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一章 少林留级生 洛阳,古称洛邑。 战国时以在洛水之阳,更名为洛阳,延用至今。 洛水由西而东,绕经洛阳城南。 两岸杨柳依依,河中水波荡漾,地境清幽,不禁让人想起三国时代,洛神甄后之凄美爱情故事。 然而这凄美爱情故事,似乎只对某种风雅文士较为有效,对于一般世俗之人,多少缺了些劲道。 洛水河畔,此时正有位年轻少年,漫不经心垂钓着。 或许河水太清,抑或日当正空,纵使水中游鱼成群,却不见鱼儿上钩,兀自在鱼饵旁晃来游去,让人瞧得颇为瘪心。 青灰布衣年轻人直皱眉头,眨着灵动眼珠儿,懒散说道:“鱼儿,上钩吧! 可怜我刘家家道中落,今儿没你们加菜,日子又难混啦!” 他说的漫不经心,然却又颇多感概。 日子似乎就这样一天熬过一天。 钓鱼似乎成了他唯一支持家道的方法。 鱼儿仍不理会他的呼唤,几自晃来游去,那模样似乎耍着这小子玩玩。 小伙子仍不在意,眼看喊了几声,鱼儿根本不理。 他已淡声说道:“随你们吧!看来你们都是色情鱼,暗恋着甄后这个大美人,不肯跟我走,但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啊!” 说完,他不再理会鱼儿,开始找向四处。 他选了左侧较为平坦处,倒了下来,准备闭目养神,右手稍稍抖着鱼竿,喃喃念着:“上钩吧,上钩吧……”不知不觉中似乎已渐渐入睡。 只见得他呼吸开始均匀,规律地一呼一吸。 微风吹来唰唰响声中,只见得柳条轻摆甩动,有的甚至甩向他脸面,年轻人似乎察觉,又似乎不知不觉。他稍稍偏头,而后轻轻呼气,凑巧地将柳条吹弹回去。 就此轻风拂拂而来,轻轻呼吸又把柳条吹弹回去,如此来来去去,倒像柔软摇篮晃来晃去,形成一副有趣画面。 年轻人始终末醒。 右手握着鱼竿渐渐靠于岸边,似乎当真已入睡。 这种日子,他似乎已过得太久而觉得甚无聊而无奈,一副家道中落的无奈子弟…… 然而,说起刘家,数年之前在武林中赫赫有名! 七、八年前,江湖中、武林中,听及江湖急救站,无不竖起大拇指说声了得,尤其是当家神仙无影刘千知,一身武功简直出神入化,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 最让人尊重的是刘干知爱好和平,不愿杀生,故而设立了急救站,不论黑白两道,只要每有危急之事,必定加以解救性命,十数年来,不知救过多少条性命。虽然,其中也有不少万恶之徒,但刘千知认为人性本善,纵使万恶之徒,也有悔改一天,故而每有解救恶徒之时,必定加以规劝。 尚然,有的能及时悔悟,那就最好,若无法挥悔悟,也就由他去了。 因为他憩,对于恶徒,救他一次,那是尊重生命,至于恶徒不再悔改,以后遭到报应,那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由于黑白两道。受刘家恩惠者不计其数,故而日后渐渐形成,只要刘千知现身,也不必以武相斗,武林中人自动给面子,必定饶过迫杀之人,有任何恩怨,下次碰头再说。 久而久之。无形中更添加了刘家神秘色彩,以及无限扩张的权势……直到数年湔,叱咤武秫的刘千知突然失踪于江湖,直到现在,音讯全无,刘家因而家道中落。 年轻人正是刘千知唯一爱子刘吉。 当刘千知失琮之时,他只七岁左右。 而且被送往少林寺当小和尚。 原因是刘千知明白少林乃武学根源,他和少林长老无界和尚相交莫逆,便将儿子送入少林。 他希望无界和尚能开启儿子慧根,以及打好武学基础,以便将来继承自己衣钵。 然而刘吉似乎被取坏了名字,刘吉又名留级,他就像一名留级生,光是在少林,一本《金刚经》和五形拳,平常人一年之内自能大功告成,他却足足留级七八次,学了七八年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于是少林终于传出一名留级和尚,为少林凭添几许戏剧色彩。 刘吉始终无所谓。 他始终露着憨中带甜笑容,漫不经心混过八年岁月…… 直到有一天,无界和尚向他说明,掌门及几位长老开会一致通过,少林实在不适合有位留级和尚,七八年修不出一套五形拳,言中意思大概要开除某人,此时刘吉、无界和尚突然相视仰天长笑。 ------------ 第二章 齐云堡撞鬼 岂知就在此时。 大门突然传来咚然巨响,吓得众人齐目瞧去。 那大门早在比武时已关上。 老实说。武林急救站早已衰颓甚久,近年来几乎无人敲门。突闻声音,当然吓着众人。 刘吉最是急:“有人?” 以为生意上门,多少带点兴奋。 大门又传来碰撞声,甚且传来疼痛呻吟般叫声:“救命……” 刘吉登时两眼发亮:“有人!” 想追前,但追了几步,复觉母亲在瞪自己,只好住足,转向姐姐,干笑道:“你去吧!” 刘佳佳本就动身,只是慢弟弟一步而已,闻言中,早奔及门口,立即将门栓抽开,来不及掀开,一名中年壮汉已跌撞进来,吓得她赶忙躲闪。 喝叫:“来者何人?” 那壮汉似身受重伤,已倒摔地面,痛苦挣扎欲起:“救我……我…… 毒……孟神医他……” 刘佳佳这才瞧清此人一身青紫,分明中了剧毒,吓得她啊一声。 慕容玉铃仍不放心,道:“我来即可,你们退至一边。” 说完,亲自蹲身,拔出木剑,开始检验死者尸体,然而除了右颈稍见被捏伤痕迹外,几乎查不出任何痕迹。 慕容玉铃道:“看来他倒是误服毒药而丧命了……” 找不出伤痕,众人只好如此认为。 刘吉则瞄那颈部几眼,道:“这算不算致命伤?” 刘佳佳道:“那只是青紫,大概跌撞时受伤的吧。” 刘吉哦了一声,未再多问。 慕容玉铃找不到线索,当机立断,道:“他已中毒,看来只有立刻掩埋,以免毒素外渗,明儿再捎信通知清风楼便是。” 话未说完,忽闻门口传来声音:“敢是神仙无影刘大侠住处?” 活声方落. 顿时引得众人怔诧瞧去,只见得一位年约三十,留有短须,神态昂扬青衣劲装汉子立于门口。 他两眼精亮,脸带四方,除露一股劲气,及拱手为礼道:“在下清风楼护法古月河,想拜见刘大侠家人。” 既然报上名号,众人有个底,复闻清风楼护法,慕容玉铃登时回话,道:“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位壮汉已身亡,你且看看是否为清风楼弟子?” 古月河拱手道:“敢是刘夫人?在下有礼了……” 再拜一礼,始敢跨门而入,瞧及尸苜一眼,便道:“他正是清风楼手下,名唤王成。可惜中了无名之毒,已回天乏术。” 慕容玉铃怔诧:“你早知他中毒一事?” 古月河轻叹:“他本是去查案,谁知中了毒,他受楼主交代,前来刘大侠住处请人,故而身受奇毒仍拼死命往此奔来,在下乃半路相遇,便立即跟来,谁知仍慢了一步。” 慕容玉铃更楞:“贵楼主有意找我丈夫?” 古月河道:“正是。” 慕容玉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月河道:“事关机密,能否借一步说话?” 慕容玉铃道:“此处没有外人……”忽又觉得不该失礼,道:“来者是客,佳佳去泡壶茶,至于……安伯拜托您把尸体埋了如何?” 李平安拱手连连道是和他儿子己把尸首扛去埋。 慕容玉铃这才领着古月河进入大厅,且赐坐太师椅,刘佳佳已去泡茶,只有刘吉在身边。 古月河瞧及刘吉满脸青紫,顿觉皱眉:“贵府似临大敌,连许多枝叶全被扫空?” 慕容玉铃稍窘,笑道:“没啥事,我只是教训儿子练功而已。” “教训儿子?”古月河瞧向刘吉,眉头更皱:“这位是令郎?” 想及如此教训方法,未免恐怖。 刘吉倒落落大方,道:“是我跑出去和人干架,受伤在先,然后才被教训,你可别误会,我娘一向很仁慈。” 古月河哦哦轻应,心头却疑惑难解,照他想法,慕容夫人一脸祥和,根本不可能出此重手。可是刘吉前去干架,仍敢在此说得威风凛凛,未免又失去受教训意味。他找不出答案,只有轻轻点头掩饰。 他哪知竟然幸逢刘家母子大对决时刻,当然疑惑难解矣。 慕容玉铃倒感激儿子替自己找台阶,她不愿让外客多揣想,便问道: “不知古先生前来,有何要事?” ------------ 第三章 王八灵显威 刘吉、李喜金被带至后院一间舒适雅厅。 孟夫人亲自端上香茗。 始问道:“你便是神仙无影刘千知的儿子?叫什么留级生?听说你在少林寺蹲了八年,连一套五形拳都学不会?呵呵……” 刘吉干笑:“名字对了,但后面那段请省略,行吗?” 孟夫人笑得更媚:“你倒是乐天知命呵!” 刘吉道:“你才乐天知命,丈夫才死不到一个月,瞧你开心成这副德性!” 李喜金道:“对对对,没错!我在你身上瞧不出一丝悲哀!这很反常!” 孟夫人闻言,轻叹道:“那又能如何?他已死了,我也哭过,可是生意总得做下去,我不装笑脸行吗?难道要我哭哭啼啼去见客人?” 刘吉道:“至少不必骚成这个样子吧?看你还穿金戴银,好像一副暴发户,实在该检讨。” 孟夫人目光不由一闪:“说到这儿,我便有气!枉我对神医一往情深,到头来却……他却把大堆财产分给你,我就是吃味,故意戴这些作样,否则,实在会被他气个半死!” 一副吹胡子瞪眼模样。 刘吉皱眉道:“这么说,你对孟神医相当不满了!” 孟夫人道:“当然,什么都给了你,只留这破房子,能值什么钱?何况还有二十几位门生要吃要住,害得我仍得抛头露脸行医,过不得安宁,我能不怨吗?” 刘吉道:“这好啊!生意川流不息,钱自来,有二十几个门徒帮你赚钱,根本不会坐吃山空!” 孟夫人斥道:“想的美,这老头不知哪来神经病,设下什么穷人病不要钱,明明好不容易赚的银子,可能在一天之内全花去,原来这年头,竟然有穷家伙成群结队,从江南,从边疆,一窝蜂涌来,摆明一副打家劫舍模样,有一次更来了三百多人,害得我们彻夜不能眠不说,竟然还倒贴数百两银子,药材损失更不计其数,如此下去,不必坐吃山空,根本会被打劫一空,我哪能捞到什么?” 孟夫人瞪向刘吉:“哪像你,坐拥金山,老实说,我身上这些翡翠、玉环,还是从齐云堡带出来的,看这老头对我有多刻薄!” 一张抱怨脸容,让人感觉她受尽不少委屈。 刘吉边听边皱眉头。 忽而说道:“既然夫人如此多抱怨,那咱们打个交易,这药房给我,那齐云堡换你去享受如何?” 孟夫人一愣,随又说道:“你……你到底有何居心?” 刘吉笑道:“没有啊,只是替你打抱不平而已!” 孟夫挣扎一阵,仍自摇头:“算啦!我虽嘴巴怨东怨酉,但老实说。心里仍感激孟神医救我活命,他虽然分配不公,可是比起救命之恩,已算不了什么,何况有了这间药房,省吃俭用,下半辈子大概还过得去,我看这笔生意不谈也罢!” 说完,仍露出几许畏惧眼神。 刘吉斜眼道,“我看夫人最大原因不是尊重孟神医吧?” 孟夫人斥道:“明明就是,你少瞎猜!” 刘吉道:“我看你是发现齐云堡已闹鬼,根本待不下去,才甘心放弃的吧!” “你?” “不必强撑,我还看得见,你背后有个断头女鬼,她正在摸你头发呢!” 孟夫人闻言登时尖叫:“在哪?不准过来!” 双手猛往前后扫去,吓得脸色苍白。 忽见两人笑声,似知已被捉弄。 冷牙一咬:“你们敢耍我!” 刘吉笑道,“你若末被吓过,我哪有此能耐耍你?其实清风楼主已说过,你是被吓回开封城的,不必再掩饰啦!” 孟夫人终于泄气,两眼含泪,道:“我哪知老头如此狠心,明明去了便罢,还不断化成幽魂缠着我,我哪还敢再住?只好躲回这里,还好,人一多,他便不再现身,倒过了几天平静日子。” 刘吉道:“也许他有意要你回来继续替他行医吧!” 孟夫人道:“是吗?我没回来,这些门生还不是大开医疗之门!” 刘吉道,“这么说,他当真阴魂不散了?” 李喜金道:“是不是你做了亏心事,他在报复你!” 孟夫人冷斥,“胡说什么,我干嘛对他做出亏心事?” 李喜金道:“你杀害孟神医,想谋夺家产,然后改嫁什么?” 孟夫人听得怒火高涨,却又怕听错:“你说什么?” ------------ 第四章 地窟访八恶 待刘吉酲来,已落身于一处沉静冰冷石室之中。 触眼即是一盏脆弱烛灯,置于石壁凹洞。 这似乎是天然石洞,颇为宽敞。 他醒醒心神,揉揉眼晴,再次往四处瞧去。 只见得四壁岩层森冷,自己则睡在一张石床上,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他哺哺说道,“难道我己经进入阴曹地府,还是被囚起来当人质?” 想不通,咬咬舌头,发现仍疼,该仍活着,他不禁回忆当时情景,分明受到妖孽重击,又怎好端端活在这里?或许当真被抓囚成人质了吧? 他又想及其他人,是遭殃,亦或被囚成人质? 猜不透! 他勉强下来,活动筋骨,奇怪,怎一点伤势亦无?难道易筋经真有神奇功能?不禁自得笑起…… “这到底是何地方?谁救了我?” 他直觉有人伸援手,否则遭此重击,怎可能毫发无伤? “出去瞧瞧……” 刘吉决定探个究竟。 于是运起真劲护体,小心翼翼走向门口,往外探去,那头竟是一座更宽广的天然石窟,似乎处处可闻石钟乳清水声,仔细瞧来,左内岩墙涌有山泉泉下则是小池,泉水清澈欲未溢出。 刘吉见着山泉,登时觉得口渴,便自移步,想取水饮用。 谁知方移半尺,突觉泉边黑影乍现,妖孽阴影立即浮起,吓得他怔骇大叫:“谁?” 阴风涌来,黑影飘浮而至,吓得刘吉惊叫:“当真是你?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躲退数步,“你到底是人是鬼?” 阴森黑影凄声道:“是人……也是鬼……你害得我好惨。” 声音冰冷,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刘吉头皮发麻斥道:“到底是你害我,还是我害你?既然是鬼就下地狱干嘛留在人间作孽,迟早会有报应!” 阴森黑影突然转身,骷髅脸面霎时现身,眼珠子竟然还在打转,吓得刘吉全身抽搐,没命逃回石室。 他想找门关紧,却找不着,哺哺直念阿弥坨佛,莫要当真坠落地狱才好。 他千祈万拜,道,“人鬼殊途,你走你的鬼路,我走我的人道,互不相干,你去吧,我再也不想要回齐云堡,那地方便让你成家立业,这样够慷慨了吧!” 阴森声音突然转硬:“刘吉,你这个小家伙,还不给我出来!”鬼气少了几分。 刘吉干叫:“我不是刘吉,你认错人了,刘吉是那个平头高个子(指李喜金),你要找也要找对人啊!” 森冷声音斥道:“你敢叛祖背宗?” “我哪是?我真的不是刘吉!” “如果你不是刘吉,岂能活命到现在?还不快承认,否则立即取你性命!” 刘吉一愣:“你是因为刘吉,才不杀我的!” “不错!” “那……我们到底有何关系?……该不会仇深似海,你想折磨我至悲惨地步,才杀了我吧?” “出来看看,你自明白。” “人鬼殊途,有何好看?” “不然,难道要我进去!” “不不不!” 刘吉心想里头毫无退路,纵使想进,亦无法可用。 他只好硬着头皮,千笑道,“我出去好了,一切好说话,纵使人鬼两不同,还是可以谈的,不是吗?” 他勉勉强强又挤往外头,深惧中,一脸奉承、巴结笑容,直往妖孽送去。 妖孽冷道:“刘家全是出你这种拍马屁的后代吗?” 刘吉干笑:“也算啦!尤其是我爹,他的马屁功夫的确一流,他逢人便拍,我只对三界之外的……例如你这鬼仙……这不是马屁,而是尊敬的结果……” 妖孽冷目瞪来:“你敢说你爹坏话?” 刘吉道:“那岂是坏话?是实话实说,他名扬武林,全靠马屁功夫,您不是能知人间事?运用您的法力想想便知。” 妖孽冷道:“你不怕你老爹听到?” 刘吉笑道:“会吗?人在鬼域,他哪知道?何况,就算知道,他也无话可说!” “是吗?” “当然!” “如果我把你老爹找来对质,你待如何?” “我爹会在此?” “那可说不定!” “呃……呃,不会那么巧吧?您把他也抓来了?” ------------ 第五章 比武招亲 至于刘氏父子,则躲入先前休息之秘洞之中。 刘吉为顾及父亲毒伤,已无暇对付这群妖人。 方掠入秘洞,刘吉便要父亲盘坐于地,开始运功逼毒。 他则将抢来之药包一一解开,甚想找出解药。 然而刘千知却轻叹道:“不必找了,无毒之毒根本没有解药,找了也是白找……” 刘吉急道:“哪有这回事,配得出,一定解得了,您别听妖人胡诌,我这就替您配配看!” 他将药包解开,然后仔细试验,若味道不对,或发出强烈反应者,全部舍弃,最后只剩两包,闻来清香之药,他想,再无比中那无毒之毒更厉害,便决定让父亲服下试试。 刘千知把死马当活马医,当真吞下药末,但觉入口清凉,至少不是毒药吧!于是再次运功,不断将解药洒向四肢面颊,以期能化尽毒性。 父子就此静默下来,静观其变。 外头闪电连连,暴雨不断,两人心绪仍沉,尤其闻及一连串疯狂笑声,两人已知那群妖人可能全部逃逸,叹息声不禁传出。 这一战,可说一败涂地。 刘吉更是内疚,因为这一切几乎是他一手所造成! 然而错误已成,徒怨无益,他甚懊恼。 刘千知心绪仍沉,道:“阿吉,你偷偷潜去,看看走脱几人?若有机会,能捞多少算多少,但千万别涉险。” 刘吉正想找这群妖人算怅,便自颔首:“孩儿这就去了,可是您的伤?” 刘千知道:“不碍事,能解则解,不能解,逼至一角便是,倒是擒回妖人,比什么都重要。” 刘吉颔首:“那爹多保重,孩儿去去就回!” 说完,拜礼过后,探向洞外,冒着大雨,再次掠往崖面,只见得齐云堡崖部份崩塌不少,这场暴风雨的确来得厉害。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他不敢多想,立即潜入堡内,想探探是否有妖人行琮,结果人去楼空,就连被囚喽罗亦不见踪迹,他再寻向附近三里,仍无结果,心想妖人可能亦怕追兵赶来,故先逃之夭夭再说。 搜人不着,他只好找寻退路,掠回秘洞,告知父亲去了。 刘千知已功行三周天,那五毒红沙之毒倒是解去,至于无毒之毒却闷在心头,任他如何催化,全然无效。 他心知无法解去,然又能如何?只能另寻解药了。 他勉强抚平心绪,淡笑问道:“妖人全部逃了?” 刘吉颔首:“大概吧!” 刘千知苦笑:“全是天意啊!” 刘吉歉声道:“对不起,是孩儿的错,若非孩儿身上被下追踪散而不自知,自不会泄露行踪。” 刘千知淡笑:“天意吧!纵使对方知道地方,若无这场雷雨,且偏偏劈得那么准,岂会落得如此局面?” 刘吉默然不语,仍自怪罪自己、 刘千知道:“不必自贡,只要日后仍能将人逮捕,或可弥补过失之罪。” 刘吉道:“孩儿必定全力把人抓回,必要时,当场宰了,免得后患无穷。” 刘千知轻叹:“是该把人宰了,否则怎有这下场?爹一念之仁,终铸成大错!”不胜唏嘘:“如今他们已走脱,江湖将再掀巨浪矣!” 刘吉轻叹:“孩儿必将全力阻止妖人作怪!” 刘千知笑道:“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否则爹怎会把你送往少林学那易筋神功,这似乎早在提防今日之事发生似的。” 刘吉叹道,“可惜那些功夫不管用,仍让妖人逃脱。” 刘千知笑道:“不是不管用,只是你火候不够,照爹所知,易筋神功练至八成以上,足可脱胎换骨,任何毒药皆可轻易排出体外,哪还怕无毒之毒?而且亦不怕妖术骚扰,足可对付鬼王和毒王。” 刘吉轻叹:“照无界师父说,修得八成,大概要二十年光景,孩儿怎等得及?何况那也未必会成功。” 刘千知安慰道:“你已耗了八年,剩下十二年,到时也只不过二十七八岁,简直太年轻,武林仍等着你另有一番作为,何必泄气!” 刘吉道,“可是那些妖人可等不及十二年啊!” 刘千知轻叹:“这倒是了,看来是天意吧!” 刘吉忽而想及什么,欣笑道:“我倒忘了爹仍管用,只要你毒性能解,足可再次面对妖人,不必再耗十数年光景啦!” ------------ 第六章 求 药 只见得那弯刀如飞龙斩般掠转如月,直扑甘清元门面。 那啸风甚急中,甘清元不敢大意,分出掌劲击去。 岂知弯刀当真会转弯,直飞之后,从其跨下切来,甘清元身形本就在空中,欲闪不易,只能旋滚远躲。 岂知那刀势过快,叭然一响,切下腰际衣角,连带划破裤管,吓得他面色冷白,如若再偏几寸,岂非卵蛋不保? 想及此,气得他恨狂大怒,双掌猛劈不断,藉以掩饰,其实只是乱打罢了。 刘吉一招得手,哈哈大笑,滚滚窜窜之中,终把弯刀接回手上,始人立而起,弯刀一甩,那片衣角散飞如花,引得众人一阵掌声。 刘吉即拱手笑道:“小意思,小意思,功夫太差,否则只差三寸,有人要当太监啦!” 群众一阵大笑。 有人说道:“别急,慢慢来便是!” 刘吉频频点头,表示照办。 甘清元哪肯受此侮辱,登时再展狠招,青阳真气迫至极限,想一掌劈死对方。 刘吉见状不敢硬接,哎呀一声,转身即进。甘清元冷哼,掠追后头,眼看就要将刘吉逼入死角,真气猛轰而出,岂知刘吉竟然跳落擂台下以避掌劲。 甘清元一愣:“你敢犯规?” 刘吉突又蹿出来,喝道:“又不是争老婆,哪来规矩!” 趁此机会,双掌开打,砰砰砰砰,一连四掌,打得甘清元节节闪退,胸口竟然生疼,一口鲜血就快喷出,不得不强调气息以忍下。 他征愕道:“你用何掌劲?” 照他护体神功,轻易不能破去,如今却招架乏力,难怪他如此吃惊。 刘吉暗自好笑,罗汉真气最大用处即在破人护体神功,方才偷偷用上,果然奏效,他暗自高兴。 讪笑道,“我的掌劲叫‘拳打笨牛’,雪山神功之一,有兴趣欢迎指教!” 甘清元嗔斥:“雪山哪来神功,你分明胡诌瞎掰!” 怒不可遏之下,青阳真气再次运出,他已知刘吉非庸手,不敢托大,亦步亦趋逼了过来,一有机会,掌劲再吐。 岂知那明明是试招之劲,刘吉却招架乏力般哎呀一声,连连蹬退七八步,跌坐下来,更让人莫名不解,嘴角竟然挂出血丝。 他脸色发白,直冒冷汗:“你敢耍暗招……打得我六腑受伤……” 挣扎欲起,复又摇摇欲坠。 群众见状哗然,颇替他担心,苗如花、苗如玉两姐妹更惊惶站起,想出手相助,却顾及师父,暂愣当场。 甘清元已然被耍得莫名不解,自己分明只是试招,对方怎会如此不济,若说装出来,可是呕血一事怎么说? 难道对方会自伤内腑?还是这小子根本只是个空壳子?眼看刘吉东倒西歪,他岂肯错失机会。 突又冷笑:“再接一掌,打得你筋断骨裂!”猛掌迫来,尽往刘吉打去。 刘吉果真招架无力,才被劈着,唉呃闷叫,人若虾米倒弹,撞向内壁岩墙。吓得众人惊叫,苗氏姐妹更自惊慌,掠冲下来。 甘清元两招得逞,哪还顾及什么,登时哈哈大笑,打铁趁热,厉喝一声找死!飞命扑杀过去。 眼看饿虎即将扑向羔羊,羔羊登时惊叫突作困兽之斗,硬是挨他一掌,猛地抱住甘清元,霎时活打烂捶般纠缠不散,双双滚成一团,尖叫连连。 原来刘吉早有计划躲向高崖底部,如此一来,自可避开上头诸位目光,亦可挡去大部份人群视线。 利用此机会出秘招,方能保住秘密,故而他先咬破舌尖,装出吐血模样,复又挨掌滚至崖边。 甘清元不疑有诈,立即扑来。 如此正中刘吉计策,他立即暗运易筋神功,待人扑近,来个大反抄,抓扣对方,然后以须弥真气护体,双拳顿如疯虎抓打不停。 甘清元受击,自是反抗,然而先机已失,对方又有须弥真气护体,根本难以伤他,自己想脱身又力不从心。 挣扎揪扯中,只见得大肉团东滚西撞,唉叫连连。 刘吉存心让他好看,越是惨叫,越是捣拳抓爪,抓得老头须落皮裂,一张脸面快变成麻花,几乎体无完肤。 两人仍在缠斗,外人根本分不清谁胜谁负。 苗如玉却听得刘吉叫得特别惨,终忍不住怒喝,一掌打向甘清元,一掌想切开两人纠缠。 ------------ 第七章 大闹丈人府 刘吉闻及数十味之多,难免泄气,但除此已无他法,遂认真研究便是。 此后三天,刘吉果真全心投入,几乎已达废寝忘食地步。 如此不眠不休,倒让苗如花颇为心疼。 然想及他如此肯上进感觉上为自己而拚命,心头不禁浓情蜜意,少女柔情已然化开,几乎将心上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可惜此举让刘吉大感吃不消。 但他为了解药,也只有硬撑下去了。第四天。 刘吉但觉该学的都己了解,于是便怂恿苗如花,似乎该去教主毒窟探寻秘密了吧? 苗如花虽未疑心,却有负担。 她担心说道:“不知师父是否同意,若不行,自行前去,即触犯教规,罚得挺重的呢!” 刘吉道:“去参观一下总可以吧!” 苗如花道:“可是我们分明要去偷秘方……” 刘吉道,“怎算偷?怎么偷?如果你师父写在秘本上,我们偷偷拿来,那才算偷,咱们是去研究,靠自己本领研究,如果配出新秘方,连教主都要嘉奖我们,哪算什么偷!” 苗如花顿觉有理。 她道:“对呵!没秘方留下,何来偷盗之有?若是参观,倒是容易哩! 走吧,我带你去便是。” 说完,她信心十足,引着如意郎君掠出毒窟,直往那山峰凿有“五仙神教”之禁地掠去。 奔行数百丈,果然见及守卫把守。凭着苗如花身分,自是通行无阻。 两人再掠高处,直抵“五”字处。只见得左右山洞各有通道。 苗如花有若识途老马,逼开正殿,寻往左边小径,行绕百余丈,终见倚山而凿隐秘凹洞。 此洞有若大半边月亮,里头石椅石桌不少,且见炼丹铜鼎,此时则有两位散发老者把守。 忽见有人逼近,两老目光一闪,似在告戒别再越禁区一步。 刘吉一眼认出两人乃五毒四老之二。 他不禁心生警惕,加以戒备。 苗如花娇笑道:“六姑婆婆、萧伯伯我带他来参观参观百仙洞,他是我未婚夫啊,两位该记得吧!” 那六姑婆婆脸瘦身瘦目光却如电。 她瞧及刘吉,冷冷说道,“没有教主命令,请回吧!” 那萧老头两眼睁亮,虽未言词,却支持老太婆说法。 苗如花急道:“师父不在,两位行行好,只参观一下,立刻就走。” 两老仍不肯放行, 刘吉心想贸然闯入,未必能找出什么。 既然有人坚持反对,强求何用,何不如另寻机会较恰当,于是说道,“既然不行,就待下次教主允许再说吧!” 说完,欲带苗如花离去。 苗如花甚是不甘心,心念一转,急道:“他已跟下绝情蛊,根本就是自己人,两老不必多疑才好。” 六姑婆婆目光一转,盯向刘吉:“他当真……” 她半信半疑。 苗如花笑道:“我试给您看。” 说着想念咒。 刘吉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急道:“大姑娘千万别玩这名堂,我宁可不看什么百仙洞,也不想尝此滋味呵!” 说着想逼开。 苗如花笑道:“只试轻微的,别怕啦!” 说完,喃喃念起咒语。 刘吉顿觉胸腹开始颤动,吓得冷汗直冒。 他赶忙扒开衣服,急道,“快看快看,动了,动了即算,大姑娘别再念了!” 两老果然见及胸腹心窝处,肌肤起伏不定,已自满意笑起。 苗如花这才收去咒语,笑道:“乌哥哥果然机智,懂得掀开胸脯,否则还得煎熬一下子呢!” 刘吉苦笑,“以后千万别拿我开玩笑,会死人的!” 苗如花笑道:“怎舍得,这次是不得已啊!” 转向两老。 她又继道:“你们看见了该相信他不会背叛本门了吧!” 萧老头闻言,淡声说道:“服绝情蛊,终身忠贞不二,老太婆,看在他如此专情下,放他们一马如何?” 六姑婆婆瞄向刘吉。 她喃喃说道:“老身总觉他是有备而来,胆子出奇之大,且镇定……竟然在招亲大会谈笑自如,实是他小小年纪所能表现者……” 刘吉闻言暗道好厉害的老太婆,不动声色,逢迎一笑:“能入五仙教,任谁都会动脑筋,婆婆多疑了。” ------------ 第八章 私奔 刘吉忽然惊醒。 顿觉全身果然如置冰冷世界之中。 眼前却见一位满脸满身齿疤的灰发老头,竟然是五毒教主厉绝生,他早换得新衣,头发整理很齐,恢复教主风采。 厉绝生冷残直笑,瞧着刘吉,似在待宰什么。 刘吉暗自叫苦,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已被结在钢槽里头,一身有若铜人直立,只留脸部未被罩住,纵使如何挣扎,还是无法挣脱。 他苦笑不已。 此时此刻恐怕比死还惨呵! 厉绝生故作优雅状。 他淡淡道,“欢迎光临本教,过得还好吧?” 刘吉干笑,“还好还好,承教主照顾,一切还算顺利。” 瞧及自己仍在毒窟里头,除了教主之外,另有四大长老盘坐把守于洞口,至于外头是否另有埋伏,则不得而知。 毒窟己被整理干净,未见血腥情景。 刘吉却暗自叫苦,此时可能将流自己身上血液吧? 厉绝生谈声笑道,“你胆子不小,敢单枪匹马闯我五仙教总坛!” 刘吉道:“我是为娶你徒弟而来的。” 厉绝生邪笑:“是吗?肥姐这么胖,你会看上她?” 刘吉道:“我是看上二小姐,自从见她一面,我已深陷无法自拔,故千里迢迢赶来想比武招亲,可是教主你偏把我凑给大小姐,实是断我姻缘啊!” 厉绝生一愣:“你当真为二小姐而来?” 对于苗如玉美貌,他信心十足,故有此一问。 刘吉轻叹:“不为她为谁?教主却毁了当今天下最完美一对……” 厉绝生冷斥:“当时你为何不说?” 刘吉道:“我能说什么?说了教主也未必会准,一段烟缘就此断送了。” 厉绝生道:“如果你当时表明身份,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刘吉露出希望。 他道:“在下现在已表明身分,不知教主能否成全?” 厉绝生忽而哈哈大笑。 他怒道,“在你把我打得半死之后,你还有脸提亲?” 刘吉干笑:“不,打不相识,冤家变亲家,这是常有之事,教主只要往好方面去想,随时都会习掼的。” 厉绝生斥道:“我一点都不习惯,如果你不表现杀死绝情蛊的威力,我或许会以此控制你而答应这亲事,现在门都没有!” 刘吉苦笑:“教主又误会了,我根本没中绝情蛊毒,那只是假的,不信,您再试一次真的,我根本无法抵挡。” 厉绝生斥道,“少在那里舌灿莲花,是真是假,我会看不出?胖姐为此还呕血成重伤,待她元气复来,准有你好受!识相点,把那逼死绝情蛊之神功秘诀写出来,我或可看在你真诚分上,把如玉许配给你,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刘吉终于明白自己还能活命原因。 看来皙时仍能保命矣! 心头稍安。 他道:“其实,我也没什么神功,只是另有独门秘招而已,既然教主想学,我传你便是,可是我全身被扣,总得放我一双手活动活动吧!” 厉绝生邪笑道:“用说的即可,只要你能说出所以然,一切还有得谈,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刘吉笑道:“在下必定知无不言,教主放心好了。” 厉绝生冷笑:“我一点都不放心,得先给你一点苦头吃吃,才能让你死心踏地说出实话。” 说完,走向石壁,抓来一盏抽灯,便想置于铜人左脚。 刘吉见状尖声大叫:“教主不必试了,在下绝对忠诚,若有虚言,再烧不迟。” “可是我难道不能报复一下,你揍我之仇吗?” 厉绝生仍自把油灯靠向铜皮,热气渐渐卷来,疼得刘吉哇哇大叫。 只听他大吼道:“教主可以把我揍回去呵!如此烧法,不死也要脱层皮!哎呀疼啊!快住手呵!” 疼叫已转为尖叫。 听得厉绝生颇为畅快,“你全身铜皮,如何揍你?何况还得加点利息,烧你一下又何妨?” 刘吉已然尖厉大叫,全身抽搐。 他冷汗直冒,厉道:“再不住手,我会自杀,你什么也得不到。” 厉绝生兀自大笑,似乎报复是他唯一快感。 忽见苗如玉惊徨奔入秘洞。 她早已换下被撕衣服,美貌依旧,只是面带感伤,已失去已往光彩。 ------------ 第九章 东海访妖龙 旧地重游。 苗如玉心绪百转千肠,颇难适应。 她说道:“还是让我多作心理准备吧,毕竟我仍无法立即坦然面对你爹!” 刘吉想想,道:“也好,你就在附近走动,待我先治父亲毒伤再说。” 他早在山下已买了一大袋糯米,扛及此处,已是汗流浃背。 他现在唯一目标即是先把父亲毒伤治好,其他一切好说话。 待苗如玉含笑送行之下,刘吉方自安心踏入齐云堡。 事隔两月,齐云堡更显苍凉,裂墙、破瓦处处,杂草已生、阴风呼呼,虽是午时日正当中,仍觉鬼气森森。 刘吉方掠入古堡,己喊话:“爹,我回来啦!您若还在,请回话,我是阿吉呵!” 乍闻“阿吉”突有声音传来,人影一闻,掠出一位大块头男子,他急奔过来。 刘吉见人,惊喜道:“阿喜?怎会是你?” 此人原是刘家忠仆李喜金,几月前因打斗而分散,没想到他仍在齐云堡,难刘吉如此兴奋。 李喜金见及刘吉,呵呵笑道:“你可回来了,等得我好辛苦!” 忽又笑容一敛:“快快快,老爷中毒很深,快不行啦!你带回解药没有?” 他引着刘吉往内厅一间秘室掠去。 刘吉道:“解药已带回,就是这一包。” 李喜金征愕:“这么大一包!” 刘吉道:“不是吃的,是用煮的,堡中可有大锅大桶?” “有啊!炼丹铜鼎不就得了。” “说的也是,你把我爹扶来,我去生火煮水。” 李喜金立即应是,快奔而去。 刘吉则转往记亿中曾经搜过之炼丹房。 果然在东边秘室找到大铜鼎,二话不说,找来柴火先燃起再挑水倒入铜鼎中。 工作尚未完成,已见及李喜金扶着衰弱老头行来他就是刘千知,此时他已是满脸发青,清瘦如骨,往昔风采根本不见。 刘吉见状,颇为心疼。 他笑道:“爹,我找到解药了,你还熬得过去吧?” 刘千知慈祥一笑:“还过得去,多谢你啦,不知解药是……” 刘吉道:“糯米!” “糯米?” 不但刘千知,连李喜金皆感意外。 刘吉笑道:“就是糯米,孩儿亦未想及是这玩意,否则岂会花此冤枉路,您快到鼎中,待孩儿把毒蒸吸出来便是。” 刘千知自嘲一笑:“唉,老啦,不中用啦,到头来还是儿子救老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刘吉笑道:“放心,凭爹神功,还可风骚个十年八年,孩儿哪能跟您比啊!” 刘千知自嘲淡笑中,已被扶往铜鼎,盘坐下来,刘吉立即扛起麻袋,将糯米倒入鼎中,然后和李喜金合力加柴引火,霎时间火势更炽,铜鼎开始冒烟。 刘千知则运劲逼毒。 只见得阵阵谈青烟气从毛孔中渗冲而出,被糯米所吸收,糯米则渐渐变成青蓝之色,瞧得李喜金直叫好毒好毒。 刘吉却叫他闭嘴,以免二度中毒。 李喜金掠伸舌头,再也不敢吭声,默默闪着毒烟,免遭暗算。 然而青烟方向甚乱,李喜金终怕干扰,道,“我且在外面保护你们,有事喊一声便可。” 说完,含笑而去。 刘吉无瑕应付他,只顾着检查父亲伤势,每隔一段时间便问如何如何? 刘千知淡笑有进展,至于真实状况却不得而知。 时间分秒过去,终近黄昏。 刘千知身上已不再冒出青烟,刘吉但觉毒性该解,便拿出银针,刺入父亲身上,挤出鲜血,照着苗如玉教法,开始检查是否仍带毒性,试过之后,似乎一切正常。 他始笑道,“毒性大概已解,爹您起身看看……” 刘千知闻言谈笑,立即起身,掠出铜鼎,刘吉已取来冷水,往父亲身上游洗,边淋边说道:“爹运功试试……” 刘千知依言远功,那股软劲巳失。 可是想提足十成功力,却迟迟未能达成,甚且一般寒意直冒背脊,连七成功力皆使不出。 他不禁泄气一叹,“糯米似乎未吸尽余毒……” 刘吉叹道:“恐怕是极阴之毒。” 刘千知不解:“极阴之毒?” 刘吉道:“是厉绝生混着无毒之毒使用,不过,没关系,我已找到解毒之人,待她看看便细。” ------------ 第十章 盗向丹 渐渐地,已近黄昏。 天色渐暗,前头火焰更显明亮,映得周边一片血红。 三人仍自默然等待。果然再闻妖龙轻鸣。 渐渐瞧及庞然身躯从火焰中行出。 它似乎精神饱满,君临天下般四处瞧望,早把昨夜敌人甩在一边,如入无人之境,砰砰行来。 刘吉见状暗道:“里头莫非有疗伤圣地?否则这家伙怎如此嚣张?” 在不想打扰之下,三人静静观察。 妖龙四寻无人,呼呼轻鸣,己往左侧山崖行去。 及至崖顶,仍四下搜寻,但觉安全之后,始肯面对月亮,轻轻低鸣,吐出内丹,悠闲吸取寒月精华。 刘吉特别仔细盘算妖龙吐出之内升到底离嘴巴几尺远,算来算去,总不会超过七八尺,而且往高吐去,想套住它,并不容易。 不过,有了盘算,他心中自是有个底。于是开始计划一切状况。 如此,又等待至四更天,月已西斜之时,妖龙吞回内丹,大摇大摆行返火焰区,消失里头。 刘吉暗暗嘘气。他道,“地方已知,就看明晚如何收拾它啦!” 三人胸有成竹,立即潜掠那山崖,仔细观察地形之后,刘吉已拿出匕首,挖向硬岩,准备藏身。 及近天亮,三个藏身洞分别挖妥。三人开始跳进跳出,演练良久。 直到朝阳东升,方自潜向暗处崖边。刘吉又拿出绳索来。 他把绳索绑在崖边,笑道:“只要盗得灵丹,立刻往崖中跳,任妖龙厉害,也不敢跳下百丈高崖吧!” 李喜金频频点头。 苗如玉亦觉此法甚妙。 三人有了默契之后,方潜往山林溪边,刷洗之后,吞食干粮,随即倒地休息,以养足精神,准备应付晚间战斗。 一觉醒来,己近黄昏。 三人再次进食之后,已照计划潜向那山崖,纷纷躲入秘洞之中。 照刘吉计划,只要妖龙爬上崖,而且面向月亮之时,待内丹吐出,他便以三叉钩线将内丹钩住,然后苗如玉拿出匕首,刺向妖龙脚指,照估计,妖龙脚指皮肉可能较薄,这一刀必定见效。至于李喜金则负责拿出绳索,套其大腿或尾巴,只要能耽搁些许时刻,计划将更可能成功。 不知这如意算盘是否能如愿以偿?渐渐地,夜晚已临。 明月开始浮出海面,升往空中。 妖龙鸣声再起,未久已见其走出火焰区,直往山崖行来。 刘吉三人随着妖龙脚步声砰砰猛颤,皆感紧张。 那妖龙果然行抵崖顶,它仍四处瞧探,只可惜未能料到敌人己藏在岩洞中。 它轻轻嘶鸣,终能安心,开始找寻月亮,移了位置,竟然把李喜金踩在脚底。 李喜金哇哇闷叫,若真如此,岂非前功尽弃? 他只有暗暗祈祷,希望妖龙快移位置。 妖龙根本懒得再动。 它昂头对准月亮,准备吐出内丹以吸取寒月精华。 刘吉但觉角度相差甚大,要一时套住,恐怕并不容易,开始后悔少挖几洞,否则临时作调整,计划自可更顺利。 然此时又能如何? 只有挨等下去。 希望妖龙站得酸累,有所移位,再行动不迟,否则只有硬拼一途。 三人沉默等待,不吭一声。 妖龙果然再次吐出内丹,吹向空中,闪闪红光晃亮,甚是晶莹剔透。 刘吉看在眼里,皱眉于心。 此内丹竟然有脑袋般大小,分给百人吃,照样足足有余。 他紧抓三叉钩,随时准备偷袭。 沉静中,妖龙不断发出沉喘声。 玩弄着内丹,神情颇为喜悦。 还好,月亮渐升。 妖龙得以移位。 李喜金终于逃出巨脚压顶命运。 苗如玉找到理想位置,稍探头,发现妖龙脚指若大腿粗匕首剌去,该能奏效。 她则向刘吉打暗号,该可施予突击了。刘吉正待出手。 忽闻轰然一响,有若惊雷。 山崖轻轻抖动,三人登时紧张躲藏,以为出何意外? 岂知一阵妖风吹落地面,臭得李喜金、苗如玉猛捏鼻子,原是妖龙放屁,轰得两人差点晕倒。 两人又不能离去,只能一手掩鼻,一手猛扇风,那表情实是滑稽怪异,瞧得刘吉捧腹忍笑,两眼欲泪。 ------------ 第十一章 宝刀毁剑 未久,面食送来,三人边吃边往街上瞧去,希望能发现目标。 在面食用尽之际。 果然闻及一串大笑声突地从街道传来,三人引目望去,只见得一位弥勒佛般胖子,甩着一支竹扇,哈哈畅笑晃着。 他潇洒走向王记茶行,摸摸招牌,突然笑道:“好个招牌,竟然有蚂蚁肯爬行,好笑好笑!” 他随即哈哈大笑。 王记茶行老板当然跟着发笑。 那老头又抓起蚂蚁,笑道:“不知是公的还是母的?哈哈,我竟然不知?好笑好笑!哈哈哈……老板你知它是公是母?哈哈哈……” 老板笑道,“不管是公或是母都好笑,哈哈哈!” “呃呃对对对,管他什么公母,能笑便是好!哈哈哈……” 老头吹气把蚂蚁吹向空中,笑道:“奇怪,蚂蚁怎不会飞?好笑好笑,哈哈哈……”大摇大摆又想晃向另一商家。 忽闻街道有位外来客,年约三十,颇为健壮。 他瞧及老人,不禁讪笑:“敢情是神经病!” 老头霎有所闻。 他转头过来,笑道:“我是神经病?哈哈哈!好笑好笑,说我是神经病,天下第一道,不过能惹你笑便好,可是你笑的甚假,你在假笑对否?” 那人讪谑道:“不错,低级笑话,恶心!” “你骂我,哈哈哈,好笑好笑。” 那老头扇子甩了又甩,笑声不断,“能笑就是福,恶心原是这样子?好笑好笑,不过你这人太假,待我教你怎么笑吧!” 他大步行来。 那人冷道:“不必了,大爷想笑便笑,不想笑,谁也别叫我笑。” 那老头笑道:“有个性,奸笑好笑!我就是专治这种人。” 说完,突然一指戳往那人身上。 那人学过武功,急忙闪躲,岂知仍躲不了,笑腰穴已被戳,登时呵呵笑起。 他却怒骂道:“你敢动手?呵呵!我杀了你,哈哈!” 只见他一掌劈来,就要人命, 老头哈哈畅笑道:“懒得跟你玩。” 他突然一手抓住对方肩臂,猛抓过来,扇子往其嘴巴划去,那人尖痛大叫,两嘴角己往上裂出三寸伤口,鲜血直流,瞧得众人触目惊心,却连道好笑好笑。 老头始将他放掉,呵呵笑道:“如何?从此人生多美满了吧!” 那人没命哭泣,哪还顾得回话。 老头突然大喝:“还哭,再不笑,连你人头都割了!” 此语一出,那人终于挤出笑声,却比哭声更难听。 老头笑道:“这才像话,呵呵笑声比哭声难听,天下奇声,好笑好笑,还不快滚,想破坏气氛是不是?” 那人如见恶魔,拔腿即逃,血丝不断从两嘴角涌出,实是狼狈。 胖老头随即转向众人,笑道,“一出好戏已演完,大家别太在意,尽量往好方面想,例如说:从此以后,他将永远含笑。呵呵,世上再无烦恼事啦!大家尽情笑吧!” 说完整条街果然笑声震天,气势浩大,惹得胖老头笑得更狂。 刘吉早就行及他身旁。 他突然一股苦脸,道,“可是我,一直笑不出来。” 胖老头一楞。 他转瞧过来,发现小鬼,呵呵笑起,“你有何困难,说出来,我帮你笑。” 刘吉叹道:“昨夜我家母狗突然会开口说话,吓得我笑不出来。” 胖老头一愣:“岂有此理!狗也会说人话?” 李喜金道:“不错,我和少爷亲耳听到,亲眼看见,它还会算命呢!” 胖老头突然哈哈大笑:“真有此事!哈……别闹了吧!狗会说人话?还会算命?到底算什么命?” 刘吉叹道:“它说它有个肥兄弟自从吃了它的狗屎以后。便每天笑个不停。叫我想办法把他抓回来医治。” 胖老头一愣:“吃狗屎便笑个不停?这么灵!” 刘吉叹道:“不灵也不行,我看前辈是否偷吃过我家狗屎,所以特别想笑?” 胖老头猛地斥道:“什么话!大爷我想笑便笑,哪还用得吃狗屎!” 李喜金笑道:“多吃一点,笑得更快活,不是吗?” 说完和刘吉相视,安然大笑起来。 胖老头一楞,已然邪笑:“原来转了老半天,是在取笑我?哈哈!有意思,大爷倒想着看你家狗屎是何味道?” ------------ 第十二章 阴阳门 他那把剑只两指宽,剑身泛灰,却冰冷森森,锋利无比,的确是把杀人好剑。 他冷喝:“让你三招。” 刘吉冷喝:“我再让你三招,一共六招。” 他想:“自己短刃匕首,根本不适合攻击,倒不如让对方攻来,直砍他措手不及,胜算自大。” 仇天悔冷笑:“够狂!” “你都能狂,我为何不能狂!” “有种!” “刘千知儿子,当然有种。” “好,我就让你口服心服,让三招是你不要,怪不得我!” 仇天悔猝然目射利光,森森冷剑奇怪无比刺出。 那招式毫无比奇,单只一个“快”字,快得匪夷所思,快得让人瞧不清、摸不着,似幻影般感觉不出。 它的确最适合杀人,也最有效。 刘吉暗自惊诧,若非自己早有防备,且服下妖龙内丹,功力大有进步,想躲此快剑谈何容易,难怪对方除了父亲,几乎未曾失手过。 眼看快剑刺向咽喉。 他猛地左闪,避得轻巧,匕首立即反砍过去。 每砍一刀即念一句:“锵锵锵锵锵锵!让六招,砍六下!” 只见那匕首砍得比什么都快,一连六砍,登时砍下利剑六段之多。 仇天悔哎呀惊叫,猛地抽回,利剑竟然只剩剑柄。 他怔怒不已:“你耍诈!” 刘吉呵呵笑道:“既是玩命,谁还跟你耍诈?来呀!六招已过,接下来才是真正决斗开始。” 他摆出架势,一脸捉笑不断。 毕竟杀手利器变成剑柄,那模样就像突然拔现自己变女人似地,打死他也不肯相信。 仇天悔失去兵刃,锐气顿挫,恼羞成怒,哇哇斥叫:“耍诈家伙,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他想攻击,却又不知如何杀敌。 气得团团乱转,就快发疯似的。 刘吉见状笑道:“怎么,让你六招,便投降了!你再不出招,我可要出招了,真是,明知没利剑,根本无法动手,何不带十把在身上,到时岂非随时可用,毫不缺货!” 仇天悔哇哇斥道:“你横什么?此剑乃北海精铁打造,锋利无比,且轻重适中,实不可多得,你却毁了它!实在可恶!” 刘吉道:“毁了便毁了,我是你敌人,又非你朋友,难通要跟你一并坐下来研究把它接回去?呵呵,你若想接回去,我倒有浆糊,是否要试试?” 仇天悔嗔怒厉喝:“臭小子敢损我!” 他哪受得了冷言冷语,登时以剑柄挥刺过来,他虽然兵刃被折,但功夫仍在,猛地刺来,照样气势逼人。 刘吉早就算准无刃之剑有若无牙老虎,只能耍耍威风罢了。 猛地装腔作势,故意一个闪失,哎呀一声往前倾倒,身形不稳之际,突又哎呀惊叫,脸色大变。 原是那剑柄已抵住咽喉! 他两眼翻白,挣扎叫道:“你……你好狠的剑法……呃……” 话未说完,两眼一翻,栽倒于地…… 仇天悔登时怔楞当场,不敢相信剑柄亦有此威力,猛地瞧及剑柄与刘吉之间,他虽然狐疑,可是事实似乎又不能否认。 他不禁自嘲,随又自得笑起:“没想到剑柄也能杀人?难道已练得剑气?” 一旁单不快见状欣喜道:“仇老弟这就对了,不管如何,先宰了敌人,对大家都有利。” 仇天悔冷目瞄他,未置言词,转向刘吉,想到麻烦事,少了剑身,不知该如何切下刘吉拇指。 他说道:“得准备小刀,否则如何砍手指?” 话未说完。 刘吉突然伸出左手:“想砍便砍吧……” 仇天悔登时怔愕, 他赶忙跳开:“你没死?” 刘吉呵呵邪笑坐起:“死了,又复活了!什么烂招式嘛!要是刺穿我咽喉,我还能开口说话吗?” 仇天悔顿知被耍。 他恼羞成怒,厉吼:“可恶!我将把你碎尸万段!” 他猛欺过来,功力尽展,极欲扑杀对方而后始快。 刘吉哎呀不停尖叫,却在东躲西藏之中,不断加以偷袭,惹得仇天悔更是嗔狂,却莫可奈何。 后头单不快见及此情景,心知仇天悔除了杀人剑法,其武功内劲根本不是刘吉对手,此时不逃,尚待何时。 ------------ 第十三章 美人蒙羞 苗如玉、李喜金随即动身,已将单不快夹在中央。 单不快并未起疑,以为是对方刻意保护,倒也落个安心,开始露出笑意。 行掠中,刘吉暗想,不可能长期欺骗他,得想办法先收拾才妥当,否则阴阳教总坛根本去不成。 他忽而想及舍命崖下那鸟洞,或而可暂时囚禁他,当下往那头掠去,边行边笑道:“其实前辈或许未知,本门有座秘密分坛即在此崖之中。” 单不块一楞:“真有此事?” 刘吉笑道:“否则我们怎有可能快速支援你和仇天悔?” 单不快频频点头:“有道理……分坛有何用处?” 刘吉道:“可以先替前辈洗伤口,以免恶化,留下疤痕,日后且可免去不少麻烦。” 单不快但觉有理,道:“一切任由使者安排便是。” 在瞧及刘吉骷髅脸容之后,他已毫无戒心,当然言听计从,只图个伤势早日康复。 刘吉暗笑于心,频频表示一切将顺利。 几里路程,一掠即至,眼看舍命崖已在眼前,他笑道:“分坛即在崖下,跟我来!”识途老马般飞掠落崖。 单不快怎知有诈?瞧他如此干净利落,深怕自己追丢方位,一个闪失,可能坠崖,纵使未必会死。 但一向以轻功见长的他,未免丢脸无地自容吧! 见人已落崖,他立即跟坠过去。 见刘吉已掠入松枝洞中,他亦追闪而入。里头飞鸟再飞,刘吉却趁此反闪而退,一指点中单不快齐门要穴。 单不快怔骇不已:“你这是?” 但觉暗算,猛地暴喝,弥陀肚反弹劲道。 刘吉顿觉那身肥肉竟能掩去穴道,这一截,完全失败,眼看单不快急于逃开,他嗔喝斜切过来,右手一抖,绳索卷脚,反拖,单不快手抱松干,便是不肯放。 上头苗如玉见状,呵呵两声,数指往其背脊穴道点去,三指落空,一指却戳中肩井穴,单不快真气一泄,双手松动,已被刘吉拖入内洞。 苗如玉、李喜金安全落身下来。 单不快受制之后,登时尖叫:“鬼骷髅,你敢暗算老夫?吃了熊心豹胆不成?” 刘吉已呵呵笑起:“什么胆都吃,你奈我何?”声音已变回来。 单不快一愣:“你是那小子?” 刘吉笑道:“我是,骷髅人!” 说完,解下面罩,一张脸仍是森自傲强,然而他一发笑,嘴巴却圆大,舌头跳动灵活。原来那只是一张画在脸上的骷髅像,还是苗如玉的精心杰作。 单不快更愣:“你敢画骷髅脸?敢冒充阴阳使者?” 刘吉笑道:“都已经冒充,你不是在多说废话!” 李喜金嘿嘿谑笑,向刘吉借匕首,猛地捅向单不快右臀,疼得他尖声厉叫:“你敢” “我不敢,这是什么?” 李喜金再捅一刀。 单不快尖厉大叫之后,突然落泪,整个人瘫倒地上,恸哭不已。 那地面全是乌屎臭味难闻,他却顾不得身分,伏地痛哭! 此举倒让三人颇为意外。 刘吉遂叫李喜金收起匕首,道:“单老鬼,哭什么?你不是一向喜欢笑?现在倒喜欢哭了。” 单不快仍恸泣不断,在他心灵已受莫大创伤,莫大侮辱,堂堂一代枭雄,如今却在三天不到,连续栽在毛头小子手上,不但弄得屁股开花,更被畜牲抓得满脸生花,还得跪地乞怜! 这根本是他心灵中做梦皆未想过的啊!如今却一一碰上,一时悲切难忍,终于脆弱恸哭起来。 他几乎万念俱灰,想一死了之。 刘吉说他几声,未见效果,便道:“你哭个够吧!哭过之后,再认认真真地面对现实!” 单不快终于有了反应,强自道出声音:“杀了我吧!活着已无意义!” 此语一出,刘吉一愣:“你当真不想活了?” 单不快闭目不答,连身子都懒得翻动。 只顾暗暗落泪,那模样,似乎完全悔改。 李喜金道:“这家伙阴险狡猾,不如一刀解决他,反而省事!” 苗如玉亦认为如此较妥当。 刘吉道:“好吧!你既然不想活,我成全你便是……” 说完,匕首猛地往他背脊刺去,刀身陷肉,单不快身形一抽,双手抓石,当真不躲不闪。 ------------ 第十四章 蛇蝎心 未久,共同用餐。或许一天劳累,三人甚早即睡去。及至三更天! 夜色情宁,四处寂静无声。忽闻外头有人敲门。 刘吉已被惊醒,问道:“谁?”“我……”“阿玉?”“嗯!” “有事?”“嗯!”“呃……我这就来……”刘吉伸伸懒腰,套上衣衫,就要外出。 苗如玉道:“宝刃带着,可能要用到……” “带啦!随时随地都带在身上……” 刘吉推开房门,发现苗如玉已穿上夜行衣,不觉奇怪,问道:“要去哪?” 苗如玉道:“有个客人,要我们去治伤,开价千两黄金,不去可惜!” “千两黄金!”刘吉两眼发直:“该去该去,不去的是呆子!东西带了?” “带了!” “走吧!别让肥羊跑了!” “怎会?”苗如玉甜腻一笑,招着刘吉,两人掠屋而去,直奔城外。 夜黑风高,城外一片凄凉。刘吉皱眉:“真有病人可看?” 苗如玉笑道:“传话着说是在长江渡口,有条白色画舫,坐了便是。” “哦,的确有备而来!”刘吉呵呵笑着。 随即和苗如玉直掠江边果然见及一艘颇为幽雅画舫,雅屋悬挂几盏灯笼,光线投向江中,别具一番悠闲。 见及两人,船上两名白衣年轻丫环已招手:“在这里!” 刘吉欣笑:“这可好,是去温柔乡吗?” 苗如玉笑道:“大概如你所愿啦!”说完,引着刘吉掠向画舫。 两人方上船,两丫环即带入雅轩,那里备了餐点美酒,果真招待周到。 一名丫鬟道:“两位尽管饮用,我叫白云,有事吩咐一声便行,还有一段路,得赶路了。” 说完,和另一名丫环拜礼而退,开始划桨行舟,径往不知名方向驶去。刘吉不禁呵呵笑起。 “寒夜、孤舟、美酒、佳人!实在人生一大乐事!难想象是去看病!” 苗如玉笑得甚甜,在淡弱灯光下更显妖媚。 她挑邪一笑:“我美吗?” 刘吉笑得更邪:“当然,否则怎迷倒我?只是,今晚你多了一股骚劲,让人想不出,你是要去看病!” 苗如玉媚笑道:“难得遇此浪漫情景,我情不自禁啊!” “呃……说的也是!” 刘吉呵呵笑道:“只要摆平那家伙,今夜属于咱们的啦!来干几杯,呵呵,少了阿喜,一切方便多多!” 苗如玉自是陪他多喝几杯,两人眉目传情,心灵充满喜悦,可惜有丫环在场,否则两人早拥吻缠绵开来,贪婪地享受爱情。 船行匆匆,眨眼进入雾区。两人举目不见四周,只有畅声而谈。 未久,又穿出雾区,已转往支流。 再行半里。忽见一宁静湖泊,四面枫林处处。 月光下仍见红痕,有若人间仙境。仔细一瞧。 靠湖畔、枫林间,筑有一栋偌大白色楼阁,延伸小山而上,凭添几许神秘。 画舫已往神秘楼阁驶去。未久,已至近处。 刘吉方自瞧清,此楼完全以白色石块砌成,配上红瓦,甚是不俗。楼分三层、三段,依山而筑,宛若梯田,凭添气势。 画舫已抵白色渡口,丫环笑道:“到了,可以下船,两位直抵赏枫楼便是!最高那一层!” 苗如玉应是,便自带领刘吉下船,虽然有了指示,立即引人往楼阁最高处行去。 一路上白阶连连相接,雕梁画栋美轮美奂,让人以为进入神仙府中,直觉此景只能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登高石梯,绕过小枫林,莲荷池,赏枫楼已临。 另有一名丫环已在侍候,见着两人,她则引领进入三楼,楼层分客厅、寝室,布置高雅不俗。 刘吉已被留在客厅,苗如主则被带入寝室。 不久,传来女子病恹恹声音,以及苗如玉探询病情声,刘吉倒觉无聊,不能亲自参与治病。 然想及里头可能是贵夫人、贵小姐,生的是女人病,不宜男士介入,心情亦坦然许多,开始注意四面八方景色。 此厅桌椅齐全,另有琴桌,桌上有具古琴,却摆置不对,总觉该面壁弹琴,会有这种人? 他想:“或许夫人生重病,怕吹风,才面壁吧!” 除此之外,另有几张图画,却显不出奇特之处。 ------------ 第十五章 九骚狐狸 刘吉第一眼已见及偌深秘洞已被炸得一塌糊涂,自己已被埋在山底下。 他已然哭笑不得,那老狐狸精果然狡猾,知道自己手中有宝刃,故而干脆炸毁秘道。 如此一来,纵使能以宝刃挖洞逃出,那已是十天八天之后之事,不累个半死,也会饿死! 更何况挖洞不一定能挖出通道。 他苦笑着,这筋斗实是栽得不轻,若是早些答应她要求,或可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怎么办? 他直念着这三宇,难道真的要挖吗? 敲敲四面墙壁,果然全是实心,根本毫无秘道可言。 他苦笑着,只好拿出匕首,准备开挖。 忽而一阵笑声传来,吓得刘吉颤跳,此洞分明已和外界断绝,怎有声音? 那笑声竟是狡猾的鱼娇娘,她道:“小冤家,你终于认栽了吧?这滋味好受吗?”刘吉苦笑道:“我认栽了,夫人在哪?一切听你便是!”他已发现,声音传至石壁一道小铁管,看来此洞的确经过特别设计,想逃,恐怕不容易啊! 鱼娇娘媚笑道:“早说嘛!害得我把心爱的你困在里头,实是叫人不忍。” 刘吉叹道:“我正待表明心愿,你就开炸了,可把我心炸碎啦!” 鱼娇娘哇地一声:“我心好痛啊!等你出来,一定好好补偿你!” 刘吉道:“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鱼娇娘笑道:“我得找人挖洞,大概十天半月之后吧……” “你当真!” 刘吉苦笑,退路愿望,完全破灭。 鱼娇娘叹息道:“谁叫你表现出一副很厉害模样?我只好如此做了…… 请见谅,不过现在我已经很后悔啦!” 刘吉苦笑:“一切待我出去再说如何?” 鱼娇娘笑道:“可是我等不及了……” 刘吉道:“等不及又能如何?我在这里,还能替你服务吗?” 鱼娇娘闻言,呵呵荡笑起来:“哇哇哇,你好色啊!说得我春心大动,实在想一口吞了你,可是,又有何用?隔了这么一座大山,我只能强忍爱欲,待你出来再说了!我的另一种等不及,是想要你那把宝刃,还有你身上的药啊!” 刘吉干笑:“我困在这里,怎能给你?” 鱼娇娘笑道:“这通话管直通你那头,待我放绳索下去,你将宝刃绑着,我自可取出。” 刘吉皱眉:“行吗?我的刀不小,何况通话管若有转弯,岂非卡死了?” 鱼娇娘道:“放心,此管直得很!” 刘吉道:“好啊!你待把绳索垂下来便是!” 鱼娇娘登时欣喜:“马上即来!真是我的心肝宝贝。” 她似乎早有准备,立即垂下绳索,已听得咔啦咔啦响声。 刘吉暗道,宝刃岂可给人?若真如此,自己岂非毫无进出一日?当下暗暗决定,先挖洞再说,免得困死于此。 于是他抓着宝刃,往石墙敲去,全靠着声音判断,何者较为厚薄,选了一处方向,立即挖去。 还好宝刃锋利,划切起来,甚是利落,挖掘进度比想象中容易许多。 那头通话管己传出鱼娇娘声音:“够长了,看见绳索没有?” 刘吉其实已见那垂着石块的细小绳索已穿出小管,他却故意喊道:“没见着,会不会中途卡住了?” “怎可能?” “可是真的没看见!” “待我发掌通通看!” 鱼娇娘立即劈掌贯劲于小管中,呼呼暴响声音直传秘洞,刘吉只好放下开挖工作。 回到通话口,将绳索扯断,然后拿起石块猛敲管子,装出落石滚动声,随即叫道:“出来了出来了,哎呀,用力过巨,断掉啦!” 鱼娇娘一愣:“怎会断了!” 刘吉道:“就是断了,大概太用力吧!” 鱼娇娘斥道:“是不是你在搞鬼?” 刘吉暗笑,却满声无奈:“我搞什么鬼?是你技术不够,再来一遍看看!” 鱼娇娘恨恨说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搞鬼,必定让你死在里头!可恶!” 刘吉叹道:“我现在能选择什么吗?” 鱼娇娘冷哼,再次抽回绳子,绑了石块,往下垂去,刘吉照样如法炮制,将绳索扯断。 鱼娇娘再次发掌欲催石块,刘吉乃表示没看见,鱼娇娘猛又运劲,刘吉又喊太用力,石块己扯断绳索。 ------------ 第十六章 美女跪当街 不到盏茶工夫,十月怀胎般肚皮已恢复以往。 姜年香方自嘘气,拱手道谢,一脸欣喜。 刘吉笑道:“不必谢,只要帮我扮成鬼王即行,不过,你该可以把面具撕了吧?” 姜年香依言把脸上易容面具取下,恢复原貌,苗如玉瞧她相貌平常,终于相信,最适合易容之脸,乃是一张最无特色之脸。 刘吉则仍见着上次抓向她脸面之爪痕,往事浮现,他不禁暗笑,但随即压抑下来,既然现在要合作,以往过节只有暂抛一边了。 姜年香亦有同感,不多想往事,道:“可是我不知鬼王长相。” 刘吉道:“瘦如骷髅,脸面倒好办,只是双手,总得弄出白骨森森模样吧!也就是皮包骨情景。” 姜年香颔首:“只要骨瘦如柴不难,到时自己可别让自己吓着了!” 拿出一瓶东西,道:“这味叫缩肌散!擦在皮肤上,可把肌肤收敛十二时辰之久,抹得越厚,缩得越干,但只要一沾水,立即胀回原形,用过之后,肌肤有紧绷之感,你可忍受得了?” 刘吉笑道:“此时此刻,受不了行吗?用吧!” 姜年香颔首,当下打开药瓶,传来一般酸味,她想找水调和,一时找不到清水,见及美酒无数,便笑道:“可把酒液化成清水用吗?” 刘吉二话不说,抓来一瓶玉冰烧,猛运真劲,泥封弹开,酒香扑鼻,他再用劲,酒气冒升如白烟,露了一手精纯功力。 眨眼之间,白气飞尽,刘吉始笑道:“成了!上等甘露,可口非常。” 姜年香淡笑,倒出少许,果然未见酒味。 她已开始调拌药散。 苗如玉道:“手指先试,免得有后遗症!” 她想,若是心上人变得一张骷髅脸而变不回来,那可是天下悲剧。 刘吉接受忠告,姜年香毫无理由反对,只有先往其右小指试去,果然缩成皮包骨,再浸入水中即复原。 苗如玉这才放心,安心让姜年香易容。 姜年香立即把缩肌散抹于刘吉双手。 眨眼间。 刘吉但觉双手肌肤开始收缩,不断紧绷,终见水份被抽走之后,当真变成白骨爪般,让人瞧来可怖三分。 李喜金皱眉道:“大少爷可要考虑这种死人造型?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刘吉邪笑:“既然装鬼,当然越恐怖越好!何况还是鬼王,恐怖气氛要更浓三分,你俩暂时先忘记我是一位英俊少年吧!” 姜年香瞧他意志甚坚,当下再把缩肌散抹在其脸面。 霎时间。 肌缩皮皱,眼凹嘴塌,登时变成骷髅头,吓得苗如玉不敢正视,掩脸说道:“你快罩住吧!真叫人恶心!” 刘吉自得一笑:“越恶心,表示越像喽!我会罩住,但此时尚未易容成功,请你转过头才对。” 苗如玉二话不说,立即转头,不见为净。 姜年香问道:“眉毛、头发何颜色?” 刘吉道:“白多灰少,但随便啦!反正只要唬住那些门徒便行!” 姜年香拿了药剂,涂在刘吉头发、眉毛上,眨眼已泛灰白。 刘吉道:“染白了,洗得掉?” 姜年香道:“当然,否则易容一次,永远变老不成?” 刘吉满心高兴。 李喜金皱眉道:“跟你那么久,从没这么恶心过,说不定一转身,立刻把你当成鬼王杀了!大少爷,该来点什么秘语辨识吧?呵呵!你这副德性,大概是活到两百岁摸样,我终于确定不想活那么老,太恶心啦!” 刘吉笑道:“可惜鬼王却乐此不疲,说不定鬼界里,我还是最漂亮一个呢!” 李喜金直叫恶心,随又问及秘语以辨认身分。 刘吉顾及法不传六耳,便私自告知他,以及苗如玉,以免泄了底,李喜金闻言已呵呵笑起,似乎这秘语充满特殊效果吧! 刘吉随又挑些特征,但剩下把十指指甲染成深黑,已是十足妖鬼一个。 他装模作样飞向苗如玉,想试探效果。 但任他闪跳,呜呜鬼叫,苗如玉就是不肯张眼,直道无聊!刘吉耍了几次,亦觉自己果然无聊,便自作罢。 心念一闪,呵呵笑起:“我扮成鬼,无聊透顶!但你扮成一人,必定出色多多!” 苗如玉一愣:“你要我扮谁?” ------------ 第十七章 香车之吻 阴阳门和官府早就勾结,果然见及门徒及官兵不断地搜索,大有把整座城翻过来之势。 刘吉不禁苦笑,没想到会沦落如此地步。 苗如玉则靠挤心上人身旁,总带点甜蜜绮想,暂时忘去一切危急。 李喜金则痛心苦笑道:“怎那么巧?鬼王竟然已赶回,这跟斗栽得不轻!” 他人高马大,窝在桌底小小洞中,说有多别扭便有多别扭。 话未说完,忽闻脚步声传来。 数名壮汉搜向各处,就连桌底布帘亦掀开,鬼头刀挥砍几下,迫得三人不敢喘息。 鬼头刀砍空之后,那人始放下布帘。 冷喝道:“没人,后院看看!” 其实他若认真探头搜瞧,或许可发现桌底小洞,以及泥土细屑,三人必露痕迹。然谁又想得着,竟然有人如此快速能挖洞藏身? 但闻脚步声走远,三人暗暗嘘气,终又逃过一劫矣! 沉静一阵,苗如玉始道:“他们会走吗?” 刘吉道:“会吗?鬼王势在必得,必定把此城堵得水泄不通不说不定连秦玉秋夫妇都难逃命。” 苗如玉道:“咱们都逃不了,他们岂能逃?一定被逮了,可谓前功尽弃!” 刘吉道:“可是若被逮着,怎会静悄俏,毫无反应。” 李喜金道:“也许己被敲晕,不醒人事啦!” 刘吉道:“希望如此,否则事情可麻烦了。” 苗如玉道:“怎么说?” 刘吉道:“如果他们真的开溜,这分明是有计划的坑人,也就是说,一切都在他们计划之下,我们只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罢了。” 苗如玉若有所觉,轻叹道:“希望不是才好……” 李喜金道:“若真如此,待我逮了人,必定绣他一只大乌龟!” 刘吉叹笑:“一切待这波过去再说吧!” 三人无奈,只好闷躲洞中。 夜渐深,搜索人马又来两拨,而后渐渐平静。 刘吉始敢出来打探,原是快到天亮,纵使江湖帮派霸气凌人,却也不便势压官府,扰得百姓惶恐不安。 在协商之后,阴阳门终于化明为暗,守住任何通路,以让目标无法走脱,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至于官兵则藉口四处搜查,只不过手段较为温和,以免引起官府和帮派勾结之侧目情景。 刘吉见状,心想如此也好,只要自己扮成老百姓,或许暂时可掩耳目。 当下他折返神庙,想来想去,决定把李喜金脑袋理光,穿上庙中现成之破烂袈裟,伪装成和尚。 他则和苗如玉扮成平凡的老百姓。 苗如玉己从千变魔女姜年香那里取得缩肌散,现在只要弄些许在脸上,白嫩肌肤稍皱,头发再弄乱些,前后宛若两人。 刘吉则干脆把门牙涂黑,眉毛倒垂,十足甘草人物。至于衣衫,此庙倒提供一些捐赠之旧衣,方便不少。 三人易容之后,总觉想笑,尤其李喜金变成和尚已大呼牺牲太大。 苗如玉道:“若能藉此混出此城,任何牺牲亦是值得。” 刘吉道:“恐怕不易!咱们这几手功夫太粗糙,如若仔细探查,随时可穿帮。” 苗如玉叹道:“总得一试吧。” 刘吉道:“当然要试,只是,别冒险,照鬼王怒火中烧,说不定已布兵十里,实是不易对付呵!” 苗如玉叹道:“且走一步算一步啦!” 三人相视苦笑。 不敢此时出门,待清晨过后,人潮渐多,三人始敢混在祭拜的香客之中,渐渐行往街道。 街道上果然重兵重重。 阴阴门弟子不少已换穿百姓衣服,守住所有街口、巷道,只要一有疑问,必定加以询问或跟踪。 至于官兵亦三五成群,四处搜索。 刘吉暗自叫苦,此时三人日不再并肩而行,各自分开,只不过目光偶而交错,有个照应而已。 刘吉有意探探出城路子,遂向东城行去,却发现官兵镇守重重,每位出城者都得搜身,甚至还得洗把脸。 他暗自叫苦,莫非鬼王己经知道自己上次冒充他,而误会自己易容功夫厉害,故出此招,眼看洗脸当前,自己必定过不了关,只好折返,绕到另三城门,结果完全相同。 失望之众,他忽而发现一辆马车架于西城墙角,那车上横木断了一栈,分明是昨夜秦玉秋所驾驶那辆,怎会停留于此? ------------ 第十八章 仙泉——宝藏 七日后,一行人穿过无数荒原、漠区,绕过青海,再转北,直入八宝河,终抵一不知名山区。 君书平见及一座似若黑熊伏立山形之高峰,始嘘气道:“就是那儿!” 刘吉引目瞧去,皱眉道:“似乎甚高,马匹恐怕上不去吧?” 君书平道:“马匹本就该放生,或者留在平野,待回来再取即可。” 刘吉道:“它们有如此听话?” 君书平道:“或许没有,不过此处常有商家经过,不愁找不到马匹。” 刘吉颔首:“那就放啊!” 君书平得到允许,始敢驱马进入山凹处,把马匹放了,顺便把马车藏好。 可是问题来了,如此两大箱食盐及腊肉,两夫妇如何扛得动?纵使扛得了,又如何能攀登高峰? 两人望盐苦叹,计划未免太过于理想了吧? 两人又不敢求助刘吉等人,纵使七夭七夜混得颇熟,可是想叫恩人扛东西,实在说不过去。 两人挣扎欲扛,却不断相视苦笑,简直自找罪受。 刘吉老觉两人怎会如此久仍未现身?连马匹都溜出来悠闲吃草,两人为啥不见?难道会开溜了? 但几日的相处,刘吉又觉得两夫妇不是这种人。 他忽而想及,莫要受到暗算才好,登时掠往山凹处。 乍瞧之下,却发现了两夫妇的窘境,亦自想笑而呵呵笑起,道:“你们当真要扛此盐上山?” 君书平干笑:“总得表示诚意,只是搞得太重太多,惹麻烦了。” 刘吉笑道:“既然同行,总该分点工作,咱帮你扛便是,反正练了武,这些算不了什么!” 李喜金亦赶来,见状,大言不惭说道:“两口箱子算什么?我足足可扛一只千斤石狮呢!” 刘吉引话而说:“那你就把它当石狮扛吧,然后爬到那黑熊大山如何?” 李喜金一楞,敢情话说多了,自找麻烦,不禁苦笑:“扛石狮爬山,倒是没试过,大少爷不怕我半路累死了。” 刘吉笑道:“放心,我对你信心十足。” 李喜金笑得更苦,这差事似乎推不掉矣! 君书平见他为难,自是困窘,笑道:“没关系,我们夫妇慢慢扛,仍能抵达地头。” 他和妻子终于挺劲,硬是把大铁箱扛于肩头,却已步伐不稳,汗水直冒。 刘吉见状,无暇再捉弄李喜金,笑道:“哪有让你们扛之理,那我们练功者岂非白活了!阿喜扛下一箱,我一箱,阿玉带着秦夫人咱们一并飞上去,一步一步爬,难道还要拖个十天八天不成?” 李喜金闻言,回应得令一声,立即接下秦玉秋肩头铁箱,甚且左手抛右手,好似在玩棉花球。 秦玉秋见状已道谢连连。 随后,刘吉亦接下另一口箱子,腾出左手,抓向君书平肩头,苗如玉亦扶往秦玉秋,三人大喝一声:“起。” 只见得君书平、秦玉秋被挤于三人之间已拖带飞行,一掠十数丈,再掠数十丈,简直如腾云驾雾,瞧得两夫妇目瞪口呆。 待进入山区,腾掠于山林险壁之中,果真如神仙游掠,直让两夫妇叹为观止,两人终于体会出练武之妙境,除了感谢之外,甚且想日后有机会,必定学它几招。 就此,五道人影有若飞鸟,直往森山险峰飞去。 照平常,君书平得花两天两夜方能攀登之峰,此时不到半日光景,已掠抵地头了。 君书平见及已至黑熊山之半山峰处,他指往那一片怪异白色有若银杏之山林,道:“就是那里,离野人巢穴不远了。” 刘吉闻言欣笑,立即将人带往该林,而后降落地面。 只见得此林树木租如腰标,叶若耳朵,另结桂圆般果实,却全部一片银白色,实是奇特极了。 苗如玉研究药草甚多,却也未见过此树。 问及君书平,他亦不知,只道当地土人拿此银果化妆,倒是一张白脸,姑且叫它“白怖树”吧! 苗如玉自也想笑,采了几颗,试探之后,稍带毒性,也就留下,待有机会加以研究一番。 君书平则引领众人穿越山林,走往险径,终于找到一处甚是隐秘山洞。 他带人穿入,行约数十丈,一片漆黑,他有备而来,打亮火折子,再行秘道,似乎将近出口行约三数里,忽见阳光投来。 ------------ 第十九章 宝窟玄机 半月后。 刘吉、苗如玉、李喜金已抵川境巫山山麓小村镇。 此村取名十二天,大概意味巫山十二峰之顶之意。 反正来此村者,几乎以慕名十二峰居多,生意自是兴隆。 登山客亦兴致勃勃,毕竟能亲临佳境,必定终生难忘吧! 唯有刘吉等人例外。 三人乃身负重任,哪有时间游山玩水。 他们找家饭馆,先吃顿饱再说。 随后,三人又步往村后小山岩那取名观蜂小亭,借此可清晰见及山峰之雄浑气息。 三人尚在认真欣赏,亦或计划如何登山之际。 忽见一位四旬老头,快步行来。瞧其装扮,有若家丁,但两眼精明,似懂得些把式,动作亦见轻快。 刘吉但觉此人似冲着自己而来,遂冷目相迎,观其面貌,平平庸庸,左耳鬓长颗黑痣,痣上长毛为唯一特征。 苗如玉、李喜金亦觉此人有目的而来,己运功力,加以戒备。 那人见刘吉,己先行拱手行礼:“在下金三元,乃苏州如玉庄总管,特为主人送信!” 只见那人手中己拿着一张红帖。 刘吉一楞:“如玉庄?我哪来这号朋友?” 金三元恭敬道:“主人说,拆信即知,他还家代十万火急,要少侠立即拆信,看个究竟。” 刘吉皱眉:“你知我是谁?” 金三元道:“名闻天下,刘千知之子刘吉少侠,武林急救站经营者。” 刘吉皱眉道:“你倒背得真熟,看来信是给我的了。” 他接过信箴,果然写着“刘少侠亲启”几字,另外再加一行“十万火急,立即拆开”的字样。 刘吉皱眉:“名堂可真不少。” 于是他边拆边说道:“你怎知我会在此?” 金三元道:“主人吩咐,少侠必定前往此村,故派在下前来。” “他倒是料事如神。” 刘吉淡笑一声,想瞧瞧到底是何人物? 于是他甚快地将信拆开,喃哺地念道:“宝藏在吾手中,但却深陷危急,盼快速赶来解危。钱多财!” 方念及钱多财,刘吉怔诧不己:“是他,怎可能?” 再瞧一遍,署名仍是钱多财,搞得他莫名其妙。 “已有老贼消息?” 苗如玉道:“真是钱多财捎来信箴?” 刘吉苦笑:“自己看吧!这家伙简直乱七八糟!” 他将信箴交予苗如玉,白纸黑字,根本错不了,她不禁皱眉:“老贼用意何在?” 刘吉转问金三元:“你家主人叫钱多财?有一副三角眼那个?” 金三元道:“老爷姓钱没错,但三角眼……在下并未太注意,不过他找少侠,一定错不了。” 刘吉道:“他是否刚从远处回来了还载了一大堆东西?” 金三元颔首道:“的确如此,但次日,他便说有危险,要在下拿信求助少侠,还说一切好商量。” 刘吉道:“这家伙不知又在玩何花样?” 金三元道:“老爷一向仁慈,此次必定过受重大危急,还请少侠前去解危。” 李喜金道:“有他下落,当然要去!” 刘吉道:“只怕又是陷井一个。” 苗如玉道:“纵使是陷井,也要查明吧!对付他,要比鬼王容易。” 刘吉道:“那倒是未必……我觉得他是七恶中最狡猾的一个!” 转向金三元道:“你回去吧!我随后就赶到,要他洗好屁股等着!” 金三元登时感激拜礼:“多谢少侠相助,小的这厢告退,如玉庄见。” 说完,再行大礼,然后告知如玉庄位置,方自恭敬退去。 刘吉苦笑:“这老狐狸不知玩何花样?刚刚把财宝运到家,就急着找救兵,我倒奇怪,他怎不找鬼王?那是他最大靠山呵!” 苗如玉思索着道:“或许鬼王和他一样贪,得知宝藏,必定抢去,他岂非落个一场空?” 刘吉道:“你是说鬼王并不知有这笔宝藏?” 苗如玉颔首:“极有可能,鬼王当时会被仙泉冲昏头。” “说的也是……老狐狸本就阴险非常,不管如何,有他消息,不讨回宝藏,的确是呆子。” 李喜金激动道:“那就快马加鞭,免得他临时变卦了!” ------------ 第二十章 血骷髅 及至秘门处,他忽觉此门设计为何左右推,而非前后推?难道会像书房一样,另有玄机? 这石门能自动关闭,或许真的有所触动吧? 他小心翼翼开启,探向秘道,八盏油灯仍一如先前,毫无异样。 众人觉得他未免太过上心了吧?方才已劈打无数,根本末见反应,难道回头还一出差错? 刘吉瞄向胡一鸣那不信眼神,笑道:“胡兄如果认为没事,那请先走如何?” 胡一鸣纵使有所忌讳,但毕竟是有头有脸人物,若连试探皆不敢未免笑话,遂咬起牙关,笑道:“或许有毛病,但不会那么巧吧……我试它一下便是!” 说完全神戒备,往前踏出一步,并无反应,胆子不由壮些,再踏出一步。 岂知就在此时,在右油灯处猝然喷出强烈火柱,轰然直扫胡一鸣,罩得他没头没脸,唉呀尖叫,拼命抽跳回来。 复见熊熊火柱中青光闪闪,看似毒针,奇快无比射向其背部。 刘吉喝叫,拼劲拖他回来。然身躯倾斜过关,臀部却凸弯出去,被射个正着,疼得胡一鸣冷汗直冒,却不敢吭声。 此时的他,发卷脸黑,衣焦处处,臀部又中利针,简直狼狈不堪。 众人瞧在眼里,暗笑于心,全是强咬舌头以忍下,尤其李喜金,终于忍不住呵呵笑起,这本是他要品尝的,终于有人抢着要。 李喜金不禁笑道:“胡捕头辛苦了。其实我家大少爷在江湖是有名的天才,他的话多少有点晴示,多听听总错不了的!” 他又补充一句:“天才总是容易留级的。” 胡一鸣咬牙冷哼,不敢怪罪刘吉,却把一切怨气归罪许素贞,暗骂道: “若非这毒女人,何来凶杀案?怎会落此地步?” 他边骂,边伸手往臂部摸去,暗暗揪掉利针、揪一支,痛一回,便骂一次。 众人暗笑于心,目光却避开他。 高化龙庆幸自己能躲过一劫,说道:“好厉害的机关,烈火加毒针,任谁也难挡!最可怕的是,来时无恙,回时大作威风,让人防不性防。少侠是如何看出端倪的?” 刘吉当然不愿说出老狐狸之阴险,闻言淡笑道:“或许是直觉吧!我直觉两个设计一样的通道,怎可能会没机关?再加上石门移动怪异和书房一样,该有触动机关之效,然后是那八盏袖灯灯架似乎有洞口,有意无意全朝往里边。 于是猜想,或许设计者乃在于让人顺利进入宝窟,待想搬东西出去时,再来一个大扑杀,自能收到奇效,看来我所料的并不差!” 高化龙闻言,暗暗地点头佩服,他果然观察入微,换作自己,可能被烧成刺狠烤乳猪了吧! 既然已知机关,刘吉霎时发掌乱劈。 只见掌劲震处,八道火技喷若火山爆发,迫得众人奇热难挨,纷纷后退,那利针更是凶猛喷射,叫人触目惊心。 一连数十掌劈去,纵使能引得利针射光,可是那熊熊烈火仍不止,烧得秘道已是一片通红,直叫人头疼万分。 照此看来,不知将烧多久方能停止? 刘吉不禁求助苗如玉,道:“火油不若利针,一大把射完即没,它只要装上一大桶,足可烧上三天三夜,你能不能把那油灯火苗熄去?没了引火苗,自不能引燃火油,该可安然渡过。” 苗如玉颔首:“药是有,只是不知如何罩上去?” 刘吉欣喜:“给我吧,我来!” 苗如玉遂拿出一玉瓶,道:“这本是金创药的一种,可消肿退红,亦可以解油污,该可灭火。” 刘吉含笑接过手,立即倒出些许,凝聚成丸般,大喝一声,直射出去,准确地落于第一盏油灯,果然将火苗裹熄。 他心下一喜,如法炮制,终于能将第二盏、第三盏……以至于全部都灭了。 众人见状,终于嘘了一口气。 李喜金欣叫:“好了,该可以通过啦!” 他想探步,又觉不妥,还是让别人打头阵吧。 刘吉见状笑道:“可学乖啦!现在跳出去,照样火烤乳猪!” 李喜金一愣:“怎会?” 刘吉笑道:“别忘了,地面仍热着,很可能引燃油料!” 他一掌打去,燃油喷出,果然再次引燃,化成火焰。 李喜金庆幸,未再中伏。 ------------ 第二十一章 古宅 西郊外,近山区,一片茶园。 茶园业已荒芜,显得苍凉。 茶园深处,一栋古宅若隐若现。 古宅建筑有若酒楼,若是全新,必定豪华,可惜已斑剥甚久,显得老旧,但古朴风韵犹在。 几层建筑,颇有架势。 门前本有旗台,只剩长竿,接着破旧灯笼,随风飘甩。 一股落漠孤寂隐隐泛出。 灯笼犹可见及“茶”字,大概此楼原是卖茶之用。 大门旁果然嵌着一青石园,显有“天茶楼”三字。 可惜石匾旁又加两张本是红纸,却贴得发白之字条,写着“今天不卖茶” ,以及“拒绝借宿”两句。 高化龙回想童年,此处曾盛极一时,自己倒不时溜来戏耍。 他还记得茶王李元化所种之茶,远近驰名,但李元化一死,此楼立即没落,一直到现在,已乏人问津。 刘吉第一次见比捂桐还高之茶树,就在门口,枝干足足有腰身这么粗,恐怕有数百年了吧! 无暇回味,胡一鸣已敲向大门两个铜环。 “咔咔咔”,脆响声传出。 门内立即应声:“谁?”粗沉有若中年人。 有人回话,胡一鸣倒是吃惊,立即示意田叶青。 田叶青登时应声:“是我,田叶青!” 那声音更沉道:“是田大夫!” 脚步声立即传出。 那步伐似若酒鬼,叭叭重响,让人闻来身形亦跟着发晃。 叭叭叭叭几声,停在门前,大门未开,酒气立即冲鼻,众人为之东张西望,里头果真住个酒鬼? 门扉终于打开了。 众人立即见着这个酒鬼! 只见一副老态,头发乱七八糟,胡子亦乱七八糟,一身青布衣衫邋邋遢遢,尽是酒渍,宛若街头流浪汉。 唯一干净者,大概是手中抓着那瓶酒吧! 里头未点灯,所有门窗全封起来,还糊厚纸,一片阴森黝黑,说它阴曹地府,也没有人会反对。 两眼却血丝满布,很难把他和活人想在一起。 田叶青怔诧道:“你的脸怎变得如此之白?” 比起上次,简直无法想象。 那人哈哈醉笑:“我白?不是越白越美?我喜欢白,越喝就会越白!哈哈哈哈!”又灌几口酒。 刘吉问向田叶青:“他就是……” 田叶青默默点头。 刘吉征询意见般瞧向高化龙,他亦点头表示错不了。 刘吉道:“他以前就醉成这个样子?” 高化龙道:“以前潇洒得很,而且喝酒甚有风度。” 刘吉轻叹:“时隔几年,全变了样,幸好你却还认得!” 高化龙道:“我是看他眉毛尖长,和老虎差不多,才作此判断。” 胡一鸣桄然:“我也看出来了,他的确是西门玉虎没错!” 刘吉道:“看来他跟钱老头差不多嘛,都是老头一个!” 高化龙道:“以前他是比钱老爷年轻甚多,那时或许保养好,现在沦落市井,自然老化了。” 西门玉虎此时已眯着醉眼瞧向众人,笑的甚邪:“哇哇哇……来了不少客人……”醉中带着醒意,转向田叶青:“这是……”似有难言处。 田叶青笑道:“有点儿事,就过来了……” 西门玉虎怪笑:“找我的,准没好事……”瞄向众人,打量什么。 刘吉凝视着他,含笑道:“老头,年纪不小了吧?” 西门玉虎叹笑道:“很少人叫我老头,不过,算是很多啦,对于现在的我来……”神态有些怅凉。 刘吉道:“今年贵庚?” 西门玉虎道:“有必要知道吗?……三十七八吧?” 刘吉皱眉道:“这么年轻?” 西门玉虎道:“怎么?这副长相,一定得五六十岁才行?” 刘吉笑道:“不错,这很容易引人误会!” 西门玉虎道:“你认为我在说谎?我又不是女人,怕什么?几年前,他们全说我三十岁不到呢!” 哈哈怪笑中,又灌了几口酒,感慨又道:“只不过短短的三年,我竟然会老了二十来岁!” 刘吉道:“你自己都没察觉?” “那又如何?” “你似乎心已死!” ------------ 第二十二章 老狐狸 回到如玉庄,胡一鸣急着想把田叶青押往衙门治罪。 刘吉却表示暂时押在秘室里,毕竟钱家尚未报官,而且,他仍有事待澄清。 胡一鸣无话可说。 高化龙亦表同意。 业已劳顿一夜未眠,刘吉劝两人回去稍作休息,养足精神再来。 胡一鸣、高化龙二人但觉应该如此,遂交代刘吉办理一切,先行告退去了。 金三元想把田叶青押入秘牢,刘吉却阻止,并支开他,表示要单独问话,金三元只好进去。 刘吉把人带到书房,始将田叶青唤醒。 田叶青一有知觉,已然悲叫他不是凶手。 刘吉笑道:“稍安匆躁,一切好说话!” 他坐于书桌背后那张太师椅,舒舒服服晃起来。 田叶青挣扎爬起,喊冤一阵,终见书轩只抵刘吉、苗如玉、李喜金三人,总觉三人较可信。 于是他跪下,泪水涕流直拜叩道:“小的真的没杀人,还请少侠明查秋毫,还我清白。” 刘吉道:“我是很想还你清白,可是证据显示如此,叫我如何信你?” 田叶青道:“这分明是栽赃,我根本没养那毒蜂!” 刘吉道:“照你这么说,西门玉虎为何要栽你赃?” 田叶青道:“因为他做贼心虚,我却是那个替死鬼!” 刘吉道:“你怎如此肯定他就是凶手?” 田叶青道:“凭他的仇恨还不够?何况蜂窝就在他家啊!” 刘吉道:“钥匙却在你身上。” 田叶青道:“那是他偷偷栽赃!” 刘吉道:“在这么短时间之内放到你身上?何况当时我根本未见着他近你身!” 田叶青道:“这是有计划的栽赃,他早就准备妥当事先藏于我身。” 刘吉道:“连那药丸一起栽赃?” 田叶青道:“不错,还请少侠明查!” 刘吉道:“就是栽赃,他又怎知你会去那茶庄?你若是不去,他诡计根本就无法得逞的。” 田叶青道:“这是连环计,只要把许素贞扣住,我一定会出面,当时除了西门玉虎,我又能说谁有嫌疑,他早算准这点,才设下一连串圈套!” 刘吉喃哺点头:“这倒是颇有道理……” 田叶青泣声道:“草民一向安贫乐道,不谋他求,又怎会惹上杀人罪嫌呢?还请公子查明,还草民一身清白。” 刘吉道:“我会查明,只是此案太过复杂,你已经涉嫌,就安分点,有什么说什么,全力配合,我保证在未弄明真相之前,不让你受到刑罚,你好自为之。” 田叶青拜礼:“多谢公子照顾……可是草民真的毫无杀人动机啊……” 刘吉道:“你唯一动机是在许素贞身上,毕竟他是她青梅竹马情人。” 田叶青轻叹:“我自知高攀不上,又怎会强求啊!” 刘吉笑道:“希望一切如你所说,阿喜,带他到金总管那儿吧!” 李喜金颔首,终把人带走,临行,田叶青仍磕头不断,除了谢恩,还想表示清白。 苗如玉瞧来心酸:“他真的会是杀人凶手?” 刘吉神秘一笑:“当然不是!” 苗如玉一愣:“你已知他不是凶手!” 刘吉笑道:“如果这浑小子即能杀死老狐狸,那天下岂非全是混蛋!” 苗如玉淡淡笑起:“你看出什么?” 刘吉道:“一团谜,诚如田叶青所说,陷阱一大堆!” 苗如玉道:“照你这么说,老狐狸根本没死了?” 刘吉道:“他要是这样就死,也不会被我老爹看中,列名七大恶之中。” 苗如玉道:“可是这滩血,还有无头尸,又如何解释?” 刘吉道:“老套做法,他想抽身,总得找人顶替,如此而已。” 苗如玉道:“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嫁祸田叶青和许素贞?” 刘吉道:“这就得当面问他了,我只知田叶青不是凶手。” 苗如玉道:“如果老狐狸役死,当然没凶手了。” 刘吉道:“错了,凶手仍在!只是可能杀错人而已!” 苗如玉道:“杀错谁?” 刘吉道:“那假冒者,也就是那无头尸。” 苗如玉道:“凶手又是谁?” ------------ 第二十三章 宝藏 然他方滚至床中,刘吉一掌凌空斜劈下来,打得他闷呃弹撞墙壁,那石床受动,砰然暴声。 刘吉正得意耍得他如落水狗乱逃之际,猝见一道东西从上空落下,他猛地惊慌欲闪,却已不及。 砰然再响,地动山摇,一座铁笼子罩下,正巧罩准石床,分毫不差。 老狐狸见状哈哈弹起:“这里是没通路,却有一大牢笼等着你,再见,咱们日后再见!” 老狐狸赶忙闪身,没命逃出石门。 刘吉气得哇哇大叫:“你敢耍诈,到时看我如何剥你皮!” 他拼命的发掌,对方却溜若老鼠,一闪不见,刘吉嗔嗔喝喝,赶忙抽出匕首,砍往铁栅。 铿铿声中,虽见断裂,可惜刹那间,忽见大群毒蜂再次涌来,迫得他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他不得不自嘲一笑,这筋斗栽得不轻啊! 忽而见及苗如玉及李喜金叫声,敢情是被方才铁笼落床声震着,赶忙前来瞧个究竟。 刘吉只能苦笑回应:“在这里啦!毒蜂不少,自个儿小心。” 苗如玉、李喜金乍闻声音,心头笃定不少,立即掠身追来。 他们见及毒蜂汹涌,苗如玉学过驭蜂之术,赶忙啸出奇异声音,毒蜂闻声乍愣,再被啸唤,已转身回飞。 苗如玉、李喜金飞身下来,毒蜂头顶飞过,眨眼走个精光,两人始见及刘吉被困铁牢中。 李喜金笑道:“大少爷,近来春风得意,连睡觉都得加上铁蚊帐啊?” 刘吉斥道:“少损人,去看看四周有无动静?” 李喜金道:“毫无动静,现在秘道唯一会动的只有毒蜂和咱们,如此而已!” 刘吉瞄他一眼,宝刃业已切断铁柱,爬了出来,冷道:“倒是专打落水狗的功夫,天下第一。” 李喜金干笑:“会吗?会吗?小的怎敢把大少爷当成落水狗?”却笑的更谑。 苗如玉笑道:“怎么回事?当真遇上棘手货?” “嗯!”刘吉点头,笑的甚瘪。 “谁?西门玉虎?” “是,也不是。” “怎么说?” “因为西门玉虎已死,另一个西门玉虎又复活,然后老狐狸就出现了!” “这么复杂?还有老狐狸?” “不错!他就是另一个西门玉虎!” 李喜金急道:“老狐狸出现,为何不叫我们?” 刘吉瞄眼:“叫你去送死不成?” 李喜金为之干笑:“至少可以替你看着他吧!” 刘吉笑道:“不必了,他已中我们的七彩泥,脸上戴了眶眶,双掌亦是,如此,迟早会把他认出来!” 苗如玉道:“他为何要假冒西门玉虎?” 刘吉道:“杀人灭口!” 当下他解释钱多财如何设计之事说来,听得苗如玉、李喜金大喝老狐狸果然阴险 苗如玉道:“既然西门玉虎是凶手,那许素贞、田叶青该能脱罪,总算事情有了结果啦!” 李喜金道:“哪有结果,钱多财未逮,宝藏末寻出,咱们还有得忙呢!” 刘吉心下一喜:“说及宝藏,我突然想到老狐狸曾说出,埋在……” “埋在哪里?”李喜金睁大眼睛而说。 刘吉道:“可是他生性狡猾,在准备脱逃情况下说出,又岂会是真的。” 李喜金道:“说说无妨,反正死马且当活马医。” 刘吉颔首道:“或许说溜嘴了说不定,他说是在运河东峰桃林处。” 苗如玉皱眉:“那地方离如玉庄甚远,而且又是公地,他会埋在那里?” 刘吉苦笑道:“我亦是半信半疑。” 李喜金道:“试试嘛!说不定他就是那种的常理而为者,越是公地越感兴趣,咱们挖它一趟便知。” 刘吉笑道:“你喜欢挖,我岂可错失良机。” 李喜金道:“那就得快,免得老狐狸突然挖走。” 刘吉道:“要是往昔,他可能会快,现在未必吧!他猜我们必定会赶去,十几箱珠宝岂是随便取得走?他这么一挖,正巧告诉我们正确位置,你想他会这么笨?” 李喜金皱眉:“大少爷还有事?” 刘吉道:“总得找人前来指认西门玉虎是凶手吧?” 苗如玉道:“你想叫胡一鸣、高化龙前来?三更半夜,如何叫人?” ------------ 第二十四章 猎人计划 刘吉呵呵笑道:“好一副出色眼镜,你越看越有学问矣!” 钱多财冷道:“少说风凉话,快闪一边,我得换衣服!” 刘吉邪笑:“你的小弟弟当真变成花香肠了!” 钱多财嗔斥:“那是我的事,要我跟你走,便给我退下!” 刘吉暗笑于心,道:“退是可以,却不知里头是否有机关?我实在怕了你的旁门左道。” 钱多财冷道:“这是荒宅,哪来机关?” “那也说不定,也许你早寻好退路,一有机会便往此逃!”“我说没有便没有。” “我不信。” “那要如何?叫我挖个洞钻进去?” 刘吉道:“不必那么麻烦,反正你只是不肯让我看美丽的花豹身子,那里有床单,你抓起来挡着,边换衣服便是,小心别耍花样,我的飞刀,随时叫你屁股开花!” 钱多财冷斥:“抓着床单,如何换衣裤?”“你没有选择!” 钱多财无奈,干脆把床单抽下,挂于窗前,人则躲在里头更衣。 刘吉则冷目盯人,只要一有闪动,先放倒再说。 钱多财果然不敢耍诈,安安分分换完衣衫。 然他仍动了手脚,猝然把床单射来,如网般欲罩刘吉,他则已撞门而出。 刘吉冷笑:“看你就是不安分!” 他猛地劈掌打下床单,岂知后头竟然藏着毒针,奇快无比射来,迫得他只得施展铁板桥往后倒去,避开毒针。然此一躺,钱多财早已掠冲数十丈远,气得他哇哇大叫,无影幻步顿展开来,非追紧不可。 毕竟对方身上彩泥已失,怎可能再留线索。 眼看钱多财就要窜入另一间厢房,他自得意,若能窜入,四面八方方向足可增加脱身机会。 就在他欲撞入之际,猝有一道青影撞射冲出,一掌奇准无比打得老狐狸闷呃弹撞十数丈远。 原来李喜金早掠追至此,发现两人对话,自知对方有脱逃之嫌,这才躲入另一间厢房,等待机会,果然凑功。 他跳身而出。 呵呵笑道:“大黑锅掌法,滋味如何?只可惜他身上似藏了铁板,故威力减少许多。” 刘吉一愣,讪笑道:“敢情身上穿着铁板,才怕我看明!” 眼看老狐狸弹回,他毫不客气,猛地数掌劈去,打得老狐狸如皮球四处滚,唉唉之声不绝于耳。 他仍不死心,逮着空档,就欲掠墙而出。 见他纵高,就要逃跑之际,猝又唉唉直线下坠,苗如玉已追出墙头,冷笑道:“给我装铁板,粘死你!” 曾几何时,她手中多出一块大吸铁,这么一砸,吸得老狐狸往地面栽去。 她一放手,吸铁粘在他背脊,迫得他如负重担,行动更是不便。 刘吉见状,呵呵笑道:“妙招妙招,阿玉啊,何时练成这绝学?” 苗如玉笑道:“早就准备妥当对付这家伙的,只是足足有数十斤重,差点把我压垮了。” 刘吉皱眉:“你一直随身携带?如此未免太笨了吧?” 苗如玉笑道:“哪有,本是让阿喜扛的,后为他现形,我便抓在手上追来,这段路还算可以啦!原本是想,找人不出时,用来吸试,谁知那头派不上用场,这头竟然用上了。” 刘吉频频点头:“好招,果然好招,佩服佩服!” 说话间,猝见钱多财仍想挣扎。 刘吉掠冲过去,喝道:“到现在还不死心!” 他一连数指戳住老狐狸穴道,再连劈数掌打得他唉唉痛叫,终于装出垂死老头哀求声:“少侠饶命,老夫认错便是……” 刘吉斥道:“现在认错,未免太慢了吧!阿喜,先把他五花大绑再说。” 李喜金道声得令,把那床单撕成布条,捆住老狐狸,但觉吸铁不够重,又加块石头,压得老狐狸闷叫快死了。 李喜金猛敲他脑袋。 斥道:“你不是喜欢扛珠宝?趁现在多多练身体吧!” 老狐狸不知该说什么。 他叹声装出苦样,希望博得同情。 设人理会他,只顾着欣赏他那七彩眼眶,甚是出色。 眨眼间。 丐帮分舵主已寻来,见及状况到也想笑:“他便是那假冒瞎子乞丐者?” 刘吉笑道:“可不是吗?别看他其貌不扬,可是七大恶里面的贪王钱狐狸啊!” ------------ 第二十十章 无所不吞石 锵然一响,利刃贴颈击过,双方顿感惊诧。 刘吉暗道他剑势之快,果然天下少有,自己若非曾经对阵,恐难全身而退。 仇天悔亦怔愣! 他没想到这小张飞能躲过致命一击。 冷笑道:“敢情是深藏不露高手,走眼了。” 他猛用全劲,攻势更猛,连刺十余剑,迫得刘吉锈剑直挥,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他连连闪退,形态甚是狼狈。 他蓦地退至巨石之后,差点摔倒。 怔心叫道:“不玩了!”猛把锈剑射向仇天悔。 仇天悔一剑荡开,冷笑道:“不玩不行,除非切下手指,否则拿命来偿。” 刘吉斥道:“有完没完?我说不玩是不想玩那把破铜烂铁,现在才要施展真正武器。” 仇天悔冷笑:“有本事尽管施展出来。” 他已心烦,不想多缠,猛地一剑奇快刺去,迫得刘吉哎呀惊叫,施展铁板桥倒栽于地面。 仇天悔利剑平剌而过,突地被粘着般,沉重无比,吓得他猛一拖带,已把刘吉拖起,他再震力,方迫去刘吉手中一大块黑石。 仇天悔诧声道:“那是什么?” 刘吉呵呵笑道:“新武器,‘无所不吞石’罢了!”仇天悔不信。 他再次攻剑,又被吸住,吓得他震力再退,诧声道:“吸铁?” 刘吉笑道,“叫它‘无所不吞石’岂非更出色、动听?” 仇天悔气得哇哇怒叫:“你只会这些下流手段么?看我砍你人头。” 人剑势走偏,闪着磁石不碰,硬想穿刺刘吉任何肌肤,已不再固定只刺咽喉。 刘吉讪笑道:“这么没原则?吸你几下全乱了。” 仇天悔怒笑不已:“对付你这卑鄙小子,不必什么原则!” 他连刺十余剑,尽被刘吉挡下,气得他七窍生烟,登时转攻吸铁,猛运真劲,铿锵拼劲刺砸过去。 那磁石虽刚却脆,耐不住连续撞击,突然裂断两半。仇天悔趁此刺去。 刘吉哎呀惊叫,肩头衣角被划出血痕,吓得他急叫不玩!磁石猛往仇天悔砸去。 仇在悔谑笑:“不玩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他荡开吸铁,奇快无比又刺剑过来。 刘吉哎呀闪躲,惊叫不玩不玩,狼狈逃躲,突又弹身而起,抽出寒月匕首,讪笑道:“不玩那些,玩匕首如何?” 眼看灰剑剌来,他猛砍匕首,锵锵锵锵一连数响,砍得灰剑七零八落,终剩刀柄。 仇天悔诧见此景,脸面刹变:“你砍我宝剑?”忽见匕首,更是惊骇: “你是留级生?不好!” 他已认出刘吉身份。 惊骇中他只想逃跑,猛地抽身想叫。 刘吉喝地一声扑来,打得他往后弹去,急叫着快快快! 猝见李喜金、苗如玉张开黑网,奇速无比罩扑过来,硬把仇天悔罩住。 他仍想挣扎,苗如玉一指截他穴道。 李喜金喝叫封他嘴巴:“还叫春不成?” 一布团塞得他哑口无言,怒目直瞪,却无可奈何。 刘吉拍拍手走来。 笑道:“大功告成,照此下去,不出三天,该可满载而归。” 李喜金附和笑道:“不错!大少爷出马,焉有不成之理,该如何处置他?这小子有病,杀人不眨眼,干脆把他十指砍下来算了!” 他捧着利刃,吓得仇天悔拼命挣扎,却无法使出半点劲道,形态狼狈不堪。 刘吉道:“待抓回去,咱们仔细研究他到底病在哪里,不能医好,再砍他手指便是。” 李喜金邪笑:“不错,这种人,脑袋应该割下来研究研究,必定是人类奇迹。” 苗如玉却道:“此地不宜久留,阴阳门耳目众多,在此打斗,很可能引人注意,咱们快走方为上策。” 刘吉但觉有理,颔首道:“那就走吧!” 他一指戳昏仇天悔,李喜金立即扛起,三人辨认方位,小心翼翼摸潜而去。 行路中,果然见及两拨搜索人马,三人小心翼翼避开,潜返藏身山区,直到三更,始返回洞中。 李喜金将仇天悔丢落地面,嘘喘大气,道:“这小子看来不怎么样,怎生如此真才实料,倒重得可以!” 刘吉笑道:“再重也没有你重,反正己到家,去弄个位置,该休息啦!” ------------ 第二十六章 顺水舟 里头有若深瓶,行约十余丈,豁然宽广,天然石窟清一色碧绿岩石,瞧来有若置身鬼域世界之中。 石窟最里层则有一日月青石大屏风遮拦,其后头不断冒出白烟,那似乎是寒冰之气,瞧得刘吉一阵冒寒,不敢再行前半步。 他发现四壁淡光,竟然是夜明珠,该不会是自家身上的吧? 他猝又见及屏风,上插着那把寒月匕首,心下一喜,若能偷得,自有机会脱困。 然它离鬼王甚近,不容易呵! 鬼王淡笑传来:“抱歉,用你的夜明珠照光,但比起油灯,好的太多。” 刘吉干笑:“哪里哪里,物尽其用而已,门主在练功?” “不错!” “是何奇功?” “天下第一奇功!” “可有名称?” “暂且叫它阴阳奇功吧!” “好像没听过……” “所以说,它才是天下第一奇功!” 说完,鬼王哈哈畅笑。 刘吉皱眉。 不断揣测到底是何功夫。 鬼王笑声一敛,道:“听王八灵说,你已自愿加入本门?” 刘吉颔首:“不错!” “至死无悔?” “不错!” “当真?” “都已经来了,难道是假?” “很好,你可知本门宗旨?” “人不人,鬼不鬼,故弄玄虚,东耍西逗,然后统一江湖。” 鬼王一楞!斥道:“胡说八道,本门将开帮立派,公诸武林,哪来什么故弄玄虚?”“你的名字就鬼里鬼气地。” 鬼王斥道:“日后我将名神仙之王,哪容得你们胡乱鬼叫。”刘吉道:“可是你那张脸……” “那又如何?”“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鬼王突然哈哈大笑,那似乎是他狂傲之处。 笑声突然一敛,说道:“我的事,你不必管,只要罩着面巾,谁还看得见?你既然有诚意要加入阴阳门,便喝下这瓶东西,日后自可胜任少门主一职。” 鬼王终于走出屏风,仍是一身黑衣蒙面,两眼精亮,他丢出一绿色玉瓶,交给刘吉,邪笑说声:“喝了它,一切自由!” 刘吉接过手,暗道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他不露声色笑道:“这是什么?” “仙丹!” “仙丹?” “不错,喝了之后,不但功力大进,还可以长生不老。” “是那仙泉喽?”刘吉打开瞧闻,香味甚浓,却是透明汁液,根本不是仙泉那乳白东酉,不禁犹豫。 鬼王哈哈笑道:“不必伯,它比仙泉更管用,喝了之后,保证天下无敌,如此才有资格当少门主。” 刘吉干笑:“我要是天下无敌,那门主岂非要让位?”“不错,我准备退你休,让你统一武林。”“有这么好之事?” “除了你,别人还得不到。” “为什么?” “因为天生奇材,对了我脾胃,如此而已。”“真是福缘不浅啊!” “快喝下!” “喝就喝啦!谁叫我心甘情愿投入阴阳门,而且还能统一武林。” 刘吉当真仰头欲喝,瞧得鬼王睁大眼殊,他突然又停顿,笑道:“一次喝多少?可要照三餐吃?” 鬼王怒斥:“一次喝光,噜嗦什么?再耍,小心我灌你。” 刘吉干笑道:“属下怎敢耍您老人家?只是问个清楚,免得浪费灵药,它该不多吧?” “废话什么?快喝!” “喝就喝,看你猴急成这副德行!” 刘吉捉弄过后,终也昂头,将那仙丹液滴滴往嘴中倒去,当真喝个精光,随后把玉瓶砸破,道:“这样行了吧?” 鬼王哈哈狂笑:“行!当然行,喝了阴阳汤,从此已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 “怎么说?” “因为它能消除你所有记亿,有若阴阳界,奈河桥之孟婆汤,从此你会忘记谁是你父亲,谁是你友人,完完全全变成我儿子变成少门主……” 刘吉哇地一声,竟然把全部汁液倒吐出来。 惊叫道:“这种汤,你也敢叫我喝?” 他猛吐口水,深怕残液太多,仍将中毒。 鬼王见他倒吐汁液,惊诧大怒:“你敢耍我?” 猛地欺前,硬是掐住他颈子:“不喝就掉头!”掐得刘吉哇哇痛叫。 ------------ 第二十七章 青龙大阵 有顷。 忽然“咔嚓!”微响,牢门的锁竟已被刘吉挑开! 刘吉潇洒地吹声口哨,轻轻一推牢门,苗如玉已在牢中惊喜叫道:“阿吉,你怎么打开这门的?” 刘吉笑道:“想要当神探,开锁是必修课程之一,老狐狸这次栽的可冤了。” 苗如玉激动地冲前抱住刘吉又叫又笑道:“你好厉害哦!可是既然你开得了这个锁,干嘛又非得叫老狐狸回去偷匕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刘吉色眯眯地道:“美人在,先亲了再说。” 不让苗如玉有选择的机会,刘吉搂过佳人探头即吻,吻得昏天黑地,蚀骨蚀魂,浑然忘我。 好半晌。 这对陶醉在感官享受中的爱情鸟,终于听到外界频传干扰,方才脸红心动,难分难舍的松开彼此。 原来是隔壁的李喜金听到刘吉开锁成功,等了半天却不见刘吉前来解放他,急得他在牢里猛响铁门,大叫大少爷你怎么了?大少爷你说话呀!刘吉抿抿嘴,无奈道:“每次都是这个大灯泡在放炮,真是煞风景。” 苗如玉早已羞得将头脸深埋于刘吉胸前,顺便藉机体会那种倾听心上人“枰怦……”心跳的美妙感觉,哪还有闲暇回话。 李喜金未得刘吉答腔,又不甘寂寞地嚷起来。 刘吉笑道:“再不过去,那个笨蛋可要把别的守卫也叫来才甘心。” 苗如玉理了理衣衫发鬓,捺了捺激昂的心情,这才对刘吉眨眨眼,柔情一笑,二人一起走出秘牢,到隔壁看阿喜。 刘吉威胁道:“你再叫,若是将守卫叫来,干脆让他们替你开门算了。” 阿喜这才急忙捂住自己嘴巴,咿唔道:“没有,我没叫。我只是担心大少爷而已。” 刘吉道:“不管你有没有叫,反正我也不准备放你出来,你就待在里面休息算了。” “大少爷!” 阿喜凄惨叫道:“你怎么可以不放我出来?你怎么忍心如此对待自己最忠实的奴才呀!” “我为什么要放你出来?”刘吉道:“放你出来,待会儿又得将你锁进去,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 阿喜傻道:“为什么又要把我锁进来?我不要。” 刘吉道:“不止是你,还有阿玉也得回牢里面等着。如果不将你们锁回去,等一下老狐狸回来看到,他不气疯了才怪。咱们还得巴望他带着咱们离开阴阳门总坛,暂时还是别让他发现我在戏弄他比较妥当。” 阿喜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将阿玉放出来放风?” 刘吉瞪眼道:“我如果不先确定一下,自己的确打得开那道锁,万一钱多财盗不回匕首,难道你们就认命的不逃了?笨!” 阿喜这才恍然大悟,猛点头道:“大少爷果然英明睿智,小的难望其项背。” “马屁鬼!”苗如玉笑骂一声,转向刘吉:“难道你是故意逼钱多财回去替你盗匕首?” 刘吉点头道:“既然找不着钥匙,我当然得好好利用这个天赐良机了! 现在我身上的功力受封,和凡人无异。如果能有宝刀在手,至少比较有保命的本钱。” “万一他盗不到匕首呢?” “那也只好算了,反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机会总得试试,试过之后,剩下的就看老天帮不帮忙罢了!” “你不怕万一时间拖长了,有人来查秘牢,那咱们逃脱的计划,岂不要泡汤了?” “我想过,如果这里随时有人会来查,那么地上这一票死鬼也不敢如此堂而皇之大设赌局。再说,我刚才探了探这些人的口风,知道上面每三个时辰换一次班,由于这里,今天的班全到齐了,换不换无所谓。所以,基本上咱们们可运用的时间还算很充裕,因此我才会临时起意,要老狐狸设法去偷回寒月宝刃。” 苗如玉娇笑道:“老狐狸如果知道自己如此被人利用,的确有可能气疯。不过,你怎么知道上面的守卫何时换班?” 刘吉眨眼一笑:“因为在我下来之前,换班的人刚刚好送上门来,已被老狐狸收拾掉了!” “原来如此。” 阿喜在牢中不甘寂寞地接口:“大少爷真是神机妙算,步步为营,连那只老狐狸都能利用自如,实在太了不起了。” 刘吉就笑道:“甭捧了,你再捧我还是不会替你开门的。” ------------ 第二十八章 鬼王之秘 李喜金大叫:“不要脸的鬼王,你真的要食言背信?你也不怕自己的手下齿冷?” 他横身挡在苗如玉之前,二人气愤己极地怒瞪着鬼王。 鬼王冷笑:“待本王证明阴阳汤的效果令人满意之后,我自会放人。本王何尝食言之有?” 终究,这个心性狡诈的鬼王仍不完全相信,刘吉这回果真着了自己的道儿,依然要找机会试探刘吉。 “你还在等什么?”鬼王催促道:“快过去杀了那个女孩。” 刘吉不在乎地一笑:“杀个人有何困难?” 说着,他入怀中摸出一柄极为普通的匕首,一步步朝苗、李二人逼去。 “大少爷……” 李喜金惊急叫道:“你何别乱来呀!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们?阿玉是你的心上人呀!你若杀了她,将来你要是醒了,会恨死自己的。” 苗如玉伤心悲呼:“阿吉,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我是阿玉呀!你真的要杀我吗?” 刘吉道:“你们真罗嗦!如果这女人真的是我马子,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们说的不全是废话。” 他一步步逼近,苗、李二人心惊的一步步退后。 鬼王得意狂笑:“对!少跟他们罗嗦,杀了她。” 忽然,刘吉身形猝闪,猛朝苗如玉扑去。 李喜金大叫一声,双掌急挥,怒然截向刘吉。 但是,就凭他的功夫,又岂能拦得住刘吉的攻势。 但见刘吉单掌一挥,砰然接下李喜金的全力一击,并将李喜金震了个仰面摔倒,他持着匕首的右手,却趁隙暴刺苗如玉小腹。 苗如玉根本无法接受刘吉真的要杀她的事实,匕首刺来,竟也不知闪躲,只是以凄凉哀怨的眼神,目不稍瞬地死盯着刘吉。 刘吉更是毫不犹豫的猛剌到底,就这一下,便将整支匕首送进苗如玉的小腹,只剩匕首的把柄留在外面。 “你别怪我!”刘吉反瞪着苗如玉:“谁叫你要和我老爸作对,我老爸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黄泉路上,你慢慢地走。” 手一扬,刘吉抽出匕首,苗如玉紧抚的小腹早已鲜血淋漓。 李喜金发狂大叫你真的动手? 他一记虎扑,冲向刘吉,就要打人,刘吉右脚飞踢,将他踹个老远。 苗如玉终于软软挥倒,一动也不动的僵卧于地,李喜金才刚辅身跃起,见状如中雷击,呆怔当场。 片刻之后。 他回过神来冲向苗如玉尸体,悲恸已极地抚尸嚎陶大哭! 鬼王却似看了一场精彩好戏一般,放声狂叫,声如鬼啸,久久不歇。 厉绝生虽也曾对苗如玉的叛离深感愤怒,口口声声说要杀了她。 但此时见刘吉如此心狠手辣,毫不犹豫的一刀将之宰了,心中顿时浮现苗如玉自幼至长,一些可爱温驯的影象,一般莫名的悲伤袭来,令他唉声长叹,不忍再见女徒凄惨死状,惟然返身离去。 厉绝生这一走,其他几恶也无心继续留下,藉词无事先走,各自返回阳殿住处。 然,在他们心中,或多或少,都难免留下疙瘩,不知下一个被鬼王牺牲出卖的,会不会是自己? 鬼王见刘吉如此毫不犹豫地剌杀了苗如玉,终于相信刘吉已中了阴阳汤之毒,本性迷失,遂乃挥手叱喝手下回山,准备好好庆祝少门主“登基”之礼。刘吉瞄着哭得昏天暗地的李喜金,居然冷酷问是否要将之收拾?听得李喜金更是悲哀,捶胸顿足的俯趴于地,抱头恸哭。 鬼王见他不过是个无用小卒,遂道声算了,要他前去告知刘千知今日之事。 “对了!”鬼王突然向刘吉:“你身上穴道是如何解开的?” 刘吉茫然道:“不知道。有人制了我的穴道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鬼王暗想,早知道阴阳汤效果如此强烈,就该多套点消息之后,才让这小子服下。 但一想及刘吉的刁钻古怪,终是庆幸早点制服这小子方为明智之举。 为了不让刘吉对自己丧失记忆之事,有太多的疑问,他遂挥手要手下赶走李喜金,随后收队回山。 李喜金抱着苗如玉尸体,哭得更是肝肠雨断,一步一拖地顺着山道朝山下行去。 腥红如血的夕阳照着李喜金孤单单的身影,显得更加沉闷。 呼呼的山风夹杂着李喜金悲恸断饧的断续哭号,凭添四野无尽凄凉…… ------------ 第二十九章 逃之夭夭 数日之后。 刘吉已无需鬼王的特别许可,便可自由进出仙池秘洞,他若高兴,还可以扣下洞门,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洞中,大半天没有动静。 鬼王曾问他躲在秘洞中做什么,刘吉只是笑答闭关参禅。 鬼王当然知道他“参禅”是假。 但见他双眼神光日渐精亮,便知他是真的在闭关练功。 只是问他练什么神功,刘吉总是回答不太清楚,反正体内劲流会自动运转,而他人一入定,就什么都不知道,只知清醒后,精神特好。 鬼王本想藉机套出刘家秘传的内功心法,如此一来,反倒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然,鬼王自恃神功已成,一旦神功护体,刀枪不大,气可伤人,便也未将刘家功夫放在眼中。 既是问不出,索性作罢,懒得再去管刘吉躲在秘洞中做啥。 他只是提醒刘吉,尽早完功出关,阴阳门正等着少门主领军出兵。 刘吉只道当然当然,我也挺急的。 一日,刘吉又径自关起洞门,闭他的关去也。 直到半夜,刘吉仍未出关。 鬼王但觉奇怪,遂带了新任的阴阳双使前来探看。 打开秘洞石门,赫然看见刘吉衣衫凌乱的俯倒于地,口角挂血。 鬼王大惊,急忙运掌抵住刘吉灵台穴,通入内劲,渡劲救人。 刘吉悠悠醒转,鬼王惊心问莫非有剌客闯入!否则,你岂会伤卧于此? 刘吉有气无力道:“此秘洞只有一门,别无通路,门口有卫兵站岗,秘门又被我关起来,任是再厉害的刺客也不可能穿墙而入吧!” 言下之意,暗指鬼王问得太笨 鬼王道:“也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刘吉气息微弱:“是我练功时逆岔了真气,伤及内俯,我本是极力压抑伤势,自己从仙池中爬出来,穿妥了衣衫,准备启门而出,叫人救命。但是因为用劲施力之故,牵动伤势,终于不支倒地,亏得你们进来查看,要不我的小命休矣!” 鬼王直道原来如此,忙叫阴阳双使率手下将刘吉小心翼翼抬回东宫居的寝室,而她自己亲自前往请孟神医来为刘吉治伤。 东宫居里。 刘吉安稳地躺莜那张镶金嵌玉的红木大床上,盯着一名年约五旬上下,长相清瘦,留着漂亮黑髯,颇有道骨仙风之貌中年文士。 刘吉笑得甚是愉快:“你就是孟冲医?” 孟神医乍见刘吉,极为诧异,不禁反问:“你不是阿吉吗?” 鬼王立即冷言:“他乃吾子,姓梅名吉,因练功不慎,岔气受伤,特请孟先生救治。其他之事,孟先生可不必多问,亦无需多言。” 孟神医帮鬼王炼过阴阳汤,隐约已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脸色不禁微郁。 刘吉笑道:“你认识我最好,拜托救命吧!” 孟神医叹道:“救人本是吾之天职,何需拜托,伸出手来,让老夫替你把脉看看。” 刘吉依言伸出手腕,先是右手,再是左手。 孟神医眉头微皱,一边把脉,一面问道:“你是因练功不慎而岔气?告诉我,你觉得何处不舒服?” 刘吉可怜兮兮:“不舒服的地方可多了,从中庭、膻中、巨阙直下神关、气涨、石门,然后,绕过带脉,冲转命门,上至阳,通灵台。就连神庭,前顶和百会也在扑通直跳呐!” 这一说完,立刻吓坏了环立周遭的练武之士,就连鬼王亦为之动容。 原因无他,刘吉这一路报出来的穴道名称,正是任督二脉的各大重穴,甚至连带脉,冲脉都有波及,那他岂非快废了? 以练武者而言,这简直比丢了性命还叫人痛苦。 难怪刘吉快哭出来的表情。 怪的是,孟神医听完非但不惊奇,反而面露微笑:“这回情况如此严重?那可真是考验你、我的时刻。” 刘吉唉声叹气:“我是没什么关系啦!麻烦的是你,如果搞得不好,就会砸了你神医的招牌。” 孟神医笃定道:“这块招牌已经几十年了,没有那么容易砸掉,尤其,你若肯跟我好好配合,哪有不药到病除之理。” 鬼王岔言道:“这么说,阿吉的伤没问题喽!” “没问题。”孟神医保证:“情况虽然严重,不过他底子好,加上有我亲自照料,安然可以痊愈。只是,时间可能快不了。”“大概得多久?” ------------ 第三十章 襄阳斗法 次日清晨。 河面上飘着薄薄微雾。 孟神医在淙淙水流和船舵的响声中醒来。 他先是有些迷茫,才微定神之后,旋即想起昨日的逃亡,及此刻置身舟上种种。 这位老神医微微一笑,推被而起,轻轻活动略感僵硬的身躯,看看依旧酣睡的年轻人,孟神医无声一笑,起身踱出船舱,和一夜掌舵的船老大相互招呼。 他环目四顾,惊讶地发现,此刻四周的风景,显然又与昨日不同。 此时,河面虽是烟波迷蒙,但两岸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峭壁屏列的景观依然清晰可见。 他仰视两岸群峰,东升旭阳在峰顶染上嫒红。 却融于清幽深深之蜂峦,那山势峥蝾,姿态万千,令人却神往之。 船家亦有所荣焉地主动为他介绍沿岸山河名胜,打发时间。 未行多久,孟神医闻得身后有动静,回头望去,刘吉打着哈欠正走出船篷。 道声早安,刘吉一面活动筋骨,一面走向孟神医,和他一起眺望四周景色,顺口问他何不多睡一会儿。 孟神医笑道:“多年来,不管前一宿多么晚睡,老夫早已习惯黎明即起,倒是你,昨日爬山涉水甚远,何不多休息?” 刘吉笑道:“你醒来时我就醒,只是软玉温馨抱满怀,令我舍不得起来,便多赖了一会儿来,不过听到你不断赞诵江面风光,诱得我忍不住要出来瞧瞧。” 孟神医忍不住取笑:“我以为你是那种‘宁为美人梳头,不管山川锦秀’的浪荡子呐!” 他是想起了刘吉在阴阳门时对苗如花的调笑,和昨夜怀抱玉人入梦的样子,忍不住要消遣刘吉一旬。 刘吉却笑:“替美人梳头。天天都可。倒是这山川美景却是过眼即逝。 是否来日堪以重游,则未可知,所以有机会,还是得顺便看它几眼,瞧它一瞧,免得以后被人笑做土包子,明明到过巫山,却未见游过长江。” 原来,他就是听到自己所乘的船,已山昨日的支流水系进入长江,这才特地出来看看。 因为转入长江就表示距离他们即将停泊的地方不远矣! 两人闲谈一阵。苗如玉和李喜金亦分别醒来,加入他们游山赏景的雅兴中,一起笑看山水,闲话家常。 沿途,没有多大学问的阿喜,竟也如数家珍地谈论着沿岸切景物轶闻,说得头头是道。 刘吉讶异道:“哎唷!士别三日,令人刮日相看哟!阿喜。你几时变得如此有学问了?” 李喜金耸肩得意道:“这不算什么啦!我随便学学就会了。” 苗如玉娇笑着泄他的气:“阿吉,你少听他臭屁了,他知道的这些,全是这几天来,坐船闲逛时,磨着船老大说些精彩故事所听来的。” 这下换得孟神医诧然:“这些天,你们每天坐船到江面闲逛?” “是呀!”苗如玉笑道:“阿吉在八天前和我已联络上,他交代要从水路走人,叫我们将该准备的事都准备妥当后,以随时待命,等着接人。所以,我们自从四天前,就每天雇一条船,逆江而上,来回巡游,准备接人,直到昨天才看见你们的联络讯号!” 李喜金亦道:“昨天我们会拖到那么晚才到,就是因为黄昏时候,我们才刚从上游回来,都已经退了船,准备入镇休息,却即时看见天上烟讯,就忙着再找人出航,可是正巧那时辰,多数船家都休息,不出船了,所以船特别不好租。好不容易我到这位船老大肯帮忙,还不介意熬夜赶回程哩!因此才会拖延到那么晚,摸黑去接你们!” 孟神医闻言只有道辛苦辛苦,多亏二位救援得及,免再受难。 刘吉却笑道:“现在说成功,尚且言之过早,依我估计,此时阴阳门的侦骑已四出,等着捉拿咱们,前面那镇上,若是有阴阴门的堂口,只怕他们也己经接到通报,要特别注意有无咱们踪迹。” “然也!”孟神医同意道:“如此说来,待会儿到了镇上,你我还是不宜露面为妙!” “正是如此!”刘吉与他相视一笑,颇有三分默契之态。 一时轻舟,载着他们四人顺流而下,沿途山清水秀,清风扑面,令人心怀为之舒畅,心旷神怡之余,众人自是不觉路远。时已渐近午。 小舟刚转过一座小山,偌大一座城镇即已映入众人眼廉。 ------------ 第三十一章 四大恶 襄阳城,南郊二十余里。 黄家村。 此是名符其实的小村,全村仅有二十来户人家,多数姓黄,且有亲戚关系。村里的人主要靠种菜、打柴为生,生活甚是辛苦。 前二天,村里来了三个外乡人,租下村尾黄老爹那间破草堂暂住,听说连包伙食,一天给老爹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黄老爹打一个月的柴,也卖不到这个价钱呐! 所以,老爹可真是碰上财神爷,走运啦! 这三个外乡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吉他们。 刘吉租下村民的小屋之后,立刻叫李喜金驾着马车直奔襄阳王府。 当然,刘吉不会真的等到跑去招惹王府的小王爷。 他叫阿喜将马车驶去送给王府的马夫。 马夫出来接车时,自是满脸狐疑,但阿喜一口咬定买车的客人指明送来给王府的马夫,除非王府尚有别的马夫,否则车就是你的啦! 马夫平白赚到一辆车,自是乐意收下。 因此,那辆车就如此这般,进了王府。 苗如玉问刘吉:“做如此安排,有何深意?” 刘吉笑道:“没有深意,我只是心血来潮,随便安排。反正,咱们在南漳城外时,不是说应了王府小王爷之邀吗?所以把车送过去,会让谎言更逼真。我只是希望让鬼王搞不清楚我们到底在干什么,明明和神医一起失踪,为什么又变成独自跷家,还交上一个王府小王爷。这就叫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是也!鬼王越摸不透我在搞什么名堂,对咱们的计划就越有利。” 苗如玉恍然道:“你还不想让她知道,你并没有中阴阳迷汤就对了。” “然也!” 刘吉笑道:“就让她去猜吧!除非和咱们碰上面,否则她就永远疑神疑鬼地疑下去了。” “可是……”苗如玉仍不解:“我们原先不是说好,要引诱鬼王来追我们,好让孟神医有时间潜逸。现在为什么又要躲在这里?” “这个道理更简单了。” 刘吉道:“因为阴阳门虽然是顶乌龙的,不过找人的功夫倒不错。所以他们才有本事在南漳城外截住咱们。若按我的估计,咱们这阵子连续露面后,鬼王差不多该追上了!但是我们也不能让她太快了,因此又要故作神秘地躲起来。” 苗如玉道:“可是这样时隐时现,难道不会引起鬼王的怀疑?” 刘吉哈哈一笑:“当然会,而且一定会。因为女人天性本就多疑,而我若不干脆让她疑了过瘾,她岂会听话的入我圈套,乖乖追来一探究竟?” 苗如玉板起脸佯嗔:“女人哪里又得罪你?你凭什么说多疑是女人的天性?男人难道就没有疑心病?” 刘吉见她发嗲,涎脸勾起心上人的下巴,嘿嘿邪笑:“别恰(凶)!别恰!你一恰就不像你了,别忘了我的阿玉可是温柔又多情的姑娘!” 苗如玉窘斥道:“谁是你的阿玉,死不要脸皮的家伙!” 她虽嗔娇甜在心头的拍开刘吉不安分的禄山之爪,但刘吉却早想藉机与之温存,此时大灯泡阿喜正好不在,如此良机岂容错失。 于是被拍挥了左手,右手又缠了过去,硬将苗如玉一把拉过来坐在自己膝头,咿咿唔唔盖上刘吉寺属的“浮水印”,吻得苗如玉如痴如醉,忘却今夕何夕,任凭这个色倩狂为所欲为。 可惜刘吉尚且无暇更进一步,屋外已然传来李喜金的大呼小叫:“启禀少门主,马车已奉命进入襄阳王府休息矣!” 话落影闪,一进一退。 闪进屋内的人影自是李喜金如山的魁梧之躯,闪退向里间的人影,却是满脸臊热、钗梭发散、衣衫凌乱的苗如玉。 李喜金瞥见退入里间的苗如玉背影,呵呵一笑:“阿玉干嘛一看到我就跑?我又不是讨债鬼上门。” 刘吉无奈一叹,搓搓面颊,令自己身处那销魂之境早早清醒:“阿喜呀阿喜,有时我实在真的很想掐死你!” 李喜金大怔:“亲爱的大少爷,我又做错什么了?为何你忍心对天底下最最忠心的奴才我,口出如此残酷之言?” 刘吉白眼道:“刚刚烧起来的一场干柴烈火,却被你这阵西北雨给浇熄了,掐死你还算是便宜了你!” 李喜金恍然大悟,哄嗯笑了两声,以手抚胸高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第三十二章 并蒂花开 刘吉三人方行里许,尚未走出杂木丛生的山林。 刘吉突然又停下脚步,喃喃自语:“好好的狐狸不做,偏要当老鼠,真是粪坑里点灯找屎(死)!” “你在嘀咕什么?”苗如玉语声犹在,刘吉蓦地抡臂倒翻,疾如流矢猝然返扑来路一方巨石背后。 刘吉人犹在空,已然力贯于腿,凌空飞踢,数道如镖劲矢猛地射向石后。 “唉呀!刘少侠,住手呀!是老朽钱多财呐!” 老狐狸钱多财连翻带滚,自石后狼狈蹿出,堪堪躲过刘吉如此凌厉一击,不由得心下大骇,惊心于刘吉此时功力之深,早已超越自己许多。 刘吉落身石上,斜瞅着灰头土脸的钱多财。 他嘿嘿怪笑:“老狐狸,你打溪边跟到这里,还不肯乖乖出来见人,非得劳动本少爷出腿,才能逼你出来。莫非你打算在我背后下手,找机会暗算我们?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钱多财忙不迭猛摇双手:“误会!误会!老朽既然与刘少侠有合作之实,岂敢想要暗算于你。” 苗如玉和李喜金听说他自溪边便已跟踪而来,亦是大吃一惊。 因为他们二人根本未曾查觉有人暗中跟踪,若非刘吉精明。这只老狐狸的确有可能伺机下手暗算自己等人! 刘吉讪笑:“不要说得那么好听,谁和你有合作之实?” 钱多财正色道:“莫非刘少侠忘了巫山之约?” 刘吉暧昧直笑:“我可不是楚襄王那个老色鬼,谁和你有巫山之约?如果与你有那个约定,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钱多财一怔之后,恍然会意。 他苦笑连连:“亲爱的刘少侠,你少开这种有色的玩笑了。老朽是指昔日你我在阴阳门总坛时的约定。如今,苗姑娘和这位李兄弟既然已安全离开巫山了,你可得将藏宝的地点告诉老朽呀!” “哈哈!”刘吉怪笑一声:“你说得可比唱的好听呐!你凭什么想跟我分宝藏?” 钱多财急怒道:“当初咱们说好的,如果我助你救出苗、李二人,你就必须告诉我藏宝的地点,你难道想反悔,违背神圣的诺言?” 刘吉抱臂邪笑:“问题是,阿玉和阿喜他们是你助我救出的吗?” “呃……” 钱多财强言道:“当时老朽确有帮忙呀!” “帮忙?”刘吉翻脸道:“你是帮忙打落水狗,当初你见风向不对,立刻走人。如果不是少爷我还有暗杠几招,阿玉现在早已死得冷透烂透了!你又曾出过什么力?竟然还敢开口向我要宝藏!” “这……”钱多财推委道:“刘少侠,当时并非老朽袖手旁观,实在是当时情况变化太快,令老朽措手不及,一时难以应变。天幸,少侠和苗姑娘俱是鸿福齐天之人,得以安渡灾劫,老朽尚得恭喜二位。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头老狐狸为了宝藏,马屁拍得透天直响,连李喜金都得自叹弗如。 “谢谢你喔!”刘吉讪笑:“不过,既然是我们自己鸿福齐天,你又措手不及,难以应变,我想,这个宝藏与你之间的关系,也一样变化得非常快,快得从有关变成无关,又是一眨眼而已!” 钱多财脸色渐渐难看:“刘少侠此言差矣!不管怎么说,老朽对三位并非完全未曾施以援手,你若硬是不认这笔帐,恐怕有损刘家诚信重诺之英名吧?” “你在威胁我?”刘吉挑眉反问,神色不悦。 思及刘吉适才身手,以及在溪旁,见他制服仇天悔之种种,钱多财终究不愿贸然开罪这个小煞星,只得强压心头怒火,陪笑直道不敢不敢。 刘吉放软口气,呵呵一笑:“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在阴阳门时,你倒也是有意无意地帮了我小忙,如果我完全否认,于情于理是说不太过去。” “然也!”钱多财大喜:“那么……关于藏宝之地点……” 刘吉怪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何在此?” 钱多财被问得莫名其妙,不知刘吉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只得含糊以对:“这个……尚请刘少侠示下。” “是谁叫你来的?”刘吉邪笑:“来做什么?难道不是鬼王派你们来追杀我?” 钱多财支支吾吾:“是鬼王要我们来的,但是……也不算追杀……” 刘吉岔言道:“刚开始不是,等他知道阿玉没死,我中迷魂汤是假的时,他不要我命才怪。所以,我现在是在逃命!”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