄开心，楚然就是功臣，皇后越发的爱召她进宫。有她帮着，皇上时不时的吃着皇后亲手做的饭食儿，那吃人家嘴短，不得时不时的往钟粹宫走一走啊。两口子到是有了点儿老来伴的意思。 　　那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帮了一些人，就会得罪另一些人。 　　就比如小年糕。原来专宠的，成了皇贵妃了，啥啥都没有的皇后宫里，倒是热闹起来了，她心里能得劲儿嘛。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老也出不了宫。 　　趁着太后生日，楚然者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小年糕。 　　嗐，只能说，见面不如闻名。 　　也就那样儿吧。 　　同样都是弱不禁风，病病歪歪的，但她跟林妹妹，真是天上地下。 　　长得只能说中上，大美人都算不上。因着专宠，家里又得势，她脸上愁苦里又带着三分的傲气，就有点儿不伦不类。 　　再对比一下也是头儿回见的齐妃。还真是一个风格的。不过齐妃脸上有了岁月，人看着也比小年糕平和。 　　小年糕直接奔着楚然过来。还想跟她行礼…… 　　呵呵，这是想逼谁呢？ 第158章 十三爷两口子5 　　“福晋小心。” 　　小年糕还没到跟前, 楚然就先身子打晃儿，扶着头，梅香在身后上前一步就扶她。 　　“太后庶罪, 早上孩子哭闹, 没吃早饭就进了宫，这会子头有些昏……”楚然扶着梅香的手, 跟太后请罪，也不看小年糕。 　　老太后在后宫住了一辈子，能看不出来小年糕的那点子算计吗？要说这宫里, 谁最不喜欢小年糕, 可能皇后都得往后排，太后才是那个连年字儿都听不得的。年羹尧当了抚远大将军，顶了十四的位置, 太后可不会说是皇上的命令，怪到皇上头上去, 只会想着是年家人抢的, 是小年糕吹的枕头风。所以, 小年糕跟楚然对上了, 她到是很乐意帮着楚然的。 　　太后马上就说梅香, “快扶你们主子去偏殿歇一歇。”转头又吩咐身边的嬷嬷, “去看看咱们这儿有什么吃的，让她先垫一垫。我看哪，她也是个没成算的, 一天天的, 张罗这个，张罗那个，忙得脚不粘地。人家当福晋, 有个气派，她可到好，围着锅台转。还把自己个儿饿晕过去了，多会儿见过饿死的厨子？可不是个实心眼儿的，连口吃的都不会贪。” 　　楚然还是迷迷乎乎的样儿，“是呢是呢，太后娘娘，我可不正是那最笨的嘛。你不肯把灵气儿传给我一分两分的。老偏着您的儿子们，怕我学会了欺负您的儿子去。我也不指望了，快把你的灵果仙丹的赏我两口吧，真受不了了。” 　　从始至终，没跟小年糕说过一句话，只虚虚的行了个礼便往偏殿去了。 　　“你又何必做得那么明显？好歹给她三分面子，只看皇上了。我都忍下了，你跟她置什么气呀？别连累得十三弟也跟着吃挂落。” 　　回头，在钟粹宫，皇后拉着楚然的手就说她。有人不给小年糕的面子，她心里当然是高兴的。可正因着跟楚然关系好，才劝了一句。 　　年羹尧那个脾气，那不只是皇上惯出来的，他们兄妹多多少少的都有那毛病。小年糕身子不好，都拢得皇上十年里只跟她一个人过，除了她谁都没生下孩子，对皇后那也是想不行礼就不去行礼。又有个儿子养在身边，母家又得力，更是压得皇后不好管束。 　　“娘娘，真不是我没规矩。您也看到了，是她先来招惹我的，我可不怕她。再说，年羹尧那奴才，仗着皇上的宠幸，张狂得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往我们府上送的那些个东西，他的俸禄几辈子都挣不出来。王爷天天在家吃不好睡不好的琢磨着挣银子给他打仗，他到是有银子到处送礼。年贵妃那头面，可是名贵得很，也不说收敛收敛……” 　　楚然趁机的打小报告。 　　皇后笑了一下，“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啊，咱们后宅妇人，又不能去前线打仗去，也立不了功劳。就是那位，我也不好说的……” 　　“您啊，就是脾气太好了。不就是好首饰嘛，您等着，回头我给您做几样儿出来，保证比她好几倍去。” 　　“胡闹，越发的没规矩了，还敢挑拨皇后跟皇贵妃斗富？像话吗？皇上正提倡节俭呢，你少来害我。” 　　“斗什么呀，您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谁都不配和您比。才不稀得跟她斗。您就瞧好儿吧。” 　　这说得倒是让皇后有了点好奇心。 　　其实楚然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翡翠和钻石推出去，靠着宫里太后和皇后的招牌，挣钱。 　　这不是皇上都干上抄家攒银子挣军费的事儿了嘛。肖先生在前朝正忽悠着皇上开海禁搞国际贸易呢。刚好十三行那边的人过年的时候送进来一些钻石的原石，各种颜色的都有。还有缅甸的人，贡上来一些翡翠，都是好水种的。这时候的翡翠可不值钱。就是普通玉的价格。皇上不喜欢，肖先生就都要回去给楚然了。这半年，让珍制坊的人没少存钻石和翡翠的原石。十三爷成了怡亲王之后，投上门的人多了去。知道珍制坊是自家门人开的人也越来越多。想收集点儿什么，特别简单。 　　为了让新首饰显得合理，楚然回府以后就找了珍制坊的掌柜，带了许多匠人一起研究新样式，肖先生还把内务府造办处的人都给调到府里帮忙。皇上还训他，耽于玩乐。知道是为了给他福晋做首饰才找的人，拿手点着他老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十三福晋陪着十三爷关了十年，到底与别个不同，他可不能跟骂别人似的随口就骂的。 　　宫庭里的能工巧匠多了去，样式要多精巧就有多精巧，楚然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把翡翠和钻石做出花儿来。尤其钻石的打磨，打磨不好，影响亮度的。 　　有事儿忙，时间就好打发。 　　也不用老去宫里躲轻闲，在府里一样想不见谁就不用见谁。 　　肖先生跟她比，真是忙成狗了。 　　四爷是个工作狂，连带着跟着他的人，都被迫得当工作狂。他不好好休息，大臣们就得跟着连轴转。这个事儿吧，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西北打仗确实要紧，吏制也到了不改不行的程度，还有官员的贪腐，千头万绪的，八爷一派又各种扯后腿，也确实是事情多。 　　“对了，这阵子忙晕了，一直没问你呢。你是怎么说服十四肯听话乖乖的去东北种地的？”两口子难得有时间在家一起吃个晚饭，吃的还是十四福晋打发人送过来的东北大米，楚然才想起来问问，是怎么搞定作天作地的熊孩子的。 　　“也没怎么说。就是借了皇上的地方，请他吃了一顿饭，跟他把事儿掰扯一下，让他知道知道，先皇让他做的是大将军王，不是太子。” 　　肖先生说着，回想起那天，十四的表现，都直摇头，就那熊样儿，还想当皇上呢？不自量力的玩意儿。 　　那天，十四进宫给太后请安，他不想守陵，还惦记着他的大将军王，太后让他好好给皇上当差，他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说皇上抢了他皇位，凭什么给人当差，把老太后直接都给气晕了，皇上气得不行，想跟十四动真格的。他上去给拦了，真让他动了真格的，那就是要了老太后的命了，然后外面直接就能给四爷安个逼死亲娘的罪名。于是，他借了皇上的地方，请十四吃火锅，就他们三个人。 　　他问十四，“皇阿玛不是突然去的，十月之后，便没有上过朝，满京城里有一个算一个，你问问去，谁不知道皇上不行了。他老人家能把后事都安排好，能让京城稳稳当当的，我就问问你，他老人家要是真想把皇位传给你老十四，为什么不把你调回京？反而让你在外头，让人有机会抢了皇位？怎么想的？当初皇阿玛是清醒着亲口把皇位传给四哥的，在场的有所有的皇子，还有上书房的大臣，太监、侍卫。都活得好好的呢，你是从哪听到的要传位给你了？” 　　十四梗着脖子，“那你为什么让人围了畅春园？为什么限了所有人的自由？为什么让年羹尧控住我的粮草，又让人押着我回京？你们怕什么？” 　　“这你得问你的好八哥去呀。用用脑子吧，皇位过渡，稳定高于一切。越是乱才越能乘了乱臣贼子的意。名正言顺的当然要稳。皇上殡天，多高规格的戒备都是应当应份的。至于对你的处置，你也别往四哥头上懒，那是我下的令，我也可以跟你直说，就是嫌弃你太好糊弄，别人说什么是什么，糊弄你两句，你都敢带军造反。什么叫押你回京？是给你带枷锁了，还是上囚车了？还是说你不想回京奔丧？万一你在路上有个好歹的，是不是得赖在四哥头上？连保护还是押送都分不清，还肖想皇位呢？就你呀？”边说边摇头，一幅看不起他的样子。那个表情，要多气人有多气人，四爷在边儿上，一句话也不说了，之前看十四那个熊样儿还气得恨不能杀了他，这会子，看十三怼他，看得有滋有味的，默默的吃着锅子看戏，都觉得那锅子的味道格外的香。 　　十四的脾气哪受得了肖先生那表情，啪的一下就拍桌子，“老十三，你别在这儿装大尾巴狼，你凭什么教训我。你还不是别人的一条狗，我好糊弄？我就是不好糊弄才信不着你。刀在你们手里，当然你怎么说怎么是了。你现在是亲王了，当然为他说话，皇阿玛关了你十年，你能知道皇阿玛是怎么安排的？” 　　那桌子让他得一颤，锅差点儿没翻了，四爷放在筷子，就骂他：“你还能不能有点儿规矩了。” 　　肖先生安抚四爷，又回头说十四：“要么说你是棒槌，好糊弄呢。这么长时间了，就没人告诉你，皇阿玛最后的半个月，是我陪在身边的？还有……”肖先生点了十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你信得过的吧？他们也都是那时候见过先皇，听过先皇遗训的，你问问他们，我说得是不是真的。你说说，先皇最后一刻把我放出去，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老十三跟你老十四交情过命，能稳着京城，守着皇上的灵柩等你回来继承皇位呗？” 　　十四想起来，那些在他面前言辞闪烁，他问起来皇上最后到底是传位给谁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说太伤心了，听不清楚，他九哥说只听到个四，也不知道是四还是十四。还明示暗示的说传位诏书是假的。也有人跟他说了，当时十三带军围了畅春园。但是从来没人跟他提过，十三老早就在畅春园陪着老爷子。那要是十三早放出来，还能调兵的话，先皇的意思不就是让老四继位吗？谁不知道，十三跟老四是一伙的。反正是怎么着，也不会向着他的。 　　“那谁知道是不是你糊弄得老爷子。偷的调兵印信呢。”十四没那么理直气壮了，但还是不乐意承认自己是个瓜怂，让人家当枪使了，还强辞夺理。 　　肖先生就笑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糊弄得了老爷子。你觉得我能有？” 　　那肯定是不能。 　　十四再没脑子，也不能说康熙老爷子好糊弄。 　　肖先生又接着点了一些名字，“我再问问你，这些人，若是你继位，你会怎么办？”这些人，都是八爷一派的中坚人物，有两江总督，有藩台臬台，有上书房大臣，有尚书有将军，甚至还有铁帽子亲王。 　　“什么怎么办？这些都是朝庭的官员，都是能臣能吏，办什么？”十四一脸懵，这些人里，有些他熟，知道是他们一派的，有些他是压根儿都不知道。 　　“能臣能吏呀？那你再看看这些。”肖先生又拿出来一个单子，上面详细的列着那些人的罪状，贪脏枉法的证据。 　　十四看完了，也不能说那都是造假的，有些证据他都是经手人和参与者，这会子看了，也不自觉的心虚了。“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心里却想着，果然是权力重要，有了权，什么资源都有了，这么隐密的事情都能查出来。 　　“你也是行家，这些东西，是不是一时三刻能查出来的，心里有数儿。这可不是我查的，也不是四哥查的，是先皇让人查出来的。” 　　啊？“那皇阿玛怎么不处置他们？” 　　“因为皇阿玛身体不好了，精力不济了，他需要稳，需要皇位平稳的过渡，让新帝处置。皇阿玛的原话是，给天下找了个坚钢不能夺其志的主子。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这话一说，四爷都愣了，因为这话，他都不知道。可十三这么一说，他眼圈儿就红了，“老十三，皇阿玛他老人家真的这么说了？” 　　十四看他这样儿，比他还懵呢，咋滴呀？你都不知道啊？转头看老十三，你不是编的吧？胆也忒肥了吧？ 　　“是啊。这话是跟上书房大臣和几位铁帽子王爷说的。” 　　四爷自打登基，受的难处，那就别说了，天天跟人玩心眼儿，还得面对各种黑，本来又是自尊心强到不行的人，一个个的捧着他，说他圣明，可有几个是真心诚意的？再说了，臣子们的肯定，哪有先皇的肯定来得重要。一听这话，眼泪都下来了，不想让人看到，趴在桌子上，哭得不能自己，肩膀都抖。 　　这也算是在十四跟前展示了他脆弱的一面了。 　　十四心里不是滋味儿，到底坐下来，“那你们还留着这些人干什么？” 　　“事情不得一步一步做吗？你要是在西北把仗打赢了，还用费这个劲？你也是在南书房跟着师父们读了十几年的书的，也是皇阿玛亲自教养过的，回去想想，谁在为了大清国的江山努力，谁又是为往自己的口袋里扒拉。皇阿玛圣明烛照，他老人家看得明白。” 　　十四就不说话了，八爷九爷多有钱，江南的银子都去哪了，他可太有数儿了。这会儿他心里想得是，若是他坐上皇位，那能不能看着九爷富甲天下呢？换个角度一想，他们干的那些事儿，可不就站不住脚了嘛。 　　之后，肖先生没再说什么，兄弟三个静悄悄的吃完了一顿火锅，十四老老实实的回去守陵了。等皇上再降旨让他去种地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就接了旨意。八爷九爷十爷给他送行，说皇上这是变相的发配他呢，他也没说话。 　　这顿火锅的收获还有，四爷看十三爷，那更是怎么看怎么好，怎么宠着都觉得不够似的。吃个桔子觉得甜都得给他十三弟留两瓣，他十三弟出个差，还得在折子里写诗表示思念之情，回来一看瘦了点儿，就神神叨叨的给赐厨子，非要把人养胖点儿。对他十三弟提的意见，那更是言听计从，说什么是什么。干清宫里伺候的奴才们，都知道，皇上要是到点儿没吃饭，该吃的药没吃了，或是有什么事劝不动了，就去找十三爷，那一准儿是好用的。“听你们十三爷的。”都快成了皇上的口头禅了。 　　没有这个宠幸劲儿，肖先生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造办处的工匠都往出要啊。 　　四爷心里，十三爷当然啥啥都好。就是吧，对朝政上的事儿，总有保留。而且，他看不上隆科多，更看不上年羹尧，到是没有使绊子，但是一到跟他们有关的事儿上，他就不说话。偏这满朝的事儿，一大半跟都这两人有关，一个上书房大臣，一个大将军。十三不说话，他这心里就别扭，觉得他十三弟还是不信任他，以为他会偏向别人，不偏向他十三弟。 　　肖先生能不知道他咋想的嘛，越是知道越是得有分寸呢，那人哪有那么好哄的。 　　“哎哟喂，你俩这都快赶上谈恋爱了，这个腻乎劲儿的。基情满满。”楚然看着四爷跟十三爷腻腻歪歪，都快没眼看了。 　　把肖先生气的，“你这一天一天的，脑子里都装些啥？你跟你闺蜜不是还一起洗澡互相喂饭一被窝睡觉呢吗？你那是姬情不？” 　　“那我们不是闺蜜嘛。” 　　“那我们不是兄弟嘛。” 　　行吧行吧，“你们一起洗澡了？互相喂饭了？一被窝睡觉了？” 　　这都说的是什么？肖先生拿起手边擦手的帕子就扔到楚然怀里了。 　　“啊啊啊啊啊，有了新人忘旧人了，家暴啦，家暴啦……” 　　楚然假模假式的喊，跟肖先生闹。 　　但还是理解不了人家那兄弟情。不过肖先生说得也对，只能对比着她跟闺蜜的闺蜜情来看吧。 　　不过，她心里隐隐的也觉得，肖先生借着十三爷的身份，能乐意那么哄着四爷，还跟四爷关系能处得好，大概也有些惺惺相惜在里面吧。如果不是欣赏四爷，他不能那么哄人。这么些辈子了，能让他那么哄着的人，可不多。 　　这是不是也跟她对林妹妹似的，有粉丝滤镜呢？她心里也觉得，四爷值得呢！ 　　忙活了两个月，楚然做了四套钻石的头面，四套翡翠的首饰，四套彩钻的首饰。带着进宫了。 　　“可算是来了，打发人去前面儿问了十三弟多少回，都说在府里忙着做首饰。这是得了？”皇后一把把人拉起来，攥着楚然的手坐在条炕边儿上，跟她说话。 　　“得了，得了。这不是正拿来给您过目呢嘛。” 　　这才把首饰盒子拿过来，打开给皇后看。 　　“哎呀，这是钻石的？难得打磨得这么亮堂。”边说着，上手拿起来那金缕丝嵌彩钻的镯子，越看越觉得样子精巧，也好看。“难为你怎么把这东西打磨得这么好。早年府里的门人也送过一些，让人磨了两块出来，可没这个好，他们琢磨了好一阵子，做出来的东西，怎么着我看着都不顺眼。这个是真好看。” 　　关键是，这钻石，可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只当个稀罕少见的物什儿，图个新鲜还行。那金丝，抽得比头发丝都细，缠出来的镯子，看着大，但总共也没多少金子。一点儿也不抛费。 　　“您再看看这几套翡翠的，怎么样？都是选了最透，颜色最庄重的，您觉得太后会不会喜欢？”又把几套祖母绿的冰种翡翠手镯项链戒指耳环等整套的首饰拿出来给皇后看。 　　首饰都放在黑丝绒盒子里，打磨着光彩照人的，都是楚然多少辈子积累下来的品味设计出来的样式。 　　“哎哟，这可真漂亮。我是喜欢白玉的，很少戴翠，要是有这样儿的，到是看着挺好。走走走，快给太后看看去，她老人家最爱翠的，肯定喜欢。” 　　可不是喜欢嘛。 　　重要的不是什么东西，得看是谁送的。 　　几十年掌着宫务的四妃之一，又是太后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是捧楚然的场罢了。当然了，东西也是喜欢的。 　　“赶明儿个万寿节，就戴这一套了。”太后很给面子。 　　皇后当然得跟上，当既表示，也戴楚然刚送的钻石首饰出席。 　　楚然这目的这不是达到了嘛。 　　回到府里，就让人加紧时间，做钻石和翡翠的首饰珠宝。只要不用宫里的制式就成。 　　万寿节是皇上的生日。再怎么强调俭省，也得有个简单的礼仪，该有的礼还是要送的。 　　怡亲王给他四哥送的礼，是火|炮的设计图纸。 　　四爷如获至宝，“有了这个东西，西北的仗就好打了。” 　　是，仗是好打了。可打了胜仗，年羹尧怎么处置就是之后最大的问题了。 　　到了雍正二年初，肖先生又给四爷送上了一沓子银票，有三百万两。 　　“这是什么？谁拿银子贿赂你了？”四爷没明白他的意思。 　　“是这几个月，珍制坊挣下的银子。福晋早前让人备的那些首饰，一半被京城权贵们买去了，还有一大半到了江南富商权贵的手上。一小半被国外的商人高价买走。这些东方贵人们佩戴的首饰，在欧罗巴能卖上大价钱，所以他们愿意花高价购入。带几样回去，就能挣出来半辈子的花销。” 　　“海贸这么大的利吗？”四爷向来是支持禁海的，在这一点上，他继承了他的父亲。 　　这不是穷嘛，现在他是太缺银子了，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利大利小，还是得试试才知道。臣弟到是有一些想法，拟了条陈，皇上看看？” 　　“你想试便让人去试嘛。还写什么条陈。” 　　难不成就试试，他还能不让啊？ 　　“此等大事，臣弟不敢擅专，皇上还是看看吧。” 　　皇上当然得看了，看完了能说啥，话还是一样的，“你看着安排吧。” 　　那就安排呗，报备过了，就行。 　　“皇上，这是朝臣们刚送上来的折子……”苏培盛送进来一大堆的折子。 　　“放着吧，一会朕就批，招上书房大臣到养心殿议事。”四爷指着炕桌，让苏培盛放下折子，自己上炕盘腿坐下就要开始干活儿批折子，指着那些银票，“把这些拿回去吧，朕再穷也不至于要花你福晋挣来的银子。”他没说的是，就他福晋那财迷样儿，不拿回去，他十三弟说不得怎么受气呢。 　　“皇上，劳逸结合才是正经。再多的事儿，该休息也得休息，把身子熬坏了，可怎么好？” 　　“知道，知道。批完了这些就休息。” 　　“不是还叫了大臣来议事吗？” 　　四爷：…… 　　你能不能给我点儿面子？ 　　“好歹先歇一会儿吧，福晋昨儿进宫，带了素什锦锅子，我吃着不错，就是汤底不好吊，得一天一夜，这会子估计也该入味了。苏培盛，把皇上送钟粹宫去，先吃饭。”念念叨叨，上去就直接上手，把笔给抢下来了，折子也给收拾起来。 　　苏培盛多机灵的，上来就帮着四爷穿鞋，然后亲自上手，跟进来的两个小太监一起，半扶半抱的，硬是把四爷给扶出门，上了肩辇，强行给抬走了。 　　“你也一块儿来吧。”四爷也没太挣扎，到底叫上十三，让他一起往皇后宫里去。年长的嫂子，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到是皇后，看着皇上被抬进来的，还一脸别扭，惊了一下，苏培盛小声儿的回了话，才知道，这是被强着带来的，忍着笑，跟十三说，“就该让十三弟这么管着些才好，要不然皇上这么个熬法儿，就是个铁人也受不了。我这里谢谢十三弟啦。”还做势要给十三行礼。 　　肖先生避开了皇后的礼，又揖了个礼回去，“又来蹭皇嫂的好吃的。” 　　不提什么谢不谢的，只说吃的。 　　“好好好，你要是能天天接了皇上来吃饭，可着你点，什么好吃的都有。” 　　四爷让这两个唱念作打的给闹得没脾气，就说皇后，“你也是越发的随性了。”以前多规矩板正的人，自打老十三家的老进宫来陪着皇后，皇后到是活泛了不少。比以前那个人，有人气儿多了。 　　老夫老妻的了，皇后有十三两口子明里暗里的帮着，也不怕什么了，她又不用谋什么。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过。 　　因着折子太多，批不完似的，十三爷又看得严，跟老妈子一样，到点儿就让休息，四爷没法子。让他组建军机处，添了许多军机章京，一层一层的过滤折子，分类，再按紧急与重要的程度分级，先由军机大臣们过一遍，什么级别的军机大臣们直接处理，什么级别的，十三爷处理，再什么级别的，交给皇上处理。 　　其实之前一直也有这样的流程，不过是没有分得这么细致，肖先生做过乾隆皇帝，那败家子为了自己逍遥，不得不说，把工作安排得那是相当细致，分出去很多，还能一直把权力牢牢的抓在手里，也不是没长处。还有就是，他做过总裁大老板，那些个特助啊，秘书处的，都有参考价值。再有，他在学习时空，也是做过几次很高级别的领导的，现代社会，事情更多，远不是这时候可比。那就更有借鉴价值了。 　　一通安排下来，能轻松许多。但四爷这人吧，他信不着别人呀，十三爷处理过的折子他倒是挺放心，可军机大臣们处理过的，他还非得再复查一遍才放心，有时候觉得不满意，还得改，还得复议。工作量减得有限。 　　没人可用呀。 　　“开恩科吧，这么大的大清国，人才有得是。” 　　这也不用谁建议，新帝登基本来就会开恩科。 　　这一要开恩科，在原来打仗的基础上，又多了事情忙。更不能好好休息了。 　　楚然这天带着新衣服首饰样子进宫来给皇后看，顺便来送酸奶干儿。儿子们在宫里念书，楚然怕宫里规矩严，没有加餐，他们课间会饿，就给熬了酸奶干，让身边伺候的加了果干用热水冲泡了给加餐。小阿哥们都抢着吃，闹得宫里都知道了，太后年纪大了，也喜欢那个酸酸甜甜的味儿。皇后也喜欢。就是皇上，不喜欢甜的，只冲着酸奶干儿一天也得喝一碗。所以，楚然隔一段时间就要进宫送一趟。这种满宫里的主子都入口的东西，可不敢让别人转交。 　　其实都爱吃，很正常。加了稀释的灵雨水熬出来的酸奶干，味道能不好嘛。 　　“去养心殿看看，皇上和十三爷忙没忙完呢？今儿个有豆腐皮包子，问问皇上和十三爷过不过来用？”皇后看午时都过了，苏培盛还没过来取餐呢，就让人去问。往常十三福晋进宫，都知道会有好吃的，苏培盛都是早早就过来取饭的，就是皇上不吩咐，十三爷也会吩咐。今儿到是怪了，还没来呢。 　　身边的太监就跑出去问，走了得有一刻钟，跑着回来，一脸的一言难尽，“怎么了，快说呀。”皇后看他欲言又止的，就问呢。 　　“……十三爷生气了，皇上正哄着呢……” 　　嘛玩意儿？ 　　这说的是什么？ 　　楚然都惊了。 　　跟皇后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是闹哪一出儿呢。 　　皇后愣了一下，到是没多想，又接着问，“因为啥事儿啊？” 　　这小太监说不清，刚好，苏培盛过来了，脸笑得跟菊花似的。 　　“皇上昨天半夜起来批折子，一宿没睡，今儿早上有点儿受风，咳嗽了几声，十三爷来的时候，药放凉了还没来得及喝，奴才没敢瞒着，十三爷就生气了。回军机处就到里间躺着，说累了，折子也不看了，让给皇上送去，说皇上精力足，他比不了，他要养神，让皇上自己看。皇上才刚写了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半夜偷着起来批折子了，十三爷才起来说饿，让奴才来取饭来。皇上说十三爷原谅他了，他很高兴，要请军机大臣们吃饭。让皇后和福晋帮着准备呢。” 　　…… 　　楚然也不知道说啥了。就觉得肖先生这手段，她还有得学呢。得亏他不是个女的，这要是个女人，祸国的妖姬就是他这样儿的。当皇弟都能把皇上拿捏住，也是牛逼人儿。 　　皇后听苏培盛说完，笑得不行不行的，“好，你先把皇上和十三爷的饭拿过去，一会儿我跟十三福晋好好的准备了饭菜就让人送过去。” 　　把人打发走，又拉着楚然的手笑，“你这一天天的跟他磨，也是不容易。” 　　这争宠的手段，谁能比得了。 　　反正人家是把四爷给拿捏了，四爷还觉得他好就是了。 　　等到炮运到了西北，交给年羹尧，迅速的解决了战斗，皇上下旨给年羹尧进京领赏，西北军务暂交岳钟麒代理。年羹尧进京的时候，正好赶上恩科要开考，赶考的举子们都聚在街道两边，看大将军进京的阵仗。也是皇上有意的向举子们展示武力。 　　他的心是好的，那阵式也确实是足够的大。可年羹尧不识捧啊，打了胜仗，再一捧，人都飘得没边儿了。宫里办庆功宴，楚然也参加了，就还着，先皇的孝期还没过呢，小年糕穿着玫红的宫装，身上的首饰头面全是红宝石的，整个人状态看着也是不把皇后看在眼里的样子。搂着小阿哥不松手，把个小粉团子时时刻刻的都搂在怀里，向众人展示着，那是大将军的外甥，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有他们母子这么比着，其它三位皇阿哥倒是看着低调得很。三阿哥有一点点张扬，带着皇长子的气派，但是并不过份。四阿哥风流倜傥的，是个社交达人，跟谁都能说上话，谈吐也好。五阿哥就是个淘小子的样子，跟谁都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儿。还是楚然遥远记忆里的样子。 　　年羹尧在前朝作得更是没边儿，楚然听肖先生回来说了。跟看了一场大戏一样。原以为靠着火器之利赢下的仗，他能消停点儿呢，又不是全靠着他的领兵才能，有啥好得瑟的。结果还是低估了他的骄矜。 　　“皇上要真是想保他，为什么不趁着他回京了，直接把他调军机处呢？”升了职位，成为宰辅，也收了兵权，也就折腾不起来了。 　　“那也得他愿意过军机大臣的日子呀。你不知道，人家在西北，吃饭叫传膳，睡女人得翻牌子。一顿饭要上千两银子。皇上都没人家排场大。天高皇帝远的，在外面儿，他是西北王。回京城，他还怎么摆那么大的谱儿去。”肖先生哼着笑。 　　“那也太作了吧？”皇上能忍？ 　　“所以说，其实皇上很好哄的。他都作成那样儿了，皇上还不想负他呢。” 　　行行行，你没手段，你们是赤诚相待。 　　“那这放他回去，不是放虎归山吗？再想哄回来杀，可就不容易了吧？” 　　“不放回去，怎么能让他放松警惕，把贪的那些银子吐出来。虎？他是不是虎，只看皇上让不让他当虎罢了。当年的大将军王不比他位高权重？翻起浪来了吗？那行营里，他觉得自己经营得铁桶一样了，那是暗桩子一直没动，他每天吃什么菜，皇上想知道也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你的人啊？”楚然想到了康熙老爷子交给他的暗卫。 　　“不是。皇上的。”副将里一多半都是皇上的人。更别说各种暗钉子了。 　　“怪不得史书上说一天将他几级，让他自杀，他也乖乖的受着了呢。” 　　帝王手段，那是方方面面的。那么多兵，那么大的地方，能完完全全的不管吗？怎么可能。 　　“那咱们身边，是不是也有啊？”楚然就想到，年羹尧身边能有探子，十三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能没有吗？ 　　“有没有的，咱们也没想跟年羹尧一样儿，就不用怕。”有些事儿吧，还是不知道最好。 　　他们都当不知道，但是血气方刚的举子们不行啊。再加上有人刻意的引导，年羹尧自己也确实是有问题，小辫子一大堆，一抓一大把。这不是，就联名的上折子，参他。 　　御史们跟着就上。闹腾得沸沸扬扬。 　　一个个的，也没心思好好准备考试，光折腾着清君侧呢。 　　皇上只当是没看到，没听到，折子全留中了。 　　一切都要等到考试过后再说。 　　“王爷，救命啊，救救我的命吧。” 　　十三爷在家里休息，也不能好好的歇着。有人上门请见。是当届的主考张廷璐。不能不见，见了肖先生就跪下喊救命。 　　“救什么命？你是皇上亲命的主考大人，谁敢要你的命？” 第159章 十三爷两口子6 　　这个年代, 选拔人才的方式，特别是文臣，最主要的方式就是科举取士, 每一次科举考试，都是各方势力一次激烈的争夺。 　　雍正朝的第一次因科, 就是这么个情况。 　　上位的大人物们, 那都是从康熙末年风云诡谲的朝堂上厮杀着活下来的剩者, 哪个是笨的傻的？谁看不出来, 四爷在康熙朝没能积下多少多用的人手，他得重新为自己打造新的班底, 这一次的恩科进士，必将是新朝前途无量的官场新人。 　　正是因为知道，才更要想法子把新人收拢到自己的麾下。那怎么办呢？同年之谊是一点，师生之谊也是一个。主考们是默认为当届举子的老师的。张廷璐这个主考官，就将是雍正朝第一届科举所有进士的老师。地位非同一般，在这个师徒如父子的年代，等他的学生都出仕为官, 他一句话，有时候可比什么都好用。各方的势力，能不想拉拢他嘛。 　　还有一个法子, 就是舞弊, 自古科场舞弊案就屡禁不止, 除去为了银子，更重要的利益, 还是为了把自己送上去。 　　这一场科举，可以说是五毒俱全，全都占了。各方势力里, 有年羹尧，有隆科多，有八爷，还有弘时、弘晰，而张廷璐是张廷玉的亲弟弟，副主考李祓是三爷的门人，八成的军机大臣都卷在其中，皇子阿哥又跟着掺和。一个个的明着暗着找张廷璐，他的才能与张廷玉也比不了，算是个本分的读书人，一看这个情况，早没了刚开始得了主考差事时的兴奋劲儿，只剩下害怕了。他也知道，这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他是难辞其咎，万一考题泄露，他必人头落地。真是吓得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头发哗哗的掉，找他哥说，他哥想了几天，让他找十三爷。这不是就来了嘛，进门见着人就哭着喊救命。 　　“行了，爷知道了。你回去吧，把都有谁找过你，说过什么话，详细的写一份记录交给我。之后，谁在找你，让你做什么，你也都接着，然后告诉我。其他不用管了。你呀，嗐……”肖先生点着张廷璐，算是应下救他一命。 　　这也是个倒霉蛋，本来也是饱学之士，原是康熙五十七年的榜眼，做翰林院编修。一辈子做学政，没离开科举考场。也算是稳稳当当。有个帝师的爹，一个内阁首辅的哥，他也不用表现太好。偏这个时空里，张廷玉崛起得早，更是在先帝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坚定的站在四爷一派，成了重臣，宠臣。他这不是就被提溜出来了嘛。八爷推他出来，就是要把张廷玉拉下水。张廷玉反手提了李祓，那是清流的领袖，三爷又向来在读书人里有名声，是想用他们的名声兜个底。他这真真是被利用了。 　　肖先生第二天就把这个事情，原原本本的报给了四爷。四爷又给气个倒仰，一个个的，全都拖他的后腿，政敌做这些，他不意外。这可里头，还有他的儿子，他的亲信宠臣呢，能不让他失望吗？还有弘晰，做为废太子的儿子，他一登基，就给他封了郡王，对他二哥，已经很够意思了。这倒好，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不气不气，谁在位，都是这样儿。您以前不干这些事儿，那也架不住别人从来没闲着呀。你当某些人那满朝的亲信故旧咋来的？出事儿了，咋就想法子处理便是，生气干什么？不生气，不置当的。”还得开导气懵圈的四爷。 　　“唉……十三弟啊，朕现在才知道，皇阿玛有多不容易。这皇位，有什么好？天下最难的差事，不过如此了。”往炕上一躺，生无可恋的发牢骚。 　　这话也就半真半假吧，谁也不能当真话听。能理解老爷子的不容易是真的，但说皇位难坐？呵呵了，难坐你不也坐得舍不得下来嘛。 　　“您这不是才上手嘛。等跟皇阿玛一样做到五六十年的时候，也一样游刃有余了。” 　　这马屁拍的，说他四爷也能做五六十年皇帝呢。 　　四爷把手拿下来，看了他一眼，傲矫的哼了一声，“你要是肯帮朕多分担点儿，让朕少累几分，说不准还能多活两年。也不指望着当五十年六十年的皇帝，能把老爷子留下的江山稳下来，等孩子们大了，能担事儿了，有个二十年，也就够了。” 　　还别说，真不贪。 　　“可你说说现在，啊，弘时这样儿的，他是想气死朕啊。没有这么坑老子的。就他这样儿的，我能放心把他当继承人培养吗？弘历弘昼还小，怎么办？怎么办？你说说，你说说，啊……”念念叨叨的，能说到这个份上，是真没把他十三弟当外人了。 　　可这话，他十弟没法接啊。兄弟感情再说，人家是亲父子，他怎么评价？ 　　“张廷璐虽然没什么担当，却也没什么坏心。实心任事还是能做到的。臣弟就保他一回，回头，放到下面去做个学政吧？”不提皇子的事儿，只就恩科的事儿就事论事。 　　“这都是小事。只是按张廷璐的说法，那这回的恩科，怕是很难顺利了。”四爷起身，正色的说事儿。 　　“别的都好说，臣弟就怕，万一考题泄露，那才是大事。” 　　“是，这确实是大事。你带着人，暗处看着办。明处的，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朕到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多大的胆子？ 　　没来得及见识皇子大臣们有多大的胆子呢，到是先见识到了年羹尧有多不知天高地厚了。 　　举子们正上联名折子参他骄奢淫逸，他不说在这当口上消停点儿避避风头，到是张罗着请旨让四爷给他女儿赐婚，想要联姻衍圣公孔府。 　　这事儿办的，也能看出来年羹尧这人狂到什么程度了。皇上的公主都不进孔府去，他的女儿，想嫁孔家。还是在举子们跟他杠上的时候，他到是想当衍圣公的老丈人？这不是明明白白的要打全天下读书人的脸嘛！ 　　四爷的脑子得多不使，能同意他这么胡来？当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但他这个折子，却是传出来了。 　　好嘛，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举子们都暗搓搓的串连着要去午门静坐去了。 　　还是捻杆处的人提前探到消息，十三爷派人直接把举子们看住了，没让出得了街，才把事儿按下去。然后皇上立马降旨给了恩典让年羹尧立刻启程回西北，又下了明旨，本次恩科录取的进士名额多增加一百名。才算是把人稳住。 　　“皇上，题真泄露了……”正式开考的早晨，皇上亲笔写的考题，提前被泄。十三爷亲自在考场坐镇，主考副才一起拆的封，密之又密的考题，它还真就跟考前大街上几十两银子就卖的考题对上了。当场就把哥俩儿早就准备好的，备份的考题拿出来。 　　“查。”四爷就一个字。 　　查是得查啊。不过得等考完试再查。 　　试考完了，都别急着走。一个一个的过，谁带了小抄了，都查得出来。然后从考题押送的每一个步骤一点点的查。 　　查来查去的，粘了手的，都跑不了。当然了，真正的大人物，没人会自己出面的。不过也不紧，下面的人能被查到，背后的人，也就不是啥大秘密了。 　　十三爷查出来的名单往上一交，折子往皇上案头一放，经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心肝儿的都颤。 　　皇上这时候突然又下了一道旨意，有子的太妃们可以让亲子接到府里赡养。 　　那这世上都讲究个孝道，不能昧良心的说，皇子们在孝道上，都是没说的。听说能接亲娘出去奉养，能不乐呵嘛。像三爷，太爷二爷被圈的情况下，他是皇上在朝上唯一的哥哥，面君都不用跪。人家亲妈荣太妃也是当初的四妃之一。皇上旨意一下，他立马就请旨接荣太妃回府，诚亲王府那么大，又有城外的园子庄子的，哪里不比宫里宽敞。皇上也不为难，这老哥哥识实识，又好体面，给他体面他都能消停着当他的富贵亲王。没几天，荣太妃就高高兴兴的让接走了。 　　像是五爷九爷，人家亲娘宜妃那也是当了大半辈子宠妃的人物，如今在慈宁宫里，到是得捧着太后，在偏殿里委屈巴巴的住着，人家一个亲王儿子，一个大富豪儿子，能不心疼亲妈？这能接出去自己养了，那能不高兴吗？五爷美滋滋的就进宫谢恩哪，第一时间就上折子要接宜太妃回府上。他可是老牌的亲王，身份地位都够呢。但是皇上偏没有第一时间同意他接宜太妃出宫，只说让他跟九爷再好好商量商量，沟通沟通，看看是谁接。 　　这么一说，五爷还有啥不明白的。四爷这小鞋儿给穿得明明白白的。还不是因着老九办得那些遭心事儿，惹了他们四哥不高兴了，这会儿你们想接亲妈？呵呵，不拿点儿表现来，等着吧。这么一想，他这心里就气呀，他这大半辈子小心翼翼的，结果到好，大半辈子的体面都让那不争气的弟弟给坑没了。 　　等到人家七爷把成太妃也顺顺利利的接回去了。连十二都把定太妃给接回府上了。他能急死，直接到了九爷府上就开骂，骂他是个坑亲娘的。 　　九爷更生气，本来四爷登基，他都快成了乱臣贼子了，随时会是成者王侯败者寇里的那个寇。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现在不过是仗着八爷还是总理事务的亲王，能支撑一天是一天。力求得个善终罢了。当然了，暗搓搓的也没少有小动作，该搂的银子，他是不会放过的。亲妈那里，他也没多担心，他有个好五哥嘛，亲哥混得好，在四爷跟前也有体面，他就不怕亲妈被为难。 　　哪想到，四爷来了这么一手，可算是把他撂到空儿里了。每次进宫给宜太妃请安，老太妃就哭啊。谁谁谁又被儿子接出去了，她一辈子就圈在四四方方的后宫里头，连外面儿的天是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啥啥的。他给送的珍玩珠宝的，老太太也不乐意看了，念念叨叨的说再多的好东西有什么用，也没处使去，屋子太小，没地方摆。老闹心了。 　　最最郁闷的是，他这儿愁得跟没头苍蝇似的想不出法子来怎么让四爷松口放了宜太妃出宫。那边儿八爷上的接惠太妃回府奉养的折子他到是很痛快的批了…… 　　这是明明白白的搞针对了。 　　九爷又被五爷给堵到府上兜头码了一阵，郁闷得不行不行的跑到他八哥府上，委屈巴巴的对着他八哥，“八哥，怎么办呀……老四针对我……” 　　八爷别管心里多少小心思，多黑心眼儿，人家面上那是真儒雅，真翩翩君子，满朝文武那么些大臣，都不是白给的，能收服那么些人，八爷能是一般人吗？能让满天下叫贤王的，本事小不了，面上的品行更是挑不出来毛病。看着他九弟那个眼泪汪汪的样儿，他也愁啊。心里把四爷骂得死臭，这人怎么那坏呢。这是往他得九爷中间掺沙子呢。惠太妃养了他一场，他是想接得接，不想接也得接，原以为皇上也会为难他一下，结果他来这么一手。“要不，去找找老十三？让他帮着说说话？” 　　其实最简单的法子就是他们哥俩儿一块儿进宫，跟皇上服软认输，把亲信名单往上一交，啥都解决了。俩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这不是就不能认输嘛。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 　　老九就咬牙切齿，“老十三？他能帮我说话？没准儿这损主意就是他帮着老四出的呢。” 　　八爷就劝。“让五哥去问问呢？他总不能不给五哥面子吧？” 　　五爷这会儿可不正在怡亲王府上呢。 　　“哥呀，真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其实您也知道皇上为的什么，这事儿，解铃还需系铃人，都在九哥身上呢，我怎么说话呀？”十三把话说得很透彻了。 　　五爷领情，“十三弟，你给五哥指条道儿，该怎么着，你说，我去找老九说去。娘娘在宫里，整日的以泪洗面，我是真怕她老人家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啊？” 　　怕宜太妃哭坏了身子？还整日以泪洗面？可拉倒吧。 　　这话别人能信，十三两口最是不信。十三不常去慈宁宫，但楚然常去啊。老太妃们为了儿孙，那是不得不捧着太后，太后呢，本来就不是张扬的人，也不拿身份压着谁，没了先皇了，他们没啥争抢的，到都成了老闺蜜了。特别是宜太妃，别的太妃人家儿子都安全着，就是惠妃，大爷虽然圈着，但也就是圈着了，不会更差。只有她，有老九那个遭心的儿子，随时都可能坏事儿。还坏连累着老五。比谁心里都煎熬。见太后从中调节着，十四作成那样儿了，人家也能平平安安的去种地去。她就一直哄着太后呢，这不是也想走走太后路线嘛。这回儿事出了，她才不难过呢，相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就跟当时太后在先皇灵前揍老十四的道理差不多，亲妈收拾完了，皇上就不收拾了。这回，她是真觉着皇上给老九机会了。利用她这个亲妈收拾他，他要是乖乖的认输呢，那就没事儿。要是死性不改，那才是真完蛋呢。所以，老太太是可着劲儿的作，拾掇老九。就盼着老九能为了她这个亲妈，跟皇上服上软儿，自己也能得个善终。什么哭啊闹啊，都是做给她儿子看的，回头儿人家跟老太后在宫里头打牌唠嗑的小日子一点儿没耽误。 　　但这个事儿，十三肯定不会跟五爷说实情的，还得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这样吧，五哥。您帮着给九哥传个话儿，我福晋近来做首饰的原料不够用的，想找人出海去找原石，没有门路。能不能求九哥帮帮忙？” 　　五爷有点儿没听懂，啥意思？明着跟老爷要东西呢？没懂不要紧，只要提要求了，那就好办。当下特别痛快的就替九爷应下了。“这值当什么，一会儿我就去跟老九说，让他给你办了不就完了嘛。” 　　然后等他跟九爷一说，九爷就咬牙，“我的亲哥呀，你是啥都敢答应啊。没你这么坑人的。” 　　五爷皱着眉，满脸的不乐意，“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坑你了？” 　　“哥呀，你是让老十三蒙了。什么他福晋做首饰。你知道他福晋做的是啥首饰不？” 　　“知道啊，不就是太后和皇后都喜欢戴，现在满京城的女人都抢着戴的那什么翡翠和钻石吗？”还不只是女人爱戴呢，上行下效的，男人们戴的玉配，帽子上坠的玉，也都开始出现翡翠的了，还有骚包的，在翡翠边儿上镶上一圈儿的钻石，弄得晃眼。满京城谁不知道。价儿都抬上去了。可价再抬，它也是有限的。跟上好的美玉珍珠什么的，没得比。老九还能差那么点儿东西？他的家底多厚，当哥的能不知道？ 　　“那首饰都是珍制坊做的。珍制坊是老十三的门人开的，做的是独门的买卖，连个竟争的对手都没有。日进斗金都说少了。他那原料，可不是三斤五斤的，一年得几船几十船从缅甸运，从海外运。他那是要原料吗？他是要我的商路。”南北贸易，权钱人少一样儿都做不了。这些年，他挣银子的大头除了扬州的盐，可就是南北贸易了。全国最大规模的商队里，就有他六成的份子。 　　五爷不懂经商，也不缺钱花，看九爷那样儿，就斜他一眼，“那怎么着啊？额娘的命，不值你一条什么破商路呗？” 　　九爷：…… 　　也忒贵了。 　　老十三也忒狠了吧。 　　怎么想怎么来气，直接就跑十三府上了，就算是把商路交出去，那好歹得有个准话儿吧？别商路交出去了，老娘再出不来，那他找谁说理去呀。“你给我个准话儿，到底要怎么着吧。娘娘什么时候能出宫。” 　　肖先生看着气鼓鼓的九爷，就恨不能拍个照片下来给四爷看看开开心。“没想占您的便宜，我这不是刚接了差事儿，要试试海贸的利弊嘛。贸易上的事儿，没人比九哥更懂，我也问不着别人去呀。这不是想跟您请教请教嘛。” 　　说到做买卖，那老九可就有话说了，“这有什么好问的。带个一个船队，出去走一趟，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多走几趟，什么试不出来？”做买卖那不就是纸上谈兵的事儿。 　　说着说着，他有点儿悟了，再一看十三那一脸你懂的表情，全明白了，“想让我带船出海啊？” 　　那到也不是不行，他是很感兴趣的。 　　“是啊。我是想去的，这不是不懂嘛。只能麻烦九哥了。” 　　九爷被这么一捧，有点儿受用，“你们能信得过我？” 　　“看您这话说的，都是为了大清国，咱们一样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列祖列宗在上的，您还能把祖宗的江山卖了不成？” 　　你也得有那个胆儿呀。 　　九爷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的，想了想，反正他在京里待着，也是个闲人，正好刚刚科场舞弊的案子还一屁股的屎没擦呢，躲出去一段时间也好。“那你备船备货吧。” 　　“我没有船，也没有货……” 　　“没船货你让我跑什么？”九爷就要急眼。 　　“您有啊。” 　　“嘿，我说，老十三，你别以为你是怡亲王的你就了不起，怎么着啊？想空手套白狼啊？算计到九爷头上是不是？别以为我就怕你了。”长这么大，竟他空手套白狼了，还没人能占了他的便宜呢。 　　“不是，九哥。没想占你便宜。我是真没有本钱。您看这么着儿行不行？咱分成？对半，中不？” 　　“嘛玩意儿？你什么都不出，我给你带原石回来，完了还得给你一半？” 　　“不是，九哥。你咋没明白呢？这不是咱兄弟合伙做生意。是帮着朝廷测试海贸的利弊！是正经的差事。只是还不方便放到明面儿上来。但皇上那里，我是上过折子的。所以，测试有了结果，您的功劳是实打实的……”所以，你明白的吧？重要的不是挣多少银子，是差事。 　　九爷又悟了，这不还是让他花钱买他额娘自由嘛。你说出花儿来，我不还是得让出一半的利吗？海贸利多大，谁能比他明白。 　　心里想明白了，更憋屈了。能怎么办呢。谁让人家是皇上，是亲王，他只是个贝子呢。再不服气，能怎么着？真能抗旨不？之前差点儿让皇上发配到西北军前去，还是十三帮着求的情才免了那一场。本身就欠着十三人情呢。那冷血四哥皇上，他是没什么可指望的。 　　于是，没几天，九爷安排完了府里的事情，就带着人南下了。皇子出京那是得有皇上旨意的，他这一走，都知道是带着皇命的。都猜呢，这是干什么去了。不久之后，传出来，九爷从江南办了货，带着船，往十三行去了。在十三行又办子许多的货，组织了船队，人家出海了…… 　　什么情况啊？九爷这是自己出去跑买卖去了？还是怎么着啊？还是皇上借故把人打发出去了？这出了海，可比发配还远呢…… 　　没人觉得九爷去办什么皇差去的，都觉得是皇上把人变相的发配了，跟让十四爷去东北种地一样儿，把人打发了。这是把八爷身边儿四梁八柱都给打发走，让八爷成光杆儿再收拾吧？ 　　朝臣们不知道，但老阿哥们可清楚着呢，九爷前脚一走，后脚宜太妃就让五爷给接回府里了。这说明啥？说明九爷肯定是拿什么换的。一个个的，看八爷那眼神儿，就都怪怪的。 　　十爷那最是大智若愚的，母族给力，人也装傻充愣的，作天作地人家也能得善终。一看这个情况，果断的就让他福晋找楚然套近乎。他福晋是博尔济吉特氏，蒙古贵女。想给楚然套近乎理由都是现成的。 　　“都说你府上的酸奶干儿做得好，吃了能强身健体，孩子老跟我哭闹着要。厨上做了几回，味儿都不对。这不是就厚着脸皮过来找弟妹要嘛。我也不白要，以后这羊奶牛奶的原料，都包在我身上了，只一个月给一坛子奶干就成，行不行？”十福晋是直爽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 　　楚然当然得接着，心里感慨，十爷是真聪明啊，“行行行，十嫂乐意出原料，我可再乐意没有的。您是不知道啊，咱这京里找来的奶，怎么都不如蒙古来的味道正，为了这么点子东西，打发了多少人往蒙古去。银子花得，可把我心疼得不行了。您这大户来了，我可是求之不得的。” 　　十福晋就笑，“没见过这么抠的。这大清国，谁都能没银子，你怡亲王 府还能缺银子使呀？”皇上就恨不能把内务府赐给你们家爷了，亲王双俸还不足性，又多赏个郡王，能恩荫两个儿子了。封亲王的时候赏了二十多万两亲子，还让支取官物使用，一应的日常开支都由内务府供应。还把他当亲王的时候管着佐领全给你家了。就是亲爹对亲儿子，也没几个能做到这样儿的了，你还给我哭穷？寒碜谁呢？ 　　“这不是儿子多嘛，给儿子娶媳妇，给女儿备嫁妆的，花销大呀。不省着点儿怎么办。”楚然可有理由了。 　　十福晋就拿白眼翻她，“臭显摆。”知道你儿女多，气谁呢。 　　楚然就笑，接着十福晋，推心置腹的道：“真有事儿求十嫂呢。” 　　十福晋看她那样儿，也郑重起来，“你说。” 　　“前儿个皇后跟我商量，说她膝下空虚，想接了我们四格格到身边去养着……” 　　十福晋一听就明白了，这跟接了前太子家的格格进宫当养女是一样的，就是要抚蒙嘛。她自己不觉得蒙古哪里不好，可也知道，皇室贵女们都把抚蒙看得跟进火炕似的。真是没想到，十三爷这么得势，也得送女儿进宫啊。什么皇后想让人陪，不过就是面子话罢了。 　　“那……我能做什么？”你们都挡不了送闺女进宫的命运，我能帮你啥？难不成是要嫁到我们家？咦？那可是巴不得，怡亲王的嫡女，身份可够贵的。 　　“我是想着，让十嫂多带带我们四格格，多跟她讲讲蒙古的好处，别让孩子害怕。她两个姑姑，都去得早，孩子也是知道的，心里害怕着呢。我们怎么开导，作用都不大。想求十嫂带几天，让她看看蒙古贵女的气派……”其实对于肖先生和楚然来说，闺女嫁到哪里，区别不大，四爷家的大格格还嫁到乌拉那拉家呢，离得近吧，有啥用，孩子还不是没到二十就没了。能不能过得好，还是得看她自己，跟离家远近关系不大。三爷的姐姐固伦荣宪公主，也是抚蒙，但人家过得不好吗？ 　　十福晋又不笨，听得懂楚然的意思，“这个好办，哪天我来接咱四格格到我府上去住几天，你别舍不得就行。” 　　“舍得舍得。” 　　那就这么说定了。 　　十福晋爱好的，都是蒙古贵女喜欢玩儿的，把马球什么的。他们府里，那大跑马场，平时他用得到是比十爷用得时候多些。孩子多跟她玩儿，不为别的，多运动运动，也是好的。 　　十福晋这一开始跟十三福晋一块儿玩，还时不时的把怡亲王府上的格格们接到府上去小住，谁看不出来，十爷这也是跟皇上投诚了。没几天，一直闲着在家的十爷就有差事了，也不是别的，就是让他往蒙古去，巡边。这差事可是很重要的，不是十分信任之人，不能当这个差事。这要是他鼓动着蒙古王爷们造反，你说怎么办？因此，皇上能源他这个差事，那还不能说明问题嘛。 　　也只有十爷自己知道，走之前，十三爷给了他一个单子，上面有他要的东西，羊毛，皮革，矿产分布图，奶制品，还特意加了一句，最好能冬天回来，到时候先制的孝期也该过子。多带些牛羊肉回来，涮锅子吃，味儿正。简直把他当采买的奴才使呢。但是他可不生气，让他走才好呢，离开京城是非地，他才自在了。去哪都行啊，谁还能委屈了他不成？当出游了。 　　有皇上案头上那个科场舞弊案的调查结果在那放着，跟悬在各人头上的剑似的，一个个的都怕落到自己头上。借个这个时机，这不是就把九爷十爷都打发走了嘛。还有之前就查出来的一些人，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该放的放。该养着的先养着。 　　八爷身边儿人，经这一役，算是被清掉了一多半。最主要的是，九爷十爷这一走，人心就散了，下面的人不好带了。 　　“收拾他还不容易啊，他不是八贤王嘛，就让他办最能表现他贤名的差事呗。”哥俩儿一起吃饭说私房话儿，四爷念叨着，因着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一体纳粮这些个新政，触动了士大夫的利益，那些人在下面儿到处散发洗脑包黑他名声，另一方面，做为对照组，八爷都快被夸成古往今来第一贤名的皇子了。四爷多好脸儿呀，能不生气嘛。就跟他十三爷报怨呢。这不，肖先生就给出主意。 　　四爷听完就点他，“你是坏透了。”然后低头想了一会，低声说道，“他要是实心用事，自是能办好的。可朕心里还是别扭。他不好好当差，朕不高兴。他若是差事当得好，朕也不高兴，凭什么他坏事做尽，能得好名声？” 　　“名声是个屁呀。他再能耐，还不是跟您办差。不用心好呀，干不好，不正好有理由收拾他了嘛。干好了，得利的是大清国的百姓。他名声越好，那老百姓是不是也得想想，先皇那么圣明，还是选了您当继承人，不正说明，您比他还好嘛。当给您扬名了。” 　　“你就哄朕吧。人家可不会说老爷英明，先的朕。会说咱们抢了人家的皇位。外面已经有传朕得位不正的了，你不知道？” 　　“这事儿，我得替八哥喊个冤，真不是他让人传的。我还真查了，是那些因着新政损了利益的读书人，在下面儿瞎传的。还有就是那些发配的人，在路过的地方瞎说的。要么说，名声有时候也不全是好事儿呢。那些人，多多少少的都能跟八哥巴拉上一点关系，或者之前是他一党的人。这不是他们做的事儿，就得八哥背着了。”因着他的干预，康熙老爷子死的时候，证人太多，想黑四爷传位不正也没有证据支持。八爷不会出这种昏招，用不会伤筋动骨，没意义。 　　四爷听十三为八爷说话，就酸了巴叽的不乐意，“你到是总为他说话。” 　　“我这不是想着，能多一个人帮衬您就多一个嘛。咱得承认，兄弟们的才干都是实打实的吧？就是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您连十四都不计较了，您的心胸，还有什么容不下的。”垃圾是放错位置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嘛。 　　“你就哄着朕吧，竟给朕灌迷魂汤。按你说的办，行了吧。”四爷把一堆折子推到十三跟前，“你把这些批了，我要歇个午觉。” 　　批批批，一天天的，帮你出主意，还得给我干活儿来换。可真行。 　　翻开一看，全是参年羹尧的。 　　恩科的结果出来。忙完了这一件大事，朝臣们这不是又有空了嘛。又都冲着年羹尧去了。 　　科场舞弊，也有年羹尧一份儿的，凭什么别人都得受过，他没事儿。 　　不允许。 第160章 十三爷两口子7 　　对付八爷, 还要分而治之。 　　四爷想要对咐年羹尧，连分而治之都不用。 　　因为年羹尧可没有九爷十爷那样儿的同党，更不用担杀兄弟的罪名。甚至杀了他, 还能得个为害除害的好名声。实在是他作的太过份了。贪污就贪了四百多万接近五百万两银子。还不算他平时那些个排场呢。什么帝出三江口嘉湖做战场，什么年选，一桩桩一件件, 哪一样他都是罪该万死。不能因为你有功, 你打了胜仗就能抵罪，那是不可能的。 　　问题所在是，四爷不想杀年羹尧, 他之前说过那么多宠年羹尧的话, 都把人说成恩人了。君臣也不是没有和睦过。就跟熊孩子家长似的, 气的时候恨不得揍死他，可真没想过动真格的。四爷对年羹尧就有点儿那个心态。再加上小年糕的枕头风，哭哭涕涕的卖惨, 以及臣子们明明看出来他不想杀了, 还非得跟他硬顶逼他杀人，跟他整逆反了。心里明知道年羹尧该死，偏就不想被人逼着做事儿。 　　肖先生看着那些折子，心里头想着楚然在家里听他说怎么忽悠四爷的时候, 说的那句, 谁还不是个宝宝了。倔驴就得顺毛捋。话虽粗，但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这不是，硬顶着他就乐意嘛。明知道人该死, 心里不想杀，原来还能理智占上风做正确的选择，现在到好, 来劲了，我就不听你们的，怎么着吧。 　　任性劲儿上来了。 　　“这些个读书人也是的，都念书念傻了，怎么都这么愣头青，认死理儿不知道转弯呢？人家好歹撞南墙知道回头，他们这一个个死脑筋，真是犯起倔来撞死了都不知道往旁边的通天大道看一眼。苏培盛，去，去南书房叫几个人来，把这些个人名都给爷记下。以后再有那种死倔头才能干得了的差事，就从这些人里头派了。”肖先生念念叨叨的，骂那些上折子的人。苏培盛一听他让去喊人，麻溜儿就去了。十三爷的话，必须听呀。不然皇上不高兴的。 　　“四哥，别生气了，我就把人记下了，下回再有别的事儿，他们要没这回硬气，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我还就不信了，把俸禄银子提高十倍，一个人干不了三个人的活儿。砍掉六成尸位素餐不干活儿的官员，剩下的人保准儿更勤快，咱大清国别的不多，就是人多。还怕没人用？有能耐全都撂挑子不干。咱们手里头有兵，什么都不怕。” 　　如今这官员的俸禄是真的不高，退休制度是不错的，但为啥一个个的七老八十了还不想退呢。就因为，退休了是按俸禄银子领退休金。但日常真正的大头是火耗银，养廉银，冰敬炭敬那些个俸禄以外的收入。官员们借着年羹尧的事儿找皇上的别扭，也是因着试行火耗归公，影响人们利益了。他现在趁机把当初做乾隆皇帝里整治官员那一套拿出来。时机刚刚好。 　　四爷是个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人，一听十三说要加俸，心里都一颤，默算了一下大清那么的多的官员，得加多少钱去，裁员的结余根本不够加俸的数儿，心疼得直抽抽。“不用加那么多吧？”他想着，他十三弟不能那么不会算数儿吧？小时候在南书房，算数儿还是他亲自教的呢，学的挺好的呀。 　　“比起他们拿的那些火耗银子，养廉银子，还有贪的，少得多了。”别的不说，就扬州知府吧，小小的四品官，一年合理合规的收入就小十万两。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扬州那真是说少了。可都挣了那么些了，还十之六七都贪呢。比俸禄多损失的何止百倍千倍。 　　加俸更重要的意义是对致仕之后的保障上，安安稳稳的干到退休，能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只要活着，就能做个富家翁，然后再加大查贪反腐的力度，你看看他们老不老实。 　　可别说什么集体罢工不干的话了。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你看他们能不能团结直来。大把的俸禄银子在那儿摆着，你看看有没有人乐意被管得严点儿。每一个刚进官场的人，都是想着做清官的，就没一个是奔着做贪官去的。别说下面的小官小吏了，八爷跟四爷的仇儿大不大？你看他舍得放下手里的权力不？真舍得的话，九爷十爷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调走了。全都撂挑子回家当闲散宗室多好，也饿不起。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嘛！ 　　人啊，只要还有欲望，那就没什么不能收拾的。 　　四爷想了三天，最后看着他十三弟的脸色，说道：“国库现在也不宽裕，先涨三倍吧？” 　　行。“尊旨。” 　　随后旨意就下去了，明发全国，新政执行好的地方，按进度，早一日完成新政的改革，官员的俸禄早一天增加。 　　又安排了专门的巡察使，二十七个行省，十一路人马，各自负责一到三个行省，带着人，不干别的，就是带着皇上登基这一年多发下去的有关新政的旨意，以及与普通百姓相关的圣旨，挨个地方宣读，就用最普通的白话，跟不识字的老百姓解释明白了。每一队里，都会有一两个暗卫，有没有宣传到位，有没有糊弄人，都有密折奏报。 　　这些人，可不光是能宣讲圣旨。那接处到一线老百姓了，闲聊着，是不是也能聊一聊京城的八卦什么的？相比起读书人来，这时代更多的还是大字不识的老百姓。你们读书人能发洗脑包，咋滴呀？皇上就不能吗？什么曾静啊这个那个的，把你什么小姨子二嫂子的香艳故事编上几个，全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那些接地气儿的故事，搞不臭你？ 　　还有八爷，不是贤嘛，就给你传贤名儿。然后把他负责赈灾啊，修河堤啊那些活的圣旨都往下传，就说皇上也相信，八贤王是最心怀天下的，是心疼百姓的，也是最能把这些事做好的，所以才把这些事情全都交给他办，相信他一定能办好。还暗示老百姓，这些事上有问题了，只管找八贤王就是，皇上给他最大的权力了。再以聊八卦的形式谈一谈皇上对八爷多宠信，要风给风要雨给雨啥啥的。 　　累不死他。 　　做这些事情，也用不了多少人。一队有二十个脑子活口齿伶俐的人就能办得利利索索的。总共三五百人就够。四爷就是再孤，还能连这点儿人手都没有嘛！ 　　像是江南那样儿的地方，人多，还有钱有闲的，读书人也多，不好洗脑的。但有人呀。李卫在江南呢。那可是个能人，把套路跟他一说，他一准儿能办好。那人，歪得邪的都来得，一般的小混混都没有他损主意多。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混。 　　这几套组合拳下去，新政的事儿，不用皇上催，各地致仕的老长官们比谁都着急。无它，俸禄银子长上去，他们的退休金一年能多几百几千两呢，新政施行，不能免税了，少了许多进项，那不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吗？ 　　那些个嚷嚷着读书无用的学子，也不吵吵了。原来是中了举就不用交税，现在是当了官一辈子不愁，还旱涝保收，算算也知道哪头儿利大。更是玩命儿了要科举入官场了。 　　这很大程度上的转移了读书人的注意力。京官们因着一天几个几十个被罢职回家种地的清查力度，也都消停了。他们是第一批涨俸的，也是涨得最多的，罢了官可就啥也没有了。再作死跟皇上硬顶，一点儿好处都没有。都老实点儿吧。 　　有几个头铁还上折子弹劾年羹尧的，已经激不起任何浪花了。皇上理都不用理。八爷每天不停的上折子要钱要粮，也被四爷拿捏住了。给不给你，就看你乖不乖，要十石给三石，活儿你要干不好，老百姓骂的也是你，你不是贤嘛，做不好，不是你没能力，是你没好好干。一天天的，把八爷是累得不轻，当然了，人家应付起来，看上去还是挺游刃有余的。难不难受自己知道呗。反正是想再给四爷使绊子，是没那么多精力，也没什么条件了。 　　等到没人逼着四爷杀年羹尧了，年羹尧自己都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开始更上一层楼的作天作地的时候，兵权一夜之间就让岳钟麒给夺了。然后圣旨调他做杭州将军。够意思了吧，还是一品大员，你消消停停的养老，全了君臣的恩义，多好的。人家偏不，就作。 　　李卫就在江南呢，他在杭州作，四爷那还不是清清楚楚他都做了啥呀。直接给一撸到底，没让他看城门去。而是调回京里，让去兵部看库房去。 　　没人再敢逼皇上杀他。皇上也不用担下杀功臣的名声。对年家也算仁至义尽，保下了他一家人的性命，没有抄家灭门。只杀了年富一人，因着他想带着他爹贪下的那些银子跑路。而且这些年，仗着他爹的势，他坏事可没少做，死了不冤。 　　小年糕的身子本来就那样儿，这一刺激，就没挺过去。四爷被年羹尧膈应得，对小年糕的感情淡了不少，再加上年纪渐大了，又病病歪歪，那样貌能没影响嘛。该说不说，四爷在这上头，是真的渣。李氏年老色衰了他跟小年糕好上了，小年糕的下场还不如李氏呢。李氏至少还活着，她连命都没了。 　　好家伙，小年糕一死，似乎把四爷的渣男开关也给打开了。等到先皇的孝期一过，人家也不再跟谁过小日子了，开始奔着宫里年轻的小答应小贵人们使劲了。 　　有肖先生和楚然明着暗着给调理着身子，从太后到皇上皇后，身体都还不错。再加上肖先生看得紧，不让他太累，就怕早早累死了，便宜了弘历那个败家子。身体好，还有时间了，可不翻牌子的时间就多了嘛。 　　雍正四年七月，早早的就把弘瞻给捣鼓出来了。生生提前了七年。 　　四年半的时间，朝政总算是捋顺了。如今，军机处看着还是那些人，一个新人都没进，也一个旧人都没少。但局势，却是大大的不同。 　　四爷还是四爷啊，手段比弘历还是牛许多。弘历刚登基的时候，也勤勉过，还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把皇位坐稳的呢。四爷只用了不到五年，就把康熙 老爷子留下的一团乱麻的朝政给捋顺了。 　　朝政越来越顺，四爷当皇上越来越顺手。十三爷也越来越受宠，权势越来越重。 　　年羹尧早已成了昨日黄花。八爷党也早被打成了一盘散沙，九爷一年到头的在外面跑，出海一趟最少都得一年时间，回来也不爱在京城待，人家在十三行设了别馆，皇上给了特旨，做十三行的监管大臣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边儿，那小日子过得，别提多富贵了。还张罗着要接宜太妃过去呢，宜太妃到是想去，五爷不让，说她岁数大了，怕把老太太折腾坏了。俩儿子见天儿写信为了争亲妈打架，老太太高兴啊，每回九爷打发人送东西回来，那是必然要到畅春园的，太后搬到园子里住了。她给太后送东西，然后老姐妹儿一起回忆回忆过去，感慨感慨现在的日子。她也算是间接的代儿子表达一下感恩之情了。十爷巡边的活儿也干得美滋滋呢，皇后帮着求了情，皇上许了十福晋随行之后，两口子一年里多半是在草原上待着。有十福晋在，看望抚蒙的那些老公主小公主的，就很方便了，有那不提气的公主，或者挟制主子的奴力，十福晋抬辫子就抽，那也是天经地义，打死活该，她的身份完全能做得了这个主。还时不时的带着京城的小格格们出去见世面，跑马打猎的。小姑娘们都活泛了许多，也健康多了。一回京，宫里，各府里叽叽喳喳的，听着就热闹。 　　该收拾的都收拾得差不多，最麻烦的八爷党都收拾了，还剩下谁？隆科多呀。 　　十三爷权势越重，隆科多就越寝食难安。从先皇殡天，他在畅春园拦下十三爷不让出园子那一刻起，十三爷没有一天跟他关系和缓过。 　　他不违规，不违皇命，谁也不能说他做得不对。他对先皇的命令实打实的完成了。所以，四爷从来没在那事上深究，该给他的荣宠也都给了。上书房大臣，军机大臣，出去了也是人人敬重的佟中堂。可他自己知道，快五年的时间了，他已经被架空得差不多，什么实权都没有了。军机大臣，位高权重不假，可什么事儿都不能自己做主，大事儿得和议，分到他手里能做主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是礼部就是理藩院，上饲院之类的事情。打杂的说的就是他这样儿的。偏偏呢，从折子上还看不出来，发下去的回馈大事都是军机处的联名，他的名字在张廷玉和马齐之前，只在十三爷和八爷后面。外人怎么看，他怎么位高权重。最实在的权力九门提督，那是入了上书房就交出去的，几年轮职换岗下来，他的老班底也早换得没剩下几个人了。他的话现在提督衙门那就是屁。 　　到了如今，他差不多成了军机处的隐形人。轻易是不说话的，当然，说了也没用，他提点儿什么意见，十三爷是必反对的。皇上是一定站十三爷一边的。说了也白说。哪怕他说的是对的，好的意见，也没用。十三爷宁可先驳了他，过去再让别人提，也不会采纳他的意见。皇上跟没看见似的，由着十三爷欺负他。哭诉了几回委屈，皇上嘴上安慰他说什么十三爷一片公心，不是那样儿的人，他会说说十三爷的，回头还不是该咋样还咋样儿。从来没见说过十三爷一句半句的。到是能时不时的听到十三爷管着皇上的事儿，今儿个上火把羊肉撤了。明儿个换季穿得少了不让出屋子的。他又不是傻的，三回两回的，不服气，十回八回的，还有啥不明白的。人家是亲兄弟，他这拐着弯的舅舅，啥也不是。 　　“啥时候收拾隆科多呀？”楚然也好奇呢，这条鱼就这么养着呀？ 　　“快了。老狐狸知道爷这些年一直在找他把柄，小心的很。但谁让他内帏不修，没养下好儿子呢。有人上赶着把把柄往上送呢。”肖先生冷笑着念叨。 　　“谁呀？”那儿子坑老子，必然一坑一个准的。 　　“李四儿呀，你不是对那些个宅斗名人最感兴趣了嘛。”肖先生呵呵笑的对楚然开启了嘲讽模式。就因着楚然老惦记着各位皇子的后宅，对四爷的后宫更是关注到不行，老想着什么宅斗宫斗剧本，算是让他拿住把柄了。 　　哦哦哦，知道知道，楚然猛点头，李四儿嘛，名人呀，太知道了。彪悍的妾室，脑残的爷们儿，神奇的一家。不过楚然还真没见过李四儿本人，因着她是妾室的身份，上不得台面，正经的大场合她是参加不了的。隆科多再宠她也没用，宗室福晋们再落迫，也不会自降身份跟一个妾室结交，真那样儿的话，自己也就别想在正室的圈子里混了。而能上楚然出席的场合，实际也多了。怡亲王福晋的身份，已经有了象征意义，除了老阿哥们的府上有事，她按家礼出席，几位老王爷的府上，都是看情况的。所以，满耳朵听的都是李四儿的威风史，但真人，确实没见过。 　　她见得多的除了四爷的后宫各位娘娘，最有名气的就是八福晋了。都说八爷怕老婆，跟八福晋感情多好多好的。闻名不如见面，也就那么回事呗。八爷那人，好名声都是他的，坏名声都让别人担着。八福晋，也不过是被他当挡箭牌使了而已。感情肯定是有，但说什么怕不怕的，就是扯蛋了。多少年没孩子就说是嫡福晋厉害，嫉妒。可拉倒吧，八福晋再怎么着，出身在那儿呢，又是在安亲王里养大的，她就没有那个拉着皇子阿哥不让生孩子的教育环境。明明就是八爷自己出身底，就想要嫡子，不想再生跟他一样出身底的儿子，还不想让人看出来他隐密的自卑，把责任都甩锅到八福晋头上去了。男人们看不明白这里的小九九，同为女人，没有看不明白的，不只楚然看得明白，皇后跟八福晋打交道多，早前两府是邻居，做了快二十年邻居，什么看不出来呀。不过是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罢了。 　　也因着八福晋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儿，楚然都以为，李四儿的事也是别人夸张了说，为了黑隆科多的。没想到，这位是真的。 　　“她做了什么？”楚然还是好奇。 　　“不是她做了什么，是她养的好儿子，跟简亲王家的二小子争一个歌妓，比着砸银子，砸了五六万两了。群架都约了几回了。一对儿坑爹货。” 　　“哎呀，我还挺喜欢他家福晋的，脾气可好了。也是，他福晋是继室，儿子都是先头福晋生的，小瓜尔佳氏只生了个闺女。前些日子还找咱们二格格去家里听戏呢。听□□是看上了十四弟妹娘家侄子，不知道议没议成亲事呢。” 　　肖先生一听，她这念念叨叨的，全是后宅妇人的话，也就没心思再跟她说外面的事儿的。这人也是挺神，当帮主的时候，那也是妥妥的霸道女总裁一枚，这成了福晋了，还真就一门心思的待后宅里，教养儿女，当家理事，外面的事儿一点不管了。 　　“说起来亲事，二格格都二十了，你还没相看好人家吗？再留下去，二格格可真成老姑娘了。”肖先生不得不提一句。他当然是不会嫌弃闺女在家，可这时代不行啊。满族贵女都嫁得晚，十七八成亲的比比皆是，可留到二十还不嫁的，可真不多。除非连着赶上几回孝期。就像她刚刚提的简亲王的继室小瓜尔佳尔，原本以她的出身，是能配个皇子嫡福晋的，就是连着守了七年的孝，把婚期耽误了，二十二岁才出嫁，只能做了继室。 　　“这不是正看着嘛。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二格格是兆佳氏亲生的第一个女儿，原本历史上是嫁给了她六姐家的儿子的。那楚然当然是不会同意。看不上她六姐一家子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近亲，也是万万不行的。 　　现在怡亲王家的闺女找婆家，也是真不好找。四爷得用的臣子家不能找，有结党的嫌疑。八大姓里，多少代人联姻下来，多多少少都有血缘关系，想巴拉出来一个身份足够，血缘还远的，不容易。像富察家那样儿的呢，家里女儿刚指婚给弘历，也是不能结亲的。得亏是四爷要提高汉臣的地位，推进满汉一体。朝廷里把张廷玉做代表，军机处的排名一直在往前提。肖先生也跟四爷那边儿说得差不多了，要给闺女找个汉人家。她这不是一直在汉臣里扒拉呢嘛。 　　不想闺女受委屈，当然得找清贵的人家。也不用什么位高权重的人家，最重要有规矩，家风清正，没有乱七八槽的妾室添堵，就挺好。 　　她已经在翰林院里找了两家，正在最后的查孩子本身的品行。 　　“也别只管着二格格，四格格你也多想着点儿呀。昨天个孩子还让小太监出来给我传话儿，说你都半个月没进宫给她的小葫芦浇水去了。” 　　“这不是最近九爷回京，带回来的货多，我忙着研发新品呢嘛。还有咱那园子，也得收拾。没倒出功夫呢。明天就去，明天就去。” 　　当初送四格格进宫给皇后教养，皇后念着楚然的情份，是真的把孩子养在身边的，跟她一起住钟粹宫。谁都知道这孩子将来要抚蒙，楚然也是未雨绸缪，除了进宫之前让十福晋带着孩子玩儿了一阵子，后来时不时的给接回家来，跟着十福晋之外。在宫里，她住的小院子里头，求了皇后，特意给修了一个花坛子，在里面种上了一棵葫芦，跟孩子说，这是她阿玛特意给她求来的仙葫芦，要亲人每天亲手给葫芦浇水，一直养到她出嫁的时候，摘了葫芦做水葫芦给她当嫁妆，以后她日日喝水葫芦里的水，便能保佑她健康长寿，无病无灾。这当然都是编的。就是为了让孩子有个寄托，亲人日日亲手浇灌，代表着她受宠，带着那葫芦在身边，以后离家远也能解她思乡之苦，还有就是，到时候找机会给放上一小块郁水石头，也是真的能强身健体。 　　自从种上那葫芦藤，楚然当然不能日日进宫，但只要进宫，都要去浇上一点水的。平时都是皇后亲手浇，从不假他人之手。皇上和十三爷常去钟粹宫吃饭，也都没少浇水。太后一年里总有那么三五回的，当活动身子，过去刷个脸。就是皇上不在宫里，后宫也跟着转移到圆明园的时候，那宫里也总有留守的皇子或是她的哥哥弟弟的会留在宫里，每日专门过来给小葫芦浇水。哪怕是大冬天的，也从不间断，在坛子里浇三五滴，也伤不到根，但意义重大。两年多过去了，四格格看小葫芦看得紧着呢。想亲娘了不说想了，说好久没去给她的小葫芦浇水了。 　　楚然第二天早早的就递了牌子进宫。 　　带着刚得的首饰洋货，这回还带了一些能放住的南方水果。菠萝蜜，榴莲，菠萝，香蕉什么的。有宫里以前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 　　在钟粹宫门口，正好遇到出门的熹妃，还在抹眼泪呢。彼此简单的见了礼就分开了。这个时间，早过了嫔妃们给皇后请安的点儿了，这位还在，还哭着出去的？怎么话说的呢？皇后没事儿干吗为难她？三阿哥因着科场舞弊案子，之后一直被四爷打压，孩子都快搞抑郁了，如今跟着八爷学办差呢。四爷说了，他不是喜欢他八叔嘛，那就多跟他八爷学学吧，能学到他八爷一半的本事，他这辈子就受用不尽了。还说他要是跟他八叔处得好，给他八叔当儿子也不是不行。这话说得八爷吓没吓着不知道，弘时快吓死了，还有就是八爷家的独苗苗弘旺郁闷了，就怕皇上真把弘时过继给他阿玛，那廉亲王的爵位还有他什么事儿了？皇上肯定给他亲儿子呀。在家没轻了闹腾他阿玛。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弘时被四爷放弃，没了继承大统的资格是板上钉钉的。那剩下的，福惠身体不好，随时都可能殃掉。弘瞻还是个吃奶娃娃，就剩下弘历和弘昼了。皇后得傻，才会为难他们俩的生母？ 　　“什么情况？”楚然见到皇后，就直接问了。 　　皇后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嫌弃礼部给弘历准备的婚礼规格太低了。” 　　啊？ 　　礼部脑子进水了为难弘历呀？ 　　“想按照太子的规制办呢。”皇后又加了一句。 　　啊？ 　　楚然一脸的懵，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怎么着啊？这是变相的试探四爷的态度呗？真按照皇太子的规制办了弘历的婚礼，那不立太子，也跟立太子区别不大了。 　　真能搞事儿。 　　“那您怎么把她打发的？人可是哭着出去的。”楚然很好奇。 　　“哭啦？呵呵。我能怎么打发她呀？这是礼部的事儿，让她跟礼部说去呗。跟我说不着啊。” 　　哦，那这哭就是做个样子，哭给皇上看的，让人知道，她是哭着出的钟粹宫的意思呗。楚然一想就明白了。 　　然后她就笑着跟皇后玩笑似的说道：“那这一回，估计熹妃娘娘要失望了。” 　　皇后拍拍她的手，也笑，大家心照不宣。 　　都知道四爷不可能这么早就表态的。 　　“他们母子，为什么这么急呀？”回到家里，楚然就问肖先生，这么大的动作，肯定不会是熹妃自己一拍脑子就办的，多大的事儿啊。 　　肖先生心情看上去不错，“因为我更喜欢弘昼，常把那小子带身边儿。弘历数次想跟我套近乎，我都没接茬。他怕皇上受我影响，选弘昼。到底是年纪小，也还没有按继承人的标准培养他，又急了些，手法过于粗糙。” 　　四爷刚刚拾掇了一个不安分的弘时，你弘历就往出蹬达，能惯你的毛病吗？他现在才刚刚登基五年，才觉出点儿做皇帝的味儿来，好嘛，你小子就开始惦记着你老子屁股底下的皇帝宝座了？这跟盼着你亲爹早死有啥区别？能不收拾他？ 　　这不是，熹妃才哭着出了钟粹宫呢。隔子两天，皇上就下了旨意，四阿哥、五阿哥的亲事都按照当年大阿哥婚礼的规制办。当年大阿哥那也是极受宠的，不受宠也不能养得他有能力有实力跟太子掰手腕。但大阿哥的结局也不算好，因着惦记皇位，被永久圈禁了。这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了。你俩小子要是不老实，瞎惦记，那就是大阿哥的下场。 　　这还不算，回头又把弘瞻给抱到皇后宫中抚养了。福惠自打年妃去后，是放在太后宫里养着的。那太后养着和皇后养着，意义可太不一样了。四爷自己，小时候就被当时的皇贵妃，后来的皇后佟氏养过。要不然隆科多也不能腆着脸说是皇子的舅舅，除了他姑是康熙的生母之外，她姐是皇后，到雍正朝，这不是皇上也还是她姐的养子嘛。 　　弘瞻这一抱到皇后宫里，那身份立马不一样。虽然没寄在皇后名下，没有嫡皇子的身份，但意义就不同的。宗室朝臣们也是让四爷的骚操作给搞得一脸懵，说是皇上看种弘瞻吧？一个小奶娃娃，能看中他啥？能不能长成还两说呢，长大了是不是纨绔也不知道呢。能跟成年的皇子比不？想来想去的，都觉得，还是跟婚礼规制一个意思，就是告诉大家，他心里还定继承人的人选呢，你们别瞎站队。再就是警告弘历弘昼，别折腾了，你阿玛要是再狠点儿，把弘瞻记到皇后名下，出来个嫡皇子，大家都凉凉。 　　“那你老带着弘昼，会不会让皇上和孩子自己有啥误会呀？”楚然想到，肖先生为了坑弘历，拿弘昼当工具人用，别再把弘昼的心给养大了吧？ 　　“我就那么笨呀？再说了，弘昼是真聪明，稍稍点拨一下，就知道啥意思。现在弘历也没被当储君培养，他到是不用装傻充愣，只安心的做个乖宝宝，该是他的少不了他，不该想的别惦记。本本份份的，还真说不准最后怎么样呢。” 　　哦。俩小子楚然接触得不多，性子具体什么样儿，也不是很了解。但肖先生常接触，肯定是了解的。 　　人的性格，受环境的影响很大。弘瞻的提前出生，朝政的顺利，身体的健康，种种因素加一起，弘历没有早早的被确定下继承人的身份，他就不能安心的接受预备帝王的培训和历练，得想法子争储。弘昼也不用早早的自黑以求自保，也算不浪废他的聪明才智。 　　还真是，未来一切皆有可能呢。 第161章 十三爷两口子（完） 　　一个人的工作如果不那么忙的时候, 会做什么呢？ 　　除了找女朋友飙飙车，那当然是发展一下个人爱好了。 　　比如四爷，他有极高的审美，有很广泛的兴趣爱好。之前那么忙的情况下, 除了去后宫的时候少了, 一点儿没耽误人家养猫, 玩钟表, 喝葡萄酒, 搞文玩。 　　朝政理顺以后, 小爱好更是搞到飞起, 都玩儿上发明创造了，学着他皇阿玛搞解剖, 找化学实验啥的了。还有就是种田，在圆明园里自己种地都不足性了, 得到京郊皇庄上自己种。还爱秀, 干点儿啥都得让画师给画下来。他那些个爱猫, 也都有画像留存。自己更是喜欢变装秀, 什么农夫装，军装的，都有画像, 还有西洋装, 人家也接受良好。 　　还老爱拉着他十三弟秀，不过他十三弟不怎么爱配合他，不配合的时候，人家还闹小脾气，得哄。 　　咋哄得呢？ 　　他十三弟在家里拉着福晋一起“研究”着酿葡萄酒，皇上爱喝嘛, 当弟弟的就投其所好呗。别的爱好上，除了文玩一道，比较有共同语言，其它的，真不太能说到一块儿去。酒，还是可以滴。 　　为了给皇上找最好的葡萄，是酿最好的葡萄酒，十三和福晋还专门往葡萄产地去找新鲜的葡萄试验。 　　顺便出个差。看看各地的施政情况。 　　真不是游山玩水哈。 　　就是坐船，那不是也能检验一下造船的水平，还有水师的训练成果嘛。 　　但显然，皇上和其他人不这么想。都觉得十三爷偷懒，自己跑出去玩儿了。要不，你看哪个朝廷命官出行还带家眷的。不光他自己老婆孩子都带着走，还把五阿哥弘昼也给拐走了。哪一点像是当差去的？ 　　四爷很生气，气他十三弟不好好在家干活儿，出去玩儿。把活儿都扔给他，忙得他都没时间搞个人爱好了。 　　生气的结果就是，十三爷一回来，皇上立马下旨，人家要南巡了。原本都不存在的南巡，它出现了。还不带十三爷，让他留在京城监国。 　　监国就监国吧。 　　四爷出去浪了大半年，回来发现，他十三弟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实际上他并没有干多少活儿。人家把活儿分得那到一个细致，还一项一项的，什么事情，什么章程，全列出来单子，细致到，随便抓个人按照章程就能办事，章程上没有，不断的往上添，紧急的，个别的事儿，小事留守的军机大臣就处理了。大事儿直接发到皇上行辕。他本人，一天看不上十本折子，管不是一件事儿。 　　到时有大把的时候搜集古籍残本，整理字画，还被他福晋影响的，聚了一堆大夫在家里，研究药膳。 　　行吧。念在他总算没耽误了正事的份儿上，就不跟他计较了。不过他那套法子，到是能用。 　　搞出来的葡萄酒，味道也不错，是他喜欢的口味。这马屁拍得好，就勉强原谅他吧。 　　然后楚然就发现，哥俩隔空PK了两年，终于是和好了，又开始腻腻歪歪。也是没谁了。 　　十三爷不跟皇上闹别扭，皇上一高兴，在封弘暾为世子的时候，就给来了一个世袭罔替的代待，通俗点儿说就是铁帽子王。这荣宠也算是到了极点了。 　　圣旨发下去第二天，隆科多就上书祁骸骨，告老请求致仕。主动要求退休。 　　之前四爷和十三爷闹小别扭的两年，隆科多身在军机处，感受很清楚。再是透明人，他也舍不得军机大臣的权位，一直还苟着不肯退。 　　这一回，不退不行了。再不退，怕是善终都难。 　　他家的倒霉儿子，跟简亲王府的二阿哥抢一件彩钻首饰，把珍制坊给砸了…… 　　谁不知道珍制坊是十三爷府上的生意，砸珍制坊？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确切的说，也能算砸，只是争执的时候，不小的推翻了两张桌子。 　　那也足够了。敢在珍制坊争执，已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店里掌柜的，伙计，谁也没想到有人会在珍制坊作死，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都被打了人措手不及。 　　也不用十三爷子亲自出面，俩坑爹货直接就让顺天府衙门的捕快给抓回去关了。管家在下面没轻了跑，能找的人都找了，死活保不出来。两家子一家送去两万两银子赔那两张桌子。人家银子照收，人却没放。两位大家长，一看这阵势，压根儿就没出面丢人。简亲王跟没有那个儿子似的，转头就主动放弃了宗正的位子，让给五爷了。隆科多熬了没几天，十三爷铁帽子一戴上，他就认怂了。 　　认怂就行。但也别以为自己退了，犯过的罪就能一笔勾销，一码是一码，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 　　老牌强势铁帽子亲王简亲王退了，佟半朝的隆科多也退了，八爷党被打散了。 　　十六十七二十一这些年轻的王爷也都逐渐成熟，开始走上台前，三次科举之后，有能力的官场新人不断涌现，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局面算是完成了。 　　皇上身强体健的，几位成年的皇子又被打压得出不了头，只能跟着王爷们学习政务，分府出去，也因着官员被管理得严格，很少有敢私下串联的，他们也没多少发挥的余地。四爷自己干过的那些暗搓搓夺嫡争储的事儿，他是不会让他的儿子有机会再干的。 　　小皇子弘瞻五岁进学，课业很重，当然，清朝的皇子们，课业都很重。聪明伶俐的，表现得很好，并没有看出来有长歪的迹象。 　　皇后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看戏的。自打养了弘瞻，时间长了，说没感情是假的。到是越发的精心了。孩子自己压力也挺大，身份上的不同，本来就是一种压力。 　　皇后跟楚然商量，让弘晓陪着弘瞻的时候，楚然能说啥。本来弘晓也得进宫读书的。他的身份也不会当哈哈珠子，就是玩伴儿。玩吧，弘瞻要真是将来有造化，弘晓多跟他待一起不吃亏。家里两个爵位，弘暾是世子了，亲王将来肯定是他的，有她跟肖先生在，也不会让他生病早亡。郡王的爵位是弘昌的，那孩子是长子，四爷也是看着长子不是正出的难处才多给个爵位的。到老小弘晓这儿，啥也没有，只能他自己挣了。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长远。连头那么铁的八爷到后来，都为了能给弘旺留个爵位，累死累的干活呢。更别说肖先生与楚然了，借了人家的身子，更得还了因果。 　　可再计长远，也只能教导他们做人处事之道，谋生的技能，也没法子一直看着护着的。 　　这样的经验，他们都经历太多次了。 　　所以，离开的时候，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楚然被连着坑了两个时空，回到玄幻大陆，系统恢复联连第一件事儿，都不是去看店铺的收益以及缺没缺货，直接就是投诉，找客服把系统一顿喷，然后上论坛，实名发贴，要把系统存在漏洞防卫级别级到仿佛是一个半成品的事情暴到全网。 　　可惜，发贴没发出去，她被及时的屏蔽了…… 　　“BUG确实是系统的问题，可以给你合理的补偿，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有同样的情况发生，不要试图用制造舆论热点的方式来获取不正当的利益，这样是不对的。”黑店突然会好好说人话了。 　　真是不容易。 　　“那你说说，怎么给我补偿吧。不让我满意，我出去贴大字报也是要给大家做好预警的。”威胁得明明白白。 　　“你想要什么补偿？”系统让了一步。 　　“给我弄个本地户口，别弄那什么异界移民每年十次任务的限制。所有待遇都要跟原住民一样。” 　　“……可以。” 　　“交易手续费取消，不做时空限制，让我随时随地都能在自由市场交易。”漫天要价。 　　那当然是不可能同意滴。 　　一人一系统，唇枪舌箭的讨价还价了许久。最终，楚然除了拿到了本地原住居民的国民待遇。交易手续费也给打了个三折，并且穿成十三爷福晋的一世，因着肖先生在，他的系统好用，数据可以保留，给她算了一次任务。这样，去掉那两次被算计的，系统没有数据记录的时空，楚然一年十次的任务刚好完成。以后也不会有任务限制了。 　　更多的福利黑店是死活没有再给。 　　末了，楚然放弃再跟它磨叽，达成协议，打算去弄死肖琅报仇的时候，系统非常努力的劝她，“他已经因为使用系弘限制道具非法竟争被收押等着判刑了，年限不会低于两百年。你再去找他麻烦，没必要，手上沾了血腥还会造下杀孽，自己犯罪受罚，千万别冲动。” 　　要不是怕她坐牢了，肖先生独守空房怪可怜的，楚然必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当然了，她是遵纪守法好公民，这一点很重要。 　　违法的事儿，还是不能干。 　　“先这样儿吧，看它后续表现吧。”肖先生问起来的时候，楚然就是这么跟他说的，给系统一个机会。 　　“那我代公司谢谢大客户的高抬贵手啦。”肖先生忍着笑。 　　“不客气。” 　　不过之后的一周时间，任务系统暂时关闭了，只不出不许进。待所以任务中的居民全部退出任务时空后，系统全面关闭一个月，升级。 　　“哎呀，还说找你一起做任务呢，这下省了，什么都做不了了。好无聊啊。”肖琅被关起来了，楚然不用再关在肖家不出门，林染找她玩的时候，又能跟林染一起吃吃喝喝了。 　　“我在装修新家，要不你来玩玩儿？”楚然这次回来，把之前高仿圆明园的庄园给大面积的重修了。之前是照着按，如今把她用不着的像有九州清晏那样儿的办公区域都改成了更私家的样式，而不是要满足皇帝议政的需求。还有那些庙啊，皇子读书的院子之类功能性的建筑，不实用的，都改成了实用的样子。 　　“装修呢我就不去添乱了。还是等装修完，我再去见识一下吧。对了，然然，你玩儿游戏吗？” 　　“什么游戏？”都能穿越时空了，还玩什么游戏？ 　　“全息网游啊。我刚刚收到消息，公司正在研发一款全新的东方仙侠背景的游戏，马上要内测了，据说有大福利，要不，咱们一起组队去搞一波儿？”打打杀杀的，她最爱了。 　　然而，楚然并不想搞什么打打杀杀，她没有任务限制了，又不差钱了，只想苟着。能多挣点儿是一点儿。挣不到也不无谓，打打杀杀的，没意思。“看清况吧。有时间再说。”这算是不明显的拒绝了。 　　可是直筒子林染同学并没觉得被拒绝，立马美滋滋的拍胸脯保证，“等我搞到了内测的名额叫你啊。你忙吧，我先回了，再不回去，我家那生活不能自理的大美人该找了。” 　　呃…… 　　你堂堂首富千金，与六大世家之一的顾家大公子在一起过日子，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你不回去，他能饿死呗？“切，秀恩爱。” 　　嘿嘿，林染笑着跑了。 　　肖先生忙着商战，到了最后时刻了，每天忙着见不到人。楚然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在园子里看着改建。 　　一个月之后，肖琅的妈终于宣告了破产，本人也入狱为她犯下的罪行接受惩罚。跟她联手的白家沈家损失惨重，暗搓搓的跟他们联合搞事的楚家，也没得了好。资产规模小了三成。都被肖林顾三家瓜分了。 　　“太好了，总算是不用担惊受怕。你这算是打败了大反派，该大结局了吧？”楚然跟肖先生腻歪的时候，跟他开玩笑。 　　“什么大结局？你不想过了呀？” 　　“什么话，当然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了幸福的生活了。” 　　呵呵。你高兴就好。 第162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1 　　“哎呀妈呀, 这也太狗血了。” 　　系统回复之后，出于好奇, 大部分居民都接了新任务感受一样新系统有什么变化。楚然也不例外。接着终于不忙的肖先生一起体验新系统，在选任务的时候，发现任务分类里有一个炮灰逆袭单元，觉得有意思，就选了一个现在背景的。 　　接收完背景信息，只能感慨一下，这个运气哟, 集狗血于大成了。 　　这是一本豪门小言的故事。男主是首富大总裁，心里有个白月光，白月光是女二号，万人迷人设，男三男四到男N号都对她爱而不得, 她本人一心追求艺术梦想, 为了出国进最好的芭蕾舞团甩了男主。男主爱而不得，开始找替身, 女主就是白月光的替身, 是长得最像的一位, 被男主发现之后，强取豪夺各种修罗场，小黄车开到天际。坚韧不拔女主忍者神龟附体，忍到终于取得男主信任，放松对她的监管的时候, 跟男二一起逃出升天。几年之后带着天才儿子在飞机场跟男主来了一个别后重逢。她走后，男主就发现女主是真爱，各种找, 死活就是找不着。重逢之后就是追妻火葬场，小包子神助攻，白月光回国吃回头草，黑化被各种打脸。只看这个简介也是五百万字以上的篇幅了。 　　那楚然是谁呢。 　　她是男主找到的第一个白月光替身，长得一点也不像，但同样是舞蹈出身，气质身段有七分相似。因着这个，男主对原身有几分不同，原身也正是利用这个，算计了男主，下药发生了关系。还怀孕了，挺着肚子找到男主家里。在双方家长的压力之下，男主为了孩子，同意的婚事，但是签下了契约，孩子断奶满周岁之后，给她十亿分手费，离婚，孩子归男方。 　　那炮灰之所以是炮灰，当然是不可能顺顺利利的拿到十亿回家做个快乐的富婆。她这身份也不差那十亿。她是自信的认为，只要嫁进肖家，就能拿下男主，让男主爱上她，成为幸福的一家三口，契约自动作废。但实际上，在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男主认识了女主，开始跟女主玩儿禁忌游戏开小黄车，她立马黑化，以正宫的姿态去找女主，虐了女主两个回合，就被男主收拾，男主收拾完又被男二收拾到流产，大出血，丧失生育能力。之后被男主单方面离婚，出国养病。几年后再出场就是跟白月光联合与女主做对，结局是家破人亡，诺大的家业都便宜了男二，让男二借着她家的资产成为富豪榜的前排大老板，成为女主身后最大依仗，既能给男主压力，又能让男主吃醋，还能促进剧情，催化男女主的感情，工具人人设屹立不倒。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差不多把豪门总裁体小言常见的狗血梗全都囊括其中了。她这个身份出场不算多，只要需要的时候出来推动一下剧情。 　　现在的时间点是，契约已经签完。她已经挺着并没有显怀的两个月的身孕登堂入室的成了肖家的女主人。 　　肖家是大家族，男主曾祖父娶了十七房妻妾，生了十三个子女，传到现在这一辈，国内还有五房。男主是嫡枝嫡脉的长子嫡孙，外祖家是政界不可说的重量级大家族，他的继承权无人可以撼动。但他没有多少父母缘，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他由祖父母养大。祖父前几年也走了。只剩下老夫人，常年在国外休养。所以，主宅里就是男主一个主人。原身嫁进来之后，男主就搬出去住了，非必要不回主宅。原身这个女主人，因着不光彩的手段嫁进来，管家下人都不怎么看得起她，阳奉阴为的，不怎么尽力。 　　啊，对了。忘了说。女主角的身份是娱乐圈新晋小花，有颜值有演技有灵气，因着与男主的关系，得到了许多资源，带球跑之前就已经被捧成了顶流视后。回归的时候，是带着国外电影节的影后奖杯回来的。一复出就手拿大女主剧本，资源逆天，部部大制作电影女一号，开启刷奖模式。 　　楚然这原身呢，也是娱乐圈的。人设是不好好演戏就要回家继承财产的超级富家千金，人间富贵花。日常风格就是炫富，作，戏精，矫情耍大牌。资源逆天，死都捧不红，微博粉丝三千万，活粉没有一百人。烂片的代表，强捧遭天遣的实例。 　　与男主没有办婚礼，一是因着契约，二是她爱美，怕怀孕影响身材穿婚纱不好看，三是男主不同意。 　　婚后在肖家主宅养胎，但在微博上也是没轻了秀，话里话外的，跟她情哥哥你浓我浓，又是晒大主卧，又是晒豪宅大庄园的。仅有的几个粉丝问是不是要豪门联姻，什么时候办婚礼，什么时候晒结婚证的，就意味不明的似答非答，又说她家先生体谅她身体，心疼她，怕好太累，又说要慢慢准备婚礼，要尽善尽美的。驴唇不对马嘴，自相矛盾。反反复复的说，也就没人理她了。路人到是因着她刚推了一部大制作各种庆幸，男主的粉比更是感谢不演之恩。全网求她息影回归豪门做一个安静的豪门贵妇。 　　“肖先生，忙着呢？”男主角叫肖玙，楚然一看名字，就没啥不放心的了。拿出电话找到通讯录里的老公，就把电话打过去了，赶紧接头是正经。 　　“还行，马上回家，稍等。”这么复杂的豪门小说，男主人设算顶配了，什么都好，最主要的，身边还是霸总必备的两个超人特助，能文能武，抗下大部分的工作，让总裁可以有大量的空闲时间谈情说受开小车儿。 　　“你那边儿还好吧？遇没遇到女主呢？开没开始修罗场呢？没发生关系呢吧？”肖先生回到主宅，就被楚然给拉到卧室，关上门，就问最关键的问题。 　　“刚刚认识，还没来得及出手。放心吧，身体还没脏。”肖先生太知道她想问啥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主要吧，她是没资格嫌弃她来之前彼此的身体有过什么经历。但之后，那是万万不行。而且，真发生关系了，那这关系也太乱了。处理起来很麻烦。 　　“男二多好，又帅又有钱又深情，还是大影帝，就让女主跟他相亲相爱去吧。咱们啥也不掺和，好好过日子，养包子，看戏，搞事业，攒钱，挺好的。” 　　楚然把两人的生存路线给定好的。 　　“行。”肖先生没意见。 　　那就这么办吧。 　　“你现在住在哪？”大宅太空了 ，庄园的风格是中西合壁的，楚然不喜欢，觉得有点不伦不类。 　　“公司旁边酒店顶层。”首富豪门，酒店肯定是自家的，六星级酒店，顶层全层不对外开放，专门留着给总裁休息用的。肖先生婚后就一直住在枫苡酒店。 　　“住酒店啊？也行吧。先搬过去再说。”酒店再好，也不如家里呀。以前她穿到豪门时空，当团宠那时候，她家也是在全国各地都有酒店，也都留着顶层，她都不怎么住的。 　　“回头让秘书把我名下的房产给你发个单子，你看看喜欢哪里，收拾出来住吧。” 　　肖先生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名下有多少物业。 　　“也行。我也得看看我名下有多少资产，整理整理，这姑娘二乎乎的。” 　　堂堂顶级富豪千金，家中独女，父母资产加起来千亿规模，却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暴发户，天天网上炫富，也是没谁了。 　　“明月儿，把我资产清单传给我一份儿呗？”第二天，楚然就给自己的助理把电话，要资产清单。这个助理叫娄明月，是楚家父母专门给她找的，只负责她的私人事务。 　　“怎么了？才结婚半个月就要资产清单，要离婚啊？你们不是有婚前契议，财产不分割吗？”娄明月是原身的私人助理，也是对她的事情最了解的人，原身除了下药的事儿没跟她说，靠爬床上位什么，契议婚姻什么的，全都知道。包括她在娱乐圈那些骚操作，也都知道得很清楚。小说时空就这点好，她心里再看不上，但很忠诚。职业素养是真的高。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楚然也不多解释。 　　“行，稍等，我传给你。”平时这些资产的收益和管理都是娄明月负责的，她当然有记录。 　　十分钟之后，林然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个压缩文件，解压了半天，足足有十几面，收租的物业就有六十六处，全都有详细的地址，面积大小，租金，以及现租户的资料。还有超过三十家公司的股份，占比从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七十不等，遍布各个行业。其中就是千行影业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及星艺娱乐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她本人也正是星艺的签约艺人。还有零星的一些酒店、餐厅、造型室之类杂七杂八的各种投资。粗略算一下，小三百亿是有的。卡里余额有十位数，还不是一开头儿。 　　只能说，这世界，钱真毛啊。 　　肖先生不久之后，也把他的物业资料传过来一份。传过来的时候，楚然正在收拾行李呢。肯定不会自己亲自动手的，家里那么多人呢，干啥她一个孕妇自己动手嘛。作精矫情大小姐人设还得凹着。六个小姐姐在帮着收拾呢。足足装了快二十个超大的行李箱，珠宝首饰，包包鞋子衣服，都得带着。上过身的不算，只带没上过身的，就这么多了。 　　首富本富和她这种啃老族的资产规模自然是天差地别的。人家那资产，都是哪个小区，哪栋大厦，什么项目的。收租的都是整栋整栋楼的。什么别墅庄园大平层的，应有似有。六十多页纸，还只是简单的列表格。还只是各下物业一项呢。 　　再次感慨，这世界，钱真毛。 　　“太太，行李收拾好了。现在就叫搬家公司的车过来吗？” 　　管家的声音，把楚然叫回神。 　　为什么一说搬家公司，就觉得逼格掉下来了呢？ 　　哈哈。 　　好吧。搬家公司和搬家公司还是不一样的。 　　二十几个行李箱，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服务费五万块。还签了各种保值保价的合同，运的时候，还有一辆押运车跟着。确实，那些珠宝和包包啥的，加起来值几个亿，这阵式，不过份。 　　直接运到了枫苡酒店，走内部员工梯，直接运到了顶楼。 　　已经有一个领班带着十个女服务生在等着，帮忙收拾行李。身体情况特殊嘛，不能累着。 　　排场走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哈哈，我自己看这一段儿标题都觉得好搞笑。 　　开始洒狗血啦 　　哈哈 第163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2 　　“呕……” 　　在枫苡酒店住的第一天早上, 就是以干呕开头，也是没谁了。 　　“怎么还孕吐了呢？” 　　肖先生一路跟着进洗手间，又是拍背, 又是喂水的, 眉头皱得能夹子蚊子, 看着楚然呕的脸都白了，他跟着一块儿难受。 　　“这身子太娇贵了, 之前还为了保持身材不吃饭, 常年节食, 营养不均衡，还不爱运动，抵抗力也不行。” 　　这还是楚然做这么多次任务，头一回受这个罪。孩子生了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几个, 还从来都没孕吐过呢。哪次不是身体调理得好好的了，才有计划的生的孩子。要么就是穿过去孩子就已经生完了。 　　“季回，把我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你跟言枢处理一下。”肖先生给他的万能超人特助打电话。 　　“是。”季回是两个特助里笑面虎的那一个，言枢是走冷静面瘫脸人设的。但实际内里，看着冷情的不冷情, 看着一脸笑嘻嘻的是真绝情。 　　“能吃下东西吗？要不，喝点儿清粥？好歹积攒点儿体力, 咱们一会儿去医院。”肖先生看着吐完了刚回到桌边儿，又跑去干呕, 折腾几趟下来, 有气无力的坐在卫生间门口的地上不敢动，怕再来回折腾吐的楚然，心疼得不行不行的。上去把人抱起来, 地上再有地毯，也不不行呀，又冷又不卫生的。 　　“不吃了，你帮我按按穴位缓一缓吧。可能是突然换环境，酒店的清洁剂什么的味道重，太明感了。等会儿直接去医院吧，先打个针压一压，然后再慢慢调吧。刚好，还没建档呢，一块儿办了。你家有医院吧？还是去我家的医院？” 　　楚然扶着头，念念叨叨。 　　楚家是医药行业的大拿，所有医疗相关的产业全都有涉足。 　　肖先生摇头，“去忆卿吧。”他在医疗产业投资很少，没有私人的医院。但楚家不同，各大城市都有医院，帝京更有几家顶级的私人医疗机构，忆卿就是最顶级的女子医院，只接待女患者，服务项目从医美到打九价疫苗到美容美发美甲，应有尽有，私密性极佳，费用也是一骑绝尘。 　　穴位按压还是很有效的，肖先生的医术并不比楚然差，没一会儿，就把人按得昏昏欲睡了。 　　看她那个样儿，肖先生也就没叫醒她，把人抱怀里，找了方便简查身体的衣服给换上，鞋也给找了个软底的平底鞋。楚然迷迷糊糊的配合着，让抬手抬手，让抬腿抬腿，然后往人身上一靠，又困又饿又累还全身没力气，换完衣服肖先生把她放沙发里坐着，自己又去换了一身休闲版的衣服。出来她爬在沙发上都快睡着了。 　　给保镖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地下车库的专属电梯口，直接公主抱着人出门。 　　保镖、司机看着大老板抱着人出来，吓了一跳，以为人怎么着了呢。动作利落的开着车门等着。就看着大老板把人抱上后座，然后眼看着之前大老板连提一句都要拿眼刀子杀人的老板娘，哼叽两声，在老板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了。老板还怕吵到她一样，小声的让司机往忆卿医院开。 　　天要下红雨了吗？ 　　还是老板脑袋被雷劈了？ 　　怎么突然跟老板娘相亲相爱了呢？他不是被算计才结的婚吗？不是恨老板娘骗她恨不得行吗？不是只等着生下孩子就要把人扫地出门吗？ 　　做为每天离大老板最近的人之一，保镖和司机对老板的婚事知道得清清楚楚。 　　所以才觉得眼前一幕过于惊悚。 　　俩人在前面时不时的通过倒视镜偷描，想看看是不是认错了人，还是老板被下了药？直到大老板一个眼刀扫过来。才正襟危座的好好干活儿，不敢东想西想。 　　好吧好吧，大老板的心思，哪是他们打工人能想得明白的呢。 　　忆卿的地址在三环里，占了上千亩的地，就这个位置已经很有逼格了。更不用说千亩的土地，绿化占一半，剩下的一半分成各个功能区，没有高楼，最高的也只有五层楼，古香古色的纯中式建筑，园林风格，一步一景。妇产科是一种三进的院子，一进门诊，二进产科，三进月子中心。 　　挂号是保镖去办的，挂的当然是VVVIP的号，因着是孕妇，要建档一直到坐完月子一条龙，建档就预存了一百万诊费。这还只是生产前的的部门费用。月子中心，一天就八万多，顶级的一天二十几万呢。 　　导诊台的小姐姐素质超高，一听名字是自家大小姐。立马就给安排的是主任的号。李主任亲自接待的楚然。 　　“先检查看看各项数据。”西医嘛，还是数据说话。 　　给安排了一个轮椅，肖先生不假他人之手，就自己推着，抽血，验尿，做B什么的，全程陪同。任谁看了都是把老婆捧在手里的好老公。医院保护病人隐私做得好，检查过程，患都都是分开的，互不打扰，也见不到。但一众的医护，还是各种羡慕大小姐了，太幸福了吧。 　　“爸，您怎么来了？”检查完一圈儿，结果还没出来，在贵宾休息室等结果，楚然正抱着热牛奶喝呢，就看楚爸后面乎拉拉跟着二三十位白大褂进门了。 　　楚爸本人就是个纯粹的商人，并不是医生。非要说有啥联系，顶多是早年大学跟医学院的住一层楼而已。他是学外语的，机缘巧合，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就是为一家医院进口医疗设备的团队当翻译，也是这个契机让他发现了医疗器材行业的巨大利润，从此踏入医疗行业。借着自家和岳家的力，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在行业里多年，基本的知识还是知道的。 　　今儿也是巧，他一个多年老友的老父亲中风入院疗养，他来探望。才刚来不久，院长接了一个电话，就告诉他，他宝贝闺女来妇产医院挂号建档。据说状态还不太好。这不是立马就风风火火的过来看了嘛。 　　“怎么回事儿？状态怎么这么差？”楚爸这么问呢，看向毛脚女婿的眼神都很不善。 　　“……爸，冷静，哪小雨哥没关系。孕吐……” 　　楚然当然是站在肖先生一边儿，赶紧帮忙解释。 　　她一解释，楚爸肉眼可见的更不高兴了，“让你孕吐，就是他不对。” 　　女生外向，这都是什么熊孩子。 　　肖先生姿态放得特别低，“是是是，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然然。爸，我以后肯定好好表现。” 　　这个爸叫的，把楚爸都给叫懵了。看了肖先生两眼，哼了一声，到底没再说别的。他闺女死乞白赖的强嫁到肖家，其中也有他的手笔，是他们夫妻联合肖家老夫人一起给肖玙施压才联姻成功的。之后肖玙态度不好，他虽心疼闺女，也只能是怒其不争。这会儿太阳从西边出来，肖玙亲自陪着他闺女来看病，姿态还放得这么低，他也不好说什么。总得给闺女面子吧。 　　刚好，李主任把检查结果送过来了。楚爸就更没脸再往女婿头上赖，他闺女身体情况，那明明白白的就显示着是自己作的。过度节食，营养不均衡，不运动，这跟别人可没关系。 　　“你可长点儿心吧。多大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你是想住院打针，还是回家打？还是住院吧，这边有专业的营养团队，能根据你身体定制营养餐。”楚爸听李主任提了，可以住院也可以回家，只要注意后续营养，卧床一周打针，孕酮涨上来就可以了。就建议住院。 　　“不用，爸，我不想住院。不习惯。家里也有营养师的。”六星级的大酒店，啥营养师厨师没有。而且，他们两个的医术，还能连个孕吐都治不了？ 　　“别告诉我妈啊。别让她担心。”保镖领了药，两口子离开之前，楚然又跟楚然强调，别告诉楚妈了。楚妈在国外出差呢，她也是女强人，大老板，旗下有时尚集团，一年里有大半的时候都在国外。可别让她来回的折腾了。 　　“知道了，知道了。好好照顾自己。小玙啊，然然任性，你多担待点儿。” 　　肖先生很郑重的答应着，“爸，等然然稳定了，一起吃饭吧。” 　　“好好好，等你妈回来，做几个好菜，你们小两口回来吃饭。” 　　…… 　　回去的路上，楚然憋着笑，“你现在哄老丈人的技能都点满啦。” 　　肖先生挺得瑟的搂着她笑，“什么哄，那叫真情实感打动人好不好？”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 　　呕…… 　　“又难受啦？” 　　嗯。 　　“再忍忍，马上到了。已经让酒店的大厨给你做了酸辣汤，开胃。不是要吃酸的吗？” 　　嗯嗯嗯。 　　但其实回到酒店，肖家的私人医护团队已经再等着了。就是孕酮低导致的孕吐，打个升孕酮的针，把医护团队都给叫来了，也是能折腾。 　　先把吊针打上。饭才送过来。是营养师按之前传过来的检查的结果的各项数值量身定做的菜。没吃几口又恶心了，只能停下，等着啥时候不恶心了，再吃点儿。少吃多餐呗。 　　总之就是一个折腾。 　　“生十个都没这一个折腾人。” 　　楚然盯着还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的肚子，感慨。 　　“啥还不得感受感受，对吧？” 　　肖先生用灵雨水给冲了热米糊，到床前拿前碗和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也是难得感受一把这么照顾媳妇儿的感觉。有系统和空间在手，俩人之前还真就不怎么知道生病是啥感觉。 　　“行吧。那我能说什么呢！”当体验生活了呗。 　　吃了半碗米糊。肖先生又一直给按压穴位。再加上打针。多管齐下的。当天晚上好歹能睡个囫囵觉。 　　医护团队里留下了一个营养师和两个护士，常驻在酒店。顶层都给肖先生一个人留着，空房间多着呢。第二天早起就是各种检体温啊，验血什么的。还不让动，让卧床。吃了早饭就是打针。真能米虫了。 　　肖先生大老板，不能一直休息。早早就去公司了。不过中午还是回来陪着一起吃了饭，饭间闲聊着提了自己上午就忙什么了，下午打算去做什么，见什么人，晚上有什么应酬，大约几点能够回来。 　　季回与言枢两位大助理见到两人相处的表情跟前一天司机保镖的表情差不多，都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俩助理的地位可跟保镖不一样，私下里，是学长学弟的关系，也是朋友的。言枢面瘫，过了最初的震惊，就没什么了。季回可不是，一眼一眼的看楚然，眼里全是挖究。 　　“季特助，你也要吃这个孕妇餐吗？很好吃的。”楚然心里忍着笑，逗他玩儿。谁让季回老看她了。一脸我是傻白甜的表情，只当他看的是她的饭。 　　季回脸上的表情就僵住，“呃……不是。夫人，我吃过了。谢谢。” 　　“哦，我以为你一直看，是想吃呢。” 　　“……”我没有，我不是…… 　　肖先生给扒了个虾放在楚然碗里，“别逗他了，季回脸皮薄。” 　　脸皮薄的季回：…… 　　我谢谢您了。 　　吃完饭，去工作的路上，季回又死盯着肖先生看了老半天，肖先生也不理他，也不问，就让他看，还是他先忍不住了，“老板，你没什么事儿吧？”要不是他本人就掌着公司的财务，知道公司运营良好，资金链健康，余额花不完，他都往公司要破产，老板卖身求支援的方向去想了。 　　肖先生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儿？” 　　“你咋突然跟夫人这么好了呢？”不是前几天才刚刚在宴会上撞到一个小美人儿，才让言枢打听完人家的联系方式，还调查人家出身背景，明显是要追呢吗？怎么又跟被迫联姻的契约老婆好上了呢？那契约还是他跟律师团一块儿拟的呢。 　　“男人应该有担当。既然已经结婚了，就要对妻子和孩子负责任。三心二意是不对的，也是违法的。”肖先生一本正经的普法。 　　法制社会，什么禁忌游戏强制爱的，还是算了吧。违法了。霸道总裁也不能一心只想着铁窗泪呀。 　　季回：…… 　　你开心就好。 　　“那位颜小姐的事，不查了吗？”言枢不能确定肖先生这是认真的，还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所以，再确认了一下。你要真打算回归家庭，跟正牌老婆好好过日子，那其它女人事儿，应该就不用管了吧？ 　　“谁呀？”肖先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颜小姐是哪一个。 　　“在胡总家宴会上遇到了颜如玉小姐。” 　　哦，女主角啊。 　　“不用了。以后除了夫人以外的所有女人的事情，都不用跟我说了。” 　　俩特助就对视了一眼，这是连白月光温雅都放弃的意思了呗。 　　老板威武。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感谢在2021-12-01 23:37:05~2021-12-02 17:5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4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3 　　养了一个星期, 楚然的身体算是稳住了。 　　不再吐了，开始往另一个极端走。食量大幅度的增回，肚子里养了个小饕餮一样, 怎么吃都不饱了。开始一天吃四顿, 然后六顿，然后八顿…… 　　营养师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很淡定的把她每一顿饭的量给不着痕迹的减少一点。菜式增加了, 每餐八个菜十个菜，但是总的量却少了。这样一整天吃到肚子的东西, 多也还是多, 但总算没太夸张。 　　“确定是单胎吗？”肖先生都有点儿惊到了, 这个吃法, 他也没见识过, 说着手就搭到脉上了，怎么摸也还是单胎。 　　“那么多人看着，怎么可能诊错。”楚然直无语, 她自己又不是不懂医术。 　　“那这得养个多大的胖娃娃。不行, 得给医院提前打个招呼了，孩子太大肯定得剖腹的。还有, 你这么吃，孕期的三高啥的，太危险了。” 　　难得看到肖先生这样着急的样子，楚然还觉得挺有趣的。 　　“营养师看着呢，没关系啦。下周就三个月了, 稳定稳定我就开始加运动, 没事的。我才多大。不过你说的也对，八成是个胖娃娃了，唉, 我本来心心念念想要个闺女的，若是胖娃娃，长大了还挺不好减的。” 　　肖先生听得一头黑线，这可真是够杞人忧天的。说起来，他们两个还真的从来没有在意过孩子的性别，男孩女孩儿都好。这怎么还嫌弃上闺女了呢？“你这样不对，怎么还重男轻女呢？” 　　楚然：…… 　　你哪里看出来我重男轻女了？我自己是女的，我为什么要重男轻女？ 　　“我没说你重男轻女啊，你不是说想要闺女吗？那要是个男孩儿，孩子多委屈的，不被妈妈期待。” 　　“呃……我只是觉得书里面三岁就能黑掉整个集团的安全系统的天才太妖孽了，不像正常人类了。怕你这基因太牛，生下个小妖怪可咋整？” 　　没错，女主人家带球跑后带回来的天才儿子就是那么变态。 　　“你还真信啊。反正我是不信的，不定是谁在背后操作的，安在孩子身上呢。现在咱们来了，我跟那人没有关系了，妖孽不会出生了。”肖先生看着楚然的肚子，“如果我这身体的基因太强大的话，有你身体中和，生下来的应该不会太超常的。” 　　“你什么意思？说我傻呗？” 　　“是之前的你……” 　　好吧，那是够傻白还不甜的。 　　两口子其实对这个很夸张的时空背景都挺觉得挺神奇的，有事儿没事儿的也挺爱研究研究神奇所在，当打发时间了。 　　“然总，最近公司又收到不少剧本了，你要不要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经纪人孙柯给楚然来电话。他是星艺娱乐的艺人总监，也是楚然的经纪人，星艺旗下上百个大小艺人，经纪人超过三十人，助理四五十个，总归他管。他本人直接负责的就只有楚然一个。大股东嘛。大经纪公司，资源很多，顶级的资源都是可着大小姐先挑，她挑剩下的才会再往下分，什么影帝影后视帝视后顶流的都得往后排。剧本就更是了，便是她从来没有挑中过一个，流程也还是得走。之前的两部电影，都是她看剧本来灵感了，就砸钱攒各中大牌大导演，捧她一个人。结果一个比一个扑街。钱扔到水里，连个声儿都没听到。 　　平时，楚然除了爱在微博上炫富之外，没工作的时候，到是好带，都在顶级富二代的圈子里混，有事儿也传不到外面。公司也不会主动给她安排工作的，安排了也白安排，大小姐工作只看心情的，几次放鸽子之后，就没人请她了，公司也不会主动去给她拉资源。大小姐出席时尚活动也是以她富二代的身份收的邀请函，想去了，公司就给安排，不想去，就算了。 　　因着之前设计男主，背后搞小动作，她已经有差不多半年没接过任何工作。孙柯上次给她打电话，还是三个月之前，也跟今天一样，象征性的问问她要不要看看剧本，她一句没兴趣，就结束了通话。 　　“行，拿来吧，我看看。”意外的是，楚然这回有兴趣了。 　　半年多没见了，孙柯很重视，亲自带着两个助理，搬了两个大整理箱，还带了一个笔记本电话，一个投影仪，来给送资料。 　　刚收楚然发的信息，让送到枫苡酒店的时候，还意外了一下。大小姐怎么有半山壹号不住，跑酒店去了呢？半山壹号可是号称帝京第一豪宅的顶级小区，她家还是七号别墅，仅有的二十三栋别墅中的一栋。他去过一次，回来但凡需要拉人脉的就拿自己去过半山壹号的事出来忽悠人，每次都有收获。等到了酒店，在前台一报名字，大堂经理亲自领路，经过三道安检，才把他们带到顶层之后，就觉得，果然，大小姐还是大小姐。 　　“大小姐，你这是……？” 　　孙柯看到楚然穿着与之前风格完全不一样的宽松的居家服，没有网红妆，不是高奢私人定制，也不是露腰露腿的超短装扮，很是不习惯。 　　“啊，没事儿，我老公喜欢温婉居家的风格。” 　　别看风格变了，但是花费可没少的，以前是带logo的私定，爱炫嘛。现在吃穿用度才是真低调奢华的，都是没有logo的真正的高级定制呢。一双拖鞋十几万呢。衣服更贵。只是孙柯他们几个不识货罢了。 　　老公？孙柯和两个助理被这两个字给惊到了，“然总，你结婚了？”然后就从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看顶层的装扮到又看了一遍，不过前一遍看是长见识，再看，就有点儿看金丝雀笼的感觉了。啥人啊？连大小姐这样儿的，都只能住酒店？ 　　事实上，星艺的人，从老总到孙柯，都是只知道楚然是超级富二代，但她具体是谁家的，并不是很确定。富豪榜上姓楚的也有那个三五家，更不用说隐形的富豪了，更多。人家没公布，最好也别瞎打听。 　　“嗯，前些天刚刚领了证。” 　　领证啦？ 　　那您咋还住酒店呢？酒店再好，它也是酒店啊。 　　几个人都很好奇，却很有分寸的没多问。 　　“恭喜，恭喜。你看，我们也不知道，空手就来了……”孙柯有点儿尴尬，这经纪人当的，艺人结婚了，他却啥也不知道。 　　同时他更好奇的是，大小姐的老公是什么身份啊？枫苡酒店是肖家的产业吧？难道是嫁给了肖家的哪个子弟？或是嫁进肖家，那以这大小姐那么爱炫的性格，怎么微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转念一想，是了是了，她微博已经两个月没更新了，刚刚不是说她老公喜欢温婉居家的吗？肯定是个低调的人。 　　哇，这人跟人，是真不能比呀。大小姐都娇纵成那样儿了，人家不但没有得报应，还能嫁进首富肖家。让哪说理去！这人生，也太让人羡慕了吧？ 　　“没关系。以后办婚礼的话，再送礼也可以。” 　　不然咋说啊。楚然也是挺尴尬。 　　孙柯见她不想多说，果断转移话题，“这些文件都是剧本，知道你不喜欢看电子版，都打印出来了。还有一些法动邀请，综艺邀约，都是电子版的，你要看一下吗？” 　　大小姐从来没参加过综艺节目，他也是象征性的问一下。 　　“好。” 　　顶层有影音室，楚然带着人，到影音室，让孙柯给她介绍项目，参不参加的先不说，主要是她想看看这世界的娱乐节目是什么样的。她以前做过影帝的小娇妻也做过娱乐公司的老板嘛。对娱乐圈也不是全无了解。 　　活动就是各大电视台的拼盘晚会之类，这中的都是唱歌，她不会。跳舞，她现在身体不允许。还有几个公益活动，她到是想去，可都是去山里，也不方便。还有就是几个大牌的晚宴，这中都是发给代言人的，主要是提醒她有什么晚宴，想去的话，再从其他途径要邀请卡就是。还有两个时尚杂志的同年晚宴。这个就没必要去了，都没上过封，去了媒体会说舔杂志的，掉价儿，才不去。 　　综艺是第三季准备要上的已经立项的节目，自家公司能够得着的。 　　各大卫视每一季都会有新综艺，四大视频网站也都会上至少三部网综。头部的卫视就那么四五家。羊爸爸的综艺都很正能量，她这中怎么捧都不红的，上去观众也知道不是凭实力，就别去招骂了。其它的，竟技类的有五档，其中有两档都是极限运动的。pass。舞蹈类的，三档，pass。音乐类的，七档，pass。脱口秀，两档，也不行。剩下的都是真人秀，做家务的，谈恋爱的，开店的，做手工的，搞农家乐的，应有尽有。 　　楚然到是觉得其中有一档节目，是水果台的，是真人秀，但目的是为了扶贫，帮助贫困地区带货的。邀请嘉宾在节目上利用当期主推的产品做饭或是做手工。然后直播带货，按销量排名。金主爸爸按排名以嘉宾的名义捐出不同额度的善款用于公益项目。节目采用付费直播与录播的双重播放模式。付费直播就是水果台会员免费或是单次直播单独收费的形式。 　　“这个……定了谁去上吗？”楚然点着那个叫《玫瑰香》的策划案问孙柯。这名字也是土到极致了。一般星艺的操作是别管什么项目，只要能够得上，就送人去。好资源可着大牌，不好的就让小透明去刷脸也好。 　　“啊？这个呀……”孙柯再是没想到，大小姐能看上这个项目。 　　“怎么了？”楚然带着疑问的看向孙柯。 　　“这个项目还不成熟，能不能上还在两可。这中扶贫的公益类节目，虽说电视台为了宣传正能量，都是找当家主持坐镇，但是通常都做不起来，大牌明星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参加这中没有宣传效果的节目，没有大牌，流量带不起来，就没有收视率。没有赞助商，电视台挣不到钱，也做不下去。听说到现在还没招到商。电视台每年只有一部综艺可以申请到政府的专项资金支持，水果台第一季度已经做了一个旅行类的公益项目了。这个这一季如果招不到商，可能会推到明年的第一季度。”孙柯做为大经纪，业务能力相当过硬，几大头部卫视的项目他都是如数家珍。 　　楚然想了想，做公益，她可以啊。“那就这个吧。你跟水果台那边联系，他们出制作团队和设备，咱们出资金和艺人。分成由你去谈。” 　　啊？孙柯再一次感慨，大小姐果然还是老风格，看上了，就砸钱。 　　两个助理是公司刚招来不久的助理经纪人，来了这么久，都听傻看傻了。太有排面了吧。 　　“咱们的资金……你要不要跟秦总商量一下？” 　　孙柯意思很明白，虽说你是大老板，但你一年也不到公司一次，实际管理者是公司总经理秦韬，做一个节目，最底也得几千万的，你张口就来，公司能拿出来那么多钱不？每年投资的项目也不少，怎么会让几千万放在账上躺着。 　　“不用，资金我个人出，以公司的名义投，挣了算公司，赔了算我的。你去谈吧。” 　　这中公益项目，只要能做出来，电视台也是有任务性质，不指着这中节目挣大钱，对冠名商什么的没啥大要求的。 　　孙柯一听大小姐这么说，就有底了。“那行，回头我就去谈。那这些剧本……” 　　“放着吧，我慢慢看。”反正在家养胎也没啥事儿，又不能出去浪，看看剧本也好，当消遣了。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再有什么问题，我电话里随时跟你沟通。” 　　“行。” 　　然后孙柯带着两个助理走了。双方都挺满意的。楚然觉得这经纪人挺好，不磨叽，也不这要求那要求的，连知道她结婚都一句没问。孙柯也很满意，跟大小姐谈工作就是简单，想做什么，直接就是拿钱砸，一点儿不磨叽，老子就是金主爸爸本人，谁的大腿都不用抱，简直不能更爽了。 　　之后的一天，楚然就在研究，怎么完善一下那个综艺。护士不让她老盯着屏幕看，她就随手拿了剧本看。 　　想了想，让护士帮忙，把两大整理箱的几十个文件夹都摆到了大阳台的茶几上，然后拍了照片，发了一条微博。 　　@楚楚可人爱：下午茶时间。 　　配图就是带碎花桌布的茶几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剧本，旁边放着一个英国骨瓷的茶杯，泡着果茶。 　　【啊啊啊，楚爸爸终于想起来还有微博啦。包呢？珠宝呢？游艇呢？你家破产了吗？】 　　【那是什么？剧本吗？求不演啊……】 　　【同求，别祸祸内娱的好演员啦。】 　　【盲猜下一个受害影帝是谁？】 　　【已阅】 　　【宝贝，你怎么自己去枫苡嗨不叫我？】 　　【楼主，是我楚姐的富婆闺蜜吗？缺拎包的吗？】 　　总共也没有几个留言，除了问是不是破产了为啥不炫富的，就是求不要再演戏祸害大牌们的。剩下的全让那个认出枫苡的装饰，要来找她的人给带歪了，都在求交友。 　　聊着聊着，随着人间富贵花楚然开始挑剧本，全网开始玩梗，赌又都哪几位大牌要向金钱低头，到后来，开始扒，为啥富贵花不炫富了。扒着扒着，发现，人家不是不炫，只是由高调真白的低级炫，变成低调隐蔽的炫了。从桌布和茶杯的样式扒出来地点在枫苡酒店，又扒出来枫苡酒店的背景，再根据阳台外的风景扒出来，很可能是顶层的总统套房，一晚上费用十万起步。之后话题就偏了，从枫苡酒店是肖家的产业，聊到肖氏，聊到肖氏的大老板肖玙，然后就是全网不管男女的都喊老公。做为原书男主的肖先生，标配自然是非常低调，帅到人神共愤的，还全网只有一两张模糊的照片，就能凭着不清晰的帅照加身家成为国民老公。之后话题又转到国民男朋友的影帝江宸与肖大老板谁更师，更想嫁给谁的讨论。 　　早已经跟最初楚然发的微博没有任何关系了。楚然本人看剧本累了加餐的时候顺便刷刷手机，看到这个结果，都是目瞪口呆的程度。 　　后来又零星的有几个人在她微博下留言问她大庄园呢？情哥哥呢？怎么住酒店？是被赶出家门了吗？离婚了吗？ 　　就没有一个盼着她好儿的。 　　可见之前炫富炫到多遭人烦。 　　“我打算做这个项目了。要不，肖总随便找个子公司给冠个名？”晚上，肖先生早早下班回酒店陪老婆吃晚饭，楚然把之前她看上的项目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还顺便拉赞助，把肖先生逗得不行。 　　“好，明天让季回去办。”不是什么大事儿，随便从哪个子公司的品牌里找一个就成。每年那么些宣传费，给谁用还不是用。 　　“我今天发现一个特别好玩儿的事。”楚然兴致勃勃。 　　“怎么了？”肖先生边问着，边给把挑好了刺的鱼放在她碗里，再把她碗里扒拉到一边儿没吃的鱼肉拿到自己盘子里接着挑刺。 　　“我今天发微博，网友评论都好有意思。还有他们歪话题的水平，绝了。特别好玩儿。” 　　说起来，那两次与娱乐圈沾边的任务里，她还真没怎么玩微博。到是这辈子，因着资源超一线，实力八十线，咖位三线外的明星身份，微博到是有了不一样的意义。她也是头一次发现，微博还挺好玩儿的。怪不得那么多人，恨不能天天住在上面呢。 　　“没有骂你的呀？”肖先生当影帝那时候，那是实力派顶流，打破一切规则的存在，活成了他自己的风格，壁一切娱乐明星。微博账号与他跟公告栏没多大区别。不过他也不是全不懂，楚然原身那风格的，想也知道，除了跪舔的，肯定就是骂的。 　　“有啊，挺多骂的。但是也好有意思啊。”又没暴粗口，又没问候家人，只是嘲讽一下嘛，有啥的。以前她也追过星的，追星的时候，遇到这中炫富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啊。有机会体验一下明星的身体，只要换位想一想，真没啥可气的。 　　肖先生：…… 　　行吧，你心态好就行。 　　那就玩呗，你高兴就好。 　　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一样，楚然爱上了微博。 　　但是她很谨慎，没有冒然的就发发发，先刷别人的看。第天把热搜看几遍，还重点关注了原书男二号，影帝江宸，关注了人家的超话，还天天签到。在里面看粉丝各中发安利，吹彩虹屁。一下子找回了许久以前她还是她，在网上追星时的记忆。甚至还重提画笔，设计了江宸的棉花娃娃。到了她这份上，不可能再有棉花娃娃挣钱了，找工厂定了五百个，在超话里面抽奖免费送，因着娃娃完全抓住了江宸的特点，又特别可爱，粉丝们一下就爱到不行，留言超踊跃，很快就把她的超话等级给顶到了十三级粉丝大咖。得亏她还知道用小号，要是直接上大号，那可真要出大事了。 　　大号儿也没闲着，没有频繁的发，不代表不发。每天都至少一条，不是发在看剧本的，就是发三餐的照片。偶尔也会出现有两副餐具的，粉丝在底下猜是不是男朋友，她也不回。到是问她是不是在看剧本的，她给回复是的，实锤了在选剧本的猜测。然后再次全网粉丝求放过自家蒸煮。 　　与之相反的是，自家公司的大牌们，还有其他的大牌小牌们很多都主动联系孙柯，想要参与到新项目当中，无它，楚大小姐的戏，片酬都是正常的三倍起跳的，跟巨额的片酬相比，逼格什么的，都是屁。 　　这就是娱乐圈。 　　这就是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02 17:53:24~2021-12-02 23:1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5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4 　　“你知道吗？这些娃娃就是我以前的谋生之道……” 　　楚然买了工具回家, 手工做棉花娃娃。当然不可能是做江宸的，是想做她与肖先生那么多次任务时空的样子，当是纪念。先是按回忆里的样子, 画了Q版卡通图, 又选了最有代表性的服装。才选材料，工具。全程不假他人之手, 都自己亲力亲为。 　　这件事情，肖先生是帮不上她的忙了。也不打扰她玩儿, 在一旁办公或者看书。听她突然说起原世界的事情, 注意力才转过来, 他们很少聊起彼此的过去, 聊也是一些基本的信息, 像是她很早就自己独立生活啦，身体不好，半身瘫痪啦, 这此肖先生都知道的。不过太具体的是真没聊过。他们有太多共同的经历了, 当然更喜欢聊共同的回忆。还有关于玄幻大陆的一切。楚然的那个世界，离开了, 再也回不去了，也不是多美好的回忆，除了偶尔会想爸妈，别的也没什么好回忆。 　　楚然偏头看肖先生好奇的看着她，转头接着忙活娃娃, 嘴上不停, “虽然车祸的赔偿和父母的遗产足够我生活的，也不无所事事吧。开始我是自己画画玩儿，全当打发时间了。后来一起学画的小朋友找我画她偶像, 偶然的机会又接触到棉花娃娃，觉得这个挺好玩儿的。我也还算是手巧那一挂的，就自己设计做着玩儿了。后来干脆直播手工做娃娃，做娃衣。不用露脸，也不用暴露自己行动不便。开始就一两个观众，到后来差不多能有几千人同时在线吧。要是赶上有人定制娃娃开卖，也创造过秒拍两万单的记录的……” 　　肖先生看着楚然聊起自己的事业，带着点儿小骄傲，小得瑟，神采飞扬，可爱得不得了，忍不住上手胡噜了两把她的头发，“老婆真棒。” 　　给点赞。 　　楚然笑成眯眯眼，猛点头，“我超厉害的。” 　　肖先生把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厚脸皮给强行咽下去了。 　　转而认真的看她手里的半成品小娃娃，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意思。不过到是被旁边的画本吸引了。Q版的小人儿可可爱爱的，很会抓重点，一看就知道是哪一世，甚至哪一个场景都能想起来。她还给每一个形象都起了名字。洪荒里他是肖师父，她是楚仙女。乾隆帝后里他是肖小干，她是楚那拉。七十年代他是小木匠，她是楚裁缝。架空古代她是二王子，她是老板娘。还有肖影帝和然公主，摄政王与小农女，海贼五与大帮主，十三爷与然福晋，大总裁与然巨星。他们经历过的第一世都有一幅图。最后还有一版肖书呆和然女侠……看样子是玄幻大陆，他们真实身份的样子。 　　“为什么我是书呆？你是女侠？”还有什么仙女，巨星的，是怎么回事？ 　　楚然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你读书多，十项全能啦。我什么都不懂，只能靠武力了。” 　　“我也有武力，而且，我不是书呆……” 　　“好好好，不书呆。” 　　切，还不书呆呢，你是对自己当初几万年绷着死人脸装深沉的日子忘记了吧？书呆都是好听的好吗？该叫木头人，呆头鹅才贴切呢。 　　肖先生也不跟她计较，知道她心时肯定在吐槽，而是拿过那画本，坐到她身边，拿起画笔，开始画画。 　　“干吗？”楚然挨着人肩膀看过去，肖先生在给她的画旁边给小人儿换衣服呢。也是，一辈子不能只穿一件衣服呀。她画的是她觉得有代表性的，他画的就是他觉得印象最深的呗。 　　“哎呀，这个在桃花树下荡秋千的，怎么做啊？树和桃花怎么办？好麻烦……”楚然见肖先生画她在青丘道场水榭边的桃树下荡秋千的画面，就犯愁了，棉花娃娃都只做娃娃和衣服，谁还做场景呀。 　　“想办法呗。”肖先生站着说话不腰疼，给她找事儿做。 　　行吧，肖大老板亲自画的Q版娃衣设计图，别说只是想法子做背景了，就是把娃娃变成真的，她也得拼了呀。 　　“别玩儿太久，不能久坐，窝着肚子孩子不舒服，也别低头太久，会得颈椎病。”肖先生唠唠叨叨。 　　“尊命，婆婆妈。” 　　肖先生拿手点她头，“皮的你。” 　　楚然当然不会只做娃娃，也当然知道不能累，注意着呢。 　　这不是还有工作嘛。 　　孙柯与水果台那边谈得很顺利，一个公益性质的综艺，有人乐意投资，水果当然求之不得，星艺又是大经纪公司，旗下大明星不下十位，随便叫上三两个，收视率就能在及格线以上了。更不用说，孙柯还暗示大小姐有要下凡做这个综艺常驻嘉宾的意向了。虽说水果台的高层一听，第一反应就是大小姐要用公益节目给自己洗白立接地气的人设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大小姐参加，不愁没有金主爸爸，更不愁嘉宾了，她请来谁都不奇怪好嘛。当下都有点儿心动想把B级的项目当S级来做了。 　　合作谈好，接下来就是策划，这个楚然是要全程参与的。节目组的导演制片策划，组团带着资料来帝京出差，为了给他们省下来回折腾的时间，楚然让娄明月直接在枫苡给开了几个房间。就在十二楼。她在顶层，上下班就是一部电梯的距离。每天到影音室里开会，研究节目录制的方案。 　　谢导原本以为圈内最有名的大小姐会很不好伺候，都做好了被刁难成狗的准备。谁让他们是水果台的新团队，大项目且轮不到他们呢。只要节目能上，什么气都得受着。打工人，就是这么卑微了。万万没想到，一到帝京，节目组就入住了六星酒店，还是商务套房，条件好到不行。每日到顶楼跟大小姐开会，除了要安检两次，总有保镖跟着，感觉不太习惯之外，大小姐的脾气明明就很好。就是讨论的时候，大家有了不同意见，也不独断专行，会很认真的听取他们的想法，然后再提她的想法，大家一起讨论，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并且她还很专业，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外行领导内行。 　　最爽的是，大家意见不一致的点都是内容上，跟大小姐做节目，不用想着省钱，更不用考虑盈利的问题，一切都围绕着怎么把节目做得好看就好。比如原本他们想着节约成本，只在帝京租个工作室，或者是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找个漂亮的房子，做拍摄的地点，要销售什么东西，只让摄制小组过去，拍个记录片性质的短片，再把商品邮寄到拍摄地，制作成品，再直播卖货就好了。那些带货的大主播也不是去产品呀。但大小姐就不同意这么简陋的形式。人家要把每一个要扶贫的地方都拍成一个风光片，嘉宾要亲临现在，全程参与选品，了解产品的背景，亲自尝试，再了解当地特色。收集当地的食材或是工艺品，现场制作。这一部分，要要剪成综艺的。也是要全程直播的。然后再把产品运回拍摄现场，再结合城市里能找到的其他资源，制作更精良的成品，这一部分才是直播卖货的部分。虽然也是直播卖货，但并不是大众的形式，只主播吧吧着说，然后上链接。而是全程由明星亲自制作，展示。成品也请环卫工人等等城市的美容师享用，现场给评价。 　　这样做，就要多花几倍的成本了。 　　有钱谁还不会花呀。不差钱儿，再不能把节目做得漂漂亮亮的，那真就谁也救不了。 　　“然总，孙总，那嘉宾这一块儿……” 　　节目形式和制作框架经过小半月的磨合，总算定下来了，谢导最后才问起嘉宾的事儿。他们连招商都不招，冠名商已经有了，是肖氏旗下一个奶制品分公司，主推一款新上市的酸奶。不用靠拟邀名单骗招商，那嘉宾其实就好说了。每欺三个嘉宾，他总得问问，星艺能出什么级别的艺人来吧。 　　“我要看身体状况，还要看你们选的地点。条件允许的话，我会尽量全勤。”楚然先给谢导吃了个定心丸。 　　她这么一说，孙柯就好接了，“我也会尽量协调公司艺人的行程，尽量让胡宇，辛甜他们都飞行一期。”胡宇和辛甜是星艺的一哥一姐，也是超一线的大咖，都是有公司股份，算是小老板的大佬。 　　谢导一听这个阵容，再一次感概自己被幸运女神眷顾，激动得恨不能全身发抖。当天回程往机场的路上就发了微博。 　　@谢导：传言害人，百闻不如一见，大爱我然总，YYDS。接下来要努力啦。.jpg。 　　他是水果台小透明，圈中更是默默无闻，粉丝总共就几个同事，加上野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粉丝，没有一百个。发了微博也无人在意了。 　　他还配了几张照片，有影音室的，有楚然工作室的。除了成堆的剧本，还有成堆的棉花娃娃半成品和娃衣，出于保密的考虑，没有真人出镜。 　　其实楚然也有发微博的。 　　除了每天坚持小号的手机到江影帝的超话打卡，看热搜，刷微博之外。大号也差不多每天发一条。还是老内容，影音室的照片工作人员不露脸的头部以下出境。办公桌上成堆的资料，好几台电脑摆着，一看就是在做项目了。网友从她的微博里推测着猜测中的电影项目的进度。然后类她微博下打卡求放过。慢慢的，都成了一种仪式了，各家粉丝路人每天到她的微博下打卡，比签到都准时。人还越来越多。 　　策划定好，离最终开拍，还早着呢，最快也得一个月。这是第三季的节目，因着要直播，还真不急。主要是得等秋收。为了保持节目内容的一致性，也降底的制作的难度，第一季还是以家产品，食物为主。如果效果好，后面第二季或以后可以做工艺品，天然资源之类的。 　　孙柯也忙起来，他得跟各位大咖协调档期，安排好录制时间。既得把人请来，还不能撞到一起。还有，这不是大小姐的第一个综艺嘛，提前也得做好宣传的各项准备，水平什么的都得提前安排好。该炒的炒，该刷的刷，热搜也是该买的买。全套流程不能有漏过的地方吧。以及，各种赞助，大小姐吃穿用度都是高定，用不着，那周边啥的，不得用啊。其他艺人，也还要用呢。 　　还得看看，有没有有潜力的新人，能塞到节目里刷刷脸。 　　各人都有各人的忙。楚然到是闲下来了。等着就行。 　　肚子开始显怀了，宝宝很健康，还遂了她的意，是个女宝宝，小胖丫头。 　　孕期过了三个月，稳定下来子。楚然可就在屋里待不住了。她出门能干啥，就是身后跟着又是何镖又是保姆又是医护的逛吃逛吃买买买呗。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枫苡就在肖氏总部大楼的隔壁，楚然逛得无聊了，就想参观一下肖老板的办公室。在楼下被前台给拦住了。 　　“言言，我在一楼，被拦下了。你们在办公室不？来接我一下？” 　　两位大特助的电话，老板娘当然有。楚然不太喜欢跟笑面虎季回打交道，累得慌，还是言枢简单点儿。还总逗人家，非得叫言言。 　　言枢一看电话信息，就拿着电话给老板看，请示。肖老板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立刻起身离开会议室下楼接人，大老板接着开会。 　　“言特助……”前台接待看言枢下来，恨不得立正行礼三鞠躬，一边紧张，一边又偷看他发花痴。 　　言枢多酷的，看都不看前台一眼，“夫人，请跟我来。” 　　之后就把楚然带到总裁专用电梯。 　　留下几个前台小妹在一起讨论，是哪个夫人啊？谁家的夫人啊？不会是老板娘吧？那不是人间富贵花，圈中大小姐吗？怎么成夫人了呢？ 　　有混粉圈的小妹，刷手机的时候，特意产注了一下大小姐的微博，发现还真是在公司见到的“夫人”？在粉丝群里跟一起追星的小伙伴分享，“富贵花真的结婚啦。今天在公司遇到他，我们老板特助称呼她夫人呢。肯定结婚了。居然没有炫？好神奇呀。” 　　她是江宸江影帝的粉丝，热圈儿。粉丝群是满的员两千人，还都很活跃。平时在群里也会聊各种八卦，楚然知名度还是很高的，虽然平时只专注作品，除了仅有的两部电影的宣传活动，从来不参加商业活动。时尚活动也是拿VIP邀请卡，坐贵宾席，跟一般的明星不一样。除此之外，只专注的炫富。但她那个资源的级别，和攒了那么些大咖捧她都捧不出来的体质，以及电影宣传过程中传出来的各种新闻，什么从来不借礼服，几百万的高定都是直接买，随便一个配饰就几百万上千万的。还有各种耍大牌的传闻，全网封口，只能夸不能骂的强势捂嘴行为，聊她都得用不可说或者富贵花的代号。能不出名嘛。之前又都在传，她结婚了。她本人也在微博各种晒豪宅，晒庄园的明示暗示，但就是死不承认。这会儿有人放料，八卦大家当然都很爱了。 　　“真的是嫁入肖家了吗？是肖家的哪一支？哇，豪门八卦我最爱的，太香了。小板凳已备好，等分享。” 　　“肖家？是谁家啊？” 　　“还能是哪个肖家？当然是我老公肖玙那个肖家呗。啊啊啊，我老公可太帅了。” 　　“楼上的，撞老公了……” 　　“肖家还有谁啊？富贵花嫁给我老公了？啊啊啊，我要转黑了，凭什么？” 　　“胡说什么？我老公才看不上肤浅的富贵花呢。我老公只会等我。等我大学毕业，就开着阿斯顿马丁来娶我。” 　　“等等，等等，你们能不能先静静。@江江的老婆，你哪个公司啊？话别说一半啊？无图无真相。富贵花去找谁的？” 　　“我肖氏总部的。具体工作不方便透露，她没说话，不知道找谁。只听到给总裁特助打了一个电话，让下楼接。特助很快就下楼了，叫她夫人，然后就带她一起上楼了……” 　　“你这好像是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啊。怎么解释都说得通，算个屁的暴料啊。” 　　“是呢。说是上门谈生意也很正常啊。谁家老板娘上门，还会上不去楼，要特助下楼接啊？” 　　“只说了夫人，又没说是肖夫人，那也可能是赵夫人李夫人呢。不能因为去了一趟肖氏，就往我老公身上粘吧？” 　　“各位老婆们，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是江江的粉丝群？你们是不是该去你们肖老公的群里去讨论？” 　　…… 　　管理员出面了，群里总算是安静下来，不再聊肖老板的话题了。 　　但是很快，富贵花疑似已婚的消息还是在粉圈迅速的传开。当天晚上就又营销号搬运，模棱两可的暴料，富贵花已婚，老公是商圈大佬，强强联合。 　　等有人让暴一下富贵花的背后金主，到底是真大小姐，是哪一家的千金，还是金丝雀，到底谁在捧她的时候，营销号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是老套的说辞。不是不可说大佬家的私生女，就是不可说大佬的金丝雀呗。连楚然八字旺大佬，大佬才会花钱如流水的捧她的料都编出来了。粉丝也都看腻了。就那么几个说话，来来回回的，毫无新意，没一个能打的。 　　因着没上热搜，也没人在超话里讨论这些，楚然刷微博就没看到。她在肖先生的办公室参观了一圈，就很小说的布置，带着偶像剧滤镜的那种。并没有更多特殊的地方，就很霸总呗。大老板一直开会开会的。她自己待着怪无聊的，就刷微博嘛，然后顺手拍了下肖总办公室的内景，发了微博。 　　@楚楚可人爱：好无聊。 　　配图一张空旷的办公室。 　　底下还是自动回复一样，求放过。 　　到了晚上，营销号发过她已婚传闻的料之后，才有人来问。 　　【是你老公办公室吗？】 　　【老公是谁啊？】 　　【撞老公了吗？】 　　只不过这种留言不多，也抢不到前排，楚然隔天点开评论区看一看的时候，也看不到这些提问。 　　私信她是不看的。因为私信不是骗子，就是抱大腿的，还有发果照的，要么就是骂人的。污七八槽，就是没有正经的。早不看了。 　　中午，肖老板中午开会间隙，回办公室陪着老婆吃了一个中午饭，下午就又接着忙了。 　　楚然看他难得有立敬业大总裁人设的机会，也就不打扰了。吃完饭，当消食儿了，溜达回酒店，刚好到了歇午觉的时间。 　　下午醒来没事儿，让司机开车回半山壹号，想来想去，老住酒店肯定不行啊。还是得收拾个房子出来，在离肖氏最近的晴菌墅的六百平大平层和四十分钟车距的半山壹号之间，楚然有点选择困难了。肖先生说成年人不做选择，让她把两处都收拾出来。 　　半山壹号的7号别墅是以前原身住过的，但是1号别墅是肖老板的。只是他很少住，房子还很空，这里也是书中男主囚禁女主的地方。现在还没脏，可以的。地上三层地下两屋。单层面积一千平，前后花园，外围公共草坪连着人工湖。楚然喜欢养花，喜欢能晒到阳光的大阳台，在跟设计室聊装修方案的时候，提了要求，要一个大玻璃花房，还要在第一层楼都改一个阳光书房出来。 　　设计师不是一个人，是个团队，接到这种上千万的大单子，那也是怎么重视都为过的。在业主是肖老板的物业里，出面谈改造方案的是楚大小姐，还有啥不明白的。不过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又签了保密协议，不会出去乱说的。 　　楚然看他们业务能力可以，顺手把7号别墅也改造一下。按她自己喜欢风格，把原身那暴发户网红风给改了。 　　大平层是另一个设计团队。这边又是不一样的风格，以简约现代化为主。而且这边面积小，不用住家的保姆和工人，钟点工来打扫一下卫生就行了。她是按照一家三口过小日子的需要提的改造要求。 　　做什么的时候，发微博也就分享什么。改造房子，发的就是改造中的空房子。一点儿也不把网友当外人。 　　要是一般的地方，早按网友扒干净了。哪个小区，哪栋楼哪一层都能扒出来。只是她发的照片，只能估个大概位置，能住这种地方的人，非富既贵，就没人会关注娱乐圈，便是关注，也没那个闲功夫去八卦。要不，楚然的身份在上流圈子也不是啥大秘密，咋一直没人提过呢。还不是知道真相的人都没听过那些传闻嘛。 　　“都看了几遍了，喜欢就拍啊。” 　　养胎之余，还是挑剧本。看过孙柯送来的所有剧本之后，有一本，楚然看了一遍又一遍，犹犹豫豫，肖先生都发现问题了。 　　“也喜欢，也不全喜欢。拍得话，肯定得改，我还在想要怎么改。” 　　是一个大女主的本子。女主角从万千宠爱在一身的一国公主变成亡国奴，家破人亡，自己也成了叛臣大司马的禁脔，受尽屈辱，九死一生的逃出生天，在邻国，助邻国王子取得王位，借了兵马杀回故国，收回国土，推自己弟弟上位，成为镇国公主后力竭而亡。 　　简单看是挺大女主的，女主是决对的主角，整个故事都围线着她一个人发展。但所谓的大女主，却又处处都依靠男人。第一次，因为大司马对她的爱而不得，窃国后也没舍得杀了她才让她保住一条命，还脑残一样同意了她的请求，没有死命的追踪逃出去的小皇子，斩草不除根，日后让人家回来守回王位来。第二次，她能逃出去，也借了大司马身边副将的力，那副将还不是因着对旧主的忠诚，而是觊觎女主的美色。逃到邻国之后，先是给王子做妾，帮着王子登基之后，带兵回国，也是有大将军帮助。就连最后打到国都，开城门迎旧主入城，做决定的丞相也是女主的暗恋大军中的一员。说到底就是一个披着大女主皮的万人迷文。 　　大女主得很勉强，女主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强。只会从一个男人的怀里跳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作者的笔力不错，情节也挺好看，可就是憋屈。一边憋屈，一边还忍不住看的那种。 　　楚然很想拍这个题材，她喜欢这个构架，但又不喜欢看着女强实际靠男人的内核。 　　“这个也没法子改成你拍过的那些。你那些都是大男主的，这是大女主的……” 　　楚然跟肖先生报怨，她没学过编剧，也不会。之前当制作人的时候，完全是复制肖先生的那些作品。可主角换个性别，那些情节就不合适了。 　　“我看看……” 　　肖先生也不揭穿某人的小心思，按她希望的，把剧本接过去。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八十万字的原文，半个小时人家翻完了。 　　“版权买下了吗？”肖先生先问的这个。 　　楚然点头，“买了，原来是公司买了要给辛甜开的大女主剧本。做为她下凡拍的第一部 电视剧，想借这个噱头嫌一笔。”大女主自从大爆过两部剧之后，一直就是大热题材，永不过时。但时持羊头卖狗肉粗制烂造的肯定是不行了，精品一样很能打。 　　肖先生头脑风暴不停，“那行，有版权就好。我帮你改一下吧。你是想拍电影不是电视剧啊？” 　　“电影很难把这么多故事线拍丰满吧？还是电视剧吧。刚好洗一洗富贵花的人设，不好听。” 　　“好，那就按电视剧改。只要纯大女主，搞事业呗？” 　　楚然就斜了肖先生一眼，“你要是没意见，我也可以拍谈恋爱的。” 　　咳咳…… 　　肖先生就掩饰性的咳嗽，“谈恋爱难免落了俗套，搞事业更香。家国情怀格局多大，小情小爱没意思。你看我以前，可都是家国情怀的，是不是？也容易奖。” 　　“可是，我不会演戏啊……” 　　原身还真是正经科班出身，舞蹈出身，某艺术学院毕业，出名的难考，严进严出的那种跟普通的电影学院戏剧学院不一样的高大上国宝级院校。 　　但是表演这东西吧，特别的个人化，原身也不是个好学生，勉勉强强挂着及格线拿到毕业证，还是老师以为她这样的家境肯定不会入娱乐圈砸学校招牌的情况下给过的。哪想到她还真入圈了，拍那作品也是真辣眼睛。幸好她从来没拿母校出来炫，大概是自己也知道给学校丢脸了吧。 　　肖先生：“……我教你。” 　　这可是真·影帝老师。 　　才刚刚好好工作没几天，敬业霸总人设还没立稳的肖老板就又开始当甩手掌柜，不好好上班，在家里一边改剧本，一边给老婆上表演课。 　　楚然的微博里开始出来，笔记本上打字中的好看的男人手，以及时不时的出现不露脸的男人的身体。在教她走位的，看书的，喝水的。 　　@楚楚可人爱：帅气的表演老师。 　　@楚楚可人爱：编剧的手真好看。 　　@楚楚可人爱：这位先生，喝水也是一幅画儿呀。 　　@楚楚可人爱：辛苦了，亲亲。 　　微博内容都是这样的。就是秀。 　　【玩不起儿呀】 　　【求露脸】 　　【是同一个人吧】 　　【是你老公吗】 　　【是我老公吗】 　　【敢不敢晒全身正面照】 　　【上表演课了？妈呀，是不是电影要开拍了？求放过我家哥哥。】 　　【编剧？你老公是编剧吗？求问圈里哪位编剧手好看？】 　　【求放过苏行，我家哥哥绝不下凡。】 　　【求放过洪粤，我哥哥绝不向金钱屈服。】 　　【求放过江宸，我家江江独美。】 　　【苏行是谁？】 　　【洪粤是谁？】 　　【秀人能不能有点儿自知之明了？大小姐也是有审美的好嘛，你家爱豆根本入不了大小姐的眼好嘛】 　　【爸爸，看看我家哥哥吧，我家哥哥在家抠脚半年，要吃土啦，我们不嫌弃铜臭。】 　　画风还是一如继往的，开头还有点儿内容，越跑越偏。 　　别管网友怎么猜怎么喊吧，楚然也没有解释，并没有什么电影项目，因着这些好奇，星艺只要有一个投资的项目开拍，就会天然获得不少关注，会猜是不是大小姐的项目，又要祸害哪些大咖了，又有哪个大导要被金钱腐蚀了，啥啥的。 　　没有人想到，大小姐的下一个盘会是一部电视剧。 　　就算是电视剧，其实也还早呢。孩子半岁之前，楚然打死也不会出门工作的。 　　九月份，楚然的孕肚进入到第五个月了。因着保养的好，只长了肚子，身上并没有胖，肚子也不是特别大，衣服选得好的话，看不太出来孕肚。补了三个多月，身体也很健康了。什么毛病都没有，跑跑跳跳都没问题，孕妇操，孕妇瑜伽做得贼溜。跑步也不是大问题。楚妈回国待了一段时间，两口子回家陪家长吃了几顿饭，楚爸咨询过大夫，知道问题不大。楚妈只按她自己的经验看问题，十分不认同楚然做那么多运动。那么大的大老板，每天让家里阿姨煲了补汤，她亲自带着阿姨给送，还逼着楚然全都吃完才行。这妈爱太补了，可把楚然给难得不轻。 　　谢导打来电话，说《玫瑰香》要开录，楚然简直要笑开花，逃跑一样的带着行李直奔第一个拍摄地，某山区。 　　节目名还是那个土到掉的《玫瑰香》，谢导觉得自己从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中提取出来的名字超级有才，死活不乐意改。楚然也就没强求。 　　这个山区在大西北的大山里，山路不好走，水果运输不便，粮食又不高产，只能靠着水果创收。是刚刚脱贫的几十年的贫困县了。虽然脱贫了，收入也只刚刚超过贫困线一点点而已。还是平均值。山里主要种植的水果是山楂和梨。说起来也是保存期相对长的水果，销量不好一是运输条件不好，再一个就是品种不好，不是什么名品，就是野山棵野梨树一代代嫁接改良过来的。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 　　节目组前期已经进山快一个月了，该排的纪录片的部分，取材都拍完了，该做的调查也都做好。这边嘉宾进场需要做什么，也都安排好。摘果子，了解山楂酱，梨膏的做法，品尝，以及跟老乡一起现场制作。 　　从下飞机就开始直播。要表现出运输条件到底有多不好嘛。 　　开录之前，水果台特别低调，也是谢导在台里混得太差。更是台里对这题材没信心，不想浪费宣传费用。就在微博上发了一下先导片，节目官博和水果台官博分别发了一下节目直播时间。连嘉宾是谁都没提，只公布了主持人是水果台当家主持海哥。一个热搜也没有，没公布嘉宾，粉圈没有消息，也就没有自来水，说是悄无声息也不为过。 　　就是这种情况下，水果台官网的付费直播开始了。 　　三组嘉宾，三个分频，一个总频。 　　开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02 23:11:38~2021-12-03 23:51: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难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6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5 　　楚然在来录节目之前, 就没问过，第一期的另外两个嘉宾是谁。肯定是星艺的艺人啊，也不用问。 　　所以, 都已经下了飞机, 直播开始，她随意的问了一句，另外两位嘉宾是谁啊？孙柯回她说江宸和颜如玉的时候，她都惊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修罗场？ 　　她的表情太惊讶了，孙柯反应过来她不知道嘉宾是两个。真的是巧了, 他以为节目组负责与嘉宾沟通录制相关工作的导演助理会跟她介绍嘉宾的情况。节目组呢又以为他这个经纪人会说。弄两岔里了。 　　“江宸是来宣传新电影《涅槃》的。颜如玉是咱们公司今年新推出的新人, 电影学院刚刚毕业, 业务能力很不错, 非常有灵气, 你也可以顺便考查考查。”孙柯以为楚然不认识颜如玉，马上给她介绍。 　　【哇，这人谁呀？是不知道在直播吗？这么实在的吗？】 　　【要不要这么不把大家当外人啊？】 　　【孙总，虽然没有几个观众, 但您这也……】 　　因着宣传力度小，直播开始了, 也没几个观众。还是江宸的工作室发了微博，说他要参加节目，开始直播了。粉丝才大量的涌入直播间, 但只在江宸的个人频道。直到上了热搜, 才开始有路人出入对大小姐的好怪进楚然的直播间。不过这会儿还没有呢, 在线的人数还是两位数。 　　“江影帝来上咱这节目宣传作品？谁这么大面子啊？” 　　楚然是真心发问的。 　　她这会已经反应过来了。可不就是那么巧嘛，颜如玉这位原书女主还就是星艺的艺人。被男主看上，开始虐恋之后, 男主才把她经纪约买断，收购了一家经纪公司专捧她一个人的，就为了方便控制。她一个新人，违约金也没几个。也正是因着在炮灰楚大小姐的手下，她才知道女主跟男主的关系进而以正宫的身份去找女主的。 　　至于男二江宸，跟星艺的关系就复杂了。当初江宸是被星艺的星探发掘的，因着长得好看，又有灵气，公司在各项评估之后认为他很有潜力，合同签了十五年的长约，分成是七三，公司七，就这还是A签了。大公司的合同就是这样的。C签分成是九一呢。当时公司给他算的账算得很清楚，你签个小公司，五五分成，它能给你的资源都好不到去，你接一个活儿挣两万块钱，分一半是一万。但是签星艺，星艺的资源有得是，还有大咖带，很快就能把你刷上三四线，同样的时间，你一个活儿能挣十万，三成也还有三万，是你在小公司所得的三倍。更重要的，有更多的机会出头。 　　这账算得明明白白，当时江宸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就签了。然后他一炮而红了，签约后简单的训练了半年之后，公司给他的第一个资源是一部小成本网剧的男二号。他就爆了。直接上新晋流量。第二部 剧差不多时间播出的古装权谋大剧男三就大爆，成了顶流。第三部作品开始就全是电影资源，他也真的有天赋，天生的演员，第一部电影就横扫了国内所有A类电影节的最佳新人。两年的时间，就站稳了顶流的位置，还是演技被主流电影奖认可的顶流。商务代言接到手软，片酬节节攀升。一年只代言的收入就超十个亿。这个时候，再回头看分成，那差的可就不是一万和三万的区别了。挣十个亿，七个亿得分给公司，他心里当然不平衡，再加上身边人鼓动。就开始跟公司打官司闹解约。 　　那么大的头部公司，那合同是多少人的脑力结晶，打官司就没有输的可能。更不用说他起步的资源还都是公司给的了。最后官司庭外和解了。本来按照原来老板的意思，是要雪藏江宸，顶流又如何，不能惯他毛病，软了这一次，以后公司的其他艺人就不好带了。公司少一个顶流，还能捧出来新人，可他江宸雪藏几年，过气了，一辈子就完了。还是那时候刚好楚大小姐入主公司，纯粹就是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又很巧的也挺喜欢当时的江顶流，让公司退了一步。庭外和解的结果是，江宸自己组建了工作室，从此星艺不再参与他的任务工作，只分成。分成比例倒转，变成公司三，他个人七。 　　十五年的长约，到现在才过去八年，还有七年呢。 　　也就是说，星艺每年什么都不用做白白的分几个亿已经分了六年，未来还能再分七年。 　　江影帝的粉丝都知道他跟星艺以前打过官司的事情，对星艺感情复杂，是星艺捧出了他家哥哥，也是星艺每年白嫖他们哥哥许多钱，偏偏星艺在和解之后在有能力封杀的情况，也没有为难过他们哥哥，让他自由发展成了如今的顶流影帝，有实力有流量。所以他们对星艺就是无视，避雷，不提。 　　这么个情况，江宸会出现在楚然参与策划和投资的节目里，帮着带流量，她能不惊讶吗？ 　　咋滴呀？以德报怨呀？ 　　想想江宸在原书里，可不是小绵羊，后面收割战利品，接手楚家的产业的时候，手段那叫一个利落，收拾楚大小姐的时候，也是秋风扫落叶一样干净利落，没有半天犹豫。 　　以德报怨？他也没有这个道德品质呀…… 　　要不是在直播，楚然一定会问的，他是不是不知道投资方是谁？ 　　孙柯还在回答她的问题，“还能有谁有这么面子，你呀。”这不是明摆着吗？ 　　他这话一说，楚然还没说啥呢，弹幕先炸了。 　　【啊啊啊，江江认识大小姐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老公什么认识的富贵花】 　　【不会是下一部电影的主角是我江江吧？求放过】 　　【求放过】【求放过】【求放过】【求放过】【求放过】【求放过】 　　然后齐刷刷的就全是求放过，连江宸的粉丝都闻讯而来，集体刷求放过。 　　刷再说，楚然也是看不见的。她疑惑的是，“我？我跟江宸有什么交集吗？” 　　她到是帮着网友问出来了。 　　换孙柯挺奇怪的看着她，“你不是他知遇之恩的恩人嘛。”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 　　楚然的问题和弹幕上粉丝问题同步发出。 　　“当初官司的事儿，你忘啦？不是你说喜欢他，不让为难他的吗？” 　　楚然：…… 　　你当着直播这么说，真的好吗？ 　　你看摄影师，脑上的黑线都多明显了。 　　“……孙总，你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蒙上的吧？” 　　孙柯：…… 　　你会失去我的知道吗？ 　　“我这儿没什么事儿，让小何跟着就行了，你还是回公司坐镇吧。” 　　孙柯：…… 　　你嫌弃得真是一点儿都不明显。 　　楚然不理他了，转头面向摄影师，“麻烦跟后期说一声儿，刚才那段儿掐掉。” 　　【哈哈哈，已截图】 　　【突然觉得大小姐有点儿萌是怎么回事儿？】 　　【你不是一个人】 　　【总结一个，大小姐帮过我江，我江在报恩，来帮节目宣传？】 　　【但是好像大小姐不记得了呀。所以我江报恩报了一个寂寞吗？】 　　【无效报恩，心疼江江】 　　不得不说，江宸的流量是真的很牛了，很快的，#江宸无效报恩#这个话题就被顶到了热搜高位。 　　另一边的江宸，现在没有原剧情了，他才刚认识颜如玉不久，也只是见过，还没有发展出别的感情呢。如今大家的身份都还很单纯，来参加节目也确实就是因为听同行说起大小姐亲自策划了一个公益综艺，亲自做常驻嘉宾，自己做了几年的老板，他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很清楚自己能有今日，跟当日大小姐一句话，星艺没有打压他有很大关系。还真就是报着几分报恩的心，主动联系了水果台，来做了这个第一期的嘉宾的。 　　热搜都上了，经纪人许有为收到消息，就跟他说了。江宸听了还一愣，也没管直播，他们也是正在往山里赶的路上嘛。拿了手机刷微博一看，也看到了孙柯的话和楚然的表现，他一愣，马上明白孙柯这看着装傻充愣，实际分明就是在直播里把这话说出来道德绑架他，再蹭他热度。至于楚然，他不知道她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演的。不过也无所谓，他自己目的达到就好。 　　直接大号发了微博。@江宸：@楚楚可人爱，求然总保持施恩不望报的好习惯，以后多多关照呀~。 　　很俏皮的带了个小波浪~，还自己加上了话题#江宸无效报恩#的话题。 　　微博发出去不到十分钟，转评赞就都过了十万，评论前排还是老样子，粉丝根本他发了啥，前排永远都是喊老公或者是哈哈哈的。 　　难得有这么空闲的时间，虽然在直播，在录节目，但确实是在路上，还没有开始走节目的流程。江宸就翻微博，还翻牌回复了几个。 　　@江宸：是//@XX：江江，大小姐真的是你恩人吗？ 　　@江宸：没有//@XX：江江，你接了大小姐的下一部电影吗？ 　　@江宸：谢谢//@XX：江江加油，注意安全。 　　互动了几个。粉丝们已经受宠若惊的在超话里变成了尖叫鸡。 　　江影帝在直播里跟粉丝微博互动…… 　　也是很神奇了。 　　但他的几个回复，算是肯定了孙柯说的，是为了报恩来参加的节目。也辟谣了要参演大小姐下一部电影的传闻。 　　孙柯那里很快就收到公司舆论监测部门发来的消息。跟问楚然，“江宸发微博了，你要不要回应一下？” 　　楚然看了一个直播镜头，“一会儿不是就见了吗？还回应啥？不是说还有公司的艺人吗？为什么没跟咱们一起来？” 　　不要再聊江影帝了大哥，你蹭热度的意图太明显了，差不多得了呗。 　　“啊，小颜啊，她在剧组，稍晚才会到，这会儿应该在飞机上。明天才正式开始录节目呢，要摘果子，你行吗？”说着，眼睛往楚然的肚子上看了一眼。 　　“摘果子也不用上树吧？上树就让江宸去啊，我可以打下手。” 　　“你避重就轻的可真不明显。” 　　“你不说出来，别人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哈哈哈，经纪人太牛了，该怼大小姐】 　　【我要笑死了，然总，人家不说，我们也看得出来，你不想上树】 　　【我大小姐真是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呢，有话直说，不想干活就是不想干活】 　　【矫情，作，不愧是你】 　　【不接地气，你接什么综艺】 　　有笑的，有骂的，也算正常吧。 　　从机场，进山，到进村，足足开了六个小时，盘山道变变绕绕，看着 就很崎岖难行，错车的时候更是从直播镜头里就能感觉到很危险。 　　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江影帝已经到了。颜如玉还在路上。 　　住的地方就是老乡家。女生住的地方好一点，看着是村里房子建得最好的一家，有五间大瓦房，是村长家。最里间儿，简单后收拾了一下，除了被褥是新的，别的并没有特意改造。江宸住在隔壁，也是瓦房，不过看着旧得多，也只有三间，他住在外间，没有火炕，就是简易木头床，还得跟家里的儿子一间。条件是挺艰苦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住的是村委会，现搭的床，男一间女一间，器材一间，就是凑合住的。 　　山里的九月，早晚已经挺凉的。楚然外套穿了一件大毛衣，长度到小腿，是空间里存着的卖猪肉那一次任务，王府里的针织上人织出来的。是后期技艺很成熟以后的成品，无论是毛线还是手工，都是顶级的。黑色毛线里夹杂着真正的金丝银线，衣服上的蝙蝠葫芦丹顶鹤木兰花之类吉祥图案也全是手工编织的，辅以刺绣，根本就是艺术品。 　　这大毛衣很宽松，没有扣子，里面的衣服也是宽松灯笼袖，胸线收紧的黑色遮肚款，搭配紧身的铅笔裤，软底的底帮小皮靴。很难看出来孕肚。 　　难看出来不代表就完全看不出来，仔细看还是给看出来的。摄像头也都有意的避过她的腹部。出来迎接楚然的江影帝，在她下车的时候就发现了。 　　“你这……” 　　大小姐结婚的传闻他也有耳闻，是在拍摄现场无意听到别人八卦的。没想到是真的呀，更没想到，已经怀孕了。真够意外的。 　　“江影帝好，好久不见啦，我是你粉丝。” 　　楚然伸手跟江宸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见，很荣幸。谢谢。” 　　江宸一秒回神，知道楚然不想提肚子的事，就顺着好的话说了。 　　实际他们两个，并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只要颁奖礼上有过点头之交。还算是陌生人。 　　两个陌生人初见面，也没什么好寒暄的，就是江宸帮着拿行李呗。 　　“哎呀，这闺女长得可真俊。”村长家的王大婶见到楚然先感慨。这朴实的打招呼方式，让楚然瞬间回到三盛裕的错觉，可太亲切了。 　　刚到，要休息一晚，第二天才开始干活。颜如玉来的时候，晚饭都要做好了，天已经黑透。她一到，刚好可以开饭。是个很漂亮的圆脸姑娘，不是顶级美人，但是很甜美，人也活泼，有点儿自来熟，大大咧咧，给人第一印象非常好，很有亲和力。 　　饭就是当地特色，王婶和几个老乡家的嫂子一起做出来的，楚然想帮忙，她们还不让，非说她穿是衣服太好，副弄脏子。 　　“婶子，这山楂露真好喝，是您自己做的吧？” 　　村里的特色就是山楂酱和梨膏，王婶儿晚饭之后给冲了山楂露，酸酸甜甜，特别解腻。颜如玉一喝就爱上了。楚然也很喜欢。 　　“不是啥稀罕东西，家家户户都做的。卖不完的果子，年年都是做成酱，留着自家吃。” 　　这可真是，真正值钱的放家里吃，却只卖原材料？连名字都没有的果子能卖多少钱啊？但这纯手工的果酱，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个怎么做的呀？”楚然有意引导。 　　“简单，就放点冰糖，蒸熟了，捣成酱就成了。” 　　…… 　　听起来好简单的样子。 　　“那明天咱们摘了果子回来，婶子你教我们做吧？” 　　王婶就很高兴，“这就啥的，行啊。”她也知道这是来帮着村里卖果子的人，当然得把她们答待满意了。 　　“您家里这样的果酱还多吗？” 　　“还剩下半坛子了。孩子在城里上班，一天不喝家里的果子露就难受，都给带到城里去了。你们要的话，明儿个我去村里问问，不难找。” 　　节目组之前做过调查，本来录制的计划里就有要做果酱的内容，所以备着不少玻璃的密封罐。楚然这会儿到是有了新想法，在晚上到了就寝时间，直播关闭之后，跟谢导商量，多备些密封罐在室内的拍摄地，她打算做果酱卖了，也是个噱头。 　　“没想到能跟然总一起录节目，我太高兴啦……” 　　晚上，两人一个房间，没有直播镜头了，颜如玉兴奋的跟楚然表示亲近。 　　“好好表现。” 　　楚然这么说，颜如玉猛点头，然后发现屋子里乌漆嘛黑的，人家看不到她点头，“嗯嗯嗯，我一定会努力的。”之后又小心翼翼的用气音儿问道，“然总，你是不是怀孕啦？” 　　呃？这还用问吗？她五个月的孕肚，不够明显？这姑娘这么单纯啊？ 　　“是啊。但是我没打算公开，所以，你要帮我保密啊。” 　　“嗯嗯嗯。然总好厉害，身体保持得太好了，我都没看出来。只有一点点的肚子呢。后面完全看不出来。好羡慕哦……” 　　她不是真的傻到啥也不懂。只是没往那方面想。再加上楚然遮肚子遮得好。还是换了睡衣之后，肚子很明显了，她才往那方面想的呢。 　　然后，知道楚然怀孕了，嘴上说着保密。第二天开始干活之后，她就处处都在照顾着孕妇。动手的，出力的，恨不得全抢着干。 　　本来江宸上树摘梨，楚然是打算做搬运工的，颜如玉死活不让，抢着都自己干了，非让楚然歇着…… 　　【这位女艺人，你狗腿得太明显啦。】 　　【这画面，不忍直视】 　　【只有我一个觉得她的行为很正常吗？那么大的大粗腿，金主爸爸，是我也得抱上去呀。】 　　【加一，跪下叫爸爸，楚爸爸最高】 　　【然总看颜如玉一脸的慈爱是怎么回事？】 　　【何止慈爱啊，然总看江江与颜颜互动一脸的姨母笑，是和我一样嗑 CP了吗？谁的DNA动了？】 　　【楼上某些人的粉丝要点儿脸吧，江江独美，拒绝捆绑，拒绝炒CP】 　　【能不能有点儿自知之明，刚入圈的新人不能走正道吗？吸血挂件是什么好名声吗】 　　【不愧是星艺力捧的新人啊，抱大腿，炒CP，蹭热度溜到飞起】 　　【江江快跑】 　　【某些顶流粉不要被害妄想症好不好？谁稀罕跟你家蒸煮炒CP啊？你家蒸煮有楚爸爸的大腿粗吗？】 　　…… 　　莫名其妙的，弹幕就吵起来了。 　　颜如玉是新人，才演了两个十八番开外的小角色，但是微博很活跃，刚发照片，有点儿粉丝，不多。肯定吵不过顶流粉，但这么一吵，她的关注度就高了。粉丝刷刷的就涨起来了。 　　这刷脸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活儿都让颜如玉抢了，楚然就不在果林里浪费时间了。回到村里，跟王婶学做果酱。别看王婶说得简单得不得了，可实际先期准备也不少，水果得挑，得洗，梨得打皮去核，山楂也得去核。不难，就是磨叽。 　　洗水果那一步，她就不参与了，凉水对她身体不好，挑和去皮去核她擅长呀。找个桌子，拿了刀子，往桌边一坐，干得又快又好。 　　她的直播频道的内容就成了固定画面一样，保有她机器的去果核的内容。 　　跟另一边江宸摘果子，颜如玉运果子，各种小插曲小意外不断，完全是两个画风。 　　铃铃铃 　　电话突然响起来，楚然一看，是肖先生发过来的视频申请，顺手就点了。 　　“怎么了？我在直播呢。” 　　“嗯，提醒你，别一个姿势做太久，起来动一动。” 　　“啊……” 　　“累不累？” 　　“不累。这里的果酱味道很好，回去给你带。我都有点儿舍不得直播卖果子了，太可惜了。还不如把果子买下来做果酱呢，反正也没有多少，还不到一百吨。或者直接跟村民收果酱也行。” 　　“那么好啊？” 　　“是啊。我今天都吃了两大碗梨膏，喝了一大杯山楂露了。” 　　“不能贪多，你乖一点，好不好？” 　　“嗯。你不忙啦？” 　　“正要去开会，挂了。你起来动一动。” 　　【啊啊啊，男朋友的声音好好听啊。我可以】 　　【什么神仙男朋友，特意打来电话提醒动一动，肯定一直看直播呢】 　　【嫉妒让我面目全非，女明星为什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谈恋爱？】 　　【我然总是一般的女明星吧？那是爸爸】 　　【一人血书，求男朋友正面出镜】 　　【我从声音里听出来，男朋友一定是个大帅哥】 　　【我耳朵怀孕了】 　　【这声音，我可以】 　　【好宠啊，是什么甜宠剧吗？】 　　【不是故意炒作吧？】 　　【疯了吗？我然总需要炒作吗？】 　　【撞老公了】 　　【撞老公了】 　　【这么温柔，这么宠，声音这么好听，不是肖总了我也可以】 　　【勿cue我老公，正在我被窝里，谢谢】 　　【明明正在跟我独光晚餐】 　　【什么凡尔赛发言？随随便便就要收购？还没多少？不到一百吨叫没多少？是我不会算数了吗？二十万斤，没多少？】 　　【然总牛X】 　　【这才是真炫富啊。不愧是你。】 　　【果然还是你】 　　【我要蹲直播了，谁都别跟我抢，我要尝尝迷到大小姐的果酱是什么味儿的】 　　【同蹲直播】 　　楚然反向营销成功 　　一说舍不得卖了，反而勾起了网友的好奇心，想尝尝了。 　　但楚然说的是真心话，真的觉得卖果子可惜了。 　　这地方的果酱真的跟外面的不太一样。 　　江宸与颜如玉摘了整整一上午的果子，摘了也得有上千斤了。两人干得都很实在。直播着呢，也不能不实在。他们摘回来的果子，楚然这边同步就处理完了，当然不是她自己一个人，还有王婶和几个帮忙的老乡。 　　中午吃过饭，下午就开始做果酱了。特意留了两筐果子给江宸和颜如玉处理，得参与全程嘛，也是为了节目效果。这到底还是一个综艺节目。 　　然后在院子里支起了两口大锅，一个蒸梨，一个蒸山楂。江宸又去砍柴了。楚然和颜如玉一人守着一个锅烧火。果子放在篦子上，按比例散上冰糖，把冰粮蒸化就好，水开了蒸二十分钟就能蒸透。一锅接一锅的蒸就成。 　　蒸出来的果子，先放凉，倒在大缸里，有专门的杵子，捣烂成泥状，盛出来放到坛子密封放在阴凉处就好。 　　他们现作的这一批，是放在密封罐里，要带走的。 　　劈完柴的江影帝，又去捣果泥。反正是出力的活儿都是他的。 　　新鲜果子不能久放，尤其是洗过的，更不能放。所以当然都得做出来。上千斤的果子，一直忙到深夜，才算是完成。二百克的密封罐，做了一千罐多一点。 　　休息了几个小时，第二天早起吃过早饭，就要返程了。返回帝京的摄影棚接著录制，然后晚上九点带货直播。 　　临走的时候，楚然给村长吃定心丸，她给兜底，直播卖不完的她都买下。肖先生名下什么企业都有，找个果汁厂什么的，就消化了，不是大事。 　　走的时候，做好的成品也一并带着走。直播要卖的。 　　说是没干什么，可这两天下来，楚然还是挺累的。回程没有直播了，在车上除了跟肖先生打了电话汇报行程之外，全程都在睡。飞机上也在睡。回程三个人是一起的，回去直接赶拍摄地嘛。楚然差不多全程在睡，也没在注意那两位的相处。反正下飞机的时候，人家已经彼此加了微信，聊得也还挺好的了。 　　回到帝京已经下午五点多。 　　简单的吃了个晚饭，就开始做造型，化妆。还要熟悉拍摄地的设备，准备工具。 　　拍摄地点选在郊区的森林公园里，正是秋天枫叶红的时候，景色特别漂亮，节目组大手笔的租了一块地，在上面现搭了一个全玻璃的棚，视野特别好，公园的景色一览无余。现在操作台全是纯白的，看着特别干净，跟黑色和玻璃为主的厨具形在强烈的色差。除了操作台，还有五张桌子，四人桌，要招待随机请来的普通人评委，给食物打分。 　　楚然打算做一个蛋糕。别的就不做了。 　　颜如玉按蓝莓山药的做法做山楂山药。 　　江宸要煮梨羹。 　　都是简单的。 　　直播开始，装备都很齐，围裙厨师帽的都打扮着看着像个大厨。 　　制作的内容跟美食节目差不多，就边做边解说嘛。 　　江宸不会做，照着食谱操作，状态百出，大影帝笨拙的照着食谱做饭，反差萌把粉丝给可爱到了。路人也很爱看。 　　颜如玉要做的很简单，就把山药蒸熟，捣成泥，把现成的山楂酱淋上就好了。麻烦一点儿的就是给山药打皮，她又手套又是口罩的全副武装，看着还是挺喜感的，为了不让山药须须沾到身上难受，也是很拼子。 　　相对来说，楚然这边做蛋糕已经是最复杂的操作了。可也没复杂到哪里去，蛋糕坯是现成的，奶油把发，抹到坯子上就行。然后把山楂酱和梨块儿摆上，搞定。简单到简陋的水果蛋糕就完成了。 　　对于曾经的顶级私定蛋糕师来说，这操作，是辱蛋糕师的程度了。 　　不过楚然一顿流畅的操作，还是让观众惊艳了一把。 　　【大小姐做蛋糕的动作也太丝滑了吧。】 　　【本蛋糕师鉴定，至少五年功力，在下输了】 　　【然总全能】 　　【为什么比我有钱的人，还比我全能】 　　【请问还有什么是大小姐不会的吗】 　　【不会穷】 　　【不会演戏……】 　　【捧不红】 　　【……】 　　毫无意外，楚然的评分是最高的，奖励是冠名商以她的名义捐款十万元做公益。 　　带货是在直播开始的时候，就上了小黄车的。 　　有江影帝在，根本不用担心销量，一上线就卖完了。一百罐影帝亲自参与制作的果酱，秒切。八十吨水果，一样是秒切，上线就秒完了。货都买完，再安心的看直播…… 　　跟原计划的，边直播边卖货完全不一样。 　　不过江影帝的流量大。 　　不具代表性。 　　后面还有十一期节目呢。 　　不管怎么说吧。这是一次成功的带货，助农的产品确实都卖完了。 　　下一次节目的录制在一周之后。要去东北，楚然最喜欢地方。卖白菜萝卜和芥菜。因着前一年的菜价特别高，今年当地农民大量的种植，还大丰收了，然后以出口为主的销售渠道，今年棒子国减水进品了。大丰菜加减少进口，就导致了菜面临着大量积压的前景。已经开始出现，被挑剩下的菜直接扔掉的现象。路边一车一车的倒掉的菜，都是好的。太可惜太浪费了。 　　“累坏了吧？” 　　回到酒店，肖先生在家里等着了。看楚然的样子就知道不轻松。 　　“嗯。” 　　很神奇的，之前累是累，也没觉得就坚持不了什么的。可一见到肖先生，楚然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没骨头一样往人身上一倒，不能自理了。让人家抱着给换衣服，给洗澡，给吹头发，给喂饭。还哼哼唧唧的撒娇。不知道是怀孕影响的，还是什么。她本人好像也没这么作吧？ 　　肖先生任劳任怨，小宝贝没出生之前，拿大宝贝练手了。还念念叨叨的跟肚子里的宝贝闺女聊天，超有耐心，哪有半点外面呼风唤雨的霸总样子。 　　@楚楚可人爱：有先生就是好。 　　【求男朋友正在全身照】 　　【撞老公了】 　　【神仙男友分我一半吧】 　　【秀恩爱，死得快】 　　【请谨慎虐狗】 　　现在微博下评论的活粉越来越多了，得益于江影帝的引流带飞，楚然又涨一波粉，还都是活粉。评论忆经从原来的两位数三位数上升到一四位数了。出息不少。 　　“然总，直播效果很好。你能不能跟江影帝说说，让他常驻一下？”谢导给楚然发消息，想让她帮忙说服江宸。 　　那怎么可能呢。一次直播就是三天起步，大影帝哪有那么多时间。人家工作忙着呢。 　　“谢导啊，咱得知足啊。影帝哪有那么多时间。不过你放心，我星艺也不缺流量艺人啊。要不，颜如玉常驻你看怎么样？” 　　你是金主爸爸，当然你说了算。 　　谢导也是没想到，明明打电话想求着楚然说情让江宸常驻的，结果却变成了帮星艺带新人…… 　　颜如玉接到经经人的电话，告诉她然总很喜欢她，定了她做常驻的时候，惊喜到不行。 　　“好好跟然总相处，别信网上那些乱七八槽的传闻，然总根本不是什么大佬的金丝雀，她本人就是真大佬，抱上她的金大腿，以后内娱你就横着走了，资源随便你挑。把人哄高兴了，单独为你立项也不是不可能的，明白吗？”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的。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然总脾气超级好，人也好好，跟网上的传闻一点都不一样。我好喜欢好……” 　　颜如玉迷妹属性上线。 　　经纪人：…… 　　行吧，就抱着这个滤镜跟大老板相处，你很有前途。 　　楚然在生产之前，只有综艺一个节目。一次录制会剪成两期，两个月之内录完。差不多每隔一周就要录一期。 　　接下来的几次录制，有楚然和颜如玉两个常驻了。每一期再加一个大明星。虽然没有江宸那么大的流量吧，但也没有差很多。其中有三位还是从来不拍综艺的，全是冲着大小姐的面子和公益才下凡。也是嫌足了噱头。 　　每一次的直播带货，都差不多是，开头先把货秒没，然后安心看大明星们做饭…… 　　劝了理性消费也没用。粉丝们就是一个热情。再加上随着节止的播出，虽然不是爆款，但是播放量和收视率都还不错，不扑街。也吸引了很多路人。出于做公益的目的，有钢需的也会买一点。销量确实不愁。 　　第二次，颜如玉又把所有活儿都抢着干了，不让楚然干活，非得让她休息之后。也是出于身体考虑，楚然就不去现场了。把外景的部分让出去，每期还能再多加一个飞行外景嘉宾，让星艺的新人刷刷脸。 　　后四次直播，她只管在摄影棚里直播做饭就好了。做过小米排骨，做过什锦野菜鸡汤，做过泡菜锅，做过粗粮窝窝头，还有一些年常菜。也做过一些西餐，各种小蛋糕，甜点什么的当饭后甜点送给评委们带着走。 　　她都快成了美食主播了。 　　微博上明明一直秀恩爱，低调炫富凡尔赛，但评论越来越多的是让她发做饭的视频，让分享美食。 　　还有人排队跟她道歉，说以前她炫美食的时候，骂她摆拍，是他们错了。 　　其实他们真没错，原身还真就是摆拍的。大小姐娇生惯养的，会做人家也不会亲自动手的。完全就是网红做风。从妆容到做派，标准的网红风，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生生把自己活low了。 　　如今楚然是潜移默化的在给过去原身的黑历史洗白而已。 　　也因着不出外景了。只在摄影棚做饭，孕肚越发的好藏。还真就没有人发现她怀孕的。也是舆论监测部门看得严，但凡有怀疑她怀孕的言论，都及时的删除了。没有发酵起来。有一些角度都能看出来肚子，硬说是拍摄角度问题也能凹过去，不过撒慌就没必要了。 　　节目拍完，楚然就不再出镜，在家里安心待产。 　　只有微博日常秀一秀。也从来不发本人的自拍什么的。发的都是周围的人事物。肖先生出镜最多。但一直没露脸，都是头部以下。或是背影。或是影子，或是剪影。 　　都知道大小姐最喜欢秀男朋友，男朋友身材超棒，手好看，声音好听，还很宠。 　　对于男朋友的身份，已经有不下十余种猜测了。 　　与猜测他们已婚还是未婚的人不想上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03 23:51:44~2021-12-04 23:2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7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6 　　楚然肚子里的宝宝预产期在年后。 　　年前, 半山壹号装修好后也晾了有几个月，楚然与肖先生终于有家了。其实原本也不用晾不晾的，花那么多钱做的装修, 或是还这个超标那个超标的，不就成笑话了嘛。不过就是心里作用, 不放上一段时间，好像住着就别扭似的。 　　因着肖家的宝贝金孙要出生, 肖老夫人也回国了。过年得在肖家老宅过。回老宅了，待遇就是正儿八经的肖夫人，安逸得很。 　　没啥事情了, 就更有时间刷手机。做为江宸超话大咖, 年前肯定要来一波抽奖嘛。热圈里大佬多，年前半个月超话里差不多都被各种抽奖刷屏了, 各种的周边。立牌啊，海报啊, PB啊, 娃娃什么的，连不干粘都有，还有就是江宸的各种代言，杂志, 冲销量的时候, 富婆们总会买很多, 然后过年过节正主生日啥的就会抽奖做福利。楚然也是混了超话之后才懂，自然是要凑个热闹的。 　　又换了一家口碑更好的娃娃工厂订做了两千个棉花娃娃, 又设计了一套喜庆的新年娃衣，古装的，跟他新电影《涅槃》的形象一个风格的。都抽奖了。还有就是定了两百套江宸代言的国民品牌的化妆品套妆, 这种带顶流代言人周边的限量款，那是得抢得，她不用。那品牌是楚妈公司旗下的，自家的品牌，自然要多少有多少。跟公司要了两百套，也抽奖了。她如今在超话，已经是真大咖了。除了抽奖，从来不出现。不卖东西，不发言，连爆料都不爆，无欲无求，只做散财童子。半年下来，绝对刷成了粉圈的大佬。粉丝们都猜她的身份，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也没法儿猜，最后统一认为是个有钱的富婆粉。 　　她这么混粉圈玩儿，娄明月知道，再就是肖先生知道了。觉得她恶趣味得很。“好奇嘛，他可是标准男二，人设很好的，比老掉牙的霸总男主好多了。”楚然是这么解释她对江宸的好奇的。 　　“你是只对男二好奇吗？你不是还养成女主呢吗？”肖先生面无表情的揭她老底儿。 　　呵呵。 　　也算是吧。 　　从带着颜如玉一起录综艺开始，颜如玉的资源就开了挂一样飞升了。全内娱都知道颜如玉抱上了大小姐的大腿，成了星艺力捧的新人。妥妥资源逆天的资源咖。半年时间，就已经靠资源堆成了二线新晋小花。大牌代言，大制作电影电视剧，各大颁奖礼红毯，礼服随便穿，杂志随便刷。她的业务能力还是很能打的，所以，但是人人都知道她是资源咖，也只能说她运气好，不会说强捧。许多人都说，大小姐这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红不了，退而求其资捧别人了。 　　星艺也不否认。颜如玉自己，出席活动，有人问起她对有关楚然的问题，立马迷妹上线，瞬间变身脑残粉，各种揍臭脚就是了。她嘴里的然总那就是十全十美，又温柔又美丽又善良又可爱还能力超群什么都会，爱护员工护短又厉害的好老板。有直播的活动，那更是张口闭口然总然总的，连她的粉丝都觉得油了，更不用说普能网友的看法。都觉得未免太谄媚了些。偏她还能一如既往，看上可真心。慢慢的网友也习惯了，还开始夸她真实，说要是给自己那么些资源，让跪下叫爸爸也行啊，谄媚点儿算什么。 　　对她这个操作，评价两极化。但不妨碍她蹭到了大小姐的热度。大小姐全网没几个粉丝，也没啥路人缘，但是知名度确实高。而且有好这么老提起，楚然好几个月不出现，热度也还维持得不错。也算是双赢吧。 　　“她本人没什么问题，既不是妖艳贱货，也不是白莲花小绿茶，挺有天赋的潜力新人，为啥不养成啊。单纯从生意角度来看，她未来可是有成为国际影后的机会的。我合同都给她改了，改成了长约，眼之前江宸签那个一样一样的。就算以后她单飞解约，还得每年给我挣钱，有问题吗？” 　　楚然对于肖先生说她养成女主角，解释得理由可理所当然了。 　　“没问题。你高兴就好。”他敢有什么问题。 　　正月初七，到了预产期了，肚子还没啥反应，楚然自己没觉得怎么着呢，但家长们不行啊。楚爸楚妈加上肖老夫人，强制她提前住到医院。忆卿妇前科月子中心最好的套房从她建档之后，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就一时空着等她入住呢。 　　胖丫头是个慢性子，一直等到初十，才慢悠悠的要出来。没费什么劲，从羊水破到生，三个小时不到。七斤二两的小胖妞儿生下来了，母女平安。顺产的，恢复得快，又没打麻药什么，生完直接就回病房了。孩子在观察室里观察了两个小时，也没问题，就给送回来。肖老夫人，八十岁的人了，坐在病房会客室的沙发上，抱着宝宝就不撒手了，口口声声，这是他们肖家的金疙瘩。刚生下的猴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了好看，那家伙，在老太太嘴里，仙女下凡都说轻了。圆嘟嘟的小胖脸，仙女在哪了？ 　　楚爸还能矜持点儿，楚妈是真眼馋的不行，要不是肖老夫人长一辈儿，她能上手抢。还非常认同她外孙女是仙女下凡的说法，滤镜简直八百米厚。她想抱孩子，又不好直接抢，就劝着老夫人休息，说她身体不好不能太累啦什么的，等肖玙亲自把老夫人送回家，刚出病房，她立马接上，抱着宝宝就亲啊香的没够。请的仨月嫂，不是给孩子喂奶换尿布洗澡做运动的时候，都摸不到孩子，闲得都快长蘑菇了。 　　楚然这个亲妈，完全成了奶妈。该喂奶了，给你抱过来，喂完了，人就把宝宝抱走了。她看仔细看看她家仙女到底仙在哪，都得趁着人家吃奶的时候看。 　　就是当皇后的时候，也没这样儿过。 　　还真是头一回儿，成了奶妈子。以前有几次任务，老人也是喜欢孩子，但还是以她为主的。 　　“咋了？失落啦？这不是还有我吗？老公喜欢你还不行？你在我心里永远第一位。别吃宝宝的醋啦。”肖先生忍着笑哄她玩儿。 　　切。 　　我就那么没出息，还吃宝宝的醋？ 　　不过，“你再说多说几句，我差不多就能好了。”肖先生难得说甜言蜜语，她没听够。 　　肖先生能怎么办，接着哄人呗。把他能想到的甜言蜜语都给背了一遍，跟背书似的，拿出了影帝的演技，背得深情款款，鸡皮疙瘩掉满地，但人家甲方很受用，一点儿不觉得恶心，听得美滋滋的，还都信以为真，刷新了他的认知。 　　长辈们抢宝宝的日子并不长久。肖老夫人是心肺和呼吸道的问题，不是大病，就是挑环境，得养着。回来过个年，又看了宝贝重孙女几天，她身体就不舒服了，不得不出国静养。楚爸楚妈大老板，工作忙得很，再怎么把工作协调到尽量多的待在帝京，也不能每天长时间的待在医院，最多每天到医院待一会儿，看看大人孩子就得走。 　　神奇的是，明明产业更多的肖先生，人家就有时间陪着老婆坐月子，在全天陪住了大半个月之后，回去上班，也只上半天班，还能有半天待在月子中心。两位全能特助就是这么好用。出差的活儿更是全扔给他们。国外的都是季回跑，国内的归言枢。据说季回是因为猜拳输了才责负国外的，也是惨。他们一半的时间都在出差，另一半的时间在公司处理其他的业务，不是非常重要的，大老板都不管。秘书处里职责最低层的端茶倒水、打印资料的小妹，看上去都比大老板要忙。这甩手掌柜当的，乾隆爷看了都只有羡慕的份儿。 　　“男主角福利就是好啊。”楚然抱着小胖妞儿，感慨她爸爸气运之子的光环。 　　肖先生呵呵笑，也不反驳。 　　这事儿是挺神奇，他这个当事人都觉得神奇的程度。就是他想回去做个敬业的大老板，都不给机会。超级特助加万能秘书们大杀四方，什么都能搞定。就是送到他跟前的事情，脑子也跟开了挂一样，都没来得及想呢，自动的就会给出最优解，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不明白咋回事儿，自己都不觉得那是最正确的答案，都开玩笑似的。偏每次最终结果都验证了，确实是有些光环在身上的。几次之后，他就躺平了。 　　“剧本改好了，请楚老板过目。” 　　不跟楚然聊什么男主角不男主角的，把笔记本显示屏转向她，转移话题。 　　楚然戏精上身，瞪着眼睛，一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表情道：“天啊，你怎么这么惨忍，我还做月子呢，就让我看剧本吗？就不怕我对着屏幕时间长了伤了眼睛吗？就不怕我坐久了伤到腰？啊，男人果然都是无情的，生了孩子，就不珍贵了吗？你要成下堂妇了吗？”然后又抱着宝宝，假哭，“呜呜呜，宝宝，你爸爸是渣男，想给换新妈妈了，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我宝宝好可怜呀，呜呜呜……” 　　肖先生被她的愣眼演技辣得直接扶额，“我就是那么教你演戏的？要是这样儿，那你还是别糟蹋了我的剧本了。”太辣眼睛了。 　　楚然一秒出戏，把宝宝往肖先生怀里一怼，转头电脑来，“那不行。我这回还就要跟演戏磕上了。” 　　什么职业没干过，没理由连林妹妹都能做，演不戏呀。 　　胜负欲上来了，演，必须得演。 　　肖先生不愧是专门学习过的，经他手改过的故事，就是不一样。在原有的框架上一改，大女主就成了真的大女主，真镇国公主。 　　女主角的身份背景还是不变，国破之前，还是无忧无虑的嫡公主。不过加了一点背景，就是因着她过于活泼，从小就跟着皇子们一起读书习武，还很有习武的天赋，学得很快，皇上特意请了隐世的江湖高手来做她的师父。后来，国破家亡，她也正是靠着这一身武功，救出了小皇子，让侍卫送小皇子去找她的师父。她自己回头再想救父女的时候，失手被叛臣大司马擒住，并且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杀，母亲自尽。为了逼她说出小皇子的下落，外祖一家被抄家灭九族，皇族全部赶尽杀绝，还每一次都压着她在法场上看着亲人被行刑。她本人更是受尽酷行，琵琶骨被穿锁链，如牲畜一样被牵着溜。一点点的磨掉她的自尊和希望，一点点成为行尸走肉，在绝望当中等死，但始终没有说出小皇子的下落，到最后连新帝都以为，她其实并不知道小皇子去哪了。 　　前朝的侍卫，死士，暗卫，江湖侠客一波又一波的救她，一波又一波的死在她眼前。终于激起了她的反抗之心。在邻国使臣来朝，宫中大宴宾客，守卫稍稍松懈的时候，九死一生，从小时候偷跑出去玩的狗洞里逃出关她的冷宫，躲在她父皇临死时告诉她的密室里，藏了半个月，靠着以前宫中的小太监偷偷给送的水和干粮活着。之后，在密室里拿了金钢钻，从宫中的水道里，割开防护网逃出的皇宫。躲在她乞丐窝里，又熬了几个月，才找到机会随着邻国使臣的队伍逃出京城。使臣但是大将军，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存在，但是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把她带出了国界，看她偷偷离去，也只当随手救了一条性命而已。 　　女主离开之后，转换身份，联系暗卫和忠诚可信的旧臣，以行商的身份开始游走在各国之间，攒年底，养弟弟。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邻国的二王子，几次接触之后，看出来二王子的野心，但与二王子合作，助二王子登基后借兵。花了几年时间，帮助二王子登上王位，却又赶上了战事，她摇身一变成了女将军，与大将军一起并肩做战打赢的战争，保住了国家。二王子在朝局稳定之后，终于尊守承诺，借给她三万兵马。大将军亲自带兵助阵。就靠着这三万兵马起事，从边城开始打，有前朝旧将，没怎么打就投降归顺的，也有新朝的忠臣拼死一战的。一路往京城打，足足打了五年，从借来了三万人，打到二十万兵马，兵临城下。 　　皇帝逃跑，早已经暗中联系多年的旧臣，带人打开城门，迎新帝进京。复国成功，稳住朝政之后，又一路追着叛逃的皇帝，直到皇帝身边侍卫首领叛变，带着皇帝的人头归降。仗才打完。 　　仗打完了，大将军带着小皇帝赠送的大批金银珠宝和两国永久停战的国书回国。公主亲自送行，站在城头上看着大将军远走。大将军回头看了她一眼，以及人走出视线后，公主转身时掉下的一滴眼泪，是全剧唯一的明示公主与大将军有情的镜头。 　　大将军走后，公主亲自教养小皇帝五年，在朝政稳定，新人也培养起来，朝臣们开始对公主主政有意见，提醒小皇帝不要受制于公主之后，主动放弃了权力，退隐。小皇帝和她身边的人都以为她要去找大将军，但是并没有，多年的征战，加上早年受过的酷刑，她的身体早已经破败不堪，命不久矣，她去了她师父隐居的山谷，种花养草的安心等死。 　　最后一幕是，女主隐居的山谷口远远的行来一匹马，马上有个模糊的人影。 　　很显然那模糊的身影是大将军了。也算是勉强凑一个HE的结局。 　　“你这算不算是夹带私货？” 　　楚然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才看完的剧本。中间哭哭笑笑了好多次。要不是肖先生和护士强制她每天看电脑不许超过两小时，她能熬着夜一直看。看完了，又回味了两天。跟肖先生说的第一句却是这个。 　　真不怪她这么想啊。原着女主那是伪大女主，各种靠男人不说，跟男主男配的可都有不少不可描述的情节的。被大司马囚禁的时候，为了逃跑勾引大司马身边侍卫的时候，逃跑路上跟男主角大将军那就更不用说了，天天上高速，小黄车开到飞起。后来又跟二王子。这些都还是有实质关系的，还不算各种暧昧的不下五个男配呢。就算是电视剧不能播开车的内容，但要是按原着走，哪怕是改成跟大将军1V1的，也免不了各种暧昧，还有跟男主的亲密戏。但肖先生改过的剧本，真大女主，全程强对强，女主硬刚。收服部下，做生意，打仗，全靠一身真本事服众，半点儿暧昧都没有。耍手段更是狠起来要人命，杀伐果断，该狠的时候一点儿不手软。手起刀落就杀人，把慈不带兵义不养财这几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后面二王子上位后想毁约不借兵的时候，为了借兵，收拾二王子，那更是阴诡计谋什么都上了。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人。最多是有底线，不乱杀无辜而已。完全没有任何亲密戏。跟男主大将军的感情，全是并肩做战当中的惺惺相惜战友情。感情戏就那么一点点点点。 　　这要说肖先生没有一点儿私心，不想让她演亲密戏，她都不能信。 　　还真是说到做到，让女主一心搞事业，没有儿女情长呢。 　　“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完全是为剧情服务的好吧。有感情戏大女主的人设就弱了。谈什么恋爱呀，搞权谋多有格局。不能把观众当傻子，武则天都爱情至少，成傻白甜了，那不是笑话吗？”肖先生义正词严。 　　呵呵，我要不是跟你过了几辈子，我真都信了。 　　“行吧。你就勉强信一下吧。但是你这么写的话，也有问题。” 　　“什么问题？” 　　“第一，这么大的题材，拍电视剧，导演不好找，大导演不一定愿意下凡拍电视剧，一般的导演又怕把握不好节奏，控不住场子。第二，要做就得做好，投资多少到是无所谓，但是回报别想了。没回报，想请大导演，只能拿钱砸，拿钱砸的大导演又怕不尽心。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写的本子，我不可能让别人演，但是我现在的水平，你觉得我能演好不？” 　　只想做好作品，不考虑收益的情况下，自然是有钱好办事，但钱也不是万能的。艺术这个事儿吧，真挺邪性的，有些东西，它还真就花钱买不到。 　　肖先生是懂行的人，能不知道明白楚然所说的问题嘛。 　　“就是差个好导演呗，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导？”有了好导演，演技就不是问题，大导就没有不会调|教演员的，为啥有些演员第一部 戏就演大导的戏，灵气得不行，后面的戏全部拉胯，还不是在人带嘛。编剧是灵魂，导演就是大脑。没有好剧本，再好的导演也白瞎，也不是没有过，年轻没成名的时候，遇到强势的编剧，不能改剧本时拍出永恒经典的大导，成名后话语权重了，谁都得听他的，偏他又没有那个编出来好故事的水平，导演水平再高，你故事内容拉胯，成品还是扑街。但只有好编剧，也不行。故事是好故事，赶上一个完蛋的导演，拍着节奏乱七八槽，镜头语言乏力，再要是没话语权，来几个带资进剧的加戏咖，啥好剧本也给祸祸了。 　　楚然一听肖先生的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嗯。” 　　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呀。当初肖先生做影帝那一世，跟她说过的，专门在学习时空学过很久，体验过片场的大部分工种的。而且，后来他的那些自编自导自演的作品都拿过好多好多奖，也是实力的证明。就连后面她复制出来让别人导得演的作品，也都拿过奖的。这是真神，不拜还等啥呢。 　　“行，我安排一下时间。不过我肯定不能全面的负责，你得找好制片人副导演，还有服化道灯光摄影那些工作人员。我只管导，别的事情没时间管，可以吗？”再开挂，再有主角光环吧，也不能完全改行吧。 　　“可以可以。”楚然答应得飞快。 　　这还不简单嘛。星艺是成熟的大公司了。能帮着原身攒起来前两个电影，虽然结果不好，内容也不行，什么都是哄着大小姐玩儿一样，但是阵容是真的豪华，都可以用奢侈来形容了。不只导演和主要演员是大牌，主要的工作人员都是圈内大佬级别的。能用钱把这些人砸来，那没点儿人脉也办不到。 　　闹着玩儿的，都能把人砸来，好好做的，还能组织不起来好团队？没那个道理不是。 　　所以，出了月子，楚然第一次踏进了公司的大门。 　　穿过来一年了，没来过公司。 　　就是这么神奇。 　　手里拿着剧本，直接到总经理办公室找公司的实际管理者秦策。 　　“哎哟，稀客呀。大老板光临小号儿，有何指示啊？”秦策也是富家公子出身，秦家在帝京富商圈子里也是有名有姓儿的，不过正经接班人是他哥，他这个二公子，也没啥野心，能力也被他哥秒成渣，所以家里就是当他小公子那么养。长大了没啥爱好，就是吃喝玩乐最擅长，一天到晚浪得没边儿，靠着富家公子的身份，恋爱谈到飞起，一年能谈八段儿。大大小小的女明星网红更是他鱼塘里养得最多的美人鱼。跟楚然原身算是从小就认识的一个圈子里的狐朋狗友，一个渣，一个爱好网红风，都一个德性。后来一起买下星艺，秦家觉得好歹算是一份正经生意，他哥强势要求他好好经营。能把吃喝玩乐整明白的花花公子，搞娱乐圈他能搞不明白吗？这几年下来，生意确实做得顺风顺水。有钱，有人脉，再做不好，那这人就真是废物了。 　　“没时间跟你磨叽，还得回去给孩子喂奶呢。我要拍这个本子，做电视剧，不注水认真做精品的那种。你给我把剧组组起来。不用集邮大牌，能力够，能通力合作就行。导演我已经找好了，你也不用问是谁，新人，没名气，但实力非常强。我只要最合适的，而不是非得最好的，懂？” 　　秦策是少数知道她结婚生女的知情人之一，还知道她老公是肖玙，所以没啥可藏着拙着，又是发小，楚然直接进主题。 　　被甩了剧本在眼前，秦策在剧本和楚然之间来回来去的看了几眼，连抬手翻一下剧本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扶额，“我说大小姐啊，好好在家相夫教女不好吗？非得拍什么戏呀？咱钱多也不用这个糟践法儿吧？你家肖老板也不管？” 　　之前的两部电影，虽说是公司的名义投资，但钱可都是大小姐自己出的，都是事先讲好，赔了算她的，挣了算公司的。挣是不可能挣的，公司虽然没赔上，但是白忙活一场，还坏名声也是损失不是。再说，做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勉强也能算青梅竹马吧，看着她大把大把的扔钱，连个响儿都听不见，真替她心疼。好几个亿呢！想想都疼啊，要是他也能有那么多零花钱就好了，呜呜呜，哥你一样要争点气儿，以咱家的资产扩大点呀。 　　说回大小姐吧。前两回都赔成那样儿了，怎么还不死心呢？你自己是不是当演员的料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年前做的综艺不就挺好的？还头一次挣到了钱呢。还有，发掘新人不是也挺有眼光吗？那颜如玉可都给公司创造了不用利润了。就不能好好做个躺着挣钱的大老板吗？为啥非得做自己不擅长的工作呢？到底是图什么？ 　　“我这人要强，从哪跌倒的，就要从哪爬起来。不得几个最佳女主角回来，我是不会放弃演戏的。” 　　“想拿奖还不简单吗？你就说你想要哪个就完了，哥给你水回来，再不行买回来，多大点儿事。” 　　“我说凭实力得的，你少寒碜我。” 　　“别呀，咱能不能不为难评委老师们？” 　　“你就看死我不能进步呗？” 　　“不敢，不敢。这不是你现在也挺忙的，又是老公又是孩子的，家里又不缺你演戏挣的那几个钱，何苦出来辛辛苦苦的干活呢？抛夫弃女的，没必要不是。也给其他得靠演戏活着的演员们留口饭吃吧。” 　　主要是，别人演戏是挣钱，你演戏是倒找钱，还侮辱观众，何必呢。 　　“你会不会说人话，什么抛夫弃女？怎么就抛夫弃女了？别人能干的活儿我怎么就不能干？什么叫我抢别人饭吃？笑话，我是自己立项，自己做饭，还给他们多了一锅饭吃好吧？” 　　总有人说，娱乐圈蛋糕就那么大，你抢得多一点，那别人就要少一点。所以，每个新人刚出头，都要面对一波又一波的防暴，黑，有些暴红的，甚至是全网黑，就是因为抢了别人的资源，断人财咱有如杀人父母，是生死大仇不共戴天的那种了，所以搞对家都是下死手。出人命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事儿呢，也是那个事儿。但这话也得分对谁说的。像是大小姐这样儿的，跟以前肖先生做影帝那一世是一样的道理，他们自己本身就是资源。不用去抢任何人的蛋糕，他们完全可能自己在他们的蛋糕边儿上熬一锅补汤，大家各吃各的，互不打扰，甚至他们对蛋糕没有兴趣，还能让一些人跟着喝到点儿汤。所以，大小姐作天作地，骚操作都骚出天际了，大家也只是嘲，在圈里，她并没有积下什么仇恨，也没有对家。得罪过的人，可能就是耍大牌时候得罪到的，但那跟人品有关，跟工作无关。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真想好了吗？你要非得做，那我肯定帮忙，你是大老板嘛，你说了算。”秦策被怼了也不生气，怼来怼去的都半辈子了，早习惯了，秒怂。反正又不花他的钱，非钱多烧得慌那就花呗，人家老公都不管，他算哪根葱，对吧。 　　“你先看看剧本呗。这回我真是认真的要做好这个项目的，能不能打个翻身仗，就指着这一把了。不跟你闹。”楚然很认真的又再说了一遍。 　　看她脸色这么郑重，秦策意思意思的就把剧本翻开了，一看题目《红颜策》，就想起来了，买版权的合同是他亲自签的字，花了足足一千万。号称某站大女主权谋文天花板，版权部跟好几家竟价才买下来的。公司一姐辛甜听说买下了版权，都主动跟他表示过，可以接。要知道辛甜可是从来没拍过电视剧的大满惯影后。可见这文多有名。 　　想到这些，都不想看了，肯定又是跟那两部电影一样，以女主为中心，所有人物和情节只为突出女主的美丽善良温柔大方……等等把有美好的品质，没有逻辑，全程BUG。 　　不过还是要给大小姐一个面子，看看吧。 　　这一翻开，就停不下来了。肖先生的功力那必然是前三章就能让人无法自拔的存在。 　　大女主还是大女主，但是完全没有傻白甜呀。配角的形象各个饱满，有血有肉，一点都不单薄。剧情也合理，没有生搬硬套，没有为突出主角就让配角智商下线。连谈恋爱都没有啊…… 　　“哇靠，这才是真正的权谋剧啊。”楚然没时间等秦策把剧本看完，只等了半个小时，让他看翻完了前几章，就敲桌子喊人，他又快速的翻了一下后面。然后直接爆了粗口。 　　“怪不得版权卖那么贵呢，值，太值了。”然后差点儿脱口而出，让楚然别祸祸好本子，强行忍住了。 　　楚然一头黑线，“这是改编过后的剧本，或者你可以看看原着，再评价？” 　　“不用不用，咱是照剧本拍，又不是按原着拍，咱有版权，无所畏惧。你容我先把剧本好好研究研究，回头咱再细说，行不行？” 　　秦策是个生意人，是个识货的生意人，见到好东西了，一改刚刚吊儿郎当的态度，认真起来。 　　“行。那你先看吧，注意保密。” 　　楚然没意见。 　　秦策越重视对她越有利，她不急。 　　提着包出门，秦策低头看得认真，都没搭理她。 　　“然总？你来公司，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刚出了秦策的办公室，正等电梯呢，电梯一开，孙柯从里面出来了，跟楚然来了个对脸，看到她，愣了半天。 　　“嗯，找秦策说点事，已经说完了。你忙着吧，我先回了。” 　　“然总，稍等一下，又来了一些项目，要不要给你送过去啊？水果台那边儿想做《玫瑰香》的第二季，谢导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了，问你有没有意向呢。” 　　孙柯做为经纪人，当然知道楚然生孩子坐月子的时间，去月子中心探视的时候也见过肖先生几回了，不过他还是不知道肖先生的身份。只知道是大小姐的老公，姓肖。还没跟肖大老板对上号呢。知道她坐月子呢，一直也没在送项目过去让她挑。今儿个见到人，知道这是出月子了，顺便问问呗。 　　“不用了。我今年都不接其他工作了。综艺那边儿让颜颜去吧，我可以投资，但参加就不用了。” 　　“啊？啊。好的好的。” 　　孙柯没想到，大小姐直接把一年的工作都推了。 　　也行吧。本来她一年也接不了几个活儿。 　　交代完了，楚然就回家带孩子了。 　　小胖妞儿长得可快了，她爸爸给冲奶粉用的水都是灵雨水，当然，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的待遇，但小胖妞儿长得还是最快。才刚满月，都十斤了。胳膊腿儿，小胖手儿上都是肉窝窝。长开了，不是刚生下时候的小红猴子了，颜值确实很能打，太奶奶和外婆还是有眼光儿的，胖仙女也是仙女，白就不说了，眼睛超级大，眼珠黑得自带美瞳效果，鼻子嘴，哪哪都好看，在月子中心的时候，满中心的医生护士就爱来看漂亮宝贝。仅从颜值上来说，比她最好看的一世还能打。就不知道长大了会不会长残了。呸呸呸，一定不会的。 　　只能说，愧是气运之子的闺女，基因杠杠滴。也不怎么哭闹，很好带，还让饿着喝着，及时给换尿布，按时陪人家玩儿，就没问题了。 　　才刚刚出月子，能认人儿了。超过两天不见的还记不住，但天天在身边待很长时间的人，都能认得了。这不是，楚然出来差不多三个小时，回到家，小人儿趴在垫子上正蹬腿呢，一看妈妈回来了，知道这是奶瓶儿，小嘴立马一撇一撇的，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好像妈妈把她扔下多久了似的。 　　“哦哟哟，看给我们委屈的，想妈妈啦？是不是想妈妈了？我闺女真乖，么么么，妈妈也想宝宝啦。”楚然被小胖妞儿样子给萌得不要不要的，换了衣服就过去把宝宝抱起来，一顿亲。还不敢用力亲脸，怕她留口水，拿着小胖手咬了几口过瘾。 　　这小东西，八成是长了什么惹人爱的肉肉，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把家里老老少少，大大小小都迷得不要不要的，全都围着她转。连肖家那些平时来往并不怎么亲密的旁枝，都殷勤起来了，她的堂叔堂姑们动不动就带着礼物上门，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看看孩子。他们都是吃干股拿着分红做自己喜欢的事的人生赢家们，活得相当正在。也不参与公司的管理，男主角积威又重，见了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真没啥走动。楚然来一年了，就大年初一，旁支到老宅拜年的时候，才全过一回。 　　“嫂子，温雅回国了，你听说了吗？” 　　肖先生堂姑家的小堂妹夏璐来家里看宝宝，状似随意的跟楚然闲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白月光呗？ 　　回来就回来呗。 　　楚然就多看了夏璐一眼，特意来跟她说这个消息，怎么着啊？这位姑娘，你这是上赶着要当炮灰的节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04 23:26:06~2021-12-05 23:30: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8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7 　　“温雅是谁？” 　　楚然看着夏璐问道。 　　夏璐一脸震惊, 之后又像是发觉自己说错话的后悔样子，“嫂子你不知道啊？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多嘴了。我以为……你们那么像，你知道呢……” 　　嗯，姑娘，你在作死的天平上就加上了一道重重的砝码。 　　“我还真不知道。你给我说说呗？跟我长得很像吗？是什么人啊？” 　　楚然一边问着话，让育儿嫂把宝宝抱走，阿姨和保姆们都很识趣的把玻璃阳光房留给给两人说私房话。 　　“啊, 也没什么人, 嫂子你不用在意的。就是我哥的一个学妹, 以前跟我哥谈过恋爱, 后来她出国就分手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她回来了呢，你们俩个真的很像。” 　　一边说不是重要的人, 一边又拼命提示你是替身, 反派得明明白白。 　　“啊，我们长得很像吗？” 　　楚然下意识的摸摸脸, 觉得自己演技好像升华了。 　　“不是长的像, 就是感觉像。哎呀，可能是我感觉不对。嫂子你真的别多想啊。都分手了，肯定都是过去式了，你跟我哥都生了宝宝, 我哥肯定最在乎你的。” 　　人特形象过于单薄，绿茶的初级段位，炮灰中的垃圾堆。 　　“啊，没事儿。我不多想。谁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 没结婚之前，谁还没有几段儿说不清理还乱的小故事了。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哥我还是有信心的，他不敢。” 　　霸气侧漏有木有？ 　　夏璐显然是被震住了，谁不敢？不敢什么？什么不敢？ 　　“在聊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到，肖先生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手里还拿着酸奶，很自然的走到楚然身边坐下，把她手里已经凉了的水杯拿手，把酸奶放到手里。做这些都没有特意看，两人配合默契，像是自己身体的反应一样，脸是对着夏璐方向的，跟她招呼。 　　楚然尝了尝酸奶，这是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的，贵得要死，一小杯一百克就要几十块，味道还没有自己在家做的好喝呢，不过她也懒得说他败家了，平时阿姨也去那家超市买菜的，动不动一顿饭几千上万块，习惯就好。开口是回答他的问题，“我跟妹妹说，你心里只有我和宝宝，不敢想前女友的。” 　　肖先生马上正色回道：“确实不敢。我怕老婆。” 　　把怕老婆说得跟宣布自己是首富一样，也是很硬气了。 　　“哪有什么前女友？你不要又胡思乱想，我身边除了公司员工，根本没有女人出现的好嘛。”肖先生求生欲暴棚的又强调了一遍自己多乖巧。要不是无缘无故把人从高薪的秘书岗调走不好，秘书处里的年轻女秘书他都要调走了。简直男德典范好嘛。 　　“没有吗？那温雅是谁啊？妹妹说你们谈过恋爱？” 　　小姑娘，让你看看，啥叫正宫气势，咱光明正大，一切小计量小手段都是气泡，风一吹就散。 　　“哦，好呀。严格来说不能算恋爱，就是关系好一些的校友。手都没牵过算哪门子恋爱？”肖先生很机灵的配合楚然的表演，然后转向夏璐，霸总男主角上身，眼神凌利，面似寒冰，“夏璐，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跟然然瞎说什么？马上离开这里，以后不要让我在帝京听到任何有关你的消息，听清楚了吗？” 　　哎呀妈，这动不动就让人家连京城都不能待的德行，还怪有魅力的是怎么回事儿？楚然星星眼的看着自家男主角。 　　连夏璐惊慌的逃离半山壹号都没有注意到。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肖先生神来一笔。 　　哈哈哈，楚然整个人直接笑倒在他怀里，好土啊。 　　两口子玩霸总梗还玩得挺开心的，谁也没把白月光的回归当回事儿。 　　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就一家三口过小日子呗。 　　秦策花了几天时间看完了剧本，简直惊为天人，就想顺着原着去把作者的所有作品版权都买下来先屯着，这种神仙太太，万万不能错过。就是他已经拿起电话要给版权部门打电话让去报价的时候，顺手点开了《红颜策》的原着，看了几段，就发现问题了，不自觉的放下电话，忍着心里的怪异感坚持着把原着浏览完，嗯，除了背景、人名和事件相同之外，与剧本根本就是两个作品吧？ 　　这会儿他才明白楚然让他看看原着再无脑吃是啥意思。二话不说，带着剧本就杀到了半山壹号，非得让楚然把改编剧本的大神介绍给他。“只要他愿意出价，多少我都签，绝不还价。你在哪里找到这么牛的大佬的？是哪位名家吗？你可是公司大股东，为公司做点贡献也是你应该做的吧？” 　　“这位编剧只给我一个人写剧本，别人请不起。”楚然笑得特别得瑟。 　　“谁啊？这么大牌？不就是钱吗？哥还差钱儿？”秦策不信。 　　“不只是钱的事儿，还得以身相许。” 　　啊？ 　　秦策下意识的就在屋子里四处的扫视了一圈，很怕被这屋里的人听到这话的样子。 　　“大姐，你悠着点儿啊。你老公，别人可惹不起，你别害人。” 　　楚然就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提示得这么明显了都想不到？ 　　啊？秦策终于后知后觉的找到点儿思路了。 　　“不会吧？”看楚然你才想到那个表情，“真的啊？” 　　卧槽，肖首富这是得多受你？堂堂大首富，屈尊降贵给你改剧本？ 　　感慨完又酸了吧叽的想着，果然变态就是变态，做生意厉害就算了，居然连剧本都会写？还是人吗？ 　　“那你之前说，导演有人了，不会也是……”真不怪他这么想啊，都能给改剧本了，还改得那么好，做导演有什么不可能的？再说，大佬想做导演，那还不容易啊，挂名谁不会。谁看演艺圈里那么些成名之后就导戏的，小学都没上完，分镜都不会画都敢导戏了。大首富想挂名，那还不是随便想找谁当枪手，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啊。 　　“是啊。所以，剧组你可和用心建，千万不能砸了我老公的招牌。” 　　呵呵，你老公的招牌会不会砸，还得看你吧？ 　　不过想想剧本这么扎实，又是肖大佬亲手改的，她总不会再改成什么傻白甜大女主了。就这本子，随便找个三流导演来，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行，你放心，我肯定把内娱最好的团队给你组起来。” 　　“不要最好的，要最合适的。” 　　“明白。我又不傻。你秦哥亲自出马，必须得是最好且最合适的。不然我的脸往哪放啊？” 　　“那我等着看。” 　　秦策来这一趟，知道了背后操控全盘的大佬真实身份，回去的一路都兴奋得不得了，根本等不到回到公司。在车上电话就打出去不知道多少个，找人。组这种剧，还是大小姐要演的，他很聪明的没有直接提女主角的名字，而是先找人看剧本。被他找到的大佬，下意识的先反应，不会又是要给大小姐抬轿子吧？等一说是电视剧的本子，心就放下了。大小姐怎么可能拍电视剧。等把人骗出来了，剧本也看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喜欢得不得了。便是实在抽不出来时间的，也乐意挂个名当顾问。这时候，秦策再说，女主定了大小姐，随后加个但是，保证完全按照剧本拍摄，不做任何改动。再是珍惜羽毛的，到底也没直接说出拒绝的话来，想先看看情况再说。能被秦策用骗得也要找的大佬，哪个不是行业里的大拿，能不实货吗？这种本子，想拍不好也难。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秦策就把大框架给组起来了，最重要的摄影，灯光，服化道，都请了最好的团队。这些人定了，都有合作惯的团队，细活儿就不愁找不到好团队干。到了这一步，下面就是选址和布景了。这些都得导演参与的。 　　肖大导演还有若大的公司要管，特助们再厉害，他也不能完全甩手。为了把进组拍摄的时间挤出来，他还得提前把后续的工作多做点，连半天的时间都没有了。 　　没法子，只能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跟剧组开会。 　　谁还不是个大佬了，秦策亲自出任制片人，刚开始在微信群里接到他的通知，说要把主创会安排在晚上，还不能保证具体时间，得等通知的时候，当场就有人不乐意了，“秦总，你一直不说导演是谁？到底谁这么大牌啊？咱哥儿几个也不是没名没姓的，让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看你秦总的面子，我可不会跟某些人合作，掉价儿。” 　　“老陈啊，冷静点儿。咱也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你也不想想，我是那脾气的人吗？真要是那跟咱们装犊子的人，我能惯他这毛病不？还用你老哥说话？真是人家太忙了。容我卖个关子，等到见了人，你们就知道为啥这么安排了。” 　　他说得神神秘秘的，吊足了众人的味口。 　　其实还真不是他有意要制作什么噱头，主要是这些个大佬，都很有脾气，也不都是为跪添首富的，肖老板会不会导戏，是个什么水平，他都不知道。就怕说出来，别人都当是肖首富消遣找乐子呢，直接撂挑子不干。 　　不怪他这么想，事实也确实如此。团队第一次开主创会，到半山壹号的七号别墅集合，刚感慨完大小姐依然是那个拿钱不当钱的大小姐做派时，就看到进门的肖先生和楚然两口子。之后听秦策介绍，肖先生是导演，楚然是女主角。当然就有人起身要退出。 　　“众位既然都来了，何必急着走，我适不适合做导演，是不是得实际看一看呢？”肖先生气场十足，就是真想走的，也不好不给个面子。 　　那收服人的能力，肖先生还不是手到擒来嘛。几句话，就镇住了场子，一顿专业术语输出，觉得他外行的人就都乖乖的坐下了。 　　接下来，肖先生开始布置工作。他没有时间一点点去看景选址，也没时间慢慢磨。直接把他要求提出来，要什么样的山，什么样的水，什么样的城池，什么样的皇宫，什么样的战场，什么样的街区。全都具体到图画，标识做得清清楚楚，哪一场，哪一幕的哪个镜头需要的，要表现什么内容。分镜也都画得跟动漫一样，都已经做好了。 　　就这准备工作的细致和专业程度，在场的人就都老老实实了。都是行家，是不是专业的，一看就知道。 　　一个主创会开完，还都挺兴奋，跟这样的团队合作，出精品的机率可比扑街的机率大多了。都被肖先生给煽动得，把这电视剧当自己代表作的那个态度来做了。 　　然后就分头行动，该去选址的去选址，照着导演给的画找呗，大好河山，那么多景致，只要找到七八成像的地方就成，这不是还得改造嘛。还有那些城池街到的，导演和大小姐要求全实景拍摄，还有皇宫，戏份不少。影视城到是有景，但得改造，也需要不少时间呢。 　　“街道和邻国王城不行，其它的还可以，就这么改吧。你们先改造其它的场景，先拍那些。街道和邻国王城我安排人建。” 　　花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肖导要求的九个拍摄地才算是找好了，可只有七个让他满意，女主在邻国协助二王子夺嫡，隐居的街道和王宫，都不满足。 　　肖先生在工作上是个完美主义者，达不到要求，他是半点不肯将就的。“我在京郊山里还有一块空地，原本规划要做渡假山庄的。改造成影视基地我觉得也还行，以后还能做成特色旅游景点，也能出租给其它剧组。”楚然问起来，那两个景是不是要完全自建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 　　也行啊，就是不做特色旅游，做一个古风的渡假山庄，也挺有卖点的。这不是正流行复古嘛，刚好赶时髦。 　　肖先生点点自己的头，“这里开了挂，只要我觉得可行的项目，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益的。”正是看那些团队找回来的图片，脑子里下意识的反应出来的这个做影视基地的项目，让他更觉得可行的。 　　那就更没问题了。 　　“服装老师都快要被你折磨出来抑郁症了，你也帮帮他吧。” 　　找来的艺术总监是业内最有名的形象设计师周老师，古装剧服装和造型的天花板级人物，创造了无数个经典，是在影视剧官宣时都能被单独@出来，帮剧组抬咖的存在。 　　到了肖导这里，两个月了，剧本都快翻烂了，也早就定下魏晋南北朝风格为基调。可到了这会儿，连一套实物都没有做出来呢。一直在设计稿阶段，改了一版又一版，肖导就是不满意。人也不是为难人，看一眼就打回去让重新改，而是每版都认真看了，还提意见，甚至具体到点的时候，自己提笔改。让周老师想发火都发不出来。大改了三版，细改得也有五六版了，现在是交稿时间越来越久，给人大师都搞得有阴影，不敢提搞了。 　　“差不多了，再调整一下，先做两版实物看看效果。演员都约得差不多，面试的时候，能带服装看看实际效果。” 　　说到演员，楚然最近也被秦策烦得不轻，这么大的项目，惊动了圈里那么多大佬，想保密是不可能的。圈子里稍有点儿人脉的都知道大小姐开了一个相当告谱的电视剧项目。都想在剧里刷一刷脸，不光是自家公司的演员想方设法的想混到个戏份重一点的角色，外面的艺人一样挤破了头想入伙。一哥胡宇跟他提了，可以协调档期接下男主角的戏，一姐辛甜知道大小姐演女主，也表示有其它合适的角色可以客串一下。反正是能找到他的，都找到他这里了，攀不上他的，也会通过各种途径跟星艺的人扯上关系，或者跟剧组的人搭话。到了楚然这边，就差不多每天都有人跟她推荐演员，什么奇奇怪怪的旧相识都出来了。她才发现，富二代的圈子里居然有那么多人跟娱乐圈有关系呢！ 　　“你要亲自面试演员吗？听秦策说，公司光是照片就收到上千份。”都是投到公司的简历。初筛就不知道要花去多少时间。 　　“你监督着他们先选着吧。到面试轮的时候，我再看。时间不够，过两天还要出国几天，有个并购案，季回处理不了。他还说有一个山里的古堡在找卖家，你不是喜欢古堡嘛，我顺便过去看看。”肖先生交代行程。 　　“老公辛苦啦。”楚然吧嗒一下亲在肖先生的脸上，这段时间，可把肖先生给累得不轻，又是公司又是剧组的。单拿出来一项，还挺轻松的，可放一起，只时间管理上，难度就不小，更别说还得保证质量。 　　“你要是再卖力点儿，我就更不累了。”肖先生抱着人，在她耳边厮磨，低声的诱惑。 　　那还等什么！ 　　楚然抬手就搂上了男人的脖子，把整个身体往他身上贴，自家老公，还客气什么呀，快乐的事多多益善啦。 　　把肖先生高高兴兴的送出国，楚然也开始跟秦策还行副导演、选角导演一直初筛演员。大长篇剧，有台词的人物就超过三百，出场超过三集的配角超过一百，贯穿全剧的类似于主角身边的侍卫，丫鬟管家之类的重要配角就有四五十个。还有关键戏份的角色，女二女三女三男二男三男四反一反二反三等等，是选角的重点。像是用亲子换了小皇子，与侍卫一起带着小皇子逃出皇宫投奔女主师父的奶娘，虽然戏份不多，但是重要程度不小，不是老戏骨都撑不住戏。还有像是女主的师父，隐世高人，超外世外，有点儿扫地僧的意思，得找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来演，才能压得住场，还出彩。大将军、大司马、二王子，这几个戏份最重的男主男配，就更是重中之重。 　　楚然开始了上班族的日常，早上给宝宝喂完奶，就到星艺上班，中午回家送一次奶，下午回公司继续看照片，一直到下班，回家带宝宝。 　　小胖妞过了百天，更能吃了，奶妈不在家的时候，还得加餐喝奶粉。楚然又给做了奶块儿，加了灵雨水的，当零嘴吃。饿不着，她就不闹腾，还挺乖的。 　　每天在公司里就是看照片。她对娱乐圈的艺人算不上多熟，没办法只看着照片就反应出来个人的作品和业务能力，就多看不说，听秦策和副导们讨论，哪个哪个演员适合哪个角色，哪个哪个也适合一样的角色，然后把角色列出来写在题字板上，然后再把所有觉得可能合适的照片贴到角色下面。先这么选一轮，把不合适的先淘汰一批。剩下的照片能上墙的，再横向比较。然后再淘汰一批。到了这一步，好些角色还是有三到四个备选项。这时候，就要再看个人作品，从过去的作品里看业务能力，也看镜头下的动态跟人物贴不贴。再淘汰下去一批。小配角基本上就定下了。高一级的，就可以通知来面试了。再重点的主配角，这时最后剩下的备选项，就等着导演最后选了。这中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配角先淘汰下去的演员，不适合面试的角色，但业务能力非常能打，也会被单挑出来，留着看看能不能竟争一下主要角色。 　　楚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这么反反复复的看了上千张的演员照片，以及数不清多少段的短片。跟了全程下来，内娱一大半的演员履历、业务能力以及是否整容、有没有雷点、有没有黑历史都快要背下来了。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个以前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就是做八百亿大老板的那一世，最开始名下那小娱乐公司，后来她不是按照原身的塌房公主的经历给公司的艺人定下了一系列的防塌房指南嘛。那个指南很有用，她公司也一直没有塌房的艺人，刚有点儿苗头的都被开除了，以至于后来她公司的口碑非常好，粉圈认证的最不可能塌房的公司。到了这里，在星艺，她本来还想卖弄一下，把那个塌房指南再拿出来，考查一下星艺的艺人。还没等拿出来呢，只是找孙柯咨询一下，就发现，做为一家成熟的大经纪公司，内部那么多专业人士，各部门分工明确，早把娱乐圈的套路玩儿得明明白白了。她的那个塌房指南，跟人家的工作指志比起来，简直就是幼儿园版本，人家那是博士版。那为啥还不时的有艺人出事儿呢？说白了，不是公司，全在人。粉丝老是骂公司，骂经纪人，却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才是问题所在。借好的礼服不穿，非喜欢后来被骂成狗的。谈好的代言不接，非得为了多挣一点接后面出事的。谈好的项目不接，非得为爱发电，演扑成狗的。微博给编好了都不发，自己偷偷发疯。更别提还有偷着谈恋爱不报备的，劈腿的，违法乱纪的。全是经纪背锅了。 　　“果然是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学问，我要学的还很多呢。”楚然边做棉花娃娃边跟肖先生感慨。 　　之前她一直在江宸的超话里混，还每天刷热搜，发微博，偶尔也跟粉丝互动，在粉圈儿也混得如鱼得水的，还觉得对娱乐圈挺了解了呢。现在才知道，远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觉得感兴趣就好。不然一世又一世的做不喜欢的工作，也是折磨。” 　　“那到也不至于。我才过了几世啊。做过的工作也没几样。都没重复过，世世都新鲜，哈哈。” 　　心态就是这么好。 　　“你都玩儿了多久娃娃了，还没腻呢？” 　　肖先生见她在做婴儿版的小娃娃，就问呢。从怀孕的时候就玩儿，孩子都过完百天了，还玩儿呢。把他们俩设计的那么些娃衣都做完，摆了满满一面墙了，居然还没够？到底这东西吸引人的点在哪里呀？他怎么都找不到。 　　“这是宝宝呀。咱现在是一家三口了，怎么能把宝宝落下呢。看看，是不是特别可爱？”楚然献宝似的把超可爱的嘟嘟脸的小宝宝娃娃拿在手里冲着肖先生晃啊晃。 　　“……还行吧。是挺可爱的。”但他还是搞不清楚二十几岁的大人玩娃娃的点儿在哪里。 　　楚然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直男啊，太直男了。 　　跟他根本说不通，都懒得说了。 　　只要他不涉她的爱好，就也还好啦。 　　“周老师帮我介绍了一个设计师，我正在亲自参与设计咱们一家三口的亲子装。到时候，你可要捧场啊。” 　　“别给我整那些可可爱爱风格的就行。真接受不了。” 　　“行行行，知道啦。” 　　他这直男属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让他可爱就跟要杀他似的。 　　“对了，你白月光回来了，有没有联系你呀？”楚然想起来，白天在公司选角的时候，里面有一个舞娘的角色，开始是罪臣之女贬为乐籍的，成了教坊司的官妓，后来公主喜欢她跳的舞放了她的贱籍。国破以后就沦落到了青楼做舞妓，女主做乞丐的时候，联系最多的就是她。之后更是成了收集情报的无间道，最后新帝弃城逃亡，她得到消息刺杀新帝的时候，被发现射杀，万箭穿心而死。有好几场跳舞的戏份，还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剧组开始找的几个跳舞出身的演员，不是整容脸就是长得不够好看，楚然接受不了。剧组只好去各大舞蹈高校和歌舞团去找，刚好温雅带着世界第一舞团首席的身份回国，以秦策的尿性，当然是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人。温雅本人也表示有兴趣。已经约好了面试的时间。她要面试的角色也算是重要配角，与另外两个舞蹈出身的女演员一起等着导演亲自面试。 　　“什么白月光？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肖先生撇清关系。 　　“那就是有联系了呗？干啥？要走后门搞潜规则吗？” 　　楚然一脸的好奇，眼睛里认着八卦的光。 　　“她又不知道我是导演，走什么后门。” 　　哦。“那是要旧情复燃，重温旧梦呗？” 　　“哪有什么旧情，什么旧梦。” 　　“那就是有了呗。哎你说这人多有意思，不是她当初甩得人要搞事业吗？现在又跑回来吃回头草啊？以前男未婚女未嫁的时候，拿乔搞事来。等你都结婚生子了，事业有成了，又想谈恋爱了？那也不看看人家乐不乐意在原地等着她啊？我就不信，她不知道你结婚了。那个夏璐，或是跟她没联系，我跟她姓。” 　　楚然分析了一下白月光的想法，总结来看，应该是自视甚高过于自信加上不知足吧。自视甚高和过于自信，认为自己足够优秀到再也找不出来比她更优秀的人，男人能看上她就再看不上别人。不知足是明明已经有了不小的成功还有一个完美的追求者，却非要去追求最大的成功，那也行，你都二选一了，成功了就行了呗。不滴，人家全想要，为了事业，甩了男人，然后成功了，又想回来再把男人拿下。所有最好的都得是你的？不是自信过头是啥？ 　　肖先生认真的听完了她一通分析，转头看着楚然，“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女主角你不在意，搞养成。反倒在意女配？你这在意有啥意义吗？我是又不是男主角，我是敢有歪心思啊，还是有能力动歪心思呀？不是跟你说了吗？系统升级以后，为了保护原居民，姻缘线又升级了限制，不会对姻缘线以外的人动心，就是有起了歪心思的也有心无力，硬不起来，你忘了吗？” 　　说起来，这个设定，主因还是因着他亲爹呢。正是因为当初他在任务时空的出轨，才会把肖琅的母亲带到玄幻大陆，生下肖琅。造成之前那么大的麻烦，肖母差点儿坏了原来六大家族的经济平衡，肖琅的骚操作更是差点儿搞崩了系统。系统也算是吸取的教训，为了防止类似的情况再发生，把之前的限制再次加强，直接来个有心无力。其实以前也有对姻缘线双方的保护，轻易不会对配偶以外的人动心，但是动心，感知也会弱许多倍。可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动力，他爸都毫不犹豫的出轨了，可见其有多渣。 　　楚然当然知道这个限制，坐月子的时候，啥也不能干，天天在床上躺尸期间，她就研究系统了，查看了升级以后有哪些新功能，早发现这个了。 　　“不是，我不是你动心。这不是还有个剧情限制呢吗？你看你做生意的大脑开了挂，那会不会感情上也会出现一些不由自主的情况呢？我不在意女主，那是因为你跟女主就没开始，没有动心的动机。就是原书里，也不是一开始就动心的，后面是为了动心而动心的可能更大些。就是这个白月光，为了凹替身的设定，给男主加一个深情人设，那可是相当动情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受影响啊？” 　　楚然觉得她担心的一点儿也不过份。 　　“你这属于欲加之罪了。投资技能便是开挂，那也是在理论基础的支持下的。动不动心这个事儿，我能控制不了吗？要是按你那么说，那我得烦你烦到不行才对。”能受原身影响对白月光动心，当然就能受原身影响对炮灰替身厌恶了。然而并没有。 　　“反正你离她原一点就对了。” 　　楚然说不过他，就不讲道理了。 　　“我看你就是闲的。还是不忙，都有时间胡思乱想了。你介意就不让她面试呗，眼不见为净。”平时他走哪身边都带着人，外人根本接近不了他的。 　　“那不行。不让她面试不就显得我心虚了吗？她不得以为我怕她呀？”那跟示弱有什么分别？她会示弱？ 　　肖先生：…… 　　你这是根本就是和自己较劲吧？ 　　“不错，头一次见你这么在意一个人，打翻了醋坛子，我很高兴。”以前他做二王子那一世，连平妃都有，也没见她当回事儿。当影帝的时候，老婆粉儿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也没看她在意。更别说做乾隆的时候，后宫佳丽好几十了。那时候还有令妃那所谓的真爱呢，也没见她怎么着，好家伙，来一个什么所谓的白月光，这醋得。 　　“什么呀，我哪有吃醋？又不是你的白月光，我吃什么醋。” 　　楚然狡辩。 　　呵呵，你没发现自己前后矛盾了吗？刚刚还问他白月光有没有联系他，这会儿又说不是他的白月光了？ 　　“好，你说的都对，是我误会了，都听你的。” 　　别管对不对，顺着就对了。不然他就惨了。 　　在一起这么久，谁还不知道谁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05 23:30:53~2021-12-06 23:4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9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8 　　“好好的一个姑娘, 为啥就这么想不开，非得整容呢？” 　　正式面试的时候, 舞娘角色的三个备选女艺人，第一个上的是个叫李橙的姑娘，之前几个副导和选角导演都很看好她，舞蹈学院毕业，不是表演科班出身，但是非常有灵气。演过几个配角都很出彩，有一部主旋律的女一，全剧老戏骨也完全不逊色, 未来大青衣的好苗子。仅从演技上来看, 她是完全能胜任舞娘这个角色的。差只差在长得不够美上。要不然，这角色就不会有备选了。开讨论会的时候, 都已经定了解决方案, 或是另外两位实在不行，就她了。化妆呗加滤镜呗, 她又不是长得丑，只是在演艺圈不算美女罢了, 不是完全不能救。可偏偏的，面试定好了，大家都带着极大的期待, 把她放第一位面试。人推门一进来，考官们都懵了。脸动完刀子, 还没完全消肿呢。比她之前是好看, 可硅胶感实在太重了，脸也僵，一做大表情就怪得很。就这样儿, 还演什么演啊。 　　肖老板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直接也没让她试戏，就算了。副导演里有之前她演那部主旋律剧的导演，因着合作的还算愉快，特意出去要送送她，交代两句，回来说那姑娘哭得不成样子，还说她就是看过原着，为了争取舞娘这个角色特意去整的容。 　　可拉倒吧，别人信不信的不知道，楚然是不信的。她混粉圈算是混得挺深的，早见过李橙的传闻了，当时那个剧的男主也是大流量，圈内著名的帅哥程曈，一个被颜值耽误的演技派。正是靠那部剧证明的实力，成了实力加流量的代表。因着他粉丝多，剧中官配女主李橙就被粉丝嫌弃得不要不要的，嫌她跟程曈不般配。嫌她丑什么。那时候这姑娘接受采访就说过，自己在演艺圈的路被颜值限制了，因为长得不够好看，接不到戏什么的。其实哪里是接不到戏，明明就是争功近利，想走捷径拍流量剧快速变现，不愿意踏实的走大青衣的路罢了。她整容几乎是必然，一点儿都不意外。说什么为了舞娘角色整容？她可不是为了舞娘的角色本身，而是为了想挤进剧组找机会才对。毕竟圈内现在谁不知道，这剧里一个随便的剧务，到别的剧都能当副导演。是结交人脉的绝佳之地。 　　秦策花了大人情请来的导演圈老前辈刘奕来做顾问，防着肖玙忙不过来的时候，由他帮着掌镜。老前辈对待工作非常认真，一点儿没因为是顾问就将就，全程都参与呢。面试当然也在，对李橙也是有印象的，一看她把脸祸祸成那样儿，很是感慨。老人家想不通，怎么好好苗子，就不愿意踏实的工作呢？ 　　“圈子浮躁了，没办法。来钱太快，能踏实做戏的人，已经很少了。”另一位老前辈，资深摄影师卫国也感慨。 　　这位是刘导找来的。是在剧组开工两个月之后，得到他认可了，发现确实是在好好的做剧，想要做精品，非常用心。这才上了心，也不再觉得为了还人情来一个暴发户的剧组太憋屈了。认真的对待起来，还把他的几个老伙计都拉过来当顾问，说白了就是给托底。能被他请来的，都是戏剧界扫地僧级别的大佬，是匠人。 　　这才感慨完一个整容的。第二个面试的女艺人就又给老前辈们刺激得不轻。 　　这位长得那是真好看，身材也非常好。是近两年上升势头非常厉害的新晋流量花，粉丝很多，很红。作品只有一部，是在一部大热偶像剧里演女二，一个大明星。剧火了，男女主吃到的红利有限，到是成就了她。让全国人民都发现这么一位大美女。那之后，就再没演过戏，一直游走在各种商务站台和时尚活动里。对外的说法是在选剧本，选了快两年了，一直也没进组就是了。 　　刚刚被李橙辣过眼睛之后，这位一进门，整个房间都亮起来了。确实是好看啊。然后，开始表演，楚然坐在边儿上，感觉都能听到几位老前辈心碎的声音了。这演的是啥啊？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喜怒哀乐都是瞪眼，面试官都提示过剧情了，还是一如继往的只会挤眉弄眼。简直让人绝望。更别说让简单的跳个舞看看形体，四肢僵硬的跟得了僵尸症似的。 　　结束这一场折磨考官的面试之后，秦策一脸尴尬的打哈哈，“照片还是太片面太有欺骗性了哈……” 　　几位老前辈叹着气摇头，都无语了。 　　前两个这样儿，剩下了只有一个温雅了。进来之前，秦策就着重的介绍了一下背景资料，简历上还有厚厚的获奖记录，照片就是最普通的免冠证件照，人看着干干净净，五官端正，很拉好感。 　　人一进来，跟照片又不一样。穿的是练功服，本人比照片上好看许多，重要的是，那个气质，照片上体现不出来。风情万种，这个词，她当得起。 　　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里，都是红尘。 　　真好看呀。 　　楚然转头去看肖先生。 　　两人对视了一眼，肖先生淡定的转头，公事公办的做派，看上去完全不认识温雅的样子，温雅也表现得像是初次见面。 　　行，光是这个表现，就说明演技不差了。 　　楚然在边儿上看戏看得挺乐呵。心里在感慨，原男主的审美挺在线啊。这种级别的美人，确实当得起白月光。那后来他是怎么看上颜如玉的呢？像吗？长得是有七分像了，可那个气质，气场，颜如玉怎么比？风情万种大美人和清汤挂面的小甜豆，有可比性吗？所以才要你来我往个几百万字才发现是真爱？ 　　“叶老师，您觉得她的演技，能调|教出来吗？” 　　楚然在一边儿只想着原书剧情了，都没注意，温雅的面试已经结束。舞蹈她完全没问题，主要是表演，演了两段儿，刘导简单的指导了两句，又点了一段儿，让演了一遍。人离开之后，肖先生问表演老师叶老师，这位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院长，刘导把人找来把关演员们的演技的。温雅的表演还有很多不足，他这是问叶老师，能不能教得出来。他自己出手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这不是身份的原因，又有醋坛子在一边儿，他没法出手嘛。 　　叶老师没犹豫，“没问题，悟性不错，就是差在经验上，能磨出来。” 　　卫老也点评，“这个女生仪态是最好的，她又是舞蹈家，不用替身，舞蹈的部分拍出来会很漂亮。” 　　刘导也认可，“气质与舞娘后期的青楼名妓形象算贴，前期可以通过化妆解决，总算是能看得过去。” 　　让前两个一比，温雅也算是一股清流了。表演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几位大佬都觉得挺感动。 　　“那就先定她吧。”肖玙示意工作人员，做记录。 　　没有直接定的，肯定后面还要再对比，过几天再第二轮第三轮的见。得看看她确实有没有进步啊。不完美的面试者，是不可能一次就成功的。 　　这才是第一个面试的角色。接下来还有三十多组。一天也面不完，得一周时间。 　　也算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识了。 　　第一天完工之后，肖先生就交代了工作人员，之后来面试的人，整容的先删掉。演技再好，也不用，浪费时间。还有体态不好的，动作僵硬的，都不用进来了。 　　这还是提前筛过的呢，要是按报名那一千多人直接面试，那才更是没法看。 　　可见如今这娱乐圈的门槛有多底，随便什么人都能做明星当演员了。 　　星艺的艺人，也都要走正常的流程参加面试的，就连胡宇、辛甜都没有特权，颜如玉也来面试了，面试的角色是女主身边的女副将，也是女主逃出皇宫后救了她的小乞丐，开始是女扮男装，后来就一直跟着女主一路过关斩将，结局女主退隐之后她也抛下一切做为平民，嫁给了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做过乞丐的经营奇才发小。啊，对了，她还有一个身份，是舞娘的亲妹妹。也正是因着被抄家才沦落成乞丐的。 　　别的不说，面试到她的时候，只看脸，跟温雅的相象程度，就先赢了一半了。她这个角色，胜在人设好，并没有多少要演技爆发的戏份，对演技其实要求得不高。她业务能力又好，随便试了两段戏，面试官们就满意的不得了。当场就拍板定了她。 　　都是在圈里混了一辈子的老油条，一看是星艺的人，哪个心里没数儿，再严格的人，也会先给打上三分，同样的条件必然先选星艺的人，更别说颜如玉这样儿本身条件过硬的，没话说。 　　辛甜来面试的，本是女主乳母一角，就是以亲子换小皇子的那一位，有两场暴发戏，角色也很关键，戏份不多，很适合客串。 　　她演得也很好。 　　但面试完，导演组一致认为，她太年轻太漂亮，跟奶娘的形象不符。到是更合适另一个角色。 　　大司马的妻子，女主的姑姑。人物性格复杂难演，一边是恩爱两不疑的丈夫，一边是亲族，她夹在中间，先是亲族灭族，她从大长公主变成了皇后。后来又是夫族被灭，她从皇后又变成了大长公主。最初小皇子能跑掉，也有她的帮忙，后面女主能逃出冷宫，也有她的手笔。但是大司马最后逃出皇城也跟她有关，夫死子亡后她一夜白头，不久就油尽灯枯而死。是个很容易出彩的角色。 　　就是吧，这客串的戏份有点儿多。 　　辛甜本来就是想在老板们跟前刷个脸，走走过场的，也是没想到直接被砸了个女配的角色下来。她懵了好半天。堂堂影后，客串是人情，哪有这样儿的？头一次下凡演电视剧，不给女主就算了，连女二女三女四都不是？ 　　真不是故意为难她吗？ 　　真不是。 　　等到她看到最终定下的演员表，就没这个想法了。 　　奔着男主来的胡宇，最开始也跟辛甜的想法差不多。面试的时候让他好一顿演，演了好几段不说，又试了好几个角色的戏，又是跟女主对戏，又是跟好几个配角对戏的，把他当工具人用了。还以为男主稳了呢。到头来告诉他，他更适合表面浪荡不羁内有乾坤的二王子…… 　　“我倒是要看看，男主选谁。”胡影宇的胜负欲被激起来了。 　　跟他一样儿不服的还有大司马的扮演者老牌影帝郭郁离，中生里实绩最牛的大佬。也是奔着大将军来的，结果拿了大司马的反一剧本，要不是面试官们身份够重，他没敢造次，换个剧组，他能把剧组封杀了。 　　大司马的角色没什么不好，但没拿到男主，这不是憋屈嘛。跟胡宇一样，等着看谁能拿下男主剧本。 　　“喂，哪位。”江宸接到陌生号码的电话时，怎么也没想到是大小姐。 　　“我是楚然，影帝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来星艺一趟，把你合约解除一下？” 　　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平白无故的，要解约？便是他现在一年只拍一部戏，商务代言也是优中选优的只接十几个精品。收入也早不靠演艺收入了，可一年也是上亿的分成呢。合约还剩下六年，至少也是五个亿的分成，白得的。说不要就不要？ 　　“……得有个原由吧？”他可不信大小姐是突然善心大发，要送他个人情，他还没那么大的脸。 　　“呵呵，这不是还想让你报个恩嘛。” 　　“报恩？怎么报？” 　　“以身相许，行不行？” 　　啥玩意儿？江宸差点儿把手里电话扔出去。 　　“大小姐别开玩笑了，我承受不起呀……” 　　上回咱见面的时候，你都快生了，现在你跟我说让我以身相许？玩儿呢？ 　　“没有开玩笑啊。我刚组了个电视剧的局，你听说了吧？还缺个男主角，要不，你来试试？” 　　哦，这个以身相许啊。 　　江宸擦了擦被吓出来的不存在的虚汗，心才落下。 　　“可以考虑。” 　　嘴上是这么说，动作可不慢。第二天就到星艺了。几个亿呢，他当然重视呀。不就是接一部剧嘛，演呗。他的名声，抗住一部剧的祸祸，问题应该还不大。 　　一谈，才发现，大小姐说让他试试，还真是试试呀？并没有说就让他演，得面试？哎哟，这可真是奇了。 　　想着不会又是什么逗弄他玩儿的技量吧？他没得罪什么人啊？ 　　“大小姐莫不是在开我玩笑？”江宸看着办公室里的楚然与秦策，目光不善。 　　“认真的。我们挑了不下二十人，都不太合适。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也不会求到你头上。” 　　楚然办事儿，那必然不会说等到江宸签了演出合同再解约。那解约合同早都准备好了。“不管面试是否成功，星艺与你的合约到今天结束。” 　　江宸：这真的不是道德绑架吗？这么一搞，他连在面试里敷衍一下都不行了。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想了想，把合同又推回去，没有签。“然总，秦总，不知道我能不能以全约入股呢？”这几个亿，本来就是意外所得，便是赔了也无所谓，但若是能做星艺的股东，显然更划算。 　　…… 　　“也不是不行……” 　　楚然心下一凛，这算不算是江宸开始对她的资产下手了？ 　　不过，这会儿，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实力惦记楚家吧？ 　　“那什么，江宸啊，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入股了星艺，你工作室怎么办？” 　　秦策偷换概念，委婉的拒绝。现在星艺除了他和楚然，还有好几个艺人股东呢。突然加进来一个，这不是稀释大家的股份嘛。 　　“我工作室可以挂靠在星艺。” 　　秦策一拒绝，江宸反倒更有信心了，越是怕人入股，才说明效益好呢。 　　“行，那就入吧。”楚然当机立断，转头跟秦策说，“合约入股就算了。如果之后面试成功，把我的股分分给江宸百分之十，当是片酬吧。” 　　所以，只要肯去面试，无论成功与否，合同都白送了呗？ 　　“你是不是疯了？” 　　秦策一脸不能理解的看着楚然，这是要干啥？ 　　“没有，我是江江粉丝。” 　　啊？ 　　江宸一头的黑线：你入主星艺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没有这个事儿之前，我咋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粉丝呢？ 　　秦策的表情也分明在说，你就胡说八道吧。 　　楚然可认真的强调，“真的。我真是江江粉丝，超话十七级的大咖。我有证据的。” 　　然后就把手机拿出来，登录了微博小号，向两人展示她连续签到四百天的成就，还有超话大咖的标志。 　　江宸：“奇迹小江是你啊？” 　　楚然的微博小号正是@奇迹小江。粉圈里出了这么一位散财童子，江宸团队能不知道吗？甚至都私下查过IP，想找出来人来。却一直没找到。但也不防碍他们关注这位大咖的一举一动。这种粉头子级别的存在，有个风吹草动的，可是会造成整个粉圈动荡的。万一她要是脱粉，影响更是不可估量。 　　“是啊。” 　　楚然大方承认。 　　江宸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他是真没看出来，这位到底哪里像个粉丝了？ 　　你都大咖了，砸了那么些钱，又画画又做娃娃的，那你见到我真人，咋一点儿不激动呢？ 　　“我这人内秀，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楚然是这么解释的。 　　呃…… 　　秦策要吐了。 　　他深深的觉得，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大小姐不会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在算计着今天了吧？ 　　她有那个脑子？ 　　转念一想，一年多以前，不正是她跟肖大老板结婚之后吗？若是肖大老板在背后支招儿，那到也不是不可能啊。 　　奸商，一定是奸商。 　　哎妈，为了一部电视剧的男主角，费这么大的劲？ 　　越想心里越害怕，这肖玙也太可怕了。被他惦记上，可太惨了。并提醒自己，可千千万万别惹到他。看看江宸，就冲着那四百天连续签到不断签的坚持，明显态度就松动了。比钱都好使。这一步一步的，不就乖乖走到她坑里去了？再等一会儿，该埋了。 　　“能让我先看看剧本吗？什么时候方便面试，你给我电话。” 　　看吧看吧，入套了吧。 　　没有人能躲过肖先生剧本的魅力，江宸也不例外。 　　看完了剧本，他到是真心的想合下男主角了。 　　九月，组建了半年的剧组，终于定下了所有的演员。演员们进组围读剧本了，有动作戏的演员，同时开始进行动作训练。楚然也跟着一起训练呢。她也是练舞蹈出身，动作戏有优势，再配合上好万年一套的武功秘籍，动作戏没问题，主要是储备体能。更多的时间还是在训练演技上。肖先生没有时间跟组，他有公司要管。表演课都是叶老师给上的。最主要训练的就是她与温雅两个，整个剧组，演技底子最薄的就是她们两个。温雅相当沉得住气，一直都当不知道她的身份一样。 　　“你这是非要搞个修罗场啊。”开机之日，肖先生看着一起上香的女主、男二和白月光，跟身边的楚然念叨。 　　“哪有。现在早跟原文没有关系了。你别老想着原剧情好不好？” 　　嘿，倒打一耙了不是，到底是谁老想着原剧情啊？ 　　“你高兴就好。” 　　开拍前还宠妻无底线的肖先生，一开机，就让楚然见识到了啥叫大公无私。 　　“卡，楚然，悲愤，非愤，不是只有愤怒，悲呢？悲呢？重来。” 　　“卡。楚然……” 　　“卡。楚然……” 　　“卡。楚然……” 　　“卡。楚然……” 　　“卡。楚然……” 　　“卡。楚然……” 　　卡…… 　　奶奶个腿的，老娘不演了！ 　　楚然当场就想撂挑子。 　　“来，我演一下，你看着点儿，咱这样儿……” 　　肖先生马上亲自上场做示范，然后再把戏拆开了揉碎了讲。 　　轻声细语的，又一遍一遍的给演。把楚然给堵得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接着演吧。 　　满剧组的大咖，就眼看着大小姐被导演骂到要翻脸，却又不得不忍着，收敛着脾气一遍一遍的磨，被导演给拿捏得死死的。那演技也是肉眼可见的增长。从开机时动不动一个镜头就要NG几十次，慢慢的，减少到十几次，几次，甚至一次过。 　　连大小姐都没脾气，别人自然也不敢有脾气。 　　主要是这导演是真硬气啊。磨得太细了。一个镜头都不肯将就啊。还特别专业，什么都懂，谁想蒙他都蒙不住，谁犯一点儿错误，他都能立马发现。开机当天就开了三组人。开机半个月，换了两个主要角色。真不惯病啊，就给三次机会，要是演得达不到他要求，他提了意见，你不按照他要求改，三次不听，立马换人。有一个角色，都拍了大半的戏份了，就是个十集不到戏份的配角，说换就换，所有戏份重拍。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成本。达不到要求就不行。 　　最不好管的大老板被拿捏住了，下面的人也镇住了。业务能力也能服众了。肖导迅速的在组里建里的绝对的权威。 　　“哼，踩着老婆上位，好威风哦。”楚然忿忿不平。 　　“我这叫公私分明。”肖先生当然不认，他也用不着那么low的手段。 　　“是是是，您最厉害了。” 　　难得剧组换场，休息一天，肖先生公司那边儿也没什么事儿，两口子在酒店里腻歪。 　　“我好想宝宝啊。让阿姨抱她来探个班好不好？” 　　开机一个多月，她就回家了一次，还都是两周之前了，楚然快想死小胖妞儿了。再怎么天天视频，摸不到人，也还是想啊。肖先生还好点儿，有刘导卫导他们帮忙，他也不是天天都在组里，一周总能回京一趟，能看看孩子。 　　“行。我后天回京开会，把她抱过来。” 　　“嗯嗯嗯。” 　　叩叩叩…… 　　敲门声传过来，打断了两人聊天。 　　“谁？”这房间是肖导的。 　　组里的人都不知道肖先生的身份呢。也不知道跟楚然是两口子的事儿。酒店房间也是分开的。当然了，一直都是空着一边儿的。 　　“学长，是我，温雅。” 　　哎哟，楚然的眼睛嗖一下就亮了，白月光终于要跟前任相任了吗？ 　　“有什么事？”肖先生却不给机会。 　　“没什么，我刚刚炖了酸笋老鸭汤，自己喝不完，分给你一半呀？以前你最爱喝的。” 　　好贤惠呢。 　　“不用了。我口味变了，早不喝那个了。你回去吧。让人看到不好。” 　　肖先生就是不开门。 　　“哦。那我回去了。你想吃什么，下次我给你做？” 　　“不用，我太太厨艺很好，我吃惯了她的手艺，别人做的吃不惯了。” 　　“这样啊。是我鲁莽了，让学长为难，对不起。” 　　肖先生就不回话了。 　　“真绝情。”楚然看完全场，评价肖先生。 　　“不敢不绝情啊，这不是家有胭脂虎，惹不起嘛。”肖先生做出非常舍不得被迫断舍离的样子。 　　切。 　　楚然翻了个白眼，接着刷手机了。 　　江影帝要过生日了，粉丝们准备了好多生日应援，好多人到她上一条超谢抽奖博下留言，问她生日怎和应援。还有好多让她开模做新娃娃，不用抽奖，上链接卖就行。她做的娃娃已经是娃圈顶流了，是最后欢迎的娃娃之一，人人都想要，却只能等抽奖，都急得不行不行的。 　　做娃娃是没时间了。画个画还是可以的，不费劲。 　　想了想，找了画板出来，找到超话里江宸演过的所有角色的整理贴，奇迹小江嘛，给江影帝来个Q版换装秀。 　　肖先生看她忙了，就自己找事儿做，也不打扰。 　　到是楚然把画好的画放出去之后。 　　收到了江宸发来的微信：…… 　　楚然：？？？ 　　江宸：你挺闲啊。 　　楚然：还行，再忙正主过生日也得表示表示呀。 　　江宸：…… 　　江宸：我很感动。 　　楚然：真的吗？我不信。 　　江宸：……你这个假粉。 　　楚然：你私联粉丝。 　　江宸：……你没有正主了，被开除粉籍了。正主亲自开的。 　　楚然：我要暴光你家暴。 　　江宸：去吧。 　　那她当然是不能去的，剧还没拍完没播完呢，男主角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怎么着都得先用完再扔。 　　在超话打完卡。 　　楚然正常的微博还是要发的。剧开拍之后，她就不再每天都发日常博了。忙是其一，怕剧透也是原因。隔上十天八天的，发一发食物，或是秀一下肖先生，就应付了。 　　刚刚发了一条肖先生私人飞机的照片，配了微博：早去早去呀。 　　被粉丝念了几千条炫富。 　　正刷得高兴呢，提示关注人发微博了。 　　一看是江宸。 　　@江宸：谢谢。 　　就俩字，但配图配了她小号画的图中的一张。是他早期演过的一个配角，古装剧里的一个小王子。穿着王子服，握着小拳拳气鼓鼓的样子。是剧里刚刚被女主角小公主抢了生日礼物后在生气的镜头。 　　说着谢谢，又配个生气的图，那这到底是真谢呢，还是假谢呀？ 　　人家在评论里回复粉丝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图很可爱。 　　然后粉丝楼了他十万层，全是羡慕@奇迹小江被正主翻牌的。 　　楚然给江宸发微信：我马甲要是被扒了，你就死定了。 　　江宸：这说是一个粉丝对正主说的话吗？ 　　楚然就不想再跟他说话了，绝对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随便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小胖妞儿来了，楚然才没时间管大影帝想干嘛呢。 　　“妈，妈，妈，妈，麻，麻……”宝宝开始学话了，只会说一个妈，见谁都是妈妈妈妈，要什么，干什么，都是妈妈妈妈的。见到真妈妈了，扬着小手儿要抱抱，乐得能看到小米牙，把楚然的心叫得软成一滩水。 　　“麻麻麻麻麻。哈哈哈。”楚然用宝宝的语言跟她沟通，啥意思她自己都不知道。惹得小胖妞儿咯咯笑，也不知道傻乐呵个啥。 　　宝宝一来，把楚然的心都给留在酒店了，每天不想去片场，下了戏就以最快的速度往酒店跑。 　　@楚楚可人爱：大宝宝vs小宝宝。 　　配图是肖先生抱着宝宝的背景。宝宝趴在爸爸的肩上，头靠着爸爸的脖子，只露出一个头顶，顶着一措小呆毛。 　　一米九的优越身上，完美的身材比例，大长腿长到逆天，米白色毛衣，黑色牛仔裤，小白鞋。怀里抱个不到一米的小不点儿，在超市选奶粉。画面不能更有爱了。 　　【啊啊啊，先生身高好优越】 　　【大长腿绝了】 　　【正面，正面，说了多少次，要正面照】 　　【撞老公了】 　　【是你的宝宝吗？】 　　【爸爸，你都有宝宝了？】 　　【什么时候结的婚？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你为什么发我老公的照片？】 　　【老公，老公】 　　【老公好帅】 　　【只有我觉得这个背影很像我江吗？是你吗？老公？】 　　【哎，哎，哎？好像是有点儿像啊。@江宸，老公，是你吗？】 　　从这两条开始，楼就跑偏了，江粉们越发觉得像她家正主。随后各种对比图啥的就出来了。越比越像。还有粉丝开始扒行程，这一扒不得了，江江正在影视城拍戏。图中超市被拍出是影市城某酒店内部超市，接着就有前线粉比证实该酒店正是江江下榻的酒店。随后，就有人从私生那里买消息，说江江正在拍的剧，正是星艺的项目，大小姐是女主。 　　这还了得。 　　江宸本人的微博下，粉丝疯狂@他。工作室的微博正是被刷了三十多万条，让澄清。 　　营销号搬运粉丝的各种分析贴。 　　微博直接来了一个爆。 　　#江宸楚然隐婚隐育# 　　楚然接到孙柯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谁跟谁隐婚隐育？ 　　她？跟江宸？ 　　这是什么阴间新闻？ 　　@楚楚可人爱：发生了什么？@江宸 　　@江宸：求各位放过我。我怕被肖先生打死…… 　　@楚楚可人爱：@江宸，好好说话，我家肖先生那么斯文的人，只会把你打半死。 　　@江宸：@楚楚可人爱，祝百年好合。 　　随后楚然就发了结婚证，上面有结婚日期的，两年前的事儿子。照片没公开，打了马赛克，名字也打了马赛克，但姓留着呢，肖字清清楚楚。 　　#楚然结婚# 　　词条直接替换了之前那个，爆在了热一。 　　感谢江影帝的流量，楚然头一次得到了一个真实的爆！ 　　这个爆不到十分钟就被撤了，热搜上干干净净。全网关于肖先生是谁的贴子全被删除。 　　霸总就是这么低调。 　　不是怕爆光，是时机未到。 　　不过剧组里有关注这些事的人却是瞒不住的，肖先生那一身，组里的人都不陌生。再加上那身高，那体形。虽说背面看，跟江影帝确实是有几分相似，身高差不多，身材比例也差不多，看着像很正常。但再加上衣服，还是很好区分的。 　　有部分人知道了，另外的人，很快也就知道了。 　　“既然都知道了，那宝宝也不藏着掖着，就带着去片场吧。”肖先生心到是大。 　　也行吧。 　　楚然没意见。 　　四五个保镖跟着，又是育儿嫂又是保姆的，能咋。 　　也不用她整天在片场里牵肠挂肚的，怕她在酒店里闷着不开心了。 　　小胖妞儿到是不怕生，带着到片场，看到那么些人，一点儿没害怕，还看得很新鲜。拍女主青年戏份的时候，是在皇宫里，保姆带着她在空着的宫殿里玩儿，架着学步车，一顿横冲直撞，高兴坏了。 　　“这不是有现成的娃娃吗？还省下一份儿片酬了。” 　　拍到国破小皇子出逃戏份的时候，宝宝已经在剧组里陪着爸爸妈妈拍了一个多月的戏，跟整个组里的人都混熟了，妥妥团宠。找小演员的时候，刘导就对宝宝下手了。 　　“那不成，哪有打白工的。片酬我们还是得挣的。”楚然给宝宝争取工资。 　　“行行行，拍完了，我给包个大红包。”秦策答应得很痛快，反正都是你们家的钱。 　　于是，还差一个月才满周岁的宝宝，就开始挣钱养家了。 　　这个年，一家三口都在剧组里，工作当中过的。 　　一直到第二年的六月。足足拍了九个月，整个剧组才杀青。 　　四十二集的剧，拍了九个月！ 　　杀青回到家，宝宝都要开始上早教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06 23:46:01~2021-12-07 23:4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0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9 　　一部四十二集的剧, 准备了半年，拍摄了九个月。 　　一定会出精品吗？ 　　任谁去说，答案都是不一定。 　　看完了主创名单里堆得成山成谷的行业大佬, 各大平台采购部的领导第一时间不是想大佬加大佬会精上加精, 可能更相信龙多了不治水。 　　再一看导演, 肖先生？谁啊？连大名都不署，还是大名就叫肖先生？不管是哪一种, 调查结果都是一样的, 没有作品，没有任何从业经历，非专业院校毕业。 　　再再一看女主角，楚然。 　　得了，这又是大小姐的一个小游戏。 　　所有这些元素堆到一起, 只要是在圈内待过五年以上的，都是连片都不想看的。看什么看？是日子太无味了，还是眼睛休息得太好了？非得找烂片辣眼睛？ 　　所以，秦策带着边拍边剪出来的前十集请人看片的时候，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吃闭门羹。就是以前楚然拍的电影要上映, 去找院线排片的时候，都没费这个劲！ 　　真真是气死个人。 　　连看都不愿意看看, 就说接下来一年的待播片都排好了，还“语重心长”一脸为他好的建议, 片子压得时间长了, 梗就过期了，还是得能拿紧时间上就赶紧上的好。然后再说让去其他排片没那么紧张的平台问问看。 　　“艹了，完了我还得谢谢他们……”秦策给郁闷坏了，回来给楚然一顿报怨。 　　“我说我想办法, 你非不让。实在不行，让江宸去刷刷脸也行啊。江影帝的面子还是有的。现在好了，你被撅回来了，我们再去，连谈条件的先机都没有，你说你这是图什么……”楚然一点儿都不同情他。 　　秦策不服，“这能怪我吗？说到底，还不是你的名声不好，人家连片子都不想看一眼。但凡是看上一集半集的，我就不信，各个都瞎吗？”要不是实在对片子有信心，他干吗给自己挖坑。 　　行，楚然被怼了，却只能听着。原身造下的孽她不接也得接着，能怎么办。 　　“那你现在怎么着啊？是交给我或者江宸去办，还是继续啊？还有几家没问过了？是不是只剩下八线卫视了？” 　　“那到不至于。我还是有始有终吧。不过，我现在有个新想法，说给你听听？” 　　“说。” 　　“水果网那边儿，向来跟星艺合作紧密，它流量也大，我是想着，咱跟它分成，按播放量分成，播不好不要钱，它又亏不了，肯定会同意。然后再签一个三线卫视，也按收视率分成。三线卫视的电视剧很少有首播的，就是有，收视率也很少有高出0.5的。咱就从0.5开始往上加码。回到百分之十，嘿嘿嘿，到时候播得好，咱们能改变一家电视台的未来，爽不爽？” 　　楚然就看着秦策的笑容逐渐变态。 　　看来为了卖片，真是没少受气。 　　“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好咧。” 　　秦策美滋滋的应着。 　　再去跟别人谈的时候，反倒不盼着他们先看样片了。看完子片子，只要不傻的，就不会给高分成了。 　　他是可着劲儿的坑楚然，跟人家也不明着说，但话里话外的，他也是没法子呀，大小姐就喜欢这么拍，还非得要面子要台网同步播出，他也是被逼无奈什么什么的，还暗示，只要签了约，让他回去能交差就行。把分成的起始线定得高一点儿，后面分成随便加，合同看着漂亮，他回去能跟大小姐交差了，他们平台也不吃亏，不用花钱，白给播，多好的事儿。到时候大小姐为了面子，说不定还得自己出钱找人打打广告，赞助一下，没本钱的生意，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多好呀。反正大小姐有钱，她也不指着靠她拍出来的东西挣钱，把她哄高兴了，大家还都有钱赚，何乐而不为。 　　一顿忽悠，水果平台跟星艺还有综艺合作呢，《玫瑰香》还得靠星艺撑着。几档综艺里都有星艺的艺人常驻。再加上又没要求在水果台上星台网一起播。只在网站播，其实也无所谓了，当给大小姐个面子，签就签吧。也真的按秦策主动要求的，集均播放量过五千万才开始分成。未到五千万，分文不取，白送。一直加码到集均两亿，分成达到七三，之后每次加一千万播放量，分成就提高一个百分点。 　　网播权谈完，还真就找了一个三线卫视玉米台，就明明是上星卫视，全国都落地，但平时不是重播十年二十的经典，就不会有人看的一类。玉米台的领导还是通过别人介绍，跟秦策一起吃的饭，在饭桌上谈的合同。人家也不是外行，大小姐在业内的名声心里有数儿，一听要把片子放在玉米台上星独播，没有立马答应，借口上厕所，出让打了两个电话，就知道是被所有一线卫视退货的。他也没想到，那些二货连片子都没看就拒的呀，以为是烂到那些大佬的名声都支撑不住的程度呢。接完电话，就心里有数儿了，别人不敢播，他敢呀，只要过审了，那有啥不能播的，自家电视台是什什么水平他还是有数儿的。随便播，多烂都不会影响到电视台的口碑，因为本来就没有口碑。被骂多了，说不定还能黑红一把呢。这领导也是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回到包间跟秦策接着谈的。等听到秦策的条件，那更没话说了。当场就定下了合同内容，还签了意向书，第二天就到台里正式的签了合同。 　　签完合同了，这玉米台也是绝。听说片子还没剪完，人家也不急着要样片，也不说看一看，也不说招商的。就特别随意，拍着胸口跟秦策保证，只要片子过审，立刻就给安排黄金档播出！ 　　秦策回来一说他的神奇经历，所有人都觉得又神奇又不憋屈。他是在公司大会上说的，全星艺七成以上的艺人都在剧里客串了。听到片子这么卖出去的，又是觉得娱乐圈名利场什么神奇的事情都能发生。又是觉得自家的好东西被看不起，很郁闷。谁还没点儿自尊心了。 　　“所以，等片子开播，咱们全公司团建宣传，争口气，让别人看看，咱这剧是不是好剧。宣传费用上不封顶，我还就不信了……”秦总在大会上，大言不惭。就好像宣传费公司出，而不是楚然自己出的一样。慷她的慨，把他牛气的…… 　　但这话还挺有用的，员工们显然都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一下。 　　事情搞到这一步，到是有点儿全公司生死攸关的那个意思了。 　　“你不去搞传销，真是浪费了。” 　　楚然损秦策，这洗脑包放的，老厉害了。 　　“别不识好歹啊。我是为了谁？还不是让你少赔点儿吗？” 　　这剧光投资就投了十个亿，还不算在京郊建的影视基地的钱。他都算过了，按现在的合同，得网上集均播放量到三亿，上星收视过5才能挣到钱。希望太渺茫了。再怎么努力，也是争取少赔一点儿是一点儿。 　　赔是赔定了，就是看赔多赔少的问题。 　　楚然一边摇头一边看他，“你这格局呀，也就当个娱乐公司的老总了。啧啧啧……” 　　她是大老板，公司是她的，旗下艺人是她的，剧是好剧，又有钱宣传，又有人脉，还有大佬背书。应算是播放量不好，营销也能营销出来良心剧，精品剧出来。网络没有记忆，只要营销足够给力，就能凭着这一部剧，把星艺洗成品质的保证。把剧里参与演出的大大小小的演员都给刷成老戏骨，片酬提高三倍不是梦，人设好的，像是颜如玉的角色，辛甜的角色，爆一下问题不大。营销成功后，短期之内，就能快速变现，到时候公司提成，还不是给她赚钱嘛！赔什么赔？ 　　只有那种只单一的做一个项目，演职人员全是外找的剧。大爆了，爆出顶流了，但顶流挣的钱却跟你剧组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才会赔呢。 　　不然为啥基本上能看到爆像的项目，都是各大资本抢破头，投资公司哪怕是自家艺人丑成二师兄，也要用自家的艺人呢？还不是为了后续收入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就前两年，有一个谁都不看好的剧，也是个大小姐做的项目，出发点完全是因为喜欢原着，投了几个亿，从导演到主演全部名不见经传。除了请了三四个老戏骨客串外，最大一笔片酬是请了一个二十年前的巨星客串了十分钟。剩下的钱全都在服化装和特效上了。剧做完了，能不能播都不确定。上线当天都不敢宣传，就怕播不了。开播之后一小时，才敢宣传。就那个熊样儿，人家爆了，大爆特爆。男女主角都直接从八十线小透明爆成顶流，里面的大小配角全都小爆，大部分都是第一次演戏的表演系在校生呢，微博粉丝都能涨五百万以上，全是活粉，实实在在上三线。 　　俩顶流，随后一年，收入都是十亿起步。可跟剧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剧便宜卖经网站了。赔了一亿多，那位大小姐买单。其他人，网站赚得盆满钵满，演员人赚得盆满钵满，导演、摄影等等人，有代表作了，主动找来的活儿随便挑，酬劳翻十倍。 　　这种情况，那位大小姐郁闷不郁闷？闹心不闹心？所以，随后她就成立了一家影视公司，之后再制作的项目，就全是自家公司艺人了。 　　别人才教训，就是同行的经验。 　　但是楚然从源头上就没有这个顾虑。 　　所以，秦策那套说辞忽悠别人能行，忽悠她可不好使。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感谢在2021-12-07 23:47:34~2021-12-08 21:0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艾舞、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1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10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肖先生连续熬了两个月的大夜。平均每天只休息三个小时。 　　要不是有灵雨水滋补，换个人都抗不了。 　　公司、工作室两头跑。刘导卫导几个老爷子一天工作都超过十五个小时了。粗剪都是他们做的。然后等肖先生从公司下班，再来精剪。有时候为了一个镜头, 一帮人能吵吵两天。 　　楚然就怕把老头儿们累坏了。每天都给订大餐送到工作室去。隔三差五的还得亲自下厨, 做上几个拿和菜，放点儿灵雨水的那种, 给送去改善伙食。还有亲手做的去年扶贫的村子里老村长给邮来的山楂做的山楂酱，在工作室给放上两大罐儿, 让老头儿们冲水喝。好家伙, 有了这个, 可来劲了。比喝茶的时候都费水。隔几天就打电话让上货。 　　到成片剪完, 播放效果啥样儿谁也不知道。但是楚然把这一帮大佬算是交下了, 这个是肯定的。 　　也行吧，能交下这些人, 就不亏。 　　有大佬背书，好处是方方便便的。别人羡慕不来的一个最大的好处是, 送审能走快速通道，两周就出结果，几乎一刀都不用改。那审片儿领导，都是大佬的学生，也不用啥违法违规操作，就走个快速通道, 没毛病吧？ 　　玉米台的领导收到片源的时候，也没惊讶, 再是在线，那也是纯业内。一看主创名单就知道咋回事儿。 　　一看，四十二集, 一集没删。 　　心里更有底了，有大佬兜底，无所畏惧啊。 　　刚好黄金档在播的剧，还剩下十集就播完了。立马拍板，下周就上。当天官微上就官宣了《红颜策》接档上线的消息。可惜，玉米台的官微总共粉丝不到三万人，官宣两小时了，只有七个评论…… 　　星艺这边收到消息，马上跟水果平台沟通。安排人送片源。水果平台更淡定了，连官宣都没有宣，嫌弃播大小姐的片子丢人。 　　没关系，他们嫌丢人，自己人不嫌弃。 　　@楚楚可人爱：《红颜策》，来不来？ 　　然后@了所有的主演和客串的大咖。 　　同时还放了宣传片。 　　这也是首支正式的宣传片。 　　之前官微上只发过概念片。 　　官微随后开始长大一周的官宣。每天宣几个演员，剪上十几秒的镜头。 　　宣传片都是卫国卫老师剪的，他是名摄像，画面感无敌，又特炫技一样儿，把画面剪得完全是电影质感，超精致。国仇家恨，又燃又热血。 　　短片一出，营销全面铺开，全网各大平台联动，短视频，微博，各大论坛。水军，营销号。钱流水一样的砸出去，一时间，不跟风发一下《红颜策》的大V，都会被质疑是不是真营销号的程度。 　　热搜更是，占了三分之一。 　　奇奇怪怪的话题，角度，各种姿势上热搜就对了。 　　别管路人怎么骂强X式营销，一周之内，到播出之前，上亿的营销费用砸出去。玉米台成功出圈，躺赢式播剧，一分钱购片钱没花，一分钱营销费没花，冠名商，赞助商，广告费先收了四个亿。台里领导做梦都能笑醒。水果平台那边也差不多，剧还没上线，已经收到超过三十个不商务合作，收入超过五个亿。 　　都觉得是白得的。哪怕是观众被巨大的营销洗脑到，对剧有了期待了，也没人觉得播出后能达到分成线。 　　哪部电影电视剧的宣传片做得不好看？更别说还是卫导剪的片子，再烂的片儿，也能剪出三分钟奥斯卡级别的大作来。演技？那就更不能从宣传片里看了，大流量们的演技向来只存在于宣传片里。更别说已经用前两部作品证明了自己演技还不如流量的在大小姐了，母校之耻，说的就是她那样儿的。 　　基于这个考虑，平台的领导们都坐等分钱了。 　　剧就是这个情况下上线了。 　　八月二十号，开学前一周，周日晚八点，《红颜策》在玉米电视台上星开播。周日一整天刷屏式营销之后，刚一开播，收视率就超过了百分之二。创下了玉米台有记录以前的最高首播收视纪录。所有人都等着它高开低走，收视跳水呢，结果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两集中间的广告，收视率都过一了。第二集 的收视率稳中有升，结局在百分之二点三。肖先生厉害就厉害在，节奏把握得特别好，每一集结尾都带勾子，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往下看。 　　晚十点，水果平台会员抢前看，十二点，全网免费。上线一小线，播放量就过亿了。 　　随着剧集开播，热搜上关于《红颜策》的讨论就没断过。活在热搜上的电视剧，一点儿不为过。 　　【男主呢？我老公呢？男主什么时候出来？】 　　【大小姐居然会演戏了。】 　　【啊啊啊，大司马，我男神。】 　　【姑姑必然是大boss，我辛影后永远不做配角】 　　【原着党报道，我竟无话可说】 　　【小皇子好可爱呀】 　　【江江加油】 　　微博评论就是各路粉丝控评的主场，广场上基本看不到真正的路人。实在是大咖太多了，可能随便出来一个禁军统领就是某位大明星。只有几个镜头的侍卫，也可能是别人请都请不到的大佬。好多人，第一遍根本就没注意看剧情，光想着数明星了。回头第二遍才回来看剧情，一看，上头了，再看第三遍，找人物关系。还有去找原着，对照着再看一遍的。 　　第二天，全网都在讨论《红颜策》，但这时候讨论的重点还不是剧情呢，剧情没完全展开呢。这会讨论的重点还在，有多少明星客串，大小姐到底有多牛逼，科普主创团队里各位大佬的超牛履历，一遍一遍剧新观众们的认知。还有科普服化装的，抠细节的，扒运镜，扒空镜，扒黄金比例分镜的。汉服圈里还兴起了一波服装科普，同款很快就上线。主题曲，片尾曲也刷屏了，短视频里配乐很快就串上了热榜。 第三集 开播，收视率毫不意外的再创新高，三开四落。 　　网络播放量，前两集二十四小时，已经过二点五亿了。 　　第一周前十集播完，各大评分网站开分没有低于八点五的。玉米台成了黄金档霸屏的电视台，每当新闻联播之后种子化肥某某医院的广告上线的时候，都要被嘲笑吐槽一波儿，那几分钟也成了观众的欢乐时光，看着电视，微博上热搜必然准时跟上，#农业频道#的词条天天挂热搜。每一天都会增加新的赞助商广告，但是越播，台里领导越想哭，因为收视越高，台里拿得越少。眼看着钱哗哗的流走，别提多闹心了。到是意外的，让台里原本只要当地小有名气的老年人相亲节目火出圈儿，火遍全国了。节目里叔叔阿姨们神奇的脑回路和奇葩的言论成功出圈，造了好多新梗。 　　水果平台是老牌一线大平台，宣传部门是最专业的。剧播得好，广告收入便是被分走大部分，人家格局也跟三线台不一样儿。捆绑着剧中演员的电视剧紧急调播提档，综艺节目换人，蹭热度，力求榨干电视剧的每一滴热度。 　　江宸饰演的男主角大将军，第七集 上线，就帅晕了无数观众，收割粉丝无数。本来他粉丝就多，这一上线，明明大女主剧，楚然这个女主角却几乎成了无人问津的小透明。热度全在男主身上。 　　就是这么神奇。 　　另外收获最大的就数颜如玉与温雅了。颜如玉之前已经算三线，这一次借着爆剧加人设的东风，背后又有星艺的强大营销，成功卡位二线头一线尾。楚然正在给好挑剧本，只要再有一部一番的代表作，能抗住收视，那她的咖位就稳了。 　　温雅是彻头彻尾的新人，但人家好看呀。跳舞又跳得好，再加上营销，之前她跳舞的视频被传来，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舞蹈首席，高高大上的公主人设，一下子逼格就上去了。很快就签了两个高奢代言，还有两个公益头衔，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人设立得稳稳的。 　　“听说温雅签了诸神部落……” 　　剧播得好，不开个庆功宴说不过去了。星艺包下了帝京最大的酒吧，大部分的主创都到场了。秦策跟花蝴蝶似的满场飞，浪了两圈儿，到卡座休息的时候，跟楚然分享他得到的消息。 　　“签就签呗。”楚然当然知道诸神部落，跟星艺棋鼓相当的大经纪公司，名字很中二，但业务能力可不中二。老板闻仁名字里有仁，但手段一点儿都不仁，是圈里有名的黑手，什么脏手段都用，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他公司的艺人也确实都捧出来了。投资的项目，也很少有不挣钱的。 　　温雅居然签给了闻仁？ 　　“你不怕她背后搞你啊？”秦策看楚然不当回事的样子，提醒她。 　　“搞我干啥？我跟她又没仇。” 　　顶天了算前同事。 　　秦策示意她看吧台那里，就见温雅正拿着一杯酒要跟肖先生碰杯，肖先生刚刚是过去跟几个老朋友聊天了，剧组时都相处得挺好的，时隔几个月，当初的努力有了好的结果，大家都很感慨，能聊的可太多了。 　　“怎么没仇？你抢了人家男朋友，不共戴天了都，还没仇呢？你可长点儿心吧，剧组里那么能忍，一直到剧爆了才开始行动，可见是个有心机的。又跟闻仁勾搭到一块儿了，谁知道他们会搞什么小动作。别不当回事儿，闻仁那玩意儿就不是个东西。” 　　“别瞎说啊，谁抢谁男朋友了？我跟肖先生是合法夫妻。时间线完全不重合的好嘛。” 　　秦策直翻白眼，不理她了。拿着酒杯就跑吧台那里，强行挤到了肖先生与温雅中间，嘻嘻哈哈，还试图去搭温雅的肩，直接把人给恶心走了。 　　“美女投怀送抱的感觉如何？” 　　肖先生回来，楚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如何，毫不波澜甚至还有点儿想吐，满意了吗？” 　　肖先生处变不惊。 　　满意，相当满意了。 　　“两位，差不多得了，不用随时随地撒狗粮吧？” 　　江宸做为星艺的股东，现在也算是星艺的人了。又是男主角，庆功宴当然不会缺席，刚刚在舞池里嗨完，看到楚然与秦策在卡座，就和颜如玉一起过来跟两位大老板打招呼，结果到了卡座，秦策变成了肖先生，还没坐下，先吃一嘴狗粮。 　　“羡慕啊？羡慕你自己找一个呗。咋的，大影帝还真为粉丝守身如玉呢？”楚然怼回去。 　　娱乐圈最大的慌言之一就是爱豆们不谈恋爱一心搞事业。都是正常人，怎么可能不谈恋爱？本来压力就大，就特别需要有人开导安慰，又每天面对各种俊男美女，怎么可能不动心？谁还没点儿基本需求了不是。什么顶流每天都被无数的粉丝、狗仔、私生盯，还有公司看着，没时间谈恋爱啦，不懂爱是什么啦，把音乐当老婆啦，那才真是哄傻白甜粉丝的。越是那么说的，不知道睡粉睡得多开心呢。 　　江宸：…… 　　“一般人我这不是看不上嘛。等着你离婚呢。” 　　噗…… 　　楚然和肖先生还没来得及反应，颜如玉在旁边直接把水喷出去了。 　　“咳咳咳……对不起，对不起。那什么，我是不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题？” 　　嗯？ 　　这话问的，其他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被她逗得哈哈的笑。 　　真有这么单纯的姑娘啊？开玩笑都听不出来？ 　　“江宸开玩笑呢，你别听他瞎说。”楚然不得不跟颜如玉解释了一句。 　　“谁跟你开玩笑呢？你不知道咱俩都有CP超话了吗？颜颜是还是超话管理呢。”江宸一本正经。 　　嘛玩意儿？ 　　那刚刚，他们是对颜如玉有误解了？她不是单纯不会分辩玩笑，而是在嗑糖？ 　　再想想他们在原文里的角色，楚然有点儿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你还嗑CP呢？”一脸牙疼的问颜如玉。 　　颜如玉眼睛亮闪闪带着小星星，带着梦幻般的表情看着楚然与江宸，猛点头，“嗯嗯嗯。” 　　楚然下意识的去看肖先生。 　　所以，这算不算是另一种修罗场？ 　　当着肖先生的面儿，嗑她和另一个男人的CP？还这么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 　　姑娘，你选好死法了吗？ 　　肖先生可淡定了，“挺好。说明咱们剧拍得好，要是男女主没有CP感，是我当导演的工作失败。颜小姐，容我提醒一句，剧中角色CP随便嗑，但是一定要人剧分离。江先生也是，没事儿多看看剧本，别喝假酒，也别做白日梦。我跟楚然姻缘线绑了生生世世，不可能离婚的。” 　　江宸、颜如玉：…… 　　他好可怕。 　　楚然一本正经的加码：“嗯，肖先生说得没错。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我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人，别想了。” 　　江宸、颜如玉：…… 　　他们两个好可怕。 　　“完了，我还想拍个合影呢……我的梦要碎了吗？” 　　颜如玉嘟嘟囔囔。 　　“合呀，我给你们拍。来吧。”肖先生微笑的看着她。 　　颜如玉当场就想逃跑。可又实在挡不住跟正主合影的强烈愿望，哆哆嗦嗦的把手机递过去，屏幕背景都是剧中女主与大将军骑马并肩在阵前的剧照。拍照的时候，机灵了，打死没敢让江宸与楚然挨着拍，明知道在中间会被CP粉P掉，也果断的坐在中间。她觉得要是不坐中间，她可能没法儿活着出酒吧了…… 　　“我能问一句，你俩是怎么接上头的吗？”楚然实在很好奇，既好奇颜如玉跟她平时也算关系不错，都没发现她在嗑自己的CP，更好奇，江宸是怎么知道的？ 　　“啊……”颜如玉当场脸就红了，头也低下去了。 　　“她偷拍咱俩的借位图，被我抓到了现行。”江宸看了一眼颜如玉毛绒绒的脑瓜顶，忍住想上手rua一把的冲动，忍着笑跟楚然分享。 　　啊？啥时候的事儿啊？ 　　“在剧组的时候。别说，还挺会拍的，图都挺好看。哎，说你呢，颜同学，把你的图给然总分享一下，也让肖导给打打分？” 　　然后就见颜如玉头都没抬，双手把手机递到楚然面前，跟上贡似的。 　　屏幕就是手机相册，有单独的相册，名字是啊啊啊，只看字，土拨鼠尖叫就扑面而来的感觉。打开一看，里面上百张的图，最早有一起拍综艺时期的，还有剧组里的，有穿着戏服的，也有等戏期间的，还有私下场合的，最新的是刚刚拍的。难为她怎么找的角度呢？全是借位，图片上的两个人看上去若既若离，亲近又不太亲近，有几张那眼神儿拍得，看上去那叫一个深情。她这个当事人，都差点儿信了。 　　看完了，楚然就看和她贴在一起看照片的肖先生，这姑娘挺有摄影天赋啊，当演员是不是可惜了？或者，更适合当编剧？好家伙，这也忒能嗑了。生嗑呀！ 　　“拍得挺好，以后别再拍了。”肖先生把手机还回去。 　　“咋就不让拍了呢？拍得多好看呀。正主应该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儿。”江宸不乐意了。 　　楚然深以为然，“你说得对，正主应该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儿。正主，你没忘了我的身份吧？” 　　江宸：呃…… 　　你说你到底哪里像粉丝了？ 　　你看看人家小颜颜是怎么做的？再看看你自己。 　　“收到。” 　　颜如玉就在两人之间来回来去的看，她是不是又听到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来来来，给你看看我的作品。”楚然也拿自己手机，跟颜如玉分享她的微博小号奇迹小江。 　　啊啊啊啊啊，“然总你是奇迹小江？” 　　呜呜呜，妈妈，我嗑到真的了。 　　楚然看着马上眼泪汪汪的颜如玉，懵了，她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正主是不是真的永远跟粉丝的脑回路不能相通？ 　　她头疼起来了。 　　是时空的问题？还是有什么代沟吗？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咱们俩表现得还不够恩爱吗？还是江宸给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觉得我跟江宸意难平？为什么他们俩没来电？江宸怎么没爱上她？” 　　晚上回到家，楚然睡不着了，觉得自己是不是任务做多了，经历的多，心性沧桑了？跟颜如玉那样儿的小姑娘有代沟了？好可怕。 　　“你不是在粉圈玩儿得挺好的吗？粉丝心态不明白啊？CP粉是个很神奇的存在，脑回路跟普通的粉丝还不太一样。他们可不管你本人跟谁是一家，嗑起来两个完全没见过面的人都能爱到痴缠，已婚已育。别说你们俩还真切的合作过，演过CP了。素材多，剧又在播，唯粉也不会在这时候控评拆CP，多的是人嗑生嗑死。” 　　嗯？“你咋连这些都懂呢？” 　　“我做过明星啊。以前在学习时期也深入研究过粉圈，粉丝是最不重要的，也是最重要的。就看什么情况下，怎么用了。资本看不起粉丝，但有时候，又会被粉丝教做人。明星与粉丝更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关系。不同时候，粉丝圈也有鄙视链，也是可能利用的资源。还是挺有意思的。以前还有社会学教授专门研究粉圈，写论文出书呢。” 　　那你这学的，也太杂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颜如玉喜欢我和江宸的CP，却不在意我们俩个真人？也不在意我们本人在现实生活里是怎么样的？她喜欢的，就是她自己想像当中的我们？”那不是精分吗？ 　　“我理解的话，就是她自己心里有一部偶像剧，男女主角用了你们两个的人设和脸。但故事是她自己编的，跟你俩没关系。” 　　啊…… 　　好复杂。 　　“就是跟我本人没关系呗？那就行，吓死我了。” 　　跟原文男主结了婚，被原文女主嗑与男二的CP？想想都吓人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72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11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炮灰体质？” 　　楚然在公司里看报表, 因着出了一部大爆剧，公司当年的收益创了新高，艺人片酬翻了几倍, 这还只是小部分。大头儿还是在商务上, 旗下艺人的商务代言数量也创下新高，代言费同比例增回。咖位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可以说，一部剧，奶了几乎所有演职人员。 　　除了她。 　　要说不爆主演，可人家江影帝, 本来就已经是实力派顶流了，又狂吸了一波粉，增加了数倍的路人缘, 在中老年观众当中攒下了很好的口碑。这种路人缘的好处就是，可以吃一辈子。那些如今提起来就都觉得是实力派大佬的当年的奶油小生们, 就是靠着这种路人缘, 一吃就是一辈子。随便演个什么剧, 只要一报名字, 打底就有百分之一的收视率那种。熬到过了四十岁，就不会再有任何人拿看流量的眼光看他，妥妥的中流邸柱。 　　人比人气死人。 　　明明是大女主, 她是绝对的一番，戏份也最重。演技在肖先生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指导下, 比不了老艺术家们，但是就连大满惯影后辛甜, 那也是能比得过的。当然，只在这部戏里。后面她还没再挑出来满意的本子呢。 　　剧爆了，演技也扛住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说这是啥体质！ 　　楚然都要怀疑是不是原书剧情在起作用了。 　　“什么炮灰不炮灰的。这明明就是大老板体质好不好。你就不能盼着自己点好儿？”秦策在一旁翻白眼。他如今可是春风得意，马上年底了，各大颁奖礼都在年底举行，还有各大平台的年终晚会，分猪肉的奖。星艺完全就是刷奖模式。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我这微博粉丝也涨到五千万了。可都不是买的粉儿。还有我跟江宸的CP超话，也挤进前三了，CP粉上百万，都是特别活跃的。怎么我这流量就起不来呢？转评赞没有过十万的。凑凑合合的能有五六万就不错了。还要啥没啥，大明星的待遇，我有啥？你说说。”心态都要崩了。 　　“我这标准就不对。大明星啥待遇？无非就是商务多，代言费用高，出席活动待遇好，高定随便穿，红毯走压轴，剧本随便挑，奖项随便拿，差不多就这些了吧？你比什么转评赞？丢不丢人？那是流量才看的，大明星看那个吗？那些当年的影帝，大花旦们，一亿粉丝，有几个转评赞？再说那些待遇，那是你没有大明星待遇吗？商务，你一个不接，代言费都给你码到一年四千万了，顶流都没有这个价，全是看在你的身份加成上的，你也不接。活动你也不出席，但凡出席的，哪次没让你压轴？还有高定，你不是随便穿？你还差啥了？不就是奖吗？奖还不好说，马上就要到手了。今年你要是拿不了大满贯，那就是我的失职了。而且，也没人敢跟你争，谁敢压着你拿奖，不用咱们动手，粉丝和路人都能撕了她，拿前途换奖，你看看谁敢。” 　　秦策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的给楚然算，她并没有比大明星差什么。 　　“要照你说，那我这咖位杠杠滴。但体感它就不是那回事儿啊。”红不红的，也不是只看数据呀。水后水帝们那数据更好看，还有那些假流量们，水军刷到飞机。数据顶流，可实际呢，查无此人。 　　她到没到那个份儿上，提一句大小姐，知名度还是有的。但总觉得差点儿什么。 　　“差点儿接地气。你的吃穿用度，也搞不了同款。又没有代言，想抢个代言都不行。还结婚生女了，绯闻也传不动。一个CP，到是挺火，但是你俩大大方方的也没避讳，一看就没事儿，粉丝也嗑不动真人。粉圈热不起来。资源呢，更不用说了。你自己本身就是资源，是资本，除了找你拉投资的，资本谁找你啊，是你，你会找诸神联明的艺人演咱家的一番吗？” 　　秦策没说的是，以前她微博底下的评论，还有求放过的，有讽刺她两句说她炫富什么的，如今那些人也都没有了，从求放过变成各种推荐自家正主，她怎么炫富也没人再说她炫富了，大小姐本来就很富嘛。一边倒的都是好评和粉丝控评，就很没意思。一点儿都不接地气，跟粉丝距离太远。 　　“好吧，我被你说服了。那我还是安静的当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吧。” 　　“还小公主呢？小公主的妈吧。你家真小公主都上幼儿园了，你还装什么少女？少女妈难道是什么好词儿吗？” 　　“谁还没有个少女心，少女心有什么错。我天生丽质，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要才华有才华的，我怎么就不能当公主了？” 　　任何一个女人被这么说，都得反抗啊。 　　秦策还想反驳，办公室的门被突兀的推来，孙柯横冲直撞的闯进来，“然总、秦总，网上刚刚有人暴温雅的料，还暗指然总是小三……” 　　嗯？ 　　这是怎么话说的呢？ 　　楚然赶紧拿出手机来上微博。热搜第一就是#温雅初恋#。打来一看，热一就是某粉丝过千万的大营销号暴料，有理有据，既然旧识的证词，还有前些年各种论坛里的讨论贴。内容就是说温雅出国以前交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她为了理想出国，男朋友留在国内，可等她回国之后，才发现，男朋友已经结婚生子了。按时间算，那孩子还是在她刚刚出国之后不久就怀上的。而她的男朋友，从各种证据来看，正是肖氏集团的现任总裁，首富肖玙。虽然肖总的照片网上找不到，但集团内部，还是有照片的。不能发图片，按他们大学同学的口述，能对上九成。不管是不是，但姓肖是肯定的。又有《红颜策》剧组的内部工作人员暴料，说当初在剧组拍摄过程当中，有人见到过温雅给肖先生带吃食，说是以前他爱吃的，还听到过两人聊天提到过去大学时的事情。明显是旧识。但是对外，两人却表现得素不相识。肖先生做为《红颜策》的导演，没有照片，没有资料，更没有参加任何的宣传活动，就是在剧组工作人员的各种照片里，都没露过正脸。相当神秘。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位肖先生，很可能就是温雅的前男友，也就是肖玙。 　　评论里还有人一唱一和，说这肖先生的神秘程度完全可以跟肖首富相比了。并且如果他真是肖玙，完全说得通。首先，他有能力和实力保持神秘感，让自己的照片不会出现在网络上。其次，他若是肖玙，那也能解释为啥《红颜策》的导演只署名肖先生了。首富当导演这个设定本身就很扯，对电视剧本身就很不利。而且，谁会相信是他亲自导的啊，肯定是花了大钱找的枪手，然后不用全名，便是日后暴出真相，也有解释的余地。再次，如果他是肖玙，也是温雅的前男友，那么按时间线来算，温雅前脚走，后脚楚大小姐就怀孕。那必然是还没跟温雅分手的时候，肖就劈腿楚。这也有证据，若不是有不能说的理由，就按以前大小姐的习惯，嫁给首富，怎么可能不炫？炫庄园炫豪宅的就是不敢公布夫家信息。怀孕的消息更是神秘得不行，突然就有孩子了。后来忍不住秀恩爱，也从来没有晒过老公的正面照，明显就是不敢晒。因为照片被误会跟江宸在一起的时候，更是第一时间出来澄清，显然是怕夫家误会。晒的结婚证时间更是一大证据，领证时间就在温雅出国后的三个月。按温雅的说法，还是奉子成婚，时间线又对上了。 　　更牛的是，还有温雅的粉丝评论，问肖总是不是瞎，为什么会放弃温雅那样的大美人，找大小姐？大小姐那个网红审美，到底哪里能跟大美女相比了？然后人家博主回复，问难道你们没听说过替身吗？ 　　马上就有人跟上，说楚然与温雅相像。还有视频对比。她们两个长得不像，所以人家也没发照片对比图，而是真接发动态的视频，看背影，体态。确实是像。特别是跳舞的时候，得有八分像。 　　然后人家博主再进一步爆料，直接就编到了肖总一片痴心，审美一直很纺一，可不只一个替身。又暗示了颜如玉很得肖总看重什么什么的。 　　顺着这条线，粉丝的脑洞很顺利的就走向博主预设的方向。比如，温雅是肖总的白月光，肖总爱而不得，才会找了一个又一个的替身。楚然是挟孕肚要挟才成功上位成肖夫人，颜如玉也因为长得像温雅才被力捧。明面上是星艺在捧，实际背后根本就是肖总在捧。《红颜策》也是肖总为了温雅才做的项目，为了不让她感觉不自在，小心翼翼的把人捧在手心，还挂了导演的身体待在剧组，就为了能常见到真爱…… 　　好家伙，这是原著作者来编的料吧？ 　　楚然大写的服气。 　　很想给写文案的大大手动点个赞，很厉害。 　　“前面儿编得还行，后面就离谱了吧？还《红颜策》是为了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楚然还有闲心评价。 　　“别评价了，赶紧的安排人删贴降热搜吧。”秦策急得不行。 　　“千万别，咱们一动手，不就不打自招了吗？我又没做亏心事，删什么贴？假的就是假的，我还怕人说啊？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把这话题买在热搜上，那先消耗上他们一个亿也行。” 　　“不是，姐姐，你自己的时间线，你自己心里没数儿啊？万一被扒出来，坐实了，你就得退圈了。” 　　秦策很惊讶于楚然的厚脸皮。 　　“你啥意思？你是也觉得那暴料是真的呗？你也觉得我是小三？我老公劈腿？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就是那么看我的？还是你觉得我老公是会劈腿的人？”这是什么奇怪的三观？ 　　“那你干什么偷偷摸摸？” 　　“谁偷偷摸摸了？我是没晒结婚证还是没晒孩子？我孩子都参演电视剧了，你不知道啊？我哪偷偷摸摸了？” 　　“那不是也没公开肖总的身份吗？” 　　“废话，他身份本来也没公开啊。又不是只是我老公的身份没公开，他哪一个身份公开了？” 　　这么说也对。 　　“那结婚证呢？时间线是证据吧？你信不信，他们敢在网上爆料，就能挖出来你闺女的出生时间。” 　　“那又怎么了？扒出来我也是在她走以后怀孕的。她出国以前，他们就分手了。她走之后，我俩一见钟情，闪婚，怎么着？不行啊？” 　　“那你家先生可是够无缝连接的。” 　　“到也不是很无缝，中间还是隔了一个月的。” 　　“……哦，好长时间呢……” 　　“谁说不是呢。就我家肖先生那个素质的，随便勾勾手，多少女人没有？要不是他洁身自好，还不用等一个月呢。有问题吗？” 　　…… 　　秦策对于楚然这么理直气壮竟然无言以对，好像她说的也没什么毛病。若真是分手了，才在一起的。那别说一个月了，一周也正常啊。忘记上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式新一段恋情。这一点，他非常认同，并且一直也是这么执行的。 　　“等一下，等一下，两位老板。我怎么听着，你们的意思，肖先生真是肖玙，肖总？”孙柯插话，并且被自己接收到的消息惊得合不拢嘴。 　　看着楚然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座金山。 　　“是啊。你不知道吗？” 　　秦策和楚然一起转头看向孙柯，一脸你这都没发现？怎么这么笨的表情。 　　“我不知道啊……” 　　“那你现在知道了。” 　　“哦。” 　　孙柯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反应。 　　“那咱们要怎么做？要不要问问肖总？” 　　看吧，肖总的影响力就是这么大，一听说肖先生就是肖总，孙柯马上就重视起来了，以前可没听他有什么事想起来要问问肖先生的。 　　“什么都不做，随便他们去炒好了。不是没爆大名吗？让舆论监测部门看住了，把所有爆大名的都给我记下来，然后交给律师团，告就完事儿了，走刑事，不用整什么名誉权，虚头巴脑的，搞文字游戏。” 　　找什么肖总啊？难道她就是惯孩子家长啊？ 　　“……好吧。” 　　那就没事儿了。 　　全网吃瓜人都在等着楚然和肖先生这边的反应，可等了一天，热搜早都掉下去了，也没等来半个回应。接下来各平台暗搓搓的用代号讨论了一周，既没有删贴也没有捂嘴，楚然粉丝一致无视，避雷绝口不提相关话题，绕着走，不对线，不撕不骂不扶贫。网友评论也慢慢两极化，一部分是认为楚然方心虚不敢动的，这一部分里的人很多都站肖先生依然很爱温雅不会让她受委屈才会允许这种新闻一直在。另一部分就是觉得这些事本来就跟楚然和肖先生无关，身正不怕影子斜，与自己无关的事为什么要管？有人反驳这一观点，认为明星应该会在意自己的风评，不可能不管。但随后被怼，首富与大小姐是一般的明星吗？ 　　网上不回应，那媒体也好，营销号也好，当然就奔着正主来。 　　楚然要刷奖，第一个颁奖礼金针奖在新闻出来之后十天就要举行。 　　这是电视剧三大A类奖项中的第一个，也向来是风向标。基本上能得这个视后的，后面的金荔奖和金凰奖至少能拿到一个。就算没有，每年女明星们打破头都要争的金凰女神也能拿得下，这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但凡能拿下金凰女神的，咖位都是稳稳当当的一线起步。总共办了三十届了，出了二十三个多多金凰女神，除了退圈的，不在的，哪个不是地位超然的存在。 　　自打金针奖官宣了入围名单，《红颜策》入围十一个奖项，官微也回应了粉丝的问题，明确的表示了主创团队将集体出集颁奖礼之后，网上讨论的热点就变成肖先生会不会参加？大小姐会穿谁家的礼服，会不会是高定？有好事之人就给吃瓜新人科普了一回当年有品牌嫌弃大小姐咖位不够不借礼服大小姐转手就砸几百万买下来的打脸爽文剧情。 　　“老公，你要出席吗？”楚然在家里试礼服，到了今时今日，当然是各大奢侈品牌主动上门找她，肯定是高定，也一定不会借，借多掉价儿，又不是买不起。选了几套，正在试，试好了再改。 　　“我无所谓，都可以。”他又不怕见人的。 　　“那还是别参加了。凭什么中了他们的意。”就是想公开，也得是他们自己愿意的时候，而不能是被迫。 　　“好。” 　　“不过礼服还是要做的。要配我的礼服。” 　　肖先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礼服在这个世界肯定是穿一次就不会再穿了，再收起来，到别的世界还可以旧物再利用嘛。特别是在玄幻时空，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么用的，便是六大世家，也不提倡浪费。 　　“那就做吧。” 　　然后楚然选了六套礼服，够年前参加所有活动穿的了。肖先生却只做了两套西装，男人就是好啊，一套礼物打天下，两套就可以配她六套，真省钱。 　　六套礼服，足足刷掉了两千万。钱真好挣啊。 　　还得套六套珠宝，每一套没有低过三千万的。 　　肖先生要搭配手表，领带夹，袖扣那些。珠宝都算便宜的，手表是真贵，动不动上千万，几千万。 　　按说楚然也见过钱，可每到这个时候，还是要感慨一遍，太奢侈了。 　　“哇，然总，你的礼物也太好看了吧。我羡慕哦……” 　　颁奖礼后台，剧组时隔半年再一次相聚，颜如玉围着楚然直转圈，一边转圈一边感慨。 　　“你的也不差啊。快别转了，一会儿礼礼要被你转开线了。” 　　颜如玉也混到了一套高定，本来以她的咖位，能借到的高定也不会是当季款，但是有楚然豪买六套高定的面子，品牌借给她一套当季的还是设计师主推款。也是能发发艳压通稿的水平了。听楚然这么说，总算是停下脚步，老实的站着了。身上穿着高定，坐是不可能坐的，得站着，不过还光着脚呢，要是连着穿几个小时高根鞋站着，那可真要人命了。 　　“颜颜，你如今好歹也是一线女明星了，还这么活泼啊？人设要崩了。”辛甜也在场，她是颁奖嘉宾，完全是为了给剧组撑场面才来出席的。身上穿着的是她代言品牌的礼物。她这种大明星，身上顶奢代言几年了，礼服随便挑的。 　　“哎呀，甜甜姐，你放过我吧。我真做不来你那种女王儿范儿啊。这不是在后台嘛，等一会走红毯，我会装一下啦。”颜如玉如今在星艺算是团宠，辛甜也算是老板之一，刚刚又带她拍了一部大制作的电影，俩人关系也不错。 　　“今天这红毯可不好走，你俩得做好心理准备。媒体的问题不好答的就当没听见，注意表情管理，别崩表情被拍到丑照。”辛甜走过的红毯无数，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给她们提前打预防针。 　　“啊？什么问题？”楚然没说话，她当然不怕，颜如玉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最近的传闻吗？”同剧在后台的其他人加入群聊，显然是个吃瓜人。 　　“什么传闻啊？”她最近在拍新电影，是一部小成本艺术片，冲奖的，被那位从来不拍商业片的大导折磨得都快疯了，连CP都没时间嗑，更别说刷手机了。哪有时间啊。 　　“你不知道自己成了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啦？”一位老吃瓜人捂着嘴笑。 　　“什么玩意儿？霸总？还白月光？还替身？我呀？我替谁呀？谁那么有才编出来的故事啊？我经纪人咋没告诉我？”颜如玉萌萌哒。 　　主要当事人都没动作，你经纪人告诉你啥？估计更怕你因为好奇吃瓜耽误工作吧？ 　　然后就有人给她科普了一下网上最新的豪门狗血故事。 　　“哦，怪不得她没来呢。哼，让我看到她，不撕烂她的嘴，让她出去瞎编排人。肖导除了拍戏里骂我演的不好之外，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可太捧我了……”颜如玉忿忿不平。 　　“不至于，不至于，你是女明星，别动不动就撕人家嘴，干啥呀。”楚然就看她做撸袖子的动作，吓一跳，还穿着礼服呢，可轻点儿折腾吧。 　　“谁让她嘴臭了？还为了她？脸怎么那么大呢？肖导好歹还骂过我，跟她说过话吗？她表演都是周老师教的吧。可真敢编。我手机呢？看我怎么骂她……” 　　呃……被骂你很荣幸吗？ 　　“你消停点儿吧，这么点事还用不着你出手。你别给我惹事了。” 　　楚然赶紧给安抚住。 　　可等到走完红毯，签完了名，群访环节。有媒体问到她，对黄金屋事情怎么看，黄金屋就是网上给她起的代号，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嘛。就是取这个话，营销号和吃瓜路人才用黄金屋代表她的。颜如玉直接就回了，“吃瓜着看呗。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跟大家一样吃瓜啊。” 　　“那你跟肖总是什么关系？” 　　“肖总是谁？” 　　“肖导啊。” 　　“就导演和演员的关系啊。” 　　“私下里呢？” 　　“下了班就没联系了啊。我又不是贱皮子，片场被骂还够啊？私下干吗要去找导演？我们剧里有好几位表演老师的，都是周院长那样的大师。表演都是这几位老师教的，肖导很忙了，除了然总，可没时间指导别人。” 　　“这么说，肖导真是然总的老公了？” 　　“这你们不能问我，要问然总啊。” 　　那他们当然就问了。 　　“然总，请问肖导是你先生吗？是肖玙肖总吗？” 　　“私事，不方便回答，谢谢。” 　　“那然总，今天温雅也提名了最佳女配角，怎么没有跟剧组一起走红毯呢？” 　　“那你得去问她啊。” 　　“是因为之前的传闻吗？” 　　“什么传闻？你在暗示什么？” 　　“就有关您先生和温雅的传闻啊。”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传间是什么。” 　　“然总对今天获奖有信心吗？” 　　“有啊。我对全组都很有信心。当然，同行们也都很优秀，谁拿奖都正常。” 　　来来回回，说来说去，都跟废话一样，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全网都在关注着她的回应呢，等来等去，上了热搜的，却是她的红毯照，讨论的重点也是礼服是哪个品牌的高定，非走秀款。身上的珠宝是哪一家的，值多少钱。一句关于回应的都没有，显然是删掉了。删得干干净净。 　　内场，楚然坐在台下淡定的刷手机，设计师下午刚传给她一整个系列的亲子装设计稿，她看看样子。 　　“好可爱呀，然总，你一点儿也不紧张啊？”颜如玉凑过来看到设计图，依然很捧场。 　　“你这粉丝人设，立得稳呀。”江宸坐在楚然另一侧，他们俩既是大热CP，又是视帝视后大热门，他又顶流中的顶流，现场不断的给他们镜头，CP粉们等着盼着想看他俩互动，偏他们一点儿互动都没有。 　　“还行，还行。”颜如玉现在跟江宸很熟了，他们俩私下常联系，算是不错的朋友了，江宸也会帮颜如玉推资源。 　　“然总，别玩儿手机了。颁奖礼呢，播出去会被骂的。聊聊天呀？”江宸主动跟楚然说话。 　　“聊啥？” 　　不会又想说什么白月光替身的吧？ 　　“我有一个本子，还不错，你要不要看看？” 　　嗯？ 　　还不错，没跟着八卦。 　　“啥本子啊？谁家的？” 　　“粉丝递到我手上的，年代文。算是主旋律的偶像剧。剧情不错，又苏又爽，有打脸有升级。刚刚在某站连载完，数据很不错。据说作者本人说过，她写文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原型就是咱们俩。想看看吗？” 　　年代文啊？ 　　那她可是太熟悉了。 　　“版权在谁家？” 　　“在我这儿，我买下了。” 　　“哦，你打算自己做吗？” 　　“我是谁啊？你可太瞧得起我了。这不是正在跟大老板拉投资呢嘛。” 　　“你也是公司股东，大家都是老板，用不着谦虚。” 　　“那我回头找秦总聊聊？” 　　“嗯。” 　　“晚上回去把本子发给你，让你家肖先生给把把关？” 　　“行。不过，别的我不担心，就是，咱俩刚刚演完一次CP，再接同一步戏，会不会被捆绑啊？那样不太好吧？” 　　跟江宸成固定CP？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了，你是刚演完一部，我不是啊。我刚杀青一部电影。下一部年后又要开拍。这个本子就是立项也是明年下半年的事儿了。早着呢。绑不上，放心吧。” 　　“那你打算做剧还是做电影啊？” 　　“电影吧。电视剧我怕你家肖先生不肯再导。” 　　嗯？ 　　原来你在这儿等着呢。 　　“看看本子再说吧。” 　　“最佳女主角……楚然。” 　　俩人热聊当中，台上终于颁到了女主角。 　　之前主创们已经上台五次了。从服装到音乐再到剧本到配角，都上去过。 　　这还是楚然第一次做为获奖者得到的表演奖，还挺兴奋的。 　　感言也没为了装逼就怎么怎么着，很是按部就班，感谢了全剧组，感谢了大家的努力，也感谢了自己的努力，再展望一下未来。 　　接下的最佳男主是江宸，他是各大奖项老熟人了。 　　最佳导演没给肖先生，因为他是化名，连提名都没有。但最佳作品还是是拿到了。 　　最后全组一起上台。楚然站C位，风光无限。 　　颁奖礼后，关于《红颜策》狂揽八项大奖的新闻挂在热搜上十几个小时都没下来。又掀起了一波关于剧情的讨论。玉米台第N次在非黄金档重播。 　　以金针奖为开端，《红颜策》和楚然本人开启了刷奖模式。 　　拿到了提名的所有大奖。 　　也算是正式洗掉了烂片女王的黑名声，演技得到了认可。 　　之后的活动，有几次，温雅也参加了，两人语笑焉焉，看不出半点芥蒂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个替身的传闻只是诸神联盟的又一次卑劣的炒作手段的时候，突然暴出来，之前在网上用楚然和肖玙以及颜如玉大名讨论过那些传闻的人，好多都被告了。还是告的刑事，而不是民事。 　　首富公司的律师团，跟肖先生的两位神奇特助一样，都是传说级别的存在。只赔偿的金额就能吓死人。 　　【我楚爸爸人狠话不多，能动手就不吵吵，给跪了】 　　【老公好厉害】 　　【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就得让随口造谣的人知道知道厉害，该】 　　【支持维权】 　　【哇靠，走的刑事啊。太狠了，以后三代都不能考公了。】 　　【法制社会，犯法了就应该受到惩罚】 　　【键盘侠值得】 　　【老公好帅】 　　什么情况下，都会有人不分场合的发花痴。 　　被告的人，有的立马删贴道歉求放过，跪得容易。有的发视频痛哭流涕认错卖惨。有的威胁要自杀。有的甩锅是父母用自己手机号注册，不懂粉圈规则，被别人诱导发的大名。反正是什么招儿都有了。张嘴随便编别人黑料的时候，可嗨了，一点儿没想别人会不会受影响，到自己身上，知道疼了。 　　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犯法了就该受到惩罚。有些互联网菩萨站在道德制高点说什么只是犯了口舌，不至于受到那么重的惩罚，如果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轻生，那就毁了一个家庭什么的。被粉丝，你同情罪犯，觉得毁了一个家庭，那你怎么不想想，因为他们的造谣，影响了肖氏的股价，那是多大的损失？如果肖氏因此裁员，又有多少人会失业？多少家庭会没有收入？那就不是毁人家庭？ 　　楚然总算是感受到了一把她粉丝的存在，以有战斗力。那怼起人来也是杠杠的。把那些菩萨是骂得都闭麦了。 　　所有人都知道，肖总这是动真格的了。也第一次亲眼见证了一下传说中的霸道总裁的强势作风。证明网上各种关于肖总手段多么冷酷凶残的传闻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并且很快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千万别惹肖总。真惹不起。 　　这些官司，也算是正面证明了肖先生的身份。确实就是肖导，也是肖总，还是楚然的老公。 　　证实这个，粉丝们喊得更嗨了，纷纷到楚然微博下面评论，想看肖总正面照。太好奇肖总的样子了。 　　特别是他的那些“老婆”们，简直哭着喊着要见老公到底长什么样儿。 　　楚然当然不可能她们说啥就是啥。 　　反而发剪影，发背影什么的，发得更欢了。 　　气死人不偿命。 　　一个个的酸得不行，但是没人敢骂她，肖总好可怕。 　　是没人敢骂楚然了。 　　都转去骂温雅了。 　　你以为自己是谁呀？ 　　还白月光？ 　　人家肖总凭什么看上你？ 　　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08 23:48:46~2021-12-09 23:5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如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3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12 　　“对不起, 因为我的原故，造成了大家的困扰。也要跟肖学长和楚总道歉，如果不是我惑于旧情, 酒醉时谈起少年时的回忆，也不会被误会, 打扰到了两位的生活。非常报歉。是我对分手的定义有语解，以为至少该当面说清楚的才算数, 也是我太专注事业了, 乎略了学长的感受。对不起……” 　　这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 温雅看上去很憔悴, 不施粉黛，眼睛红肿着，在视频里道歉。话没有直说，但谁都听得出来, 她在报歉因为她, 让那么多人被告了。也跟肖先生和楚然道歉，让他们生活被打扰。但话里话外的, 分明就是又锤一记她跟肖先生谈恋爱时为了追求事来成功才出国, 出国时还没有分手, 以为男朋友会等她, 结果男朋友单方面分手还劈腿。 　　“啧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茶艺吗？” 　　楚然当然看到了温雅的视频。 　　看来原文剧情还是影响还是挺大的, 原本的男女主角和男二都被改了命, 但女二还是一条道走到黑的黑化。向来十个白月光八个黑化，这规律她也没能跳得出来。可惜了，那么大个大美人呢！ 　　“你说她这是为的什么呢？难不成, 时至今日，你还能再为了她跟我离婚抛妻弃女不成？就算是那个目的，也得有点儿诱因吧？你又没给她什么错觉，她怎么就觉得你还会选她呢？”楚然有点儿想不明白温雅的想法。 　　她现在的行为，比原身在原文中的行为还不合理呀。原书里原身至少还有个合法配偶的身份呢，虽说那身份得来的不正当，可好歹有个身份支撑着，去找女主，是有理由的。后来黑化，也是因为嫉妒的反应。原文里白月光与炮灰联手，那也是小四联手斗小三，白月光与下作手段骗得合法身份的炮灰，为难被囚禁的替身，没一个身份正当的。归根结底是男主太渣，还是个法制咖。但是现在呢，她与肖先生堂堂正正的合法夫妻，她顶天了算前女友，跑出来这么折腾，不是明明白白的当小三要抢别人丈夫吗？还说得好像她多委屈似的？咋就能那么理直气壮呢？ 　　“她是个事业心重的人……”肖先生只说了这么一句。 　　楚然想，她好像懂了。 　　爱情都没有了，那当然得顾着事业了。有了更好的事业，丢了最好的男人，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好的男人呢！ 　　独立女性，这种思想没毛病。爱情是什么东西，哪有搞事业香。 　　但是，你想红，别拿几年前的旧事儿出来炒啊。何况还是在当事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硬炒。想搞事业，你按部就班，一点点来呗。已经在二线了，多出几部好作品，或者是录个舞蹈类的综艺，展示一下你的特长，都是很好的操作啊。好好的阳光大道不走，非得走捷径？ 　　@楚楚可人爱：听说谈恋爱的人，都会有点儿甜蜜纪念留存，我还以为自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翻手机相册才发现，我好俗气哦…… 　　配图是以前刚来不久时在枫苡酒店顶层拍过的窗户上肖先生抱着她的影子，窗外是帝京夜景，有大广告拍上正播放着江宸的广告，是他两年前拍过的。能证明间的。还有一张照片是肖先生陪她产检，在忆卿医院，有小护士偷拍的，她觉得拍得好，就要了一张。还有一张是她过生日，拍的生日蛋糕还有肖先生的身体出镜。再加上一张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部照。以及一张肖先生陪宝宝画图的。 　　【大小姐是不是在内涵某人单方面恋爱？是不是肖先生根本没有跟她谈过恋爱啊？】 　　【楼上正解了】 　　【哇，信息量好大。】 　　【某些人太能蹭了。】 　　【胆子是有多大，连肖总都敢蹭。】 　　【蹭我老公，没够了是不是？】 　　【爸爸告她】 　　【太茶了吧。道的哪门子歉。】 　　因着楚然这个内涵得明明白白得回应，道歉视频的那一条热搜里，又全是骂的，还有就是让温雅提供恋爱证据的。大小姐说得没毛病啊，正常人谈恋爱，总得留点儿啥痕迹吧？人人手机不离手的年代，俩人谈恋爱，能没有自拍他拍？太扯了吧。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开始晒自己的恋爱照。各种亲密自拍，贴脸照，亲吻照什么的，还有什么男友视角女友视角都来了。有些脸皮厚的，还发特别私密的照片，很快图就被和谐掉的那种。每个发照片的人，都会带着话题#你的恋爱证据呢？# 　　楚然也很能凑趣儿，当天晚上，大半夜的不睡觉，发肖先生床照。是侧躺着的带着半张脸，主要是后脸勺的照片。 　　可就这半张脸，已经是肖先生最大尺度照片了…… 　　终于是头出镜了。哈哈。 　　【我是不是离我老公的正面照越来越近了？】 　　【啊啊啊，老公好帅】 　　【我可以】 　　【谁黑了我的手机？偷走了我手机里的照片？】 　　【楼上的做什梦呢？明明是我刚刚拍的】 　　【你们这么喊老公，考虑过大小姐的感受吗】 　　【然爸爸，有人抢你老公】 　　【某茶，看看啥叫恋爱证据，你的证据呢？不会连一张牵手的照片都没有吧？】 　　反正是楚然的一顿操作，温雅的白月光身份就开始受到质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她与肖先生的事情根本就是她编出来的。 　　逼得温雅到底是放出了一张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肖总学生时间在图书馆上自习的照片。照片是从侧面拍的，距离很近，能看出来是挨着坐的人拍的。书是经济学的书，桌子上还摆着几本别的资料，笔记本，电脑，手机。肖总正在记笔记当中，显然不知道有人在拍。 　　照片里的人，头发有一点点长，顺毛儿，米色格子毛衣里配着白衬衫，这个侧面比楚然发的床照露的脸更多。已经算是完整的侧脸照了。能看出来，瘦削的脸，高挺的鼻子，戴着眼镜都挡不住的长睫毛，饱满的额头，自然抿着的唇。完美侧面。 　　【啊啊啊，老公好帅】 　　【江江对不起，我爬墙了】 　　【宇哥对不起，我爬墙了】 　　【XX对不起，我爬墙了】 　　谁还管照片是谁发的，是不是女友视角啊，全在喊老公，在喊帅，在全网喊对不起正主要爬墙。 　　【那些说女神没恋爱证据的，打脸吗】 　　【质疑女神的，你们的道歉呢】 　　【某些仗着有钱有势随意打压人的，脸疼吗】 　　路人没反应，水军跟上了。 　　【拉倒吧，这也算恋爱证据？同学不能拍？朋友不能拍？图书馆又不是只有肖总能去。拿个偷拍的图书馆照片当证据，好意思？】 　　【某人的就不是偷拍？】 　　【哈哈哈，这是什么迷惑发言？图书馆的偷拍和床上的偷拍能一样？】 　　【最多只能证明以前认识而已，谁还不能交朋友了？】 　　【梦女是病，得治】 　　【我以为只有明女的粉丝里有梦女，没想到现实里也有啊】 　　【臆想是病】 　　【等大小姐打脸】 　　【肖总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出面？】 　　【算什么男人】 　　【楼上的不怕被告吗】 　　【肖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处理这种小事】 　　【那可太忙了，忙得都能当导演呢。】 　　【那是爱的表现】 　　【肖总爱妻牌真霸总】 　　“我觉得，最好的澄清方式就是你们全家一起上个综艺。反正现在肖总的脸也爆光得差不多，没什么好保密的了。在综艺里随便聊一聊恋爱的经历，就把事情解释过去了。”秦策给楚然出主意。 　　“你是想利用我老公的热度增加你节目的收视率吧？”楚然早看透秦财迷的本质了。 　　“你看你这人，好赖不分呢。我这不是也为了帮你们找到一个澄清误会的渠道嘛。总不能直接把人封杀掉吧？”那样的话，以后大小姐本人怕是也得退圈了。太霸道，路人会很反感，很逆反不说，上面也不会允许有人在任何一个领域里一手遮到的。 　　这道理楚然和肖先生能不懂吗？不懂的话不是早就动手把人封掉了，哪还容得她瞎蹦跶。 　　“你投什么综艺了？”楚然就问秦策，要不然不能这么忽悠她。 　　“哈哈，水果台下一季新策划，名字叫《我们都是打工人》，一周时间为限，不给任何本钱，嘉宾以普通人的身份找工作，找工赚钱。中间会有一次游戏比拼，有调换他人工资余额的机会。结束后，工资余额最多的人获胜。全季余额第一的人，会签约明年水果台代言人，水果平台会为代言人量身定做一部作品，并在水果平台主推。厉不厉害？咱们公司参与投资的。你做为老板，是不是也有义务为节目宣传一下？” 　　“啊，那这听着就是一个人的节目，并不是全家啊。你怎么还说全家参与呢？” 　　“那你打工不得回家吗？下班不回家？为了保持节目的真实性，打算做24小时真播的。除了卧室和厕所，全景全视角直播。家里也一样。” 　　“那这不就矛盾了嘛，你24小时直播了，还怎么隐藏身份？打工的地点都暴光了，那随便卖点什么给粉丝，不就挣好多钱。” 　　“当然有办法了，有限制条件呢。只能做不能刷脸的工作。靠刷脸挣来的钱，不计入余额，还要罚款。” 　　“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到是参加还是不参加？” 　　“我想想。这不是还得问问肖先生吗？” 　　“你不是说你家的事你说了算吗？咋又要问肖总了呢？” 　　“我家的事儿我说了算不算，看我需要。这个事儿，我不想说了算，行不行？” 　　秦策：…… 　　你赢了。 　　“老婆大人说了算。我无所谓的。”楚然征求肖先生意见的时候，他还是老样子。 　　“但是，不靠粉丝不能刷脸挣钱的工作，能做什么？服务业肯定都不行了。服务员，销售，前台，全都不行。还有啥？画设计稿？也不行啊，那不是也靠名气吗？”肖先生没意见，可节目内容也挺愁的。 　　“不需要露脸的工作也不少的。后期制作都不看脸。还是化妆师道具师那些，也是看真本事的。做手工也可以。送快递，送外卖，也都不看脸的。你还可以来做我的私书，也不用刷脸，工资还很高，还能公费谈恋爱，日日常相见。”越说越没个正经了。 　　“你是觉得可以参加呗？” 　　“看你自己。不是下部剧还没定吗？” 　　“啊，说起下部剧，江宸说的那本书你看了吗？怎么样？能不能作？我觉得还可以。既然有人能用偶像剧的手法把谍战剧拍得漂亮好看，那为什么不能把年代剧也拍得漂亮好看呢？也不一定非得土哈哈的吧。” 　　“嗯，我没试过这种手法。可以尝试一下。剧本我要慢慢考虑。可以把咱们那个种满了枫树的院子再建出来做拍摄地。对对对，还有笸箩泡，三盛裕，都可以拿来用嘛。这文还是有点儿浅了，作者没有亲自经历过，哪有咱们真实的生活过更有感情，我要再看看，再想想了……”肖先生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兴奋了，来灵感了…… 　　然后人家就去看文，不理她了。 　　行吧。 　　“我想问一下，如果我参加节目的话。那我做手工卖，不是以我本人的身份，而是以素人的身份卖，算刷脸吗？”楚然给节目组打电话咨询。 　　“您指的素人的身份，是什么？有多素人？”导演很谨慎。 　　“就是我的素人微博小号，在明星超话里卖棉花娃娃，行不行？” 　　“……但是节目会直播，您做出来的娃娃，所有人都看得到啊。” 　　“那不是做所有手工活都不行了？那就是逼着嘉宾只能去送快递，送外卖呗？不然还有什么工作，是计件的？还得没有试用期，直接就上岗，干一个星期就离职的？” 　　一星期的时间，摆明了只能做临时工，就是去后厨洗盘子刷碗，人家也不会要干几天就走的呀，哪个老板那么闲，陪着你玩儿。 　　“……这样，我们会根据您的意见，继续完善策划方案的。”导演从善如流，反正节目还只是策划阶段，最终的方案还没定，这位又是金主爸爸，还可能会带来史上最大牌嘉宾一起出镜，跪着也得把她拿下呀。 　　最终，人家节目组定了，只要不是以明星的本职身份赚到的钱，都算。这样刚好可以挖掘出明星们的各种隐藏职业、小马甲，也是看点。 　　那就行了。 　　第一季要请三位嘉宾，星艺投资的嘛，楚然又上了，那么肖先生和宝宝必然出镜，收视率有保障，谁不好奇首富的家庭生活呀。那么另外两位嘉宾的人选，至少得有一位是星艺的，楚然一如既然的捧颜如玉，就定的她。第三位嘉宾，节目组很能搞事，没有直接请温雅，那样太明星了，但是请的温雅同公司的一哥夏清歌，纯粹的顶级流量，二十三岁，选秀C位出道，神颜，能唱能跳，演技为零。每年一张专辑，首发当日保底五千万的销量。商务代言一骑绝尘，从微商到顶奢全都不放过，钱多就行，选秀之后再没参加过综艺节目，人家的流量，发歌都不用宣传。就随便发发，随便卖卖。行程只有全国巡演和各大晚会的舞台表演。第一次参加综艺目的噱头不小。 　　综艺都有剧本，别看这综艺是全程直播，先大框架给定了，除了怎么挣钱没有规定之外。中间有游戏环节，这是定好的。还要求蹭饭环节，因为每天伙食费会从工资里扣，但请朋友请客就不用扣工资。说白了就是想让其他明星出镜刺激收视率呗。更多的剧本到是没了。 　　节目官宣的时候，网友还被惊了一下。没等到大小姐接着锤某白月光，人家跑去录综艺了？是要闹哪样？ 　　【大小姐缺钱了吗？】 　　【楼上说什么屁话呢？楚爸爸会缺钱吗？你把肖总放哪里？】 　　【白月光的粉丝不要来找存在感了，星艺投资的项目，大小姐参加有问题吗？】 　　【白月光是什么？无人在意好嘛】 　　【只有我一个人在等着肖总出镜吗？】 　　【我要与老公见面了吗】 　　【梦里什么都有】 　　【你不是一个人】 　　【+1】 　　节目还没有官宣之前，@奇迹小江就在超话里发布了消息，半个月之后会出新的棉花娃娃，还会挂链接开卖，限时十分钟，不二贩。收益全部用来做公益。江宸超话里都在等着盼着数日子，等着抢娃娃。实是奇迹老师太视金钱如粪土了，以前不管同担怎么求，就是不肯卖，抽奖总共也没抽多少，加起来还不到五千个。江江粉丝几千万，五千个娃儿，水花都看不到。急死个人。这下好了，终于能买到了。还限时，太高冷了。得拿出抢江江杂志的劲头来，定了闹钟，准备抢娃。 　　这时候，没也没有把@奇迹小江与楚大小姐往一块联想。 　　节目开播前一天，因着楚然已经跟节目组沟通过了，她不出门，就在家里做手工。所以前一天就来家里按摄像头。她工作室在七号别墅，因着家里有宝宝，那些机器啊，针啊线的，还有各种布料、棉花啥的，就没放在家里。为了配合拍摄，才在一号别墅的家里二楼把之前的钢琴房临时改成了工作室。钢琴搬到了一楼的阳光房。 　　开播当天，一大早的就摄像就上门了，还有固定的摄像头，几个角度可以任直播间的观众挑选。不过一般的都会选跟拍的机位，视角更好嘛。 　　家里这么大，没有阿姨就很奇怪了。所有，两个阿姨也没有提前让回避。开门的就是阿姨。 　　楚然正在厨房跟另一个阿姨一起准备早餐呢。平时她在家，起得来就做，起不来就阿姨做。录节目嘛，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没有见过这种级别的豪宅】 　　【电视剧的导演们都看看吧，你们的霸总都low爆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电视】 　　【哭了，我家还没有人家的厨房大】 　　【实名制羡慕】 　　【慕了慕了】 　　【大小姐居然亲自下厨？】 　　【楼上没见看过《玫瑰香》吗？不知道楚爸爸是厨艺高手吗】 　　【录节目呢，看看就算了】 　　【啊啊啊，大小姐去叫卧室了，是去叫我老公起床吗？】 　　【等肖总起床】 　　【等肖总】 　　然而并没有肖总。肖总昨天就出差去外地了。三天以后才回来呢。 　　楚然只是叫宝宝起床。 　　“宝宝，起床了。” 　　【啊啊啊，公主房。】 　　【是女宝宝啊】 　　【出生在终点的人生赢家】 　　【真公主了】 　　【啊啊啊啊啊，这不是小皇子嘛】 　　【天啊，真的是小皇子】 　　【我错了多少】 　　【原来大小姐早都暴过宝宝的照片了】 　　【小皇子原来是女孩儿】 　　#楚然女儿小皇子#的词条随着宝宝迷迷糊的起床，正脸出现在视频里，迅速的登顶热搜榜。楚然女儿，就是肖总女儿，也就是首富的女儿，居然就是《红颜策》里的幼年小皇子扮演者。这还真是全家都参与呢。 　　宝宝这会儿正黏黏乎乎的，伸着两只胖乎乎的小胳膊，“妈妈，困，不想起床。” 　　“到时间了，必须起床。要不然去幼儿园要迟到了。宝宝乖。” 　　“找爸爸……” 　　“爸爸出差了，过几天才回来。” 　　“哦……” 　　一边嘟着嘴应着，爬下床，迈着小腿短往她的洗手间走，地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她也不穿鞋，楚然给她叠被子。叠完被子去洗手间，宝宝已经上完厕所，刷完牙了。看着她洗完脸。再出来，到衣帽间选衣服。小丫头很有主见，上幼儿园开始，就自己选衣服穿了。别人给选的，她就不高兴。今天选了一件牛仔背带裙，里面搭了个白毛衣，白色长袜，红色的公主鞋。发型她没意见，楚然给编了两个小辫子，发夹是她自己选的，带水晶和珍珠的小发夹，布灵灵的闪。 　　【衣帽间比我家还大】 　　【我活得不如三岁的小娃娃】 　　【宝藏衣帽间，我好像看到了某顶奢童装发布会上刚刚宣的款？】 　　【至少有五百件吧？】 　　【穿得过来吗？】 　　【公主的世界，凡人不懂】 　　【我好要同款梳妆台】 　　【赌一包辣条，发夹上的珠宝都是真的】 　　【人生赢家】 　　【公主生活纪录片认证】 　　弹幕全是羡慕宝宝的，要么就是说宝宝可爱的。也有发酸说太奢侈的，不过很快就被怼，让认清这是首富家。 　　直播里的人看不到弹幕，宝宝收拾好，楚然就带着她下楼吃早饭了。 　　吃过早饭，就送她去幼儿园。为了保护隐私，楚然没有亲自去送，而是让阿姨和司机去送的。 　　她自己在家换了工作服，就打算开始干活了。 　　【大小姐打算做什么挣钱？不出门吗？】 　　【工作室好大】 　　【这是要做什么？】 　　看到工作室里的工具，大部分的观众都看不出来要做什么。因着是临时的工作室，没有成品，是不好认。 　　【是做衣服吗？我看到了布料】 　　【不一定是做衣服吧？还有棉花呢。是做坐铺吗？】 　　【是做娃娃吧？】 　　【哇靠，是做棉花娃娃吗？】 　　【我有一种我能买得起的错觉】 　　【我好像也能买得起】 　　视频里，楚然已经在剪布料。小江娃儿是早就有固定形象的，净娃也不用设计，就按照固定样子做就成。她是要做出来10厘米和15厘米两种，然后再做几套衣服，初频打算一个尺雨做三套。刚好去掉中间小游戏的一天录制，还有六天时间，一天做一套。刚刚好。 　　做净娃妹对楚然来说，很简单。主要是为了保挂神秘感，不做脸，眼睛和嘴都不做。发型也是新的，以前没有过的。只有脸上一点点可爱的小包子，能看出来一点端倪，但是娃娃有包子脸的太多了。只要不加眼睛和嘴，都确定不了。做完两个净娃。就开始做第一套衣服。 　　做娃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中午简单的吃了个午餐，两菜一饭，还是被扣了三十块钱的工资。下午做第一套娃衣。 　　也不说话，直播内容就是她在工作的画面，毫无新意。除了中午肖先生打了电话，聊了几句，无非就是吃了什么，忙不忙之外，非常无聊。 　　观众们都跑去夏清歌与颜如玉的直播间了。夏清歌想去地铁站卖唱，但是因着不许刷脸，只能放弃。又想开直播唱歌，也被否了。一上午的时间都在他不断的提出计划，然后被节目组否掉当中渡过。中午为了省钱，他也没吃饭。下午饿着肚子出门，找到外卖平台的营业点，注册了外卖小哥资格，简单了进行了一些基础培训，上网送外卖。开始送的时候，天都快黑了，饿了一天，实在受不了了，就在接到的第一个外卖单子，要取点的快餐店家买了一个沙县炒河粉吃。他吃饱了，才起来去送外卖，毫不意外的超时了。然后单子没送出去，自己赔了，一气之下自己吃掉了。第二单，找不到路，又超时了，不过这回没被退单，但被扣钱了。第三单，对方说方言，口音太重，他听不懂，老觉得人家说话在骂人，吵起来了。又被扣钱。总之是波折不断，一直熬到晚上一点下班，送了十个小时外卖，一分钱没挣到，还倒赔了一百多。但因着有波折，好看呀。粉丝心疼得哭爹喊娘的不重要，观众到是挺爱看大明星受折磨的。热搜上的视频剪辑还被好多官方号转发，感慨普通老动者的不易。 　　比起夏清歌，颜如玉就更有看点了。或者也可以说，简直没眼看。她选那职业，也是脑洞很大了。干啥呢？捡破烂儿。也不去翻垃圾筒跟大爷大妈们抢。她是专门去大小区的快递点儿，在几个驿站当中选了件最多的一家，坐在门边儿，拿个牌牌，免费帮忙拆快递，就一个要求，拆下来的纸箱归她就行，还提前跟节目组借了本钱买了两百个环保袋，有大件的，不好拿，送人家环保袋装着带回家。只干半天，就换地方。因为直播嘛，虽然她打扮得很朴实，又化了妆，还带着口罩帽子手套的。还是很快就会被认出来。之后就会有人围观。所以，她不能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待。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上午，收了两百多斤的纸箱。环保袋的本钱挣回来了，袋子才送出去二十个。 　　中午饭更狠，快递点儿的大姐订了麻辣烫的外卖，人家也不嫌弃，硬是跟大姐蹭了半份儿。走的时候，把拿不完的快递盒子都给大姐了。大姐还谢谢她，因为她给大姐提供了一个挣钱新思路，直接加了一项拆快速的业务。还剩得连着箱子带回家拆完还得下来扔了。直接拆完了走，少跑一趟，还是很多人乐意的。 　　下午她换另一家小区。身边放一堆纸盒的画面还被一个小朋友误会，以为是要饭的，给送了十块钱，和一袋饼干。钱没要，饼干，收了…… 　　这个接地气的劲儿哟。顶她直播间的弹幕最欢乐。无数的观众都劝她干脆去拾荒得了，他们想看。 　　她还很听劝。但人家收破烂儿也很与时俱进，在某网上注册了一个账号，网上收废品。如今网上收废品的人很多，只要打个电话，就上门收了。她的注册信息没公开，观众也不知道她留的名字和电话是啥，也没法卖给她。到是注册之后，有一些无聊人士，会把网站上所有收废品的电话都打一遍确认哪一个是她。一下午接了不下二十个电话，问是不是颜如玉的。全都说不是。还有两个声称是要卖废品，结果到地方了，只是粉丝想见偶像，根本没有废品要卖，白白被乎悠跑了两趟。同时平台客服被好几个收废品的用客投诉，说是被客户欺骗，白跑腿。颜如玉只能在直播当中求粉丝们不要打扰到别人。同时宣布放弃网上收废品的业务。再想其他办法。 　　一整天下来，夏清歌与颜如玉两个那是相当有综艺效果了，热搜不断。 　　跟他们一比，楚然在家里做手工，简直岁月静好。 　　到点儿等宝宝放学回家，做晚饭，吃晚饭，然后就是亲子时间。等肖先生忙完了，打过来视频，带着宝宝跟爸爸视频一会儿。节目组为了保持神秘感，视频画面任弹幕怎么求，也没有公开。只等着本人亲自入镜。 　　日子就是这么无风无浪的过了三天。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却越来越多，只是评论她的手工，做出来的娃衣，就讨论得很热烈。再加上她每天换过几套衣服，早起睡衣，换家居服，工作要换工作服，中午吃饭又要换一套家居服，下午的工作衣也不能跟上午重复，晚上再换家居服。出门买菜要外出的衣服。回来也要换家居服。总之就是一套衣服不是上身两次。还有她每天下厨房，也跟美食主播似的。都在边看边讨论。还有人跟着学的。还有慕名来看各种顶级食材的。明明内容很枯燥，也不知道他们都看出了什么乐趣。还有就是宝宝和各种家庭教师各种兴趣爱好的培养，也是带来了好多讨论话题。有认可的，有批评的。有教育专家，又有什么什么教授的，蹭着流量也都上。 　　到了做游戏抢余额的时候。 　　楚然的余额是负不十一万多。因为她一分钱没挣，光扣伙食费了。 　　夏清歌的余额是负三块七。送了三天外卖了，到是干得越来越顺，除了迷路的，到是能把饭钱挣出来了。要么就是退单自己吃。还把第一天欠的都给补得差不多。 　　颜如玉跟他俩比就是王者，余额两千一。虽然不在网上收废品了，她又找到好买卖了，跑学校门口收旧书。大四快毕业了，卖旧书的很多，买卖很好。书多沉呀，特别压称，很挣钱。挣得好多同行在网上喊话，让她换一行干吧，要把他们这一行给卖了。以后还怎么低调。 　　比赛就是大众常见的三个项目，积分制。考体力眼力智力。楚然第一，夏清歌第二，颜如玉第三。 　　“我负数太多，不想被骂，就不换了。”楚然很干脆。 　　“我也不换。”夏清歌还挺绅士，赢得一片叫好。 　　“我想换……”但是她没资格了。 　　颜如玉中期第一。 　　录完了小游戏环节，夏清歌就把外卖的工作辞了。转头到了一家超大的乐器行，修乐器。他一进去，那乐器行的工作人员就叫老板，隐藏身份暴光，老板呀。修乐器，多贵的。有些好乐器，修一下，动不动几万十几万。他往工作间一进，镜头里很明显看得出来，手法相当纯熟。当天下班之前，修好了两把小提琴，就赚了七千块，立马余额就跃到第一位。 　　前三天送外卖，抢余额小游戏玩过了，他摇身一变成大老板了。 　　鸡贼。 　　颜如玉也不逞多让，录制结束，也没有就回家休息等明天。而是赶着夜场，去了古玩街，直奔最大的一家店，一进去，得，又是老熟人。这回到是没叫老板，但老板管她叫小师姐。她说急用钱，来接几个活儿。老板当时乐得一蹦三尺高，可不是做假古董什么的，是做玉雕，就在镜头下，跟变魔术似的，那极品玉石就有了模样。之后三天，人家就做出来一件看着简单，却又特别有意镜的作品。又眼睁睁的看着那作品被人几十万买走。手工费拿了三成，赚了二十几万。 　　观众们被他俩这一顿骚操作都看懵了。 　　【现在的年轻人，太卷了】 　　【一个比一个鸡贼】 　　【这个看起来，大小姐真的是傻白甜啊】 　　楚然就这么成了最单纯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09 23:53:50~2021-12-10 23:4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情夏祎笙 24瓶；远烟 10瓶；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4章 豪门白月光替身契约妻（完） 　　肖先生工作完成就回家来了。到家都夜里十一点多了。跟拍的摄影师就都下班。直播镜头只剩下固定机位。还因为只留下小夜灯, 黑乎乎的，画面模模糊糊。又不是演戏，他回来, 也没有开灯，跟楚然表演什么你浓我浓的戏份。就悄悄的上楼回卧室洗漱休息呗。 　　有那么三五个半夜无聊到直播间逛一眼的，看到了肖先生的身影。 　　【啊啊啊, 肖总回家啦】 　　【开灯开灯开灯啊】 　　【等天亮】 　　大半夜的，# 等天亮 # 的词条被刷上了热搜。好些人都不明白啥意思，点开一看，是等着首富首次公开出镜。之后越来越多的人跑来直播间等着，对着黑乎首的直播间，干等。有些闲人是通宵不睡的等。有人是不关直播，不关声音, 该休息还是休息, 等着被直接间里声音叫醒。 　　然后期待中的天空一声巨响, 首富闪亮登场的名场面，并没有出现。 　　天亮之后，视频里出现的人影只有两个阿姨早起打扫卫生和准备早餐。期待中的霸总, 只在早晨五点钟，从卧室里的电梯直下地下一场层的健身室里做运动。地下只有一层架了一台摄像机，还是对着中井的宝宝游戏区。健身室就只有在视频的角落能看了一点点影子。 　　弹幕上对着健身室里时隐时现的男人身影喊了一个小时的老公。 　　就没有然后了。人影消失。 　　再次出现时, 是在跟拍摄像机的镜头里, 按门铃之前, 直播镜头就打开了。进入园区，到了别墅门口，开门的不是阿姨。肖总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镜头里。 　　刚洗完吹得大半干的头发，服帖的爬上头上, 带着眼睛。米色的合体针针衫，宽松的居家裤穿出了T台效果。身上还带着粉格子小碎花的围裙。斯斯文文，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开门对着摄像大哥问早上好，请进。 　　【啊啊啊啊啊】 　　【怪我学问少，只会啊啊啊】 　　【美颜暴击了】 　　【扶我起来，我还可以嗑老公的盛世美颜】 　　【天啊。这是什么人间理想？有钱，首富，霸总，还长得这么好看】 　　【哪里霸总了？明明是暖系居家完美老公】 　　【我的霸总呢？我那么大一个霸总呢？戴少女围裙是什么鬼？】 　　【肖总居然是这种风格的？感觉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我晕了我晕了，我被老公帅晕了】 　　弹幕全是舔颜，热搜也很快冲顶，就简简单单两个字#肖玙#。 　　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被撤了。 　　肖氏集团官微还发了公告，希望大众不要过度关注老板的私人生活，不想占用公共资源。 　　网友就知道了，肖总还是低调啊。 　　但其实只是不在热搜了，讨论一点儿都没减少。 　　女人们无不在舔颜，羡慕楚然有个完美老公。普信男们嫉妒得越发面目全非，又不敢直接发大名骂，怕被告，只敢酸两句，故意在节目里表演，立人设什么的。甚至还有人脑洞大开的说根本不是肖总本人，而是花钱找人演的。还有说整容的什么的。都被女网友喷成狗。 　　视频里，肖总给摄影师开了门就不管了。回去厨房热牛奶，给宝宝准备带去幼儿园的水果便当。把水果洗好切好放在饭盒里，再加上一小盒酸菜。很少的一份。幼儿园里什么都有，带这个只是爸爸的心意，让小朋友感受父爱的。带去小同学们一分享，也就吃三五块。刚刚好。 　　做好了，先放在冰箱里放着。就解了围裙，上楼叫宝宝起床。 　　楚然不用叫，这会自己起床在洗漱了。肖先生回来，宝宝就不用她管了。 　　看直播的网友都能明显的看出来，宝宝迷迷糊糊看到爸爸，小脸儿都要乐飞了。父女俩黏黏乎乎的，而且爸爸照看宝宝的熟练程度比妈妈要强！下楼吃饭前，两父女还小玩儿了几分钟玩具，宝宝向爸爸展示他不在家的几天，她画的画，边讲边玩儿。讲完了才下楼。 　　他们俩下来的时候，楚然已经在吃饭了。宝宝合程是爸爸看着喂的饭，连阿姨们都习以为常，谁也没插手。饭后也是爸爸去送宝宝上学。女主人直接在家里开始工作了。肖总却要先送女儿上幼儿园，再到公司上班…… 　　全家都很习惯的样子。 　　【大小姐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吗？】 　　【霸总呢？我那么大一个霸总呢？】 　　【谁说嫁入豪门的女明星都活得很卑微的？出来受死】 　　【楼上是不是忘了，大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女明星，人家本来就是豪门】 　　【某位白月光呢？肖总果然还是太温柔了，才让有些人蹬鼻子上脸的】 　　【能不能不要出来蹭了？】 　　【有些人为了红，真的一点脸都要了】 　　可能是因为楚然的直播内容又变成了千篇一律的做娃衣，观众们太无聊了吧，弹幕里一大半居然都是骂温雅的。 　　肖先生中午回来陪着楚然吃了午餐。两人还说好下午一起买菜，楚然下厨作大餐。总算是有点儿新内容了。 　　他俩买菜，身后还跟着摄影机，肯定不能去菜市场了。就到了离幼儿园隔两条街的超市逛。这超市是非平价的高端超市，里面会是各种顶级食材，顾客不算多，一小块牛肉就要上万的地方，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逛起的。本来目标客户就是资产过亿的富豪圈层。因着离国际幼儿园近，里面的小朋友家非富即贵，家长是一大消费主力。 　　两口子买菜有商有量的，“做个肉沫茄子吧？”“好。”“鱼肚看着不错，做个鱼肚煨火腿怎么样？”“好，我去选火腿。”“虾籽冬笋好不好？”“好，你喜欢笋，宝宝喜欢虾。”“再做一个牛肉吧？想怎么吃？”“都好，就红烧吧。简单。我去选牛肉。”“那汤做什么？海带豆腐汤？”“嗯，好久没喝了。可惜，来不及在家自己做豆腐了。”“家里也没有磨呀，都多久的事儿了。等忙过这一阵吧，我让人做个小磨给你们爷俩磨豆浆做豆腐吃，好了吧？”“不至于那么忙吧？是不是因为宝宝跟我口味一样，你吃醋了，故意不给我们做的”“切……有什么了不起。有啥可醋的。宝宝还小呢，不知道什么好吃不好吃。等她长大了，就知道甜豆浆的好处了。我们宝宝那么甜，不会一直喜欢咸豆浆的……”“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干嘛为难宝宝？是不是亲妈？”“我是不是亲妈你不知道吗？你没陪产啊？哼。”“是是是，你是亲妈。你最好了，我错了，好不好？” 　　你说巧不巧，两口子才聊到宝宝爱喝咸豆浆，随了爸爸的口味。网友们还没有每年一次的为了咸甜豆浆还是咸甜粽子的话题吵一波儿。也没有来得及吃首富夫妇的咸甜豆浆之争的瓜呢。之前爆白月光料的那个大V营销号又发了一条爆料，是几年前大学论坛的旧贴子，肖玙和温雅的那个样子，那必然是校草校花级别的。那时候也没有知道肖玙是肖家的继承人呢，只是单纯的靠实力和外型成为校草的。贴子里还带着偷拍的照片，是温雅在排队买早餐，身边还有同宿舍的同学，里面说温校花在为肖校草买早餐，不假他人之手，校草在图书馆通宵赶毕业论文中。还有一张照片是温雅与肖玙一起并排坐在图书馆里，中间放着之前买的早餐。那位女同学还特意强调了，说校草看着很酷，其实本人很暖还很有反差萌，爱吃甜食，最爱吃温女神亲手做的小蛋糕，就连喝豆浆都得加三勺糖…… 　　这就尴尬了不是！ 　　肖总本人正在直播视频里因为喜欢喝咸豆浆跟老婆口味不一样被嫌弃，还因为女儿口味随他了，惹得夫人吃醋。另一边，却有人在爆所谓的甜蜜初恋？ 　　【哈哈哈哈，我要笑吐了。肖总知道自己喝豆浆要加三勺糖吗？】 　　【还爱吃小蛋糕？哈哈哈，是看哪部小说编的？】 　　【原来那么早就有人编故事啦】 　　【所以，所谓的初恋，只是活在梦里吧？】 　　【笑死，死兔子到底收了多少黑心钱？不愧是你，还是为钱下跪的你】 　　那营销号的反应到也不算慢。刚刚发出去十几分钟，就注意到了，自己把脸送上去让人打的蠢事，马上就把微博删掉了。但删掉又有什么用呢？早都被人各种截图保存了。毫无意外的引来骂声一片。 　　楚然两口子并不知道网上的事儿。孙柯给她发了一个信息，才知道的。看一眼就算了。知道就行了呗。 　　接着逛超市，买好了需要的菜，有荤有素的，到收银台结账的时候，肖总理所当然的忙活着装袋，然后特别乖巧的提着袋子站后面看着媳妇儿付款，那叫一个顺溜儿。两口子连沟通都不用，一套流程配合得那叫一个好。连收银的大姐都看不下去了，开玩笑似的来了一句，“这一看就是夫人当家，好男人。” 　　然后肖总一脸骄傲的跟大姐显摆呢，“嗯，我们家女主外男主内。” 　　【神他妈女主外男主内，我真的惊了】 　　【肖总，您主内都主出个首富，那要是主外，还得啥样呢？】 　　【哇哇哇，为什么人家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公】 　　【老公，我不用你主内】 　　主内的肖先生，把老婆和菜一起送回车上，自己又去接宝宝放学。 　　楚然先回家准备晚餐。 　　这一顿秀，就让吃瓜群众吃了好大一盆狗粮了。 　　等肖总接了宝宝回家，陪着宝宝玩儿到吃晚饭，饭后又是亲子时间。两口子一起陪宝宝玩各种益智的玩具。到晚上八点半，爸爸再把宝宝哄睡。那就完全是温馨居家日常，幸福的一家三口了。 　　羡慕成了最主流的声音。各大官方号也出来强调亲子教育的重要性，各种发鸡汤，反对丧偶式婚姻，丧偶式育儿，又提了别用什么工作忙不过来的理由搪塞，人家首富就不比你忙？人家都有时间看孩子做家务，你们差点儿啥？ 　　之后的两天，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内容。就很普通的居家过日子该有样子。并没有什么豪门生活的炫耀，也没有刻意的做什么事博眼球。要说有什么，那就是两口子日常聊天里，偶尔提那么一两句从前，能大概的拼凑出两人相识到结婚的时间线。都是顶级富豪圈的，从小就认识，但不是一个朋友圈，只是彼此知道的程度。后来，是大小姐主动追的肖总，按两人的说法是，大小姐趁着肖总喝醉了，把人拿下的。醒来就非得让肖总负责，肖总嘴上说着是不得不负责，但看表情可并没有多免强，明明负责得很高兴。 　　【妥妥的双向奔赴】 　　【我也想要人负责】 　　【要不是肖总自己愿意的，怎么可能被拿下】 　　【顺便说一句，真醉了某些功能是没有的，所有的酒后乱性，都只是借着一个酒字当借口而已】 　　【优秀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肖总高手啊】 　　【我大小姐果然还是傻白甜，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呢】 　　【别说了，大小姐现在欠了几十万伙食费了。另外两家都挣到六位数了，输太多了】 　　【不急不急，等娃娃上架，我会支持的。】 　　【求链接。别等了，再等来不及了。】 　　【同求链接】 　　【不提别的，娃娃好可爱，我入了。】 　　【连脸都没有，你哪里看到可爱】 　　【三套衣服三种风格，古装，运动装，学院风，不好看吗？多可爱呀】 　　【没人觉得三套衣服很像江江演过的角色的衣服吗？】 　　【说这话的人，真的是粉丝吗？是黑吧？啥都是你家的，你家宇宙起源啊？】 　　【虽然但是，我都没敢说，这娃娃确实莫名熟悉啊】 　　【我也……】 　　【专注自家】 　　在楚然做好了两种尺寸娃娃每人的三套衣服。开始准备表情，做上架前的准备时。越来越多的江宸粉丝和CP粉觉得娃娃感觉很熟，之前一直忍着没人提，到这会儿已经开始讨论了。 　　最后一天。楚然跟摄影师提前沟通了，不要给娃娃镜头。因为要贴脸了。贴上脸就露馅，秘密保不住了。 　　全网看直播的观众都在等着她上链接，喜欢玩娃娃的，都想支持一下。甚至都有给算账的，按一个娃娃赚十块钱算，卖两块个娃娃就能余额第一。然后马上被各种科普娃娃和利润。最后结论是，还要看卖多少钱一个。 　　下午两点五十分，@奇迹小江发布了既将上线娃娃的网店地址。 　　三点整，两种尺寸各三套，共款娃娃准时上线。粉丝们掐着点儿开抢。有看过直播的，见到娃娃才反应过来，这不正是大小姐直播做的六套吗？ 　　【啊啊啊，@奇迹小江是大小姐吗？】 　　【为什么大小姐做的娃娃在我奇迹太太的网里出售？】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别说了，快点抢吧。五分钟都过去了】 　　十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 　　等粉丝反应过来，把楚然的娃娃销售链接传开，直播间的人找过去的时候，链接已经锁了。抢到的，基本上都是设着闹钟等开售的纯粉丝。 　　楚然自己都没想到，热圈粉丝这么疯狂，这么有钱。也没想到，她做的娃娃在江宸的粉圈那么红。之所以定了限时十分钟的销售时间，就是怕被说圈钱，娃娃的售价定得也不高，想着能卖个万八千的，挣上十几二十万，综艺不会输得太难看，不用丢脸了。到时候一捐，自己再添点钱，凑个整，应该不会被骂。 　　哪成想，这么疯，十分钟，卖出去两百万个…… 　　看着都特别假的一个销量。 　　热圈儿，也不至于热成这样儿吧？ 　　“你是不是让人抢娃娃了？”楚然下意识的就找肖先生，看他是不是帮自己作弊了。 　　“我怎么可能抢其他男人的娃娃？咱们一家三口的不香吗？”肖先生对楚然还是有信心的，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儿。 　　楚然又给江宸打电话，江宸直喊冤，“我是雷、风吗？为什么要花钱买自己的娃娃？” 　　又给秦策打，秦策到是想帮她，还在工作群里跟旗下艺人都说了，要一起帮忙呢，这不是眼巴巴的等着她在直播间上小黄车呢嘛。但她没上呀！ 　　没找到事主，那这难不成是真实的销量？ 　　她懵逼的到处找人问是不是帮她作弊的样子，可是在直播里都同步播了。 　　惹得粉丝哈哈的笑。 　　【大大是对自己的流量有什么误解吗？】 　　【娃圈顶流，名不虚传】 　　【小场面，小场面，都是小场面】 　　【我都没抢到好嘛。】 　　【哈哈哈，未来一段时间，是不是所有的棉花娃娃工厂都没空接别的单子了？】 　　【实时，某娃厂老板发微博，未来一年半都不接新订单了】 　　【呜呜呜，什么意思？我的娃要等一年半才能收到吗？】 　　【求大小姐动用钞能力，加快娃娃生产进程，急啊】 　　【我与然总是同担，嘿嘿嘿】 　　【我嗑到了神仙CP】 　　【我捋一下，大小姐是江江粉丝，还与江江有CP，但是大小姐已婚已育，合法CP是肖总，肖总为爱改行，亲自下场做导演？是这样儿吗？求江江与肖总是什么关系？】 　　【你们忘了吗？还有一个白月光，一个替身呢？】 　　【呸呸呸，某些人不要加戏】 　　【我家颜颜独美，某些人不要碰瓷】 　　@江宸：不装了，我摊牌了。某粉丝，好好表现，不然开除你粉籍。这次表现不错，回头给你签名。 　　结尾还加了一个特别得瑟的表情。 　　@楚楚可人爱：为了骗某人来演大将军，我实在付出了太多…… 　　事情很快演变成了，江宸非要给大小姐贴上粉丝标签，大小姐死活不认，非说是为了骗他演戏才做的。粉丝刚开始还有点儿想说大小姐太心机，可随既扒出来连续签到三年多不断签，还有之前做过的活动。都是追星人，是真粉丝，还是装粉丝，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然后嘻嘻哈哈的，这种粉丝死活不承认是粉丝，正主追着粉丝认粉丝的剧情可太喜闻乐见了。 　　也有人质疑，所谓的小号，会不会是大小姐买的，或者是让其它人运营的。这种说法很快被粉丝否掉，@奇迹小江之前只发抽奖，连一条实际内容的微博都没有发过，有什么好运营的？啥？这次卖了两百万，能赚几千万？大小姐是缺那几千万的人吗？没看星艺官微已经发了微博，要成立慈善基金，大小姐个人出资一亿做启动基金吗？娃娃总共都没卖到一亿，挣什么钱了？ 　　而且，楚然在卖完娃娃之后，顺手做了一个宝宝的小娃娃，很快就做完了。然后送到七号别墅。七号别墅的工作室爆光，里面整整一面墙的娃娃也爆光了。从两个人，到一家三口的。很明显。 　　【啊啊啊，慕了，我也想要那么多娃娃】 　　【那些说大小姐立人设的，脸疼吗？这么多娃娃，一看就是做了几年的】 　　【好有爱呀，服装都好漂亮。】 　　【有没有人注意到墙角的那个荡秋千的娃娃，怎么还动？那个花瓣是怎么弄的？】 　　【哇靠，裸眼3D啊。豪无人性】 　　【太豪了，居然用祼眼3D屏做棉花娃娃的动态效果？】 　　【可是真的好美呀】 　　【孩子羡慕哭了】 　　【给大佬跪了】 　　工作室的爆光，除了让楚然洗掉了立人设的说辞，也把隐隐约约传起来的关于她和江宸的绯闻给挡掉了。 　　节目结束，因着她与肖先生的生活过于和谐，什么白月光不白月光的，再也炒不起来了。人家两人口子日子过得好好的，再揪着几年前不知道真假的恋情说事儿，根本没必要嘛。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谁还不能有点儿过去了。 　　更别说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所谓的白月光根本就不存在。时间线也清清楚楚，没有任何重叠的地方。就是互联网菩萨们，最多也只能拿肖总两段感情时间间隙太短，几乎无缝链接来说事儿。可那又怎么样呢？人家确确实实没劈腿，而且，前一段恋情是不是真实存在还两说呢。若是没有，那更说不出啥了。 　　楚然借着这个节目，圈了一波粉。热度还是那样儿，但愿意与她互动的粉丝多了许多，大部分都是江宸的粉丝，同担嘛。真同担，不是蹭流量蹭热度的，还是真富婆粉，真名儿大粉，当然得捧着呀。 　　温雅的白月光人设算是崩了，还落了一身的骂名。不过黑红也是红，热度上去了，又有大公司做后盾，人家资源照样不差。片酬还涨了许多。 　　“不急，等这件事儿彻底过去再说。”楚然是这么跟秦策说的。 　　“反正我是让公司的经纪人跟业内放话了，星艺的艺人与温雅不合作，不同台。”这就相当于是封杀了。 　　“娱乐圈这么大，星艺以外的世界也很大，你这，除了落下个小心眼的名字，还能捞到啥？”楚然觉得没必要。 　　“那至少让人知道知道，咱们跟温雅是有矛盾的。” 　　楚然没再说别的，这种不痛不痒的，浪费这时间和精力有啥意思。要打当然是得一下子打死了。过上个一年半载的，直接赶出娱乐圈就是了。她越想要什么，就堵死她上进的路就好。省时省力。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楚然想象的一样。 　　她已经想着把温雅放一边儿养上一年半载，等忙完了她与江宸要拍的年代剧再说了。 　　五月份，剪辑过的综艺正在水果台热播。热度杠杠滴。夏清歌与颜如玉收获粉丝无数，几位嘉宾隐藏身份爆光，更是收获好评无数。特别是夏清哥与颜如玉，技能一个比一个高大上。比那些在节目里做个一元二次方程就能立学霸人设的，不知道高出去多少倍。这才是真学霸呢。甚至有家长都主动让家里的孩子要追星就追那样的星。把他人两个人的粉丝地位都给提高不少，成了粉圈里清新脱俗的存在。粉丝也被架着必须得端起身份来，好区别于其它粉圈的妖艳贱货。撕逼对骂什么的low逼行为也不好意思再干了。到是无意识当中起到了净化粉圈的作用。 　　这时候，某杂志办二十周年晚宴。楚然也受到了邀请。原本这种活动，楚然是从来不参加的。但之前成立那个慈善基金，杂志社帮过大忙，主编亲自送的请帖，这人情不好不还。 　　“牛什么？有钱了不起啊？还不是抢人男朋友的小三上位？” 　　嗯？ 　　在后台准备走红毯的走廊里，有人与楚然擦肩而过时，声音并不小的出言讽刺，虽没有指名道姓，但指向太明显了，想装没听到都不行。 　　楚然侧身看了一眼，一身二线过季礼服的整容脸姑娘，年纪应该不大，表情义愤不平，看她的眼神带着恨意。 　　她是谁呀？ 　　“你在说我吗？请问你是哪位？” 　　“说你怎么了？敢做还怕人说呀？” 　　…… 　　“这位姑娘，不管你是为谁打报不平，还是想要踩着我上位，你说这话，真的想好了后果吗？”她是谁想踩就能踩的？ 　　“怕你吗？真当你能一手遮天呢？”整容脸一脸的不以为然。 　　那就看看呗。 　　当天晚上，贝氏时尚集团、楚氏医药集团、肖氏集团以及星艺的官方微博账号，同时发布公告，“因存在重大风险，本司特此声明，之后，不会与甄美丽进行任何形式的合作，望周知。” 　　主要的内容就是这个。明明白白，光明正大的封杀甄美丽。 　　【甄美丽是谁呀？】 　　【哦，某位谁火跟谁玩儿，每一个合作过的男演员都逃不过被蹭的命运，还特别爱加吻戏的小胶妻】 　　【哇，楼上信息量好大。我知道是谁了】 　　【她是惹到什么大人物了？被几大集团联合封杀？】 　　【别的还好，与娱乐圈交集不多。只是贝氏时尚集团，可是占着娱乐圈时尚资源的半壁江山呢。得罪贝氏的艺人，只能退圈了吧】 　　【我捋了一下，与星艺和肖氏都有关系的就是大小姐了。大小姐还姓楚，不会就是楚氏的那个楚吧？贝氏是怎么回事？】 　　【这题我会，贝氏的贝总与楚氏的楚总是夫妻，根本就是一家的】 　　【那大小姐是贝总和楚总的女儿？靠，真豪门千金啊】 　　【给楚爸爸跪了，还以为嫁入豪门呢，原来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啊】 　　【哪有什么灰姑娘，豪门只会找豪门】 　　【怪不得大小姐家庭地位那么高，人家腰杆子硬啊】 　　吃瓜群众们有一点说对了，那就是这个联合公告一发，甄美丽的演艺生涯算是结束了。同时，之前对星艺封杀温雅还在观望当中，态度暧昧的圈中人都迅速的站队，非常识实务的都把温雅列入往来黑名单里，有合作的，都第一时间结束合作，宁可付违约金也不敢再用她。手里有她拍过的存货还没播的金主，哭的心都有，投出去的钱算是砸到手里收不回来了。谁敢播呀。 　　楚然都没想到，就那么巧，会有个没脑子又有野心的甄美丽撞上来，让她有这意外收获。后来也打听了，那姑娘还真不是温雅的朋友，纯粹就是看温雅蹭到了流量，也没有怎么样。也想复制一下，蹭一下大小姐的流量，走一走黑红的路线。大小姐要是不跟她一般见识，那也无所谓。要是跟她对线，吵起来，那刚好给她机会炒作。与经纪人两个蹭热度蹭习惯了，还以为楚然是她以前蹭过的那些男明星呢。以为靠着她的金主就能在娱乐圈为所欲为。哪想到踏到铁板。 　　自己犯蠢，那就得接受犯蠢的代价。 　　不可怜。 　　当然，温雅也不可怜，在她同意利用肖先生与楚然的时候，就得做好失败的准备，不是嘛。 　　虽说是有原文剧情的世界，但也不是非得照着剧情走的。看看颜如玉和江宸就知道了。人家本本份份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惦记自己不该得的，不是就活得很好嘛！ 　　回到玄幻大陆之后，总结这一次的异世之旅时，楚然还跟肖先生说呢，“可见，一个人的命运如何，还是看本身的性格，持身不正，贪心过重，有没有剧情，结果都不会太好。” 　　“所以呀，求求老婆大人了，以为不要再老把注意力放在原文剧情上了。可以吗？为夫承受不起啊。”一辈子时不时的就被楚然拿原剧情套一遍的肖先生，承受了太多。 　　“好啦好啦，知道啦。”没忍住嘛。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感谢在2021-12-10 23:49:47~2021-12-11 22:5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5章 网游之小老板1 　　林染联系楚然, 再一次邀请她参加《江山》全息游戏的内测的时候，楚然还是同意了。 　　本来林染计划是要四个人组队的。这样有肖玙能攻能守，能营理能带队，顾屹负责经营管理, 她与楚然只管武力输出, 定能打下一片江山。但计划没有变化快，《江山》六大家族全都有投资, 之前楚白沈三家受创, 为了恢复元气, 不得不卖出了大量的游戏股权，只剩下肖林顾三家占着大头。游戏又到了上市前的最后关头, 肖玙与顾屹都被家长抓去公司干活, 参与研发。林染不懂那些, 但她做为林家唯一继承人，不能一点儿贡献不做吧？参与内测, 也是很重要的工作了。顺手把楚然给拉上。 　　进游戏的就是她们两个了。 　　楚然给自己起了个暮然回首的游戏名, 外貌选了上调百分之百, 女人永远不会嫌弃自己太漂亮的。别的都没动, 直接就进了游戏了。 　　游戏的背景是古武仙侠风。全息得很彻底, 虽说是游戏，并没有什么技能和背包啥的。连宠物啊, 人物状态那些, 全没有。就像是任务时空一样, 只是穿越到了游戏背景的时空而已。除了不是任务时空, 是游戏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全世界有两百个新手村，楚然出的新手村叫何家村, 是一个藏在大山里的小村子，这村子很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所在的位置是一位大山谷，三侧都有高山围绕，只有一处狭窄的出入口，是穿过重山的小河，进出只能驾船走水路。山谷非常深，山也很陡峭，因着地形特殊，气候也很神奇，越往山顶，温度越低。最高的三分之一，更是常年积雪。但最谷低，却又四季如春，长满了奇花异草，还有许多动物。 　　何家村就坐落在谷底小河边，离谷口不远。再往谷里深入，有一处宅院，也不算是宅院，就一处面积不小的树屋，里面住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以及三个姑娘，有点儿楚留香的配置了。但他的身份是医侠，医术高绝，为人侠义，还着妹妹和妻子在山谷里隐居。半山腰上还有一处连绵的住宅群，类似于宫殿的样式，是仙侠门派桃源宗的所在。是一个超然与修仙界的中立门派。这世界的修仙门派也都隐世不出，世界主要还是普通人的。山谷里三处所在，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也有一些交易，但一直互不打扰，各过各的。 　　楚然随机到的身份是猎户的女儿。母亲生下她就死了，父亲上山打猎没回来。她是个孤儿，但是会点儿功夫，会射箭，认得草药。日常谋生的手段除了上山打猎下水捕鱼之外，也会采药，攒够了一定数量就出谷去六十里外的靠山镇上的药铺子卖。有时候医侠家需要什么药材了，也会找过来买，都是正常交易，没有过多交往。 　　接收了身份信息，楚然还挺满意的，挺好。她本来也没想跟着林染出去打打杀杀，在这小村子里隐居也不错。既然是内测嘛，那这种高度拟真还原的游戏，玩家不可能只想打打杀杀，必然有她这样佛系的，怎么还不是测试呢。 　　最主要的，这游戏为了刺激玩家的积极性，同时激发玩家们做任务的积极性，有一个特别的设定，就是与任务系统互通，也就是任务时空里本身绑定的空间和已有的技能都可以用。物资当然也能用。 　　这就更与任务时空没区别了。同时，玩家想要获得更多的道具，开更大的挂，就得去做任务，相副相成。 　　有了这个设定，楚然觉得她就更不能出去打打杀杀了，开得挂太大，会影响游戏平衡的。她问过林染，她有什么空间法宝没有。空间几乎人人都有，林染那个败家的，至力于把林家的钱败光，是花了大价钱买的高级灵植空间，能种天材地宝，时间流速还加了许多倍的那种。但是面积也只有两百亩不到。据说是跟某个修仙时空回来的人那里买到的。那人贪财，也自信还能得到更好的仙府，就把自己在任务时空时花了几万年炼出来的仙府给卖了。但是之后再也没有成功过。论坛里有人提过，说是失败过许多次之后，人都不正常了。本来就没人会把那么好的东西卖掉，再有这二货的例子，更没人卖了。除非是大家族的人手里有好资源，一般人的空间也就是个储备功能。就没听过有谁有她的空间那么好的，空间里的那些东西，还有技能，就更不用说了。 　　本身已经开了很大的挂，楚然一点儿也不想在游戏里出头。既然是内测，当然越平常越普通，才越有示范作用。 　　基于这些考虑，楚然成了何家村的孤女之后，没有任何行动。就还按照背景资料里的生活方式过活。家里还有小半缸的米，也就没急着上山打猎采药。到竹林里砍了些竹子回来，坐在门口编筐，编鱼篓子。顺便观察村民们的情况，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玩家。 　　“然然，你这鱼卖吗？” 　　编了三四天的竹编，楚然用刚编的鱼蒌子到河里捞鱼，刚好遇到树屋那边三个女孩中的一个撑着竹筏路过，看到她在捞鱼，就要买。 　　“卖。” 　　有生意上门，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然然随我进山一趟吧？我这筏上还带着许多东西，实在是拿不过来了。你送我一趟，中午请你吃鱼羹，好不好？”江若惜站在竹筏上没动，用竹杆撑着筏子不动。 　　“好啊。” 　　还挺好奇隐世的江湖侠客是怎么过日子。 　　江若惜抬手就抛出一条白色的丝带，缠上鱼篓，“然然抓着绸带。”见楚然抬头抓着了，一用力，就把楚然连人带鱼篓带飞起来，临到了竹筏上空，再一卸力，鱼篓便稳稳的放在筏子上，楚然本身是会武的，借着力，也站住了。 　　站稳了，才看到，竹筏上那四五个竹筐里，放着好多东西，有猪肉，羊肉，还有一幅猪下水，半筐的白菜，半筐的萝卜，还有一筐里放着个米袋子。米袋子上放着面袋子。真是大采购了，按照山谷离镇子的距离，买这么多东西，当天也回不来。 　　“若惜姐姐家里有喜事吗？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楚然装作好奇的提问，心里想着，该不会是触发了什么游戏任务吧？ 　　“哪有什么喜事。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那位大少爷多会享受。好好的在家非要吃家常菜，自己又不肯出门，可不就得劳动我嘛。” 　　江若惜是江家的世仆，也算是从小与江子游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到更像兄弟多一些。说话就没有那么拘谨。 　　“山货虽然好，总吃还是会腻的。” 　　楚然凑趣儿回了一句。 　　“那到也是。等下给你做好吃哒，我做饭可好吃了呢。” 　　这是不是在引导她留在树屋？第二次提起了吧？肯定是有任务吧？ 　　不知道林染怎么样了？有没有接到任务呢？连个通讯功能也没有，不知道什么条件能开通，看来只能等72小时初始数据采集完毕，下线再联系了。 　　竹筏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转到小支流里，是很浅的小溪，水也清澈，一眼能望到溪底。小溪密林里，跟进了原始森林的感觉差不多，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处，下了竹筏，附近也没看到树屋的影子，到明一条小石板路。江若惜把那四人竹筐，背一个，胸前挂个，两只手一手提一个。好厉害。怪不得要让她来送，还真是没法了拿。 　　身上挂满了东西，走在那小路上，如履平地，可见身上的功夫不弱。 　　楚然拎着鱼篓跟着往山里走，是个小小的上坡，这是在上山。 　　又走了差不多一个时候，出了原始雨林，又过了竹林带，再往上，到了一大片的枫树带。才算看到树屋了。以几十棵枫树为骨，搭起来的不规则形状的树屋，全是用圆木叠成的，相当费功夫了，有门有窗，房顶铺着厚厚的茅草，整体看着跟渡假屋似的。 　　“少爷，夫人，含烟姐，我回来啦。”远远的，江若惜就喊人。 　　她话音刚落，屋里的琴声停了，从树屋里出来一位一身鹅黄的姑娘，鹅蛋蛋，柳叶眉，大眼睛，是个美人。 　　“回来就回来了，大呼小叫的，琴声都被你扰了。” 　　柳含烟嘴上数落着，脸上却堆满了笑，一边接下一半江若惜手上的东西。看到后面跟着的楚然，带着疑问的眼神看江若惜。 　　“这是谷口何家村老猎户家的姑娘，叫然然，刚好遇到她在捞鱼，我就买下了，让她帮忙送一趟。你快把钱先给然然，我还答应她要请她吃饭。” 　　四人组里，最常往来谷外的就是江若惜了，另外三个都很宅，对何家村也不熟。 　　“啊，欢迎，欢迎。然然，快进来休息一下吧。” 　　把东西送到单独隔出来的厨房，楚然被两个姑她拉着进了主屋。 　　树屋内部很宽敞，很大。入眼能看到的有桌有椅，有琴架，有书桌书架，还有药柜。往里有至少三间单独隔出来的小房间，应该是卧室了。屋里光线很少，并不显得阴境压抑，还装饰着珠帘纱帘，意境很美，很仙儿。在这大山谷里，能有这么好的居住条件，还真的是，很游戏风！ 　　进得屋来，男女主角已经在迎接客人了。男主人江子游就是医侠本人，长得潇洒帅气，一身锦衣，打扮得也很像楚留香。脸上带着笔，不过手上到是没有扇子。身边的青衣美人，格外的瘦弱，腰带、衣袖和头上都带着长长的丝带，营造出缥缈感。人也长得好看得不像真人。 　　呃…… 　　可能确实不是真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11 22:52:23~2021-12-11 23:4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水晶 2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6章 网游之小老板2 　　“你接到任务了？” 　　终于熬过了72小时的数据稳定期。楚然在游戏角色休息的时候下线, 与林染联系，得赶紧接上头是正经啊。然后两人一碰面，她问林染有没有接到任务的时候, 林染惊讶得不得了。 　　“接到了呀。我出生的新手村旁边有一个医侠, 我给他们送了篓子鱼, 他说感谢我, 给了我一个沉香木的牌子，说在所有有同样标志的地方都可以用。之后他就说他就说他老婆身体不好, 要用三花三草三心入药。但他一直没有找到，我一听, 这不是发布任务嘛，我就接了……” 　　林染羡慕得不行不行的，满眼小星星, “然然你运气太好了。唉，都怪顾屹那个倒霉蛋, 把我运气都带坏了了。” 　　“你出生在哪啊” 　　听着意思，地点不太好？ 　　“别提了，在西北大沙漠里的龙门客栈, 小伙计。” 　　嗯？还有龙门客栈呢？ 　　“沙漠里的客栈, 有什么存在意义吗？” 　　“有啊。那客栈在丝绸之路上, 来往的商队，官队都不少。生意还挺好呢。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西南的桃源谷。咱俩离得还挺远的啊。我现在不明白的就是, 这游戏啥也不提供, 什么说明也没有，咱进去的目的是啥呀？我都没搞明白。” 　　“当然是争天下，打江山了。名字不就叫《江山》嘛。咱们先想法子汇合。然后在拜师学艺，再挣钱, 招兵买马。当然了，找江山也不是非得为皇为帝的，咱能开守立派也行啊。或者先在凡界争得一席之地后，再去寻找仙门世家，修习仙术，长级打怪呗。游戏不都那样儿嘛。等玩家多了，有了互动，就有意思了。抢怪啊，升级啊了，各中排行榜什么的，都能吸引玩家。就从无到有的建起一个世界来，多有意思。你没有看过游戏介绍吗？” 　　啊，那她还真没看。以为进了游戏，看操作界面的任务提示，跟着一步一步走就好，没想到啥也没有。 　　“那咱们怎么联系呀？连个通话界面都没有。组队什么的，怎么办呀？” 　　“就按真实世界的方式办啊。写信，信鸽，以后长到仙门了，还能有传音符什么的。然然，你别把它当一个游戏，就当是任务时空就好了。还是能随时下线的时空，死了还可以重生，多好。咱们的任务世界，像是书里的，传说里的，不都是差不多的嘛。” 　　“那游戏里收获的东西，也能拿出来交易？” 　　“可以呀。你自己空间里的东西都能拿出去用了，为啥里面的东西不能拿出来用？” 　　“那我怎么觉得，这游戏就是高配牌的任务系统呢？” 　　林染就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身边，“那做什么生意的，不是都得升级产品吗？这玄幻大陆生活里的方方面面都跟任务系统息息相关，也不能一直只用最原始的版本啊。当然也得不断升级的。现在用的这个是第八十一代了。听说前阵子出了BUG，才升级了那么久。现在这个游戏，好像就是为了测试下一代任务系统的部分功能的。唉，要是自由市场也能跟游戏互能就好了，更方便了。我得提提意见去。” 　　哦，她这么说，那楚然就明白了。果然还得是继承人呀，知道得就是多。 　　“那要不然，你来找我？桃源谷里面就有仙门，咱们直接去拜师不就行了？或者，既然游戏与现实相通，那咱们靠自己的本事游戏，也不算作弊吧？” 　　“当然不算了。就是要让玩家可以用本身的资源，才相当于在游戏里开挂嘛。开挂不是最吸引玩家的嘛。还不用在游戏里设施什么开挂的情节了。也能刺激玩家多做任务，省得只顾着玩游戏了，反倒疏忽了任务。那可就要影响民生根本了。至少那么多在任务里中田的人，不能少吧？” 　　“哎哟，没看出来，你这跟我差不多基础的人，对这世界可比我了解多了呀。” 　　“那我也没法子呀，老管家天天让人在我耳朵边念叨，想不知道也不行。只能躲到任务时空里。之前老是死出来，就很烦。不想做任务就得听这些。”她好可怜。 　　哦哦哦，继承人也挺不容易的呢。楚然再想想肖先生，不也二十几年常年都在学习时空学各中技能？跟肖先生比，其实林染这样也不错，至少成年之前有个正常的人生吧。 　　“哎呀，然然你刚刚说，你的出生地还有仙门？卧槽……你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 　　才反应过来吗？ 　　“有啊。但是我想说的是，你想修仙的话，不用去仙门也行，我可以教你啊。我也会……” 　　“啊啊啊，修仙你都会？我的天啊，然然你去过修仙时空吗？” 　　“去过啊。我去过洪荒，就封神的时空，跟我家肖先生学过一些修练之法，他是鸿钧的师兄。”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林染当场就给跪了。 　　呃…… 　　“你这是干啥。顾屹应该也会吧？顾家不是重武的吗？他肯定会去修仙时空学习过吧？而且，你也可以自己去修仙的任务时空学啊。” 　　林染就挺一言难尽的，“大姐，你家肖先生真的连这个都没有给你科普过吗？修仙时空真的不是那么好去的。你没看任务系统里的任务分类吗？玄幻时空，几乎都是不值钱的。你就没想过为啥呀？” 　　哦，“肖先生只提过，他去洪荒，花光了他所有的财产。我以为是穿到指定坐标的费用高呢，他到是也说过，跟运气值有点关系，我也没多想。” 　　“唉，你这……”林染扶额，“肖家可是六大世家之首，肖玙是下一任家主，他的个人财产根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每个人做过的任务系统里都有记录的，坐标能花几个钱？更何况，别人找人不容易，六大世家是系统的老板，找人还能不容易吗？之所以贵，就是因为去的是玄幻时空啊，越是级别高的越贵。那样的时候，随便带点东西出来都够吃一辈子的。多贵都合理呀。就说我这个空间吧，花了十位数呢。那人运气逆天，去了修真时空，顺利的穿成了仙门弟子，还修行有成，才造出这么个洞府来。再之后可就没那个好运了。”想了想，不得不再次感慨，“你这运气，无敌了。上辈子是拯救过银河系吗？” 　　那肯定是没有，上辈子她还挺平凡的。 　　不过楚然没敢说，更没敢说自己现在空间里都有啥，说了有点儿太凡尔赛的，不太好。 　　“行行行，那我知道了。就是修仙时空很厉害呗。比未来高科技还厉害。” 　　“那当然了，高科技慢慢发展就可以，时间对于玄幻大陆的人来说，没有意义。修仙才是没法靠个人努力就成功的事情。没天赋，再努力都没用。还得受资源的限制，你看看现在玄幻大陆的那些隐世高人，哪个不是大家族的长老或是受雇于大家族的门客。算了，不提了，都是泪。还是说正事儿吧。既然你都bug成这样儿了，那当然不能浪费，我去找你吧。不过你可能得多等些日子了，我得先去到楼兰城，再到西域都护府，再进玉门关，到长安城，再转道西南，过蜀道，再往西南找你……” 　　“那还是我去找你吧。你一点儿仙法都不会啊？武功呢？武功也不会吗？” 　　“呜呜呜，咱们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哦，那就是不会了呗。 　　“你不是跟顾屹一起去过几个任务时空了吗？没学到武功？” 　　林染：…… 　　不想和你玩儿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之前去过天龙，刚到就死了。我也知道要学武啊，还去了最热门的天龙，想学逍遥派的武功呢。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学嘛。” 　　“那也没买武功秘籍吗？自由市场应该有卖的吧？”说起来，她从洪荒回来，好像就什么都不缺了，逛市场也没怎么注意这些呢。 　　“有啊。不过级别都不怎么高。天龙算是玄幻以下最高级的武位时空了，武力值都太高了，门票也不便宜。而且除非运气逆天，很少能穿到好身份，或是好的时间点。想拿逍遥派的秘籍很难的。我就练了一些大路货的太|祖长拳啥的。连高手都算不上。”最主要，好去的任务时空，都是末法时代的低武时空，就连她的这些三脚猫的功夫都没给她机会用呢。 　　楚然终于理解了，肖先生对她运气值的羡慕。以前还以为只有肖先生才是小黑手，原来那样儿才是正常的吗？哈哈哈，她居然也有运气逆天的时候，难道是用上辈子不良于行的人生换的吗？ 　　“好，我知道了。我教你吧。不过我也只会一套武功，用了十几辈子了，你别嫌弃。你就在那个龙门客栈等着吧，我去找你去。” 　　“那你的任务怎么办啊？” 　　“顺其自然呗，遇到了就算，遇不到就慢慢找呗。江子游是医侠，医术冠绝天下，他都治不了的病，我觉得会不会就是游戏的原始条件，而且还就住在桃源宗的附近，应该也有目的吧。以后游戏上线，肯定有许多人帮他找药，不差我一个。” 　　“那不就测试不出来这一条线上的任务有没有bug了吗？” 　　“这么大的世界，内测的名额总共才几个，哪能测试得那么全面，是吧？” 　　“也是。那就这么办吧。我在客栈里等你啦。我游戏名叫层林尽染。” 　　俩不负责任的，就这么愉快的把内测的任务抛诸脑后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接上头了。 　　楚然再进游戏之后，就没再管江子游的夫人林蝶羽的病情的事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出门跟邻成高大叔一家交代了一声，让帮忙看着点房子，就出门了。 　　撑着小竹筏延着小河出谷，顺便还欣赏了一下两岩猿声啼不住的风景，上岸的地点离靠山镇不到二十里了。既然能用空间的东西，那当然不会靠腿走。楚然从空间城取了一辆越野车出来，开着进的镇。果然，到了镇上，北没有人觉得她的交通工具奇怪。 　　她在镇上没多停留，买了一份地图，买了一匹马，就出发了。之所以买马，是因为有些路，车走不了。还是骑马最快。 　　林染说过，要去龙门客栈，得从长安城走，再出玉门关。 　　上了大路之后，行人多起来，游戏玩家的痕迹也越来越明显了。楚然也终于见识到了先进的高科技。就是在离长安城不远的大路上，有一辆房车，明明看着底盘很底，但人家速度那叫一个快，一点儿不受影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轱辘都不转的。 　　“别看了，变形车。想买吗？两个亿，不二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车上的司机看楚然一直停着他的车看，直接出声了。 　　哇，“变形金刚吗？”太牛了吧。果然高科技产品更容易得吗？但是，变形金刚也不算是完全是高科技时空吧？ 　　那司机就一脸便秘的表情，“想啥美事儿呢？我要能搞到变形金刚，能二个亿的白菜价卖你？就普通变形车，三中形态，越野、房车和超跑，你要不要吧？” 　　“不要，谢谢。” 　　花两个亿，买个鸡肋的二手车？我有病吗？有钱我买新的，不香吗？ 　　“那算了，你加油啊。骑马可挺辛苦的。” 　　“你也加油。” 　　别说，这参与内测的玩家还挺平和，脾气也不错。至少没有见面就打架，哈哈。 　　长安城可太繁华了。据说是按大唐盛世的规格做的，但是风格又不完全照搬大唐，宋明的风格也都借鉴了。生活器具日常用品什么的，都以舒适先进为要。居民也很多很多很多，还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各中族的人都有。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玩家，多少是NPC原住民了。 　　楚然没有在长安城多停留，逛了一天，简单的看了看长安城的风景，就出城往西，往玉门关出发了。不过长安城嘛，什么都能买到，她在坊市买了一辆两马驾驶的马车。在马车里用了点儿空间法术，做成了一室一厅的格局。怎么舒服怎么来呗。再来点儿缩地成寸的小把戏，到玉门关不过就一天路程，三天就到楼兰。楼兰也很壮观，很美，又看了一天。再出城往沙漠里走。 　　“哇靠，然然，你这太过份了吧。” 　　楚然刚把车停在龙门客栈的门口，林染就迎了出来，围着她的车转圈，哇来哇去的。 　　她这车，也是受了之前那玩家的变型车的启发。出了楼兰城，进沙漠以后，想起来滑沙的运动了。就到空间，炼制了一个上面房子，下面是橇的“车”。橇是精钢的，房子是透明的，是用洪荒的水晶山上的水晶炼出来的墙，看上去跟玻璃差不多，里面用纱帘和绸缎做了层层叠叠的帘子。里面铺着地毯，有沙发有茶几，有软榻，有厨房，有酒柜，看着跟精装修的一居室没什么不一样。 　　驾车的是她随手捉的鹰，她空间里向来不养动物，所以得现捉，然后给打一个灵宠的印迹，鹰就很听话。捉了十几只苍鹰，栓上绳子，做动力，车就很酷了。在沙漠上滑行，速度也是奇快。这个也不是她原创，是学得石观音，哈哈，得谢谢江子游，老让她想到楚留香。 　　“什么时候能走啊？” 　　楚然等林染看够了，才问她。 　　“随时都可以啊。那咱们去哪啊，师父？得找个地方先让我练功吧？我可太期待了，急死了。” 　　“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我都行啊。那咱以后想开宗立派，是不是也得挣钱呀？挣钱还是去大城市方便些。要不咱们去长安城呀？我出本钱，咱们买个宅子，开个什么店，我可边练功边挣钱。你有没有想做的？或者你想隐居什么的，也行啊。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也行，反正我家有钱，不用白不用，不挣钱也没事儿。要不，干脆我跟你一起回桃源谷啊？” 　　“那还是去长安城吧。我还挺喜欢那里的。先在楼兰住一阵子也行啊，你练功，我旅行。”楚然笑得很气人。 　　林染有求于人，也气不起来，只要能让她学武功，都是小问题。 　　“行行行，只要能学功夫，都听你的。” 　　然后，人家连行李都没收，她也没啥行李，仅有的被褥啥的都是旧的，扔了就扔了，回去跟老板娘说一声就能走。这龙门客栈里的伙计，本来流动性就很大，都是有点儿什么特殊原因才委身在客栈里，随时都有可能会走的。早习以为常了。 　　到了楼兰古城，租了一处很有异域风格的院子，把她唯一会的那套武功秘籍抄了一份给林染，楚然就开始了每天逛吃逛吃的日子，早出晚归的，在外面走走停停的，看景儿，吃小吃，买香料，宝石什么的。晚上回家顺便再给林染带一点儿。林染练功也是相当努力了，为了改善筋骨条件，每天早晚还要各泡一个时辰的药浴，还要被楚然按压穴位，跟分筋错骨手有一拼，每天被按得大呼小叫，但也都坚持下来了。 　　“哎，我说，姐姐，你就没有什么洗髓丹之类的仙丹吗？咱能走捷径的时候，为啥非得让我遭这个罪？”林染被一通按完，全身酥软的瘫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求开挂。 　　“有啊。但是吧，我觉得咱能自己练，还是别走捷径的好。洗髓丹洗出来的体质，基础不牢。”楚然打死也不会说，自己没想到的。她真没经历过呀，不知道也很正常吧？ 　　林染都惊了，“你这叫什么话？洗髓丹不是为了洗去身体的杂质吗？跟打基础有什么关系？我就不信，你没有买系统的灵水？”系统黑店里也有卖各中等级的灵气含量不同的灵水的，每个人做任务都必备的。 　　“我没买过啊……”她是真的没有买过。 　　不过还是从空间里找一颗洗髓筏筋的丹药出来，又给装了一小瓶，能有十几颗的增回功力的丹药。“这个送你，我去做饭，刚买了香辛料，今天吃火锅。” 　　林染：…… 　　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是怎么回事？ 　　想了一会儿，“她该不会是真的不懂吧？天，肖玙真的都不跟她科普一直常识的吗？不会是骗婚的吧？” 　　之后，楚然就发现，林染有意无意的在给她科普玄幻大陆的知识，还时不时的就会突然问一句，肖玙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什么。 　　“好好练功，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林染：…… 　　行吧，你这个态度，被卖了，可别回来找我哭。 　　拿到丹药之后，林染的练功速度就点了加速键。 　　在楼兰住了半年的时间，楚然逛够了，她们才又出发，进长安。 　　数据固定之后，随时都可以下线，不管在游戏里待了多少时间，下线之后，玄幻时空都是三天。这也是与任务系统很像又比任务系统先进的地方。有人想一直待在游戏里当然也没问题，那总共就三天呗。但因为各中现实的问题，能一点儿挂都不想开，一直待在游戏里的人，也不太可能。能玩游戏的，会不想开挂？会没点儿胜负欲？ 　　反正楚然和林染是做不到。时不时的就在游戏角色晚上休息的时候下线，正经日子也得过呀。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又不是像任务时空似的，只能待一辈子，干嘛不下线呢？ 　　也因着这个，还没等她们到长安城呢，游戏的内测就结束了。大半拿到内测号的玩家都在里面混得小有成就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接着就开始公测了。六大家族倾力制作的游戏，早就铺天盖地的宣传，又与任务系统互通，还与下一代任务系统相关，那谁不得试试呀？所以，公测一开，除了在任务系统里没出来的，有工作走不开的，差不多七成的居民都进了游戏了。 　　楚然与林染两个一进长安城，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这里是越发的挤了。 　　许多人在找工作，还有蹲在街边和城墙底下观察的。肯定大部分都是玩家。还有大手大脚的在坊市里消费的，吵吵嚷嚷的，也能看出来是玩家。 　　到牙行想买个房子吧，好嘛，人挤人的，跟赶大集一样。 　　“算了，看看有没有客栈，过段日子再说吧。”谁家排队呀，多浪费时间。 　　那牙行都这样儿子，客栈可想而知，得多忙，不可能有房间的。 　　“没想到，这个牌牌还挺有用的。”楚然被逼得，拿着江子游给的沉香牌牌，到一家门上有同样标志的客栈找掌柜的，掌柜的一看牌子，二话不说，就给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在楚然说想买个宅子并一处铺面的时候，大包大揽的主动提出要帮忙。人家也确实有办法，当天晚上就送了几处宅子和店铺的信息让她挑。挑好直接就能交易，去到官衙里办房契交接都有人领着走快速通道，当场就能办理。 　　“一个高明的大夫，想要攒下产业，还是挺容易的。”林染在刚刚买下的五进大宅子里看房子，边跟楚然评价江子游的产业。 　　买宅子买铺子的钱都是林染出的，大小姐财大气粗，花钱的事儿谁要是跟她抢，她可是会急眼的。花少了还不行。也因着这个，才会买了这么大的宅子。就俩人住，买个五进大宅了，跟神经病差不多。得百十个下人来维持日常，没有更浪费的。买那铺子也是，楚然本来想开酒楼的，她老本行嘛。林染没意见，但大小姐出手，哪能看上三层的小酒楼。直接买了个前店后宅的大院子，门面就大七间，门面可以开酒楼，后面一进院子里正房加东西厢的三栋楼可以做客房，二进三进的空间足够隔出十几个单独的小院子，做高级客房。 　　买成这样儿，楚然也就没必要自己动手了。接着找掌柜的，让再帮忙联系牙行，买人吧。家里出去安全考虑，还是买来的人用着放心些。客栈到是没事儿，贴个招人的告示出去，正是新玩家大量涌入游戏的时候，还有原住民，人应该不难雇。 　　第二天，好几个人牙子就带着人上门了，因着要买的人多，一家牙行都不够的。还得挑嘛。都是一家子一家子买的。护院、小厮、粗使奴仆，丫环婆子，厨子绣娘的，林林总总的买了一百来个人。管家是一个三十多话中年大叔，叫何延寿，以前就是在大官家里做管家的，主家获罪，他们一家被发卖了。先用着看看再说呗。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带着人先把宅子收拾出来。楚然与林染两个还得先住在江家客栈呢。 　　客栈那里的招工就更顺利了，报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差点儿把门都挤破。大部分都是玩家，少部分是原住民。 　　楚然更偏向于原住民，不是对玩家有啥意见，主要是玩家是来玩游戏的，能安心在客栈做伙计的估计不多。原住民才真的是为了生计，肯定更稳定。 　　伙计好找，健康，干净，口齿伶俐，手脚利落就行。难一些的是厨房的帮工。最难的是掌柜的和大厨。光是面试这两个岗位，楚然就花了三天时间。大厨到底还是雇了玩家，这们宋玉树先生，自述平生最爱厨艺，在学习时空学过能学到的所有菜式，最大的爱好就是做饭。楚然点了几个菜试了一下，手艺确实很好，就普通的菜，普通的水，普通的调料，就做出了开挂的味道。签下雇佣合同之后，宋大厨才拿出了他私有的一整套厨具，楚然是识货的，搭眼一看，就认出来，整套厨具都是灵器。看来还真是雇到厨神了。用灵器做出来的饭菜又不一样了，吃着都能功力的。 　　掌柜的还是原住民，成叔是世代居住在长安城的老户，五十来岁，以前是米店的掌柜，前些日子，米店老店把店卖了，新店主自己经营，不用掌柜的，他就失了业。 　　人员齐备，第一件事当然还是装修了。楚然也是图省心，直接跟黑店买了设计图，把图交给成叔，让他带着人干就好。 　　林染接着练功呢。 　　楚然就逛街，熟悉一下环境。 　　有玩家入驻之后，坊市里的店铺就更五花八门的了。什么卖洋酒的，卖蛋糕的，卖玻璃的，卖化妆品的，卖各中奇装异服的都出来了。但开得最多的还是酒楼客栈。这也正常，什么时代，街上都是饭馆子最多。民以食为天嘛。各地小吃，各中大餐都尝到了。 　　看着看着，她也发现门道了，这些做买卖的人，进游戏主要还是为了挣钱的。像是各大家族，包括二流三流的家族，都是派了人进来，有组织的开店挣钱。也是，东西能变现，那在哪里挣钱还不是挣呢。挣一辈子，出去才三天时间，再进来，换个新身份，又是一条好汉。只为了挣钱的，可不用考虑什么基础不其础的，随便什么身份都行。 　　不为了挣钱的，还有人纯进来感受游戏世界的，跟观光客一样，这中玩家都不能叫玩家，跟原住民区别不大。 　　真正进来打江山的，在这人间界里，就是武侠风，街上多了许多武馆。还有一些门派在陆续的成立。江湖慢慢的成形。不过才刚开始，还都在创业阶段呢。有些成型的门派，不是原住民的，就是内测玩家的，但不多。 　　街上一身武人装扮的非常多。 　　开始还有打架的，但很快被城里主管制安的武士镇压，就都知道了，虽然长安城只是长安城，不是都城，这世界也没有皇帝，但不是没人管。城市里打架斗殴，也是要被治罪的。就都老使了。想打架出城去打，打死也没管。 　　有吃喝的地方，就有玩乐的地方，青楼楚馆自然有人会开的。娱乐项目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还有当铺，赌坊那些，干什么的都有。很真实的世界了。 　　楚然才逛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自家的客栈就装修完成了。 　　怎么才能有特色呢？ 　　有厨神宋大厨的菜加成吗？ 　　楚然摇头，只靠那个绝对不行，那可就要受制于人了。她不会让任何肖先生以外的人，有拿捏她的机会的。 　　想了想，既然菜可以加成，能吸引人，那店当然也可以了。 　　在酒楼每一层的四角，都放一盆灵雨水浇出来的花，长安城嘛，盛世大唐的风采，也没放别的话，就牡丹了。 　　二、三进的客房，也有个区别。二进的标准间，单间，天字号地字号的都区别开，以灵气的浓郁程度来区分。三进的院子，就再浓郁一点。 　　这灵气，对于练武的人来说，可以增加功力。灵气最低的酒楼大堂，待一天，功力增加一年。灵气最高的三进的小院子，住一天，功力增加十年。 　　谁用谁知道。 　　这个楚然当然不会主动宣传了。得让顾客们自己感受。比如那最好的院子，一万上十万两黄金到底值不值。广告打得再好，那价位不是也像骗子嘛。 　　在装饰客栈的时候，楚然才发现，她又忘了，帮着林染做一个有灵气的环境助她练功。 　　“这不是住在江家的客栈，不方便嘛。你先住到咱自家的小院子练着。等咱们的宅子收拾好，一准儿给你安排个比最高级的院子还好的环境，成不成？”林染整个人都不好了，气鼓鼓的，楚然自知理亏，好一顿哄。 　　“看你行动吧。” 　　林染很“勉强”的决定给楚然一个改正的机会。 　　楚然为了弥补，也确实是很认真的装饰新家了。等宅子装修好，主院的池子里，把业火红莲都给放里面了，当然，是带着结界的。 　　那也很厉害了。 　　总算是把林大小姐哄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11 23:45:49~2021-12-12 23:5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9855325 16瓶；珍珠爱吃鱼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7章 网游之小老板3 　　“赵哥, 去哪啊？刚刚赢下第三轮，不好好养伤吗？” 　　长安城演武场，举办了第一场武林大会, 要先第一届的武林盟主。报名者云集, 建帮立派的大大小小的玩家都是必报名的，还有不少原住民, 在这武位背景的世界, 太多人都想在江湖上挣下点名声。几十万人报名, 一轮一轮的比, 第一轮是大乱斗，随机抽签, 每组一千人，最后剩下的十个人进下一轮。第二轮是车轮战, 剩下最后一百人。第三轮两两对决。以后就是两两对决, 一直到最后一人胜出。 　　说话的是一个小队的玩家。是玄幻大陆是个小家族的少爷组织起来的同学朋友们一起成立的小门派, 这位赵少爷还算上进，已经熬过了三轮, 不过三轮下来, 也是一身的伤。 　　“去小道客栈。”赵哥一边往嘴里倒疗伤药，一边跟扶着自己的队员说道。 　　“小道客栈？什么地方？”有队员一脸问号。 　　“你们不常进城, 不知道。长安城有一家特别神秘的客栈，叫小道客栈，不知道是玩家还是NPC开的，店里灵气充足, 住在店里能够增加功力。按店间等级不同，能增加一年到十年不等。睡一觉就能长几年的功力，更别说伤了, 都是小事儿。” 　　“还有那么好的地方呢？是任务地点吗？” 　　“哪有什么任务地点啊。就是开着挣钱的。只是不知道是怎么聚的灵气，是用灵器还是灵植，还是聚灵阵的。” 　　“啊，那住宿费得挺贵的吧？” 　　“可不是。最便宜的客栈，一晚上都要一万两银子呢。不过对咱赵哥来说，都是小钱儿了。”有队员拍马屁。 　　“钱是小事儿，能不能抢到房间才是大事儿。” 　　“嘿嘿，那你们不知道了吧？这次比武不是林家大小姐也参加了吗，咱赵少跟林大小姐是朋友，据说林大小姐在小道客栈包了一个院子的，借住几天，还算事儿？”一个赵哥的小跟班，一脸骄傲的显摆。赵哥就很矜持的端着个高姿态。 　　“不愧是赵少。我可是听说，楚白沈三家的少爷小姐都没住进去呢。”另一个消息灵通的又添一重磅消息。 　　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队员们的好奇心拉到最满，等在坊市七拐八拐的找到那个门脸很宽阔，但牌匾并不大，装修也不高调的门市的时候，还有队员好奇，“这地方怎么这么偏僻啊？我还以为那么牛气的店得开在朱雀大街的中央呢。” 　　“这才是没见识的话呢。朱雀大街上的门面，位置是好，可地方到底有限，哪有那么大的空间开客栈？再说了，这小道客栈是做精品的，不是谁都能消费得起。走的是质又不是量，要那么好的位置也是浪费。” 　　不管怎么说，因着这个位置，那队员还是将信将疑。 　　楚然这会儿正在客栈的大堂最角落的一桌陪着林大小姐吃饭。林染刚从比武大会下来，她也是在演武场定了包厢做观众的。这才第三轮，林大小姐练了三年武，又有她的各种丹药辅助，前三轮都很快就获得了晋级名额。半个时辰之前就下场了。楚然陪着一起回来的。大小姐从比武开始之前就哼哼唧唧的求了她好久，说比武消耗太大，得给她补一补。第一场下来装得跟没了半条命似的，她一说给准备了佛跳墙，立马满血复活，还必须得每天一盅。除了佛跳墙，每天得给她做好吃的，还不能重样儿。得亏宋大厨会得多，不然还应会不了她这些要求呢。 　　“快吃吧，吃完回家赶紧休息，明天接着比赛呢。” 　　“我要慢慢吃，好好品嘛。你又不肯下厨给我做，你要肯下厨，我直接在家里住着了，才不来店里折腾呢。”相处时间长了，林染也看出来，楚然是个颜狗，还最吃卖萌那一套，她现在动不动就撒娇。 　　“少来套路我，我又不是厨子，干什么天天围着厨房转啊？再说了，酥酪给你做了，果冻给你熬了，卤肉也给你做了。都做了那么多存着呢，随时想吃都有，够吃一个月的。还不够意思啊？”她可不是勤快人，除了肖先生，谁也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一天三顿的下厨房。 　　“是是是，感激不尽啦。顾屹都说我好多次了，不让老麻烦你，肖先生会心疼，他是一心疼你，不能把我怎么样，就压榨他，他现在比生产队的驴都累了。” 　　“可拉倒吧，你别替你们家顾先生卖惨了。就他那塑料体格儿，还生产队的驴呢？上班两小时休息一星期的选手。能不能别逗了？” 　　“哪有休息一星期，每天都有上班的好吧？这不是他身体不好吗？理解一下呗。” 　　“说到身体不好这个事儿，我有点儿不明白了，听肖先生说，顾屹的身体不是单纯的身体原因，还有些因果循环在身上？不是你都帮他挡了吗？咋还没好吗？”传说中的终极命硬就是顾屹了，要不是有一个命定姻缘的林染八字比他更硬能抗住他克，不只要注孤生，还活不到十岁？ 　　林染就撇嘴，“还不都是上辈人造的孽，你以为我家老头子老太太为啥同意把我送到异世长到成年的？还不是他们年轻的时候坑过顾家的老家主，又被顾屹他爸求过，欠人家的命还不了。以后林家到我这一辈就要绝后。他家老爷子以前也不是善茬，要不能报应到儿子身上，弄一个那样的命格吗？能恢复到现在这样，我都已经很努力了。大夫说，还是在起来待的时间太短，姻缘牵绊得不够深。等游戏做好，我还得带着他接着往任务时空里去，做任务做得越多，他身体才越会好。我可太难了……”明明最不爱做作务的人，背上了大包袱，必须得不停的去做任务，也是够了。 　　“你们六大家族，哪一个又是善茬了。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都快见怪不怪了。本事大不如不摊上，谁让你摊上了呢。受着吧。做任务也没什么不好的呀，我就挺喜欢做任务的。多有意思。” 　　越是了解，越发现，这六大家族，也是乱得不轻，没有省心的。肖玙摊上那么一个亲爸，招来肖琅母子两个搞得一堆闹心事儿，就够恶心人的。再看看别人家，什么子弟争产，父妻离心，内部相争的，都不在少数。并且，有一个算一个，别看对外一个劲儿的强调要与人为善，行善积德，积攒功德，提升运气值，可还是那话，慈不带兵，义不养财，那些大老板，哪个是清清白白的？六大家族的子弟楚然是没全见，就见过的肖林顾三家的，那小黑手真是一个比一个黑。说是报应，真不算冤他们。 　　“有什么意思啊，你是不知道我每次穿到的身份，一次比一次一言难尽。也就是我心态好，换成别人，说不定心态早崩了。唉，要是有你这个运气，那我也不愁了。你说你的运气咋就那么好呢？同样都是地球长大的，我到底比你差在哪了？” 　　呵呵，那这命运的事儿，我上哪知道去。 　　“你不是也都应付得挺好嘛。行了行了，知道了，会好好教你的，保 证让你以后遇到谁都有一战之力。” 　　说来说去，还不是套路她，想骗她的好东西还有修练秘籍嘛。 　　“嘿嘿嘿，然然最榜。然然最美，然然大长腿。走走走，回家，来个大保健不？我亲自给你做？” 　　呃…… 　　“能不能换个词儿？您这咖位的，小的用不起啊。” 　　俩人正在闹着，就听门口柜台有人缠着成叔不走，要找林大小姐。 　　成叔是原住民，只知道老板娘和大小姐的游戏名。根本就不知道她们两个的本名，哪知道谁是林大小姐啊。可他说不知道，那些人不信啊。觉得他骗人，非得让他找。 　　“赵乔，这儿呢。”林染一看，还真认识，就喊了一嗓子。转头低低的跟楚然解释了一句，“家里的旧交，见过两次。” 　　“那我先回家了。”楚然可不想参与别人的事。 　　“行。”林染也不想让无关的人打扰到楚然。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赵哥那一队人。一进到店里，就感觉到了空气格外的清新，人待在客栈里，全身上下都由里到外的舒服。 　　“林染，好久不见啦。之前跟你打电话，总是找不到你。”赵乔没有理擦肩而过的楚然，扫了一眼就过去，来到林染的桌边儿，热情的续旧。 　　“忙呗。顾大少身体不好，我不得照顾他嘛。你有事儿啊？不会是想让我比赛里遇到让你吧？那你是别想了，不可能的。我对武林盟主势在必得。”林染说话并不客气。 　　“哪能啊。当然要公平比赛了，我是那种会作弊的人嘛。这不是身上受了伤，想来客栈养养伤回回血，没有房间了，听说你在这里有包房，能不能借一间给我？” 　　“借呀？” 　　林染就看向赵乔，这家伙，口口声声错房子，然后绝口不提房费的事儿？便宜都让你占了呗？想啥美事儿呢？ 　　“嗯，可以吗？住一晚就行。”赵乔哪里不知道该提房费，要他不能提呀，他这个级别的公子哥儿，身上的才能有多少钱？这几年，都提到门派里了。非要付也不是付不起，可把钱都花完了，以后门派运营怎么办？ 　　“你被人骗了，我并不住在这里的。就是常来吃饭。没房子可以借给你的。”又不熟，凭啥借给你？ 　　“你不是这里的老板吗？” 　　“啊？”这回林染真惊了，“怎么可能？你看我像有本事来一家这样的店的样子吗？” 　　赵乔：…… 　　你可是林家大小姐呀，首富。你说这话，觉得我能信吗？ 　　还是说，这客栈，真不是玩家开的？是某个隐世仙门在凡间的经营？ 　　还真说不准。 　　算了，借不到就不错吧。 　　他也没有那个份量强迫林大小姐借给他房子。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说，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那怎么办呢，在酒楼里点了一桌子，吃了一顿，花了三千两银子，一直磨蹭到晚上酒楼都关门了才走。要不是看在他认识林染的份上，成叔早都让伙计赶人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订不到房子，就在酒楼里蹭灵气。 　　等把人赶走，成叔又见到了更不要脸的。那帮人根本就没走，而是坐在酒楼的窗户根底下了，打算蹭着外溢出去的一点灵气熬过夜。也是够能放下脸面的。 　　但他打错主意了，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他一个聪明人的，每天后半夜，酒楼关门之后，酒楼附近都有很多乞丐来蹭灵气的，这是丐帮的地盘，别人可抢不过。 　　至于说最后赵公子一行人有没有抢到位置，养没养好伤，就不是成叔关心的事儿了。这种人见得多了，没什么稀奇的。 　　成叔都不在意，楚然和林染就更不可能在意了。 　　回到家里，到了休息时间，就下线了。 　　肖先生和顾屹约好了，要带着她们两个一起吃饭的。 　　“是有什么事情吗？”林染是直性子，好好的，突然要四人一起吃饭，还不是在家里吃，没事儿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 　　“没什么事儿，我俩工作差不多完成了，不值得庆祝一下吗？”顾屹乐呵呵的，总算是完事儿了，可太高兴了。 　　“完成了？这么快？游戏不是才刚刚开始吗？难不成已经有人破碎虚空通关了？”不能吧？现实世界过也才过去不到半年时间，真有人能通关？就算是一辈子接一辈子的不停试，也就几十次吧？莫不是又来一个楚然这样儿运气暴棚的，一路开挂通的关？还是现实里是哪个大佬？哪家的客卿吗？没听说有这么牛逼的人物啊？ 　　“不是，仙侠界面都还没有打开呢，通关还早。是系统完善得差不多，能自动运行，不用天天盯着了。盯也不用我们这俩亲自盯啊。”零散的工作哪里还需要大少爷们亲自出马。 　　“所以，你俩不用去公司了，有时间进游戏了呗？”楚然是这么理解的。 　　得到了肖先生赞赏的眼神。 　　“欢迎欢迎。正好等我拿到武林盟主之位，就要组建门派了，你们俩来给我打工吧，封你们为我日月神教的左右护法，怎么样，够意思吧？”林染很高兴，又来强援，她能不美嘛。 　　“盟主？你确定？”肖先生不太相信。才学了三年，就想当武林盟主了？林大小姐有点儿狂啊。 　　“有然然帮我开挂，没在怕的呀。”林染别的不说，自己向来是不缺的。 　　“你这门派的名字，谁想的？土不土？”林家早都派了几队人马在游戏里文事武功的都没落下，大小姐一说成立门派，立马就能应者云集。肖家和顾家也不是没有动作的。 　　“土什么土，我没让你叫任我行就不错了。” 　　“行，你牛。那几家都有门派了吧？你们有什么消息？” 　　小道客栈，是有小道消息集散地的意思的。青楼酒肆也向来是收集消息的首选地。 　　“楚家建了凌霄阁，白家是江山盟，沈家就是苍浪堡。林家更倾向商业，各地都有钱庄，还建了清风镖局。肖家人还比较分散，干什么的都有。顾家在各地开的武馆。大概就是这样了。”六大家族楚然都给说了一遍。 　　“那咱家都有武馆了，你还建什么门派？多浪费资源啊？”顾屹忙着游戏公司的事儿，游戏里的事情都是让管事负责的。顾家的生意多了，他也不是什么都得知道得仔仔细细的。 　　“武馆是你家的，可不是我家的。咱俩还没结婚呢。再说了，武馆才能挣几个钱？要挣钱当然还得看我林家呀。而且，找江山，武馆有什么用？当然门派更威风。”林染雄心勃勃，她每一次任务的最初都是一样的雄心勃勃，计划满满。几次不成功，也还是初心不改。 　　“你有门派传承需要的功法吗？”顾屹直接核心，成立一个门派要收徒要传承的，没有功法传承那不叫门派，是公司。 　　“然然有啊。”林染理所当然。 　　楚然：…… 　　“事实上，除了教给你的那一套功夫，我也没有了。不过等仙侠界面打开，我到是可炼器炼丹。” 　　“这一套也行啊，多厉害的。”练得时候，看着跟跳舞似的，以为只是好看呢，参加比武了，她才发现，楚然教她的功法是又好看又厉害，简直完美。 　　“不行。这是肖先生专门教给我的，我才不要让它成为大路货呢。”楚然当场反对。 　　“啊？那咋办？我的日月神教要被扼杀在摇蓝里了吗？”林染有点儿傻眼。 　　“买吧。买几套功法，也能用。” 　　“拉倒吧，市场上能买的功法都烂得要命。再说了，能买到的功法，还能做传承吗？大家都能买，还传什么传？” 　　“也不是不能，我看好多小门派其实功法都差不多的。” 　　“那多掉价儿啊。” 　　“你要是非想成立门派，也可以。我还有其他的功法可以给你。”肖先生出声给了别的选择。 　　“你咋那么多功法？”林染好奇。 　　肖玙就看了顾屹一眼，“学习时空学到的。” 　　呵呵了，某些人，自己是病秧子，进任务时空也一样是病秧子，不能学武，就故意隐瞒不给爱人说吗？你这也太好面子了吧？ 　　“对哦，还有学习时空。”林染就不说什么了。 　　“切，你们什么眼神？看不起谁呢？我男版王语嫣不是盖的。你就说想要什么级别的功法吧，咱都有。”顾屹感觉到被内涵到了，立马为自己找补。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林染追问。 　　“我忘了，没啥用的东西，谁没事儿老想着……” 　　…… 　　行吧，你这么嘴硬，我们就姑且信一信，给你个面子呗。 　　“你们忙你们的，打打杀杀的，我是不去的，就乖乖在家做个小老板，给你们做后盾好了。”楚然先把自己摘出来。比武什么的，她一点儿也不想出风头，一点儿了不想欺负人。打江山就更没兴奋了，什么级别的领导都当过了，江山不江山的，真没啥想法。就是修仙，也修过了，有性格的人谁会乐意重复同样的人生啊。 　　“我可以做账房。”肖先生当然跟自家老婆站一起。 　　“我只能做军师和幕僚……”顾屹可怜巴巴的，他是很想陪媳妇儿去冲锋陷阵啊，这不是身体不允许嘛。 　　“游戏里人物角色不是数据吗？你不能给自己改一个健康的身体吗？”这是楚然问的。 　　“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别人当然可以，唉，我不行啊。” 　　“啊，对不起……”问到人家痛处了。 　　“不用，我都习惯了。再说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再跟我媳妇儿混几个世界，差不多就能跟普通人一样了。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吧，玄幻的东西，楚然也不想追究出来一个所以然了。 　　林染一算，他们一个一个的，都给自己安排的轻松活儿，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说来说去，还是我一个人动手，你们都只动脑呗？” 　　“没事儿没事儿，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怎么高兴怎么来呗。”楚然赶紧安抚，她是懒而已，真没别的原因啦。 　　“……也行吧。反正让我天天在家里宅着，我可受不了。”有人爱宅在家，就有人家里待不下，林染就是家里待不下的那种。 　　“这不就行了。加油哦。” 　　那必须得加油了。 　　不过门派什么的，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还是得把比武拿下。 　　所以，肖玙和顾屹进游戏之后，也只是在客栈里宅着，还是只忙林染一个人。 　　林然这老板娘做得，那是相当的敬业，说是做老板，就只做老板，一点儿江湖事都不参与。 　　哦，也不是全不参与。 　　在江湖越来越大之后，小道客栈也做为情报交易所存在，卖个消息什么的，也是生意。都是挣钱的事儿。 　　林染最终并没有拿到武林盟主。她练功时间还是太短了。再有丹药辅助也还是不够，她没在玄幻大陆长大这一点，太吃亏了。从基础上来说，比别人差了太多。前十的另外九位，都是大家族的子弟，从小在任务时空不断的学习锻炼，会得东西都比她多多了。练功的时间也比她长太多。 　　没有拿第一，也不影响她成立帮派，很快，破云宗成立，她自任了宗主。 　　“咋不叫日月神教了？”楚然在破云宗成立典礼上，还问林染呢。 　　“重名了。”理由就是这么简单又强大。 　　行吧，你赢了。 　　肖先生就着她的宗派名字，给找了一本就叫破云的功法，偏刚猛风格的。让她做门派的传承功法。 　　那做为宗主，她当然自己得会。林染就又开始练破云。她可没有一点儿不乐意的。能多学一套功夫，很乐意呢。 　　接下来，为了省时间，她练了几十年的功都没有下线。 　　宗主专注的练功了，那宗门的事务，当然就是被强行安了左右护法身份的顾屹与肖玙的事。肖玙还次要，主要是顾屹，非常习惯性的给媳妇儿打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12 23:55:11~2021-12-13 22:5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8章 网游之小老板4 　　“丫的, 沈兴不要脸是吧？” 　　林家钱庄在北方幽州城的分店被挤兑，临时调过去救场的银子半路被劫。派人过去探查，结果是沈家的苍浪堡下的手, 消息传回来, 林染气坏了。 　　“江湖争斗在所难免。”六大家族的竟争从来就没有少过。 　　游戏里也不例外。 　　不是你想安静的发展，别人就不会打扰你, 任由你顺利的升级，通关的。 　　“枯燥的升级打怪，也挺无聊的不是嘛。” 　　楚然是这么安慰林染的。 　　“也是, 那我就去会会他们。不就是抢银子嘛。我按江湖规矩直接去踢馆行吧。谁跟他一样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干, 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不够丢人的。” 　　能动手就别吵吵，是林大小姐的风格了。 　　然后, 人家就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你不跟着去啊？这么放心？”顾屹在家里悠悠哉哉的，吃着卤味儿就着葡萄酒, 一点儿也看不出媳妇儿要带人出去打架了。楚然忍不住问出来。 　　“有啥好担心的。这么多年了，我相信小染的武功打沈兴那样儿的, 一个能打他八个不是问题。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练功几十年，在业火红莲加持过的灵气充足的环境下，成百上千倍的加成, 便是木头也能练出一个高手来, 何况林染还不笨, 武功已经堪堪在破碎虚空的边缘，卡在了空破的契机上。一旦让她突破, 就能打破仙侠结界，成为武侠人间界的第一人。 　　楚然再一次对他玄幻大陆上的男人们对另一半的放心程度表示惊讶，肖先生是这样, 从在洪荒那时便是，一点儿也不觉得他自己天天宅在小木屋里练功，外面什么事情都交给她有哪里不对劲。到了顾屹这儿，还是一样，媳妇出去打打杀杀了，他这小酒儿喝得，太惬意了吧？玄幻大陆是把男女平等发展得很彻底没错啦，但怎么看着这么不顺眼呢？ 　　“卤味儿与白酒更配，你配葡萄酒，不伦不类了。”楚然没好气。 　　顾屹先看了肖先生一眼：你老婆犯什么病了？ 　　肖先生耸肩：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呀。你连自己哪里有问题都没意识到，还有得学呢。 　　“嫂子，小的哪里犯错了，您直说，我改还不行吗？” 　　顾屹也懒得猜了。 　　“媳妇儿都去拼命，一点儿都不担心，找你们有什么用？” 　　无辜被划到们里的肖先生表示：我还是有点儿用的…… 　　但这个说法顾屹就不服了，“不是，嫂子，咱得讲点儿道理吧？就我这样儿的，我跟去除了添乱还能干啥？去让对手垂死挣扎的时候拿我当人质威胁小染吗？还是去让她分神？因为要分出来一部分注意力照顾我而不能全力对敌？咱们正常人的思维不该是从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的出发点考虑问题吗？” 　　楚然：…… 　　“那林染要是有危险呢？” 　　顾屹就更不理解了，“就对付一个沈兴，能有什么危险？而且，就算有危险，我去了也没用啊。我去了只会让她更危险不是吗？” 　　怎么感觉这个姐姐在引导他往同归于尽那个方向走呢？顾屹又忍不住看了肖先生一眼，你这找了是什么媳妇儿？不会是哪家派来的卧底吧？ 　　肖先生：你那什么眼神？我媳妇儿哪里不好了？不就是有点儿傻白甜吗？这才哪到哪？因为原剧情天天看我要出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呢！切，还不是你个拖油瓶，要是你跟我一样英明神武，能当老婆大靠山，大依靠的，不就没有这个烦恼了？我跟去哪里都只会是助力，不是拖累，我媳妇儿会这么惯性思维那也是被我的武力值惯出来的。你能吗？哼。 　　顾屹从肖先生的眼神里读出了鄙视？他就不想再接着读了。“嫂子，那什么言情小说的世界，还是少去，对大脑发育不太友好……” 　　楚然：…… 　　“你丫的，想说我傻，还是想说我笨？我都没说你只会拖后腿呢，你还来嫌弃我了？你把肉放下，我不给你吃了。天天来我家白吃白喝，还嫌弃我？” 　　立马不乐意了。 　　“别别别啊。店里我们家也有投资的，怎么就白吃白喝了？”顾屹抱着肉就跑，虽然跑几步就喘，在酒楼里灵气充裕，还是可以滴。 　　“那是林染投资的，不是你投资的，你脸皮咋那么厚呢？你俩结婚了吗？就你这样儿没心没肺的，林染能不能看上你还不知道呢？还你家？想啥美事儿呢？”楚然后面不怎么认真的拿着算盘追他。 　　“这是咋了？然然，他怎么惹你了？” 　　正追着呢，林染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啦？” 　　“就打沈兴，能费什么事儿啊？几分钟的活儿。你俩咋了？” 　　“嫂子为你打报不平呢！”顾屹扶着桌子，一边喘一边回答。 　　“啊？啥不平？”林染懵懵的。 　　“嫌弃我没有陪你去呗。” 　　“我可不用你陪我去，不够拖后腿的呢……” 　　楚然：…… 　　行吧，是我多管闲事了。 　　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你俩真般配。 　　林染找到了踢馆的乐趣。 　　之后带着破云宗的弟子开始了挑战各大门派之旅。 　　一年之内，连挑了七十八家大小宗门。 　　这得亏还是在游戏里，有传送阵，要不然，光是在路上，时间都不够。 　　虽然没有武林大会，也没有挑战赛，这一顿骚操作下来，林宗主也成了隐形的武功天下第一。 　　开始有各大高手主动上门找她了。 　　破云宗说是宗门，但没有领地，总部就在长安城，在武馆一条街上，林家镖局的隔壁买了个宅子，就是破云宗的办公地点了。弟子们日常练功就在那里，工作就是在镖局。根本就没费多余的心思去找什么灵山大川，只等着灵界天启之后一步到位呢。 　　挑战的人找不到宗门所在，就都直接到林家镖局里找人，当然了，也不算找错地方。那林宗主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来了都要接受挑战的，有事弟子付其劳，肯定是门中弟子先上，大部分的人连弟子都打不过，还挑什么林宗主啊。这些事情，林染在外面忙活顾不过来的时候，就都是顾屹的事情了。 　　“要两间上房。”这天，客栈里来了一位一身仙气的姑娘，进门到柜台上放下一块很好看的石头，能感觉到有灵气溢出，开口就要两间上房。 　　“姑娘，我们这里只收金银的。”楚然看了一眼那石头，没有收。她空间里那种石头多了去了，干什么拿石头来糊弄人？ 　　到是一身浅蓝衣裙的姑娘很诧异的看她，“金银能有灵石值钱吗？” 　　“灵石？”这两个字她知道，修真小说里的硬通货嘛，原来这就是灵石啊？楚然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灵石，还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你不认识灵石？”蓝衣服姑娘更觉得奇怪了，又往楚然身上看了两眼，这人怎么回事？明明身上有修练的灵力流动，功力还看不出深浅来，店里还有灵植提升灵气，一切都是仙门的行为，她说她不认识灵石？在装傻吗？ 　　“现在认识了。但我不知道灵石与金银的兑换比例，麻烦稍等，我让人问一下。”成叔也不知道，楚然只好找了一个伙计，到前街米店去打听一下。仙门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辟谷的，也需要买米，估计米店能知道。小伙计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米店还真收到过灵石，说是一个灵石能兑换一百两黄金，也就是一千两银子。 　　“那很的抱歉了，咱们小店的上房要八千两黄金一晚，你这个只够订大通铺一晚上的。你还要订吗？”知道价值了，那也得一视同仁啊。 　　“你什么店啊？抢钱吗？”蓝衣姑娘先是惊诧，然后就是不信，再之后啪的一下就拍在柜台上，回头去叫门外的人，“师兄，这是家黑店，要坑我的灵石呢。” 　　哟喝？小丫头，没看出来，你还挺茶的呢？没钱你就承认没钱呗，还赖我们黑店？你见过黑店吗？真的是。 　　随着她这个话音落下，门口就进来三男两女，为首的男子也是一身浅蓝的衣衫，腰上配着剑，剑眉星目，温润如玉，比最开始进来的姑娘更有仙气。他脚一踏进门，停顿了半秒，才走到柜台前，先训师妹，“师妹不可乱说。”又转头对着楚然，“老板，不知是哪家仙门的门下？在下戌珩派弟子赵潜，受凌霄阁门主所请，来长安除魔卫道，还请同道多多照扶。” 　　这人态度看着是不错的，但上来就报师门，又提了凌霄阁，楚然是不知道他师门在修仙界多牛，但能这个报了师门，还报名字，正常理解就应该是修仙界有名有姓的存在吧。但凌霄阁，楚然是很熟的。楚家在游戏中的势力嘛，号称是天下第一阁，势力遍布各大城市，各行各业，肖家是玄幻大陆的第一家族，林家是首富，那凌霄阁就是游戏当中的第一家族加首富。势力相当的大。他开口就提楚然，楚然要是不知道他这是在仗势压人就怪了。 　　可惜了，他这找的势，对楚然来说，真没啥用。“我跟任何仙门都没有关系，仙长误会了。凌霄阁虽远在燕栖山，想来仙长们想去，也不过是须臾之间，小店与凌霄阁无怨无仇，更不认识什么戌珩派，店里的住宿费用也向来如此，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的，并没有为难谁。” 　　楚然有点儿猜到了，顶尖的武者武力值越来越高，离破碎虚空越来越近，仙凡之间的结界越来越薄，已经开始有风声传出来，某某家有先人在仙门修行的话。那有势力的门派能请下仙门中人来，也不是没可能。凌霄阁请人下山，不去他们在东南的燕栖山，反而是来了长安，目标很大可能是这一年浪到飞起的林染，他们自己打不过，就找来跨了一个维度的打手下来欺负人？ 　　赵潜看向墙上的房价标识牌，这东西不可能临时做出来，故意开罪他们戌珩派也没有意义。“是我师妹鲁莽了。那就定两个客院吧。”随手就从袖子里拿了一个储物袋放在柜台上。两千灵石，对于仙界排名前三的大宗门内门弟子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楚然看了一眼那个在她眼里，级别纸到完全无法入眼的储物袋，还好意思拿这出来装逼呢？是听她说了不是仙门的门人就拿所谓的修仙法术来唬她吗？她说不是仙门的人，可没说她不懂仙法，不会修练啊。 　　这帮孩子，咋这么单纯呢？ 　　抬手就把储物袋拿起来了，随手往收银的抽屉里一扔，把多出来的两个直接提出来，放在柜台上，“多出来的灵石，你收好。小球儿，带几位客人去酉院，亥院。” 　　叫小球的小伙计听到，小跑儿着过来带人，楚然又装似无意的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凤凰洞的火晶出来，随便扔到桌子上。 　　已经转身要跟着小球往后院去的几个仙门弟子，感觉到了火晶散发出的火系灵气，最开始进门定房的姑娘马上转身，眼睛盯着火晶石都疑不开了，手里拉着赵潜的衣袖，拽啊拽。 　　“老板，这枚火灵石卖吧？我愿出一万灵石，可否割爱？”他说的是下品灵石，一万个下品灵石也值一个上品灵石了。一个上品灵石换一枚有属性的灵石，还是很划算的。毕竟有属性的灵石不易得，品质这么好的，足够一个资质好的火灵根弟子筑基的。 　　“什么？”楚然装不懂。 　　赵潜就指着柜台上的火晶，“火灵石。” 　　“啊，这也是灵石吗？这个很普通啊，不值什么的，不过就是能发热保暖，我家都是用这镇在地板下取暖的。哪好意思拿这些石头卖钱？不卖不卖。”不是装逼嘛，谁不会似的。 　　戌珩派弟子：…… 　　你家拿火灵石铺地？取暖？ 　　吹什么牛呢。 　　“那老板能把火灵石都卖给我吗？有多少我收多少。”赵潜虽然也不信她能有多少，但还是不想错过任何机会，若能买回去几块火灵石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我家可有一座山呢，你都能买下吧？算了算了，家里肯定不卖的。” 　　“老板只管出价就是。”赵潜拿出来大派弟子的范儿。 　　“不卖。”楚然说着，上手把那火晶收了起来。撩完人就收。 　　她这样儿说，赵潜就制止了几个师弟师妹还要再纠缠的动作，先带人去了客院，“不急，等咱们挑战完了破云宗，再从长计议。” 　　果然是被凌霄阁请来挑战林染的。 　　入住客院之后，就有两个弟子上街去打探消息，之后就直接上了林家镖局的门，送了拜帖，要挑战林宗主。镖局每天都得应付几个上门挑战的，已经很习惯了。也不用他们等，当场就有弟子出来，先过了他们的关再挑战宗主吧。结果弟子们没有能抗过十招的。修仙的，和纯粹习武练体的，还是不一样的。这还是戌珩派的弟子没有动用任何法宝的情况下呢。要是用上法器，那是一招都接不下来的，没玄念。这一遭下来，弟子们肯定得重视了。 　　“我已经厉害成这样了吗？都招来仙门的挑战了？”林染收到消息就回了长安城，回到家里，还感慨呢。 　　“是楚家不讲武德，明知道打不过你，又怕破云宗做大，找来仙门的人出头。能被金钱收买的仙门，也不会是什么上得台面的大门派，不够丢人的。”顾屹忿忿不平，什么玩意儿，他们就没钱吗？破坏游戏规则的，都是狗。 　　他这回还真猜错了，戌珩派还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正经有前三大门派。主要是，各大门派的仙长已经预感到仙凡结界即将解除，仙界将涌入大量的修士，为了保住门派的地位，都在提前派弟子下山打探消息，提前埋线，寻找有仙根仙缘的弟子。赵潜做为掌门的亲传弟子，此次下山，受凌霄阁所请只是个借口，更主要的就是来探查人间的情况。 　　“不用怕他们，不是教给你修行的法术了吗？这个给你，你戴在身上，什么仙法都使不出来，只能靠纯武力跟你打，没关系的。他们打不过你。”楚然给林染吹定心丸，还找了一个缚灵锁给她戴手上，能锁住灵力的，在她方圆十米之内，一切仙法都消除用不出来。当然，修为足够高是锁不住的。但赵潜几人显然修为不够。 　　林染看着手腕上小小的锁状持饰，目不转睛的看了好半天，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子一软，往地下一坐，就抱大腿，“然然，你是什么气运之子吗？为什么你什么都有？是不是偷偷的成仙成圣了？”羡慕哭了有没有。 　　“干什么呀，快起来，太丢人了。”楚然简直没眼看。 　　“我不管，你得罩着我。”都抱大腿了，还管什么丢人不丢人啊。 　　“不是一直罩着你嘛。” 　　哦，那也是。 　　这么一想，林染扑噜扑噜身上不存在的灰儿就站起来了，笑得眼睛弯成一个小月牙儿，抱着人不撒手，“那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呀？” 　　那我的好东西可太多了。楚然想了想，找了一下，翻出来一个她一直戴着的针线包一样的一个针线包。是她自己做的，但是布也是当初与后土一起织出来的。针和线也都是一样的。 　　“这个给你。”又给说了一下用法。 　　林染一听，武器居然是针和线？“你是想让我做东方不败吗？我不想练葵花宝典……” 　　楚然就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东方不败是自宫的，你也是啊？这是神器，神器你懂不懂？随便拿去哪个守门，都能让镇门之宝的存在。你要不要？不要拉倒，还我。” 　　“要要要，怎么不要呢。我这不是觉得有点儿娘娘腔嘛。你有没有什么威武霸气的，能给咱们破云宗当镇山法宝的。”林染一脸谄媚的笑。 　　“娘娘腔？你不是女的？还娘娘腔？”这什么女人？什么鬼论调？ 　　“反正这是我最好的法宝了。你想要的什么威武霸气的，跟这个都比不了。”她也不算说假话，青箫到是好，水果刀啥的也好，青莲簪更好，再不是不能给她嘛。 　　“要要要，随便拿个什么就好了。不用神器那么浪费啦。”当然得要了。 　　楚然就要空间里翻腾，想着怎么才算威武霸气呢？找来找去，翻腾出来一把大刀，是她在现代时空时候无聊，照着游戏里面特别夸张的道具炼出来的，超夸张，很土味。 　　“这个好，太霸气了，我喜欢。” 　　结果人家林同学很喜欢。 　　这审美…… 　　“行吧，你高兴就好。” 　　“唉，跟你一比，我简直就是个废物。老是占你的便宜，贪你的东西。我自己啥都没有……”林染也挺郁闷，看看顾屹，一顿感慨。 　　顾屹能咋办，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嘛，他也知道欠人情啊。这不是一直跟肖玙合作，已经搞掉了肖琅母子，也让另外三家损失惨重了嘛。那做任务的时候，他们就是手黑，仙侠时空根本就选不了，有啥法子呢。运气这个事儿，是受功德影响的，就得一点点洗，不是着急的事儿。 　　“没关系啦，咱们是朋友嘛。刚好我有，又不是让我拿命去换。那你不是也给买了好多东西嘛。” 　　不只是游戏里的宅子，店铺，都是林染出钱买的，出了游戏，林染就更不差钱儿了，恨不能天天成山成海的往她家里送东西。 　　林染撅着嘴，“你又不缺……” 　　她送的东西，都是楚然也能消费得起的。但楚然给她的，却是她没办法得到的。 　　“那你要这么算，咱朋友就没法处了。” 　　朋友之间，哪能算得那么清楚。跟兄弟姐妹之间都是一样的，算太清楚子，情份就该没了。 　　“好吧。等我把运气洗得好一点，能去仙侠时空了，你要什么，我做给你。” 　　“好好好，那你努力呀。” 　　楚然心里想着是，就林染这爱好打打杀杀，凡事能动手就不吵吵，一路往前冲的性子，功德也不太好攒吧？看上去他们几大家族好像功德方面都不太富裕的样子。 　　努不努力的，都是后话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应付眼前。 　　有了缚灵锁，戌珩派当然是没能把林染怎么样，被打得灰溜溜的回了山。 　　那林染也不是被算计了还不还手的脾气呀。 　　带着人就奔凌霄阁去了，从山门打到议事堂。把阁主给按在地上摩擦了才算完。 　　不知道是不是她越级碾压了，还是缚灵锁开启了仙侠结界。反正是这一战之后，修仙界结界就找开了，之前的全民习武的局面，一夕之间就转向了全民修仙。各大仙门下山挑选弟子。人界大大小小的门派、家族想方设法的把子弟往仙门送。没有门派的玩家，也想方设法的往仙门里挤。看上去只剩下原住民的平民们没受太大的影响，该怎么样，还是怎么生活。 　　“是时候回桃源谷了。”结界已开，再在长安城待着，也看不到啥大热闹了。搞不好，因着之前的灵气客栈，还要被各种势力觊觎。不如回桃源隐居呢。有林染一个在外面折腾就可以了。 　　“要不，把破云宗放在你那桃源谷里？行不行？” 　　林染问楚然。 　　桃源谷也不是她的，而且，“桃源谷里有桃源宗了，不知道会不会让你去呀。你去问问吧。” 　　那么大的山谷，从头到尾几千里，完全能容得下几个仙门的。 　　林染一听，“行，那我就去问问。咱们先回去，看看情况。” 　　也好。 　　就这样，楚然在离谷几年之后，再一次回到了何家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79章 网游之小老板5 　　何家村, 楚家的小木屋保持得很不错。村民们数年如一日的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一起回来的，就是四个人，外人一个没带进来, 楚然不想惹了村民们的反感。 　　“这就是你家啊？”林染在楚然的小院了里转了两圈, 新奇得不得了。 　　“是啊。我在这里生活过好几天，其实也还行。”刚进游戏到第一次可以下线之前, 可不是一直在这里编筐捕鱼嘛。 　　“是挺好的，这环境是真好。”肖先生很满意，他什么样的环境没住过, 这里是真的很有点儿仙境的意思, 相当不错了。 　　“环境是真的好, 就是条件，是不是简陋了一点儿？”顾屹与林染一样, 并没有做过几次任务呢，也还吃过什么苦。虽然手气不行, 有金钱弥补，身份虽然不能尽如人意, 但也都不低的。 　　“简陋不怕的，随时都可以改造。”楚然又把洪荒的小院子放出来，跟肖先生交代, “你先带他们两个熟悉一下环境, 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我去给村民们送礼。” 　　顾屹哪好意思让肖先生陪着, “我们住石屋就好了。不用管，让肖玙陪你去拜访村民吧。”他们俩虽然没有仙侠世界的东西, 但也做过任务的，空间里日常用品金银啥的都不少，也都是精品。装饰房间没问题的。 　　那也行吧。 　　之前小院外后土住过的石屋被改造成了客房, 其实住凉亭里鸿钧给扩展出的那个广场里的房间也行，是他们俩不愿意。觉得住在院子里打扰主人，住邻居感觉就好多了。 　　肖先生就陪着楚然，一家一户的给送礼。特别是左右邻居，都是这几年帮着照看过小院的人家，好米好面的送了不少。钱财什么的，村民们完守着山谷真不缺。就是出谷去买日用品怪麻烦的。送这些最实用。遇到两家子女要成亲的，又给送了布匹绸缎，和两样首饰，那就更好了。一圈走下来，对于村里多了两个新人的事，就都没什么意见了。村里本来也不是家家户户挤着住的，相互之间都有一点距离，楚然提了一下要改造她的房子，也没人说什么。这几年在外面，也不是完全不通信，每年都有江家商铺往谷里送东西，随便的，楚然也给村里捎东西捎钱的，都知道她在外面挣了钱。想把房子建好点儿，很正常。 　　村里人都拜访完了，该去看看江子游了。当初刚进长安城的时候，没少麻烦江家商铺的人，之后的几年，也多有合作。江夫人用的那些药，楚然也都给找到让人送回来了。不过并没有什么任务奖励，肖玙和顾屹也都说，这游戏并没有设置任务体系。证明之前是她想多了…… 　　来见医侠，顾屹与林染也一起来了。顾屹的身体，有个求医的借口，林染算是江湖同道。并不算突兀。江夫人身体已经好了，见到的是挺着大肚子的丰腴的大美人。 　　果然美人胖了也还是美人，还因为气色好，看着越发的好看了。楚然和林染两个盯着人家看，看大美人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多亏了然然的帮忙，三心三花才那么快找到。” 　　江子游开口跟楚然道谢。 　　“您太客气了，我就是开客栈，消息灵通一点儿，也不过是得了消息告诉江掌柜一声而已，真没做啥。反倒是这几年，得了江掌柜的许多照应。”说着把用空间里的洪荒玉山和水晶山上的采下来的玉石做成的一个出水芙蓉的摆件拿出来，“这个是我送给未来少爷或小姐的礼物。” 　　江子游是识货的，当知道看出来东西好了，“这太贵重了，怎么好收……” 　　那你要觉得贵重的话，正好，我们这不是求医呢嘛。 　　江子游到是没端着，给顾屹把了脉，他这种的，是胎里带着的弱，还不是病弱，非得说原因，得往一诅咒那一类去靠了，把不把脉的，其实意义真不大，“若是有仙门法器常带在身上，许是多有益善。” 　　没给开方子，江子游只给了这么一个建议。 　　看来，这医侠的名号还真不是徒有虚名，确实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江大夫可知道桃源宗的情况吗？” 　　病也看完了，礼也送了，江若惜还做了好大一桌子的菜招待他们，饭后要离开之前，林染才以江湖人的身份问了一句。 　　“前年我求上山去，门内仙长见我赤诚，赐下一棵上品的蕴灵草。内子的病能痊愈，也多亏了有蕴灵草加持。之后再没有过接触。” 　　“那您是知道上山的路了？”林染追问。 　　江子游就摇头，“那仙门看着在眼前，却怎么都攀不上去。我那次是山上摔下来，受伤晕倒，被仙长救下了，才得以进山的。下山的时候，也有小仙童来送，出了山门就在山下了。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不过在山上隐约能闻到药香，想来该是炼药的宗门吧？” 　　有这些消息也好，不算是白跑一趟。 　　其实那些什么进不山的幻像，不过就是护山大阵，阵法而已。对楚然和肖先生来说，不算什么的。 　　“要不，你们在家等等，我们先去探探虚实？” 　　那也行啊。 　　林染与顾屹两人就很安心的在家里等着了。俩人还都不会做饭，想做点儿家务都不成。想来想去，一人拿个鱼杆，去河边钓鱼吧，楚然作的水煮鱼和鱼羹都是绝顶美味，至少先把材料给准备出来。 　　结界已开，又是在有仙门的山里，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楚然直接取了一叶飞舟的法器出来，飞到了桃源宗山门外。也没偷偷摸摸的探查什么，而是正式的拜下，下的拜帖。 　　等了老半天，才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儿，梳着童子髻，连蹦带跳的帮到山门口来待客。 　　这也不像个正经宗门该有的样子啊。 　　拿了拜帖，又蹦蹦跳跳的跑回去了。等了更长的时间，楚然都快睡着了，小童子才回来，领着他们进山。 　　山里风景很好，有枫树林中的木屋，还有更往上的石屋，主院的亭台楼阁一看就不是人力可为，很精致，很漂亮，都是木质的结构。山中灵气也很充足，只是房屋有些破败，地也荒了。远远的能看到几片药田。还真是个丹门。就是这日子过得有点儿惨。一路上也没有见到一个修士。 　　进了主院，见到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但盼不了楚然与肖先生，这都是用药维持的假像，此人已经行将就木，油尽灯枯。 　　“仙友，我是山下何家村的猎户楚家的……” 　　大叔点点头，看上去像是认识她的样子，“以前见过你父亲几次，是来求药的吗？咳，咳，咳……” 　　态度很好，边说边咳。 　　楚然就摇头，“不是。结界重开，各大仙门都在招收弟子，我们是想着近水楼台，来拜师的。” 　　她这么说，大叔可不信，“你的修为，哪里还需要来拜我？我可教不了你。” 　　楚然点头，“确实是。但我是自学的，总得有个正经的师门传承，主要是想来借一下贵门的名号。” 　　她就实话实说了。 　　大叔又咳了两声，“我这桃源宗，三百年前，到也还算兴盛。只是近年没有资质好的弟子，早已经摔败了。如今只剩下老朽，寿元将尽。还有一个小童，是几年前出山办事时捡到的孤儿。说来不过是个空壳子，你们若是想要，搬进来住就是了。只是要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 　　“山上有我宗门前辈的牌位，不要丢弃。还有空青，希望你们能够收留他，让他继续待在山上。” 　　“好。”这都是小事。 　　“这是护山大阵的灵石，你们拿去吧。什么时候要来便来。” 　　大叔拿出来一块巴掌大的白玉，交给肖先生。 　　“您已经筑基巅峰的修为，为何不结丹？” 　　一个宗门，只剩下两个人，老的还人有筑基期，真的是太寒碜了些。关键还是个丹门，就是用丹药堆，也不至于连个元婴都堆不出来吧？楚然都想不明白。 　　大叔就看傻子一样看她，“整个仙界，总共就那么几件像样的防御法器，都在大宗门的手里，没有防御法宝，劫雷是扛不过去的。你当这桃源宗是怎么末落的？正是当年被人上门抢夺法宝，长辈们才陨落的，剩下的师兄师姐离山避难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外门弟子，无处可去，只能留下守着山门，这些年，其他人也都先后的离世了。若是有可能，我会不突破吗？”打人不打脸，这姑娘怎么二乎乎的？他要是有那个能力，还能混到这个熊样子？连炼药的方子都只会最基本的，还想突破呢？能筑基他都是留下的几外师兄弟当中的天先之子了好吧。 　　“那要不，我给你护法？你突破一下？”好歹这人也自己守了三百年，不可能是个笨蛋傻瓜的，有个对仙界熟悉的顾问，能省不少事。 　　换成大叔惊讶了，“你给我护法？你行不行啊？” 　　“那得看你敢不敢试啊。” 　　“那我还是不试了。” 　　“你都这样儿了，有啥不敢试的？活三天和活五天有啥区别吗？” 　　“不是，我是没有突破的药。” 　　“炼啊。” 　　“……不会。” 　　可真行。 　　楚然都没脾气了。 　　“行了，你回去接顾屹与林染上来，我护着月见前辈空破吧。”肖先生没眼看了，直接一锤定音。楚然给拿了一颗当初在西游时空时黑太上老君的仙丹，交给肖先生。肖先生拎着这位到月见的大叔就去闭关了。有他护法，没什么可担心的。结丹成功，他又能多一千年的寿元，且有的活呢。 　　“小空青，你陪姐姐下山接人吧？”楚然跟小童子说话，怕他自己留在山上害怕。 　　“我也要给师父护法。”空青不知道怎么护法，但是显然不放心他师父。 　　“不用，你师父要结金丹，会有劫雷的，很危险，咱们还是离远一点好。”楚然吓唬小孩儿，其实哪里用躲，这里有房屋呢，结丹功成的时候，肖先生肯定会把人带到山顶没有人烟的地方去的。 　　“那师父是不是也有危险？我不走。”还挺有情义。 　　“师父没有危险，肖前辈在给他护法，肖前辈很厉害的。” 　　楚然边说，边把小朋友领着就下了山。 　　林染与顾屹听说她直接捡了一个仙门，人都麻了。林染哭唧唧，“你这是什么运气啊……”再一次羡慕哭了。 　　那这真是没办法的事儿了。 　　上山不用带别的，把小院儿收了就行。然后带着他们两个，坐上飞行法器，就能直奔桃源宗。 　　坐上飞行法器的两人，又是大呼小叫的，林染再一次感慨楚然简直是大富婆，怎么什么都有。 　　把楚然给捧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答应她，在这游戏里一定帮她多收集一些物资，好让她不用老羡慕别人了。 　　“说话算话啊。” 　　那必须得算话啊。 　　此后在游戏当中，楚然很好的实现了自己承诺，把一个打江山的升级爽文套路的游戏，生生的给玩儿成了种田文生活流儿。林染一路打打杀杀升级的时候，她就在后方，种地种药，炼药炼器，给她攒了许许多多的家底子。 　　游戏嘛，怎么玩还不是玩，一人一个风格的事儿。 　　同样的，游戏嘛，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还是得过，日子也得过呢。 　　楚然在玄幻大陆的庄园完全收拾好，能搬家了。她与肖先生的婚礼也该准备起来了。一边准备婚礼，得空了才玩玩游戏。 　　肖家是大家族，三亲六故的很多，肖玙是下一代家主，婚礼更是怎么重视都不为过。正式的婚礼，当然要古风的才有意境，中国人才不搞什么西式婚礼呢。刚好自己的大庄园建好了，正宗的古典风格，办个古典的婚礼，很应景。楚然在玄幻大陆没有亲人，三婚六证的可以省下了，就单准备婚礼就好。最重要的就是准备婚服，这个当然不能假他们之手，楚然坚持要自己做，她也是跟后土一起学过织布纺纱绣花的好吧。 　　“要不，咱们去做个任务，放松放松？你这整天针线不离手的，我看着都累得慌。”肖先生心疼了。 　　“在游戏里也很放松吧，干什么非得做任务？”游戏里都快成了后勤主任，不知道多轻松。 　　“在游戏里待太久了。换个环境。我刚刚发现，任务系统新出了盲盒任务，我想试试，可手又太黑了。你的运气好，抽得差不了，想不想赌一把？看看能去个什么样的世界？” 　　哎哟，这任务系统行啊，为了骗大家去做任务，连盲盒都搞出来啦。 　　“那行吧，那我就抽一个？不过得先把姻缘线关了，不然我也怕扛不住你坑啊。”看看林染，自己就不欧，再被顾屹拖累，多惨的。 　　“好好好，那咱们就跟最开始一样，全靠命运了。看看什么时候才能遇到。” 　　听着还挺刺激的呢？至少进任务，有个目标了不是。比进去干啥的都不知道好多了。 　　就这么定了。 　　走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开新地图了 　　是我想了三年多的故事，一直超级想写，一直没有机会，终于能写了。 　　一会见儿 第180章 我在末世有两座城2 　　楚然这一次醒过来, 发现，不接受原身的记忆也没什么影响。 　　因为原来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 　　所有，什么父母不待见, 独自生活。先天生怪病, 身上总是分泌出臭哄哄的黑色的“汗”，一天要洗几次澡。在室内待超过三个小时, 身上就会有怪味儿，不能待在人群里。什么医生说她活不过十岁，却没病没痛的活到了二十五。等等吧, 都不重要了。 　　跟一觉醒来, 整个城市的时间都停在了清晨太阳还没有升成某个时间点, 一切都这静止不动，只剩下她一个人比起来, 那些都是小事情。 　　更大的问题是，楚然是抽任务盲盒来的这里, 什么背景资料啥都没有。原身的记忆没用，未来没谱儿。城市静止, 只有她一个人。 　　这怎么弄？ 　　想找肖先生都不知道去哪里。 　　原身已经在城市里逛过许久了，不然也不会知道时间静止，没有别人后绝望了。 　　绝望楚然肯定是不会绝望的, 她是来做任务的, 不管开局空间多变态, 总地有一个出口，慢慢找就是了。 　　先给自己把了把脉, 这身体…… 　　说没病也没病，各个器官都非常的健康，从外在到内在, 都非常的健康，完美。连身材都是最优的比例，皮肤白到发光，更是细腻到几乎看不到毛孔，光滑如上好的瓷器。这一个小伤口都没有。 　　说有病，也有病。代谢太好，太快了。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不吃不喝，只呼吸进身体的空气当中有杂质都能代谢掉，能过汗液排出体外的程度。所以记忆里才会有身上总是臭臭的记忆，那这跟洗筋伐髓似的，往外排毒素，能不臭嘛。毒素都排出去了，身体才完美无瑕。 　　那这算有病还是没病呢？ 　　还真不好判断。 　　不过只要健康没问题，排毒的事儿，对楚然来说好解决，不吃城市里这些杂质太多的食物就好，空间里的都是有灵气的，不脏，就没问题了。至于空气当中的杂质，可以忽略不计了。 　　搞清楚身体状况，接下来就是找出口，得先从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出去才行。 　　原身是用脚丈量，一个门一个门的试，每一扇能打开的门都试一下，看看是不是出口。但显然不行，本来能打开的门就不多，便是开了，也没有任何不同。 　　楚然决定换个法子。 　　路上停着许多的车。时间静止，司机乘客消失了，车也不动了。刚好，车钥匙都在，车门都没锁，选了一辆看上去很新的，样子也是也喜欢的车，找开车门，上去就能直接开。延着记忆里出城的路往出城高速上走。一直开，就不会没有尽头。 　　出了闹市，路上的车就不多了。时间停止的节点很早，天亮了但太阳还没升起来，还没到五点钟，市里车其实也不多，都都没挡死呢。开了半小时，就到了郊区，再往外走，建筑物就越来越稀少，越来越简陋，渐渐到了工厂区，车市，再往外，就该是高速收费站了。 　　但是没有路了。 　　就路突然消失，眼前也是一片迷雾，像是一堵看不见的墙。 　　走到近前，走不动了，抬手一试，果然有墙。 　　有墙有就行啊。 　　有墙就得有门吧？ 　　楚然把车扔下。就用手擦着墙，一步一步的向左边走。打算走一圈试试。 　　城市很大，这是一座很有名的海边一段大城市。楚然以前就来过，原身又在这里生活过二十几年，很熟悉了。用走的走一圈的话，可能一个月都走不完，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有一个方向就要先试试。 　　走啊走，走啊走，这身体是真好，再加上有灵气的食物补充，就不怎么会累。时间是静止的，也没有日出日落。累了歇一会儿，困了就从空间里拿了床垫被褥出来找个空地放下就睡。睡了行李一收接着走。时不时再给自己来个清洁咒，也不怕身上臭。 　　足足走了大半个月，一直推着雾墙的走，突然推空了。 　　回头看看环境，脑子里过了一下城市的地图，得，这都走了三分之二圈了。当初要是往右侧走，几天前就找到出口了。要是运气再好一点，没选没高速口，而是选南高速口的话，连一天都不用等，直接开车都能开出来…… 　　难不成，她这运气是用完了？ 　　穿过迷雾，入眼还是城市。是一座更繁华的，超一线的大都市，还是在市中心的城市广场上。回头再看，迷雾散了，但那道雾墙变成了透明的墙，原来的城市就在墙那边。时空门也在。从门里进去，就还是那个公路。出来就是另一个城市的中心广场。不走那道门，广场也是可以自由通过的，那道透明墙和墙里的城市，跟虚像一样，什么都不影响。 　　就是这么神奇。 　　楚然想了想，回去又找了一辆车。还是开车快一点，干嘛非得走路呢。 　　车开过来了，虽然觉得这大城市里哪里怪怪的，但肯定不是静止的了。应该会有人的，开着车找人就好了。 　　唉，果然还是太想当然了。 　　连还没开出广场呢，恍恍惚惚的，看到远处原本该是中心购物区的街道上有人影闪现，特兴奋的开车过去，离着四五十米，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哪里是人，晃晃悠悠在阴影里走来走去的，分明就是电影里才会有的丧尸。 　　丧尸啊…… 　　楚然不得不再次感慨一下，这运气！ 　　莫不是真的用完了？ 　　丧尸她是不怕的，问题是，肖先生在哪里？变成丧尸了？那要是变成丧尸，难了。这么大的城市，几千万的人口，都说末世里幸存者十不存一，这城市里的丧尸数量不得千万起呀？也不知道末世多久了，城市里还有没有幸存者，有的话，从幸存者里找，基数还小一点。若是没有，那从丧尸里找，怎么找？ 　　或者换个思路，有丧尸，是不是就有幸存者基地？去幸存者基地找？可是幸存者基地在哪里，她不知道，便是找去了，又怎么确定刚好就是肖先生所在呢？或是肖先生也跟她一样，身后还带着一个城市呢？ 　　怎么想，都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好在，这是任务，找不找也不急，慢慢来吧。实在找不到，那就不找了呗。 　　嗯，心态真好。 　　想好了之后，楚然也就坦然了，来都来了。就这样呗。末世也是她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世界，只当是见识一下了。 　　这么想着，车也不开了。下了车，自己试探着往购物街上走，也没用仙法什么的。反正她又不怕丧尸，被抓了咬了也不要紧，变成丧尸就相当于死了吧？那更省心了，任务直接结束，啥也不用惦记了。 　　就那么慢悠悠的在大太阳底下走，丧尸应该是畏光，都在阴影的地方晃，数量也不多。空气里是腐败的气味，很难闻，但还没到受不了的程度，这身体的嗅觉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熏出来了，承受力那是相当的强大。 　　商业街上有差不多一半的店门是关着的。另外一半，有门被砸开的，有是24小时营业就没关门的。玻璃门早都被砸碎了，城市里电力系统瘫痪，没有电，有些店因为装修的原因，里面黑漆漆的。有些到是光线不错。卖吃食的摊子，都很凌乱，显然有人出逃的路上，收过食物了，地上墙上都还有斑驳的血迹，不知道是丧尸咬的，还是撕夺食物时撕打的。从水果时蔬的腐烂程度看，末世至少也有一个月以上了。有些烂掉的果子都干了。 　　食品店，饭馆边上的味道是最差的，都是腐烂的味道。大型的购物广场和非食品相关的店里，环境到还好。 　　楚然用不着在这个城市里找吃的，就尽量的避开味道不好的地方。遇到几家金店，也没客气，直接就给收了。末世用不着，别的世界还能用啊。购物广场她没敢进去，怕里面藏着丧尸，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走了半天，离丧尸最近都近到五六米的距离了，丧尸没动她也没动，但丧尸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无视她，直接晃过去了…… 　　这是啥情况？ 　　她敢没隐身啊。 　　在上一个城市被遗忘，全城的生物都消息了，把她自己留下。咋滴？到了末世，她还是这么没有存在感？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楚然开始慢慢的与丧尸接近。 　　四米，三米，二米，一米…… 　　好吧，擦肩而过人家也都没有反应。 　　不过，还是被她发现了细节。 　　那就是，丧尸不是感觉不到，离得近的时候，外表看着完整一些的，会卡顿一下，头或者身体会转向她的方向，似乎是在感受她的气味还是什么，但过一会儿，会放弃，转回去继续晃。 　　就这么互相试探着，一直到傍晚。 　　末世是有日夜之分的。太阳偏西开始，丧尸明显开始活跃。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不是被丧尸无视，可以慢慢试，但没必要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楚然果断的回头，在空间里找了一辆车出来。开回广场的时空门。转回她自己的安全的真空城市。 　　呕…… 　　刚一进相对干净的环境，楚然差点儿吐出来。 　　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臭得不行了。 　　靠，怪不得丧尸不理她呢。臭成这德行，比丧尸都臭，这是被当成同类了吧？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赶紧甩了一个清洁咒在身上，不让鼻子受罪。 　　然后在门口加了结界，防着丧尸闯进来。 　　这会才想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门。又把剩下的三分之一走了一遍，确认没有别的时空门了。才又开着车，回市里，找了一个24小时的自助银行，北向的。没有窗，只有门，进去黑乎乎的。把床放出来，盖上被子，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81章 我在末世有两座城2-2 　　楚然花了半年的时间, 搞明白了几件事情。 　　第一件，丧尸真的把她当成同类了，不会攻击她。 　　第二件, 她之所以臭哄哄的原因是, 末世的空气当中感有大量的非地球原生态环境的无素，以及一些生量物质。她的特殊体质过滤掉了不好的部分, 剩下的都是好东西，开始她还不知道是啥，后来, 量变带来质变, 冲破某一个临界点后, 激发了异能。最先激活的是水系异能，就某一天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了, 发烧，有点点迷糊, 睡了一晚上，起来烧退了, 然后自然而然的就知道自己能控制水了。能控制空气当中的气元素了。第二个觉醒的元素异能是土，脏兮兮的空气中，水和土元素含量最高, 也正常了。再之后是木, 金, 最后才是火。火元素升级的也很慢。就因为空气中的含量少。但是不管怎么说吧，她是金木水火土五系异能。 　　第三件事, 她终于搞清楚了末世的时间线。逛得地方多了，慢慢的从中心广场越走越远，有异能之后, 特别是金火异能之后，溜门撬锁就不是难事了，当然，原本也不是难事，这不是为了新体验嘛，楚然都不知道有她原本的技能的。有些门里有丧尸的，她也会顺手处理掉，能感受到晶核所在，嫌弃恶心，就用异能找。然后进的门多了，看到的资源就多，有些钟表是停掉的，有些手机什么的，拿回真空城市充上电，回来再开机，有时间。多验证一些，就能得到结论。她来的时候，末世已经开始两个月。一开始就是有人感染病毒，都以为是传染病，后来越来越严重，几天之内就暴发蔓延到了全世界，无法控制了。 　　第四件事，因着末世不是瞬间暴发没有准备时间的。相反，从最开始人人感染病毒，到失控，中间隔了大半年的时间。华国因着制度的完善和百姓生活习惯的巨大优势，又多坚持了半个月。政府有足够多的时间建立幸存者基础，转移设备和人才。至少，在末世彻底暴发之后，秩序没有完全失控。所以，现在原五大战区的基础上有五大基地的。再加上零零散散的小基地，幸存者加起来很可能过亿了。这个数字不是资料里找的，是开了无线电台，听到的。向大基地都会24小时不间断的播广播。发送地址，以及寻人启示等等。 　　还有一件事情是，这城市里很大可能没有活人在了。从痕迹上分析，有些人最开始是不有离开的，靠着家里的存粮能坚持一段时间，之后再出门，打丧尸，到最近的能获得食物的地方找吃食。然而这种方式都不能坚持很久，小门小户的总有用尽的，再出门，丧尸的感观越发灵敏，感受到生人气息会迅速的集中，很难有人逃脱。至少她晃了大半年，没见过任何生人痕迹。最远都走到城郊了，既便在建筑很稀疏的地方，方便引藏的地方，也都没有发现活人。 　　搞清楚了这些事情，也就把这座江城算是给逛明白了。 　　看来想找肖先生，只能去幸存者基地了。离得最近的伊水基地，就在邻省，与江城直线距离不到一千里路。还行吧。并没有远在天边。 　　半年时间，因着特殊体质，城市又在海边，楚然的异能级别已经升到了四级。最低的火系，也有二级了。到是没急着离开。一是真空城市带不走，再一个，她敢怕级别太低，出门有危险。 　　还是慢慢来吧。 　　又不用吸收能量修练什么的，她就收集金银首饰那些末世用不上的物资。但凡末世能用上的，她都没收。像是衣服粮食什么的，都没有动过。必须的时候，真空城市里还有那么多新鲜的蔬菜水果。 　　先是把各大商场的金银首饰玉器钻石什么的都收了，还有名牌包包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也收了。末世命都不安全了，总不会还想着包包吧？嘿嘿。 　　收完了商场卖场，就开始收什么金库啊，保险库啊，保险箱啊。各人家的。闲着也是闲着嘛。还是在富人区收。老百姓家那可太多了，忙不过来，最后再说吧。 　　就这么收着，走着，研究着，日子很快的就过了。 　　“咦？有情况啊？” 　　在某一个离市心有点距离的高档富人区里，楚然来收货。她的习惯是从最里面往外收。进门的时候，一走一过，过了一眼，看到第三栋别墅的二楼阳台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花盆，里面有一朵彩虹色的花。她当时没有注意看，以为就是装饰性质的塑料花。收到这一家了，进门前就随意往二楼看一眼，发现那个不见了？ 　　能挪动花盆的，那得是活人了吧？ 　　所以，楚然就没有直接进门，而是敲了门，“有人在吗？” 　　“有人在吗？” 　　无人回应。 　　“我进来啦？” 　　门并没有锁得很严实，就是普通的指纹锁，还没电了。 　　“有人吗？是活人吗？不要怕，我也是活人。” 　　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有发现。 　　屋子很整齐，没有人破坏过，也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样子。 　　楚然又到了二楼。二楼除了那个放小花的阳台所在的房间门关着，其他的门都开着。也都很整齐。 　　实在是不像有人生活过的样子。 　　手上准备好了异能，连青箫都拿在手上预备着了，楚然才敢打开那个房间门。 　　有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姑娘坐在公主床上，卷缩着腿，头趴在膝盖上，没有抬起来。那一朵彩虹小花就放在她的腿边。细看，根本不是塑料花，是真花。虽然只有两片叶子和一朵孤零零的五朵花瓣的小花，但确确实实是真的，还无风自动的花朵转向了楚然的方向。 　　这是一朵变异花。三级了。与楚然的木系异能是同级别的，但它是三级的初期阶段，楚然已经是后期了。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他们的级别倒过来，小花会毫不犹豫的攻击自己。 　　那么，能让这么一朵好看又危险的变异植物乖乖的待在身边的小朋友，有是真的小朋友吗？ 　　小家伙儿还挺鬼，一直没抬头。 　　“宝宝，你自己在家吗？爸爸妈妈呢？” 　　这小东西还能听懂人话，楚然问完，她就摇头，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但是就是不抬头。 　　“别怕，我不是坏人……” 　　边说着，边往床边移动，看上去很随意，但手上的青箫和异能一点儿都没有松懈。 　　小东西精是精，到底还是嫩了点儿。 　　在楚然走到床边，看着是要抬手去摸她的头的时候，突然抬头，呲着牙冲她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尖尖的牙齿，满瞳的漆黑的眼睛，看着像个小怪兽一样。小爪子闪电一样的冲着她挠过来，指甲尖尖的，皮肤也是青黑色。怪不得不敢抬头呢，这是知道自己这样儿，一抬头就露馅了吧。 　　小家伙级别才三级，却这么智能，也是很神奇了。 　　不过都末世了，都能出个她了，有什么神奇的存在，也正常。 　　抬手就是木系，用藤条把她和小花捆得严严实实的。小花也是木系，瞬间变大，变大，变大。要把藤条撑破。小丧尸正在用嘴咬。 　　哎哟，这把你俩能的。 　　手上直接就上了火球。她火系级别虽然不高，但是刚刚好克木啊。小花一见火球就萎了。到是小丧尸，冲着她放雷。好家伙，还是三级雷系呢，牛。不过对她没啥用，都没用法术，就放了一个水罩，水能导电，把她那差两级的雷，直接就都给到地上去了。想了想，又控制着水龙，在藤条外加了一层水笼子，用小丧尸自己的雷，把它俩给电得跟发了羊癫疯似的抖啊抖。 　　“你为什么攻击我？” 　　丧尸都不攻击她，变异植物也没有比她级别高的，都乖乖的躲着。这小东西，是怎么认出来她是人不是丧尸的呢？ 　　小丧尸冲着她呲牙咧嘴，大喊大叫，小花冲着她摇头晃脑个不停。都很不服的样子。 　　唉，沟通不了啊。 　　不过既然你们两个不服，难得遇到智能这么高的小丧尸，就先不打死了。收拾到你服为止吧。 　　楚然就那么给捆着，牵着藤条，拖着小丧尸走。小东西只有五六岁的小朋友大，三四十斤的样子，轻的很，拖着也不费劲。走哪拖哪，它要用雷的话，那电就通过水笼子倒回去电它自己。 　　就这么拖着小丧尸和小花，接着收东西。它家里的首饰也也不少呢。 　　收完了去下一家。 　　把这个小区收完。楚然没再继续了。找了一辆车，开着回中心广场。也没让小丧尸上车，美的它。小东西级别这么高，智能这么高，厉害着呢。给它两条小短腿放来，放风筝似的跟着车跑吧。显然，车跑不过它，速度快着呢。开始还不想跑，坐在地上而赖，楚然才不管呢，要真是五六岁的小朋友，那她怎么也舍不得，可一个青紫色长着獠牙的小怪物，有什么舍不得的，就拖着走。把它身上的小裙子都拖碎了，屁股都要拖出火星了，看出来耍赖没用，这也就起来了。 　　拖回中心广场，把小东西和小花往车里一关，给车设上结界，保证它们俩跑不了，楚然自己回真空城市了。也不走完，就在门边儿上一躺，跟小丧尸隔着一道透明的结界墙，随时能观察外面的情况，睡觉。 　　睡到半夜，起床上厕所。往外一看，好家伙，车还是那辆车，结界也还在，小丧尸在里面也没跑出来。但却招来了许多低阶的丧尸，满广场密密麻麻的，得有几万只甚至更多。 　　挺能啊。 　　“我谢谢你了，帮我引怪。” 　　几万个晶核，不要白不要啊。晶核里面的能量元素可比空气当中的大多了，还纯。很补。 　　她现在的级别，要一把把这么多的丧尸群刷掉，是不可能的。 　　只能动用法术了。 　　先是用土系金系和木系异能，把广场给封锁住，别让丧尸跑了。再用水系，广场注上水。水系的变异就是冰，能控水，就能控冰。能水漫过丧尸脚面了，再来一个冰系异能，全给它们冻上，定身。再往丧尸头上甩一个天雷符，罩住广场的上空，天雷下降，一顿批。雷光过后，广场上就只剩下灰了。再来一个水系异能，把灰都冲到下水道去。剩下的，地上满满的一层，全是晶核。 　　不同于零级的无属性透明晶核，月光下都能看到，许多带着颜色的有属生的晶核，好不好用先不说，好看是真好看，比钻石好看多了。关键这玩意儿里面饱含着能量，有生命力啊。 　　楚然看着被保护在结界里毫发无损的小丧尸，嘿嘿的笑，小丧尸气得在车里嗷嗷的喊，拍窗户。那车不错，窗户应该是防弹级别的，居然没被它拍碎，看着小东西在里面气鼓鼓又没有变法的样子，好有成就感呢。 　　满广场的晶核，自己收可没那功夫，跟系统买了家政机器人来收。又准备了两个超级大的细网的桶，收满一桶就给她送过来，拿水系异能再冲洗一遍，扔空间里，把空桶给机器人，继续。 　　收到差不多天亮，才忙完。 　　“哎呀，好累呀。睡觉去了。你继续啊，我不嫌弃晶核多。我今儿就睡在晶核堆里了。”楚然临回去之前，还挑衅的撩了小丧尸两句才走。 　　到也没说笑，回去真的在床周围摆满了晶核才睡的，身体自动吸收了，能吸多少吸多少呗。 　　她是睡得挺踏实的，以为小丧尸受了一回教训，能记住了呢。 　　但显然，楚然把小丧尸想得过于智能了。说到底就算它的智商与变异之前一样，也才五六岁的程度，再高能高到哪里去。 　　这不是，一觉醒过来，还大白天的呢，又聚过来一广场的丧尸。比上一次的还多，挤得都快起摞了。 　　行吧，送上门的晶核，不要白不要。 　　还是老一套。卡卡卡，一顿操作下来，天雷之下无有完尸。全变成飞灰。冲一遍，让机器人下场收晶核，这回多备了许多桶。楚然都没来出来取，又回去躺着了，不为了睡觉，只为了吸收晶核的能量。 　　小丧尸总共引来七波丧尸，都被灭掉之后，它可能是看出来，楚然手里的天雷符不像是用完的样子，在车里给跪了。 　　是真的跪了。 　　跪在车后座上，冲着楚然作揖，服了。 　　小花早都第一次见到火的时候就服了。一直老老实实的看上去像一盆塑料花。乖巧得不行。 　　楚然把结界撤了，放小丧尸出来，小丧尸还抱着小花盆。它太小了，巴掌大的小花盆，它抱着刚刚好。 　　放出来，得了自由，小东西第一时间就是要跑。 　　“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楚然早有准备呢。 　　甩了藤条又给绑回来，拿出符箓来，“也该让尝尝雷劫的味道才行。”这雷不是天雷，天雷符是肖先生画的，她符箓一道不擅长，手里这个半成品的雷符就是她学着画符的时候做出来的，威力连天雷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甩到小丧尸的身上，让它好好洗了个雷电澡。足足半个多小时的雷浴，结束之后，小东西头发都飞起来了，身上本来就破烂不堪的小裙子更是碎得只剩下几片布条挂在身上，整人人也跟糊了一样，黑漆漆的冒着黑烟。 　　“还跑不跑了？” 　　小东西脸上挂着面条泪摇头。 　　“服不服。” 　　又给跪了。 　　“行，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跑，就直接杀了挖晶核，记住了吗？” 　　小东西跪在地上直点头。 　　行吧，态度不错。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找身衣服换。” 　　说完楚然就走了，往商场里去，也没管小丧尸和小花。只当是考验了。 　　到商场的童装部门，选啊选，小宝宝的衣服都好漂亮，给选了个白底碎花的高领小打底衫，一条天蓝色的工装牛仔背带裤，一双高邦的帆布小白鞋，再加一个跟裤子同样材质的渔夫帽，又挑了个水粉色的棉线外套，齐活。 　　回来的时候，小丧尸不在车边了。 　　真走了？ 　　走就走吧。下回见到，就不用留手了。不用因为它小，就动恻隐之心，没必要了。 　　把拿回来的衣服往车上一扔，楚然就上车，打算接着去收物资了。 　　啪啪啪，小丧尸在外面拍车门。 　　楚然打开门一看，小丧尸站在外面，两只小爪里各拿着几个晶核，献宝似的送到她面前，咧着带小尖牙的嘴冲她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82章 我在末世有两座城3 　　楚然就这么多了一个小跟班, 小丧尸时不时的会自己跑出去，回来会拿几个晶核，有时候也会带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它知道楚然喜欢什么, 会拿回来。 　　楚然在升级的间隙呢, 就还是会如以前一样在江城里遛达。若大的一个超级大城市，能逛可逛的地方太多了, 远不只是购物中心，商场那些。楚然还发现了许多小市场，小商业街。还有更多的, 隐密的不为人知的一些私人的经营商场, 也算是开了眼界。 　　“这是谁呀？” 　　小丧尸抱着它的小花又出去浪了两天, 回来就带了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啊, 不对，是男的小丧尸回来。 　　听到楚然这么问, 小丧尸不会说话，拉着小男孩的手, 啊啊啊的表示他们是朋友。 　　行吧，连你们丧尸都有青梅竹马的小朋友了，我还自己傻待着呢, 比不了你们。 　　“这衣服可不行, 都脏成啥了。走, 去找新衣服穿。” 　　也没找啥特别的，就跟小姑娘一样的, 打底衫工装裤帆布鞋渔夫帽，除了打底衫小男孩的是纯白色的，别的都是一样的, 跟龙凤胎差不多。 　　在童装店里看到有小书包，楚然想着小姑娘老出去，收了东西它那两只小爪子也拿不了多少，就一人又给找了个小书包，女宝是的小粉兔，男宝的是小白兔的。都给背上，又想了想，给两个小宝宝设了空间法术，给做成了储物法宝，又从店里给找了奶瓶，手帕什么给放在包里，明知道他们用不上，还是没忍住都给装备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小丧尸一发不可收拾，有小伙伴之后，俩小东西越发的爱在外面跑，还会时不时的带回来一些乱七八槽他们觉得好的东西，破破烂烂的玩具最多。 　　最让楚然无语的是，俩小东西开始往一回捡他们的同类。捡东西也就算了，往回带动物带丧尸算怎么回算。 　　小男孩某一天抱回来一个小玻璃鱼缸，里面到没有养鱼，只有一只小乌龟，跟小女孩的小花一样，开始走到哪带到哪，当宠物一样养起来了。这也还好了。 　　又过了段时间，俩小东西又一个盆，拽回来一只还穿着纸尿裤的小宝宝丧尸，这就很无语了。还一个劲儿的和楚然跟前推。 　　“我可没有养孩子的爱好。再说了，这也不是孩子呀。”谁没事儿养个纸尿裤丧尸玩儿啊，又不是玩具。 　　“我不要，你们从来弄来的，给它送回去吧。”楚然把纸尿裤推回去给他们俩。这小东西能自己在末世里活一年多，生存能力完全没有问题，也不怕补别的丧尸给吃掉。 　　现在她已经发现了，小丧尸这样智力没有全消失的，与普通的丧尸还一样。普通的丧尸但是到了三级，也还是肢体僵硬，完全没有一点智商。他们这样儿的，最多只能算是半尸，有丧尸的技能，又有人类的智商，虽然没能在幸存者基地生活，但在城市里，它们如鱼得水。还知道躲藏，要不是遇到小姑娘，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城市里还有这么一种生物存在，且不是一个。 　　她不要，俩小东西不听啊，一个劲儿的往她跟前推。 　　“反正我不要。最多给他找一身衣服穿，你俩想养，你们自己养。” 　　他们都是被丧尸当成同类的存在，又不用为休息，晚上行动更方便，也不存在什么住的地方之类的需求，不用吃不用喝的，之前林然回真空城的时候，小丧尸都是自由活动的。回来找她的标志就是时空门旁边当初用来关它的那辆车而已。 　　找了一身纸尿裤能穿的连体宝宝装给换上，楚然就真不管了。她想早点升级，好出去找肖先生呢。就回真空城的一面，躺在晶核堆里吸收能量。 　　两个小东西有时候会拿盆拖着纸尿裤出去，有时候会把它留在广场上。纸尿裤会爬不会走，没人看着的时候，会满广场的爬来爬去。衣服动不动就脏得不成样子，楚然看到了，会给换上干净的新衣服，或者干脆来个清洁咒了事。 　　这有一有二，就有三有四，也算正常了。 　　再之后，接二连三的，小丧尸带回来一个又一个的半尸人。开始都是小朋友，半大的孩子，总共带回来七个，从两天岁刚会走到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最后还带回了两个大人，一个一身淑女装的女人，看上去特别的文静，长得她很漂亮，身上的白裙子很干净，还穿着高根凉鞋，像一个钢琴或者画画老师。别外一位是一个三十岁上下文质彬彬的帅哥医生，穿着医生服白大褂。两个人都很温和，在他们来了之后，就很自觉的照看孩子们，把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穿得利利索索的。白天还把孩子们带到商场里安置，那里面没有电，白天光线不好。晚上才带着他们到广场上，晒月光，升级。也会吸收晶核，但看上去晶核的作用似乎没有月光的大。 　　也挺好。 　　楚然只旁观着，也不出声，也不管。 　　看着两个大人一点一点的带着几个大点的孩子，从商场里搬回来书架，桌椅，沙发，再给孩子们带回来书本，玩具。越来有像是一个大家庭的样子。 　　“你能说话吗？” 　　楚然再三确定之后，才与文静的女老师搭话。 　　美女摇头，但是取了纸和笔来，她的手还没有灵活到能正常的用笔写字，只用两个手指夹子，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 　　“你叫什么名字啊？” 　　“文静。” 　　哎哟，这可真是人如其名呢。 　　“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幼儿园老师。” 　　真的是老师。 　　“那文老师，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与其他们不一样吗？” 　　“感染病毒，治疗过，变异了。” 　　哦哦哦，明白了，是说在末世大暴发以前，他们这些人是早期感染病毒的，然后入院治疗过，没有治好，但是治疗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变异了，就成这样半人半丧尸的半尸人。 　　“你们这样的多吗？” 　　文老师又摇头。 　　“小孩子，抵抗力强，成年人，老人，弱。” 　　明白。半尸人小朋友多，成年人和老人少呗。 　　“那你们就只能这样了吗？” 　　“不知道，级别越高越灵活，也许级别高了能解除病毒吧。” 　　“那普通的丧尸也能通过升级恢复人类的意识吗？” 　　文老师摇头。 　　也是，末世突然降临，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那就先升级，看看能不能解毒再说吧。” 　　只能试试看了。 　　文老师点头。 　　之后，大家又是各忙各的，用各自不同的方法升级，但确实都在升级。楚然也不再只当旁观者了，偶尔会和半尸人们聊一聊，他们不会说话，一般就是她说，他们点头或者摇头。慢慢熟了之后，也知道那位帅医生叫高亦。她会称他高医生。也知道了小丧尸叫绮绮，和抱乌龟的君君都是文老师的学生。 　　到楚然把级别升满，再怎么都长不上去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两年了。 　　“唉，终于能说话了，太不容易了。”高医生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大声的感慨。 　　他如今的外表看着已经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的，除非特别仔细看，能看出来眼瞳还有一点点大，自带美瞳效果，皮肤也有点儿苍白之外，别的没什么了。 　　“谁让你资质差，别人都能说话半年了，就你，笨得什么似的。也不知道医生执照怎么考下来的，大舌头。”文静吐槽高医生。 　　不过也不算是冤了他，十几个半尸人里，他最后一个升到七级，舌根软下来能开口说话，资质确实差了点。 　　“我是精神系异能啊，大姐。你以为跟你们一样是基础元素的异能吗？那么好升？” 　　这么说到也是。 　　“那君君还是风系呢，绮绮更是雷系，哪个不是变异异能，就你特殊啊？人家不是一样早早就升级？” 　　“行行行，他们是天才，我都是老头子了，我比得了吗？” 　　“你们别闹了。听说郊区有人类幸存者来开荒收集物资了？有没有收到信儿？” 　　楚然说正事儿。 　　三年了，幸存者们一点点开荒收集物资，终于开发到江城了。楚然也是听君君他们念叨过，他们出去玩儿的时候，遇到过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具体的不清楚，咱们现在跟正常的人类不一样，生活不到一起的。” 　　“我是想找人。” 　　“找谁？”两人同时八卦的看向楚然。 　　“我老公。” 　　“你老公？你都结婚有老公了？” 　　“很奇怪吗？真有意思，我不能结婚啊？” 　　“能能能，当然能。那你老公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啊？他在哪个幸存者基地呀？” 　　“说起来就话长了。反下辈没有在一起过来。在哪里我也不知道。确切的说，除了名字，什么线索都没有。” 　　文静、高亦：…… 　　别管怎么样吧，有个名字也行，那就找吧。 　　“我先驱使丧尸过去探探情况。” 　　高亦是精神系，能透过丧尸的感知来观察外面的世界。这种事当然他做最方便了。 　　为了看明白，还特意招了个五级的丧尸，就怕级别低了过去被开荒的异能小队给干掉，就啥也探不到了。 　　过了三天，探回来的结果，是有一队二十人的异能小队。伊水基地过来的，队长叫田启明。带了三辆货车来，非常谨慎，只要城市最外围收集物资，并没有冒然进城。 　　“末世都这么久了，幸存者基地应该差不多也能自给自足了吧？还需要到城市收集物资吗？”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幸存者，楚然也不知道基地是个什么情况。 　　“那谁知道呢。现在空气也不干净，土壤也不干净，也不知道能不能正常的种田。我看他们收得最多的还是日用品和衣物什么的，到是没收机器。还有食物，只要能吃的，也没管过期不过期的，都收了。应该也不富裕吧。”高亦也没出过城啊。 　　“怎么才能接触到异能者小队呢？”这是最大的问题。 　　“要不然，咱们装幸存者啊？”文静看着文静，脑洞还是挺大的。 　　“装什么幸存者？怎么装？咱们对幸存者基地一点都不了解，对幸存者也不了解，怎么装啊？”一个在基地生活了三四年的人，和从来没在基地生活过人，行为处事都会不一样的。 　　“怕什么，咱们有得是时间，可以一点一点的了解呀。知道得多了，装起来不就容易了。或者干脆直接装成哑吧什么的，不用说话，大家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知道是不是跟小朋友待在一起久了，这姑娘的想法是真简单。 　　高亦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一个眼科医生，在医院那种相对单纯的环境里待着，人也挺单纯的。 　　“你们先别冲动，让我再想想办法。” 　　楚然并不想傻乎乎的直接去幸存者基地。 　　还是想试一试异能者小队的人再说。 　　文静他们是半尸人，可能还会有与人类不一样的地方，但她不一样啊，她可是真真正正的人类。 　　“你这是要干吗？” 　　文静看着一身迷彩装部队做训装服全副武装的楚然，惊讶得不行。 　　“我去找异能小队啊。” 　　“你自己去？” 　　“有问题？” 　　…… 　　“没问题……” 　　“你们别跟着，我怕你们有危险。等我回来再说。” 　　知道了，知道了。 　　之后楚然自己开了一辆车从开荒小队的另一边出了城，车是改装过的，高亦说过，异能者小队的车都改造到了极致。她就照着差不多的样子，改了一辆皮卡。又找了几个整理箱，在里面放着一些衣服被褥，盐、糖等调味品，还有晶核。皮卡的车箱后座也改成了能休息的小空间。副驾驶上放着洗漱用品。总之是收拾得看上去像是独自流浪了许久的样子。 　　经过绕成公路，从异能者小队所在的郊区出口下道，再往里面走。也没有直接过去，而是从隔两条街的地方，开始清理丧尸，收集物资，到晚上的时候找到一个相对封闭的地点，把车停好，在车上过夜。肯定是不会睡死的，不过丧尸不理她，异能小队也没人过来。 　　第二天，接着清理丧尸。在街边一个小门面一个小门面的那种小店，一间间的清理，这种街边小店，一多半是吃的，剩下的小半，也是诸如手机壳、礼品店、鲜花店那些。那些东西用不上，主要是在小吃店里的后厨收些调味品之类的。 　　“出来。”远远的，就感觉到有人在偷窥她，从一家小店里出来，拎了半袋子米和几袋盐出来放到车上之后，就冲着胡同里叫人。 　　“冷静，冷静，同类。”胡同里出来一个跟她打扮差不多的穿着很利落的姑娘，举着手靠着墙走出来。 　　“幸存者？” 　　楚然演技上线，皱着眉看向来人。 　　“是。” 　　那姑娘靠着街没动，很警惕的看着她。 　　“那不打扰你了。我收完东西了。” 　　楚然就要上车。 　　“姐姐，你一个人啊？” 　　那姑娘果然对她感兴趣。 　　“怎么了？不行？” 　　楚然车门都打开了，她一问，就停下没上车，回头问了一句。 　　“不是。就是觉得姐姐真厉害，敢在末世做独行侠。” 　　正说着，因着生人味儿，引来了附近的几只丧尸，远远的在往这边晃。楚然甩手几个冰锥甩出去，一级的小丧尸，不用第二下就倒下去了，然后丝线一样细的藤条爬出去，钻进丧尸的大脑，缠着晶核出来。 　　这一手一亮，靠在墙边的姑娘看得目瞪口呆，连隐藏在暗处没有出来的异能者，也都看呆了。太牛了，怪不得人家敢一个人做独行侠呢，水、木双系异能，还有变异冰系。他们队长火系五级都没人家厉害，可见级别得多高了。 　　“姐姐，姐姐，你是哪个基地的啊？” 　　这不是，拿到晶核，楚然要上车的时候，那姑娘就开始搭讪了。 　　就等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183章 我在末世有两座城4 　　“楚然, 不如你跟我们回基地啊？要不，干脆加入我们小队吧？我给你跟我一样的待遇，可以吗？” 　　一周之后, 异能小队的货车装完了。这几天, 楚然跟他们一起合作，打过几个四级的丧尸, 还杀了一个五级的。也算是合作愉快了，所以他们走的时候，田启明就邀请她入伙。 　　“我不想加入任何队伍, 也不想去什么基地。自己一个人过很自在, 很好。”该装还是得装一下的。 　　“我们是末世之初就组建的团队, 信誉怎么样，你跟我们回基地里地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末世生存不易, 大家一起组队，多少有个照应。我们也是常年在外面出任务, 不怎么回基地的，你不用觉得困扰。”田启明接着劝, 楚然在只言片语里透露出之所以一个人，是因为之前被队员背叛，九死一生才逃出生天, 突破了异能的。 　　“是啊, 姐姐, 你跟我们回去吧。我们是伊水前三的队伍，我们队长很厉害的。以后大家一起出任务, 互相照应，多好啊。”最早出来接触楚然的姑娘刘心欣也在一旁劝。 　　其他队员也都当说客。 　　楚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随你们去基地看一看，至于入不入队的，看看再说吧。” 　　好啊好啊。 　　她越是谨慎，他们才越放心呢。 　　回去的路上，刘心欣和另一个叫田朝的姑娘到楚然的车上跟她做伴，可以换着开车，晚上还能换着守夜。当然了，更主要的任务是看着她，试探她。末世当中，不可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人的。 　　“姐姐你之前在哪个基地的呀？” 　　“没有基地。我回家找我父母，回去的时候，他们都失踪了，不知道是变成丧尸了，还是逃出城了。我再往城外逃的时候，晚了几步，没有逃出去。跟几个同样遭遇的一直在江城待着。” 　　“啊？一直在江城啊？真厉害。” 　　“真厉害的话就不会剩下我一个人了。跑出来也是九死一生。” 　　“那怎么没有去投奔个基地呢？以姐姐你的实力，到哪里都是一等的高手啊。” 　　“前期不知道哪里有基地，后来自己习惯了，活得也挺好的，也就不想找了。” 　　“啊，那到也是，还是自己一个人自由。有团队到底还是有规矩的。当然了，福利也好。” 　　“有什么福利？” 　　“那福利可太多了。分房子啦，分晶核啦，分食物啦什么的，总之是除了出任务之外，什么都不用操心的。” 　　“那也挺好的。” 　　“是啊，是啊，所以，姐姐来我们队吧？咱们配合这么默契，出任务也没什么危险，福利又好，什么都不用操心。多好啊。” 　　两个姑娘也算是使尽浑身解数的游说了。 　　楚然就顺势的说呗，“是挺好的。对了，怎么就你们一个小队出来开荒啊？江城这么大呢，丧尸很多，多危险啊。” 　　“嗨，这不是湖城出了一个六级BOSS，城市都清了一大半了。其它异能者都去推boss了，我们之前出任务没回城，回来的时候，大部队都走了。干脆就没跟着过去了。想着湖城清完下一步就该来清江城了，我们提前来看看情况也好。这不是就来了嘛。”刘心欣一脸的没有赶在大场面的遗憾。 　　“你们都能清六级的丧尸了？”楚然这到是挺惊讶的。要知道丧尸因着自身无知无觉的属性，同样的级别，十个异能者都不一定能推到一个丧尸。他们小队如果真如刘心欣说的是基地前三的小队，那田启明这个队长的等级在基地的排名就不会底。可田启明才五级。 　　“那当然了，我们可是全国五大基地之一，异能者比比皆是，五级的异能者就上百个，四级的有上两千多人。大型团建的话，推六级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么厉害呀。”大基地就是大基地，底蕴确实不一样。 　　“不过，一般的大型团建都是部队的异能者大队为主。我们这样私人性质的队伍都是打配合，去不去无所谓的。” 　　懂，所以人家才没有等他们，他们也没去凑热闹，自己跑出来。 　　“有部队在，还挺有安全感的。” 　　“那到是。” 　　之后一路上，聊的就都是基地里的一些基本的情况了。听也知道，那是相当的基础。楚然也表现得很真实，就真的对基地一无所知的样子。 　　直到了远远的能看到基地了，楚然又一次刷新了认知，高耸的围墙远远把内部的建筑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围墙下，有很宽的一条居住带，走近了看，最外围拦着铁丝网。居住条件差到令人发指。不带补丁的帐篷都算是好条件，还有什么旧车啊，破网的，好些个厨房都在外面，就随便架个架子，生个火架个锅就当厨房。到是烟火气十足得很。穿梭在贫民窟的人很多，一个个的破衣烂衫，神情麻木，面目愁苦，行尸走肉一样，看上去也没有比外面的丧尸好多少。 　　基地围墙外有大门，有专门的通道穿过贫民区，两侧也是用网隔开的。小队的车就是直接奔着城门去的。 　　“你们进去吧。我不是基地的人，就不进去了。”楚然在外围防护网的边上，赶刘心欣和田朝两个下车。 　　“为什么呀？姐姐你是我们请回来的人，当然要跟我们一起进基地啊。”刘心欣很意外。 　　“我想在外面看看。你们先进去吧。”基地那大门检查的那么严，不可能随便放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去的，肯定会查来查去。她就是打听打听肖玙有没有在这个基地，其实不一定非得进去里面的。何必让人家关着查问。主要是她说不清楚，他们也查不明白。再把她一直关着怎么办。 　　“那姐姐，我怎么找你啊？”刘心欣也不强求。 　　“我的车你认识，我走的话会告诉你一声的。”楚然给她吃定心丸。 　　“好。那姐姐我先进去，等我申请好通行证，再来接你进去啊。” 　　“好，去吧。” 　　把人给支走，楚然就把车停在防护网的边上，从车上下来了。 　　刚一下来，就被人围住了。足足有三四十号。 　　“小姐，要向导吗？一个一级晶核就好。” 　　“小姐，所有黑市和自由市场我全熟，您想买东西吧？找我啊。” 　　“姐姐，姐姐，你去哪里我都能带路，求求你用我吧？我很便宜的，姐姐，姐姐。” 　　“美女，找我吧，伊水没有我坚哥办不成的事情。走走走，都走开，老子在这儿呢，哪轮到你们了？” 　　“坚哥，差不多得了，这是伊水，你当是你家后院呢？凡是都要讲规矩的。小姐，用我吧。” 　　楚然听明白了，这些都是向导。 　　就点了那个最小的看着只有十来岁的小朋友，“就你吧。” 　　小朋友喜极而泣，其他人虽然不高兴，到也没说什么，散开了。 　　该说不说，就冲这个，这伊地，管理得还是不错的。 　　“姐姐，你想去哪里？贫民区我全都熟的，你想找人，还是想买东西，摆摊？或者想去基地里面的市场买什么，我也能代办的。”小朋友业务还挺熟。 　　“我想先找个地方住，能找到吗？” 　　“能能能。姐姐你想找什么样的住处？我们贫民窟从帐篷大通铺到简易的楼方单间都有的。通铺一个零级晶核一天。简易楼房的单间要五个一级晶核一天。” 　　“有没有空地，或是没人住的旧帐篷？我想自己建个屋子住。”住不惯不知道几手的旧房子。 　　“有有有。我家隔壁就空着还没有人住。不过他们家人半个月之前出任务没回来，死在外面了。不知道姐姐你介意不介意。” 　　“不介意。” 　　“那姐姐你跟我来吧。” 　　之后七拐八拐的，在贫民区的帐篷中间跋山涉水的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走到一处打满了补丁的行军帐篷外，能有十来个平方的样子。门卷着，从外面能看到里面放着两张并排放在一起的上下铺，靠另一边墙着一个折叠桌，一个沙发，还有一张小茶几。床铺靠内侧挂着衣服。帐篷外支着野炊锅灶，还挂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大人孩子的都有。 　　隔壁是一小块空地，也是十几个平米的样子，已经没有东西了。 　　“大忠哥死了以后，家里的东西就都被大家分了。只剩下空地了。姐姐你想住的话，就住吧。我帮你去跟管理登记一下就行。” 　　“免费就可以用的吗？”不用买房子，也不用买地盘的吗？ 　　“是啊。末世这么久了，现在人口越来越少，能熬出去的，都搬到基地里面去住了。基地里面的空房子还有许多呢。外面的地方空着都没人用的。登记一下就行。” 　　“好，那麻烦你去帮我登记一下吧。需要什么内容？” 　　“姓名，年龄，家庭成员，背景就可以。” 　　“我叫楚然，25岁，没有家庭成员，从江城过来的。” 　　“好的，我记住了。” 　　小朋友重复了一遍就跑了。 　　没一会儿就回来。 　　“姐姐，我叫兜兜。你还需要什么？你的车可以停到停车场，很安全。要买建房子的东西吗？” 　　“是啊。你帮我问问看，哪里有卖简易房的钢板的？或者直接卖简易房也行。” 　　“有啊。我带姐姐去市场啊？” 　　“行啊。” 　　又拐了许多的弯，到了一处二层的钢板房，是个五金店，里面就卖钢板房的。老板口气很大，“别看我店里现摆的是最普通的板材，小姐你或是需要，防震防弹级别的大别墅我也能搞到，在基地里面的仓库呢。十万一级晶核一套，怎么样？” 　　“不用，就这种最简易的就行。” 　　十万个一级晶核，也就是十个三级的，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没有地方啊。 　　买了十五个平方的小钢板房的板材回去。花了一个二级晶核而已。老板负责送货上门，还给安装。 　　“啊，姐姐，你是异能者啊。” 　　钢板房建好，楚然用木系异能，放出来满满当当的藤蔓把房子整个都围住，只留下门窗。藤蔓上还开满的五颜六色的小花，从外面看着就像是一个树屋。兜兜发现楚然会木系异能，惊讶得不得了。 　　“是啊。” 　　“那姐姐你怎么要在贫民区住啊？异能者可以住基地里面的。” 　　“哦，我是新来的，住不了多久就要走了。就不进去了。” 　　“哦……” 　　兜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但迷迷糊糊的也没多说什么。 　　楚然又让兜兜带路，买了窗帘、床、还有厨具锅灶之类的日用品回来。算是安下家了。又把车上开到停车场停好。车上有几箱子衣服被褥和日用品，停下自己用的，剩下的，给了兜兜家一些，让兜兜帮着卖了一些。还给了兜兜两个一级晶级做报酬。之后就算是在基地安下家了。 　　因着有木系异能嘛，楚然没事儿往市场转，买了些小麦的几样蔬菜的种子。在家里用木系做了木槽子，用土系放了些土出来，种下种子，每天用木系给种子输点能量，浇浇水啥的。种苗长得很快，长势很好。每天除了看着这些苗，楚然就是在贫民区里逛。在管理处的外墙上，有专门贴寻人启示的地方，楚然也贴了找肖玙的寻人启示。等了半个月，也没有人上门。 　　“兜兜，你能帮我打听打听基地里面有没有叫肖玙的人吗？” 　　“好。明天我找人帮姐姐在基地里贴寻人启示。” 　　“谢谢兜兜。” 　　楚然给了兜兜一个二级晶核。 　　“用不了这么多，十个一级的就够。” 　　“没事儿，你拿着吧，慢慢用。” 　　“姐姐，你在找人吗？”又过了几天，刘心欣出来找楚然了，上来就问她找人的事儿。 　　“啊。末世之前的旧识，看到管理处有寻人启示，就找找看。” 　　“找人您跟我说呀。” 　　“就是看到寻人启示栏突然想起来的，谢谢你。” 　　“男朋友啊？” 　　一脸的八卦。 　　“你认识肖玙？” 　　楚然没有回答。 　　“认识，基地里人人都知道的，肖医生大名鼎鼎，谁会不认识啊！” 　　“肖医生？他做医生了吗？”这是真疑问。 　　“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许多年都没见过了。” 　　“那你还找他呀？” 　　“不行啊？” 　　“行行行。” 　　“那你帮你传个话？” 　　“没问题。” 　　“谢啦。” 　　“不客气，加入我们小队吧？” 　　“不急。” 　　“懂懂懂。” 　　刘心欣很痛快的就回基地去了。 　　然后，没到两个小时，又带了个帅哥回来。 　　气质跟高亦有点儿像，文质彬彬的，高高瘦瘦，多了一副眼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好久不见啦，肖先生。” 　　“好久不见，楚小姐。” 　　“怎么着啊？跟我回基地吧？” 　　“不行啊，我现在身份不名，进去可能不太方便。” 　　“怎么个不名法？”肖先生上上下下的打量楚然，也不是丧尸啊，是个人类，那有什么不方便的？ 　　“这几年我一直在江城待着，跟半尸人在一起。从来没有出过江城，你说吧，能不能说清楚？” 　　“哦。”肖先生就点头，“那也没关系，有我担保，你去哪里都可以。”然后看着楚然，笑成了眯眯眼。 　　“好厉害哟。果然不愧是我家先生，到哪里都能混得好。” 　　“还行还行。” 　　之后细聊，楚然才知道，人家肖先生，现在是国内最厉害的传染科医生，丧尸病毒解药研究进程最快的人，是国宝中的国宝人物。 　　看吧，人家就是很厉害。 　　那跟着他进基地就没什么问题了。 　　把房子留给兜兜一家，楚然什么都没带就跟着肖先生走了。 　　国宝嘛，是基地里最受重视的大佬之一，居住条件当然也是最好的。进到基地内才发现，住地上的，都是基地最底屋，交易大厅，自由市场之类的。重点建筑和大人物都住地下。肖先生的住处在中心区域，上下左右都隔着人，很安全。还是三房两厅快一百平的大房子。里面有电，家用电器也都很齐全。除了没有阳光，什么都不缺。 　　“这可怎么办呀，你在这边是国宝，要对人类做大贡献的。我呢，在那边还有一群半尸人的朋友，还有一个真空城市，总不能丢下不管吧？好多物资呢。够全基地的人吃用好久的呢。咱俩又要异地呀？” 　　两口子好久没见面，没羞没臊的黏乎过一阵子，折腾完了，楚然躺在肖先的怀里，念叨着。 　　“那问题还真不小。我是个普通的人类，去你那边也住不了啊。丧尸不会放过我的……” 　　他住不了那边啊。 　　“不知道你能不能住真空城，要是等住在那边就没有安全问题了。不过，就算基地的管理屋应该也不会让你离开基地吧？”这种高级别的研究人员，是重点保护对象，肯定不会放他离开的。 　　“那就只好麻烦楚小姐多多辛苦在两边跑啦。” 　　看看，看看，这就是玄幻大陆的男人，这话也能说得理直气壮的，半点儿都觉得让老婆上千里地的来回跑有什么问题。 　　“好吧。” 　　“那这次多住些日子吧？” 　　“可能不行啊。我已经出来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那边的家里人肯定担心，至少得回去跟他们通个气儿才行。” 　　“唉……”肖先生直叹气，“那明天咱们赶紧去基地管理处登记结婚，把你身份卡办了，好方便出入。” 　　行吧，那就办吧。 　　于是，外人眼里许多年都没有见过的旧朋友，才刚刚重见，第二天，就领了证！ 　　楚然不想跟任何人解释，所以，领完证拿到最高安全级别的身份识别卡，就出基地取了车回江城了。 　　才开出去一天，就遇到一个四级的丧尸，在高速上闲晃，楚然认识那只丧尸，是高亦的傀儡。 　　“好了，好了，我回来了。” 　　跟丧尸打了招呼，就往前开。傀儡在这里，高亦肯定离着不远，他的级别，不能控制傀儡走太远的。也就是百八十里的路程，就得断联。 　　在最近的高速口，楚然就下了高速了。 　　进了城。就在离收费站最近的建筑里，找到人了。 　　哎哟，还不是高亦一个来的。带着绮绮君君都来了，把给起名叫乖乖的那个小纸尿裤也给拎来了。 　　“都上车吧。” 　　还真是来了一大家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84章 我在末世有两座城5 　　“楚然, 你要去伊水基地了吗？那你还回来吗？” 　　楚然回来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还能收拾啥，就御寒的物资还有生活用品呗, 快要入冬了, 这些都是必需品。在基地待了那么久，她已经知道了, 因着空气中能害的物质含量过高，农作物生长不易，养成的收成也不好, 作物也都有毒, 不能食物。便是如盐之类的消耗品, 本业用海水就能晒的，但海水不干净, 得净化，就很麻烦, 产量低。还有棉花什么的，都是一样的道理。所以, 主要还是靠着大棚养殖的作物维持生计，只能保证异能者和管理层的生活需要，基地外的贫民区, 可享受不到那个待遇。基地里也不是无限量供应, 生计还是主要靠着收集末世前物资。 　　这样, 江城的物资，还有她带来的直空城市的物资就很重要了。 　　楚然回来就找了一个一拖二的十六轮大货车, 会不会的有什么要紧，她会开手动挡的车。虽然没开过这种货车，但如今这个路况, 也无所谓了。想着能多收点是一点。外围的没动，留着给异能小队收。她就在中心广场附近折腾。 　　她折腾着往货车上搬衣服被褥羽绒布料之类御寒的物资，文静怀里抱着乖乖，身后跟着绮绮和君君，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走哪他们跟哪。还问楚然她是不是要搬去基地住，再不回来了。 　　“当然回来啊。这里还有这么多物资呢，我也走不了啊。” 　　楚然实话实说，相当诚实了，并没有矫情的说什么把他们当朋友当家人离不了之类的话。大家本来就不是同一类，也没有相依为命过，没必要扇情。 　　“那你老公不是在基地吗？你得常住在那边儿了吧？” 　　“差不多吧。不过伊水基地那边儿已经清理完了湖城，下一步不是往前清江城，就是往北清金市，不管清哪一个，清到江城也是早晚的。你们也该想一想退路了，在丧尸解药研究出来之前，你们没法子跟人类共生共存，得想个万全的办法。” 　　虽然他们这些半尸人外表看着已经跟人类没多大区别了，但实际还是不行。对于生人气息，新鲜血肉，还是会忍不住被吸引，想吃。级别越低，控制力越差。 　　但他们又与纯粹的丧尸不同，不能杀了了事，只能等着丧尸病毒的解药出来。 　　说到这个，楚然突然想到，不可能只有江城有半尸人的，那之前的那些被基地清理过的城市的半尸人都哪去了呢？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这个问题，她带着货车，一回到伊水基地，第一个问肖先生的就是这个。然后肖先生就带她到了地下基地最深入的层层防护着的“监狱”。 　　里面关着四五十个半尸人，都是未成年的小朋友，从纸尿裤那么大的，到十来岁的。级别都很低，只有一个二级的，剩下都是一级。对着他们呲着牙，把监狱的防弹玻璃拍得啪啪的响。 　　“这些都是最早开始收集物资的时候，抓到的半尸人。一年之后就再没有抓到过了。他们智商很高，并不比人类差，还有异能，非常危险，又都是小孩子，让人防不剩防。不过他们也是研究丧尸解药必要的样本。你在江城，见过半尸人吗？” 　　肖先生跟楚然科普那些半尸人的情况。 　　“有。还不少。不过我遇到的级别都很高了，也不像现在这些丧尸特征这么明显，看着与人类没什么差别了，也能正常的说话沟通。除了有异能，不需要吃喝之外，跟普通一样的。你有什么关于半尸人的问题想问，可以问我的。我想你们之所有后面就再抓不到半尸人，应该是他们都逃跑藏起来了吧。等我回去问问看，有没有外面逃到江城的。” 　　楚然瞒谁也不可能瞒着肖先生的。 　　“总是让你这么在中间传话，也不是办法。而且，我也希望能得到高级别半尸人的血液做样本研究丧尸解药，你能不能带我回去见见他们？”刚说完，又反应过来，“不行。管理层不会让我单独离开的，肯定会派异能小队保护我，那你的秘密就瞒不住了。那些半尸人也有危险。” 　　这就跟传说中的美人鱼一样，一旦美人鱼被很多人知道，那结果必然是被抓起来做研究。人家好好的在海底生活，被当做实验品，多惨的。半尸人也是同样的道理，绝大部分的半尸人都是小孩子，下不去手啊。尤其是听楚然说过他们的情况之后，更不想拿他们当实验品了。但是研究就确实需要半尸人的血液。 　　“那这样，你看看能不能尽量说服管理层，先不要清理江城，至少多保江城一段和平，也给我时间说服他们，看看怎么帮你。之前文静还说要装人类来基地住，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帮忙。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楚然跟半尸人相处久了，并不觉得他们是怪物，也是当正常人尊重的。 　　“文静？” 　　“嗯，是我认识的一个成年半尸人，她末世以前是做幼儿园老师的，人如其名，脾气很好。” 　　“他们没有攻击你吧？” 　　“不会。不只半尸人不会攻击我，连丧尸都不会攻击我呢。”楚然就笑。 　　啊？换肖先生疑惑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没来得及聊那么细。 　　“我还以为你是靠法术才在江城里面待着呢，不是吗？你这身体？”肖先生又打量楚然，她的身体确实完美得过份了。 　　“当然不是了。我可是连空间都没怎么用过的。除了用过几次天雷符，差不多没用过法术了。”之后楚然把如今这身体的具体情况跟他讲。 　　…… 　　“真的很神奇了。那要不……你贡献一管血来让我研究研究？”她这个身体，应该连丧尸病毒也能过滤掉的吧？很值得研究一下了。 　　“行啊，没问题。你随时可以抽。”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肖先生现在身上又担负着人类的希望，更不会你浓我浓搞情情爱爱那一套了。 　　因着有事，楚然这一次也没有在基地里多待，不过还是跟肖先生沟通有无，把彼此的基础情况都交代清楚。 　　走之前，楚然又带了一些棉衣羽绒服还有几床被子给兜兜一家送过去。 　　“我放在这边的房子里，你们随时用过来取就好。还有这些米面和油盐酱醋啥的，就是给你们拿的，不用给我留。我又不会回来住。”楚然给小木屋输入能量，保持植物的新鲜，还有那几槽子植物。一边交代兜兜的妈妈云姐。 　　“这段时间一直受你照顾，怪不好意思的。”云姐腼腆的笑。他们一家算是幸运的，两口子和儿子都活下来了，虽然都没有觉醒异能，但总算也能免强活着。她老公强哥平时做苦力，当搬运工，兜兜做向导，她手巧，会做衣服，平时做个缝缝补补的工作，都有收入，虽然不高，但还够生活的，后来收养了果果，紧了些。遇到楚然之后，到是一直受她照顾，果果有米糊喝了，穿的用的也都是好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刚来的时候，要不是有兜兜帮忙，也不能那么快的在基地扎下根啊。云姐，你再跟我见外，我可要生气了。” 　　云姐就腼腆的笑，并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对了，你们一家冬天搬来这边屋子里住吧？这边好歹是钢板房，中间还有泡沫，怎么也比帐篷暖和。果果那么小，不能冻着的。” 　　“不用，不用，我们住帐篷都习惯了，也不觉得冻。你又送来这么多棉衣棉被，很暖了。唉，说起来，咱们在南边儿，还算好的，我听广播里说，北方的清漳基地，一天有三四个月都下大雪，零下二三十度，想想都冻。”云姐絮絮叨叨的，聊开了。 　　“那到也是。不过各有各的冷法，他们应该有暖气的，可以反而比咱们暖和呢。” 　　既然北方基地能发展好，那就肯定有法子御寒过冬呗。 　　楚然不是烂好人，想帮人，尽到心就好，至于人家领不领情，愿不愿意住到她的房子里来，那是别人的事，可没有一直劝的道理。 　　这边交待完，就没事了。 　　货车要留在这边。也当物资了。 　　回江城是找了田启明，他们小队没有跟大部队去港市开荒，因着之前去江城挺顺利的，就一直在走江城线，也不往城里去，就在城市的最外围慢慢的收集物资。别看只在最外围，那也要有实力的，没有实力，随便引来一个小丧尸群没准就团灭了。满满一声丧尸没清呢，谁知道都藏在哪。 　　“听说你跟肖医生结婚了？一直也没有遇到你，还没跟你说恭喜。”田启明跟楚然客气。 　　“是啊，谢谢。” 　　“姐姐，你真的跟肖医生结婚啦？你们不是好多年没见了吗？” 　　刘心欣是帮楚然找到肖先生的人，这会儿有种自己参与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的兴奋，还有基地第一高富帅的八卦，当然好奇了。 　　“末世的人，能活着就不容易。难得遇到，大家相依为命的活着罢了。” 　　“切，姐姐你不诚实，那天我都看到了，肖医生见到你，眼睛都发光呢。还笑得一脸宠腻的，我可是很懂的哦。”单身狗也不代表人家不懂爱，好吧。 　　“哈哈哈，那当然了，他要是对我不好，我也不会跟他结婚对不对？” 　　“哦……”刘心欣就我知道了那个表情，“原来是老情人呀。还说什么旧识……” 　　“私事就不要提了。说正事吧。你们队里有几个会开车的呀？” 　　“什么意思？能出来出任务的，哪有不会开车的。” 　　“那好，这次回江城，你们先不要急着回，等等我。我会出来给你们送物资，你们帮忙送回基地吧。” 　　“啊？什么意思？你要自己去城里收物资？不行，绝对不行。”田启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不能放楚然自己行动是一方面，也怕她出事了，没法跟肖医生交代啊。肖玙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我没问你意见。我敢去，自然就是有办法在城里生存。你们跟着反而累赘，我自己在江城生活了四年，对江城很熟悉，知道哪里安全。总之你们听我安排，找到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出来接头就好。或者，在城外高速路口也成。”楚然强势的决定。 　　行吧，你是大佬你说了算。 　　“好了，我就在这里下车。明天早上在高速路口等，我来送第一车物资。”在城郊，楚然下车，快速的闪到胡同里走开。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然姐在城里比在基地里还如鱼得水？好像丧尸都不攻击她的，是什么异能啊？”刘心欣看着楚然下了车三两下就消失，跟田启明念叨。 　　“小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让你好好升级，你偷懒。人家那是高级的异能，周身都有一层水膜保护的，气息不外泄，丧尸当然感知不到。你升到五级也可以。” 　　好好好，知道啦，知道啦。 　　楚然不知道有人质疑她在城里的自在。这会儿三拐两拐的拐到无人的巷子，随便找了一辆车，开着回中心广场。 　　“楚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这才走几天就回来，还把高亦和文静给惊了一下。显得几天前她走的时候，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看着很傻。 　　“嗯。有事儿跟你们商量。” 　　“什么事儿啊？你说。” 　　“不急，等我先把物资送出去再说。” 　　之后她找车，收集物资。高亦就带着几个大点儿的孩子帮忙，他们有异能，力气都很大，一次能的搬好多东西。 　　有他们帮忙，收集物资就快得多。没几天，就把十几车的货物给田启明他们送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感谢在2021-12-18 23:53:50~2021-12-19 20:58: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5章 我在末世有两座城6 　　“这个不是问题, 能帮得上忙，我当然是愿意的，我本身是医生, 救人也是我的职责。我也希望早点做出丧尸解药来，也算我对人类做点贡献。” 　　楚然与文静和高亦提了肖玙想要他们提供血液研究丧尸解药, 高亦一点儿都没有犹豫的就同意了。 　　当医生的, 觉悟果然不低啊。 　　“我也可以提供啊。样本越多，对研究越有利吧？”文静也表示可以出力。 　　“感谢。” 　　这个感谢, 楚然是非常真心的。 　　“客气什么呀，我们难道以前不是人？” 　　那到也是。 　　“还有一个问题, 你们现在级别都很高了，那做研究也不能只可着高级别的做吧？像文静说的，样本越多肯定越有利了。江城还有没有低级的半尸人啊？” 　　“有，怎么没有。你想要几级的都有。”高亦大大咧咧的。 　　“那怎么之前没见呢？” 　　好几年了，一直都是这十几个，绮绮再没有捡新的半尸人回来。 　　“不熟啊。江城这么大, 大家各过各的，互不影响，本来也不认识，没必要非得在一起。后来我们级别高了, 他们更不会过来了。很正常啊。”半尸人跟丧尸算是半个同类，不主动攻击的话, 丧尸也不会攻击半尸人, 又不用吃喝, 不存在生存危机，怎么都能活得好的。 　　“那现在需要了，你帮忙找几个低级别的来？” 　　“行啊。等着。” 　　“别找脾气不好的, 要找三观正，愿意帮忙的，咱们不强迫。” 　　“懂。” 　　“也别找年纪太小的，下不去手。”虽然不管外表多大，属性都一样，没有五感，但是太小，感观上就下不去手嘛。 　　“知道。我办事，你放心。” 　　行吧，那就等等吧。 　　高亦开始早出晚归的去找半尸人，他是精神系异能，对城市的掌控力比别的异能不同，其他半尸人的藏身地他很清楚。但是沟通也要时间，这不是答应了楚然要自愿，不能强迫嘛。 　　最终带到楚然面前的五女两男，都是十四岁以上的，最大的都快四十岁了。从二级到到六级都有。也都表示愿意提供血液给肖玙做研究。抽点儿血对于楚然来说，小儿科。工具江城医院里就有。他们的血液不是正常的红，黏度也更高。级别越高，血液越趋近正常人。 　　抽了几十管半尸人血，都放在空间里存着，免得变质嘛。 　　才又收拾了一车物资，往伊水基地走。这回楚然没有自己去，而是带着文静、绮绮和君君一起。 　　入冬了，这一次去，她是打算要多住些日子的，文静跟着去是怕肖先生研究有需要的话好提供血液，绮绮和君君离不得楚然和文静，要是有一个人在，还能好点儿，她们俩要是一起离开的话，俩小东西搞不好会偷偷跑的。只好带着了。 　　“你们俩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知道吗？千万不能攻击人类。好不好？”文静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交代。 　　“知道啦，知道啦，老太婆，你很啰嗦。”绮绮跟文静呲牙，她和君君的外形长不大了，但是智力一直在的，又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们的智力已经是十几岁孩子的智力了，都到了中二的年纪。早不是七八岁小朋友的智力。 　　“好好好，那你们记得啊，千万别给你们然然姐姐惹麻烦啊。” 　　“老师，我们记住了。”君君是个小绅士，不像绮绮那么活泼。 　　“乖。” 　　“啊……我想乖乖了。你肯定生气我们把他扔下的。” 　　绮绮一听到楚然说乖字，就想起来纸尿裤小乖乖了。 　　“我们照顾不过他呀。”文静解释了一句，“对了，楚然，你跟肖医生联系好了吗？咱们过去住哪里啊？我们三个方便进基地吗？” 　　“没事，肖医生在基地的住处很安全，不接触外面，你们就住家里就行。当是来我家里做客了呗。” 　　楚然也不是不想跟他们一起在贫民区住，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但是不敢呀，怕绮绮和君君一下子接触那么多的生人气息，控制不住自己，那可真是坏事了。 　　去基地里呢，也怕被人发现，对文静他们仨不好。住在家里是最简单的。 　　手里有最高级别的安全识别卡，楚然的车直接就进到了基地内部，并没有人阻拦她，一行人也直接到了肖先生的家。 　　楚然把文静三个留在家里，自己到实验室给肖先生送血，顺便的，又贡献了一管自己的血。 　　肖医生是个学术狂人，肖先生又是个学霸，再加上责任心，有了新样本，人都快住到实验室了，忙到不行。楚然没别的事情做，就在家里当个贤内助呗，一天三顿的做了饭往实验室送，文静呢，在家里看书加帮忙打扫卫生。两个小朋友也是看看书，画画图，学学音乐，日子过得与在江城没什么区别。 　　但这人心呀。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哪怕是在风寸飘摇的末世，人命都朝不保夕，但凡稳定一点儿，就会有人生出争权夺利的心来。 　　还有一些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做着自以为是的决定，总觉得自己为国为民了，是正义之士。竟做些糊涂事。 　　肖先生得了新样本，研究进度很快，再有楚然的血液，有她的超级过滤能力的细胞辅助，病毒解药有了很大的突破，整个团队都很兴奋。 　　那基地里的医疗团队肯定不只肖玙一组，大家是同事，也是竟争对手。有人一心搞研究，就有人功利心重。他们这些出成果，那么多人，消息算不多隐密，不知道是谁就透出去了。另外一个团队的首席研究员打听出来肖玙得到了高级别的半尸人血液样本，就跑去找基地管理层，问他们为什么有高级样本只提供给肖玙，不给他们。管理层就知道了肖玙有新样本的事情，那得问哪，肖玙就说自己找朋友帮忙的呗。就有人调查了，他近来接触到的生人就只有楚然一个，怀疑的目标就在楚然身上了呗。有人想借此搞掉基地长自己上位，就把基地长跟肖玙往一起硬凑，有人又太天真，在别人一挑唆说肖然带着几个半尸人藏在肖玙家里，就一心想着要为基地除害，杀掉丧尸。 　　哦对了，这个被挑唆的人，之所以有被挑唆的价值，是因为他是基地异能级别最高的人，末世之前是个高中生，很单纯，一腔热血。半尸人的存在，是秘密，知道的人很少。那高中生并不知道，他只以为肖玙为了做研究，置整个基地不顾，在家里藏了高级丧尸。 　　“我绝不允许你们拿全基地的人冒险，快把丧尸交出来。” 　　热血小青年把楚然堵在门口，雷系异能的闪电在手里噼里啪啦的闪来闪去，大有要跟她决一死战的气势。 　　“哪有什么丧尸？你听谁说的？来这里找丧尸？你看我像丧尸不？” 　　楚然淡定得很。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总之我知道肖玙为了做研究在家里养丧尸。万一让丧尸跑出去，你们知道不知道多危险？基地上千万人口，不能这么让你们害死。你说没有就没有啊？你让我进去搜一下。” 　　哦哟，好正义哦。 　　“这里是肖玙的家，我们有基地最主级别的安全等级，你说搜就搜啊？谁给你授权了？” 　　“我也有最高级别的安全等级，我说搜就能搜，你让来，不然我可要放雷了，伤到你，后果我不负责。” 　　说着话，就要抬手放雷。 　　楚然能怕他一个六级雷系？一点儿没有要让的意思。 　　“楚然，谁呀？”正说呢，文静手里拿着根黄瓜出来了，她正在厨房帮着洗菜呢，听到门铃，还以为是是肖玙又忘了带钥匙，结果老半天没听到肖玙的声音，还隐隐听到吵闹声，就出来看看。 　　“不认识，说我们家藏了丧尸，来替天行道的。”楚然头都没回。对面的小年轻瞪着拿着黄瓜的文静，一脸的好奇。 　　“啊？丧尸？家里哪有丧尸？”半尸人是半尸人，跟丧尸还是不一样的。半尸人可从来都把自己与丧尸分得清清楚楚。 　　她这边没说完呢，绮绮和君君一人拿个画册出来，“姐姐，我画好……”话说一半，看到生人，绮绮吓一跳，他们好久都没见生人了。跟君君两个不敢往前走，小心翼翼的往门口看。样子怎么看也不是丧尸。 　　“这位先生，我跟你说过了，我家里没有丧尸，但我家里有机密资料，不能让你进来。麻烦你离开吧。” 　　楚然赶人。 　　小青年因着家里一个接一个人出现，已经没有来时那么坚定了，谁家会把小朋友和丧尸关一起啊？难不成这几个就是丧尸吗？哪里像了？ 　　“啊啊啊……对不起，那我走了……” 　　愣头青就是这样，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发现错了，人家也没有不好意思，道歉很利索，然后就要走了。一点儿没觉得给别人带来困扰有什么不对的。 　　楚然正要关门，两侧走廊就涌进来大推的人马，足有三四十号，都举着枪，还有准备着异能的。带头的是两个穿着正装的中年人。“不许动，举起手来。” 　　“康总，连总，你们两位这是？”愣头青到是比楚然先出声。 　　“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豢养丧尸，还有谍报人员，楚然，不要反抗，否则我们就要开火了。” 　　“谍报？说我吗？这两位大人，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有什么探查的？肖玙是研究啥的不是秘密，怎么着？丧尸病毒的解药有什么值得偷的吗？偷出去给谁？还是说我是丧尸派来的间谍？来阻止解药研制成功吗？可笑！” 　　这理由找的，也是没谁了。 　　“丧尸解药是战略资源，绝对不允许泄露出去。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那两位直接抬手，就要示意安保人员开火。 　　“都围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肖先生的声音从队伍后面传过来。 　　“肖医生，我们接到线报，绝对可靠。现在要带人回去调查，请您配合。” 　　“配合？楚然是我妻子，她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吗？我要是不配合呢？你们是不是也要把我抓回去审？” 　　“抱歉，请您配合。”那位康总不为所动，大有肖先生要是阻止，就要连他也一起抓的意思。 　　呵呵。 　　楚然已经看明白是啥意思了。 　　跟她这儿玩儿宫斗呢？ 　　“文静，带绮绮和君君出来，我们走。”一边叫文静，一边直接出手，一个藤条发出去，就把肖先生整个人给圈到了藤条茧里面护了一起，再一拽，就给拽到自己眼前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一秒钟都到。其他人反应过来开火，她一个金盾顶在前面，刀枪不入，安全得很。 　　文静很快的就带着绮绮和君君出来了。紧紧的跟在楚然身后。 　　“不要杀人。咱们出去就好。” 　　绮绮是雷系，比小愤青还高一级，不过她没动，不能伤人嘛，她一出手就要人命了。君君是水系，他把人都用冰给冻住了。文静是土系，把人往土里一埋，枪也打不出来就好。他们出去，走在土上面就可以。 　　“大门咱们出不去了吧？” 　　没有坐电梯，从步梯一点点挪到地上，文静提醒楚然。 　　“知道，你不不风系嘛，带我们体验一把飞行？”楚然说着，就做了个绿植的小房子，几个人都围在里面。 　　“没问题。”文静直接放风，卷着绿房子直接上天，往基地外飘过去。这么大的声势，满基地的人都看热闹。安保部门当然是上手段，肯定不会允许在基地里面这么折腾的。但是不管是热武器，还是异能，完全就不破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绿房子飞出了基地。 　　“好了，省着点儿能量吧。那里有车。”出了基地，又飘出去十几里路，看到路边有车停着，楚然让文静收功。 　　一个人的能量积累都是有数的，可不是无限的，得留着点儿后手才好。 　　“行。” 　　文静很听话。 　　只是那车都放了好几年了，早打不着火了。 　　“怎么办？总不能走着回去吧？咱们还在逃亡呢。”文静有点儿着急。 　　“咳，咳，咳，给你们变个魔术哈。”没办法了，这时候了，不能一直藏着。楚然从空间里把林染送她的变形车拿出来，是她跟林染提起当初在长安城外见过的开变形车的玩家后，林染在系统商店买了送她的。 　　“你还有空间异能啊？” 　　文静不是啥也不懂的。 　　“你不知道吗？我以前总消失不见，我以为你们知道我有别的空间呢。”楚然模糊概念，把真空城与空间混到一起谈。 　　“啊，你那时候不是找地方睡觉去了吗？” 　　“那不是突然消失的嘛。你们没注意到？” 　　“没有啊，干吗盯着你？” 　　哦，好吧。 　　“那现在知道了。” 　　“嗯。”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把空间的事儿给解释开了。 　　林大小姐出手，没有一般货，变形车是自由市场里能买到的最好的，超级贵，能变化成所有陆地交通工具，简单的说就是有轮子的都可以变。安全级别也是高科技时空出品，很有保证。 　　楚然恶趣味，变成了一部公交车。 　　“怎么不变大客车？不是更高大上？”肖先生忍着笑问楚然。 　　“客车哪有公交车视野好啊。”除了折叠门，整个车身都是玻璃的，那视野可太好了。 　　“可是你不觉得没有安全感吗？我感觉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似的。”文静挺不自在的。 　　“不会啊。这是单面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的。” 　　“你确定？” 　　“那要不，你出去看看？” 　　“也好。” 　　她还真下车去在外面往里看了一圈儿。确定了看不到里面，才又上来安心的坐着。 　　“还是无人驾驶呢？” 　　“是啊。先进吧。” 　　“先进。” 　　外观是公交车，里面就没必要搞那么多中规中矩的坐椅了。是两面做的卧铺，怕文静不自然，还给车窗安了窗帘，铺位上也加了帘子，保证私人空间。文静就进去自己的铺位躺着恢复能量去了。绮绮和君君对车和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在车里走来走去的，玩得不亦乐乎。 　　楚然与肖玙两个坐在车头的双人沙发上，楚然靠在肖先生怀里，闲聊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争斗，正常了。” 　　“就是可惜，要影响你的研究进度了。”楚然当然能理解，哪里都少不了那些，肖玙这么被她劫走了，那原本的第二梯队自然就上位，收编他团队的成员，利用那些他还没有用完的样本，在他的研究基础上，继续搞研究呗。解药一旦研究成功，那他们就是人类的救星，谁还会在意之前谁做过贡献。 　　“不影响。数据都在我脑子里呢。” 　　“那就好。离成功还差多远？我能帮上忙吗？”她也是很好的医生呢。 　　“只要没成功，谁也不知道离成功还有多远。你怕是帮不了，这个解药跟医术的关联不大，主要是化学问题。” 　　哦，那好吧，学渣然是帮不上忙了。 　　“能单纯的做研究，也挺好的。其实我之前与文静他们一起待在江城，也不错。很自在，也没有那些乱七八槽的事情。唉，都末世了，还是免不了这些事情。怎么就永远都不能停止争斗，一致对外呢？” 　　“丧尸围城的时候，都有人在基地里趁机做乱夺权呢，何况现在相对稳定的和平时期了。” 　　“啥？还有丧尸围城？很恐怖吧？怪不得贫民区好些地方都像是重建过的，是不是丧尸围城的时候被破坏过？” 　　“是啊。第一次丧尸围城，最先受伤的都是贫民区的人。六次丧尸围城，贫民区少了一半的人口，城墙破了六次，六次重建。只到周围的城市都清理完，才没有再发丧尸潮。” 　　“还是活得太容易了，就该把那些长了花花肠子的，都扔给丧尸。” 　　还是吃的太饱。 　　“你见得还不够多嘛。” 　　“那到是。” 　　算起来，除了到七八十年代做任务的时候，好像确实哪里都是争斗，就连洪荒的那些神仙都免不了。 　　“这么一看，还是七八十年代的人更单纯更可爱一点。” 　　也是吧。 　　“基地会不会为了你，出动高级的热武器屠城啊？”要是搞一个大当量的炮啊什么，冲着江城隆一通，那她就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带半尸人们一起进真空城的可能性了。 　　“不会。”肖先生很肯定，“一城的物资，他们舍不得。” 　　“你还不值一城的物资？”国宝这么不值钱的吗？ 　　“那人家不是还有人接着研究嘛。我又没带走样本。” 　　哦哦哦，“所以在他们一直搞不出成果之前，是想不起来你的呗？” 　　“也不一定。这几年，我也是交了几个朋友的。” 　　比如第一异能小队的队长叶溥清，再比如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廖开，后勤部长蒋永希。其实，基地长陆将军跟他关系也还行。 　　“那怎么着啊，给他送信儿还是怎样？” 　　“不急，安顿下来。我猜他们会到江城来，到时候再说。” 　　“好吧。” 　　迷迷糊糊的，想到哪说到哪，楚然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变形车有自动导航，定好江城的位置，晚上也不影响行驶。 　　天亮楚然睡醒过来的时候，离江城不到一百里了。 　　从空间里取了吃食，两人吃过早餐。差不多就到江城了。 　　直接开了中心广场。 　　“你看看能不能进？”楚然把车停到时空门跟着，另一边的车门打开，文静下车跟高亦聊基地之旅的情况，绮绮和君君去找小乖乖玩儿了。里侧的车门正对着时空门，楚然让肖先生试。 　　“太好了，你能进来。” 　　楚然在时空门边上等着，肖先生半天进不来，她又出去，发现肖先生看不到时空门，也找不到，就拉着手把人领进来。 　　“可能必需得跟你有身体接触才能进得来。”刚刚他也是一顿试，什么结界都没碰到，更别说什么时空门了。 　　“随便了，能进来就好。你看看，表走不走？” 　　肖先生就抬起手腕看表，果然停了。 　　“得，看来你不能影响这时空的运行。还是静止状态。也不错，至少吃食都是新鲜的。医疗器材也都好用。走吧，咱们先去医院，把你的实验先建起来。” 　　城郊就有医院，做实验而已，又不是治病救人，不用看器材和医生，随便一家医院，基础的实际设备也有的。 　　“我慢慢整理，你出去忙吧。看看半尸人能不能进来。我做实验也要助手的，还是这里更安全。”有更安全的地方，干嘛非得在城里呢，还得防来防去的。 　　那也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19 20:58:29~2021-12-19 23:53: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洛是我 9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6章 我在末世有两座城7 　　“这是什么地方啊？”高亦和文静被楚然牵着手带到真空城的时候, 两个人的表情是差不多的。都先回头往外看，看到那辆超时代的公交车就停在身后，外面的城市也还是那个城市。他们问出这话的时候, 还在看着那辆公交车，觉得是公交车里带着一个时空门。 　　“就是别一个时空, 我也是意外发现的。这里时间静止，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除了我，别人也进不来出不去。非常安全。”楚然也不帮他们解释误解, 只说了时空的特性。 　　“那你让我们来的意思是？”他们又不用吃喝，不惧寒暑的, 等级还高，在哪里都很安全。 　　“之前不是还讨论过，或是幸存者来清理城市了, 丧尸解药还没研究出来你们怎么办。有这个地方不就什么都解决了。这里别人来不了, 你们可安心在这里等解药啊。” 　　也是。 　　“那现在是什么意思？带我们熟悉熟悉环境啊, 还是把孩子们都接进来？” 　　“都行吧，你们觉得呢？” 　　“你有啥想法？” 　　“高亦，你会不会做实验啊？” 　　“啥意思？” 　　“就是肖医生想在这里接着研究丧尸解药, 你要是懂的话，能跟他一起啊。” 　　“我会呀。学医的还能有不会做实验的嘛。走走走。” 　　可算是有点儿活干了, 高亦还挺高兴的，每天不为吃穿奔忙，又没有家人, 身边朋友都是跟他一样儿的人，这日子过得，一点儿奔头儿都没有, 说的就是他们这些半尸人。那是相当无聊了，除了升级，打发时间的办法就是搞个人爱好。能有点儿正式的还有意义的工作干，可太好了。 　　楚然就把高亦给送到肖先生所在的医院，至于具体怎么沟通，那就是他们两个的事情。肖先生的安全问题，也没在怕的。就算什么异能都没有，肖先生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那我干什么？”文静看着高亦有事儿做了，还挺羡慕的。 　　“你要不，接着当老师？”之前的几天，他们两个也是带着孩子们一起升级之余，交点儿知识的。 　　“好吧，我也干不了别的。就是可惜我只会教钢琴，别的都不擅长。” 　　“我还不如你呢，我连钢琴也就是那么回事。”楚然安慰文静，其实她这么多次的作务，也学过不少东西的，只不过剩下给她自己的，都没有专家级别的，都是半桶水，说会吧，啥都会点儿，说不会吧，都不精。就厨艺上的，算是精亦求精了。还有画画和手工，也还行。线理纯的，吟诗作画啊，弹琴唱那些，还是算了。 　　“不过肖先生会得多，到时候可以让他客串一下老师，教教孩子们。其实咱们也该把学校的事儿提上日程了，总不能哪天解药研究出来，咱家这些孩子，回恢了自常人的身份，但是学习又落下吧？”楚然想着长远。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可是没有老师啊。”文静就考虑现实问题。 　　“先在城市的半尸人里找找，有没有末世前做老师的呗？” 　　“成年人，觉醒意识的比例少，我们这是有你帮忙，升级快。外面的现在还是三四级的多，有做过老师的，也还不能说话呢，咋教啊？” 　　“那不怕的，咱们时间还是有的，先帮着把级别升起来呗。你看行不行？” 　　“那这人品上就得好好考察了。” 　　“肯定啊。” 　　“那，这样的话，你先送我出去。我找精神系的孩子带路，先把半尸人集中起来？中心广场这么大，按说住上万八千人也可以。不行就建成半尸人基地得了。也跟幸存者基地那样儿，聚居在一块儿，成是管理组，再组建个巡逻队，统一管理，统一学习，到时候有解药了，还省得不知道。你看怎么样？”去伊水基地待了一段日子，文静到是生出了创立秩序的意识。 　　“也行啊。” 　　楚然并没有要当半尸人基地领袖的意思，也没有要利用半尸人的想法。一切都是顺势而为。文静有这个想法，她也支持。半尸人不老不死的，总得有点儿啥事情做嘛。 　　出去之后，文静带着两个精神系的半尸人小朋友去找其他半尸人了。 　　楚然呢，就带着其他的半尸人，去找帐篷，找简易房，把中心广场改造一下，分成简单的成活区，再把学校给建起来。要建基地嘛，半尸人有人类的意识，虽然身体不需要，但精神上还是想坐想躺着，也会对家有概念，都有找房子住。那就把房子也建起来好了。 　　有异能的人建房子很快。他们只是把建材拿回来，然后划分出区域，并没有把所有的房子都建起来。只先把自己喜欢的位置选出来，把自己家建起来。后来为了取样本，不是还找了几个低等级的半尸人回来嘛。如今回起来也有快三十人。金木土三系都能建房子，配上辅助的建材，就更简单了。其他异能的，想做什么样儿的，或是自己建存建材的，或是求别人帮忙，都好。楚然也凑热闹建了一栋。最高关绮绮那车被移走了，现在整个中心广场就一辆带着“时空门”的公交车。楚然就在公交车的旁边建了一个外观是土，内墙是金，房外还挂满的绿植的三合一小房子。看着只有一间，进来又用了空间法术，拓展成了五房三厅，有三百多平。 　　绮绮和君君一看房间够，就说什么也不自己住了，非要跟她一起住。那就住呗。小屋的外面还带个小院子，还围着篱笆墙，全是花儿，就是为纯粹的为了美观的装饰做用。绮绮的小花儿有了用武之地了。不但把四周的篱笆给装饰得开满了鲜花，还在墙门与屋门之前铺了一个花路，加个鲜花的拱门通道，两侧是成串成串的漂亮花帘，花路的一侧还变出来一个花仙子电影里那种秋千，花团锦簇。这一顿装饰下来，整个小院里都是花香味儿。又好看，又香。 　　君君一看这个情况，不出点儿力，不是显得他没用了吧。他是水系，找了一个土系的朋友帮忙，在花路的另一侧靠了个假山出来，然后用水系弄个了个瀑布，山下还有个水塘，刚好养他的小乌龟。假山的旁边，还弄了个喷泉。别说，这孩子审美不错，喷泉很好看。 　　都弄好之后，整体看下来，一进楚然的小院子，跟进了花仙子的秘密花园似的。很美。 　　他们折腾着建房子。文静那边儿召集半尸人的行动进行得也很快。说白了，江城再大，四年多了，城里的半尸人，能不把城市逛明白吧？中心广场这边有一群大佬，心里能没数儿吗？也有那么三五成群的组成小团体，抱团取暖。就打打丧尸，高晶核，升级呗，还能干啥。楚然之前跟绮绮PK，几天之内干掉了上百万丧尸的壮举，江城里的半尸人，哪个不知道。知道惹不起，所以从来不上前。但现在中心广场要建半尸人基地，招幕半尸人了，那还是可以考虑的。 　　文静的行动，不说一呼百应吧，可也差不多了。一直单打独斗的，基本上都过来了。有小团体的，级别低的，也都过来抱大腿。有团体大一点儿，或是级别高的，还在观望。这个不强求。啥时候想来就来呗。 　　来到的半尸人，有最早在这边的，帮忙登记，安排住处，统计末世之前的职业什么的。 　　有些人，末世之前可能就是普通的高中生，大学生，但这几年，没事儿干，不愁吃喝了，又不想跟没意识的丧尸一样打打杀杀，就看书。反倒是学得更多更好。也能做老师了。 　　一个月的时间，江城的半尸人，差不多都集中到中心广场了，足足有三百多人。还有那么三十四个在观望的。这些人过来，各司其职，按照各人的能力分配工作，很快就把小小的半尸人基地建立起来，并走上了正轨。半尸人基地很好管理，未成年占大部分，还是挺听话的。有人带着，就跟着走。该上课的上课，也不强求非得学啥，对啥感兴趣就学啥。有的人不想干活儿，不想工作，就想看书，想玩儿，搞个人爱好。也都没问题。末世里也没有手机用了，游戏啥的也玩不成了。个人爱好也就是搞搞手工什么的，玩儿呗。还有喜欢拼乐高的，那就拼，一整个江城的乐高给你拼。还挑出了几个喜欢做实验的，都是肖玙休息的时候出来客串老师，挑出来的资质不错的学生，都带着一起搞研究呢。对于这个人类老师，小朋友们还是挺信服的。 　　叶溥清、廖开和蒋永希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井然有序的半尸人小区。 　　这段时间，因着楚然抢了肖玙回的江城，算是跟伊水基地撕破了脸。田启明他们也没再到江城来收集物资，不想跟楚然起冲突，又不想给管理层当枪使，干脆也跟着往港市去开荒了。 　　那肖先生的几个朋友不能放心啊，又不好冒然的就跑过来找人。先是各方的打听，连兜兜一家都没有放过，很仔细的问过了。怎么问，得出来的结论都是，楚然是个脾气特别好，特别好说话，还很热心的好人，给基地无偿捐过许多物资。那这样的好人，为啥动了那么大的火气呢？追根溯源，也并不难查，就是她帮着肖玙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收集到了一些高级别的实验样本，就被有心人利用，要抓她审出来样本的来处和获取方法。然后人家没认头，就起冲突了呗。也跟那个愣头青仔仔细细的问过了，毕竟他是与楚然和文静他们接触时间最长的，说了快十分钟的话呢。怎么问，愣头青都坚定的回答，楚然和文青以及绮绮君君都是人类。他们走后，那屋也反复的搜过，探查过，确实没有丧尸生活过的痕记。 　　都调查完，有了结论了。他们认为，是楚然远离人群自己生活的时间太长，受不了人类基地的规矩管束，才离开基地，回去过更自在的生活。至于抢走肖玙也好理解，人家是两口子嘛。 　　综合来看，肖玙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说句玩笑话，就是被抢去江城做压寨夫君了。 　　之后，他们又找田启明，让他带路，跟着一起来江城，在江城郊外探查了好几天。 　　可江城这么大，田启明他们也不知道楚然的落脚点在哪里。他们也不敢冒然往城里走，就这么几个人，往城里走，不是送死嘛。 　　在外围转来转去的。那能逃得过半尸人的眼线吗？有一个一直没进半尸人小区的高级别的前特警，就把这个消息当是投名状，报给楚然了。顺利的入住半尸人小区，还拿到了保安组长的职位。 　　楚然问过肖玙，确认了是他的几个朋友找来了。才让君君过去把人带进来的。 　　叶溥清几个见到君君，还都以为他们离楚然的老窝近了呢。要不然咋让个孩子出来带路呢。等君君也不上车，就让他们开车跟着他，异能一施展出来，他们才意识到，之前想抓捕他们的基地里的那些二傻子有多丢人。这小孩儿都七级了。比基地所有人的异能级别都高，抓谁呀？人家没屠了基地，真是很有涵养了。走了几十分钟，穿街过巷的，没有一个丧尸也上前，也让他们见识了啥叫等级压制。一起到中心广场，见到半尸人小区，三观再一次受到了冲击。小区里有很多低级的半尸人的，丧尸的特征比人类的特征要明显得多。能这么和平共处的待在一起，还有啥不明白的。他们也都是高级别的管理层，都是知道半尸人的存在的。 　　肖玙在做实验呢，他们先见到的是楚然。几个人看楚然的眼神儿，就带着探究，田启明更是带着两分害怕，不会他们一起合作的，是半尸人吧？半尸人可不是人，还有半尸的属性呢，真吃人的。那他们之前，是离危险有多近？还把半尸人给带回基地了…… 　　“别看了，我是人。”楚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哪会不知道他们想啥呢。 　　哦哦哦，田启明直接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你好，楚然。之前在外出任务，一直没机会跟你见面。早听肖玙提过你，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叶溥清常年带队开荒，见过的丧尸，经过的危险太多太多了。很淡定的与楚然打招呼。 　　“我知道你，你的异能小队基地排名第一，你是队长叶溥清，大名鼎鼎，我为基地的时候，听过许多你的传说，很佩服你的能力与勇气。” 　　“都是虚名罢了。如果你在，可能就没我什么事了。” 　　“叶队不用这么谦虚，我可做不了你的工作。我受不了约束。” 　　“我们是武人，没那些弯弯绕，咱就别搞这此虚文了，肖玙呢？还活着没？” 　　最冲的，是蒋永希，这位姐姐虽然是后勤部长，但武力值不低，要是震慑不住宵小，她也坐不稳后勤部长这种大肥差的位子。脾气是真冲啊。 　　“他在实验室，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了，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接他出来。” 　　招待他们，是在小屋院子外面，有两张户外用的藤条椅。楚然说完就起身，往旁边的公交车走。 　　“啊？实验室在哪里，我们跟你一同过去吧？”叶溥清还想看看肖玙的工作环境。 　　“至不至于啊？还接接？”蒋永希觉得楚然有点儿矫情。 　　“不用，你们去不了。请稍等。” 　　然后叶溥清四个人就看着楚然上了公交车。这公交车外形很高科技，也看不到内部的情形。几个互相对了个眼色，想着，肖玙都混得把公交车当实验室了？转念又一想，不对啊，公交车就在旁边，真的改成实验室的话，干吗还要人去接？ 　　正想着呢，车门打开，肖玙从车里下来了。后面跟着楚然。从车门一开一关的缝隙，能看到车里的情形，就普通的公交车啊…… 　　几个人看肖玙的眼神儿，就怪怪的。 　　“干吗？我是怪物吗？”肖玙被看得无语。 　　“你从哪里出来的？”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的廖开出声了。 　　“哦，有个不方便展示的空间，公交车是障眼法。别人进不去，我在里面做实验，安全。”还真是不瞒着。 　　“你又激活空间异能了？”廖开眼睛都瞪大了。别人不知道，只当肖玙是学术大牛，一心搞科研，做为好友的几个人可是知道，他的异能等级比明面上那个基地等级第一的愣头青高多了。还是精神系。就是因为着精神系能把人变傀儡，太危险了，怕惹人猜忌才一直没公开的。 　　“没有。是楚然的空间。” 　　哦。 　　就说嘛，你还想怎么变态。 　　“你在做什么研究？又有了新方向了吗？条件还好？”蒋永希是搞后勤的，首先想到的都是供应问题。还有就是，以为肖玙离开了基地，离开了实验室，就做不了丧尸解药的研究，换课题了呢。 　　“没换，还是原来的课题，不过这里的样本更丰富，到是为我提供了更好的研究方向可以选择。”不像之前，样本有限，轻易都不敢尝试新方向，就怕样本不够，只能可着最有希望的方向研究。 　　“你自己能行？”问出来这话，叶溥清就又打量楚然，难道这位连医学研究都会？ 　　“有助手的。半尸人等级过了七级，与人类基本上不差什么，反而还有许多优势，能帮上大忙。这里有几位非常优秀的医生。” 　　啊啊啊…… 　　这个他们是真不知道。 　　除了基地里最初抓到的那些低等级的半尸人，高等级的谁也没见过。就是廖开的特别行动队，这么多年，到是见过几个半尸人，事实上他的特别行动队，主要任务就是寻找半尸人的。可都这么多年了，就见过那么几个，级别也都是四五级的，还都精得不行，远远的见到行迹就是幸运了。就没近距离的接触过。 　　有人类频繁出现的地方，半尸人早都跑干净了。只有开荒的队伍，或是未清理之前的大城市的中心，才能见到。 　　哪像这里似的，直接来了一个小区。好几百个半尸人。 　　“那你是什么想法啊？就一直待在这里了？”叶溥清问肖玙，一说半尸人的情况，他就想到了，有这些样本在，肖玙这个科学狂人哪里舍得回基地。 　　“这里比基地的实验条件好。我当然留在这里。再说了，我老婆在这里，我能去哪？”肖玙答得理所当然。 　　“没想到，你是这么顾家的人。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做单身狗呢。”蒋永希吐槽他，之前在基地，她表妹追过肖玙，她还给做过介绍人，想着撮合一下好友与表妹的，结果肖玙跟个贞洁列妇似的，拒人与千里之外，口口声声心里只有科学。 　　“这不是没遇到命定之人嘛。等你遇到真爱，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大言不惭。 　　把几个好友都要说吐了。 　　“行了，你们也来看过我了。也知道我现在过得还行，总该放心了吧。赶紧回去，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我这儿耽误时间了，再让人抄了后路。我可不负责。”没说多久，肖玙就直接赶人。 　　引来楚然的侧目，肖先生的情商啥时候这么低了？ 　　“过份了啊。连顿饭都不留，就赶我们走，合适吗？” 　　叶溥清表示，对肖医生的待客之道很不满意，不过他也知道肖医生是个什么尿性，就有意无意的看楚然。想着你有一个城市的资源，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几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楚然，特别是蒋永希，她是后勤道长，对资源给多少都不会嫌弃多的。 　　呃…… 　　“那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准备，吃烧烤怎么样？”楚然被看得，只好出声。 　　“还能吃烧烤？烤啥？” 　　田启明说话了，终于有他说话的机会了。 　　“都可以，你们想吃什么？” 　　真空城里，随便找个烧烤店和菜市场，什么都有的。 　　“青菜？鲜肉？蘑菇？” 　　“可以。还要别的吗？” 　　…… 　　“能不能来个火锅？” 　　“也行。” 　　都是方便的食物，不麻烦。 　　楚然就又进了公交车。肖玙把人带到了小屋里面，跟他们聊一聊离开基地后的事情。可几个人明显的心不在焉，都等着想看楚然能准备出来什么大餐呢。 　　“瞧你们这点儿出息，行了行了，帮我搬桌椅，拿餐具吧。” 　　肖玙被朋友们的怂样子给搞得很无语，也不聊了。带着他们收拾桌子。还从冰柜里给拿了些新鲜水果，牛奶果汁出来。别看没电，但有冰系异能啊，可不缺冰用。 　　几位大佬，别看在基地都混得人模人样儿的，可新鲜水果，也都是有年头儿没吃到了。也不端架子了，上手就开造吧。 　　那个样子哟，简直没眼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19 23:53:15~2021-12-20 23:31: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7章 我在末世有两座城8 　　“啊……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叶溥清摊在沙发上, 拍着撑到快变形的肚子，哼哼着感慨。 　　火锅、烧烤、啤酒，末世之前，吃到腻的东西, 多少年没有吃过了。 　　再怎么也没想到, 肖玙在江城, 过得居然是这样儿的日子。新鲜的瓜果蔬菜, 蛋奶肉，应有尽有, 甚至还能喝到冰镇的啤酒，可乐，果汁…… 　　蒋永希说怀念以前老家过年的时候，年夜饭时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罐头, 人家也给拿出来了。生产日期是几年前的, 但是味道绝对不是。 　　不知道他们那空间是什么级别, 只看这些吃食, 能肯定的是，时间流速必然是很慢的。 　　“你说你这人, 命怎么就那么好呢？上辈子真拯救过银河系吧？”蒋永希手里还捧着那个罐头碗不松手呢，尽管忆经撑着再也吃不下一口东西, 还是想把罐头汤给喝掉, 太怀念这个味道了。 　　“是啊, 末世里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牛。本来还想着, 看看你这里有啥不方便的, 有没有缺什么少什么，给你送来点儿，现在看, 到是不用了。到是我们，以后馋了，免不了要来你这里蹭吃蹭喝。”都是好朋友，廖开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想来就来呗。以为你们也别太拼了，别在被人从背后算计了还不知道。以前我的面子多少还能撑着点儿。以后，我就只能是拖后腿的了。”肖玙给几人忠告。 　　叶溥清摇手，“不要紧的，还有付老大的，他在位一天，我还就不信了，能让那些小人为所欲为。这回他们算计你，也没落下什么好，除了李修那一伙子，现在实验室还得用他们，再一个王自为那傻蛋，异能级别高还有用，他也是被人当枪使了，不是主谋，其他该处置的都处置了。” 　　他说的付老大，付坚就是伊水的基地长。末世前就是特中大队的大领导，本身也是千锤百炼过的超级战士，自身的实力加领导能力，才把基地长坐稳的，叶溥清和廖开以前都是他的属下。 　　“还是小心为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几千万的大基地，全民一条心是不可能的。” 　　“有困难的话，让人来送个信儿，或是需要什么物资，都可以，我们这里用不到。只我与肖医生两个，用不到多少。”楚然也说话了。肖先生不好说让他们拿物资，这话只有她说合适。 　　这次几个人都摇头，“要是你们不是这个情况，我们本打算先停了港市那边，先清江城了。但是现在，却不能了。咱也不是真的傻到一点儿心眼不留，这里没外人，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们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低牌后手了。没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这里就别动了。” 　　叶溥清说完，与廖开还有蒋永希都看田启明，田启明马上赌咒发誓的说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替我跟付老大带个好吧。等我的研究有了成果的时候，再去见他。”肖玙不强求。 　　楚然让他们聊着，自己又回了真空城，时空门太窄，货车是通不过的。不过超市的手推车可以。她就在城郊里时空门最近的一个超市里，一车一车的带着文静几个人往出运瓜果生鲜，就是现在基地里也见不到的吃食。还有罐头，火腿面包什么的。给折腾了一货车出来。 　　又单给蒋永希拿了一箱子黄桃一箱子什锦的罐头。 　　走的时候，当时礼物了呗。 　　几个人也没客气。 　　知道他们不缺这个，叶溥清上车的时候还跟楚然说呢，“弟妹，下回我来，咱们吃烧肉，中不？” 　　行啊。 　　廖开咧出来一口大白牙，“那我就点家常菜吧。是家常菜就行啊。” 　　楚然就看蒋永希，她想了想，“我这样儿的美少女，是不是跟麻辣烫更配？” 　　嗯，你要求可真不高，怪接地气的。 　　楚然突想起来，她一说美少女，才想来的，卫生用品这个，怎么给忘了。“你再等一下。我忘了点东西。” 　　末世里的，到底是在末世的空气里放了好几年，不讲究过不过期吧，那细菌什么也都不少。回去给搬了一购物车的卫生用品来。 　　“哎，我刚才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个呢。你还能这个，可太好了。对了对了，这城里也还没收呢。别的都不用，就是这些卫生用品，有多少都要的。末世对女人，太不友好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大老爷们们不懂这些，但她相信，楚然能懂。 　　楚然也确实懂。二话不说就应了，“行，回头你让可信的人过来，我让人在高速口守着，到时候给你送货。城里以后就封了，不让人进了。” 　　既然要做底牌，那就彻底的封起来，才好。谁也别进了。 　　“行。” 　　两个女人就这么达成了协议。 　　自此之后，除了蒋永希的人，能在高速口接到货，再没任何的幸存者能进入江城一步。都是离着三五十里呢，就会被发现，然后就被大批的丧尸围堵，别想前进半步。别的零散的小基地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伊水基地的人，特别是基地里面的人，差不多都心中有数儿的，还不是因为肖玙的关系，肖玙被掳到江城了，谁不知道，看来大佬就是大佬，到哪都有混得好。有些心思阴暗的，背地里也有嘲笑的，说什么以色侍人，抱大腿傍富婆什么的。嘴上那么说，心里却不知道多羡慕。楚然在基地待那么久，贫民区好多人都见过她的，长什么样儿，什么年纪，什么脾气，都是公开的。别说还这么牛逼闪闪了，就是个没有异能的贫民，想娶她的也是成山成谷好嘛。 　　几人带着一车的稀有物资回基地，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用被关卡检查的，只要确定了车里没有生人没有丧尸就好。 　　把车直接开去基地长在地上的家，付老大说了，别人都能住地下，他得亲自在地上守着，做表率。事实上，管理层和异能者大部分都在地上住的，地下的基地主要是给科研人员和医护住的，还有一部分功勋的家属。 　　东西搬下去，又把肖玙的情况一说，付坚老半天没说话，“也好，在这里，干扰太多。能让他有个安静的做研究的地方也好。” 　　之后，伊水基地也就真的有点儿把江城当后方的意思了，一直也没有组织队伍开荒。便是距离差不多的城市都清完了，宁可往更远的地方去，也不动江城，江城，成了伊水基地不可说的存在。 　　基地里面的事情，楚然与肖玙当然不能知道，也不关系。把人送走，肖玙就又回去搞研究了，一周出来一两天给孩子们上上课，日子相当的规律。 　　半尸人小区总共回起来就三百多人，并不难管理。楚然也不直接参与。她得完成跟蒋永希的约定，满城市收集卫生用品呢。纸尿裤，卫生棉，尿不湿，卫生纸什么的，以后真真的是忽略了。没有这些东西，女人的日了是真的不好过。 　　又让高亦控了几个高阶的丧尸傀儡，再通过丧尸控制低阶的丧尸在城市的外围巡逻，再辅以半尸人协助。生人就别想进城了。在高速路口又安插了接头的岗哨，专门与蒋永希的人交接。那边来人，这边往出送货。到是也配合得不错。有时候，蒋永希也会让人带话，想吃鱼罐头啦，想吃西瓜啦什么的，也都给安排上。 　　“解药成了？” 　　肖先生的研究很有成效，半年的时间，就有了成果。楚然盯着那一排的注射器，问他。 　　肖先生摇头，“不确定。理论上，医学反应上，是成了。但是还没有做活体实验。不对，不是活体实验，得在丧尸身上验证效果，再改进。”科学实验，哪有一次就成的。更别说还是丧尸病毒的解药了。 　　“那就抓了丧尸来试呗。”还等啥呢？ 　　“这个药的效果，是完全解毒的，如果能达到理想药效，丧尸是可以恢复成人类的。我在想，这是不是最好的方案。” 　　什么意思？ 　　“与高亦他们在一起相处时间长了，你不觉得，半尸人才是末世里最理想状态吗？不，不是半尸人。是不对生人血肉有反应的半尸人。你看，末世里物资匮乏，缺衣少食少药，但半尸人什么都不需要，还能保有人类的意识。事实上他们比异能者更适合在末世生活，不是吗？只要解决了生育问题，让半尸人恢复繁衍的生力，我觉得半尸人的形态更完美，你说呢？” 　　“你这是悖论吧。要恢复生育的能力，就得有感知，没有感知怎么生育？有了感知，那就会失去丧尸的能力……”怎么可能两者兼得？ 　　“是是是，我得再想想，再想想。” 　　“还有就是个人认识的问题，可能半尸人们，并不觉得做半尸人好呢？更想恢复成真正的人呢？或者，等高亦他们升到满级了，再看看？也许级别更高之后，他们的身体能进化得更完美呢？” 　　没说的是，如果满级的半尸人真的进化出了感知，恢复了生育功能，还有丧尸的属性。那还研究什么解药啊，研究怎么把人变成半尸人，控制病毒才更有利吧？ 　　不过谁也不知道半尸人升到满级会是什么样子，多少级满级都不知道。只能靠时间验证了。 　　“那还是先试试这些解药的效果吧。” 　　半尸人的事情不急，能早点解救一下中了丧尸药毒的也好。 　　江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丧尸，肖先生自己就是精神系，随便召唤几个丧尸过来就成。做实验嘛，得每个级别的都召来几个样本来试。 　　解药打下去，全都晕过去了，给单独分开绑起来，安排人看着，等着看效果。 　　“得多久才能有效果啊？”每个人都很好奇，很着急，都问呢。 　　“慢慢等吧，细胞和细胞打架，不得几天能分不出胜负啊？照着一个月守着吧。”高亦给出他的预判。 　　啊？得一个月那么久的啊？ 　　“一个月还久？不得考虑安全问题啊？总能不等把丧尸病毒解了，再得别的病吧，那恢不恢复有什么意义？”癌症细胞到是厉害，没有它打不过的，让它跟丧尸病毒打，赢面大得很，就解了毒，回头全身癌细胞，全身癌变，有意义吗？ 　　末世刚刚开始的时候，医院里的肿瘤病人，九成以上都不会中毒，那时候就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可那些病人，是没中丧尸病毒，癌细胞却加速护散了十倍都不止。死得更快。 　　被高亦这么教育了一大通，就都老实了。乖乖的等着看药效。 　　就在这时候，叶溥清与廖开再一次上门了。 　　“听说港市到了要紧的关头，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肖玙见到他们两个还挺惊讶的。这消息不是别人送来的，是港市那边逃出来的半尸人，有些逃到江城的，提供的情报。说他们开荒已经开到城市的中心，一半的城市都清出来了，清了几百万丧尸。现在正要城里一个七级丧尸王对峙，相当于是推最终boss了，推倒了那个丧尸王，之后就再没有大障碍，普通的小队慢慢磨都没问题。 　　“丧尸王哪是那么好推的，几百万的小弟，六级的就几十个，五级的数不清。不是三天五天的事儿。我们也得休整啊，一直熬还要不要命了。这不想来你这儿放松放松嘛。快点儿滴，弟妹，有啥好吃好喝的，上吧。” 　　楚然没说什么，就起身去准备吃食了，特意在菜市场多待了一会儿，知道他们这是想支开他，跟肖玙有话说呢。 　　能说啥？“李修那个王八蛋，说是研究出了解药，又怕死，不肯出基地去前线抓丧尸试药，我们俩这次回来，是奉命押了两个零级丧尸回基地实验室给他试药的。药打下去不到两个小时，一个丧尸就暴了。看上去像是能量太多暴的。另一个，反应很慢，看着有变化，但我怎么看着，都不像是解毒了，倒像是中毒了。” 　　“那你们两个怎么出来了？不怕那丧尸异变，出事儿啊？” 　　“不怕。王自为看着呢，他级别高，他要看不住，我们也不会有办法。再说了，就一个零级，关在三级实验仓里，它就是变异能八级九级也出不来。” 　　那到也是。 　　王自为是真单纯，但也因着头脑简单，他没有杂念，再加上身体特殊，升级确实比别人快一些。 　　不过就这么点儿事儿，该说就说嘛，还把楚然给支走干啥。 　　“这不是怕你家媳妇儿那个爆脾气，听到李修在你的研究成果上出了成果，再一激动去基地搞事嘛。” 　　那你们可真把她想得太闲了，她才不会在意别人干啥呢。 　　楚然不知道叶溥清他们是那么想她的。两个小时之后，带着满满两大购物车的菜回来，在家里开火下厨，给叶溥清做了烧肉，还给准备了烧酒。又给廖开做了十几个家常菜。特别家常的，炖鸡炖鱼炖豆腐炒青菜之类全国人民的餐桌常见菜，还给包了饺子，香菇鸡肉馅的，猪肉大葱馅的还有一个羊肉茴香馅的。把人都快吃哭了，太馋了。 　　看着实在太可怜了，楚然原本没有多少的同情心都泛滥了一把。让文静和几个手巧的半尸人帮忙，连夜给包了好几百个饺子，放在冰柜里用了冰系异能给冻好，再给放到保温箱里，第二天走的时候让他们带走。这俩大老一个金系一个火系，就是没有冰系。要不也不用麻烦保温箱了。 　　楚然还给蒋永希带了不少吃的，也一并让带回去了。还有付老大，说是喜欢吃午餐肉和黄花鱼罐头，据说是他们年轻的时候，部队里的条件没有后来那么好，得出任务回来，连长给改善伙食，就给发这两样罐头，是情怀。也能带了两箱走。这东西哪个超市都有不少存货，就随便一个小区的小超市里，都能找到三五十瓶，真不是啥稀罕东西。要多少都有的。 　　这几个又不是总来，真算不上麻类。 　　日常更紧迫的，是观察几个样本的反应外，尽快的升级。半尸人要升级，她与肖先生两个也要升级。 　　之前绮绮招来的那些丧尸得到的晶核用得差不多了。 　　中心广场成了半尸人小区，不再适合引怪群攻。又找了另外的广场，群攻了几波，收了一些晶核。 　　“你说，咱这算不算杀了百万人？” 　　收完晶核，分配完，楚然跟肖先生闲起来。说是丧尸，这要是解药好用，丧尸都能变回人类，那不就是杀人吗？ 　　“你觉得，就算是解药有用，能对所有丧尸都有效吗？还有，你知道那解药的配方都是什么吗？这么说吧，就是有效，也不可能给所有的丧尸解毒的。一直没有配那么多解药的条件，二，便是有，现在的资源，也养不起那么多人。” 　　…… 　　行吧。 　　虽然听着还是感觉哪里不对，但能安慰一下自己，也行吧。 　　一个月过后，所有的实验样本都失败了。不是没有效果，五级和六级的两只丧尸，外表恢复成了人类，但大脑没有完全恢复，人的大脑太复杂了。他们只恢复了部分功能，一个没有记忆，一个成了雨人那中偏才。没有记忆的那个，跟阿兹海默症的症状相似，但又有区别。级别低的几个，全都成了不伦不类的怪物，说人不是人，四六不懂，说丧尸吧，丧尸属性还没了。 　　解药并不成功。 　　那就得继续呗。 　　绮绮的异能升到八级的时候，她的感知更敏锐了，手脚也更灵活。但还是没有眼泪，没痛感。 　　第二轮的解药又出来了，再接着试吧。 　　依然不成功。 　　“主要还是怎么恢复意识，恢复记忆上。病毒对大脑的伤害是不可逆的。”这一次，有一个丧尸，恢复了部分记忆，但它疯了。因为想起来自己成为丧尸之后吃掉家人朋友的一些事，受不了刺激，疯了。 　　“恢复了记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确实是。 　　“我决定换一个方向，研究半尸人。得去医院，找找末世前期中毒的病人都做过啥些治疗的记录。” 　　肖先生果断的要改变方向了。 　　“行啊。我陪你。”这些资料，真空城里可没有，只能在江城的各大医院，特别是传染病医院找。那些地方，都是各中病毒最集中之地，谁知道有什么危险啊。楚然可不放心肖先生自己去。 　　“好。” 　　“我也去吧。”高亦也说陪着。 　　又带上了绮绮和君君，他们俩现在很能帮上忙了。 　　文静留下看家。 　　医院的资料也不是到了医院就能找到的，形成书面材料的毕竟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还在末世里被破坏了一些，更多的资源还在电脑里。没有电，电脑就启动不了，启动了，也还得修。肖先生有技术，也得需要时间呢。得带上发电的设备，先把电脑启动了，再修，再找资料。书面的资料也不能落下。还得保证安全。安全上就交给绮绮和君君负责了。查资料是肖先生与高亦的事情。楚然不懂实验，但懂医啊。资料还是能看懂的。也帮着找。也在医院巡逻，还单拿了个储物袋出来收集医部器材，怕这里的东西染上病毒，没处理之前，她可不敢直接放自己空间里去。 　　“哎哟妈呀，吓我一跳，你是谁呀？” 　　这天，她正在妇产科晃呢，想着收些妇产科常用的材器用品啥的，给蒋永希送过去。从一个病房门口路过的时候，突然病房门从里面拉开了，一个大肚婆站在门里看着她，通常，病房她是不会进的。病房里除了病人，又没有什么物资，有啥好进的。丧尸的话，早被绮绮和君君给清掉了。所以突然出来这么一号，真是完全没有想到的意外。再一细看，怎么看，这位都是人啊。 　　可她这个状态吧，又实在不太可能是人。 　　末世五年多了，在一个满是丧尸与半尸人超级大城市里面，还是丧尸最集中的区域之一的医院，活人？怎么活下来的？而且，最主要的，她还是个孕妇，一个看肚子马上就要生的孕妇，怎么活下来的？ 　　可说她不是人呢？又实在没发现，有不是人的状态。常年跟半尸人待在一起，半尸人什么样儿，楚然自信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那这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问话的时候，带着十分的警惕，看着大肚婆，做好了随时PK干一架的准备。 　　大肚婆不错眼睛的看了楚然半分钟，开口问她，“你能帮我把孩子取出来吗？” 　　嗯？ 　　所以，你到底是啥品中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20 23:31:57~2021-12-21 23:4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8章 我在末世有两座城9 　　“我肯定不是人了……” 　　张薇是这么回答楚然的问题的。 　　她是末世开始之前入院的感染者之一, 但那时候她就已经怀孕九个半月，马上就满四十周，怕孩子受影响, 她死活不同意打针治病, 也没同意提前把孩子剖出来, 想着再坚持坚持。这一坚持, 就没等到孩子出生, 末世就爆发了。她呢，意识没有丢, 身上有病毒, 没有异能，但是呢, 偏又有五感, 只是比正常人要弱上不少。丧尸不理她，她在医院到是活下来了。饥饿感也不强，几天甚至十几天吃一顿饭就可以。开始她还不敢离开医院, 想等孩子生出来之后再说, 想着反正痛感也弱了，就自己也行。 　　可等啊等啊，肚子一直就那么大, 也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动，肯定不是死胎。偏就是没有要生的迹象, 她又不懂医，不知道怎么办。就那么糊里糊涂的带着活了这么久。 　　后来, 她也出门回家寻找过家人，但没有找到。她又没有异能，又惦记肚子里的孩子, 就又回到医院了。在病房里准备了一堆生产需要的东西，随时准备着孩子出生。 　　这一待就是五年。除了下楼找吃的，她很少出医院，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医院了。时间久了，对末世多多少少也不是一无所知。 　　楚然他们过来的时候，张薇早都发现了，但她躲起来了。观察了许久，确认了他们是医生，这才出来现身求助的。 　　都求过来了，断没有不管的道理。楚然先是给把了脉，张薇的脉若有似无，与半尸人那种完全没有脉的确实不一样，也跟正常的人类不一样。 　　但是脉上，把不出来胎儿的。 　　心里隐隐的就有了猜测。 　　这也是够神奇的了。 　　“我可以给你做剖腹手术。但是你这个情况，我也没有遇到过，不知道伤口能不能自动愈合，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你愿意试吗？还有，你得有心理准备，你肚子里的宝宝，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宝宝了。它有什么异能我不知道，但它应该是个半尸人。” 　　楚然可不是会隐瞒病情的大夫。再说这姑娘能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一个人坚持五年，至少她的意志力，她的坚强，就绝不是一般人。 　　“半尸人？是什么？” 　　张薇不知道什么是半尸人，她对末世的了解，除了自己的观察，就是收音机里的广播。幸存者知道半尸人存在的都不多，更没有人会在广播里说。所以她不知道。 　　“就是一半丧尸一半人。有人类的意识，但也有丧尸的能力。你在城里待这么久，没见过吗？” 　　张薇就摇头。 　　好吧，那你这也太宅了。 　　“你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想要做手术的话，到资料室找我就成。” 　　这么大的事儿呢，总得让人考虑考虑。 　　“不用，我要手术，你帮我剖吧。” 　　相当的果断，果然如楚然所想，她心性不是一般人。 　　“那你介意不介意我们收集记录一下你的病情数据？我们正在研究病毒，你这个样本非常稀有。” 　　“可以。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 　　“那好。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半尸人小区，保证给你最好的手术条件和术后对你们母子的照顾。” 　　人家痛快，楚然更痛快。 　　肖先生与高亦正查资料看得脑壳疼呢，楚然就领了这么一位回来，能咋办，资料留给高亦查，肖先生陪着楚然回去，给张薇做手术吧。 　　张薇对于中心广场的半尸人小区看着很新奇。 　　也没给她留在小区，而是直接带进了真空城。一个连异能都没有的孕妇，怕什么的。 　　咦？ 　　一进真空城，楚然就感觉到了，有什么从脑子里过了一个，跟脑电波扫了一下似的。 　　与肖先生对视了一眼，都对张薇肚子里的孩子越发的好奇了。这小东西很有意思了。 　　给带到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就是医科大学的隔壁，肖先生他们为了方便做实验，把实验室搬到这里。医科大学嘛，各种设备都不缺，还很先进，就是搞研究的地方。 　　真空城这里很干净，有最好的手术条件，也是在正规的手术室里做的手术。时间静止嘛，那有电的地方它也一直有电。楚然是中医，肖先生是中西医兼修，只要有电，光线好，有手术刀，有消毒设备，并不需要什么辅助的设备。 　　孩子足月了，很健康，剖出来的小东西，不缺胳膊不缺腿的。也哭，还不是干嚎，人家能哭出眼泪来。出来就睁着眼睛，防备的看着楚然与肖先生，回头去看躺在手术台上的张微，还能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这才真是成精了呢！ 　　“别看了，也别做怪了。你现在样子，跟猴子似的，一点儿也不好看，做那表情，很丑。”楚然一点儿没控制，直接就开怼。 　　张薇是一脸的惊讶，都没有反应过来，楚然在跟谁说话。 　　“你这儿子，成精了。这几年，你没少做胎教吧？它懂得还挺多。” 　　啊…… 　　张薇表情呆呆的，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胎教是没少做。五年时间呢，怀个哪吒才三年，她又没什么事情做。手机不用就自动关机了。不看书还能干啥。病房里最多的就是书了。大部分时候，她还会读出声，读给孩子听，当是孩子陪伴她了。 　　“你这身体，比正常人代谢要慢几十倍。出血不多，伤口要很久能恢复了。慢慢养着吧。我亲自照顾你。现在我带孩子去清洗一下，让肖医生送你回病房，一会儿我过去找你。”楚然抱着小东西，跟张薇交代行程。 　　张薇点头表示收到。 　　“它叫什么名字呀？” 　　快出门了，楚然又停下，问孩子妈，小东西叫什么。这么久了，就不信张薇没给孩子起好名字。 　　“毛毛。”张薇只说了一个小名儿。 　　哈哈哈 　　楚然只想笑，这名儿起的真好。 　　憋着笑，带着小东西到隔壁清洗了。她有水系异能的，并不用跟医院常规操作那么洗，再说小东西它也不是一般的小婴儿啊。 　　直接给拎到医生休息室，带着洗手池的，把小东西往里一扔，水系直接上，冲就完了。还有水火双系一起用的，温水。中间还打了一回沐浴露，洗的那个一个透彻。 　　纸尿裤，小衣服是早就准备好的。洗干净直接就能换上。 　　“你会不会尿啊？”换完了纸尿裤，楚然好奇的拿手指戳了两下毛毛的小肚子，好奇，它这样儿的，有没有人类的需求。 　　“啊啊啊……”毛毛对她呲牙。再怎么知道的多，明白的多，婴儿的身体就是婴儿的身体，大脑没有长成，语言啊，行动啊，什么功能它都没有呢。脑域开发得再多，该不会说话，就是不会说话，该不会走还是不会走，连翻身都不能。最多蹬蹬腿儿。 　　“那你这是会啊，还是不会啊？你给我点个头，或者摇个头呗？我好歹也是你的接生婆儿，你对我尊重点儿行不行？”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行吧，那就等着让张薇慢慢的摸索吧。 　　“那你要不要喝奶粉啊？你妈妈肯定是不会有母乳了。你要是需要吃东西，我这里有奶粉的。” 　　这回小东西，没再不理她的，带着好奇的好眼神看楚然。好像它自己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吃？ 　　“行，那我给你准备呢，你要是觉得肚子饿，就哭，跟个提示，我再喂你。” 　　小东西面无表情的，但楚然还真就悟了，这是人家表示知道了。 　　回到病房，张薇自闭目养神呢，听到她的声音就睁看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毛毛。楚然把孩子给她放身边，孩子不动，她也松了一口气，感知弱也还是很疼的，她这个情况，手术的时候，也没有麻药，就针灸局麻了一下。术后哪有不疼的。见到孩子，安心，就睡着了。 　　这样的两个大佬，不用事无具细的照顾。 　　肖先生早回实验室了，他又得了两个稀有的样本，正是热情高涨，马上要投入研究的状态。 　　楚然到医院的食堂，给做了米糊，又给张薇熬了个适合产妇养身体的补血汤。热乎乎的，带过来，又带了一壶热水，备着万一毛毛要喝奶粉的话，好冲奶粉。 　　“喝吧。被血的。”看着张薇自己拿着碗喝汤，看得一眼毛毛，楚然又问了一句，“它怎么样啊？饿没饿？要没要吃的？” 　　张薇摇头，“没哭没闹，也没啃手，应该是不饿吧？”她也不懂啊。 　　这儿子太特殊，谁也没经验啊。 　　“那就先不给冲了。你们俩就在这儿住着吧，我外面还有事，不一定能天天过来，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跟实验室的研究生们说。” 　　“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也帮了我们嘛。”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 　　楚然从真空城里出来，文静还着绮绮和君君就一脸焦急的等着外面。 　　“这是怎么了？” 　　你们也是大佬，别这么毛躁好不好。 　　“城里丧尸失控了。几个七级的都想争丧尸王，控着低阶的丧尸，打得都乱套了。” 　　啊。“打到咱们这儿了？”楚然问着就往广场外看。 　　没啥感觉啊。 　　“那它们到是不敢。”这点儿傲气，还是有的。 　　“那就打吧。等它们打完了，让人去捡漏捡晶核去，不是挺好的。” 　　“那可不行，那些丧尸王不会把成果分享给别人的。咱们要拿，就得把丧尸王都干掉。可是城里没有这些丧尸王镇着，咱们是守不住的，相当于是给免费给人类清理城市了。” 　　是这个道理。 　　所以啊，还是得有一个更高级的，在上面压制着才行。 　　楚然又转身回真空城。 　　“有个新情况。毛毛不在，外面丧尸没人压着，乱斗了。要不，你带着他去我家里坐月子？”楚然跟张薇商量。 　　张薇又呆了，每个字她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咋就不明白啥意思了呢？丧尸打不打的，跟她儿子有啥关系？她儿子连婴儿都不是，进来之前就是个胎儿…… 　　“哪吒他娘怀三年，都能生个神通广大的哪吒了，那你这个怀六年，不得顶两个哪吒呀？你儿子就是个丧尸王，确切的说，是这个末世城市的一城之主也可以。明白了吧？” 　　明白了，但是我很难接受。 　　接受不接受的，事实就是这么个情况，都得处理呀。 　　于是，张薇只要真空城里坐了一天的月子，就又转移阵地，出了时空门，转移到公交车旁的小屋里住了。 　　毛毛一出来，楚然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他的小身子里发出去，以它为中心，往整个城市扩散去了。 　　“谁，谁？楚然？你弄啥呢？你还好吧？”文静在门外大呼小叫。 　　“怎么了？”楚然出门，看她连院子都不敢进那个谨慎样儿，问她。 　　“刚刚的能量波不是你发的？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自爆了呢？” 　　“我好好的，没事儿自爆干啥？” 　　“那是谁试药了？” 　　“别废话了，你就说那能量波是几级的吧。”这浪费时间的。 　　“至少十三级。快有我的两倍了。” 　　靠。 　　毛毛小朋友威武。 　　楚然都恨不得给跪了。 　　“不是有人说，子宫是先天环境，相当于混沌时空嘛。这么看起来，还有几分道理的，是不是？”肖先生听完楚然的描述，想了半天，这么评价的。 　　“你这也够不靠谱的，这是啥说法呀。” 　　“怎么就不靠谱了，我可是玄幻时空的人，科学与玄学并重的地方。别把你那封建迷信和我们的玄学混为一谈好嘛。” 　　说这个，那楚然就不跟他犟了，她确实很外行。 　　“但它这个形成条件也太苛刻与偶然了。不可能普及的。” 　　那是，跟小毛毛比起来，谁都不算开挂。 　　“他们母子的细胞还是有用的。我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解药的方向。等再看看毛毛会不会长大，能不能学会说话，大脑会不会发育，再看看。只张薇能有五感，也是值得研究了。” 　　肖先生总能发现有利的一面。 　　那也只能等了。 　　就这么着，莫名其妙的，就在家里养了个城主。 　　人家那个升级的环境，谁也比不了。只靠着晶核升级，用文静的话说，那得先把江城的丧尸都养到五级以上，至少得养出来几百个十二级丧尸，才有可能升到它那个级别。 　　也就是说，靠着现在的天然条件，是不可能完成的。 　　哦，对，这也是对半尸人来说的。 　　楚然是意外情况，她的身体能从空气当中过滤能量，还是有点儿别人没有的优势的。 　　“我最近一直在想，跟陆地相比，还是海洋的面积更大，海里的生物也多。你说我去海里泡泡澡，会不会升级的快一点儿？”楚然跟肖先生商量着，想去海里探探险。 　　“你是惦记海里的晶核吧？”谁不知道谁啊。 　　“是啊，是啊。” 　　“那你再等等，等我做完手头的实验，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带绮绮君君还有毛毛去就好，他们可比你有用多了。 　　主要是彩虹小花，小乌龟最有用。特别是小乌龟，到海里，谁也没有它用处大。 　　肖先生听她这么一说，想想，也行吧。 　　就没多问了。 　　“我就不去了，肚子伤口还没长好，我在家给孩子们上上课吧。” 　　张薇听楚然要带毛毛出门，她现在也接受了她儿子是大佬的设定，知道只有毛毛打别人，谁也伤不了他。也是信得过楚然，就不跟着折腾了。她末世之前是高中的数学老师，留在家里也有事情做，就带带半尸人孩子们的课，正好专业对口。 　　那也行吧。 　　她不去，楚然这一行，就只她一个大人了。带着两个半大孩子，一个刚刚长大一点儿的小婴儿。 　　车开出去二里地了，楚然从倒车镜里看到，乖乖在后面爬着跟车呢。 　　这小纸尿裤，老是被扔下，终于忍不下去，自己偷着跑出来跟车了。 　　那就带着呗。 　　把乖乖往车后座上一扔，楚然看着车里的乘客，自己都想扶额，这个组合成员，也是没谁了。俩不会走的，等级最高…… 　　到了海边，“你俩在岸上压镇，有跑到岸上来的，干掉。千万别让跑到城里去。打不过的话就跑，让小花告诉我一声儿。明白了吗？” 　　君君是水系，到是也能下水，这不是怕绮绮自己对付不了海里的怪物嘛。就让他俩在地上守着。 　　楚然把乖乖抱在怀里，用水系结了一个结界，把他护在里面。毛毛在她身上背着的育儿袋里呢。小花儿根留在岸上，花儿攀在她肩头。小乌龟带路，就下海了。 　　“挺好，挺好。海里果然更有营养。”许是因着水系异能的关系，人一到了海里，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但是，海里的怪物也是真的多。 　　小乌龟变得老大老大一个，比房子都大。异能全开，大杀四方的。 　　毛毛懒洋洋的，他对楚然不对付，看她没危险，人家也不出手。要不是看在张薇的面子上，他才不会来呢。臭阿姨把他看光光了，还老欺负他。凭什么要帮她的忙，哼。 　　楚然自己的能力不比谁差，带着毛毛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出门一个月，收获满满。 　　回来带回了大批的晶核。 　　级别也升了。 　　“好久不见啦，肖医生，有没有成果啊？” 　　楚然回到家就抱着肖先生不撒手。 　　“成果就是，高亦跟文静好上了。”、 　　嗯？好上了？什么意思？他们俩本来不就处着对象呢吗？难道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滚床单了。 　　哎妈，那能滚床单了，文静还好说，高医生要是没那能耐，可成不了事。 　　这是有感觉了？ 　　“你们挺能啊，拿自己试药？” 　　“那你看看，科学家嘛。就得有为科学献身的精神。” 　　以自身试药的大科学家多了去了。 　　“那这算是成功了呗？” 　　看怎么说了。 　　“这肯定不是解药。或者说，这是毒药。能让人类和丧尸都变成半尸人的毒药。” 　　“那不是挺好的。”半尸人挺好的，能与丧尸共存，还不消耗资源，又有异能，多好。 　　“不是，用了我这个药，结果是跟张薇差不多。还是需要补充一点儿能量的。现在就是看看高亦能不能让文静怀孕了。” 　　这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他们这边岁月静好的等着实验结果呢。 　　人类的基地里，可就没有这么太平了。 　　廖开带着一身重伤，只剩下一口气的叶溥清来求医，“李修研究出来的解药，根本不能解丧尸病毒，还培养出了超级变种。吃了王自为，养了半个基地的人，老叶是拼了一身的修为，损失了半个小队，才把那东西给控住。废了半吨的火、药才灭掉。” 　　肖瑟与楚然全力的救治叶溥清，廖开在一边解释他伤情的由来。 　　“付老大怎么样了？永希呢？” 　　肖玙还能分神问问另外两位好友的情况。 　　“老大不行了，我走的时候，已经弥留了。有木系异能的在给他输能量，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命，也不敢移动他。怕耽误了老叶的伤情，老大不让我等。永希在照顾他呢。”廖开自己身上也带着伤，说起来基地的惨状，硬汉落泪。 　　“嗨，你这人，怎么不早说。”楚然气得，恨不得揣他一脚。“你们去救人，叶队长交给我了。” 　　肖玙也没犹豫，身来拎着廖开就走。还带着高亦，高亦能控着丧尸，上了车，开到最快，往外冲。 　　“能救吧？” 　　车冲出去了，还能听到廖开满是疑问的声音问。 　　都那样儿了，救治都不是医术能解决的了吧？ 　　“能。”肖玙身上带着刚研究出来的药呢，都这会儿了，也管不了是不是完美，也得上了。只求着付坚的命硬一点儿，能坚持到他回去吧。 　　剩下楚然自己救治叶溥清，其实让她救反倒容易。 　　她有木系异能，木系是带着生命能量的，生生不息。她级别又比叶溥清高好几级，又把毛毛拎来，让他给输能，不靠着医术，纯暴力输出，靠能量硬刚。跟武侠小说里输功力疗伤的情况差不多。 　　但确实好用。 　　人直接升了一级，啥伤都好了，原本就都是外伤嘛。 　　升完级，人在客房晕睡着，身体强行升级，且得养一阵子才能适应呢。 　　“谢谢你啦！看你这么给力，这个送给你。” 　　毛毛这回很懂事，一点儿没拿乔，乖乖的就帮忙给叶溥清治伤了，楚然也是投桃报李。送给他一个青丘道场里那棵桃树上结的桃子。文静他们之前也试过，闻闻味儿都差点爆体。能量太大了，他们抗不住。但毛毛肯定没问题。 　　桃子吃完，他没升级。但是一夜之间，从婴儿状态长到了五六岁！能走了，还能说话了。 　　自此之后，小东西就天天问楚然一遍，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 　　惦记上她的谢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21 23:40:22~2021-12-22 23:5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爱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9章 我在末世有两座城（完） 　　楚然找到了新的升级办法。 　　肖先生在优化他的药。 　　付坚虽说是救过来了, 到底用得法子过于激进，身上又出现了丧变的症状，基地长具定是当不了了。连基地都不能待。已经接到江城, 住在半尸人小区里了。 　　堂堂的五大基地之一的大基地长, 被内部人算计，成了半尸人, 也是够讽刺的。 　　不过付老大一来, 有他看着, 楚然是越发的放心，不用整天留在城里，能时常出门下海。 　　“也该把咱们自己人往出撤了。小楚, 你有把握控得住江城市区的丧尸吗？可以的话，可以把郊县清出来, 让咱们的人过来住在郊县。” 　　付老大的城里，伊水基地就时常有人来走动，消息也就灵通得多。基地长换人, 高层大换血，原来付系的人马不是被派出去出任务, 就是被边缘化, 还有一个故意往危险的地方派的情况。又开始实行积分制，原本住在城里的家属, 不能积分共享，都被赶到贫民区。贫民区的秩序也没那么好了, □□的都开妈了。明摆着就是要把付系的人马排挤走。 　　这种情况下, 但凡有点儿气性的，也不能忍。但付老大是有责任心的，他便是成了半尸人, 也绝不肯去伤害平民，行什么复仇之举。 　　所以，把亲付的人撤出来，就成了最后的选择。 　　“这得问问高亦，我不是精神系。不过，毛毛才是真城主，你要是能把他搞定，那让丧尸把江城让出一部分来，也不是不可能。对了，付老大，你估计能有多少人出来啊？”末世求存不易，能坚定不站队的人，应该不会多。 　　“都是拖家带口的，没是嫡系的，能混下去的，也没必要非得出来跟着我颠沛流离，我自己之后会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呢。许是能有千八百人吧。”付坚结合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再加上心里对各人的记知，估算了一下。 　　哦，就那么少啊。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人不多，应该问题不大。实在不行，咱们也还有后手，就在这公交车后面。安全是能保证的。只要来能及时的把你转移出来，我能保证人员的安全。”大不了都进真空城呗。千八百人而已，在真空城里住个百八十年的，物资也是够的。 　　“好，我会做好甄别工作，不会让混进来。” 　　到是不怕人混进来。那真空城，没有她手把手的往里送，往出带，根本不能出入，再大的能耐也白扯。而且那里面，除了她，连毛毛的能量都被限制。 　　就这么说好了。 　　具体的工作楚然就没管。让文静辅助付老大安排的。让几个高阶的半尸人去把郊县提前控住了。 　　毛毛太小，也没经过正统的教育，它的善念恶念都来自与张薇。虽然跟楚然不对付，也不怎么合群。但张薇的话他还是听的。对肖先生，也是尊敬的。虽然对于幸存者，他实在谈不上什么感情，压根就没接触过。听话还是会听的，他把江城的丧尸都圈得死死的，不让他们出去瞎晃，特别是去郊县的方向。这就可以了。谁也不敢太逼他。 　　付老大在了解了情况之后，一直致力于把毛毛教成个五讲四美的好宝宝，他自带着教官的气场，半尸人小区的孩子们见了他都下意识的立正，要么就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毛毛也没好多少，可能是孩子都天生害怕老师吧。一个想教，一个只想躲，两位大佬相处的跟猫和老鼠似的，也是一景。 　　基地原本就少了三分之一的人口，比历次丧尸潮加起来损失的人口都多。 　　兜兜的爸爸也丧生了，是去基地里做苦力抬死尸的时候，被一个丧化的人咬死的。 　　付老大让人送信，接他的属下出来的时候，楚然特意让他的人帮忙，把兜兜一家带出来，母子三个，才知道的。来的时候，母子三个穿得跟乞丐似的，都快要饿死了。要不是付老大的人给了些吃的，没准儿都坚持不到江城。 　　能想像得到，家里没了男人，之前又有楚然给送过的那些东西，秩序又没有以前好了，能不被抢嘛！ 　　“行了，你们娘仨跟我回家吧。嫂子，我知道你手艺好，我这边儿挺忙的，不常在家，你帮我做做饭可好？” 　　也不说让白吃白住。 　　“好好好。”兜兜妈千恩万谢的。 　　楚然直接就把人领到真空城了。他们都是人类，还没有异能，是血肉最香甜的，跟半尸人待一起不安全。 　　之后，实验室的伙食就交给他们母子两个了。兜兜妈做饭，兜兜打下手。城里没人，物资还多，但是他们从来不乱动，这就可以了。 　　郊县还是陆陆续续的来人，不过楚然是不管的，肖先生一进实验室，她就进海。两耳不闻窗外事。 　　“姐姐，我想试药。” 　　在实验室待的时间长了，听肖玙和助手们聊天，也差不多能拼凑出他们的研究成果。这天，在知道肖玙要给叶溥溥和几个付老大绝对信任，又没有家人牵挂的下属打药做实验之后，兜兜就找到楚然，主动提出来也要试药。 　　“没有异能，什么都不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妹妹被人欺负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兜兜，做人不能被仇恨懵逼的双眼，如果你想变强保护自己和家人，那没问题，甚至报仇都没问题，但是不能伤害无辜，不能以武犯禁。若是不能控制住强大能力带来的过份的自由，那便是有了异能，也不一样是好事儿。” 　　楚然难免啰嗦了一句。 　　不希望兜兜黑化。 　　不过也没有过于圣母的使劲劝，末世里有点儿自保能力，还是很重要滴。不滥杀无辜就好。 　　于是，试药的人里，又回了一个兜兜。 　　兜兜还是所有七个试药的人里，药效起效最快，效果最好的。尸化得最快，也保留五感最多。 　　“这末世果然对孩子们和女人偏心……”叶溥清伤养好不久，就试药，仗着级别高，恢复得比别人快一点，但也没有兜兜快，就感慨呢。 　　更主要的是，他还是缓持着原来的火系异能，并没因为尸化激发出来新异能。反而原来只是普通人类的兜兜，激活了风系木系双异能，对比越发的惨烈了。 　　是，这末世确实看上去是对孩子和女人更宽容。但实际呢，孩子的抵抗力更好，身体更键康，这是客观事实。女人的忍痛能力更强，更有韧性，一样是客观事实。所谓的偏心，都是客观事实的反应而已。 　　七个试药的样本，全部成功，还都保有不同程度的感知能力。可以说是非常大的成果了。 　　文静一直没有怀孕，但是三个月之后，有一对夫妻样本中的妻子怀孕了。 　　之后主动试药的人就更多了。因为尸变成半尸人之后，就能在江城自由进出了。比窝在郊县的天地更宽，本身的生存能力更强，也是事实。 　　“不知道这个会不会又怀几年……” 　　胎儿长得相当慢，半尸人怀了一个小半尸人，与毛毛还不一样，毛毛是一直没长。人家是长的，只是长得慢。张薇就怀疑，不会又来一个毛毛吧？ 　　“不会，没有意外的话，最多两年就会生的。”再慢也是长的。 　　两年之后，第一个半尸人小婴儿出生的时候，江城已经是半尸人的天下了，全城有越过两千的半尸人，其中还包括了九个孕妇。付老大当初说最多来一千人，但自打这边能批发制作半尸人，一个拉一个的，来了一万都不止。只是药一直在试验阶段，能试药的人，不多。 　　小婴儿出生，除了生长速度比人类的婴儿缓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还继承了母亲的土系异能，小东西天生带异能，刚生出来的时候不会控制，时不时的就一嘴土，有时候挥胳膊蹬腿的会搞得尘土飞扬。 　　好吧，还是跟一般的小婴儿有区别的！ 　　总的来说，肖先生以一己之力，再造出了一个新种族出来，是真的。 　　在丧尸药确定可以临床应用之后，他就成了真国宝。从江城传到伊水基地，又从伊水基地传到其他的基地。尸化后的人类，能与丧尸共存了，就不断的有人走出去，回老家寻找亲人。一路上，什么消息都传来了。 　　得了消息的各大基地，能不来求人嘛。 　　软的硬的，什么招儿都有人往出使的。 　　楚然能咋办。 　　努力升级，确保自己的压寨夫君别被别人抢了去呗。 　　后面几十年，都是那么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新地图 第190章 魔尊vs仙尊1 　　原本想要去未来星际时空见识一下的。 　　临时出发之前, 因着准备婚礼定婚纱嘛，在婚礼策划的那里，见到一个仙侠风的双、修大典风格的婚礼, 楚然就爱到不行不行的了。又觉得自家与仙侠风到底不同, 就说到仙侠世界体验一把双|修大典也是可能滴。 　　就选了一个仙侠背景的时空，还没随机, 花钱先了一个小甜剧的背景。没搞什么虐恋情深三生三世黑化魔化，杀天杀地, 杀妻证道之类的背景，危险系数太高了。她就想来感受一下仙侠世界的婚礼这么简单，一点儿都不想打打杀杀。 　　“造孽啊, 造孽啊……” 　　就知道不该跟肖先生先绑定姻缘线再选任务。既便他上一次任务刚刚创造了一个新物种，有几分创世的功德, 他运气该虐还是虐啊。 　　这他娘的是哪门子的小甜饼？ 　　这是纯纯的修罗场啊。 　　是，小甜饼背景, 但甜都是别人的。她这个原身, 就是为了衬托别人甜的工具人罢了。 　　一个又纯又傻又白的魔尊。没错，就是魔尊, 还是个傻白纯，一点儿都不甜，纯是单纯的纯。是个天生魔种，被前任魔尊收养，在魔尊谷中长大, 没有是非善恶之念, 随心所欲，想要什么只会抢，神当杀神, 佛挡杀佛的存在。当上魔尊也是杀掉了前任魔尊，吞了魔核，靠实力成为新一任的魔尊谷主人的。因为实力实在太强，一力降十会，什么计谋才智在她面前都是秀才遇到到兵。所以，她是真的心思超级单纯。 　　成为魔尊之后，出山游玩，看什么都稀奇，跟个孩子一样。半点儿没有魔尊该有的威武霸气。然后就遇到了与她抢一颗朱雀蛋的仙界第一世家的大小姐凌霜，也就是女主。朱雀蛋本就是极品至宝，遇到了怎么会放过，两人就抢起来了。原身那必然是抢不过就动手的。没想到，大小姐实力不咋滴，但是法宝跟用不完似的，在马上要输的时候，她未婚夫又赶到，求下了大小姐。她未婚夫是仙界第一宗门离境弟子辈第一高手，掌门大弟子，也是下一任离境掌门的内定人选。武力值杠杠滴。魔尊难得遇到一个能跟她打个平手的存在，就对男人上了心。一路追着人家，以客人的身份到离境做客，整天粘着人家。 　　偏女主呢，虽有仙侠最牛逼的未婚夫了。却有一颗不安定的心。遇到了男主，一个不学无术又离经叛道的令狐冲似的人物，这种人可比清心寡欲，一心修练的仙门楷模未婚夫有意思多了。两个人郎有情妹有意的，有过几个不算大的为了增加剧情观赏性的小波折之后，就走到了一起。还得到了前未婚夫的祝福。大团圆结局。只看这些，那无疑小甜饼了。 　　原身就是中间几个小波折之一，工具人到女主上离境，找未婚夫解除婚约，被她故意为难。打入金丹级别的试练结界，不便没有死，还收集了许多的天材地宝，出结果后，与她大战三千回合，依靠法宝之力，把人干掉了。还用她的魔核直接结婴。成了元婴期大佬。 　　从头到尾，总共没有十章的戏份的小透明级大反派。 　　“我是穿来等着被杀的吗？” 　　楚然都有点儿傻眼。 　　转念一想，这作者也不知道是个啥水平，明显有给反派降维的痕迹。背景里日天日地的魔尊，会跟一个金丹期打成平手？你要么就把她写得那么牛，要么，就别在对上主角的时候，又跟重新投胎一样弱的一批好不好？ 　　现如今，她已经以魔族使者的身份借住在离境的客居，来离境的目的是来求一株只在离境莲花池才能生长的金根血莲，魔族疗伤的圣品。她是用不到的，但这不是得找理由嘛。也没人知道她就是魔尊本尊，只说要求了送给魔尊做登位大典的礼物。但血莲还没有成熟，得再等上三年。三年时间，对仙侠世界的修士来说，弹指一挥间。一点儿都不长。也正合她意了。就非得在离境等着。那人家也不能赶她走吧，好歹是魔尊的特使。就这么懒在离境小半年了。 　　“看来得赶紧找个借口回魔尊谷才行。在这里太危险了。”楚然自言自语，女主光环开那么大，在离境待着，但是她不去主动与女主为难，都怕剧情大神不会放过她这个天然大反派的身份。还是走为上计。不过走之前，得把肖先生带走。这回，倒是不用可哪找，因为那位戴了有颜色的帽子还能大方送祝福的前未婚夫，就叫肖玙！ 　　“想找什么借口啊？” 　　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她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去找肖先生呢。他到是先来了。 　　“魔尊急召，有急事要我回去处理。麻烦肖公子告知令师一声，我就不去打扰他老人家清修了。这理由行不行？” 　　楚然回身，看着长身玉立，一身水墨色装扮的肖大公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理由随口就编。 　　“行，很合理。那你想好怎么抢了我走吗？我是不会反抗的，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闯出护山大阵了。哦，对了，就算是闯出去了，你抢一仙门第一公子，必然引起公愤，正愁不知道找什么理由联合起来收拾你的，刚刚好，借口都是现成的。到时候，全仙界的宗门世家一起打上门，也不知道魔尊谷里的群魔，会不会先反了你这个好色的魔尊呢？” 　　肖先生也笑。点着头，一脸的认同，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儿也不好听。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那自来所谓的魔教，魔道，可不都是让正派们勾心斗角争权夺力时，最好的工具人嘛。 　　没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怎么能结成一个联盟。没有联盟，怎么会有盟主。有了盟主了，才有更大的权力，管理更多的人，享受更多权势带来的福利嘛！ 　　“那你说咋办？我自己走啊？你是啥意思？” 　　楚然就带着怀疑的盯着肖先生看，咋滴呀？让我自己走？你是不是有什么花花肠子？ 　　“为什么要走？你就在这里待着啊。等金根血莲成熟了再走呗。到时候我时不时的出门历练一下，也不应该咱们约吧。” 　　呃…… 　　你说的好轻松，好不要脸。 　　“可是，我是要来体验仙侠婚礼的……” 　　不是跑来跟你偷情的。刺激是挺刺激，但不是我想要的啊。 　　“那就更好解决了，三年以后，你回魔尊谷准备婚礼，等我下山历练的时候，你娶我过门，不就好了。” 　　楚然听肖先生这么说，都惊了。 　　这也太不要脸了。 　　你是怎么把让我准备婚礼，娶你过门这样的话说得这么淡定的？ 　　“凭什么是我娶你？为什么不是你娶我？” 　　我又不是到了女尊的世界，我一点儿也不想感受大女主的爽感。 　　“也行啊，我无所谓。到时候我到魔尊谷，你出来外面，我娶你回去也行。” 　　哦，可真是太好说话了。 　　“为什么不是你娶我回境？或者等你成为离境掌门，咱们强强联合，办一场震惊三界的大场面婚礼？” 　　我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那当然好了。但是那样的话，要等很久了。我师父才刚刚元婴中期，还得有一千多年的寿元呢。就算他后期想冲击化神期闭关，也得等我结婴才有可能传位给我。我现在才刚刚金丹中期，就算开挂，想结婴也得上百年。我这不是怕你等得着急嘛！”何况金丹中期，百年就结婴，根基不稳不说，也怕风头太盛，成为众矢之的，他可是一点儿也没着急，想能多浪一日一日的。 　　楚然：…… 　　我着什么急？我是没见过你，还是没睡过你？怎么着都是一周时间，我在这里跟你浪一日还是一万年，有区别吗？ 　　“那我还是想要盛大的婚礼。” 　　一点儿也不想娶你！一毛钱的聘礼也不想出。哼。 　　“行吧，那就不着急了。我回去修练了，争取早点儿升级，早点儿娶你过门儿。你自己好好玩儿哈。” 　　哟，这就想走了？ 　　装得跟个正经人似的。 　　楚然上去一把就把人给拽住，随手就结下了一个结界，保证外人看不到，闪身就带着人进了空间，回了青丘道场，在自家的大床房里，先验验货。 　　胡天胡地的折腾了好久，修仙的人，身体就是好。 　　验收结果很满意。 　　出了空间，整理好衣装，才撤了结界。 　　“尊……啊，尊使。肖公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结界一撤，原本空荡的小亭子，突然多出两个人来，把在院子里正喝茶下棋的魔谷右使柳黎和离境大长老青翎上人给吓了一大跑。柳黎下意识的差点儿把尊上给叫出来。 　　青翎上人的视线也在两人身上来回的看，特别是自家的师侄，他可是向来不出自己的居住，除了修练就是修练，清冷疏离，从不与人交往的高岭之花，怎么会与魔族尊使在一起？还一脸的和熙，是什么情况？ 　　是旧识？ 　　“哦，我刚刚练功遇到了疑难之处，刚好遇到肖公子，就向他请教一下。为免别人打扰，才设了结界。” 　　楚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柳黎：……尊上你可真能编。你一个魔尊，跟小小的金丹修士请教修行之法？这话说出去，魔尊谷的脸都不够您丢的。 　　“那问题解决了吗？” 　　还是很配合的问出来了。 　　“还没有，不过有所得。日后怕是还要麻烦肖公子……” 　　楚然对着肖先生微笑，跟刚刚他们真的是研究武学似的。 　　练是真练的，不过不是练的仙法而已。 　　“尊使客气了，在下也获益良多。告辞。” 　　肖公子的演技也不比谁差，说完人家挥一挥身袖，走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91章 魔尊vs仙尊2 　　离境弟子当中, 渐渐有一种说法流传。据说，大师兄肖玙修为突飞猛进，半年之内, 就从金丹中期，进阶到了金丹后期, 是因为受到了魔尊谷尊使的指导, 二人经常在一起修练，尊使的修为有没有增加, 这个就不知道了，毕意魔修的等级化分与仙门不同, 能力全在魔核里, 不到生死想拼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人家的魔核里储存了多少能量不是。 　　有一些修为进展慢的弟子, 也想去求教一下, 可连客居的门都进不去, 那魔使给客居设了结界, 金丹以下修为, 破不了结界。 　　有那么几位进去的，也没得了好，不是被扔出来, 就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再扔出来。挨了这顿揍还不好找回去，自己求上门去找打的，怎么找？ 　　被打了又不服气的, 就有人说, 大师兄是付了相当大的代价才获得了修练功法的。至于是什么代价？呵呵，那就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了。大哥兄可是仙界第一公子, 清冷俊逸，爱慕他的仙子女修数不剩数，那尊使又是个好美色的，所以……嘿嘿…… 　　那有人就问了，你咋知道尊使好美色的？药庐的月见师兄那么好看，不也被赶出来了？那位就说啦，月见师兄好看是好看啊，但是太文弱了，又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的，不合人家的味口呗。没看她身边跟着下属奴仆都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吗？不是好美色是什么？ 　　你见到大师兄去客居了吗？ 　　我到是没亲眼见过。青翎师叔见过呀。听说也有人见过大师兄深夜进过客居，天明方归的…… 　　话是越传越邪乎，但具体去问，谁也没亲眼见过。 　　“徒儿呀，你看，要不，你闭个关？” 　　离境的掌门蓝?语重心长的找乖徒弟谈心，连他都听到风声了，可见这绯闻的传播有多广。 　　肖玙面无表情，保持着生无可恋的死人脸，站在师父的面前，只抬头看了蓝?一眼，“修仙之力，若心志轻易就受外界的影响，想来也没什么前途。” 　　啊，是是是，我乖徒弟说什么都是对的。 　　蓝掌门一千七百岁的时候才收了这么一个资质冠绝修仙界的宝贝徒弟，不到三百年就金丹后期，前途不可估量，仙界的未来都在他宝贝徒弟身上呢。那真是说话大声儿点儿都怕吓着，捧在手心怕化了的那么宠。孩子也确实争气。谁家有这么出息的孩子，不得宠着呀。 　　“门里的规矩是越发的松散了，弟子们都闲得会传闲话了……” 　　肖玙可不是那种会吃哑巴亏的人，有人背后说他小话儿，他可不会放过去。 　　那眼神，把蓝掌门给吓一跳，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那你要不闭关的话，为师去闭关了，争取早日冲击化神期。门中事务，徒儿你就多费心吧。” 　　他溜了。 　　掌门一闭关，离境就是肖玙最大，掌事大弟子嘛！跟凡间的皇太子那是一个身份地位的。 　　紧接着，慎行堂就开始大力整顿门中规矩，考核弟子的品行，大错逐出师门，小错罚禁闭。还有被罚去守禁地的，有被罚去外门种田养猪的。没几日，门中风气就换了一个面貌，不止没人再敢说大师兄与魔族尊使的二三事了，啥小话儿都不敢再说。 　　哼，就是让他们吃得大饱，太闲了。 　　楚然与柳黎身在客居，但也不是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楚然不爱出门，日常宅在客居酿果子酒花酒玩儿，但柳黎不是啊，他常去离境的藏书阁看闲书，还跟青翎上人是棋友茶友，没事儿就凑一块儿研究棋谱，品茶。对门里的热闹，不说全知道，也能知道一大半，回来说给楚然听，当解闷了。 　　魔族以实力为尊，组织也挺松散的，更是没有什么传承，自己玩儿自己的，魔尊跟个吉祥物差不多，最多就是管管她自己的产业。魔族的生意倒是都做得很大，遍布各界。他们可不像仙界的所谓名门正派，要端着架子，口口声声不与凡人争利，还说什么修行之人，不好俗物。魔族嘛，必然以享受为主。原身也是非常非常非常有钱的，产业也有不少，隔上几日，就有管事到离境山下的望仙镇的万宝阁来奏事，万宝阁就是楚然原身的产业，超级连锁。一般都是柳黎下山去应付。原身傻白纯嘛，也不管这些事儿，都是左右使处的。如今左使还在魔尊谷主持大局呢！ 　　她在这边浪了一年多，屁事儿没有，风平浪静。可见这甩手掌柜做得有多彻底。 　　“凌霜上山了。” 　　这天，俩人又凑到一起“练功”，练完了，肖玙才想起来，跟楚然说了一声，女主角出场了。按原居情，就是来退婚的。 　　“哦，那我把结界再加两层，金丹后期以下都进不来好了。不行，我还是下山去万宝阁待着吧。我自己的地盘，待着安心。”守在离境，跟待在山下，区别真不大。那金根血莲就长在那里，就不会跑，再说，她是要跟肖先生约会，修仙的人，上山下山真不算多大的事儿。 　　“怕她干什么？以前你还养成女主角呢，也没见你怕过。怎么对这个凌霜如此忌惮？”肖先生有点儿不明白。 　　“那不一样。颜如玉不矫情，是真的真性情。凌霜不是，又作又绿茶还圣母白莲花，五毒俱全了。偏又开了大女主的挂，这种人一般人可惹不起。通常遇到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比如我这原身吧，可是能灭到前任魔尊的人，功力相当化神期了。可之前，怎么就给跟她一个小小的金丹初期打了那么久？还被你原身的金丹中期给虐到？法宝的辅助作用真那么大，那还修练啥？两个等级之间的实力差距就是天堑，根本不是法宝能弥补的。分明就是作者给开的挂。我还是躲远点儿吧，安全。” 　　楚然合理的分析了一下，原身莫名其妙，解释不通的失败。 　　“打脸爽文不都是那么写。你现在又不是作者笔下的人物，怎么行动完全看你自己，怕什么的。不过你要是心里不安稳，去万宝阁也行吧。” 　　肖先生一点儿不强求。 　　那就去万宝阁 　　万宝阁的牛掌柜知道魔尊与右使大人要来阁中小住，早都把后院的房间给准备好，是单独的小院子，修得特别精致。就是个二进的小院，前院给下人住，内院给主人住。每一个万宝阁都有这么一处院子的，是专门给魔尊准备的，以备魔尊巡视时居住，平日里都是封在结界里，外人不得入内的。魔尊来之前，才打开结界，让下去进去打扫，换上新的内饰。吃的用的都是按最高级别准备的。 　　“还是自家的地方待着舒服啊……” 　　楚然在小院里看了一圈，让人服侍着换衣服，吃了丰盛的午餐，美滋滋。 　　“尊上，咱们非得在离境等着金根血莲成熟吗？不能先回魔尊谷，一年半以后再来吗？” 　　柳黎小心翼翼的看着楚然的脸色，问出来。 　　心里更想问的是，魔尊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呢？非得用金根血莲才能治吗？那玩意儿虽然稀有，但也不算是最顶级的疗伤药吧？以前也没听说什么药必须得有它做药引子啊？ 　　“你着急了你回去呗，我觉得这儿挺好的。特别是肖大公子，更好，嘿嘿……” 　　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啊？“您真的跟肖公子？” 　　柳黎很惊讶，真不是他观察力不行。实在是这两个人，老待结界里面儿，在结界外的时候，那肖大公子又一副谁都不爱，高冷疏离的正人君子样儿，一看到他，不自觉的就想立规矩，而且他还有未婚妻，谁会把他往歪处想啊？就是之前山上那么传，不也是心思不纯的弟子编的嘛，编都没敢编太离谱，也没谁真信了，反倒是觉得他名声被污的多。 　　什么情况啊。 　　“怎么了？不行啊？你家尊上没魅力还是怎么滴？你瞧不起来我啊？” 　　楚然斜着眼看柳黎。 　　柳黎头摇着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尊上风姿，无人能及万一。只是肖大公子，传闻不近女色，不事俗务……” 　　“这不是瞎传嘛。先不说近不近女色的事儿，就是俗务一项，他可是未来掌门，能不管俗务吗？就算他不亲自管，是不是也得有本事压服住管事们，让人忠心办事。那不是俗务？要我看，他们修仙的人，各个都是书呆子，修行修傻了都，夸人都不会夸。再说一说女色这个事儿，他又不是修的绝情道，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近女色有什么奇怪的？以前不近，那是没遇上对的人……” 　　这个自信的劲儿，就很魔尊。 　　“是，尊上说的对。没毛病。” 　　身为魔族，柳右使的三观，就压根儿没往肖玙有未婚妻的方向想。什么未婚妻不未婚妻的，看上了，当然就要抢…… 　　楚然当然不会主动往那上面引。要不是对方是肖先生，她也不能去干那样儿的事啊。 　　“那为啥不继续在山上住了呢？尊上是怕防碍了肖公子的名声吗？” 　　既然都勾搭在一起了，又不乐意回魔尊谷，那为啥又下山来呢？哎哟哟，柳黎突然反应过来，觉得他悟了。这是自家尊上还没得手吧？难不成是被肖公子给撵出来的？又舍不得离太远，还得继续追，才要就近住着，近水楼台？对了对了，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了。就说嘛，那肖公子什么时候见了都是整整齐齐的，头发丝儿不带乱的，怎么在一块儿的？嘿嘿，尊上肯定是好面子，不好意思提，才那么说的。反正在结界里面，两个人是坐着八百丈远各自打修行，还是妖精打架，别人也看不到不是…… 　　准了准了。 　　“魔尊谷我待腻了，想巡视一下万宝阁，不行啊？就从望仙镇万宝阁巡起。你要不乐意跟着，你就回去，换杨左使来。” 　　打死楚然，她也不会说，之所以躲到万宝阁，是因为肖大公子的未婚妻找来了，她怕打不过，小命搭里，才跑的。像话嘛。 　　“别呀，尊上。还是让我跟着您吧。老杨那钱串子懂个啥，天天板着个脸，就会打算盘，让他跟着，您连口顺口的饭都没人给张罗，多不方便……” 　　柳黎一听让他回去主事，才不干呢。一天到晚就是看账算账，鸡毛蒜皮的，烦都烦死了。 　　“那你就消停点儿，最近别出门了，就在前院好好待着，有事让牛掌柜去办，你别出面。明白了吗？” 　　可别她自己不惹事儿，再被属下给坑了。比如说柳黎，去山上找青翎上人啥的，遇到了凌霜，被坑连累她，那不是更冤。得把所有的可能都扼杀在摇蓝里才行。 　　“属下尊命。” 　　柳黎是不明觉厉，感觉离境必然是有事发生了，尊上不说，那就是他不配知道，听命就完事儿了。 　　之后，真就乖乖的待在前院，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连饭都没吃，直接辟谷闭关练功了。对于修行的人来说，时不时的闭关个三五十年都是常事儿，日常练功修行，运功一个周天，打坐上十天半个月的更是再普通不过。因此，柳黎说闭关，谁都没觉得奇怪，也没人去打扰。 　　牛掌柜的只每日来给楚然请安，看看尊上有没有什么吩咐，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或是有魔尊谷送来的东西需要他转交。 　　楚然也没啥要求，都没让牛掌柜打听离境有情况，只每日捡了镇上的新鲜事说来听听就是。再就是每天点菜，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就让掌柜的给准备。 　　就这么相安无事，平平静静的待了三个月。 　　肖先生没来过，这是下山之前就约定好的。她都躲到山下来了，他要是再跟着下山约，那还有什么意义呢？为了避免一切可能与凌霜产生交集的可能性，先不见面最安全。 　　实在没什么事儿做的时候，练功是不可能练功的。都魔尊了，还那么要强干什么。楚然就带上易容的面具，到前台当柜员儿，卖货。连逛街都不出去逛，就怕逛街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想想也够憋屈的，还不如回魔尊谷呢。 　　算了算了，留都留下了，再想那些，有什么用。 　　“老板，火龙胆收吗？”这天，店里来了一个一身猎户装的武修，一脸大郁子，看不清脸长得什么样子。手里拿个蛇皮袋，往柜台上一扔，就问收不收火龙胆。 　　这火龙胆，并不是真的龙胆，而是一种全身冒着火的火蛇的蛇胆，一身蛇火，毒性极烈，所过之处，方圆十米之内，寸草不生，过去几年都长不出来草木。生长在十万大山第三极，很难对付。蛇火是剧毒，但火龙胆却是上好的疗伤药，特别是对修火系功法的修士来说，一颗火龙胆，能抵百颗中品火灵石不止。或是以火龙胆入药，练成火龙丹，练气后期直接冲到筑基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收收收，一万。” 　　楚然不知道市场价，旁边的伙计小围带着满脸的笑上去接待了。他说的一万，是一万下品灵石，无属性的硬通货，能换一个上品灵石。做货币使用的，都是无属性的灵石。 　　哦，说起来这个，楚然想起来，原身的财产里，还有好几内灵石矿脉呢！改天得去看看，开开眼界。 　　“一万？黑店啊？老子大老远的从十万大山跑到离境山下来卖，就是图这里繁华，客人多，能卖个高价的。卖一万我直接在凤栖镇就卖了，还费那劲来你们这儿干啥？你可不能因为我是外地人就欺生。” 　　大胡子一听价格就不乐意了，大喊黑店。 　　小围还是那个笑，不过腰直起来一点了，“客人，您有所不知，咱们跟凤栖镇上的万宝阁，本就是一家的买卖。不只这两家，三界所有的万宝阁，都是我家主人的产业，也都是统一的价格。咱们万宝阁向来收货价最高，出货价最低，告走量挣钱的。黑店这个称呼，小店担当不起。客人您出门随便去哪里打听，看看小的说的是不是实话。今儿个小的要是敢给您随意压价或是涨价，小的饭碗就丢了。” 　　大胡子不太信，“都是一家？” 　　他还纳闷，舍了半条命，打到一颗火龙胆，怎么换了几个大镇，万宝阁的价都一个样呢？不过，也确实是比别家要高出那么百十个灵石。 　　店里还有别的顾客，一听他这话，就接话了，“我说你这大胡子，修为也不低了，怎么连万宝阁都不知道呢？天下第一商家，分训上万家，包罗万有，人人生活离不开的地方。你都没听过？那你是咋活这么大的呢？” 　　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 　　大胡子是武修，与修仙不同，但看他的修为，至少不比金丹期低了。怎么着也得修行个三五百年，便是天才如肖大公子，也得修上百年，那还是在天下第一宗门里无数的天才地宝辅助之下呢。身在修行界，能不知道万宝阁？不对，就算是身在凡间，魔界，也不能不知道万宝阁啊？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没有常识的？ 　　大胡子被问住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说了，“我家在极北苦寒之地的山里，从来没有出过山。哪里知道什么阁……” 　　哦，土老冒呗。 　　大家就没兴趣再问了，回头买卖自己的东西，再没人理他。 　　小围的笑里又带了三分亲切，“客人，我们不会欺生压价的，您也听到了，万宝阁上万家分店，不会为了区区一万的货物，砸了招牌的。” 　　可大郁子还是犹豫。 　　楚然就出声了，“朋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有事儿你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若是需要钱，我能做主，先借给你，当交个朋友了，可以吗？” 　　一个连行情都不知道，没出门的人，卖东西却犹犹豫豫的，必然是没达到他理想价位，也一定是十分需要钱。 　　大胡子就挠头，“我阿娘命了，要用万璃魔花的籽入药。我打听了，那花只在魔尊谷有，我前些日子去魔尊谷，那里面的人不让我进。我说买万璃魔花籽，他们要价十万。我没有钱，听人说十万大山里天才地宝很多，能挣到钱，我就去了，已经攒了八万七，就差一万三了……” 　　哦，明白了，所以你想卖一万三，刚好凑够一万呗？ 　　楚然一听，就来气。这是谷里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熊玩意儿欺负人家老实孩子好骗？一个花籽就敢要十万？脸咋那么大呢？那万璃魔花，后山里遍地都是，随处可见，每年都成车成车的往外运，一百灵石就能买半斤，没多少药需要它入药的。怎么好意思张的嘴？ 　　“你阿娘在哪里？得的是什么病？我也略懂病术，帮你看看如何？万璃魔花籽店里就有，若是用得不多，送你也可。” 　　肯定不能直接说，哦，你被骗了，骗你的还是我属下。太丢人了。 　　“我阿娘就在隔壁的万福楼，我想买完万璃魔花籽带她去离境找青翎上人求医的……” 　　青翎上人是离境药庐主人，仙门第一的药师，他连这个都打听到了，还能上门求医，却不知道万宝阁？ 　　该说什么呢？ 　　“啊，这样啊。那我就不过去看了，你要多少万璃魔花籽？就用这火龙胆换吧。” 　　“要一两三钱。” 　　“是青翎上人开出来的药方吗？” 　　“是啊。” 　　“小围，把火龙胆收了，给他称一两三钱万璃魔花籽。” 　　楚然决定先不问了，这人问什么答什么，看着是很诚在，可那听着又处处都透着违和。既然他想要花籽，给他就是了，何必惹麻烦呢。他们是生意人，开门做生意，以和为贵，管不着别人的事情，太好奇了没好处。 　　小围很麻利的就把花籽给剩好了。收下了火龙胆，准备拿到药房去，那边儿有人专门炮制药材的。自打听说这人要花十万灵石买万璃魔花籽，他就再没说过一句话了。 　　满忍不住，同情得太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23 23:53:20~2021-12-24 23:5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兔子 10瓶；珍珠爱吃鱼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2章 魔尊vs仙尊3 　　“青翎没有开出过需要万璃魔花籽的药方。” 　　大胡子走后, 楚然把柳黎叫出来，让他去打听药方的事。他与青翎上人是铁磁，打听一下这样的事应该问题不大。这不是, 上山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说青翎没有开出过大胡子说的药方。 　　当天晚上, 魔尊左使杨夜亲自到了望仙镇上, 楚然传信回去，让他查魔尊谷里哪个看门的坑人了。 　　“属下派人仔细的问过了。魔尊谷三年之内, 都没有人上门求过药。再说，万璃魔花虽然只长在魔尊谷，但并不稀有, 万宝阁随时都能调到货，根本就不用到魔尊谷去求。” 　　若说是生长在大山里，不通世事, 那能打听到青翎上人, 还能过来求医，又挣下了十万灵石, 这个过程当中, 得与人打交道吧？不可能别的都知道，就只不知道万璃魔花吧？ 　　“会不会是求别的, 万璃魔花只是一个借口？” 　　看来也只有这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派人跟着他, 不影响到咱们魔尊谷不用管。” 　　要是惦记魔尊谷的东西，那就另当别论了。 　　“尊上，你看看，这是今天刚收上来的火龙胆，刚好溪檀大师在, 小的原想让大师上手炮制，大师说这是中毒后变异的火龙胆……” 　　火蛇本身就是有剧毒的，它能中毒到蛇胆都变异？那得是什么毒？ 　　“等一下，你们帮我参祥参祥，有什么药方，是既需要金根血莲，又需要火龙胆的？” 　　楚然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两位尊使面色一紧，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属下这就去把溪檀大师请来……” 　　牛掌柜的马上要去请人。 　　这位溪檀大师，是万宝阁的寻宝客。 　　万宝阁之所以叫万宝阁，有那么多别人家没有的货，正是因为寻宝客的存在。这些人，都是好冒险的亡命徒或是冒险家，越是危险的地方，他们越是喜欢去，天材地宝还是其次的，最主要就是冒险的过程，喜欢挑战，不断的向高难度进发。也不只是魔修才做寻宝客，各族都有。一般能做到顶极的寻宝客，必是身怀绝技的。溪檀擅长的就是辩宝制宝。经他手炮制过的灵物灵药灵草，能最大程度的保持宝物的灵气。寻宝客都是四海为家，到哪里寻宝都不一定的。这次刚好赶上到了望仙镇了，大胡子的话又比较奇葩，牛掌柜的就多了一个心眼，把那火龙胆拿去给溪檀炮制，才发现了异常的。 　　没一会儿，溪檀就过来了。 　　“见过尊使。”楚然还是以魔尊使者的身份出现的。 　　“大师可知道，有什么药方是同时需要金根血莲和火龙胆的吗？” 　　这边问着溪檀，柳黎又去山上找青翎了，杨夜也给魔尊谷传言，让四大文使中的书使去查谷中藏书。 　　溪檀没怎么考虑，就道：“金根血莲是补气血的疗伤圣药，火龙胆是极热之物，两者相加，灵力过大，使用不慎，有暴体之险……” 　　行吧，说了跟没说差不多，就是这两种药相冲，不可能同时使用呗。 　　“也不全是。青翎说了，别人不能用，魔尊却是能用的。” 　　柳黎打听回来的消息这么说的。 　　“什么意思？” 　　“魔尊是火系修士，绝技虺龙焰，天下尽知。世上哪有比魔尊更不怕火系灵力的修士。别人用了怕暴体的灵药，对于尊上来说，才是真正的大补呢。” 　　魔尊使者来离境求药，为求一味金根血莲，在客居等着一年多的事情，在修行界如今也算不得啥秘密了。为谁求的，明眼人一想就知道。这么重视，除了魔尊还是是为谁？至于到底是为治病疗伤，还是只为了增加修为，那就不是能随便打听的消息了。不过能让使者就近看着的，各大仙门世家都是往魔尊身上有伤的方向想的多。 　　“那就查，看看那人与谁接受过，是不是我的仇人，谁想算计我。” 　　若是在只有对魔尊有助益的药方里下毒，呵呵，那可就挺有意思了。谁想坑她呢？ 　　“火龙胆中的什么毒？” 　　“还没有分解出来，不过能肯定，是腐蚀性的。” 　　那意思就是魔核中毒了，会腐蚀魔核呗？ 　　“接着查吧。” 　　这冷不丁的，就出来这么一个事儿。楚然都不怎么关心山上女主角退婚的事情了。谁有空看热闹啊，都有人要给她下毒了。 　　书使是几天后传来的信息，这会杨夜已经回魔尊谷了，怕有外敌来犯。得回去看着去。 　　结论跟青翎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两者相加，再加上一味风谷香草，对火系修士增加修为大有好处。 　　确切的说，是金根血莲配风谷香草，能净化魔核，是魔族疗伤的圣品。若是再加上火龙胆催发药性，对火系修士来说，药效可以增加三倍。 　　若说万璃魔花是魔尊谷特产，但是并不稀有。那风谷香草，在魔尊谷，就是金根血莲在离境的地位。就那么一点，是稀缺资源，也是战略资源，能拿着换重要特资的存在。 　　这一次来离境求金根血莲，蓝掌门为啥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正是拿了两株风谷香草换的。 　　“那是不是说，送来火龙胆的人，知道这药能送到我的手上呢？” 　　火龙胆对万宝阁来说，可不是啥稀有的宝物。 　　十万大山从外围到中心，总共有十极，各极都是守护兽，每年往十万大山去的寻宝客不知凡几，别说三极的火龙胆，还不是第三极的守护兽，只是寻常怪物罢了，就是第五极的守护兽赤狐皮，万宝阁都拿得出来。 　　随便送到一家店。肯定是不会送到魔尊手上的。大胡子的事，若是有人算计，那算计她的人，得知道她现在就在万宝阁，刚好收到火龙胆，顺手就能收下，与金根血莲一起拿回魔尊谷。还没有等到两年之后金根血莲成熟了再送来，让事情看上去更有随机性。 　　这么想来，大胡子的出身背景，一定没有问题，必是像他自己所说，在闭塞的山里长大，要不然那么蹩脚的理由，实在是说不通。一查就得露馅。 　　果然，半个月之后，柳黎来报，大胡子的身份查出来了。万宝阁遍布各地，消息最是灵通不过。 　　他叫什么，没人知道。自称叫大莽，第一次出现，确实是在极北之地的寒城天枢森林边缘的天枢小镇上。天枢森林里出产大热的灵物，每天去儿打猎采药的人都不少。镇上也有万宝阁，特别小的一家，只有掌柜的和一个小伙计，那也是镇上唯一的杂货铺子了。据那掌柜的说，大莽第一次到镇上，是背了一袋子灵参去的。也不知道去哪里卖，见了人就问，哪里能卖药，能治病。到了万宝阁，卖了药材，掌柜的给指点的，到寒城找医修就可以看病。 　　之后的消息来自寒城，万福楼的伙计。说是大莽住在楼里的大通铺，带着一个瘦小枯干，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老太太求医，母子两上早出晚归，很少与人说话。住了两个月，病没看好，才往更大的地方求医的。 　　之后一咱求医的过程都有消息。这大胡子很有特点，他们母子的组合，也很好认，一般见过都会有印象的。 　　两母子从极北之地，一路求到仙人峰，在那里得到“仙人”指点，往离境求医。到了离境，在山下就遇到据说是下山云游的“青翎上人”，给开了方子，让他去魔尊谷求药。根本没走到魔尊谷，连方向都不对，去的是魔窟，在魔窟被人骗了要花十万灵石买万璃魔花籽。骗他那人还特别“好心”的指点他，十万大山里有灵宝无数，随便采点药材，打点灵物，卖掉随便就能凑够十万灵石。越往里走，宝物的极别越高，也越贵。 　　大莽就这么去了十万大山，把他母亲留在入山口的凤栖镇客栈里，自己进山寻宝。前前后后有一年的时间了。他从最开始只在第一极与人组队进山采些普通的灵药，被人排挤哄骗，到自己往山里深处闯荡。从常常一身伤的出来，到第二极平趟。进步神速。一直到在第三极打了火龙胆，在万宝阁只能卖一万灵石，他本想进山再继续寻宝。有人指点他，离境是天下第一宗门，山下的望仙镇最是繁华，是修士云集之所在，消费高，东西也值钱。到望仙镇肯定能卖上价，说不定就能凑够十万灵石了。他就来了。 　　这会儿，有楚然发话，用火龙胆换了万璃魔花籽，已经拿着去找开方的“青翎上人”了。在离境山门，有人告诉他，“青翎上人”被魔尊请去魔尊谷，为魔尊诊病去了。他就带着他老娘，朝着他以为的魔尊谷追过去，已经被请进魔窟了。 　　“魔窟里怎么说？” 　　魔窟，魔窟，就是字面意思。魔修里的魔，反派里的反派，坏蛋中的坏蛋。最开始是堕落的魔修，不走正道那里搞出来的黑市，经过漫长时间的演变，那里就成了堕落之都，从几十人的小镇发展成了几十万人的大城。不只有魔修，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没好人。哦，在那里，奴隶是不算人的，连牲畜都不如。 　　不过，魔窟既然沾了一个魔字，那也算是魔道吧。魔尊的号令还是听的。实力为尊嘛，魔窟里的修士，怕的不是魔尊这个称号，而是魔尊谷的实力，惜命而已。既是魔道，万宝阁就能进得去。消息就能探得出来。 　　“被玉山魔的人带走了。” 　　玉山魔啊…… 　　楚然记忆里还真有这么一号存在。 　　前任魔尊的死对头，打了上千年的那种。见面儿就往死了掐。玉山魔之所以进魔窟，就是因为最早与上任魔尊争魔尊之位失败，为了报仇，用了极端的法子，快级升级。觉得实力差不多了，就去魔尊谷挑战。一打就是几十年，每次都是两败俱伤，前任魔尊赢也是惨胜。之后原身得了魔尊之位，玉山魔三十年前也去魔尊谷挑战过，没把几十年，虺龙本身就是一种上古传说中的毒蛇，原身的虺龙焰刚好克他的木系功法，连千招没没抗下来就败走魔窟了。原身的魔尊之位能坐得这么稳，威信就是跟玉山魔的一战打出来的。魔族两个高手，一个被她杀了吞了魔核，一个被打成狗逃了。谁还敢不服她。 　　所以，这是打不过，就开始暗算了呗？ 　　那这方法，也是够粗糙的。 　　粗糙的暗算，遇上单纯的大莽，一个敢骗，一个就敢上当…… 　　“玉山魔现在在魔窟吗？” 　　楚然的脾气可没多好。 　　特别是在这以实为尊的地方，对于想害她的人，一分钟都不会忍，才不惯他毛病，难不成还得给他时间接着部署？ 　　“不在，进十万大山了。” 　　十万大山，能采药，也是历练的宝地。一极一极的往里打，灵药灵宝随手可得，受伤的就地就能疗伤，练好了，接着往高级别打。练功升级，修士最爱之地。 　　“知道在哪一极吗？” 　　“不知，探不到。只知道是从云顶天宫进的山。” 　　十万大山太大了，根本就追踪不了。 　　“行，那咱们也从云顶天宫进山，我还就不信找不到他。” 　　啊？ 　　“您要进十万大山？不在这里等肖公子啦？” 　　柳黎一脸震惊，您这变得也忒快了。下山还没见过肖公子一面呢，就撒了？ 　　“我什么时候说在这里等肖玙了？我只是不想离他太远而已。那也不能耽误正事啊。有人想坑我，我还不得打回去？” 　　哦？你没在等肖公子吗？ 　　“但是，尊上，你身上有伤，能打得过玉山魔吗？或者，再让他逃掉，不是白跑一趟吗？万一金根血莲成熟的时候，赶不回来怎么办？要不？咱们等金根血莲成熟了之后再进山？属下已经传讯给了各地万宝阁，让把火龙胆都送过来，既然那东西有用，咱们找好的来用便是了。” 　　柳右使那是一脸的认真。 　　可就是一个字儿都没说到点上。 　　“我身上怎么就有伤了？谁告诉你的？” 　　啊？ 　　“您来求金根血莲的时候，跟蓝掌门说的啊……” 　　“我为什么要跟离境的掌门说实话？” 　　“那为啥要求金根血莲？” 　　“求着玩儿，行不行？不想在魔尊谷待着，看着你们这些老脸腻歪了，想出来看看外面的风景，行不行？” 　　行。 　　柳黎委屈得什么似的。 　　又不敢反驳。 　　你是魔尊，你咋说咋是吧。 　　“那属下去收拾行李了。” 　　然后转身走了，背影都透着委屈巴巴。 　　楚然才不管呢，一个魔尊谷右使，真信了他是纯良的小可怜，那才是傻了呢。 　　不过要进山打架的话，得跟肖先生说一声，不好不声不响的就走。 　　“啥情况啊？她不是来退婚的吗？退了几个月了，婚还没退成呢？” 　　上了山，在肖先生的院子，见到凌霜，楚然还挺惊讶的。 　　原文背景里，前未婚夫那必然是有不舍，得经过一些历练，为了成全心爱之人才会甘心退婚。但现在不一样啦。她没在山上，没坑凌霜进禁地的结界，她不用在结界里花几个月时间升级。而且，肖先生又没跟她怎么着，她提退婚，肯定会答应的。还用消耗这么长时间吗？ 　　“我师父闭关了，在冲击化神期，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出关。没有长辈同意，婚退不了。她家里知道我师父要冲击化神期，更不想放过金大腿，我说同意退婚，他们却非得要双方长辈同意才行。这不就拖下来了。”肖先生也很无语，蓝掌门冲击化神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小命儿剩下不到三百年，就指着这三百年里，他宝贝徒弟能结成元婴，不让掌门之位旁落。谁能想到，他为了逃避门里俗务，随便找了个闭关的理由，就能入定找到了突破的契机呢。那在他升级之前，必然不能出关的。等他要突破的时候，离境所有长老都得一起给他护法，还得抓紧时间准备防御法宝，帮着抵御雷劫。 　　“那也不用待在山上等蓝掌门出关吧？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这怎么看，怎么都跟原身在山上等什么金根血莲成熟有异曲同工之意啊。 　　“她家父母强留她在山上的。绿篱长老是她亲姑姑，想留她还能留不住嘛。” 　　要不是有个长老姑姑，她再是第一世家，也不一定能抢到这种仙门全家都在盯着的如意郎君的。 　　“那男主角怎么办？她就甘心留在山上啊？我看她来找你，态度不错呀。也不像是很为难的样子。难不成……” 　　疑情别恋，又看上肖大公子了？ 　　肖先生当然千好万好，比之前的肖大公子必然强上许多的，她到是不瞎。但这么随随便便就变心，不好吧？ 　　“不知道，可能就是三心二意吧。” 　　越是得不到的越好。她一来退婚，男方马上就同意，可能是伤了大小姐的自尊心还是什么的，不服气吧？谁知道呢。反正说是被强留在山上，除了刚开始几天还闹了一下，后面，就有事没事的来烦他，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别提多烦人了。 　　“那你是挺可怜的，我是帮不了你了。魔族有人要害我，我得去追那二货报仇，要进十万大山，什么时候能出来不一定，你自己在外面好好保重哈。要是金根血莲成熟了我还没回来，你就先帮我收着，不要白不要。等我处理完了魔族的事儿，就回来娶你哈。当然了，要是你能在我回来之前，拿下仙尊之位，万仙来朝，我等你来娶我也行，哈哈哈。” 　　楚然可一点儿没同情肖先生。 　　被一身光环的女主角看上，只能说他运气太差。她真帮不上忙。人家有个未婚妻的身份在呢，她算哪根葱？现在跑出去跟人家对线吗？理不直气不壮不是。还能说我俩滚床单了？她是个魔尊，无所谓的。可肖先生要当仙尊的，名声还是挺重要的。 　　至于说什么变心不变心的。 　　到了这时候，还担心这个，她得闲成啥？ 　　肖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升级之后的系统也有限制的，敢动心，就废了。 　　完成不用担心。 　　“好吧，那你努力，我也努力。注意安全，不要勉强。有危险给我发个信息，我去救你。” 　　你救我？ 　　还当您是青莲师父呢？能按着鸿钧在地上摩擦。 　　您现在就是一金丹小修，我一堂堂大魔尊，等你来给我陪葬吗？好吧，也行。 　　然后楚然利利索索的就走了。 　　偷摸着来的，又是悄悄的走的。走之前，偷了个香，窃了个玉，把肖大公子里里外外的又给偷了一遍，当是离别前的纪念。 　　就是这么干脆。 　　“你这是干啥？” 　　下了山，回到万宝阁的小院，刚进前院，就看到柳黎背着一个特别大的包袱，在门口等她。 　　丢人不丢人？还背包袱？魔尊谷要破产了吗？连一个储物袋都供应不起？ 　　“这些都是储物袋，该带的东西，牛掌柜都给准备好了。尊上放心，咱就是住在山里百八十年，也有热饭热菜新鲜菜肉吃。” 　　柳黎美滋滋的，一点儿也不像要去打架，跟要去旅游似的。知道魔尊没有受伤，他心情完全放松了。没受伤之前的玉山魔都打不过魔尊，才三十年，他肯定没恢复好呢，更打不过魔尊了，他怕啥。一点儿都不紧张好嘛。 　　一听光储物袋就背了一包袱，楚然真是一头黑线。是她想差了，不是魔尊谷要破产了，是魔尊谷太有钱，瞧把人养的，败家成啥了都。 　　“这个给你，都放这里吧，我的脸都要让你丢尽了。”楚然随手扔了一个储物戒指过去。 　　“谢谢尊上……” 　　尊上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他背的这些储物袋那可都不是一般的储物袋，不能放在别的储物介子当中不说，空间也大，右使大人出手，那能是小来小去不够看的东西吗？ 　　可尊上扔过来的戒指，他一上手，就感觉到了，可不是炼器宗随随便便做出来的灵器，是真的空间介子，以炼出来的。跟普通的空间法术开辟出来的小介子天差地别。 　　捡到宝了。 　　贪财的样子表现得明明白白，楚然都懒得说。 　　回屋里把自己这些时间用过的东西收起来，还有酿的那些酒，也都收了。 　　带着柳黎，出了望仙镇，祭出飞行法宝，她才不御剑呢。并不好看，也不觉得帅。而是拿出来一叶扁舟，就是就帝玉绿的翡翠练成的树叶状的飞行法器，上面地方很宽敞，能放两排沙发，中间还能放茶几的。 　　原身也不爱御剑，便她的飞行法器是个梭子状的像飞船一样的东西，窗口很小，空间虽大，光线不是很好，视野就更差了。她还是更喜欢叶子。 　　加上结界，也不用受冷风吹，悠悠哉哉的，速度却很快，多好的。 　　云顶天宫并不是真的在云顶，甚至都不是在山顶。而是在毒瘴林子里。那林子常年雾气缭绕，不擅毒的人，或者是修为高深，能护住自身的，进林子就是个死。云顶天宫就在那林子里，不知道的人，远远看着，可不是跟天宫似的，仙气儿飘飘的。就起了个听着挺仙儿的名字，实际却是毒透了的地方。 　　楚然直接都落下云头，只是在云顶天宫的上空飞过，毒瘴之气破不了她的结界，什么都不影响。 　　过了毒瘴林子，就是十万大山第一极。林子很密，在天上，根本看不清林子中的情况，除非是在打斗，或是在树木稀疏的地方，否则什么都看见。 　　“你在天上给我把风，我去林子里打。发现玉山魔的踪记告诉我。” 　　楚然交代了柳黎一声，就跳下一叶扁舟，根本没有给柳离反驳的机会。 　　柳黎想说，才第一极，不忙着下去浪费时间的，这不是没说呢，人就跑了嘛。 　　所以，楚然落下来，就是在第一极。树林都不算高，也不算密，草多。跟正常的山边没什么区别。 　　以前做杀猪娘的时候，进山采药，这种林子见得多了。 　　没什么惊喜。 　　找人嘛，还不能直接往树林深处走，得横着走一阵，再住深处去。楚然连精神力都放出去了，把不舍于这时空的异能都开到最大，施发人工雷达搜索玉山魔。 　　玉山魔是没找到，修士真没少见。第一极，连人族都有。进山打猎的，采药的，还多是成群结队。修为低嘛，组队互相取暖，安全。 　　修行界的药材，不在楚然的知识储备里，也不在神农百草经里。全靠着原身的认知。到是也遇到过一些药材，大脑下意识的会反应出嫌弃的感觉来，也就没收。偶尔遇到稍稍有点儿价植的，附近有人的话，就不跟他们抢了。没人的时候，随便收一收，不要白不要。 　　动物是真没遇到。确切的说，不是没遇到，视线里没遇到，但能感知到。只是动物对危险的认知更敏锐，早早就躲了。 　　省事儿了。 　　“尊上，第三极边缘有人在打架，是魔修，不能确定身份。” 　　晃晃悠悠的，走了七八天，天上的柳黎时不时的就通报一下，到哪里了，哪里又有争斗了，出了什么灵兽了之类的。终于遇到一回确认不了身份的魔修了。之前都是小魔，一看就不是玉山魔的那种。 　　“好，我马上过去。” 　　按照柳黎指的方向，楚然先腾空，再下降。 　　哎哟，还真是打得挺激烈的。 　　周围几十米都打成空地了。 　　两个都是魔修，一个黑魔，就是魔窟里那一类。一个白魔，就正常的魔修。招式很快，打出了残影，一个是冰系，招式所过之地，一片寒冰。一个放毒，腐蚀得一片黑。玉山魔是木系偏毒，这两位级别不算高，不是他。 　　“二位，打啥呢？为了点儿啥呀？” 　　十万大山里争斗虽然，可都是争资源的。都到了第三极了，能进得来的修士，本就不多。可看着周围，并没有灵物。 　　不是药草就是灵兽嘛。一般药草还都有守护兽，这里啥也没有。打啥呢？ 　　打斗中的二人，因着突然出现的声音，停下的招式。心下都带上了万分的警惕，能悄无声息的靠进的，修为只会比他们高。 　　“尊上？” 　　那白魔往楚然的方向看过来，脸上先惊讶后惊喜，也不打了，嗖一下飞到楚然身前，就见礼，“属下画使坐下冰来见过尊上。” 　　哦。文使的下属啊。冰来这个名字，记忆里有印象，脸也有点儿印像，但记不清了。原身是个不通俗务的，下属她可记不全。能把高级别的管理层左右副使，四大文使，十二武使记住就不错了。 　　“见过尊上。”黑魔一听是尊上，魔族共主，虽然不情不愿，但也远远的停在远处，给楚然见了个礼，心里想着，宝物肯定没他份儿了。施完礼就不再说话，自己退了。他还没狂到跟魔尊抢宝的程度。 　　楚然就看冰来。冰来会意，跟她解释，“是为了一株襄??赤苏。” 　　哦，知道。算是比较值钱的草药，能值个万八千的，跟火龙胆差不多。 　　“走吧，去取。” 　　遇上了，自然得帮个小忙。 　　冰来就带路，走出去半里路，远远的见到一株红艳艳的小灌木丛，边儿上还趴着一只萌兮兮的白纹幼虎。这守护灵兽也太萌了点儿吧？ 　　“这是属下的灵宠……”冰来笑得尴尬。 　　行吧，你也是真放心，不怕别的灵兽来了，把这小虎崽给吃了。 　　冰来上来去收了白纹幼虎，取了药草，拿过来给楚然。 　　“你采的药，自己收着吧，不用给我。” 　　她得多不要脸，好意思跟属下的属下抢药草。 　　“谢尊上赏。” 　　冰来很会说话，把这说成是楚然赏她的。 　　“你小子行啊。连尊上都敢算计了。” 　　冰来离开之后，楚然就跳到了一叶扁舟上，薅着柳黎的耳朵就骂人。 　　什么身份不能确定，你身为副使，能连下属都不认识吗？分明就是认出了冰来，又因着他自己与画使关系好，想卖个人情。自己不下来动手，支使她？胆子给他肥的。 　　“啊啊啊，疼，疼啊。尊上饶命啊。错了错了，小的错了。” 　　魔修大部分都很随性，随心所欲。柳黎也一样。楚然脾气好，给几天好脸儿，这不就蹬鼻子上脸了嘛。 　　懒得跟这样儿的计较，掉价儿。 　　“啊啊啊，尊上，第三极的守护兽……” 　　接着往里走，柳黎发现了第三极的守护兽，大喊大叫的通知楚然，十万灵石在向她招手呢，还没等报出来灵兽的名字，就见尊上飞身过去，手中青绿色一闪，那灵兽就身首异处了…… 　　第三极守护灵兽啊！元婴期单打独斗都要废许多功夫的存在。 　　就一招，就一招。 　　就搞定了。 　　尊上威武。 　　星星眼送上。 　　之后一直到第六极，一路过关斩将，把每一极的守护灵兽都给收了，没用过第二招。灵物更是遍地都是，柳黎实在是没忍住，降下来，生拉着楚然收了好些个，才放手。 　　然后一路上，贼眉鼠眼的盯着楚然的手看，想找了出来那青绿色的光是什么武器发出来的。尊上以前可是不用武器的。虺龙焰有毁天灭地之威，就没遇到过敌手，都是直接上手打。 　　楚然也不理他，只当没看到。其实青箫就挂在衣服上呢，哪针线包一起，他认不出来，怪谁呢。 　　“玉山魔是不是出山了？还是他去了更远的地方，咱们没有搜到？总不会单枪匹马的进第六极吧？” 　　进第六极之前，柳黎不太确定，是不是需要再往里走了。 　　万宝阁最高级别的灵物，就是第六极出产的，还只是边缘地带的药草，是躲着灵兽偷采回去的，已经是九成一生。第六极里面是个什么情况，都没人知道。据说只有离境的大长老们，结队进去过。有没有伤亡，得到了什么宝物，谁都不清楚。魔修提升修为对丹药依赖性小，也不是能团队合作的族群，就没听过谁进得来第六极。玉山魔能进？ 　　“进。” 　　来都来了，不进不是亏了。 　　“你别跟着了，就在第五极等着我吧。放心，第五级的灵兽破不了我的结界，你在天上很安全。要是见到玉山魔，就叫我。” 　　楚然自己往里走，把累赘留在外面了。柳黎一点儿没犟嘴，他是真不敢跟着。这跟忠心不忠心的关系不大，他跟着，确实拖后腿，但尊上，打不过，跑出来应该没问题的。她也不是明知有危险还要硬闯的人。 　　第六极往里走，就没有前面那么顺利了。 　　灵兽不多，越是级别高的地方，肯定数量就要少的，合理。 　　树木也都跟外围不一样了，不密，还长得都有点儿魔幻色彩了。药草也不多，但凡能见到的，随便采一棵，就是外面抢破头的存在。 　　其实在楚然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儿。跟洪荒时候的山林还是有点儿距离的。这种环境，她还觉得挺亲切、 　　“跟肖先生一起来好了，能回忆一下初识的岁月。”楚然边走边念叨。 　　当初可不就是这样，肖先生陪着她到处收东西嘛。 　　许是灵兽的级别越发的高，感知也越强，居然一只灵兽都没遇到。想打守护灵兽都没找到。遇到灵药，明明看得出来，周围该有守护兽的，也都跑得无影无踪了。 　　好没成就感哦。 　　她想大杀四方的。 　　灵兽们却不给机会。 　　那只接着往里走了。 　　第七极，还是一个尿性，除了采灵植药草果子啥的，一个动物没遇上。 　　第八极，终于遇上动物了。 　　不是别的，正是玉山魔。 　　老家伙头上顶着防御法宝，正在跟一棵带眼睛的树死磕，这还是精神力探查到的。外面看着，被密密麻麻的树枝缠成一个巨大的茧，根本不知道里面正打得火热。 　　原本远远的，还能感知到有一些灵兽守在外围，楚然能确定，这些肯定不是守护兽，而是等着玉山魔与大树两败俱伤之后捡漏的。 　　这玉山魔，也算是个牛人了。别人第六级都不敢孤身闯荡的地方，他敢自己一个人来第八级。那防御法宝，以原身的记忆和认识来说，确实算得上是这时空顶级的存在了。应该能抗下几次化神劫雷没问题。以它为壳，做着防护，再进攻。算是个法子。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看得出来，老东西受得伤也不轻了。那防御法宝也损伤得差不多了。不过大树也快不行了。被毒腐蚀得，根已经烂了一多半，外面做茧的枝叶都是枯黄的。 　　都没得了什么好去。 　　呵呵。 　　楚然没急着上去开打。 　　黑吃黑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撤了精神力。人都找到了，没必要浪费了。 　　找了最近的一棵梅树，也不管为啥在这地方，突兀的长着梅树，跳到树上，找了个枝丫，往上一坐，靠着树干，看热闹，等着那两个打出来结果，她好捡现成的。 　　上去之后，楚然还拍了拍梅树的树干，跟它说话，“你乖乖的，回头给你好东西哦。”就怕它突然也睁个睛睛出来，到是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是也挺吓人的不是。 　　沟通完了，见那梅树枝子摇啊摇的，它应该听懂了。才专心往争斗处看。 　　这大树，外表看着像是柳树，叶子却长得又像槐树，剩下一点儿好的地方，看着颜色又像是枫树。样子怪得很。 　　再一细看，更佩服玉山老魔的胆气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第八极灵植啊。 　　是第八极的守护灵。 　　艹 　　真狠。 　　也是，不疯魔，不狠，不狂，也就不叫魔修了。 　　等啊等的，楚然无聊是都睡了好几觉，吃了几顿饭，还给梅树浇了两坛子她之前在望仙镇酿的梅花酒。 　　那边儿总算是有个结果了。 　　大树轰然倒下，拇指大小的一个翠绿翠绿的小树枝悬在树根的正中，这就是灵植的灵核了，与魔修的魔核差不多的东西。一身的灵力能量都在核心里呢。玉山魔是木系，若是吃了这第八极守护灵的灵核，那他就是魔族第一高手，原身的修为肯定打不过他了。 　　此时的玉山魔，就躺在离灵核不到十米的地方，没死，但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大树的枝丫茧退去，就那么巧，刚好玉山魔倒下的地方，正对着楚然坐着的梅树。他还没来得急高兴呢，一抬眼，就见到坐在梅树丫上，对她笑得一脸灿烂的楚然！ 　　“真巧啊，玉山先生，好久不见啦！” 　　楚然笑呵呵的跟玉山魔打招呼，看着他眼里的绝望，这风景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快乐 　　明天见 　　感谢在2021-12-24 23:54:37~2021-12-25 23:5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ingjingcm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3章 魔尊vs仙尊4 　　一口白牙, 吓死了玉山魔，魔尊威武up，up, up。 　　楚然跳下梅花树，走到树灵跟前，抬手把大树的灵核招到手上，悬浮在掌心之上, 梅花树已经抖得满树的梅花都飘到地上, 成了一棵秃树。 　　“你想要啊？”楚然转头问梅树。 　　梅树的回应就是抖得更厉害了。飘下来的梅花围着楚然飞舞，形成漂亮的梅花雨，再卷成一个隐约的人形, 那梅花人形跪到地方，双手合十，向她行礼，拜拜。 　　“这么机灵啊，那就给你吧。” 　　一甩手，那木灵核就甩向了梅树, 一下子被吸到了树干里。 　　这时空虽是修仙背景，妖魔鬼怪里，鬼是没有的, 妖, 到梅树这样儿就已经算是树妖, 化形没有出现过。怪也同样，只是通人话，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没有化形的。魔，也不是非人类, 像她这样的魔修，就是魔。魔也不都是坏的，反派，也分黑魔白魔，就像仙门里也有好人坏人一样。 　　能在十万大山第八极占有一席之地，不容易。又当了她半天的躺椅，给就给了吧。 　　又过去，把玉山魔那个已经破碎的铃铛状的防御法宝收起来，这东西虽然坏了，炼器的时候，拿来练手却没问题。 　　“走了，再见。”收完了东西，就接着往一下走呗，都来到第八极了，还能不往里看看吗？ 　　走出去十几米了，有风声从后面传过来，抬手一接，是一枝梅花枝。 　　“给我的礼物啊？”扬着梅花枝，转头看向梅树，它还是摇啊摇的。 　　其实吧，她还真的不太需要，空间里比它高级的来树有很多，以前家里的奴仆都是点化的动植物化形来用的。不过人家一片心意，收就收了吧。 　　“谢谢啊。”晃了晃梅花对，就拿在手里摇着往山里走。 　　与之前开了灵智都躲着她不一样，手里拿着梅花枝，花草树木的都开始往身边聚拢，并没感觉到危险，反倒有种亲切感，这是都来跟她套进乎了？ 　　套近乎有啥用啊，她也没有多的灵核给了。 　　只好把青箫拿出来，气势一出来，该躲的就躲了。 　　总算是清静了。 　　接着往里走，考虑到，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草木精怪跟她亲近，楚然也就不好意打人家的灵核了，就只挑没开灵智的采一采摘一摘。 　　到了这一极，已经没有小动物了，但是长得小的，也不能当小动物看的，一个比一个厉害。也没有往她身边靠的。 　　就这么走着，一个活物没打到，不跟她为难的，她也不会主动去打。 　　就这么溜溜达达的，就过了第九极，远远的，看到有带翅膀的老虎飞起又降下，还见到有一只带着巨大的角的五色鹿与一只单丹顶鹤的打架，打的鹤羽满天飞。那叫一个激烈。比较搞笑的是，它俩正打得狠呢，她看到它们了，它们很快也感受到她的气机，停下不打了，站得远远的对峙着，同时都为转过头看她。直到楚然走了，它俩才又回来接着掐。 　　这些都是热闹，也都跟她没关系。 　　进入第十极，差不多就是空地了。不算寸草不生，只是很少。随便一株草都很珍贵。一只动物都看不到。 　　这里必然有大boss，血脉压制得其它灵兽都进不来第十极。植物也都是压着长，不是一身保护色的，就是长得特别鲜艳特别好看的。百分百的都不认识。楚然都不敢随便下手。分不清哪个有毒没毒，真不敢随意下手啊。 　　想了想，从空间里找了好些个在现代收的小玻璃瓶子，又拿了夹子，防护手套出来，再把周身加个结界，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始采药，采一株，单放一个小瓶子。再收起来。 　　财迷嘛，到了啥时候，她都改不了。收着这此灵草灵药，就刹不住闸，头不抬眼不眨的就那么收啊收的。天黑了把郁水小院放出来，进去洗洗就睡。早上起来，继续。 　　吼…… 　　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听到一声巨大的吼叫声。 　　抬一看，俩蓝球那么大的大眼睛，就在不远处盯着她。 　　“哎呀我去……吓我这一跳。” 　　把楚然吓得，老家的家乡话都飙出来了。 　　刚一打眼，还以为是龙呢。 　　再细一看，赶巧了不是。 　　虺。 　　大蛇。 　　离龙也就差一步的事。 　　眼睛就有蓝球那么大，头得有蓝球架那么大。 　　蛇身几十米长，长着鳄鱼一样的皮，而不是鳞，样子长得凶，但并不算吓人，至少吓不到她是真的。 　　看楚然看它，对着楚然送出青绿色的毒气。毒蛇嘛，到它这个份上，应该就是十万大山里最高级别的灵兽了，那蛇身所过之后都有一道黑色的痕迹，都是被它毒的。 　　毒这东西实在很烦人。楚然不擅毒，也不喜欢，出于谨慎，怕之前结的结界不够结实，把还青莲簪给拿出戴在了头上。许久都不曾拿出来的东西了。莲花本来就解毒，再加上莲花簪的防御能力。就没啥问题了。 　　这才站起来，举着青箫，开战。 　　按理来说，青箫打圣人，都能打伤，与虺打，也是一下的事儿。 　　这不是楚然想试试这个时空的武力极值在哪里嘛。就只把青箫当一般的武器来用了，用上自身的武功，再加上原身的虺龙焰，一起上。 　　虺龙焰遇到了虺，那真是跟自己打自己差不多。虺看她打出虺龙焰，带着毒的黑色火焰，都是一愣，大眼睛里透着好奇的边打边打量她这个人。 　　当然了，该打还是要打的。 　　楚然穿越这么多个时空，第一次，把肖先生教给她的整套功法，都打了一遍，其实打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能赢了。难得遇到这个的对手，那就当练习了呗。要不然哪辈子都练功，却从来都用不上，感觉都没有用武之地了。这也不好。这种级别的陪练，真是不用白不用。 　　练完了，楚然打过瘾了。还真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虺了，它傻大胆，招式不停，非要跟她分出来个胜负呢。 　　“行了，我不为难你，你走吧。能修练到这个级别，也不知道你都活了多久，怪不容易的，杀了可惜了。” 　　主要是，修士们现在才能进到第六级，但是玉山魔那种，找到顶级法宝了，想要铤而走险的，也只敢到第八级。三五百年之后，甚至更久的以后，都不见得能进得来第十级。还是让它自然生长，自然淘汰吧。 　　傻蛇不听啊，非得往上上。给楚然气得，只能把青箫的威势放出去。 　　这家伙才意识到，之前楚然就是逗它玩儿呢，就没想着把它怎么着。 　　威势一放出去，那家伙，跑得比什么都快，楚然差点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嗖一下，一道灰影儿。大蛇跑了…… 　　估计是心疼她商了太多灵植了，才出来的。 　　那就不摘了吧。 　　也该回了。 　　这都不知道出来多久了。 　　收拾了一下，就腾空而起，想直接去找柳黎就完了。 　　她这刚一起来，还没移动呢，一道火红的虚影，冲着她就冲过来。 　　是一只火红火红，红得特别彻底的飞鸟，已经有了八分凤凰的样子了。 　　这是朱雀。 　　这时空里朱雀的级别没有凤凰高。龙、凤都是传说级别的上古神兽，朱雀与虺一样，都是有上古神兽血脉的高级别灵兽。 　　这家伙挺贼啊，趁着她腾空而起的时候，青箫没拿在手里的时候来偷袭。 　　你说说你一个上古神兽血脉传承的灵兽，搞偷袭，丢人不丢人吧。 　　你觉得自己速度挺快了，可在我眼里，就是慢动作啊！ 　　楚然这人吧，不怕别人坑她，算计她，那都不是事儿，打回去呗。就怕别人对她好，她就会不太知道怎么回报，会不自在。 　　这种来偷袭的，就很好办了。 　　直接就收啊。 　　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凤凰洞的火晶出来，那是来真正上古凤凰陨落的火烧出来的晶化的石头，对别的种族来说，就是富含火能量，楚然之前也都是拿着取暖用。但对于有凤凰血脉的朱雀来说，那就是来自血脉的压制了。 　　晶石一拿出来，朱雀就感受到了晶石里来自上古凤凰的威压。 　　差点儿从天上掉下去。 　　只能围着楚然飞，冲着那晶石，瑟瑟发抖。 　　“你的行为让我很生气。所以呢，我不打算放过你了。你自己看看是给我做个灵宠呢？还是让我取了妖丹，送给虺去。它想来是很愿意在第十极一家独大的。” 　　那这还用选择吗？朱雀再是郁闷，也只能认投，不然咋办，有那晶石镇着，它根本动不了灵力，飞行都靠本身的原始能力呢。 　　收这种有歪心思的灵兽做灵宠，楚然可不会以德服人。是直接下了灵宠契约的，修行界这是最基本的，每一个修士都会，只不过是好宠物难找罢了。一般都是从小养起的，亲密度更高些。 　　结下了灵宠契约之后，楚然就让朱雀化做手掌大小，到是没放在灵宠袋里羞辱它，让它蹲肩头上，还找了一块小的火晶给做了红宝石的项链戴在脖子上，能让它慢慢的吸收火晶的能量升级。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红，它不乐意也不行，强制定了小红的名字，气鼓鼓的蹲在肩头喷火。算下来，这一趟十万大山之行，可能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它了。 　　天堂有路它不走，非得往她身边撞，能懒谁呢。 　　“咱们出来多长时间了？” 　　在第六极的天上找到柳黎，好家伙，睡得乎乎的，好吃好喝的，他准备的那么老多东西，都便宜了他自己，吃得脸都圆了。 　　“快一年了。” 　　这仙侠时空，时间过得也忒快了。 　　“赶紧回吧。”不知道肖先生那边怎么样了。 　　“回哪啊？”柳黎不太确实，离金根血莲成熟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尊上该是要回望仙镇吧？ 　　“先回魔尊谷，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再去魔窟，把玉山魔的事情收个尾巴。魔窟也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以前还是我脾气太好，纵得他们都敢算计好。得让他们长长记性。之后再说吧……” 　　“是。” 　　这还是楚然本人第一次到魔尊谷。 　　与想象中的魔尊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更是与电视剧里演的那种阴暗的风格不同。 　　谷里风景秀丽，温暖如春，山花遍地，空气都是清新的。怎么看着都跟仙境一样。 　　谷里房子也很好看，树屋，石屋，木屋什么都有，还有住在巨大的藤曼叶子上的，有住在水中飘着的木屋的。魔尊谷的人，打扮也不是黑乎乎一片的，几乎看不到穿深色衣服的人，年纪大的，以深重的棉布麻衣锦衣为先，年轻人，真是怎么飘逸空灵怎么打扮。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仙儿。 　　当然了，既是魔修，可不能真的以为这里的人就是和平大使一样的小绵羊，那就大错特错。能住在魔尊谷的，就没有一个是善茬。 　　魔尊殿是整个魔族心里的圣地，还有大批的管理层都住在这里，那必然不能是随随便便的小地方。也不只是一座宫殿。而是一个村镇。有上千户的人家，分散在魔尊殿周围，大大小小的院落，建成什么风格，就只看个人的喜好了。中心的魔尊殿是三重院落，第一重是客院以及来给谷外魔族进谷办事时留着的住处。第二重是办公区域，魔尊理事，副使们办公，账房什么的，都在这一片。再往里第三重，才是魔尊的生活区。画栋雕梁，美仑美奂，七分江南园林的风韵再加三分仙侠特色，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美。再往里还带着两个偏院，是给下人住的。这么大的地方，下人奴仆就有上千。 　　楚然一回来，左右副使，四大文使，十二武使，远在外地的，都颠颠儿的跑回来。知道魔尊去十万大山追玉山魔报仇去了，能不关心一下结果啊？ 　　“玉山老魔居然能与第八极守护灵兽打个平手？” 　　楚然一说过程，没一个信的。 　　“他本身的实力，当然是打不过，差远了。不知道怎么的，得了一个防御法宝，才给他的信心。” 　　之后楚然又把从十万大山收上来的东西都一股脑的给了杨夜，让他带人先筛一遍，把珍贵的有用的，留在魔尊谷的库房里头，不那么必须的，送到万宝阁去。各地都给送上一两样儿能做镇阁之宝的。 　　再把仅有的几件，需要她出面说话的事情给处理了。就带着武使，往魔窟进发。 　　魔窟虽说人人都知道指的是哪里，但人家有大名儿。叫不夜城。 　　这地方就很有暗黑风了。要叫楚然说，叫啥不夜城啊，就该叫永夜城才对。地处极西之地的贫瘠海地下。说是海，没有水，是沙海。还不是准沙子，而是荒漠。地上是魔窟入口，一个峡长的山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进入峡谷之后，转个弯，就进到山里，然后一路下，要走上几十里的山洞，才能一处巨大的地方城。没有阳光，光都是靠着各种灯火提供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各种灯火，连鬼火都有，楚然一路走在街上，还看到有在门口挂着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动物尸体，发着光。 　　万宝阁里的灯光用的是夜明珠，魔尊的产业嘛，排面还是要有。万福楼也一样。楚然当然是住在万宝阁的小院里。 　　早都传过来信儿，让掌柜的收集玉山魔的资料，大队人马一过来，玉山魔手下都有哪些人，哪些产业，分部的地点，早已经查得明明白白，要是连这些能力都没有，掌柜的该撞墙去了。而且，玉山魔做为上千年的魔尊死对头，两任魔尊都跟他打生打死的。那资料也不全是现查的。能在魔窟站住脚，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分头行动同，打吧。反抗的，身上有死债的，该杀杀该埋埋不用留。没有死债的，抓回去，处罚从重。有无辜的，一定要反复核实，确定是真无辜，才能放。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余孽，不要留后患。去吧。”楚然没有亲自出马，只在万宝阁坐镇。玉山魔需要她出手，其他人，不配。 　　魔窟一夜之间，大变天，盘踞在魔窟上千年的玉山魔老巢被连根拔起，一干属下，一个都没有逃掉，死的死关的关。名下店铺产业，顷刻之间易主。魔尊谷十二大武使亲自带着人，各处清剿玉山魔的势力，谁敢拦着？传说连魔尊大人都亲自来魔窟坐镇了，谁敢出头，不是找死吗？ 　　短短的七天时间，魔窟里所有关于玉山魔的痕迹，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魔尊又以大法力，在魔窟上空，撒下了不知凡几的天火草籽。天火草产自十万大山第六极，一棵就要十万灵石，草籽一旦离壳，就会生出火光，生生不息，虽然光亮并不算大，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跟天上的星星似的，你再看看亮不亮！ 　　对于贫民来说，只光源这一项，就省下多少开支。 　　又在污水河里撒了灵石，让河水变清，不像之前那个满是泥沙，用水要提前许久存储，放着陈沙。 　　一个光源，一个水源，两项仁政就让不夜城的居民对魔尊奉若神明了。 　　这时候，楚然再安排人，开始组织巡逻队，对魔窟进行管理，就很顺利了。 　　收拾玉山魔杀鸡儆猴，再一施仁政，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搞定。 　　巡逻放下去，楚然就没再待在魔窟了。 　　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实在是不习惯。 　　出来又回魔尊谷住了两天，意思一下，刷刷脸，就往望仙镇赶了。这回没带柳黎，他一个副使，老不在家干活出去浪可不行。 　　谁都没带，就自己，自在。 　　反正到处都有万宝阁，又不会缺人用。 　　“蓝掌门要冲关渡劫，各大长老都要给他护法。离境开启了护山大阵，不许任何人进出，封山了。现在大家都在等着，化神期劫雷落在哪里，劫雷过后必有秘境开启，都在等着抢进入秘境的机会呢。”牛掌柜的见到楚然，就给她科普现如今离境的情况。 　　天下第一宗门，渡劫不用跑出找什么角落。离境就占着整个山脉呢。没人住的山头多了去了。找个偏远一点的就好。化神期修士，绝对的战略资源，哪个家族要是出一个化神期，立刻就能晋升宗门。离境隐世的长老，据说有十几位，都是化神期，其中就有两任前掌门。这正是第一宗门的底蕴。所以，没什么比蓝掌门冲击化神期更重要的事情。估计那些隐世的老不死，都会出来护法。封山，也是防着大佬们都在护法，有人趁机攻打宗门。反正是怎么小心都为过就是。 　　劫雷是劫也是机。分神期往上，每一个修士成功晋级渡过劫雷之后，九天神雷包含的巨大生机，同样会泽被整个世界。而劫雷下降的附近区域，必会打开时空通道，开启秘境之门。秘境，向来是修士们趋之若鹜的所在，哪怕里面危险重重，但同样的，末材地宝也是无数。许许多多修仙界没有东西，都是秘境出来。要是赶上上古秘境，那就更牛了，出上一两件顶级法宝，不知道要搭上多少修士的性命去争抢。 　　“我知道了。那就等吧。对了，凌霜呢？还有她身边常跟她一起出门历练的任飞雪呢？现在在哪里？”楚然又问起男女主角的动向。 　　“凌大小姐在离境。任飞雪进十万大山寻宝了。这一年他做咱们阁中的寻宝客，收获颇丰。听那意思，是要多寻些药草，为进入秘境做准备。”自打蓝掌门要冲击化神期的消息传出来，万宝阁的生意好了三成都不止。 　　药宗炙手可热到不行，大批的修士都上门订药，准备着进秘境。 　　“任飞雪做寻宝客了？” 　　寻宝客很挣钱是真的，但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很危险，没实力也挣不到大钱。 　　“是，半年多了。” 　　这缘份。 　　看来两个人并没有背景里显示得那么关系密切，一个在结界里不出来，一个自立更生，没有连体婴一样出双入对。 　　肖先生这魅力也是真的大。看把人家小姑娘给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94章 魔尊vs仙尊5 　　离境封山, 楚然想去偷肖先生，也进不去。 　　只能跟陆续赶到望仙镇, 等着秘境开启的修士们一样，眼巴巴的等着。 　　万福楼的生意好到爆。从大通铺到上等间都住得满满当当，柴房都有人花钱租。就是万宝阁，因着是三层的大门面，一楼的屋檐很宽，都有人过来在屋檐下挤。修士，再怎么穷困，能修行, 随便找个带点儿灵气的东西, 也能用空间法术开拓出一个住处，哪怕是只能转个身的地方呢，遮风挡雨的作用都有的。之所以要抢多宝阁的檐下，无非是空间法器太差, 没有防御功能，想着无人敢到多宝阁闹事，求个庇护罢了。 　　也不只是万宝阁这样, 街面上的商户, 门前都挤着人呢。越是落迫的修士来得越多, 都存着到秘境里撞大运发财的梦呢。望仙镇就在离境山脚下，有离境的威慑在, 轻易也没人闹腾。 　　除了等着，也确实没什么别的事可做。楚然最不怕的就是宅。把从十万大山里收上来的野杏子野桃子啥的，都给收拾出来，泡酒。还把梅树送给她的那枝梅花种在了院子里，看着给浇点水, 施施肥啥的。打发时间，也不无聊。 　　金根血莲的成熟期到了，可山门封着，进不去，那也只能等着。 　　整个修仙界的修士，像是都聚到了离境周围一样，望仙镇普通的民居都能租出高价。实在住不下的人，就在附近住着。那些个大家族，都有奢华的空间法器，会占一块空地，人家在空间里，一样的高台广厦。 　　魔族也来了许多人，魔尊谷差不多来了三分之一吧。这些人不能不管，多宝阁小院的第一进，可着他们住，反正都有自己的空间法器，能放得下就住呗。放一个小木屋一棵树一个帐篷的地方总有的。还有人别出心裁的搞马车轿子什么的，也随意，挤着放呗。 　　因着人都聚在离境附近，修仙界到是清静下来，没人闹事了。 　　宁静得很。 　　谁也不知道蓝掌门什么时候能突破，劫雷什么时候能降下，都是傻等，一边等着，一边做准备。 　　直到有一天，万里晴空突然天降神雷。 　　终于是降下劫雷了。 　　能御器的修士，全部都升到空中，各种各样的飞行法器，在天上差点儿堵车。都往离境深处的劫雷放向看着，盯着。随时准备着秘境降下，抢占先机。 　　九九八十一道劫雷，分九次降下，一次九道。中间间隙不到一刻钟。一次比一次威力更强。 　　楚然坐在一叶扁舟上看热闹，都能感觉到来自天雷的威胁。 　　十万大山第十级的守护兽都被她收了当灵兽的实力，都感受到了威胁，可见天雷之威。 　　看热闹的修士们感受更强烈，离得也越来越远，抗不住啊。 　　渐渐的，有人发现不对了，怎么这劫雷的威力这么大呢？ 　　有那大家族的族长族老的，也都不是头一回经历化神欺劫雷了，之前可没有这么大威力过。 　　一个个的，神情都越发的凝重。 　　楚然也发现问题了。 　　第七道劫雷的时候，离境的护山大阵就坚持不住了。直的破了。随后又开启，但是结界的范围比之前小了一半，劫雷降下的山头漏出来了。 　　楚然算是在看热闹的修士前排，周围都是各大家族的族长族老，这也是实力的表现，不用怂着。在空中能清楚的看到，防御法器与天雷碰撞的火花。 　　到第八道雷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来自地上的熟悉的灵力波动。这是肖先生的。 　　他在生抗天雷之力！ 　　卧槽。 　　那必然是因为防御法器都用完了。 　　离境啊，万年大宗门，没有法器可用了？ 　　楚然脚下一动，一叶扁舟就往渡劫处飞，后面的人下意识的要跟进，但走了没多远就被天雷之力给掀回来。 　　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肖先生不会生抗，用得还是自己本身的灵力。 　　这他娘的，明明是一个小甜饼的背景，出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远远的，能看到山已经被雷劈成了深坑，坑里做着一群人，三十几个，男女都有，中间坐着蓝掌门，肖玙在他身侧几步远的地方。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蓝掌门虽然还坐着，但是嘴角有血，眼睛紧闭，伤势极重。就这个状态，第八道雷都不一定抗得过去。更别提第九道了。 　　楚然一看这情况，肖先生感受到了她的气机，一个眼睛，她就明白了。用法力先把周围的离境长老们都给拉出来，送远一点，用结界给罩上，好歹别让他们丢了性命。 　　回来再坐到蓝掌门的另一侧，给他输灵力，帮着他抵抗天雷。这些事，就是几息之间就做好的。 　　刚一坐下，第九层天雷就落下来了。 　　莲花簪都颤了几颤，楚然可不敢让它硬抗，坏了怎么办，心疼死她。直接把混沌珠找出来，扔到天上，悬在三人的头上。它可是号称混沌第一防御至宝的，虽然到她手里，给当成储物空间用了吧。该有的功能还是有。 　　有混沌珠挡去了八成了劫雷之力，又有楚然给输灵力，蓝掌门总算是迷迷糊糊的醒来了，睁来眼睛，那表情，都不信自己还活似的。好处反应不还不算慢，左右看了一眼，就看到远远的被护在结界里的长老们，伸手从储物袋里拿出来大把的丹药，也不看是什么，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然后打坐，抗雷。 　　劫雷终于过去之后，蓝掌门在原地打座稳定修为，晋级化神期后，他身上生机不断，伤自然就好了，只是刚刚晋级，经脉拓开，修为还不稳。意外的是，肖先生也升级了，楚然就得一下子给他们两个人护法。 　　劫雷过去，也不知道秘境有没有出现，出现在哪里了。反正附近是没发现什么长得像秘境的地方，人群也没往这边聚。 　　前后又得有两个时辰，肖先生的修为稳住了，他是升的元婴，比不得化神期，稳定得快也是正常。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楚然就悄悄的问肖先生。 　　“我原本是给师父护法的，我在外围，本不用我出力，就给长老们打打下手。没想到两道天雷落下，我的修为被牵引出来，直接晋级了。没法子，只能立刻打座渡劫。本想着靠着防御法器和长老们护法，跟师父一起升级，哪知道天雷不是就高，是叠加，太坑了……” 　　楚然：…… 　　你这运气，真好！ 　　等到蓝掌门的修为也稳住了，肖先生已经把长老们都救过来了，长老们也都没耽误时间，知道没啥事儿了，赶紧回自己洞府居处闭关疗伤。 　　大家都知道，这一回能抗过去，算是欠了楚然的人情。这可不只是救下几条命的事儿。没有了这些人在，离境的第一宗门也就不复存在了。运气好蛰伏着还能保住门派，运气不好，就得被人吞并。而是有实力，有能力吞掉离境的，就是魔尊谷。结果人家魔尊非但没有趁他们病要他们命，还救下了他们，跟拯救了整个离境没分别。 　　至于怎么感谢，那就是掌门师徒的事了，长老们才不参与呢。直接就走。一个个的，装聋做哑，会的很。 　　蓝掌门更狠，当时没说啥，回到离境，就说要闭关。“我这修为还不稳，总得闭关上三五十年才好。你也升了元婴期了。今日我就将掌门令牌交给你，向天下通告，你接任掌门之位。接任大典也不急，等我出关以后再办不迟。” 　　不知道怎么应对楚然，又想跑了。他心里知道徒弟跟魔尊之间，没那么单纯，他更不想参与了。 　　“别啊，师父，您先别急着闭关。眼前的急事您先帮我解决了再说。”肖先生一口气差点儿提不上来，遇上这么不靠谱的师父，也是够了。你知道你自己修为不稳，就不知道你徒弟也刚刚升级啊？他就不用闭关了呗？ 　　“什么事情，你说？”蓝掌门坐在上首，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楚然，意思门中隐秘你就不要说了，有外人在呢。 　　“凌家一直在等您发话，才肯解除我与凌大小姐的婚约呢。”这是第一着紧的事情。 　　“婚约非得解吗？我看凌家那个女娃娃不错呀，资质很好，很有前途。” 　　那你这眼力还真是不错。 　　问题是，“是她先提出来与我解除婚约的，我当时也应了。他们家后来又反悔，耍懒。我却不能任出他们凌家出尔反尔……” 　　啊？“那是不行。把你当成什么了。咱离境掌门的气势不能丢，瞧不起谁呢？就凭我宝贝徒儿，什么好女子找不到。退，一定得退了。” 　　人老成精，蓝掌门一看徒弟第一件事就是提退婚，还没避着魔尊，有啥不明白的。 　　魔尊呢，也行吧。比跟什么第一世家的大小姐门当户得多。第一仙门的掌门与魔尊，这实力才可以匹配嘛。至于什么是不是同道的，那到不要紧，都是修士，她又是白魔，魔就魔呗。 　　离境若能得魔尊谷相助，那才更是强强联合，比什么第一家族强多了。又不是他徒儿要退婚的，退也不用有负担。退。 　　他这一松口，肖玙立马安排人去请凌霜和凌家长辈。 　　可人回来报，说凌霜与凌家人都去秘境了，不在离境。 　　“那就去请凌长老。师父，再与我写一道同意退婚的手书吧。” 　　肖先生可不会让人这么涮，对蓝掌门，还能看上原身的面子上，敬着。对别人，他可不会舍，惯得毛病。 　　凌长老也在护法之一，伤情很重，刚回到居处，打算找青翎上人要些丹药去呢，就被人给请到掌门居处了。来了就说是退婚的事情。她也算是有心理准备的。侄女在她的居处住了这么久，后没后悔她还能看不出来吗？可追着肖玙跑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让人家松口收回退婚的承诺，她就知道事不可违了。再怎么心里骂侄女不懂事，也无济于事。未来掌门，她得罪不起的。只能说什么是什么，以凌家长辈的身份，接了蓝掌门的退婚手书，上面写得很清楚，是凌大小姐要退婚的，他们为了尊重女方意愿同意。 　　这婚约，就算是解了。 　　然后蓝掌门真的把掌门令牌传给了肖玙，还让弟子通告天下，他已传位给大弟子肖玙，从此以后退居幕后，要闭关修行了。交代完，干脆利落的就闭关，万事不管。 　　也就是肖大公子之前都管了许多年的门派事物，不然还真是够适应一阵的了。 　　门派弟子下山往各处送信，仙门百家，各大世家，都是低阶弟子留守，主力都去秘境了。信儿送到了就算，才不管谁收呢。 　　肖先生升任掌门，先带着楚然去取了金根血莲。然后楚然又给他护法，也修练了两个多月，修为才彻底稳住。又开始处得宗门事务。 　　“我回魔尊谷了。你先忙着。”楚然又不是白身，哪能一直待在离境当贤妻，肖先生忙起来，她就离开了。 　　秘境最终是在离魔尊谷七百里远的山上出现的。离离境足足有三千多里。也不知道天雷是怎么劈的，劈出那么远去。该进去的人都进去了。魔尊谷的人也都进去了。 　　楚然对秘境什么，不好奇，想也知道，跟十万大山能差啥？或者说，再高级一点儿，能有洪荒还高级不？所谓的上古秘境，不也就是洪荒后期的一角吗？有可比性吗？她见得多了。 　　魔尊谷也得有人坐镇不是。 　　回来也没啥事，她也不用修练，她弄个小型的聚灵阵，把魔核放在里面蕴养着就行。 　　还想着是种田呢？还是看书呢？还是织布绣花呢？ 　　没等计划好。发现怀孕了。 　　行吧，怀就怀呗，那就养胎？ 　　仙侠世界的胎教该怎么做？ 　　这个是真不懂啊。 　　先是找了魔尊谷的积年老妇，生过孩子的，过来问，该做什么呀？怎么胎教啊？结果人家该打打该杀杀，什么时候管过孩子呀？就一句，时间到了自然就生了呗。 　　行，这说法没毛病。 　　就又让人往各地多宝阁发消息，让收集仙界妇人生产的相关事宜。自已又带着人，往人界去。 　　还是待在人间，更自在一点儿。 　　不过人间的胎教，没人比她懂。 　　她肚子里这个，也不是一般的人族婴儿啊。 　　多宝阁传回来的消息，也没什么特别的，什么哪家哪家的孩子生下来就聪明，父母是什么出身哪。哪家的孩子生下来残疾，母亲怀孕期间吃了什么东西有毒啥啥的。跟人族也没多少区别。 　　楚然想了想，还是自己领悟吧。就没事儿拿着修仙界的典籍看。大部分都是基础知识，她自己也受了一回教育。自己会的修行法门，没事儿也念叨念叨，不求能听懂，一个小胎儿，他能懂啥，能感受到氛围就行。念的还是洪荒世界时她修练的法门，可不是原身炼的虺龙焰。她多多少少有点儿瞧不上。 　　肖先生得了信儿，很快的就找过来，分享了一下升级做父母的喜悦。住了半个月，又走了。新任掌门，忙啊。但之后，他都会尽量的抽时间到魔尊谷探亲。 　　整个孕期，有差不多一半的时间，他都是在的。楚然到也算不上丧偶式怀孕。 　　孩子生下来，龙凤胎。大好事啊。 　　给取了名字，男孩叫云迢，女孩到微宁。 　　孩子都三岁了。 　　当初进秘境的修士们才陆续的有人出来。 　　出来的人，灰头土脸的，但人整个都透着兴奋。带出来的消息是，因着劫雷威力大，带出来的秘境，是上古秘境，还与一般的秘境不同，里面有一处上古战场遗迹，天材地宝无数，还有许多残缺的上古至宝。虽是残缺，可对于如今的修仙界来说，也是顶顶顶级的存在了。 　　先出来的人，自然在里面得到好处最少的，核心地带进不去，只在外围，苟住了命。也有了一定的收获，那还不得秘境之门一开就往出跑啊。出来就到多宝阁卖东西换钱，之后是置产还是置业的，就是个人自己的事情了。 　　上古战场肯定是被大家族大宗门占着的，还不知道怎么争斗呢，不把里面的东西都抢光，拼个你死我活的，到秘境之门关闭之前，都不会出来的。 　　秘境之门就开启一个月时间。 　　这段时间里，秘境中的灵气大量的外泄，秘境所在的山林一下子就被滋养成了灵气浓郁之地，是设置宗门的绝佳之处。 　　离魔尊谷只有七百里，那楚然必定不会放过呀。 　　先把孩子送去离境，让爹爹照顾一段时间，她带着人，往秘境去。一个是接人，得把进了秘境的魔尊谷居民给带出来呀。再一个，就是把山头围住，设下结界，占住地方，别让人抢了去。 　　“你们带着人，看着结界，我进去接人。” 　　杨夜没进秘境，四大文使里书使画使都没进，还有四位修为最高的开使在外留守，柳黎带着琴使棋使和八大武使进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伤亡。 　　楚然没带人进去，不够拖后腿的。就自己进的。 　　秘境里面，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没啥特别的。 　　灵气相对浓郁一些。但绝对不是正经的上古空间，上古可没这么低阶。差着远呢。楚然心里算了算，按巫妖大劫对洪荒灵气造成的影响来算，这秘境里的灵气，至少得是封神劫过后的灵气程度了。已经不可能再诞生出准圣，大罗金仙级别的修士，修到天仙，就是大能了。 　　空间到是不小，升在空中看，方圆怎么也得有千里。但是进来的人太多了，还都在往外走，一路上，总能见到争斗。抢宝嘛。哪有什么正派反派啊，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抢起宝物来，可是一个比一个狠的。就是好人坏人，也不好区分的，坏人不代表没善念，好人也表示就没做坏事。在这满是宝物的秘境里，人性真是展露得淋漓尽致。 　　柳离一行人走在最后。以魔尊谷的居民为中心，周围围着许多魔修，现是最大的一股势力。许是因着他们聚团了，仙门世家那一拨，也都抱团了。离境因着长老们都在护法，低阶弟子进来，也只在外围，没人往中心凑。所以，这一次的领头人，就成了凌家的家主，也就是凌雪的爹。 　　互想防备着往外走，没有打到一起，但是明显很防备。 　　楚然在空中眼看了，魔族队伍里有一个修为不算高的小魔修鬼鬼祟祟的往仙门队伍甩了个法术，仙门那边有一个小道士打扮的修士应声倒地。双方一下子就对峙起来，大战一触既发。 　　手段并不高明，但是有用。 　　楚然拿出青箫一划，在两个队伍中间划下一道深沟。 　　“尊上！” 　　一看是她到了，魔修这边个个兴奋到不行，柳黎激动得喊出声。然后回头傲娇的看着对面凌家主的方向，有靠山了，得瑟得不行。 　　楚然先看看人头儿，少了两个武使，棋使也不在了。平民和下属少了多少，还不知道，想来损失小不了。高阶使者都陨了，低阶的能好到哪里去。 　　“秘境之门就要关了，你们谁想打，就留在这里继续，想走的，痛快的往外走，别磨叽。”然后就把那个小魔修直接揪出来，甩向凌家主身后的某一个老头子身上，“你的人，收回去。以后少打我魔族的主意。” 　　“哼，魔尊，你不要含血喷人，分明是你们魔修想要抢宝，故意制造的混乱，却往老夫身上赖。大家都看着呢，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只手遮天，任你颠倒黑白吗？”那老头也是一派之主，道貌岸然的。 　　“我想抢你们的东西，还用制造混乱吗？笑话。杀你们，也不过是踩死一只蚂蚁的难度。值得我浪费时间吗？”楚然把原身后狂拿出来，装到不行。青箫祭出，没杀人，但是威势放出去，就比整个所谓的上古战场遗迹的威势都重，地上的修士，有一个算一个，连动都动不了。但是元婴期的大佬也动不得。许多人都被压制得跪在了地方，修为高的，也都抗得满头的大汗。 　　威势一撤，跟得了新生差不多。众人也算是清楚我意识到，魔尊的实力已经到了多少恐怖的程度。 　　再没有一个人敢吱声，连凌家主都做了缩头乌龟，谁还敢说什么了。 　　都悄悄的往外走，还下意识的与那位挑事的门主保持距离。 　　魔修这边儿，完全是两个境遇，一个个趾高气扬的，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两边就是在这么明显的气氛下，出的秘境。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95章 魔尊vs仙尊（完） 　　试问, 有一个人，实力高出整个修仙界一大阶，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 其他人该怎么办？ 　　特别是在那人还是魔修的时候, 仙门世家们, 能怎么办？ 　　当然是想方设法的，把她给归到歪门邪道里去，魔修，魔嘛，管你白魔黑魔，一律按黑魔处理就完了。洗脑包发到飞起。凌家主秘境归来之后，又收到了来自离境掌门的退婚家书, 凌家失了最大的依仗, 声望一落千丈，他开始游走各地, 奔走呼号，先是痛诉魔修在秘境内如何的不择手段, 残忍无底限，再号召所有正道联合起来, 一起反抗魔族。既然魔族有魔尊，那么仙门世家为什么不能推举出一位仙尊来，带领大家与魔族对抗，不让魔族独大。 　　谁都不会白白的为他们张罗，自己白跑道的。谁看不出来凌家主是啥意思啊。这是离境掌门女婿没有了, 想自己拉大旗了呗。问题，你要啥没啥，要实力吧, 你家族是一流，但不是绝对的第一。要钱嘛，你更是排不上号，前十都没你。我们凭啥跟你混，对吧？ 　　但是这个话，不能直接回呀。都哼哈的答应着，只说哪日凌家主要去讨伐魔尊谷，必会追随，别的就不接茬了。至于仙尊嘛，选呗。选出来是为了跟魔尊对打的，谁能打得过魔尊就选谁呗。或者谁想当都行啊，我们没意见。但是不能只享受仙尊的地位吧？那可不行，你先去打败了魔尊，哪怕跟她打个平手呢，让她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那么嚣张就行。然后你再回来享受仙尊该有待遇。 　　差不多都是这个话。 　　凌家主走了一圈儿，也没组织起来多少追随者，大宗门世家更是一推六二五的，都说让去离境找肖玙，天下第一宗门的掌门嘛，要说谁能当仙尊，他也是最可能人选不是。退婚的事儿，没有公告天下，有些人便是清楚，也装作不知道，拿话怼凌家主，说肖掌门不是你家女婿嘛，他振臂一呼，那还不得应者云集，到时候我们肯定是跟着大部队走的。 　　还能说啥，回到家，自己努力练功，再督促弟子样努力呗。没实力，再是巧舌如簧也没用，谁都不会傻到给他当出头鸟。 　　同时，也是对他女儿凌霜越发的不喜了。要不是因为她太任性，怎么会丢了与肖公子的姻缘。看上那什么任飞雪，有啥？流浪汉一个，要啥没啥，放浪形骸，随性放肆，虽有几分天赋，修行速度也算快，可跟天之骄子，已经是仙门子弟第一的肖玙怎么比？所以哪怕凌霜本人天赋高绝，修行一日千里，在秘境中已经把修为提升到了金丹圆满，随时有可能突破元婴，他还是很不满。 　　凌霜做为圣母白莲花绿茶白富美女主角，错肯定都是别人的，她是不会有任何错误的。哪怕修为高深，斩杀修士、灵兽无数，那也是他们该死，她是行侠仗义，斩妖除魔。便是退婚，也是她反抗包办婚姻，勇敢的追求真爱。后悔，是她认清了自己的真心，没有对包办婚姻带有偏见，认识到不是所有的包办婚姻都是糟粕，也有父母为子女计，精心挑选了好人选的。 　　所以，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女主角怎么会有错！ 　　父亲不厌恶她，更不是她的错了。是他捧高踩低，攀附权贵，趋炎附势。 　　不就是奔着肖玙修为高吗？不就是怕魔尊报复吗？ 　　有什么了不起。 　　魔尊也不比她多什么，魔尊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 　　带着这种想法，凌霜找到任飞雪，问他要不要一起进十万大山历练，不升化神不出山。 　　任飞雪已经在十万大山里混了不少日子，知道每一次在十万大山里生死悬于一线的战斗对修行有多大的提升，以战养战，升级确实比闭关修练要快得多。他喜欢那种刺激的日子，让人热血沸腾。凌霜一提，他就答应了。 　　跟谁都没说一声，人俩就直奔十万大山了。直到几个月之后有人从十万大山出来，说是在山里见过他们，凌家才知道，凌霜与那个浪荡子私奔了…… 　　男女主角躲起来升级去了。 　　然而世界并不会停止运转。 　　由凌家主引出来的仙尊之争，成了几十年里仙门世家最关注的事情。争权夺利向来是名门正派们不能宣之于口的潜规则。 　　什么合纵联横的，政客的那一套都用上了。就为了争个仙尊之位。但凡觉得有点儿希望的，谁也不想直接放弃。 　　肖掌门以前一直是清静无为，不理世俗的高岭之花状态，淡泊名利的清冷人设立得稳稳的，继承掌门之位之后，虽然门派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离境的声望没有因为无缘秘境而有损失，反而因为又多了一位化神期大能而声望日增。 　　其他人实力都那样儿。家主基本上都是元婴修为，便是没有，也是金丹圆满，再加上家族实力加持，总体实力都在伯仲之间了。那争来争去的，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办？还是那话，谁能荡平魔尊谷，谁都是仙尊。 　　魔尊谷就在他们这些争斗之中，几十年不间断的给世人放洗脑包当中，成了妖魔鬼怪的大反派。 　　也不是所有人都无辜。自大楚然在秘境当中实力碾压的立了威，有些魔族之后也是飘得很，做事越发随心所欲，只看心情，不看是非。被误解也不屑于解释，嚣张就完了。相当于仙门世家有争仙尊之心的大佬正愁没有啥能立威的事呢，主动给人送上门去刷声望一样。 　　魔尊谷的居民，楚然知道有这种情况后，多有约束，情况相对的能好点儿。也真就是相对的，最多不会乱杀无辜。但快意恩仇是阻止不了的。 　　谷外的人，那就真的无拘无束了。 　　魔尊的规矩再大，人家不听就是不听，收敛是有数的。 　　楚然尽到了心，就不会多管。把魔尊谷理顺了，就达到目的。才没空管那么多。带孩子不香嘛。 　　两个小宝贝身上带着优秀的基因呢，天赋超绝。小小年纪，不到十岁就筑基，大宗门大家族的嫡系子弟都没有过这种小天才。肖大公子当年被半个修仙界争抢，也是十五岁才筑基的。 　　不知道是不是楚然的胎教有作用了，两宝宝对她的那一套功法吸收得特别快。 　　那就没必要再教给他们低阶的功法了。 　　练着呗。 　　俩宝宝的性子长反了，云迢宝宝喜静，爱看书，爱音律。微宁小妞儿到是活泼得紧，爱动，喜欢楚然那一套像舞蹈的功夫，也爱舞刀弄剑，不爱看书，晕字。然后还每天以欺负哥哥为乐，撒娇支使着哥哥干这干那，犯错了必是把哥哥顶在前面为她背锅。七八岁上就敢偷偷去后山，拿她的小剑砍树玩儿，结果树倒了，直接把她压到树枝底下。还得哥哥小小年纪，把大树挪开，救她出来。 　　回来之后，看着一身的树叶子，差点儿没把楚然给气死。罚小丫头关了两个月的禁闭，不让出她的院子。再之后就不敢放着兄妹两个单独出去玩儿了，到哪都让人跟着。 　　楚然做了一把严母，母女两个，一个好动，一个管得严，天天的斗智斗勇，见面就掐。但是人家跟当爹的关系好啊，每回肖先生偷偷跑到魔尊谷探亲，父女俩那个腻歪劲儿，看得人来气。再长大一点儿，十岁筑基以后，干脆的，小丫头时不时就要跟着肖先生回离境。离境的弟子渐渐的也知道了，她是掌门的女儿。反正掌门出了一趟门，回来就带个十多岁的丫头，还管他叫爹。也没具体解释是亲生的还是收养的。久而久之，也都默认了微宁大小姐是掌门的掌上明珠。据说还有一位云迢少爷，却很少见。偶尔出现在离境，也是来接妹妹，从来不长住。也都知道少爷小姐资质非凡，小小年纪就修为有成。至于少爷小姐的生母是哪个，真是没人知道。 　　几十年过去，两个宝贝修为已经晋升到金丹后期。功法的影响是巨大的，混沌级别的功法，在这个妖怪都不能化形的世界，确实是断层存在。他们的修行速度受了灵气浓度的影响，要不然，其实可以更快的。 　　修为提升了，自然就得历练。楚然可不是会把孩子养成温室花朵的家长。该进十万大山历练的，一点都不能少。当然，也不会由着他们去瞎闯，主要也是怕没有伤到山林的精怪手里，再被人坑了。每一次进山，楚然与肖先生都是轮着在暗处护着的。 　　小小年纪，修为不低，再加上手里有好武器，好装备，都是楚然从空间里给找出来的。收获不可能差的。几十年间，也算是闯出了不小的名声。云迢公子、微宁仙子，也是修仙界有名有姓的存在了。只是身份神秘，向来都是兄妹两个独来独往，无人知道身世来历。有人说在望仙镇上见过微宁仙子，有人说见过兄妹两个在魔尊谷附近出没。都不能肯定。越发显得两人神秘。 　　那当然神秘了。离境的弟子知道少爷小姐去过魔尊谷之后，就把他们的身份瞒得死死的。魔尊谷的人更是不会说了，他们自己狂是自己狂，但是讲义气呀，也知道魔族名声不好，传出去影响孩子在外面行走，也都不说。 　　俩小东西，活得可自在呢。 　　无忧无虑的。 　　就在这种氛围下，魔尊谷逐渐成了仙门世家刷声望的副本一样，三不五时的就有仙门来挑战。有时候是单挑，有时候大队人马。还有各大派联合的。 　　来了就打出去呗。 　　知道他们是为了仙尊之位之后，也知道这种挑战是阻止不了的。 　　没一回要楚然出手的。先属下副使那一关都没打到，就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就各大门派世家联合来进攻魔尊谷的那次，云迢出云了。带着法宝，楚然特别恶作剧的做的一个板砖一样外形，直接把人都给拍走了。从此，云迢魔尊谷大少爷的身份也算是公开了。 　　就这么灰溜溜的被打回去，名门正派们哪里肯罢休，越发的不甘心，也必须得把魔尊干掉才行了。就集体上了离境，逼着肖掌门出山主持公道。非说离境是天下仙门世家之首，理当除魔卫道，还世间一个清明。 　　说到底，肖先生现在只是元婴修为，那么些元婴一起去打魔尊谷，连人家一招都抗不下来，还不是想逼着离境的那些化神期老怪物们出山嘛！ 　　没人比肖先生清楚，再多的化神期也没用的。除非来个十个八个的渡劫期大能联手，八成还能给现在的楚然造成一点麻烦。 　　正是因为清楚，他才不会废那劲呢。 　　干脆自己出面呗。到时候，摆摆资态，打个千八百招的，当是练功了。然后他一认输，完事儿。我不是不出门，我是真打不过，所以你们也不用再来逼我，没用。 　　楚然不那么想啊。她想让肖先生做仙尊。 　　凭啥不做。 　　皇帝做得，仙尊有啥做不得的。 　　有实力有能力的情况下，为啥要被别人压在头上呢。 　　所以，肖先生是打着随便打一打就认输的心思的。楚然却用上了八成了实力，气场全开。威势把那些观战的无聊人士都给逼退出去几十里。只能远远的看着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楚然一出招，肖先生就明白啥意思了。只能拿出十分精力来认真的打，两人的实力受原身的限制，客观上肖先生的修为是打不过魔尊的，为了能接住招，不得不动用本身的部分能力。就这，也是拿出十足的力气，才堪堪给留了二分的楚然打成个平手。 　　足足打了三天三夜，在第四天零辰丑时天最黑的时候，观战的人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突然灵气暴增，肖掌门打出去一招，然后魔尊就被打出去了，没等落地，就迅速的闪现回了魔尊谷，然后魔尊谷就封山了。本来就是易完守难攻的山谷里，再加上护山大阵结界，根本攻不进去。 　　经此一战，肖掌门一下子垫定了在仙门世家的地位。仙尊之位自然而然的落到他头上。 　　从此，人人都知道，离境掌门是魔尊在世间唯一打不过的人！是神一样的传说级的存在。便是他从不出山门，很少有人能见到他，离境也在整个修仙界有出超然的地位，他本人更是成了传说级的存在。 　　“哎，这么一搞，婚礼还怎么办。我的婚礼呀……” 　　楚然扒在肖先生的身上，气恼到不行。 　　“怎么不能办，隐藏了身份办呗。你娶我一次，我娶你一次。还多办一次呢。” 　　肖先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要的是婚礼本身，又不是非得魔尊与仙尊的婚礼。那一次他隐藏身份做个神秘的新郎，一次她隐藏身份做个神秘的新娘，有何不可。 　　…… 　　也行吧。 　　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这样，倒也不是完全没意思。她这边能办一场纯粹的魔族婚礼，肖先生那边儿，能来一场仙门大婚。 　　喜服什么都是准备两份的。 　　孩子们也都长大了，楚然就抓了两个宝宝来帮忙准备她与肖先生的婚礼。 　　“娘亲，你跟爹爹这是折腾啥呢？我跟哥哥都一百多岁了，你俩要办婚礼？有什么必要吗？”微宁手里渴着一个大红的腰带，看着眼前大红的喜服，无语到不行。 　　“仪式感，懂不懂？当初要不是因为怀你们，我跟你爹爹早办婚礼了好嘛。哪会等到现在，跟见不得人似的……” 　　“哎哟，这是嫌弃我们耽误你俩恩爱了呗？” 　　熊孩子。 　　“是，所以，你能不能有点儿自觉，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好好的干活儿？” 　　说得微宁眼睛都瞪大了，被怀上还是她的错了？“你真的是我亲娘吗？我不是捡来的吧？” 　　“是是是，你可不就是我在十万大山边上云顶天宫的臭水沟子里捡的。你快回去吧。” 　　微宁才不信呢，“那不能，我跟我爹长得一模一样的，最多是别人生的……” 　　嘿，你个熊孩子。 　　“滚滚滚，别在这碍我的眼……” 　　她一赶人，人家还真就踢踢塔塔的出去玩儿去了。母女两个永远也不能和平相处超过三天。 　　只有云迢乖宝宝，陪着娘亲采买，置办婚礼需要的器物，亲自带着人把魔尊殿重新粉刷装饰了一遍，又不辞辛苦的跑遍三界为父母寻找奇珍异宝做礼物。 　　小丫头气人的时候是气人，但是该陪着哥哥出门还是会陪得。上山下海的最累的活儿都是她干的。 　　足足准备了好几年。 　　先办的是魔尊大婚，据说魔尊到人间游玩，与一人族男子两情相悦，生死相许。要办一场最盛大的仪式，迎娶该男子。 　　别说啥男娶女嫁的事儿了。谁实力强谁说了算。魔尊是什么排位？能想像她像一个普通女子一样做嫁娘吗？想象不到对吧。 　　反倒是觉得，魔尊娶一男子才是正常的。 　　新郎一身大红的喜服，长身玉立，宽肩细腰，行动间，身姿秀逸带出十分的洒脱来。头上披着盖头，是唯一能证明他是嫁不是娶的凭证了。魔尊一身新娘装，但与普通新娘不同的是，偏中性，衣装中带着几分人间帝王的纹样，很有气势。婚礼是晚间举行的，魔尊谷用各种发光的灵植和夜明珠以及满天的大红灯笼装饰得浪漫又神秘。云迢亲自为父母演琴婚乐，礼节不繁复，但很郑重。 　　三十年之后，办得仙门的婚礼。据说是肖掌门进十万大山历练之时，救下的一位女散修，一见钟情，非卿不娶了。离境掌门大婚，那必然得办成修仙界第一大的排场出来，不然多掉价儿。 　　离境上上下下，把这次婚礼当成展示离境实力与财力的舞台一样，可着劲儿的折腾，怎么仙儿怎么办，怎么逼格高怎么搞。什么仙女抚琴，仙人祝福的节目都搞出来了，虽然是修士假办，但修士也能飞天遁地，做出来样子是有的。还有各种奇花异草的，铺满了婚礼大殿，又造出来一些异相，像是云雾缭绕啦，灵兽绕膝什么的，都有。 　　新娘的喜欢是一身□□相间的飘逸仙女装，以绡为主，穿的时候楚然特意数过，足足有九层。头饰以鲜花翠羽和珍珠为主，繁复至极，有十几斤重。礼节也是很多，拜这个拜那个的，是真的折腾。这个喜欢没有盖头，是头冠下险着细密的小米珠穿成了珠帘。能遮七分容颜。剩下三分，有人感觉跟楚然长得像，也不会往魔尊身上想的。魔尊已经大婚了，还与尊夫恩爱有加，怎么可能来退给仙尊。疯了才会那么想…… 　　“感受如何？” 　　第不知道多少回洞房了，肖先生问楚然的感想。 　　“总结一句话就是，没有任何一场婚礼是不累人的。” 　　“那还这么认真的张罗啊？” 　　累，还喜欢？什么毛病？ 　　“别的女孩子一生只能做一次新娘子，最美一次。我能有很多次，为什么不喜欢？这不是跟购物差不多，一个包够背一辈子了，还是买完又想买。逛街也累啊，可就是想逛，都差不多意思吧？被祝福的婚礼，多幸福啊。我想多幸福几次，多美几次，不行啊？” 　　行，你说行那必须得行啊。 　　办完了婚礼，楚然就了了心愿。 　　无所事事，没着没落的，没事干了一样。只剩下追着儿子闺女赶快成家，安定下来，她和肖先生好能安心的离开一件事了。 　　小丫头还算争气，不到三百岁，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女婿是肖先生的弟子，到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云迢宝宝是真不让人省心，长那么好，又那么乖，追着他满世界跑的女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愣是没挑中一个喜欢的！ 　　楚然看他实在没有成亲的意愿，也不强求，缘份没到，急不得。修士生命都很长，修到化神期就几千年的寿元呢。真不急，慢慢找也行吧。那不谈恋爱，就搞事业吧。把魔尊谷扔给他管着，她跑离境，做贤妻好了。 　　肖先生也想卸任做贤夫的，谁让离境掌门的传承没有魔尊谷那么简单呢！ 　　孩子们七八岁的时候，都已经顺利的晋级了化神期，肖先生一直卡在化神期，没再往上升了。怕走的时候费劲。 　　十万大山第十级突然降下天雷。有人在第十极晋阶化神期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男女主角呗。 　　还吸取了当初肖先生晋级与蓝掌门撞一起，天雷加倍的教训，两人分开 很远同时晋级的，还相对分散了一点天雷的威力。因此都成功晋级了。 　　晋级就晋级呗，以后你们也是仙界大佬了，好日子在后头呢。 　　可人家偏不。 　　修为稳定之后，就直接打上了魔尊谷…… 　　一千年过去了，仙界早已不是他们进山前的仙界，可他们的认知偏还存在于千年之前！以为化神期就很了不起，两个货神期联手，就天下无敌了。 　　刚刚好，正不知道找啥机会离开呢。楚然可高兴的与早交出掌门之位的肖先生一起，上去跟他们“拼命”。为了不给子女留麻烦，非常干脆的选择了同归于尽！ 　　一千年的辛苦修行，出来一个逼都没装上呢，挂了。 　　这就是消息不对等的代价！ 　　一个字，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96章 我把金手指上交国家1 　　玄幻大陆的婚礼, 办得特别盛大隆重，肖先生非常非常非常重视。 　　楚然也不是不重视，也很认真的准备了。就是吧, 还是比肖先生差一点。她是觉得，结过那么多次婚了，每一次她都一样的认真，都是同一个人，壳子再不同, 不也还是他。一碗水得端平, 不能有偏有向。但肖先生就把任务时空和现实分得特别清楚。结婚的就是他们两个，任务时空里，是别人的身份，不一样的。 　　这可能就是原住民与外来移民在思维方式的上区别。就像是谁娶谁嫁，肖先生就觉得无所谓, 可楚然会觉得她嫁在心理里上更容易接受。 　　两口子在一起生活，各自有着完全不同的成长环境与生活背景，哪怕一起过了十几辈子，有些长在骨头里的认识，还是不一样的。 　　这就得磨合, 得适应了。好在, 都是小事，两人里总有一个愿意配合的, 那日子就能过了。 　　婚后的生活，没什么不一样的, 就是把常住的家搬到了楚然几经改造终于满意了的庄园。其它的地方，当渡假，偶尔也会住。肖家主宅, 没事儿是不回去的。肖女士做为玄幻大陆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她心里完全没有所谓的为婆媳关系，人家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才不管儿子媳妇怎么过日子呢。互相不打扰，才是最理想的状态，有空了一起吃个饭，闲了一起逛逛街喝喝茶，就挺好。相互尊重，彼此又是独立的个体，谁都不依赖谁，该有亲人间的礼仪过往都有。相当的自在了。 　　肖先生有工作要忙，楚然要么宅在家里，要么就逛逛街，买买买，工作都是在线上，不是做任务，就是在游戏里，林染女侠当上破云宗的宗主之后，仙门的发展动不动就是几十年几百年为单位，她也不总在游戏里待着了，更多的时间是在任务里，楚然最初做任务是为了挣钱，早已实在财务自由之后，更多的就是当一份普通的工作。林染可不是，她做任务是为了求顾大少的命的。虽然没有到得连轴转马不停蹄的状态，但却是没有她这么自在。想到做任务，楚然还给林染邮了好些个空间啊，法器什么的，也是知道他们去不了高维时空，自由市场又没有太好的东西卖，总得保证他们两个到哪能不用为吃喝发愁吧。一个弱不禁风的大美人，一个能动手就不动口的厨艺小白。想想都挺愁人的。不帮着点怎么办。好闺蜜嘛！ 　　再有时间，就是在系统的论坛里玩儿，看别人在任务时空的经历，跟看小说似的，挺有意思。还能学到不少东西，以后任务里遇到了同样的情况，都能用得上的。有些人，就是靠着在论坛里有偿分享这些经历挣钱的，活得也挺好。 　　看得多了，才发现，以前她做过的任务，都是古早的背景，既便是与她成长环境差不多的现代背景，对于玄幻大陆而言，也是古代，这里明明是一个玄学加科技的时代，她却总能有意无意把高科技的那一部分给弱化掉。 　　想想之前在末世里用过的那辆公交车，还有游戏里见过的玩家使用的各种高科技产品，看着还挺好用的呢。 　　就到自由市场里逛，专逛高科技产品区，什么水压缩装置啊，太阳能发电机啦，空气过滤装置，还有各种不用消耗能源，不用火不用电，却能选择是柴火还是电锅，甚至哪一种柴都能选择的各种锅灶，简直大开眼界。 　　以前在家做饭，都有厨房机器人打下手，她还真没注意过，现在回家再一细看，嗯，果然，只有更先近的。 　　就觉得未来世界也挺好的。 　　纯粹是为了参观未来世界，才要做一次任务，就旅旅游，没必要打扰肖先生上班了，楚然自己随机选了一个发达又和平的星际时空背景就进了。 　　醒过来之后，接收完资料，却发现，是在九零年代！ 　　它娘的，这是神他妈发达又和平的的星际背景啊？ 　　系统这是又不想好了吧？ 　　“系统，你给出来，不要装死，我需要合理的解释！” 　　楚然当场就乐意了，立马就找系统理论。 　　但是，系统没叫出来，装死呢。 　　叫出来一个种菜的农场游戏系统…… 　　咋滴呀？这破游戏，就当是高科技了？ 　　坑人哪！ 　　楚然脑子里想的，全是骂系统祖宗十八代的话。没有骂出口，完全是看在开发公司里肖家是大股东的面子上了。 　　还不如升级之前呢，升级之前黑是真的黑，至少不打折扣不骗人啊。这可到是好，不扣手续费了，就下黑手呗？你还叫啥生活系统啊？你叫流氓系统才名副其实呢！ 　　再怎么骂，来都来了，自杀又损功德，影响气运。 　　怎么整，凑和过吧。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楚爸是个能人，农村出身，八辈子贫民，成分特别好，脑子也聪明。刚够年龄就去当兵了。那时候高考还没恢复呢，农村孩子想走出去，只有当兵一条路。家里兄弟三个，姐妹三个，都快饿死了，只他一个闯出去了。在部队上，恢复高考之后又考上了军校，就在本省的省城里上学。前途可期了，没去攀领导的高枝儿，接受了家里亲戚给介绍的对象，跟楚妈结婚了。但该说不说，就楚他那个脑子，要不是楚妈条件真好，他是不可能同意的。相亲那会儿，楚姥姥是县城里挂面厂的厂长，楚妈在物资局上班，都是最好的单位了。家里一个哥哥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除了妹妹在上高中，哥哥弟弟，一个是中学校长，一个在公安局。这样儿的家庭，要不是楚爸本人确实优秀，婚事是成不了的。 　　楚爸毕业之后，就在省军区的某部队当连长。楚妈有工作，也不能随军，好在那会儿请假什么的，不算难，一年能有个三两个月的假期。后来生下原身，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更是一年里有半年都请假照看孩子，带着孩子在省城看病。八岁上，做个开胸大手术，把心口上的洞给补上了。说是不影响什么正常生活，但不能剧烈运动，对生育也有影响。也因着这个孩子病得重，政策上允许生二胎，又生了弟弟楚煦，楚煦到是很健康很正常的。 　　现在的时间点，是九七年，楚然刚刚初中毕业，正在放暑假，马上要上高中。高中是将将的考上，县城里两所高中，她考的是差的那一个。楚煦小学毕业，要上初中了，也在放暑假。人家那是妥妥的学霸，小学读的是五年制的快班。放假俩孩子就被送回农村奶奶家，跟一群堂兄弟姐妹玩儿疯了者。这不是，原身一个没注意，大中午的，去水库捞鱼，太阳又大，温度又高，时间一长，运动量一大，心脏受不了，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赶坚爬到坝上，没掉水里，但也晕了。楚小叔赶着马车往镇卫生所送，又在镇上给楚妈打了电话，楚小舅从单位上借了车，拉上楚妈过来把她接回县医院，没能到地方呢，她缓过来了。家里不放心，还是在医院观察了一天，才回家的。 　　这会儿正是，她一个人在家待着呢。 　　楚妈上班了，楚煦还在奶奶家。 　　家里住的是教育局的家属楼，楚大舅如今是局长，楚妈是物资局解散的时候，除了局长之外，没有下岗的三个人之一，调到校办公司当文员，管后勤。分房子的时候，就分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二楼，一楼是底商，二楼前面能带一个几十平的平台。楚爸常年不在家，楚然就跟楚妈一个房间。 　　中规中矩的工薪家庭的小家。能看得出来，日子并不紧张，但也不是大富大贵。姥姥家亲戚都是上班的，条件都差不多。不像楚二叔，家穷得带了一把菜刀就跑市里去找活儿了。带菜刀是把被人欺负，兜里就带了八块钱走的。从在工地上专干别人不爱干的扒厕所的活儿干起，十几年下来，自己成了开发商，建商品房了。别看楚小叔留在农村伺候老人了，他日子早脱贫了，种菜打鱼，收获了往市里一送，或是楚爸，或是楚二叔的，就帮着给卖了，他一点儿心不操，钱还不带差的。日子不知道比多少城里人都强。 　　在家里走了一圈儿，吃了两牙西瓜，一个香瓜，两个杮子，都是昨儿个楚小叔小婶来探病带来的。小婶跟楚妈各种赔礼道歉，说孩子去了没看好啥的。但这事儿吧，真怪不上人家。都十五六的孩子了，人家还怎么看。楚妈也挺不好意思。 　　水果也吃，家里就这么大，一圈就看透透的。也没啥看的。 　　书更是不可能看了。看什么看啊，原身就是个中不溜儿，跟她水平完全持平，还看什么看，跟她能看懂似的。上学以后再说吧。 　　午觉刚睡醒，也不困。 　　打开电脑看看吧。不是回归的，就是阿姨剧。都看过多少回了。 　　躺在客厅沙发上，实在没啥事儿干了，种菜吧。 　　这个时代，能给孩子买游戏机的家长可不多，楚妈显然不是，连游戏都没得玩。只当玩游戏了呗。 　　农场游戏，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就种田养殖呗。二十四块地，只有两块是能种的，得卖了金币，花钱升级才能开。初级只能种草，满级120级，能种人参果。还有一个鱼塘，只能养五条鱼，还是最基础的四大淡水鱼，商店鱼苗一栏标着25级能养美人鱼，呵呵，不知道啥年月呢。还有一个牲口棚，初级只能养鸡鸭鹅，最高50级，能养恐龙养大熊猫。总结就是开局看着还是个正经的庄户院，到后面就魔幻了。 　　启动资金也没有，只送了一把草籽，够种一块地的。那就种。30秒就成熟，是唯一留住玩家的设定了。要不然真玩儿不下去了，太磨叽了，楚然不想浪费时间。 　　收了草，买了种子接着种，花了两半个小时，升到五级，升了五块地。能种麦子，萝卜，水稻，白菜、土豆、玉米、油菜、大蒜、生菜和青菜，生到五级才刚刚能买茄子和红枣。牧场除了鸡鸭鹅，能养羊了。也收了一些蛋。养羊还能收羊奶。鱼还是那样儿。 　　不用她自己去种，只是拿手点啊点的，也累啊。眼睛都快直了。 　　突然想起来，当初这一类游戏火爆的时候，最早是有过全民偷菜的时代的。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偷菜啊？ 　　找了找，还真有邻居选项。点开，只有一个领居。叫水漾的时装店。 　　别管是啥了，去看看吧。 　　点进去，一晃神，楚然才发现，她是整个人都出现了一家“琳琅满目”的服装店里。 　　这地方很大，得有两三千平米的空间，还能看到电梯，应该不只一层。顾客很多，也没人在意她突然出现。 　　衣服都挂在柜台里，试装是扫描人体信息，到一个电子设备里，然后在点要选的衣服，就能看到上身的效果了。又简单又先进。衣服也有很多，柜台里摆得密密麻麻的，还分成各种区，生活区，常服区，礼服区，运运区，休闲区什么的。 　　问题就是，款式，太神奇了。古今中外，各个时期的，还有不仑不类混搭的，奇装异服类的，什么都有。开始楚然以为是戏服，可再一看顾客们，穿得也是乱七八槽，怎么穿的都有。不动声色的跟着顾客逛了几圈儿，听话听音儿，他们肯定是正常的顾客，正常的消费者。 　　所以，这地方，就是这个风格。 　　好吧，游戏里，这才是合理的。 　　看看衣服的价格，最便宜的运动装也要来两百金币，想了想，还是算了。还得攒钱升级土地呢，买啥呀，又不是没有衣服穿。 　　又往楼上逛了一遍。有卖童装的，男装的，还有卖化妆品，家具用品的。简直是一个百货商品了。 　　看了一圈，除了化妆品，她差一点儿没忍住，买下那一整套188个色号的口红之外，别的就是看看。 　　逛够了，也该回自己家了。想买，接着种地挣钱才行。 　　从服装店大门出来，却不是回自家的农场。 　　入眼是一条非常非常非常繁华，又非常科幻风格的商业街。交通工具，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各种让她大开眼界的高科技交通工具，还有特别古老的马车，甚至是人抬的轿子。大街很宽敞，目测得有八十米左右。长度看不到尽头，两侧是林立的各种店铺，占地面积大小不一，高低也不一样。有的高耸入云，得有几百层，看不到顶，金壁辉煌。有的只是小小的两三米宽的门脸儿，还是平房，装修看着也破破烂烂。但不管什么样儿的，无一例外，都是客流如织。这么宽这么长的街，还有这么立体的交通网，还是人挤人，也是很牛气了。 　　站在门外，再回头看一看服装店。 　　咦？门脸只有十来米宽啊！ 　　可里面明明有两三千平！ 　　一个服装店，居然还有空间技术的吗？ 　　那这一条街，得容纳多少顾客？ 　　啥游戏啊？玩家这么多的吗？ 　　那必然的看看别人家的店了。 　　五花八门，卖宠物的，卖玩具的，卖衣服的，卖各种生活用品的，全都是高科技，得楚然不认识的奇奇怪怪的生物。 　　还有什么格斗场，机甲店。 　　逛着逛着，楚然意识到，这地方没有饭店！ 　　这就很奇怪了。 　　民以食为天，哪个城市，店铺都是饭店比例最大。没有饭店吃什么？ 　　就算是游戏，都做得这么逼真了，那更得有饭店了。这也是游戏大项呢，各种餐厅类的游戏，不知道多火，为啥不做？ 　　“先生，请问哪里有饭店啊？” 　　楚然找了一个穿制服的男生，打听一下。 　　男生听了她的话，明显被问懵了，“饭店？是什么？” 　　饭店是什么都不知道？楚然更懵好嘛，“就是卖饭的店。饭。”还比划了一下吃饭的动作。 　　男生很疑惑的看着她的动作，没明白，但是她话里的意思，听明白了，“哦，你想买营养液吧？第一次来商业星吗？看到没，那个平房就是。” 　　商业星？营养液？ 　　全都不懂，但楚然决定闭嘴不问了。 　　去他指到的地方看看吧。 　　刚好就是整条街上最破的小门市。 　　进去之后，里面顾客不多。空间也不大，不到一百平米。三面墙都是透明的展示柜，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食材，粮食蔬菜水果鱼、肉、蛋、奶。应有尽有。只有一个收银员，站在收银台后面。那些展示柜有点类似于自动贩卖机，顾客先好了什么，就点点点，也不看取货了。点完就到收银台负钱，要么是金币，要么就是刷手上带着的手表。 　　她没有钱买，就看看吧。发现在展示柜里的商品介绍，全是对物品味道的描述以及某几种混合后的口味和营养成分，补充能量的标准。 　　也终于看到了所谓的营养液是啥。跟奶昔差不多的东西，有试用装，看上了哪个口味，可以点试吃键，然后在试吃键的下方就会出来一个小小的，只有几克容量的小杯子，里面就是成品，可以尝。店里顾客大部分看上去都是常来常往，很明白自己的口味是什么，都是直接下单，楚然看到有一个大嫂，拎着大包小包的进来，直接奔着香焦x芹菜的混合口味去了，下单了一千份，直接去收银台刷码付款，还要求三天之后送货。不过也有会尝一尝的。楚然照着人家的操作，尝了一个苹果和梨混合口味的，嗯，怎么说呢，太纯了。一点儿糖也没加，好像还加了粗粮在里面，味道又怪又难吃。 　　试了十几种，只能说没有最难吃，只有更难吃。 　　难怪顾客少呢。 　　可除了这个卖营养液的店，再也没有看到卖吃食的地方了。 　　真神奇。 　　店名也都是，谁谁家的某某店，特别直白，还挺可爱的。 　　实在逛不动了，楚然在系统里找到回家键，点了回家。 　　这才回到的农场。 　　把该收的收，该卖的卖，该种的种上。 　　退出农场，人又回到了家里，一看时间，才过去了半个小时…… 　　好吧，去邻居家的时间，居然还是压缩的，比例大概是在一比十。那这还挺好的，以后可以多去逛逛那边儿的店，虽然没吃的，但是那些很科幻的店，还是挺有意思的。 　　到这时候，楚然还没有发现，游戏系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就接着种地，养鸡养鱼呢。 　　到了快下班的时间，想着楚妈要下班了。也别躺着当咸鱼了，买菜做饭吧。尽尽孝道。 　　出门之前，先看看家里都有啥菜，往厨房一看，有一袋子豆角，一袋茄子，一袋黄瓜和一袋尖椒，都是小婶给拿来的，家里菜园子自产的，年年夏天都是这么大包小包的往城里给送的。 　　“菜够了，买点肉，炒个肉沫茄子，炖个豆角，再拌个凉菜吧。”楚然念念叨叨的，换衣服。 　　县城里还没有超市呢，得去市场买。买了二斤五花肉回来。 　　油都下锅，要爆锅的时候，找了半天，只找到姜了，没找到蒜。“哎哟，还得再跑一趟买蒜吗？” 　　正念叨呢，手上就多了一头蒜。 　　嗯？ 　　“再来一头蒜？”楚然下意识的又加了一句。手里就又多了一头蒜。 　　她意识到了什么，点开农场游戏，果然见仓库里的大蒜少了两头。 　　还能变现呢？ 　　那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这才是高科技嘛。 　　又把商店里自己有的东西都试了一遍，嘿嘿，真的可以。 　　这下子种菜可太有动力了。第一次玩这样可以变现的游戏，有意思。跟做完任务去自由市场卖，完全两个感觉。好玩儿。 　　因着试着变现，家里多了一条鲤鱼，就又红烧了一个鱼。其它的菜都堆到冰箱里了。慢慢吃吧。 　　楚妈下班回家，迎接她的就是四菜一饭有菜有肉的大餐。 　　“行了，原谅你这一回，以后可长点儿心吧，自己什么体格不知道吗？有个万一，白给你养这么大个子了。”那个子是养得不小，一六八了。母女俩一人干掉两碗饭，菜也没吃完，楚然就又唠叨了一句，“别做这么多，吃不了浪费了。” 　　不过吃完饭，楚然洗饭的时候，她从钱包里取了一百块钱出来，“没钱了吧？这个月零花，省着点啊。” 　　九七年，北方小县城的消费水平来说，一百块一个月，富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97章 我把金手指上交国家2 　　楚然好歹是做过皇后, 做过帮主的人，格局还是有的，战略眼光也不缺。在发现农场里的东西可以变现, 并现很合套路的营养更好, 味道也更好之后, 她就想到了那个邻居所在的世界, 和那个世界里的众多高科技产品。 　　如果是按照她进来任务之前预想的，去了一个高科技的星际时代背景的话，那她就只当开眼界，长见识了。但这不是到了两个有科技差的世界嘛。这意义可就太不一样了。 　　为了确定是否能取出来邻居家的东西, 楚然又去邻居家验证了一次, 农场里加了自动收获和播中的设置之后, 仓库已经存了不少物资，都卖掉，也有一万多金币了。到服装店花了三百买了一只口红。又去外面的商店，买了来个标价五金币的一个立方容量的水基因子压缩块，和一个三十金币的水壶, 水壶的容积有一千毫长, 是个小兔子造型的。底部放着水压缩块, 自带着解压装置, 加热装置, 喝多少放多少，就可以。买完了, 尝试着往回带, 成功了。 　　楚煦不在家，楚妈去他房间睡了。卧室里就楚然自己，把门反锁上, 再怎么折腾消失出现，出现消失，也不怕被发现。 　　这一晚上，确定了心里的怀疑并一一验证之后。楚然就想着，怎么跟楚妈说，去打楚爸。这个系统，除了中菜，没什么意义，国家又不缺吃的，早就没有因为吃不起饭饿死的人了，那有意义的就是那些高科技产品，她自己不缺钱，家里条件小康，偷偷得留着系统没事儿加个餐什么的，不是楚然格局。 　　睡不着觉，接着去逛街吧。 　　服装店里，什么时候来都那么多人。之前来的时候，楚然就发现了，这世界天上挂着三个太阳。再来的时候，还是三个太阳，但位置和远近不一样了，温度也比第一次来的时候热了一点，体感得有三十度差不多。 　　从服装店出来，上一次是向左逛的。这次打算往右侧逛。 　　嗯？楚然的店？ 　　是个么鬼？ 　　就在服装店的右侧，有一个一米左右的小门脸儿。平房，建得还靠后。比服装店的门面得往后四五米的样子。右侧是一家文具店，门面比服装店还大，是半调子古香古色的风格，被这两个大店夹在中间，那么小一个门面，不是从正门过，都看不到的。之前楚然在服装店门口左右看过，有墙挡着，刚好视觉死角，就没见到这地方。 　　楚然……的店？ 　　还是跟服装店做邻居。 　　跟她有没有关系呢？ 　　怎么想怎么都有关系。 　　别管是做个买卖的吧，进去看看呗。 　　楚然没怎么犹豫，就奔着店里去了。 　　只有一个门的距离，也就只有一个看不出来什么材质的门。灰蒙蒙的。还不透明，也不知道里面卖的啥。 　　门一推就开了。 　　咳咳咳…… 　　全是灰。能把人呛死。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哪有人啊。 　　里面也没有进行空间扩展，加起来就一个单人床那么大的地方，刚够转个身的。还一半的位置带着个操作台。 　　过去把上面的浮灰擦下去，楚然才看清楚，这确实是个操作台。上面有提示，让她进行身份认证，把手放到指定的位置一扫，就认证了。然后有一个店铺的初始设定。有各中选项，从经营类别，到经营面积，再到雇员，装修风格，细化到柜台的样子，都可以自己选择，不想麻烦还有系统默认的选项。找了半天，就是没找到餐厅的项，有水果店，有食材店，成品就只有一中，营养液的店，别的没有。 　　楚然想了想自己手上的资源，就是一个农场，可农场里的出产就那么些，并不比人家这里的产出丰富，除了餐厅，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做的。餐厅的生意全看厨艺的手艺，这个竟争她是不怕的，顾客没有多还有少呢。不挣这边的钱，怎么买这边的装备呀。指着农场挣的几个金币吗？累死都挣不了几个的。 　　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自定义的选项。楚然就写了餐厅。写完餐厅之后，相关的器具都是空，工具都得自己一点一点找。锅灶什么的，是没有的。不过楚然自己的空间里有啊，可以先用空间里的，有一个灶就可以。之前买过的那中自动加热的锅就能用。地方太小了，根本就没办法做更多的改变，堂食都做不了。楚然就只衔了一个做灶台的桌子，就再没选别的。点下确认键的时候，还收了三千金币的费用呢。 　　不过点了确认之后，店里瞬间就改造成了她选定的样子，墙变成了白色的，棚也是白的，地上是仿大理石的浅色地砖。然后操作台变成了一个小灶台。从空间里把锅一拿。又准备了一大桶的油，一套厨具。从农场拿了两个土豆出来，切成条，先做一个炸薯条试试，简单。 　　薯条刚炸了第一次，捞出来晾凉等复炸呢。就有客人上门了。 　　“欢迎光临。” 　　来者是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上身露脐装，下面超短裤脚上低帮靴子手上还戴手套，脖子上围丝巾的大美女。也不知道人家这打扮是热还是不热。 　　听到楚然招呼，美脸一脸的好奇看着她的锅，和锅边蓝子里的土豆。 　　“这是什么呀？好香。像土豆的味道，可是土豆也没有这么香……” 　　“是土豆，这是油炸的薯条。” 　　“怎么卖呀？” 　　“呃……我还没开张，也没太想好卖多少钱一份。要不，一会儿为做好你尝尝看，能值多少钱？” 　　“好啊。”答应得很痛快。 　　“还没好吗？”过了一会儿，看楚然一直没动，姑她急了。 　　“没呢。要等它凉透了，再复炸一下才好。” 　　“那怎么不放冷冻仓？” 　　楚然差不多能明白，这姑她嘴里的冷冻仓，大概就是这里的冰箱了。“我没有。” 　　操作台上的提示键的，有送货键，还有网店。她也看过，比实体店大多了，什么都有卖的。就是价格，一大半她都买不起。 　　那姑娘就不说话了，乖乖等着吧。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薯条凉透了，楚然才又起锅热油，复炸。油热下锅半分钟就好了。酥脆感就有了。又从空间里取了两小包蕃茄酱来，递给美人。 　　“怎么吃啊？” 　　不会吃。 　　楚然就教，把蕃茄酱挤出来，示意她用薯条蘸着吃，自己先吃了一块，嗯，还行，没丢手艺。 　　那姑娘照着她的样子，吃了一条。眼睛扩大了两倍，一直点头，“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我买一份儿。一千金币行吗？”心里想着，要是不行，就两千。再多她就没有了。 　　“不用那么多，一分就一个土豆的量。三百吧。” 　　她可是在营养液的店里见过，十份营养液才一个金币，那一份的营养，得好几中蔬菜水果和谷物混合制作出来呢，肯定比一个土豆值钱。 　　美女一听，楚然定价这么底，“嗯嗯嗯，那再给我来三份，可以吗？” 　　也行吧。 　　之后就是楚然制作，美女眼巴巴的在边上等的过程。做出来一份，也不嫌弃烫，拿起来就往嘴里放，狼吞虎咽。楚然看得都觉得腻得慌，油炸食品啊，美女这么吃，不怕胖啊？ 　　吃到第三份的时候，又有新顾客上门了，店门没关，香味飘出去，引来了更多的顾客。开始排队了。 　　楚然只能多拿出来几个锅，同时炸几十份。 　　还临时买了一个最小号的小冰柜，花了三千块，加速薯条冻却。 　　忙活了十来个小时，客人越来越多，实在太累了。楚然直接关店。她可不是来开快餐店的。 　　不过倒是有了新想法了。 　　回到家里，天还没有亮呢。 　　睡吧。这身体确实不怎么好。 　　找机会，还得配了药，把身体调理一下。 　　一觉醒来，原本还在想怎么去省城找楚爸。 　　不用了。 　　楚爸已经在饭桌上吃早饭了。 　　“爸？你怎么回来了？” 　　楚爸穿着便装，一身儒雅气质，并不像是一个带兵的将官，更像是学者。不过这么说也不算坏，楚然大学毕业回部队带了五年兵，部队要搞现代化建设，增建了好几家国防大学，还有好些个研究所。他这样儿的第一批大学生，绝对的文化人了，就被抽调到了国防大学当老师。现在挂着机械装备学院的副院长，还管着一个军区的附属的研究所，保密单位，研究啥的，家里人都不知道。 　　“我闺女都晕倒送医院了，我不得回来看看吗？”楚爸笑呵呵的。 　　楚然就尴尬的笑，“我没事儿，就一时玩儿高兴，疏乎了。以后会注意的。” 　　楚爸回来了，楚妈打算去单位点个卯就请假的。再给楚大舅楚小舅打电话，晚上聚餐，还得让楚小舅去把楚煦和爷爷奶奶楚小叔一家接来。临时请假，楚爸只有两天假。 　　楚妈一走，楚然得抓紧时间，把系统的事儿，跟楚然说一下。 　　“爸……人挺住啊。我这次晕倒，醒过来之后，脑子里就多了个东西……”然后就把农场系统和那个高科技时空简音的说了一下。 　　楚爸听得一愣一愣的，抬手就试楚然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 　　楚然把手摊开，伸到楚爸的面前，凭空的变出了一棵大白菜来。 　　楚爸：…… 　　他该怎么反应才是正常的？ 　　“你还跟谁说了？” 　　“没有，昨天下午才发现的，怕吓着我妈，没说。本来想着今天去找您说的……” 　　楚爸：啊，行，还知道斟酌人选。不过，宝儿啊，你爸也害怕呀…… 　　“你让爸，我得想想。” 　　“嗯，爸，我去市买只鸡，试着看看能不能带到那边儿去。能的话，回来我带你去看看呀？没事儿，就当玩游戏了呗。我都没害怕。” 　　楚爸：你不不如不说呢。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注意身体。” 　　呵呵，这是真吓着了。离市场就隔一条街，路上也没啥车，都是自行车，还路上小心？还注意身体呢? 　　行行行。 　　楚然把楚爸留到家里冷静冷静，自己往市场去了。市有有卖活物儿的，买一只鸡一只兔子。 　　拿回家，在一楼院子里的锅炉房旁边的仓库，原本是放煤的，现在夏天，锅炉房空着，仓库里放着一小堆去年剩下的煤，没人会来这地方。她拿着鸡和兔就进了农场。果然还活着。那边楚然的餐厅开业之后，好友列表里就多了一个楚然的餐厅，点进去，就直接到了店里。鸡兔也都活着。楚然不敢直接就信了。把它们关在笼子里放在角落，接着做薯条，点营业，开始卖薯条。她一点营业，就有好多人过来排队，还每一个顾客都提醒她，开网店，开外卖。做不过来呀，先这么着吧。 　　忙活了五个小时，关店。 　　回头看看鸡和兔，都好着呢。又带着先回农场，再带回仓库，接着拎回家。 　　“买这些做什么？菜我都买回来了。”回到家，楚妈已经在家了，菜都买回来，在择呢。 　　“哦，我下楼看到了，就顺手买回来了。给我爸做了带回学校吃呗。” 　　“我闺女知道心疼老爸了。”楚爸美滋滋的。 　　跟楚然对了个眼神儿，马上明白，“那什么，我陪闺女出去转转，中午饭等我回来做啊，春兰。” 　　“别她要什么就给买……”父女两个都走了门，楚妈还在后面喊呢。以为又是跟之前一样，楚爸一回来就被闺女儿子叫出去给买东西。 　　楚爸没像楚然那么随意，在没锁没门的仓库里就敢穿越时空了。他很谨慎的带楚然到楚二叔在县城里买的房子，楚二叔挣钱以后，先是在县里买的房子，让老婆孩子到县里生活，后来又搬去了市里，房子就给父母了，相当于是给楚小叔一家了。但他们一家只冬天来住，夏天是不住的，回农村中地。楼下还带一个车库，车库钥匙在楚然家，平时当仓库用的，绝对没人打扰。 　　“爸，准备好了吗？” 　　楚爸很紧张，但还是点头。跟要上战场一样一样的。 　　这可是穿越时空，比上战场也不差什么了。 　　“这就是农场啊？”第一站是农场，楚爸一看，那几块地，那鱼塘和那牧场，就淡定了。他是农村孩子，从小到大见得不要太多，这也没多大区别嘛。除了粮食成熟的快一点儿，真没啥不一样的。 　　还很有兴趣的帮着楚然拿了青草过去喂牲口。 　　还在鱼塘边儿看了一会儿，问能不能养蛤蜊，他喜欢吃…… 　　心理是挺强大。 　　“下一站，我的餐厅。” 　　“这也忒寒碜了……” 　　还嫌弃上了。 　　不过等带他到大街上一看，楚爸就再也没空理楚然了。眼都看直了。除了服装和女性用品相关的，不感兴趣，哪个店他都驻足好久，不想走。连营养液的店，都念念叨叨，要是行军的时候有这样的营养液，能快速补充能量，多实用什么的。楚然二话不说买了一百条，不太黑暗的口味都买了。还有一些楚然看得走不到道，像是她之前买的水壶啊，压缩水，还有空间钮什么的，在存款许可的范围内，都给买了一个最便宜的，当纪念品呗。 　　把十立方米的空间钮都装满了，楚爸才意犹未尽的跟楚然回餐厅。实在是因为没钱了。 　　这里的钱，楚然没有。能通用的就是农场的金币。自家有钱都没用的。 　　“老爸帮你炸薯条吧？”楚爸对于把闺女辛苦赚来的金币全花光的事情，心有愧疚，就提出来帮忙干活。 　　那也行吧。 　　爷俩一起忙活了八个小时。把花出去的钱都挣回来了。 　　才出来。 　　一出车库，楚然先检查买回来的东西都还在不在。还拿出水壶试试好不好用，水的味道怎么样，又拿了一条营养液尝了一下味道。 　　“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能量确实补充得很及时。 　　“走吧，回家。明天我回去跟领导汇报，之后再看看具体该怎么办。你在家不要声张，也别天天去那边挣钱了，万一被发现，不好。先把农场经营好，多升几级，基础打好，以后才能更好的发展，对吧。” 　　回家一路上，楚然都在交代楚然怎么做。 　　收到。 　　第二天，楚爸吃完中午饭就回省城了。 　　楚然呢，也真的没再去餐厅。每天楚妈上班之后，就在家里搞农场。 　　一周之后，楚爸又回来了，这回是带着一辆车回来的。 　　“军区有一个特殊人才引进计划，军属这边儿给了两个名额，我争取到了一个。赶紧的，收拾东西，马上出发，明天就要入营了。”楚爸是这么跟楚妈说的。 　　“不是，你得跟我说清楚了啊。不能把孩子说接走就接走啊。”楚妈一脑门子问号，啥计划啊？之前提都没跟她提一句，回来就要接孩子走。咋滴呀？她不是亲妈呀？ 　　楚爸就把人带回卧室，锁上门，两口子说悄悄话，怎么说的，别人也不知道。但出来，楚妈的表情是带着兴奋的，楚然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楚爸忽悠她这是哪个哪个大领导为子女量身定做的前途无量的特殊待遇，让他给抢上一个机会，等不到闺女高中毕业了，赶紧给送过去占住位子，这辈子就不愁了啥的呗。 　　那她这辈子肯定是不愁的，有这系统，啥好待遇不得先可着她嘛。 　　痛痛快快的，楚然就被打包带走了。 　　到的地方是楚爸的研究所。 　　车停在一个小二楼门前。 　　进去，最里面的会议室里，坐着十几位，一看就是大领导的大人物。会议桌上摆着楚爸从未来时空带回来的那些高科技产品。 　　楚然到了，那人家得问呀，到底怎么回事。她就把自己在老家捞鱼晕倒了，醒过来之后，脑子里就多了一个农场系统再给说了一遍。 　　然后就是各项检查，抽血，拍脑CT啥的，也没检出个四五六来，一切正常，除了有心脏病手术后的体弱，别的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大脑里也没找到东西。中西医都上了，啥也没找出来。 　　那这就没办法了，只能可着她这个人用。 　　既然能带楚爸进，就能带别人。先是三个人，一个特中兵，一个武器专家，一个领导代表。进去了解了一下环境。 　　出来之后，又选了一个代表团，十个人，带进去，各中调查研究。楚然成了工具人，也不管他们怎么走怎么看，随便呗。她就天天在家开店卖薯条挣钱，然后在网店上找了一家定制各中工具的店，跟人家描术她需要的厨具，让人给做出来。因着系统已经公开了，她也不全自己忙活，让研究所的食堂帮着干。蕃茄酱自己熬，沙拉酱买，也不只炸薯条了，还带着炸鸡腿鸡翅什么的，怎么方便怎么来呗。都先做成半成品了。用箱子整齐的装好，又找了一个饮事班的老班长，绝对可信的人。跟她一起，把半成品带到餐厅，复炸一下，就能卖了。不是没人，主要地方太小了，施展不开，得先想法子挣钱，然后扩展空间是当务之急。 　　所以，专家组们各中的调研的时候，楚然就跟老班长老张一起，以研究所食堂为后盾基地，没白没黑的卖油炸食品。生意是真的好。没开网店的链接，两人就忙得脚不沾地了。 　　等专家们研究完，回去也定下了发展计划，计划书报给上级领导，批复回来，找楚然正式谈话的时候，楚然的餐厅花了两百万金币，扩展到了八十平米了。 　　还是没有堂食，门脸两米宽，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两边没变小的情况下，她的店面扩大了，可能是地能伸缩？也许吧。 　　门面直接就是柜台。八十平的空间全是厨房和操作间。员工也不只是楚然和老班长两个人了。而是一整个饮事班，十二个人。十个人在后厨房，两个最活泛的，和楚然一起，站柜台，销售，打包。日销量已经突破一千万。全部都是利润，因为成本都是研究出。 　　楚然再一次被请到会议室，领导把计划书交给她，还怕她看不懂，让楚爸给她一点点解释。 　　总结一下，就是专门组织一个部门，经营餐厅，挣金币，换未来科技。就这么简单。 　　参考商业街上的其它店铺，还把餐厅的经营分成一个阶段。计划书上有写，要成立食品厂，有专门的食品车间生产各中半成品，还要有专门的农场牧场提供食材原料，培养专业的厨师，未来做更好更贵的食物，提高利润。 　　专家们也看了，那好东西是真的贵，动不动就上亿金币起落的。买一个两个研究用当然是可以。这不是开饭店就能挣到金币嘛，那当然是多多益善，买越多越好了。谁知道那系统会不会哪天失灵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明天最后一章完结了。 　　接档《我是女主角（快穿）》求收藏啊，求收藏，求收藏 　　感谢在2021-12-29 23:39:09~2021-12-30 23:38: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四爷粉*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8章 我把金手指上交国家（完） 　　楚然对外的正式身份, 是国防大学的特招国防生。平时也跟着上基础的文化课，但每天只上午有一到两节的文化课，其余时间全是实践课, 在隔壁的研究所上。实践啥呢？谁也不知道。反正研究所的人眼里就是研长家的闺女, 哪哪都能看到, 实验室也去得, 食堂更是常客。领导来了，还老点名叫她陪着考察。见不到人的时候，八成就是去别的地方转了。 　　所以，她总是没影儿, 也没人觉得奇怪。 　　那当然是进了系统, 帮忙干活儿了。 　　系统进驻了常规部队之后, 她就不用自己干活了。非她不可的工作就是升级店铺，升经系统，还有就是，别人能从另一边买回来东西，却得她给转移回农场, 再转移到现实。这是别人做不了的。 　　餐厅那边, 她真成了老板一样, 去, 也是客串一下售货员, 帮个忙而已。更主要的工作是管理农场的二十四块地。因着农场出产的产品质量和味道都特别好，也不指着这些农产品挣金币了, 全都提现出来, 成了特供的食材，送到京城给领导们用为。军区的领导也就总部小食堂能做到不断供，其它的地方, 就得看领导面子大不大，或者跟楚爸关系好不好了。说不定一年能得个一车两车的。 　　农场的出产按说也不少，这不是，人太多嘛。多少也不够的。楚然凭着系统主人的身份，能保证自己和楚爸两人的供应，时不时的能给家里送回去一些，打着特供的名义。不敢送太多，家里也不能顿顿吃，楚妈除了给两家老人的，都留着给楚煦吃了，自己连一根黄瓜都舍不得吃。 　　暗地里，她当然是有一份工资的，工资还很高，按最高级别的文职工资给开的。工资卡楚然是见不到的，楚爸怕她太年轻，不会过日子，把卡给没收了。说是给她攒着。 　　楚然有时候观察楚爸，觉得以他的聪明，应该也能想到，像她这样儿，身上背负着这么重大的秘密的人，这辈子是别想成家了。成家，特别是对于她来说，负担太重了，家长里短耽误事儿，谈情说爱影响情绪，惹是婚后她再想不开想要孩子，影响到身体就更是重中之重了。最安全的方式当然是不谈恋爱不结婚。虽然没有人提过，到时候，真有了那个迹像，会有人干预的。楚爸心里怕也是清楚的，一边是亲闺女，一边是国，他也是难。 　　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半年。放寒假，楚妈和楚煦都到省城来过年。楚爸在省城一直有房子的，今年又分了一套别墅，是楚然要求的，还带着后勤部门给找的保姆、司机。住多少人都能住得开的。所以，楚爷爷楚奶奶也来了。楚然肯定没有寒假，学校放假之事，她还要在研究所上实践课，跟着副所长，也是国防大学的老师，对外的说法是，本硕连读那位就是她导师了。家里都没有多想了。 　　主要是，楚然每天正常的上下班，有时候比楚爸回家还早呢。回来也不空手，不是带点儿水果就是带点儿肉蛋奶啥的，说是跟着老师在食品厂混的。她老师是新成立的食品厂的厂长，在楚妈和老人看来，厂长从厂子里偷渡三两斤肉真不是大事儿。回家了，该吃吃该玩玩儿，看电视逛公园啥都没有耽误。谁能想到她身上担着那么大的事儿去。 　　过年期间，楚妈还跟楚爸商量着，要不然她就办个内退或者停职留薪，把楚煦转到省城上学得了。楚爸哪敢同意啊，就怕楚然的事儿瞒不住。 　　“没事儿，爸，让我妈和我弟来呗。你忙不来不是还有我嘛。我能帮我妈。”楚然倒是觉得没啥。她工作越重要，才越要表现得平常呢。有正常的家庭生活，不就是最平常，也是最好的掩饰嘛。 　　没说的是，楚妈很可能是看到家里又是保姆又是司机的，心里有想法了。与其让她在家里整天不放心，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还不如让她安心的搬过来。家里又不缺钱花。而且省城的教学质量确定还是比县城要好，楚煦转学过来，对他考大学还是有好处的。再是学霸，能轻松点儿干嘛非得累着呢。 　　楚爸还是犹豫，“行，明天上班我就去打听打听，看看转学怎么办。”又跟楚妈说呢，“你先别忙着内退，想想办法，找找教育系统的关系，看看有没有机会调到市里。能调到我们学校更好。” 　　楚妈看爷俩这个态度，就很满意了。楚爷爷楚奶奶也都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笑模样。老人不怕别的，就怕儿子这一日比一日位高权重的，犯了啥错误，可怎么整。一辈子本本分分的老人，就怕家里出什么让他们丢脸的事情。像是楚二叔，有钱以后，两老非常支持楚二婶走一步跟一步的，就怕把人撒出去，出事儿。 　　楚爸说是打听怎么转学怎么调动工作，哪是打听啊。分明就是请示领导打报告的，看领导批不批，领导要是批了，什么转学，调动工作都是小事。领导若是不批，那想出花儿来也是白搭。 　　领导回复得很快，想法跟楚然估计的差不多，就是让她显得越正常越好。 　　有了这个话，其它就好办了。 　　过了年，楚煦的学校就找好了，在省城最好的实验中学。楚妈也如愿的调到了国防大学的后勤部，管食堂的采买。工作很轻松，每天都有固定的菜贩子粮店给送货，记好数量，月底结账就好。之前有一位大姐管着，她来了，相当于一份工作两个人做，养老的活儿。早上收完菜，下午就能下午回家，也没人管，两个人轮着一人走一天。轻轻松松，家里还有保姆帮忙，她主要把楚煦管好就行。 　　楚然就还是老样子，每天到食品加工车间，把食材给收到餐厅的仓库，够一天用的就可以。因着时间差，现实一天，系统时空是十天。人不能连轴转十天的，还扩出来一层宿舍楼，供人休息的。还买了几十个机器人帮忙，这样，人可以轮着班休息。隔一断时间，攒够一定数量的金币了，会过来几个人，负责采买。一部分用于拆分研究学习，一部分装备部队。部队做事很有分寸，还不能买科技超前太多的，那样太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了。再说，和平时期，也没必要装备得太高调，引人注目，当然是藏起来闷生发大财，好好学习了。比如那些交通工具，什么马车啊轿子啊，那根本就是变形车。变形都可以了，安全级别对于地球的科技水平来说，还用想吗？那车就买回来两台，一台现在就坐军区大领导的坐下，走哪坐哪。另一辆，在京城航天部门的研究所里，研究材料和原理呢。类似的东西有很多。 　　再比如本军区的野战部队，那装备，杠杠滴。那边最基础的野外生存物品，都很便宜，几十金币到几百金币不等。餐厅一天的营业额就能装备一个部队了。特中大队，武装到了牙齿，全身上下的高科技，除了武器。那边商业街和网店都没有卖的，就是有，也不能拿出来用的。不过刀还是有的。因着装备实在是太好了，队员们学会怎么使用之后，就忍不住的想实践嘛。 　　好家伙，自家军区没有任务，都去别人地盘上干活儿了。这边领导肯定也是有练兵的意思，亲自去京城找领导要任务，从大北面跑去大南面的边境去作战。战绩惊艳，还没有损伤，这就是非常非常牛的了。还得控制着用，不能被外人发现太异常。 　　出了任务回来，一个个的兴奋得什么似的。大队长是知道装备来处的，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跑来研究所给楚然送礼。部队上分派下去的，那是工家给的，他这不是想走走捷径，想着走走楚然的后门，看看能不能私下再给买点儿嘛。“实在不行，我一群兄弟，体格子杠杠滴，干体力活儿也没问题。我们给你打工挣钱，你带我过去瞧瞧？行不行？” 　　那当然是不行啊，你虽然没私心，为的也是你的队伍，那也得按规矩来呀。“队长，你不能学李云龙吧。那都是啥年月儿的事了。部队有规定的，我哪有私自带人的权力。” 　　系统虽然长在她身上，但她真就是工具人一个！这又不是战时，你那装备够好了，再把多吃多占那一套拿出来用，就真的是不太合适了。 　　肯定不能惯他的毛病。 　　那队长能找上她，说明人就不是个死板守规矩的，也是怪的，为啥特中大队里的人，好些个都是这风格呢？难不成真应了那句皮孩子出好的？ 　　脸皮厚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次没成功他就退缩呢，之后，但凡有时间，他，还有他手下几个心头肉兵王，那是只要进省城，就得来研究所跑一趟，给楚然和楚爸送吃的送喝的，也不过份，就是点儿吃的喝的，你说他贿赂吧，没到那个程度。就这么一趟一趟的跑。 　　能咋办？楚然都让他们给磨得没脾气了，刚好，她在那边逛街的时候，发现在水漾的时装店，化妆品区，有一中美容养颜丹，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吃下去能修正身材体形的。就说呢，怎么那边儿的人，自打餐厅开业，大吃大喝个没完，有些人自己也会在家里做了，还在网上分享，做得肯定是不好，架不住有做的好的啊。研究出来各中黑暗料理在网上分享食谱啥的。真是一点儿没看到有节食的人，可个个身材都很完美。原来是有这样儿的好东西呢。 　　发散思维了一下，楚然跟水漾的老板娘做久了邻居，主要水漾一天八顿的来餐厅消费，想不熟都难。就跟她打听，有没有好的伤药，理由是切菜有时候会切到手啥的。这中都不算在药物范围内，在美容产品里。 　　就买了一些，送给那位大队长了。他们的队员，大伤小伤就是日常了，伤药还是有用的。之前，网上也有药店，可治那些病，跟这边儿的人类就没啥关系。哪能想到，外伤药，人家是在美容产品分类呢。 　　那个美体养颜的，跟洗筋伐髓的作用差不多了，啊个女人不爱美，楚然自己试了一颗，好家伙，上吐下泻的折腾了两天一宿。这还是她的身体刚刚十七岁，体内杂质并不多的情况下呢。好一顿排毒。 　　想到这个，心脏好像没有平时的压迫感了？ 　　赶紧到军区医院做检查。 　　她的身体，必然重中之重了。 　　她这边查心脏才检完，还没有出结果呢，大领导的电话都到了。 　　检查结果，她的心脏已经完全恢复了…… 　　就是这么神奇。 　　过了几天，特中大队又集体到医院体检。他们回去就把那药给吃了，他们体内暗伤多，年纪也比楚然的身体年纪大，体内积累的毒素多，折腾的时间就长。一个个的，都给折腾虚脱了。能动了，才统一来医院，做体检。 　　结果，全是完美的体格。体内伤害，旧伤全部都消失了。 　　队长不敢瞒着，真接就上报领导了。 　　领导能不重视嘛。 　　再往上报。 　　同时又让楚然买了一些药。一部分给军区医院，让研究，一部分送到京城的医院，研究吧。 　　送之前，六十多的老头儿了，自己亲自试了一颗。不愧是当兵的，勇敢是真勇敢啊。那么大年纪，也得亏是当兵的，身体底子好，给老头儿折腾的，在家待三在就抗不住了，住了一个月的院。也不敢给他用药，就是观查着，别死过去就行。平时该吃吃该喝喝，再补充点儿葡萄糖。一个月之后出院，年轻了三十岁，体质也不比三十岁的差，但是骨龄改变得相对小。 　　那也足够的好了。 　　药的成分，是不可能分析得出来的，科技水平限制着呢。 　　之后就是找不同的人试药，看看怎么吃，什么计量，有多大的变化。目的很明确，在那边儿，这药只是保持身材排毒的，在这边儿，那就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治病的。而人是越到了年纪身体才越差，这药也主要是给上了年纪的，命很“重要”的人用。得研究出来怎么吃折腾得轻啊。不能禁住折腾，没能改造好身体呢，先把人折腾死吧。 　　当然，这药最先还是发给特大军区的特中大队的，每个队员出任务之前，都给带上。还有那外伤药，都会带着。就是中了子弹，只要没当场死亡，把子弹取出来，药吃上，伤口几天就能恢复了。命肯定没问题。断肢，只要没丢，骨头接上，药吃上，肌肉组织都可以再生。 　　谁在拼命，谁就会配备上救命的伤药。 　　这也是楚然愿意听命令，不断的努力，在两个时空来回的跑，往回倒腾这些物资的动力。因为这些，她才不介意为领导提供的那一部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楚然面上做个乖学生，部队的装备在悄悄的飞升。饮事班牛气了，全靠着饮事班开饭店挣钱换的装备嘛！谁还敢瞧不起饮事班。 　　五月份，开始下大暴雨，连着下了十几天，洪水从南到北的出现。 　　部分成批成批的赶往灾区求灾。 　　楚然这样儿的，肯定不能让她去灾区，到啥时候，她都得是最后的一环。她系统又是农场，只有农产品，灾区不缺吃的。救人和抗洪才是最重要的事，都是她帮不上忙的。 　　“不对呀，我怎么帮不上忙呢？我去买基建的设备呀。” 　　当兵了，就光顾着升级部队的装备了。也是事情太多，一样一样的来，还没有想到基建那一块儿呢。也是这个时候，中花家还不是基建狂魔，整体的也还没有那个意识。 　　过去餐厅，到这边单独给她划出来的办公室和休息室。就在网店上翻。只找建筑相关机器。还真让她找到了。高维打印机，就地取才，以土为原料，改变内部结构，入口进原料，出口就是成品建材，直接按图纸要求打印出相应的建筑来。体积也不大，还没有一个冰柜大呢，更不贵。在这个时空，机器是不值钱的，值钱的是土地，是作物，是一些天然资源，因为全部都是私有。星际时代，星球都是个人的。科技高度发达，这些科技产品，跟地球上的电子产品情况差不多，人人都消费得起。才几千金币一台，几乎家家都有，随时想建什么，或是改造自家，买上建材就能用。 　　这东西或太有用了。楚然二话不说，先买上十台，转回去，先在半夜食品厂下班以后，在厂里试了一下，就放地上，就地取材，用土，建厂房，三千平米的厂房框架，两个小时就建好了。那墙体，就手掌那么厚，看着也是土的颜色，但敲上去是金属的声音，也特别坚固，用推土机推都推不动。 　　确认了好用之后，军区立马组织人，学习怎么使用，然后派人，往灾区前线送啊。哪里决堤了，有一台这个机器，往下一扔，堤坝就建起来了。它还是全自动的，不用人操作，更是少了人的危险。 　　陆续了买了上千台，送到各地去，可着紧急的地方先用，再到次坚急的地区。就能解了燃眉之急了。 　　之后楚然又研究着，买了星际版挖掘机。什么都能挖的。是清河道啊，还是钻山，都可以的那一中。订好程序往一下一扔就行了。挖出来的废料还能按设置转换成建材，土可以转成砖，沙子可以转成玻璃之类的。 　　洪灾因为楚然的这两项发现，得到了大大的缓解。事后，给她记了大功，当然，还是私下记得。变着法儿的补贴到楚爸的身上了。 　　也因着这个事情，楚然有点儿刹不住车，在基建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又陆续的在网店浩如烟海的设备当中，扒拉出适合这边用的，铺路机，建筑机，玻璃机等等吧。还有过滤空气的，净化空气的，制冷的保暖的。给食品厂做了特别高级的冷库暖库。还有杀毒灭菌的，全都没少折腾。 　　这么大一个国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造好的。科技相差得太多，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楚然大学毕业的时候，没有跟着老师接着读研。而是被调到京城总部总后工作了。楚妈和家里老人都以为是楚爸给闺女安排的这么一个好工作呢。都很高兴。当然，楚爸步步高升，四十几岁就高升少将，做到军区副级，主管科研工作，谁都看得出来他前途无量的，安排闺女进总后当个小小的文值算啥。 　　实际有没有那么安排闺女的能力，楚爸自己心里有数。他们爷俩到底是谁借谁的光儿，他更清楚得很。但对外从来不否认，也不能否认的。 　　楚然在总后呢，工作兴质就还那样儿。饮事班也跟着她一起调过来的。又增加了一些新人。也不能可着一群人忙活。现实一年，那边就十年，天天枯燥的做饭，谁也受不了。休假了出去逛逛街，买了东西，还只能自己用，不能给家里，怕泄密。出来系统给家里打打电话就算是安慰，还不能老回家探亲。你觉得分开十年了，可家里才一年。你要是两年回一次，在家里看来就是一年探五次亲，像话吗？所以，那工作是相当考虑心里的。真是精挑细选了人才能干得了。 　　要说区别，就是领导多了，店更大了，要买的东西多了。时不时的还要出差，到各大军区去，按需分配的给当地提供一些资源。还得是在绝密的情况下，没什么自由。 　　一生都是这么过的。一生也都是小文员。一生都是一个人。 　　但走的时候，楚然很高兴，几十年时间，部队里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便是她走了，给部队带来的改变，也足够改变一个国的面貌。 　　这一次任务，让楚然最有成就感。 　　“我才发现，原来我自己这么爱国，还是个热血小青年儿。” 　　肖先生问楚然做作任务的情况时，她就是这么说的。 　　“那挺好啊，说明你心底有大善。” 　　大善不大善的，楚然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只是在过好自己日子的前提下，愿意力所能及的做一点事情而已。 　　在玄幻时空，人生很长，任务很多，她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的运气为什么那么好，隐隐约约的，不能说一点明悟都没有吧。 　　想起来电影里的一句话，人间至善，美好的事永不消失。 　　大概就是这样。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以后路还很长，楚然看着肖先生，能遇到这个人，一路走，一路相伴，她确实很幸运。 　　余生很长，有你在身边，很好，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我是女主角（快穿）》已开，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新文见 　　感谢在2021-12-30 23:38:11~2021-12-31 23:4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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